《邪王盛宠:天下第一妃》 第1章 含恨而亡 鸿轩三十二年春,犹冽的春风如刀,卷起了地面上薄薄的雪,在地上打了一个转,蜿蜒而上。 “小姐,您都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若是在跪下去,只怕您的身子……” 素喜小脸冻得苍白似纸,弱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紧紧的抓着顾连城的手,呵出了一口气,暖和着顾连成的手。 顾连成面无血色,白色的狐皮大氅,积上了一层浅薄的白雪,两鬓亦是如此,她神色坚毅,一动不动的跪在雪地里,任由着冷风灌进了她的领口、袖口。 她已经跪了一天一夜,身子早就已经冻僵了,“如果见不到王爷,爹爹只怕……” 顾连成哽咽着才把话说到了一半,面前倏然一道光亮耀在了她的身上。 “吱吖。” 房门徐徐打开,映入了顾连成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 宋玉致身着一袭艳红色的云锦华服,外裹着雪白的狐皮大氅,小巧的瓜子脸描绘着精致的妆容。 一双凤眼带着三分娇七分魅,琼鼻下是一双艳红如血般的桃唇,她抬手扶了扶云髻之上的步摇的流苏,唇畔噙着一抹揶揄的笑,举步从端亲王的书房之中走了出来。 “吱嘎。” 绣着鸳鸯镶嵌着翠玉的绣鞋,踏在了皑皑白雪上,留下了一行脚印。 她莲步微移,径直地走到了顾连成的面前,眼中那三分娇七分魅,变成了三分揶揄和七分阴鸷。 “呵!”宋玉致冷笑了一声,朱唇微启,揶揄道:“呦,姐姐,还在这儿跪着呢?” “王爷呢?”顾连成面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微眯着双眸,冷然道。 宋玉致阖了阖双眸,朝着身后端亲王的书房瞥了一眼,“你猜猜。” “我要见王爷。”顾连成沉吟道。 “啧啧。”宋玉致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摆了摆手指,“可王爷却不想见你,如若不然,又怎么会让我出来打发姐姐呢。” 顾连成抿了抿双唇,嗓子眼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块火炭似的,火烧火燎的疼,“让我见王爷一面,就看在这么多年来,我们姐妹之间的情……” 宋玉致说着,抬起了莹白的纤手,反复地端详着她漂亮的指甲,“说什么姐妹情,不过是你们眼中的罢了,在我看来却不值一提,姑丈就要被斩首了,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赶去刑场还来得及,哭一哭也算是为姑丈尽孝了。” 顾连成的心头倏地一紧,她贝齿紧咬唇瓣,嘴巴里头弥散了一股血腥的甘甜。 父亲一生戎马,老了老了,却落得一个里通卖国的罪名,她苦苦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只求夫君能够出面美言,帮她争取个时间,替父亲查出真相。 可是…… 顾连成抬眸,冷凝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宋玉致,“看在爹娘的养育之恩,玉致,我求你……” “养育之恩?”宋玉致闻言,微微地蹙了蹙眉,哂笑着说:“皇上之所以没有满门抄斩,是我在王爷的面前说尽好话,也算是了去了姑母的养育之恩了。” “玉致,你不能这般无情……” “呵!无情?”宋玉致冷笑,双眸骤然射出了两道森然的寒光,“如果不是当年,姑丈将我父亲逐出关外,他又怎么不得善终,我母亲也不会因此而自尽,这一切都是你们顾家所为。” 她说着,逼近了顾连成,“你爹爹要被斩首,你就来这里苦苦哀求,那我爹呢?我娘呢?” “舅父当年私吞军饷,如果不是我爹的话,他当即就会被军法处置。”顾练成心如刀绞,“如果不是舅母心存恶念,想要毒害我爹,也不会……” “住口!”宋玉致倏地怒喝了一声,“照你这么说,一切都是我宋家咎由自取了!” 她面如桃花,可心似蛇蝎,俯身凑到了顾连成的面前,冷然道:“我不妨告诉你,在你们顾家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盘算着要何时才能够报仇雪恨,姑丈书房里的那封信,是我临摹的字迹,一切都是我算计了你们顾家!” “你……” 顾连成闻言,身子猛地一晃,她险些跪不住,却又没有力气站起来。 “呵呵。”宋玉致扬起了尖尖的下巴,冷然道:“我不妨再告诉你,就连你小产之后不得有孕,也是因为我在你脂粉里参入了麝香。”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宋玉致微微蹙了一下眉,“你知道王爷为什么娶你吗?” 顾连成双唇颤抖,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因为,王爷同样恨你们顾家,昔日,王爷本能登上大宝,可就是因为你父亲一意孤行,力保太子,才会断了王爷的大业,王爷娶你,只是想要伺机报复罢了。” 说着,她抬眸看了看擦亮的天儿,笑着又道:“刚刚让你去刑场,可你偏偏不去,这会子功夫,怕是已经来不及了,王爷禀明了圣上,天儿一亮,就处斩你爹。” 顾连成心头猛地一凛,从心窝窝里蔓延一股剧痛,瞬间侵遍了周身。 她不想和宋玉致多费口舌,踉跄地站了起来,转身狂奔。 可还没有跑几步,双腿瞬间无力,“噗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咳咳咳……” 顾连成猛地咳嗽了起来,须臾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啧啧啧……” 宋玉致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径直地走到了顾连成的身后,一脚擦在了她的背上,“你现在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王爷昨儿晌午在你的吃食里下了毒,这会子,应该是毒发了吧。” “噗!” 顾连成抬手捂住了胸口,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昨天晌午,他送来了午膳,哄骗自己吃下去,顾连成还以为她担心自己的身体,却没有想到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哈哈哈…… 她想笑,嘴巴里却发不出声来。 北堂傲、宋玉致,今生是我蠢,是我笨,中了你们的诡计,若有来生,我定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让你们百倍偿还…… 第2章 那是癸水 听花阁。 顾连成悠悠地掀开了眼帘,映入了双瞳之中的,是一片熟悉的景象,顾府,她的闺房…… 这…… 呵呵,一定是死后,冤魂不散,想要重新回到自己所想念的地方…… 她盈盈起身,径直地朝着铜镜走了过去,其中映出了一个容颜极美的女子,那张脸绝世倾城,可却能够看得出来,刚刚脱去了稚嫩,这…… 这不是她十四五岁时的模样,怎么会…… 才刚想到了这里,忽然,一只男人的手,从顾连成的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顾连成只能够发出阵阵的呜咽声,来不及多想,眼前忽然一凉。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自己十六岁生辰的那天,顾府之中的一个酒醉马夫,闯进了她的闺房,险些毁了她的清白之身,虽没有结果,可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就被宣扬了出去,闹的满城风雨,她这位顾家小姐,成了不洁之身。 难道,她重生了?! 回到了一切开始的那天?! 一股浓郁的酒臭味,涌入了顾连成的鼻端之中,她秀眉紧蹙成了一个川字,拼尽了身上的力气,猛地转过了身来。 映入了双瞳之中,可不就是顾府的那个马夫。 她还记得,曾经父亲一怒之下,杖杀了马夫,那结果就只有一个,她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十六岁。 “小姐,你长的可、可,真漂亮。”马夫打了一个酒嗝,一股恶臭的味道,扑到了顾连成的脸上,随即,他伸出了手,去摸顾连成那张绝美的容颜。 顾连成猛然出手,一把扼住了马夫的手指,“咔嚓”的一声,她竟硬生生地将马夫的手指掰断。 “啊!” 马夫顿时惊呼,倒在了地上,捂住自己的手不停地打滚。 “姑母,表姐自打落水后,身子就一直不好,我请了一个郎中为表姐瞧瞧……” 耳畔再次涌入了顾连成的耳廓之中,那道声音,即便是生生世世,她都不会忘记,她下意识将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颀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宋玉致的安排,毁了自个儿的清白。 顾连成越想越气,趁着男子痛呼之,随手抄起了桌案上铜镜,猛地朝着马夫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嘭!” 因为太过用力,马夫倏地昏了过去。 “姑母,你刚刚有没有听见表姐的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顾连成蹙眉,不容多想,便将马夫推进了床底下,刚刚起身时,宋玉致便和顾夫人走进了她的闺房。 “表姐,你醒了。”宋玉致脸上带着笑,环视四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似的。 “你在看什么?!”顾连成面色一沉,冷冷地睨了一眼宋玉致。 端是一眼,宋玉致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难不成,她的筹谋,被顾连成发现了?! 想想,又觉得不会,宋玉致笑道:“表姐刚刚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顾连成淡然道:“我刚刚做了噩梦,惊醒的时间,怕是吓到你了。” “哦……”宋玉致长“哦”了一声,将信将疑地朝着顾连成的床底下看。 “怎么,表妹是怀疑,我的房间之中藏了男人吗?”顾连成反客为主,率先发了话。 “怎、怎么会。”宋玉致脸上的笑容尴尬极了,连忙转身,看向了顾夫人身后的郎中,“我找来了京城之中最享誉盛名的郎中为姐姐瞧瞧,我……” “不必了。” 顾连成直接开口决绝,抬手朝着门口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大病初愈,需要静养,劳烦妹妹将……” 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双眼之中瞬间涌上了一股水色,她贝齿紧咬下唇,一股钻心的疼,瞬间席遍了周身上下,前世,她只能够看着爹娘赴刑场,再次看见母亲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恨不能扑进母亲的怀中,放声大哭一场。 可是,现在的她,却是不能,因为在床底下,还有一个随时会醒来的马夫。 “母亲,女儿这会子头疼紧,还请母亲先行回去,女儿梳洗后再去给母亲请安。” 顾母担心自个儿的女儿,可顾连成都已经这么说了,她只好颔了颔首,侧目看向了宋玉致,“玉致,咱们先走啊。让你表姐好生休息休息。” “姑母……” 宋玉致刚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顾夫人拉出了顾连成的闺房。 “嘭!” 忽地,一道闷响,让顾连成心头一惊,还来不及回头,倏地一道人影,蹿到了她的秀床之上,瞳仁之中映出了一张脸,清隽孤傲,特别是一双狭长的凤眸,锐利如刀。 难道宋玉致还有后招?! 男子忽然伸手,一把捂住了顾连成的嘴巴,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畔说:“别出声,不然我就杀了你!” 她口中银牙紧咬,不敢发出半点的声响,朝着男子点了点头。 “给我搜,一间一间房间的找,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能够跑到什么地方去。” 顾连成清楚了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的脸色顿时一变,苍白的像是漆上了一层白烛似的,顷刻间,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温度,怎么、怎么会是他?! 这声音的主人,顾连成再熟悉不过了,她嫁给了北堂傲四年,他的一切,她都装在心里头,他喜欢吃核桃,她就一颗颗的剥,他喜欢狩猎,她就苦学马术,他喜欢名山大川,她一个未踏出过闺房的女子,就想象着名山大川的样子,画出天下给他看。 呵呵!如今看来,一切都像是笑话。 “参见三王爷。” 北堂傲颌了颌首,“顾夫人请起。” 紧接着,他又道:“本王府邸今日传入了刺客,本王一路追赶至此,发现他闯入了将军府,本王这才来此搜查。” “小女缠绵病榻,老爷又不在府中,内院皆是女眷,王爷是不是……” 北堂傲的面色骤变,“若是耽搁了缉拿刺客,夫人担当得起吗?!” 顾夫人闻言,没了说辞。 “嘭!” 北堂傲一脚踹开了房门,环视房间内,并没有能够藏身之处,唯独……层层轻纱幔帐垂落的一张鸳鸯绣床上。 他快步上前,倏然伸手,撩开了层层叠叠的轻纱幔帐,可瞧见的却是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子,正侧卧在床榻之上。 忽听得,层层叠叠的轻纱幔帐后,传出了一道柔弱的女声,“母亲,让他搜吧,也好查清楚此事,莫要让人以为,咱们将军府出了刺客才好。” 说话间,轻纱幔帐掀开,顾连成拖着病恹恹的身子,着了亵衣亵裤,从其中走了出来。 北堂傲回眸,微微地眯了眯锐利如刀般的眸子,在顾连成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一番,这便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顾家小姐,大厉国中的第一美人——顾连成。 可北堂傲却并没有因为顾连成的美色所动,他的目光却锁定在了顾连成裤腿上的血迹,堪堪,在那人欲要施展轻功之前,北堂傲手挽长弓,射中了他的大腿,这个位置…… 他举步上前,停至在了顾连成的面前,伸出了手,捻了捻她亵裤上的血迹,放在了鼻端轻轻地嗅了嗅。 的确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北堂傲的面色变得愈发阴冷,削薄的双唇微启,嗓音清冷如霜,“敢问顾小姐,你亵裤上的血迹,是从何而来的?!” 顾连成垂下了缀着颀长睫羽的眸子,瞥了一眼亵裤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北堂傲的手,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笑,苍白的双唇微启,她不疾不徐地说:“那是我的癸水。” 第3章 登徒浪子 癸水?! 北堂傲倏地蹙起了眉头,脸色登时变得乍青乍紫的,女子物件儿本就阴鸷,这癸水更是阴中至阴,沾染上便是大不吉利。 更何况,北堂傲可是用手指所沾染,他蹙了蹙眉,摊开了颀长的手,身后的随从急忙上前,帮着北堂傲擦了擦手。 北堂傲微眯着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顾连成,须臾,他笑了笑,转身拂袖,薄唇微启,沉吟道:“走!” 众人跟在了北堂傲的身后鱼贯而出,顷刻间,顾连成感觉自个儿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连连向后倒退数步,跌坐在了床榻上。 顾夫人见状,急忙欲要上前,可却忽地被顾连成止住,“母亲,女儿感染风寒,只怕会传染给母亲,女儿这会子乏了,母亲您先回吧,待女儿身子痊愈再去看望母亲。” 顾夫人驻足,微微地压了压了眉心,瞧着顾连成虽是脸色苍白,可却也有了精神头,再加上,这三日跪在佛堂里头为顾连成祈福水米未进,这会子倒是她要看起更为虚弱。 她颔了颔首,扶了扶宋玉致的手,“玉致,咱们先回吧。” 宋玉致脸上带着顾连成醒来之喜,但双眸之中却抑制不住阴鸷之色,对上了顾连成的双眸之时,她的心头猛地一凛。 竟在顾连成的双眼之中看见了浓浓的恨意,那股子恨意,像是来自顾连成的骨髓之中,叫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宋玉致心中虽有疑虑,可却不得多说多问,只是因为心虚,低着头随着顾夫人离开了顾连成的闺房。 “人都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顾连成卷起了帕子,轻轻地拭了拭额头之上的冷汗,眉黛一挑,朝着层层叠叠的轻纱漫展后的瞥了一眼。 “呵!” 倏地,秀床上传来了一声浅薄的笑,紧接着,可见一只莹白颀长的手,撩开了纱幔,“你倒是胆子大,难道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呵呵。”顾连成哂笑,双眸微眯,犹如琥珀般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男子那张俊美不凡的脸,“夜闯未嫁之女的闺房,你能是什么好人。” 男子起身,坐了起来,腿上的鲜血染红了顾连成的被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坏人,而且,还是一个采花大盗。” 顾连成瞥了一眼他受伤的腿,“你若有这个时间跟我在这里浪费唇舌,倒不如赶紧滚蛋,当心失血过多而亡!” “牙尖嘴利的丫头。”男子垂眸,看了看自己的伤势,扯下了衣襟,包扎起他的伤口,可忽然,他的面色骤然一变,削薄的双唇微微颤抖,“北堂傲!竟然用毒……” 男子的声音越发虚弱,转瞬间,便昏倒在了顾连成的秀床之上。 顾连成见状,连忙上前,伸出了莹白的手指,在男子的鼻端下试探,见男子并未身死,方才松了一口气儿。 如若,一个陌生的男子,死在她的闺房之中,只怕,会让有心人抓住把柄。 她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并不担心自己的安慰,只是父亲母亲…… 重生一世,顾连成绝不容许,再有人欺她、辱她、薄她…… 顾连成拖着疲惫的身子,扯开了男子的裤腿,赫然瞧见男子的腿上乌黑一片。 果真是中毒了! 北堂傲依旧如斯心狠手辣。 眼前的陌生男子,入夜行次北堂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点,是顾连成从北堂傲的身上学来的。 顾连成在男子的身上寻到了一把匕首,不假思索地割开了男子大腿上的伤口,挤干净了毒血,又寻了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了男子的伤口。 做完了这一切后,顾连成已经筋疲力尽,刚想喘口气,却听见男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倒是手脚麻利,并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 闻声,顾连成秀眉微蹙,抬眸看向了男子,只见,他一手托腮,双眸微眯,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 她压了压眉心,沉声道:“若是无大碍了,就赶紧滚蛋!” “无情。”男子薄唇微启,唇齿间溢出了淡淡的两个字。 他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了顾连成软弱无骨的柔荑,轻轻地在掌心里捏了捏。 “登徒子,你干什么?!”顾连成连忙收回了手,一脸愠怒地等着男子。 男子笑了笑,“当然是要采花了。” 他凑到了顾连成的面前,双眸微眯,笑盈盈地戏虐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刚刚可是说,我是一个采花大盗,今日,说来不巧,本想要到北堂傲的王府之中寻觅两个美人儿,却不曾想,被他给抓了个正着,还险些丢了小命。” 顾连成闻言,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勾了勾唇,挑了一下眉,鼻端之中发出了一道冷哼,揶揄道:“采花大盗,着实可笑,北堂傲的王府固若金汤,别说是采花了,就算是一直苍蝇都不容易飞进去,你倒是厉害的紧。” 说着,她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举步朝着房门口走了过去,“吱吖”一声,她打开了房门,随即,凝眸睨着男子,冷然道:“我根本就不关心你和北堂傲有何仇怨,你若是在不滚,我可就要喊人了。想来,此时此刻,北堂傲应该还未走远。” “呵呵。”男子不怒反笑,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美人儿,就越发的喜欢。 大厉国的第一美人,名号传在五洲大路,今日一见,她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心思玲珑剔透。 男子抬手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缓步走到了顾连成的身前,竟抬手勾起了她尖尖的下巴,笑盈盈地说:“你很有趣,正对了本公子的胃口。” 顾连成挥手打开了他的手,“呵!登徒子,你当你是谁,我没空跟你多费唇舌,赶紧滚蛋。” “别着急嘛。”男子凑到了顾连成的耳畔,呵出了一口热气,疏淡的声音充满的魅惑,“别一口一口个登徒子的叫着,本公子名唤楼炎冥!” 说完,他“吧唧”一口,亲在了顾连成的侧脸上。 第4章以牙还牙 在顾连成错愕的目光下,楼炎冥一个闪身,须臾之间,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独留下了顾连成一人,瞪大了一双澄湛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楼炎冥消失的方向。 顾连成将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潜入了掌心之中,她口中银牙紧咬,怒喝道:“混蛋,别让我遇见你!” 顾连成折返回到了房内,换上了一套水蓝色的锦袍,外披着白狐皮的大氅,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不慎堕水后,母亲因顾及着她的身子,让宋家的远亲,宋连生接手了顾家的典当铺。 也真是因为如此,宋玉致才会暗中转移了顾家的财产,以至于,在父亲被打入了天牢时,顾连成没有一两银子疏通,父亲即便在牢狱之中都没能够吃上一顿饱饭。 顾连成攥了攥拳头,双眸微眯,她要扭转乾坤,绝不允许,在被他人霸占自个儿家的财产。 是夜,寒风阵阵付过,卷起了顾连成一头犹如墨染一般的青丝,在半空之中凌乱的舞动,她绕过了抄手回廊,迎着冷风,直奔外府的帐房。 顾连成记得,府中的帐物,一直都是由帐房管的,可在顾家出事之后,她想要查看账簿时,却发现所有的账簿都被一把火给烧了。 顶着寒风,走出了月亮门,老远就瞧见了萤火一般的光亮,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发出了“吱吱”声响。 “小姐,这个月从典当铺中挪了三百两银子,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存进了钱庄,这是银票,您点点。”宋连生一脸谄媚地看着宋玉致,嘿嘿一笑,说道:“不知道小姐诶……” 他捻了捻手指,一脸贪得无厌的样子。 宋玉致勾唇浅笑,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说:“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她从银票中抽出了一张五十两的来,随手递给了宋连生,“这是五十两银子,本小姐赏给你的,如果干的好,下个月绝对不止这个数。” 宋连生接过了银票,嘿嘿一笑,连连点头,“多谢小姐。” 两人的谈话,一个字不露的传入了顾连成的耳廓之中,她双眸微眯,眼底涌上了一片冰封云涌。 果不其然,从一开始,宋玉致就在盘算顾家了,她倒是聪明的紧,宋连生挪了典当铺三百两银子,她却给他五十两,一旦事情东窗事发,她就能够将宋连生推出来,而保全自个儿。 “呵!”顾连成冷笑,挽起了随风舞动的青丝,别在了自己的耳后。 忽听得房门内有橐橐脚步声,忙不迭地寻了墙角藏了起来,随机,只瞧见了宋玉致从帐房之中走了出来,她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瞧见了。 顾连成跟在了宋玉致的身后,每每当她回头时,顾连成都会精巧的藏起来,一直到了荷花池畔,瞧见了宋玉致驻足。 “我的好姐姐,没想到寒冬天掉进了冰窟窿里,都没有能够冻死你,就是不知道,接下来……” 躲藏在不远处的顾连成,将宋玉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中,她眸光一寒,心中暗忖:果然是她! 自打顾连成掉进了冰窟窿后,身子一直都几位孱弱,而且还落下了一个毛病,只要一阴天下雨时,她的手腕就剧疼无比。 望着宋玉致站在荷花池畔的背影,顾连成的面色越发的阴沉了下来,仿佛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铅云,似是下一瞬,便能够惊起一场狂风骤雨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趁着宋玉致不防备时,猛地吵着她狂奔而去。 宋玉致听见了脚步声,刚欲要转身时,却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大力猛地撞在了自个儿的后背上,身子一个不稳,倏然朝前栽倒,她心下骤然一惊。 在三天前,她曾在荷花池动了手脚,冰面现下并没有冻得结实,她这一脚踩了上去,只听脚下发出了“咔嚓咔嚓”的脆响,她还来不及转身时,脚下的冰面骤然裂开,紧接着,“噗咚”的一声,宋玉致掉进了冰窟窿之中。 “啊!” 顷刻间,冰冷的池水侵湿了宋玉致身上的衣裳,措不及防时,一口池水灌进了口中,一股冰冷的窒息感,瞬间袭遍了周身上下,又因是深夜,她怎么呼救都没有人来。 顾连成算了算时间,在冰窟窿里这么短的时间绝对淹不死她,只会让她和从前的自己一样,风寒侵体,导致身子弱不禁风。 她并不像要让宋玉致就这么简单的死了,顾连成要留着她慢慢玩,让她也尝到自己前世所受的苦难。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掉进了荷花池里啦!” 顾连成高声近乎,瞧见了远处有火光闪耀,她转身便跑。 回到了房中,她刚刚脱下了身上的狐皮大氅,素喜便推门而入,“小姐,不好了,表小姐刚刚也掉进了荷花池里了。” 顾连成不疾不徐地走到了秀床前,俯身坐了下来,对素喜吩咐道:“告诉夫人了吗?” 素喜颔了颔首,“已经有人去通知了。” “嗯。”顾连成点了点头,撩起了莹白的纤手,递到了素喜的面前。 素喜扶着顾连成站了起来,“小姐,咱们要不要去瞧瞧表小姐?” “瞧她做什么,我又不是郎中,只不过是掉进了冰窟窿而已,又冻不死人。”顾连成嗓音淡漠凉薄,端起了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热茶。 素喜眨了眨一双杏子眼,在小姐的身上大量了一番,小姐这是怎么了?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一直都最疼表小姐的,怎么现在听见了表小姐掉进冰窟窿里却是这种反应呢? 顾连成瞥了一眼素喜,淡淡地说:“别愣着了,你去一趟外府的帐房,就说,我母亲要看账簿。” 素喜不解,阖了阖双眸,“小姐,这个时辰,您要……” “让你去你就去。”顾连成挥了挥手,吩咐素喜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宋玉致掉进了冰窟窿里,一定会大病一场,顾连成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她的爪牙一一除掉。 第5章 盛春典当铺 翌日清晨,大厉国的冬日难得有不下雪的时候,似乎,天气也影响了顾连成的心情,今儿一早,她格外高兴,素喜端来洗脸水时,瞧见了自家小姐脸上噙着疏淡的笑,却微微地蹙起了眉。 表小姐昨儿夜里掉进了荷花池的冰窟窿里,虽是无性命危险,可也伤寒得不轻,怎地小姐却…… 素喜心中腹诽,却并没有敢问出口,只是觉着小姐这一次大病初愈,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伺候顾连成梳洗更衣后,素喜端着铜镜,伺候顾连成簪花。 “素喜,你觉着这只白玉孔雀的簪子可还适合我?”顾连成抬眸,朱唇微启,柔声问道。 素喜颔首,“小姐本就肤色胜雪,陪上这白玉孔雀的簪子,更加衬的小姐肌肤白皙。” 顾连成莞尔,轻轻地摸了摸云髻之上的白玉孔雀的簪子,这白玉孔雀的簪子是她最喜欢的发簪,前世,因为宋玉致喜欢,她就只能忍痛割爱了,今生,别说是簪花,就算是将军府的一颗石头子,宋玉致也别想要拿走! 她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朱唇微张,吩咐道:“去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出府一趟。” “小姐,您的身子刚好,恐怕……” “去吧。”顾连成颌了颌首,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是却不容置疑。 素喜不敢质疑,只好前去外府准备马车。 盛春典当铺是顾连成母亲娘家的陪嫁,顾夫人本念着宋玉致乃是她的亲侄女,又孤苦无依的,便和顾将军商量着,将盛春典当铺交给宋玉致来搭理,将来也好顺理成章地作她的嫁妆,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宋玉致竟然用典当铺来中饱私囊。 马车停至在了盛春典当铺外,可顾连成却并没有下马车,而是端坐在马车之中,莹白的纤手撩开了帘子,朝着盛春之中看去。 一名男子衣衫褴褛,一头青丝只以一条布带束发,他站在典当铺外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作出了重要的决定,举步走了进去。 顾连成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只觉得堪堪的那个男子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素喜,扶我下车。”顾连成以帕遮面,折纤腰以微步,身姿婀娜地从马车之中走了下来,直奔盛春典当铺。 “我想要典当这块玉佩。”男子将玉佩递给了掌柜的。 霎时,掌柜被这块古朴的玉佩吸引住了目光,入手生温,光滑细腻,绝对是玉中的极品,可明面上,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神色淡漠地说:“水头不好,这块玉也就值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男子顿时大吃一惊,皱着眉头,沉吟道:“这块玉乃是我母亲祖上的留下来的物件儿,如果不是我母亲需要银子吃药,我是万万不会将其典当的。” “呵!”掌柜不屑地冷笑,“这种物件儿,我们当铺里多的是,你当就当,不当就拉倒。” 说着,掌柜直接将玉佩朝着那个男子扔了过去,只不过,堪堪却在桌子底下动了手脚,用一块儿水头极差的玉佩,将男子的玉佩掉了包。 男子接过了玉佩,端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并非他的那块,他紧握着玉佩的手,伸到了掌柜的面前,沉声道:“这块玉不是我的那块。” “怎么就不是,这明明就是你刚才的那块。”掌柜的强词夺理。 “你这人……”男子明显吃了瘪,“你们盛春典当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有名气的,怎么会作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我要去报官!” 掌柜一脸不屑,挥了挥手,“快去快去,我们盛春典当铺,可是顾将军家的产业,就凭一个粗布麻衣,也想跟我们顾家作对。” “官官相护!”男子勃然,一把拉住了顾连成的衣袖,沉吟道:“姑娘,你可要为我作证。” 顾连成微微一怔,却又听见男子说:“姑娘,我劝你不要在这种地方买东西,十之八九也都是西贝货。” “姑娘,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这里的物件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掌柜的见顾连成衣着不俗,忙不迭地开口说道。 他见顾连成少有迟疑,赶忙对男子呵斥道:“你要是再不滚蛋,我就叫人了。” “你、你欺人太甚。”男子怒气,可温文儒雅的模样,显然是不会和人吵架。 “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不开眼的狗东西!” 掌柜的拍了拍手,打从后院走出了几个身着顾家服饰的家奴,各个手持廷杖,欲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男子。 男子是一个文弱书生,自然不会动粗,当有家奴挥出廷杖时,他也只懂用手臂去抵挡。 就在廷杖即将砸在了男子的脑门上时,顾连成倏然出手了,身为顾将军唯一的女儿,自幼便学的两手功夫,上战场杀敌是不够用了,可是,对付几个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一把扼住了廷杖,双眼一厉,怒视着顾家的家奴。 家奴用力地抽了抽廷杖,却赫然发现纹丝不动,忙不迭地转头求救,可却在此时,顾凉城倏然松开了手。 噔噔噔…… 那家奴一连向后倒退数十步,一个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掌柜的见状,顿时一惊,连忙说:“他们是一伙的,你们一起上。” “我看谁敢?!” 就在这时,素喜上前一步,挡在了顾连成的身前,她双手掐腰,杏眼圆睁,冷冽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掌柜的,“睁开你们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这位可是顾家的大小姐。” “别被她给唬了,咱们顾家小姐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怎会到这里来,修要让他们拖延时间,给我狠狠地打!” 掌柜的一声怒喝,那些家奴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提起了手中的廷杖,猛地朝着顾连成和那个男子冲了过去。 第6章给我打! 顾连成不疾不徐地将脸上的帕子摘了下来,顿时,一张绝世惊华的容颜,暴露早众人的面前,所有顾家的家奴为此都惊呆在了原地。 顾连成可是有着大厉国第一美人之称,这样的一张脸,却对充满了杀伤力。 她缓缓抬起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扶了扶云鬓,一双美眸漾过了一抹森然的寒,仿若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地刮过了众人,“尔等在外就是如此败坏顾家名声的吗?!” 顾连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掌柜见到了自家的小姐,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失了一礼,“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顾连成微微挑眉,朱唇微启,冷然道:“把这位公子的玉佩还给他。” “玉佩?!什么玉佩?”掌柜的开始装傻充愣,“小姐,您刚刚都瞧见了,我已经把他的玉佩还给他了。” 顾连成从男子的手中拿过了那枚假的玉佩,然后,倏然抬手,用力地掷在了地上。 “啪!” 忽地一声脆响,那块假玉在青砖石上摔了个粉碎。 “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拿来!” 顾连成的声音骤然一寒,仿佛整个典当铺的温度都随之下降了几分,她凝眸睨着掌柜的,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只怕此时此刻,掌柜的早就已经被顾连成的目光给凌迟了。 “这……”掌柜的有些迟疑,朝着屋内瞥了一眼,“还是问问宋先生吧。” 宋连生! 顾连成微微地眯了眯双眸,他在这里就更好了,正好她一并收拾了。 她颌了颌首,缀着颀长睫羽的眸子,微微地眨了眨,“让他出来见我。” “是。” 须臾,宋连生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和掌柜的从内屋中走了出来,瞧见了顾连成,他一脸谄媚的迎了过去。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小姐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宋连生谄媚地说。 顾连成紧绷着一张脸,冷冽的目光直视宋连生,“我母亲让你打理典当铺,你就是这么打理的吗?” “小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宋连生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嘴的黄牙。 顾连成只觉得恶心,微微地蹙了蹙眉,“以次充好,坑蒙拐骗,呵呵,宋连生,我倒是没有瞧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 “小姐,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可从来没有干过那种事啊。”宋连生脸上换上了委屈的表情,若是不知道实情的人,还真的会以为,他受到了冤枉。 “呵!”顾连成冷笑,折纤腰以微步,直接朝着柜台走了过去,她摸了摸,忽地,从柜台下摸到了一块玉。 她转身看向了男子,朱唇微张,疏淡地问:“这可是你的玉佩?” 男子瞧见了自己的玉佩,连忙点头,“这正是在下的物件儿。” 顾连成将手中的玉佩扔向了男子,“还给你。” 男子朝着顾连成作了个揖,“在下萧常言,多谢顾小姐出手想帮。” 萧常言! 听见了这三个字,顾连成总算是想起来,他是谁了,也难怪,顾连成并没有记起他来,只因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些。 前世,萧常言官拜正一品太傅,有着大厉第一才子的美名,顾连成和他只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父亲被北堂傲栽赃之后,只有萧常言一人,站出来为自己的父亲说情。 现下,顾连成将这个人情还了,她脸上冷肃的表情变得和煦了几分,微微颔首,莞尔道:“萧公子无须客套,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顾家从不做此等违背良心之事。” 说着,顾连成侧目瞥了素喜,“英雄不为斗米折腰,不是嗟来之食,今日,公子遇难,能拿出祖传之物典当,已非易事,怎好再让公子被小人坑骗。素喜,那银子来。” 素喜应声,“是。”踱步走到了萧常言面前,将荷包塞进了他的手中。 萧常言急忙拒绝,“顾小姐,您刚刚所言,君子不是嗟来之食,这让我……” “萧公子无须客套,这并不是给你的,只当是借给公子的,他日,待公子手头宽裕了还我便是。”顾连成说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莞尔道:“小女子有些家室要处理,不便久留公子。” “这……”萧常言看着手中的荷包,双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晶莹的水色,用力地朝着顾连成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萧常言必将涌泉相报。” “萧公子慢走。” 顾连成转过了头,脸色瞬间恢复清冷,尤其是那一双盼来明眸,环视过众人之时,竟然他们不禁打了哆嗦,仿佛像是被死神锁定的目光。 “账簿拿来。”顾连成朝着宋连生伸出了手。 “小姐,这点子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赶明儿我会交给表小姐的。”宋连生讪笑着说。 顾连成阖了阖双眸,眼底涌上了一片霜华之色,“怕是宋先生还不知道吧,表小姐昨儿夜里掉进了冰窟窿里,现下得了伤寒,母亲已经将典当铺的事,全权交给我来负责了。” “什么?!”宋连生闻言,面色骤变。 “账簿!”顾连成没有丝毫的退让,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宋连生蹙了蹙眉,双唇紧抿,静默了片刻后,说道:“您稍等。” 说罢,他转身走进了内室,片刻后又折返而出,将账簿递给了顾连成。 顾连成接过了账簿,随手翻看了起来,她双眸微眯,神情专注地看着每一条记载,渐渐地,她的唇角浮现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 “啪!” 倏然,顾连成直接将手中的账簿扔在了地上,抬起了双眸,睨视着宋连成,冷声冷气地说:“宋连生,你当本小姐是白痴不成,竟用一本假的账簿来坑骗本小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眉梢一挑,侧目看向了典当铺内的顾家家奴,沉声吩咐:“来人,给我打!” 第7章谁是你娘子? “我看谁敢,我可是……哎呦!” 宋连生刚刚开口,忽地,被一棍子打在了后膝上,“噗咚”的一声,他双腿一软,措不及防地跪了下来。 这一下子,宋连生的双膝怕是砸得不轻,在地上哀嚎了半晌,都不见得他动弹。 “哎呦……啊……” 嚎叫了半晌,宋连生才颤颤巍巍地说:“你们、你们这群不张眼睛的东西,竟、竟敢打我,我可是夫人家的表亲……” 顾连成抬起了莹白的纤手,端详着她漂亮饱满的指甲,目光似是无心地瞥了宋连生一眼,嗤之以鼻,“别把人打死了,留口气就成。” 她莲步轻移,径直地走到了掌柜的面前,伸出了莹白的纤手,朱唇微启,嗓音清冷如霜:“把真的账簿拿来。” 有了宋连生这个前车之鉴,掌柜的根本不敢再有所隐瞒,忙不迭地跑进了内堂,须臾,他折返而回,双手颤抖着将账簿递到了顾连成的面前,“小、小姐,您、您要的账簿。” 顾连成接过了账簿,随手翻看了几业,果不其然,宋玉致和宋连生另有猫腻。 她勾唇冷笑,双眸微眯,撩起了莹白的纤手,搭在了素喜的手背上,侧目时耳畔的红宝耳坠子盈盈晃动,“将他绑起来,送到顾府。” 言毕,顾连成眸色微敛,折纤腰以微步,身姿婀娜地走出了典当行。 对于,顾连成的一反常态,素喜始终不敢多言,端坐在自家小姐的身边,她低着头,时不时地瞥上顾连成一眼。 “有什么话就说。”顾连成合上了账簿,凝眸望着素喜。 素喜胆怯的看着顾连成,双唇微抿,沉吟道:“没什么,奴婢就是觉得小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呵。”顾连成冷笑,微微压了压眉心,“我若再入从前,只怕人人都会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就拿宋连生来说,他合成将我放在眼里。” “啊!” 倏地,马车加快了速度,素喜一个不稳,身子猛地前倾,从软椅上跌了下来。顾连成连忙抓住了身边的窗子,可马车却没有丝毫想要减速的意思,反而,速度更快了。 马夫紧紧地抓着缰绳生怕翻车,“小姐,不好了,马受惊了。” 顾连成将眉心紧皱成川,她想不通,怎地好端端马车行驶在街道上,竟然会惊了呢? 马车内,摆设物件儿一股脑地飞了出去,顾连成跌跌撞撞发髻凌乱,素喜一门心思护着自家小姐,生怕受顾连成会冲出马车受到伤害,她全然不顾自个儿,双手死死地抓着车门。 顾连成心下也慌了,她一手拉着素喜的手臂,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脑中快速地想着应对之法。 可眼瞧着,受了惊吓马冲进了菜市口,连带着马车冬摇西撞的,马车中的素喜,早已惊慌得不知所措,反而是顾连成,倒是镇定了不少。 她双眸微眯,双手紧紧地抓着素喜,不让她从马车中飞出去。许是,因为太过用力,莹白的手背上绷起了一条条的青筋。 眼瞧着,马夫也控制不住马车,前方不足一丈内,一个孩童手拿糖葫芦,瞪大了双眼,瞧着马车撞了过去。 忽地,一道身影飞身而来,一手抱住了孩童,一手扯住了缰绳。 受了惊吓的马儿,像是顺从的猫儿似的,乖乖地站在原地。 那男子轻轻地摸了摸孩童的小脑袋瓜,唇角微微上扬,笑着问:“小乖乖,有没有吓到你啊?” 他低沉而又充满了磁性的声音,悠悠地传入了顾连成的耳廓之中,刚刚回过了神来的她,微微蹙眉,这声音的主人…… 莹白的纤手撩开了马车上的帘子,映入了顾连成双瞳之中的,是一张绝世惊华的容颜。 可顾连成的面色却倏然一变,这不是那个登徒浪子,还能是谁! 楼炎冥,这个混蛋,不禁闯入了自己的闺房,还亲了自己,顾连成压了压眉,一瞬不瞬地盯着楼炎冥。 楼炎冥将怀中的孩童放了下来,勾唇浅笑,直视顾连成,“顾小姐,难道,你不应该下马车来想我道谢吗?” 道谢? 想的美! 顾连成拢了拢散乱的发髻,举步从马车之中走了下来,停至在楼炎冥的面前。 “昨天你救了我,今天我又救了你,你看看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楼炎冥踱步上前,停至在顾连成不足一米的距离,那张足以令大厉国万千少女为之疯狂的俊美容颜,凑到了顾连成的近前。 顾连成却是嗤之以鼻,冷哼了一声,“只怕,现在北堂傲还在满京城内通缉你,你到好,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出现,你就不怕……” 楼炎冥抬手摸了摸鼻尖,笑盈盈地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没那个闲心关心你。”顾连成冷然道。 楼炎冥再次朝着顾连成凑了凑,炙热的呼吸,在寒风之中形成了一道森白的呵气,“你我已有肌肤之亲,娘子关心官人,再合理不过了。” “谁是你娘子?!”顾连成也不知是气急,还是羞涩,她涨红了一张粉面,怒目圆睁,瞪着楼炎冥。 “当然是你喽。”楼炎冥笑得愈发浓郁,抬手挽起了顾连成散落的一缕青丝,为她别在了耳后。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幅既美好,又充满了诗情画意的一幕。 郎有情,妹有意。 可顾连成,却恨不能狠狠地踢楼炎冥一顿。 “你若再骚扰,我定然……” “唉!”楼炎冥叹气摇头,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好歹,我也救了你,你若是不以身相遇,好歹也要说下辈子做牛做马以示报答。” “呵!”顾连成冷笑,朱唇微启,嗓音淡然而凉薄,“若是你搭救的女子看中了你的容貌,定会说,小女子愿以身相许。若是没有瞧中,又会说下辈子做牛做马以示报答,可谁又知道下辈子投胎,会做个什么。” 话落,顾连成转身,身姿婀娜而聘婷地朝着马车走去。 楼炎冥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地眯了眯双眸,“越来越有趣了。” 他徐徐抬头,看着不远处茶楼雅间窗中露出冷如冰霜脸孔的北堂傲,挑了一下眉,挑衅地说:“三王爷,你说是不是呢?” 第8章以表忠心 马车上,素喜的手正挽着帘子,目光正向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看去。 素喜见到顾连成走了回来,连忙伸出手扶着顾连成上马车。 楼炎冥的视线从北堂傲的身上转回到顾连成的身上,他看着顾连成上了马车后,素喜把手松开将帘子放下来,遮挡住了顾连成那倾国倾城的容貌。 “马夫,回将军府。”素喜朝着外面的马夫吩咐道。 马儿早已不再像刚刚那样嘶鸣这乱跑,如今已经是一副驯良温顺的模样。 马夫听到素喜说的话后,连忙坐上马车边上,手中牢牢的抓着控制着马儿的缰绳,架着马车向将军府奔驰而去。 楼炎冥走到一侧,目光随着马车而移动着。 素喜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顾连成,由于刚才马儿受到了惊吓,连带着马车也东摇西撞的,所以导致顾连成的发髻微乱。可就算是这样,顾连成的神色却仍是一片平静,仿佛并没有经历过刚刚的那番惊吓一样。 素喜幼时便进了将军府里,顾夫人看着素喜长相机灵,于是便将她指去侍候顾连成了。 素喜由于长时间的服侍顾连成,所以对顾连成的脾气秉性是最了解的,可是自从那日顾连成苏醒后,素喜便再也摸不清自己家小姐的心思了。 “小姐,刚刚街道上的那个公子您认识?”素喜见顾连成虽然妆容有些微乱,可是面上的神色却是一片镇定的模样,她小心翼翼的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里在将军府中一向都是深居简出的。而素喜也是从来寸步不离的跟着顾连成的,她从来没有见过楼炎冥,可是方才见楼炎冥和顾连成说话的语气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顾连成想起刚刚在街道上,那楼炎冥调戏自己的模样,于是恨恨的说道:“登徒子而已!” 顾连成的双眸看向身边的素喜,这个丫头是从小跟着自己的。在她嫁给北堂傲进入王府之后,无论她有没有权势,素喜都是忠心耿耿的跟着她,所以如今顾连成重生之后对素喜的心,更是比之前还要亲近。 “素喜,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顾连成在素喜的双眸之中,看到了从前一直都不曾有过的害怕之意。 素喜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后,心中犹豫了一刻后,开口说道:“小姐……您自从醒来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素喜是顾连成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对于顾连成的变化是最先察觉的。顾连成以前是最心疼表小姐宋玉致的,可是现在听到宋玉致落水之后非但没有半点的担忧之意,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出将军府,到盛春典当铺查账。 素喜心思通透,对于顾连成今日所做的事情,也不难猜到顾连成是要借此机会将盛春典当铺的管理之权从宋家拿回来,但是面对顾连成如今的处理方式,让素喜心中有些不解。 顾连成见素喜这样问道,她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对素喜说道:“素喜,你是从小便跟着我的丫头,比起其他人我更信任你。其中的各种缘由我暂时还不方便与你说,你只要知道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军府好就行,素喜你可愿意全心全意帮我?” 素喜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也看见了顾连成那原本倾国倾城的容貌上,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素喜只知道,小姐让素喜做什么,素喜便做什么!”素喜坚定的对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嘴角扯起了一抹欣慰的微笑,然后伸出手拉着素喜,“从此以后,我们主仆二人便一起来努力。” 顾连成心中坚定着她重生之后的信念,她要让北堂傲、宋玉致还有伤害过她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素喜想到刚刚在盛春典当铺发生的事情,她心中不禁有些担心。那宋连生可是宋家的人,是顾夫人娘家带来的人,顾连成刚才当着一众人面前惩处宋连生一点情面也没留。 “小姐,宋先生可是夫人派去管理当铺的人,小姐这样做可真是将他们得罪了。”素喜有些担忧的向顾连成说道。 素喜的话让顾连成不禁想到刚刚在当铺时的情形,想起宋连生刚才那副狗仗人势的模样,顾连成不禁冷笑着,她的双手牢牢的抓着那刚刚从盛春典当铺拿到的账本,说道:“宋连生虽然是母亲家里的人,可是却背着母亲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辜负了母亲对他的信任,无论如何这件事也是我们占了优势的。” “可是小姐,府中的明眼人都知道,这宋连生是表小姐的人,小姐今天做的事若是让表小姐知晓,怕是会伤了你们的姐妹情谊。”素喜心中仍是以为宋玉致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的表小姐。 顾连成冷哼一声,听到宋玉致的名字后,她冷冷的说道:“宋玉致并不会为宋连生与我撕破脸皮,她定会在母亲面前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将自己完全撇出这件事情。” “那小姐今天去盛春典当铺查账,难道就是为了抓宋先生么?”素喜不解的问道。 “宋连生只不过是一个替人做事的走狗,他还不足够可以让本小姐用心思。”顾连成说这话的时候,双眼之中划过一丝的不屑,“我现在想要的是盛春典当铺的管理大权,以后我还要整个将军府的管理之权。” 素喜这时才发觉,如今的顾连成,已经不再是只有天下第一美人虚名的柔弱女子,她就如同将要浴火的凤凰重新翱翔在天际。 “素喜一定会尽力帮助小姐。”不知道为何,素喜觉得如今的顾连成比起以往的顾连成更加有威信,让人不自觉的开始臣服。 顾连成抬起手挽起马车上的帘子,看到马车就快要到将军府门前了。 “想必宋连生这时已经被绑着送到府里了,见到母亲之后他定会哭诉一番。”顾连成放下帘子,脑海中已经可以想象到一会儿府中的情景。 马车缓缓的停在将军府门口,马夫在外面说道:“小姐,已经到了。” 素喜先撩起帘子走了出去,在地上站稳后才转过身去扶顾连成。 顾连生将自己的芊芊玉手搭在素喜的手中,借着她的力气走下了马车。 顾连成抬起头看着悬在高处的匾额,上面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 顾连成心中想着,她顾连成不但会改写将军府的命运,还要让将军府一步步的走向让众人不可企及的地位顶峰。 第9章替罪之人 宋连生毕竟是在盛春典当铺当了许久的掌柜的,所以手下自然也是有他的亲信的。 典当铺中的小厮,早在顾连成处罚宋连生时,便已经偷偷的到将军府中去找宋玉致报信去了。 宋玉致听着来报信的小厮说话,将上午顾连成在典当行中做的事情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宋玉致因为前夜掉到冰窟窿里,后来又在那冷水中泡了那许久,所以现如今她正躺在床榻上休息着。 这会儿宋玉致又听了小厮说了这些话,顿时被气的坐了起来,说道:“咳咳……好她个顾连成!竟然趁着我生病的空挡,跑到盛春典当铺去怪我的好事!” 站在宋玉致床榻边上的侍女春意,见宋玉致因为怒气上头而咳嗽不止的模样,连忙劝慰道:“小姐,你的身子还没有好,千万不要动气反而使得您的病情加重!” 宋玉致连着咳嗽了几声,原本苍白面色也因此变得有些红润,但是显得她的气色更加的好了。 “表小姐,方才小人从典当行偷跑出来的时候,听到大小姐正吩咐着,让人将宋掌柜捆绑起来,已经准备送到将军府来兴师问罪了。”小厮有些着急的对宋玉致说道。 这小厮平日里也是谄媚的很,所以以往在盛春典当铺中,他因为宋连生的关系也得了不少的好处。他心中清楚。如今若是宋连生倒台了,那么他的好日子也就快到头了。 宋玉致的身子靠在床榻上,而她的手正拿着帕子捂在嘴上。 此时宋玉致心中正想着,宋连生是自己私下里收敛盛春典当铺的重要帮手,万万不能因为顾连成而将宋连生折进去。更何况宋连生和自己同是顾夫人娘家的人,同姓一个宋字,也万万没有不出手搭救之理。 宋玉致的眼睛,忽然看向了面前正弯着腰,等着她说话的小厮。既然假账的事情因被顾连成发现而败露,那便找一个“替罪羊”来为宋连生顶罪。 那小厮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目光,于是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宋玉致的目光,使他不禁感觉到有些害怕。 因为宋玉致的神色,就像是猎人看到猎物以后的欣喜,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表……表小姐……”小厮因为宋玉致看向自己的目光,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磕巴。 “既然你能这么及时的来向我禀告典当行的事情,就说明你是对宋掌柜是很忠心的对不对?”宋玉致一改刚刚气急败坏的模样,此刻她的嘴角携着一抹莫名的微笑。 “是……小人自然是对宋掌柜忠心耿耿的,所以才会偷跑出来向表小姐来报信的。”小厮回答道。 宋玉致因为这小厮的回答,嘴角的微笑逐渐加深,“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来去顶了宋掌柜的罪责,我想你也不会不答应吧!” 小厮听了宋玉致的话后,连忙跪倒在地上,对宋玉致说道:“表小姐饶命啊、表小姐饶命,小人不过是一个跑堂的下人而已,还请表小姐放小人一条生路!” 宋玉致探出身子,后背离开床榻边上,一只手用力的撑在穿上,说道:“我如此做,才是放了你一条生路,你若是不照着我的吩咐去做,那么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厮听到宋玉致的话后,心中虽然有些害怕,可是双目之中却带了一些不解。 “你一个典当行跑堂的下人,如何能够到得了这将军府中?”宋玉致有些慢理斯条的对他说道:“我一个堂堂将军府的小姐,你一个下人竟然敢跑到我的屋子里来,若是我向姑母禀报,说你居心不良竟然跑到我的屋子里来,意欲图谋不轨,你猜一猜姑母会如何处置你呢?” “表小姐,你!”小厮仍旧跪在地上,他本来是以为能够借着这次向宋玉致报信的机会,是能够得到应得的好处的,可是却没想到宋玉致竟然会如此处置自己,他有些悔不当初。 “你放心,只要你一口咬定典当行的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那些假账与宋掌柜并无关系,我便会在姑母的面前抱住你。”宋玉致向小厮保证道:“最多你不过是挨一顿打而已,我这也会给你一些银两,你不会白挨打的。” 宋玉致这样说着,于是向春意抬了抬手。 春意会意宋玉致的意思,转过身去到一个大盒子之中,拿出一袋银两,然后放在了跪在地上的小厮手中。 这小厮听了宋玉致的这些话,然后又掂了掂手中的银两,少说也有三四十两。 小厮的心中正矛盾着,片刻后,他向宋玉致问道:“若是小人替宋掌柜顶了这罪。表小姐真会保证小人的性命么?” 宋玉致并没有说话,反倒是春意对小厮说道:“我家小姐向来是一言九鼎的,既然答应了你,便一定会做到。你只管放心好了。” “那好!”小厮咬了咬牙,向宋玉致答应道:“小人愿意替宋掌柜顶下这些罪责。” 宋玉致像是已经事先预料到一样,知道这小厮一定会松口答应自己,所以她并没有过多的惊喜。她的目光上下的打量着这小厮,然后想春意吩咐道:“春意,你带他出去,找人打他一顿。既然是做戏也定是要做足全套的,要让别人挑不出错处才行!” 春意听到宋玉致的吩咐后并没有迟疑,立刻去推开了门,将路过的几个下人叫住,“你们几个过来,表小姐有事情要吩咐你们去做!” 将军府中的人都知晓,这表小姐宋玉致是顾夫人娘家的侄女,因为家道中落而被顾夫人接回家里养大,所以将军府中的上下对于宋玉致也是十分的尊敬。 几个下人听到了春意的话后,连忙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问道:“表小姐有什么吩咐。” “表小姐抓住了一个下人,这下人手链不干净,你们赶紧去将他捆起来带下去,打他十几个板子,看他说不说。”春意吩咐道。 “是!”几个下人回答着。 第10章冷眼旁观 另一边,宋连生已经被人绑着带到了将军府的大厅之中。 顾夫人听到守着将军府大门的下人来传消息后,连忙带着玉沁从房间出来到大厅中。 此时的宋连生正呲牙咧嘴的倒在地上,因为手脚都被麻绳绑着,所以不能起身。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沁扶着顾夫人从后院中走出来,看到被绑着的宋连生后问道。 宋连生听到顾夫人说话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朝着顾夫人看去,说道:“姑母、姑母你快救救我。” 宋连生因为之前在盛春典当铺中,被那些人拿着木棒打了那么多下,此刻身上疼痛不止,所以被此刻他脸上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在顾夫人眼中无比的真实。 “连生,谁把你绑成这样的!”顾夫人着急的问着。 “是大小姐让人打的!”宋连生装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连成?”顾夫人听到宋连生这样说着,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但是仍然对旁边的人说道:“快给他松绑!” 顾连成和春意从门外缓缓走进来,她已经将刚才顾夫人和宋连生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了,“母亲!” 原本想要为宋连生松绑的人,因为见到顾连成回来,不得不停下动作站在一旁。 顾夫人见到顾连成从外面走进来,于是迎了上去向顾连成问道:“连成,是你将连生绑成这个模样的?” 顾夫人的心中一直认为,她是最了解自己的女儿顾连成的,顾连成从小都是慧质兰心温柔贤淑的,所以顾夫人心中对宋连生的话有所疑虑。 “他说的不错,是我命人这么做的。”顾连成走到顾夫人面前说着。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如此干脆的承认,反而觉得有些惊愕,再她以往的意识之中,顾连成向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顾连成知道顾夫人心中所想,她走到顾夫人的身边,伸出手挽着她的胳膊,一边将顾夫人带回去,一边说道:“母亲,你先不要着急,先听女儿将原委向您道来。” 顾连成将顾夫人安置在椅子上,然后站到旁边接着说道:“今早女儿听素喜来禀报,说是致玉昨夜掉到冰窟窿里去了。女儿想着致玉在府中修养着,定是没有心思再去大理典当铺了,所以刚刚带着素喜前去典当铺走了走。” 那宋连生瞧见顾夫人被顾连成带了过去,心中顿时有些不安,生怕顾连成多说什么,于是连忙出声打断顾连成的话,“姑母,大小姐到了典当铺之后,不分青红皂白的便让人打侄儿,侄儿如今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棍子了。” “什么?”顾夫人说道。 刚刚在典当铺,那些棍子都打在了宋连生的身上,所以他的脸上并没有半分的伤痕,顾夫人也并没有发现。 顾连成听到宋连生的话后,转过身去朝着躺在地上的说道:“宋掌柜,你这样着急打断我的话,难不成是害怕我说出真相么?” 宋连生听到顾连成这样叫他也是一愣,以往顾连成无论人前人后,都会尊敬的称他一声“表哥”,如今竟然叫他一声“宋掌柜”,这摆明是要与他生分了。 顾连成的语气虽然极其的平淡,可是看向宋连生的目光却极其的凛冽,让宋连生顿时哑言失了声。 “女儿的马车刚到盛春典当铺门前,就遇到了典当铺小厮竟然偷换了客人们的物品,被人发现后还威胁别人。”顾连成向顾夫人娓娓道来,“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让别人说我们将军府以权压人,这让以后将军府的产业如何经营生意?” 顾夫人虽然是个女人家,可是却也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诚信”两个字,若是没有了诚信,那么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不能长久。 “连生,真的如成儿所说的那样么?”顾夫人向躺在地上的宋连生问道。 宋连生的眼睛转了一转,对顾夫人说道:“姑母,这件事我不知情的啊!大小姐你可是要说实话的,那玉佩可不是我调的包,我还是在大小姐进门之后才出来的。” 顾夫人听到宋连生这样说,于是将视线转移到顾连成的身上。 顾连成看着宋连生将所有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在顾夫人面前巧舌如簧的模样,她不禁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即使不是你将玉佩调换,那也是你手底下的人不干净,侮辱了盛春典当铺的招牌。” 顾夫人瞧着被绑着的躺在地上的宋连生,只觉得有些可怜见的,于是对顾连成说道:“即使是连生管理不当,成儿你这样罚也是过于重了些。” “母亲,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连成对顾夫人说道:“女儿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想要看一看盛春典当铺的账簿,可是这些下人们却奴大欺主,竟然拿假的账簿来糊弄女儿。女儿不得已才对宋掌柜施了刑罚,这才要来了真的账簿。” 顾连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春意伸出手,春意将卷好的账簿放到顾连成的手中。 顾连成将账簿翻来一页,然后放到顾夫人的手中说道:“果然不出女儿所料,这账本上的账目支出,与平日里他们来回禀的果然不一样,母亲您看一看。” 顾夫人听着顾连成的话后,果真开始翻阅账本细细看了起来。 宋连生看到顾夫人因为翻看账本,而逐渐皱起的眉头,心中也逐渐开始打起鼓来。 顾连成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旁边,等着顾夫人看完账本。 不过片刻,顾夫人便将账本翻看过了一半。 “连生,这是怎么回事?”顾夫人将账本合上后一掌拍在桌子上,向宋连生质问道。 宋连生一时之间竟想不到该说什么来应对,此刻他心中无比的慌乱。 那账本就是铁证,此刻正被顾夫人拍在手下,一切事情仿佛已经板上钉钉一般,似乎已经将事情的结果定下了一样。 顾夫人正紧紧的皱着眉头,等着宋连生回话,屋子中的其他人都噤着声。 第11章峰回路转 “宋掌柜是无辜的。” 宋连生朝着门口看去,只见春意正扶着面容略微有些苍白的宋玉致走了进来。 宋玉致的这一句话,无疑是给宋连生一个新的生机,让他在绝境之处得以逢生。 宋玉致忽然出现在大厅中,这倒是出乎了顾连成的预料。 顾夫人见宋玉致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来对宋玉致说道:“玉致,你的身子还没有修养好怎么起来了?” 春意扶着宋玉致走到顾夫人面前,缓缓说道:“咳咳……姑母,我听下人们说盛春典当铺出了事情。原本也是因为姑母的信任,才将盛春典当铺交给玉致打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玉致不也不能不管不问的。” “表妹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身子还没有好便出来了,赶快坐一坐吧。”顾连成略微带着几分嘲讽之意,不过她隐藏的很好,在场的人都没有所察觉。 春意扶着宋玉致坐到一边,宋玉致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她的目光向顾连成瞥了一眼。 “表姐的身子也才刚好,竟因为玉致的管理不当而操劳,这让玉致很是过意不去。”宋玉致坐下后说道。 宋玉致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孔,再加上她说话的语气,在场的众人除了顾连成以外,心中顿时产生了几分怜悯之意。 顾连成看着宋玉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想到她上辈子宋玉致便总是做出这副样子,将他们一家哄得团团转,一直怜悯着宋玉致,以至于到最后养虎为患。 “我也不过是见表妹昨夜掉到冰窟窿中,心疼表妹的身子所以才到典当铺去看一看,却没想到会查出这么一件事情。”顾连成坐在宋玉致的对面,面带微笑的说着。 “刚刚玉致进门时说,连生是无辜的?”顾夫人向宋玉致问道。 屋子中的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宋玉致,想要听一听宋玉致会如何将“铁证如山”的事情给翻案。 “咳咳……”宋玉致的身子因为昨夜受寒,而导致她咳嗽不止,“玉致说不了太长时间的话,咳咳……便让春意来替我说罢!” 春意站在宋玉致的身旁,听到宋玉致的话后,先对顾夫人和顾连成两个人先后行了礼,然后才开口说道:“表小姐听说了典当铺的事情后,连忙派人调查了一番,这才知道假账的事情其实与宋掌柜并无关系,而是典当铺中干活的小厮小周所为。” 春意的话因刚落,门外就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男人正拽着另一个男人走到众人面前,被拽着的这个男人,正是向宋玉致报消息的小周。 此时小周的脸上已经是鼻青脸肿了,显示刚刚是受到了刑罚。 “这人便是干活的小周。”春意向众人说道。 小周见到顾夫人后,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夫人饶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周的话一说出口,无疑是将所有的过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倒是让宋连生将所有的罪名都洗去了。 顾连成眯着眼睛,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事情的转变。 顾夫人放在账本上的手拍了拍,冷冷的说道:“你这是承认了典当铺中的假账,是你做的手脚?” 小周因为心虚,他的目光偷偷看向宋玉致一眼,然后一边磕着头一边说着:“夫人饶了小人吧,小人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小人再也不敢了,夫人饶了小人吧!” “给连生松绑!”顾夫人吩咐道。 顾夫人一发话,旁边站着的人连忙跑上前,帮着给宋连生松绑。 宋连生解脱了束缚,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揉着身上疼痛的地方。 “表妹在一瞬之间,便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倒是值得我这个表姐好好学习。”顾连成似笑非笑的说着,“我从盛春典当铺乘着马车回来,也不过是这一时半刻的功夫,表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顾连成心中也知道,这件事是她没有思虑周全,只是想着着急把宋连生和宋玉致两个人合伙密谋的事情揭发出来,却没有想过会被宋玉致打乱她的计划。所以顾连成并不想再这件事上纠结着,反正她如今已经知道了宋玉致所有的计划了,以后日子还长还久路还长。 “姑母这样信任我,我若是不努力学习着,怎么对得起姑母的信任呢!”宋玉致防御的滴水不漏,一直保持着防备的状态。 顾连成不再与宋玉致纠缠着,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周,说道:“既然小周已经认下了所有的罪责,依母亲看,该如何处置他呢?” “这样偷鸡摸狗的人,是万万不能留在典当铺了。”顾夫人说道,“带下去打一顿,让他长个记性!” 小周听到顾夫人的这个吩咐,身上刚刚挨的打还没有缓过来,这又要挨一顿打,他又如何受得住!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小周忙着又磕了几个头求着情。 宋玉致见小周跪在堂下求着情,于是说道:“姑母,原本这盛春典当铺是由我负责的,在我的管理之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的疏忽。姑母不如将他交给我吧,由我来处置他!” 不等顾夫人开口,顾连成抢先对宋玉致说道:“表妹正在养病,不必这样操劳,不如将这下人交给母亲审问,定会将之前吞进去的银子尽数吐了出来。”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样说着,干笑着说道:“不过是处置一个下人罢了,又有什么辛苦的?盛春典当铺中的事,我再熟悉不过,等我调查过后再向姑母禀报,如何?” 顾夫人思量着,说道:“玉致你的身体还没有好,这件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就按我吩咐的去做,先带下去打他一顿再说。” 顾夫人一发话,下人们便不敢再拖延,立刻将小周带了下去。 宋玉致听了顾夫人的话,眼中的神色变了变,对顾夫人说道:“既然姑母这样吩咐,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宋连生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第12章明争暗斗 楼炎冥独自登上了茶楼雅间,北堂傲正坐在窗边上,脸上的神色莫测。 “三弟挑的这个地方,当真是极好的。”楼炎冥像是并没有察觉到北堂傲的不悦一般,坐到北堂傲的对面向外面看了看对着北堂傲说道:“这个位置将外面的景色看得是一览无余的,想必三弟在这也看过了不少的景色了吧!” 北堂傲手中正握着茶杯,听到楼炎冥的这番话后,不过回了一句:“臣弟才刚刚才在这见过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皇兄以为如何?” 原来这楼炎冥竟是大厉国的当朝太子——北堂冥 北堂冥抬起手摸了摸鼻子,笑道:“这大厉国的第一美人当真是名不虚传,美则美矣,脾气却是十分的大。本以为是个牡丹花,却没成想是朵霸王花!” 北堂傲看向面前的北堂冥,虽然看上去有些放荡不羁像是个轻佻浪子,可是他心中也是十分清楚,北堂冥背地里是一个心思奸诈的人,是个让他不能轻视的对手。 “可是在臣弟看来,虽然这顾小姐脾气有些大,皇兄却是乐在其中。”北堂傲说完,便饮了一口茶。 小二在这时端上来一壶新茶,放到桌子上后便退了出去。 北堂冥伸出手提起桌子上的茶壶,一边往茶杯里倒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日前听说,父皇下了旨意,说是让三弟到军营去视察几天,不知三弟何时启程、收拾的如何了?” “这样小的事情,竟劳烦大哥挂记着。”北堂傲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子上,接着对北堂冥说道:“不过是去军营几天,又有什么好收拾的,这两日便准备着要去了。” “三弟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军营可是皇家重地。”当北堂冥提到“军营”二字的时候,他的双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到精光,“父皇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三弟去做,足可以证明父皇对三弟的信任。” 北堂冥虽然身为大厉国的太子,可是手中的兵权却没有北堂傲一个王爷多,这不免会让朝臣私下里议论纷纷。北堂冥心知肚明,大厉皇帝如此做法正是为了保护北堂傲。 北堂冥出生之时,正逢大厉与冒云两国打仗之时。当时大厉国主为保自己国家的安全,不得不答应冒云国,将尚在襁褓里的北堂冥册封为太子,并且将他送到冒云国去当质子。 北堂冥的母妃楼家,为了保护北堂冥的安全,派了不少忠心的心腹跟随北堂冥一起入了冒云国。 在冒云国逐渐长大的北堂冥,在楼家的人精心教导下,使得北堂冥幼时便懂得宫中的事情,练就了一身好武艺,直到北堂冥十二岁时才被送回大厉国,而楼炎冥这个名字,不过是为了方便他在江湖上行走而已。 大厉国皇帝在北堂冥入冒云国后,也曾担心过这唯一的太子安危,可是后来又有了二皇子北堂翼与三皇子北堂傲,两个皇子接连降生,所以大厉皇帝对在它国当质子的北堂冥,问候越来越少关心也越来越少,更加偏爱三皇子北堂傲。 北堂傲听到北堂冥说的话后,不卑不亢的说道:“不过就是到军营去巡视一圈罢了,这样辛苦的事情,自然是要臣弟来做才是。皇兄需要做的,便是要学习治理国家的帝王之术而已。皇兄的命比臣弟好的多,不像臣弟这样劳碌,既要听从父皇的旨意,还要防着王府不要被图谋不轨的人混进来。” 北堂傲一直在暗暗的筹划着,想要将北堂冥的太子之位夺过来,所以一直在暗中与北堂冥较劲,僵持到现在也一直没有个分晓。 北堂冥听到北堂傲的话后,浓密的眉毛微微一挑,他心知肚明,北堂傲话中另藏玄机。 之前,北堂冥收到消息,说是北堂傲不知道从哪,得到了一份在朝廷之中,为北堂冥效命的大臣们的名单。这才使得北堂冥不顾自己的身份暴露,亲自悄悄探访北堂傲的康王府。 哪成想,这不过是北堂傲为了北堂冥而特意设置的一个陷阱,为的就是要让北堂冥自己乖乖的上钩而已。 北堂冥刚进到康王府,便察觉到了康王府中的不对之处,所以趁早逃课出来,不成想还是让康王府的侍卫们察觉到了,所以后来才会逃到将军府顾连成的闺房之中。 “哦?三弟的王府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外面的人又如何混的进去呢?”北堂冥拿起倒满茶的茶杯,轻轻吹拂了一口气,然后才细细的品味起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北堂傲冷哼一声,对着北堂冥接着说道:“皇兄或许不知道,日前臣弟的康王府便有一个贼人跑了进来!” 北堂冥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心中虽然无比的清楚,北堂傲这样说是故意嘲讽他,但面上却没有做出过分夸张的模样,只是平淡的说道:“像康王府这样手背严密的地方,竟然后会让人闯进去。” “把守再严密的地方,只要让人惦记上了,臣弟也是防不胜防,只希望那个贼人下一次不会有这么好运,若是让臣弟抓到了,一定先除之而后快。”北堂傲的双眸中带着一丝杀机。 若不是那天在顾本琰的将军府里耽搁了那些时间,有岂会让北堂冥趁机逃走,这让北堂傲越想越生气。 北堂傲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名姿色天然的女子,她曾巧舌如簧的便将自己打发了出去,刚刚又看见她在大街上与北堂冥十分熟络的模样,北堂傲更加确认,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必定是相互包庇的。 “我方才似乎看到,三弟的眼中有着一丝杀意。”北堂冥半开玩笑的说道,“三弟是想杀谁?” “皇兄都说了是好像,必定是看错了。”北堂傲起身对着北堂冥作揖接着说道:“臣弟府中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北堂傲转身离去,北堂冥手中握着茶杯,转过头看向窗户外,看向刚刚发生事情的大街上,他的嘴角扯出弧度。 顾连成,你真是越发的有趣了。 第13章水清无鱼 宋连生被宋玉致带回自己的房间中,让春意在门口守着,屋子中只有他们二人。 “你怎么如此的不小心,竟然会让顾连成查到账本上去?”宋玉致一掌拍到桌子上,面容上是十分生气的模样,与刚刚在大堂之中简直是判若两人。 “顾连成她是将军府中的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她想要看账本,我能不答应么?”宋连生抬起手揉了揉自己身上被责打之处,接着说道:“刚刚在盛春典当铺中,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挨打,我又能如何?” 宋玉致并不关心宋玉致是否挨了打,只是一味的责怪他坏了自己的事,“你就不能拿一本假的账簿给她?” 宋玉致事到如今还以为,顾连成不过是个养在闺阁里的小姐,只不过是个不顶用的花架子罢了,十分好应对。 宋连生听宋玉致这样说,他反而觉得更加委屈,立刻说道:“我怎么没有拿假的账本应付她,她不过翻看了几页便察觉到了不对,硬逼着我交出真账本来!” “经过这一次,我们便再也不能在盛春典当铺做手脚了。”宋玉致有些可惜的说着,“姑母虽然今日没有责怪你和我,但想必以后对典当铺的账目也会格外的上心!” 宋玉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的缘故,这一会儿只觉得身上忽然涌上来一股热气,让她不自觉裹紧了大氅。 宋连生是一个惯没有主意的主,只知道一味的听从宋玉致的话。 此刻,宋连生见宋玉致的言语之中不再责怪他,于是连忙坐了下来,说道:“还是妹妹你有主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替罪羊来顶罪,我们都是姑母的娘家人,这也使得姑母不得不相信我们。” “姑母向来相信我,我说的话她又怎么会不信!”宋玉致对宋连生吩咐道:“你去准备五十两银子,等着那小周受过刑之后,悄悄的送到他家里去,也是算是打赏给他,再找个郎中给他看一看治治伤。” 将军府的下人们,手上的力气本来就比平常人大,再加上是顾夫人亲自吩咐的,他们用刑定是会更加的卖力,估计小周这一次严重在床上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行。 宋连生听到宋玉致让他准备出来五十两,顿时觉得肉疼不已,说道:“要给那小周五十两?妹妹你也太过于抬举了他,找个郎中给他治伤,再随便给个十几两将他打发了不就好了?” “糊涂!”宋玉致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这五十两银子是给他的封口费,你以为你的这条烂命用十几两便能换回来么?你若是不怕小周事后张扬出去,你便只管着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做,出了事可别再来找我给你出主意。” 宋连生被宋玉致的这番话给吓住,生怕宋玉致日后真的不再管他,连忙谄媚着对宋玉致说道:“妹妹别生气,就照着妹妹说的去做!只不过经此一事,盛春典当铺我是再回不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宋玉致只觉得胸口像是被火烧的一般,感觉无比的灼热,也没有再多的心思去应付宋连生,于是说道:“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你只回去好好的等着罢,用不了几天,我便会让你的位置不降反升!” “妹妹说的可是真的?”原本垂头丧气的宋连生,因为听了宋玉致的这句话,顿时抬起头来向宋玉致问道。 宋玉致只想着让宋连生赶快出去,立刻说道:“你不用操心了,赶紧回去吧,我今天为着你的事已经是十分疲惫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着!” 宋连生瞧着宋玉致面色虽然微红,但是看起来的确是十分疲惫的模样,于是连忙站了起来,说道:“今日多谢妹妹了,既然妹妹身体不适,那我便走了。” 宋玉致抬起手朝着宋连生摆了摆,然后说道:“快回去!” 宋连生打开房门便离开了,春意见宋连生离开,才走了进来。 “春意你来扶着我回床上去躺一躺!”宋玉致吩咐道。 春意听到宋玉致的话后,连忙走到宋玉致的身边,搀扶着宋玉致回到床榻之上,然后将她身上的大氅脱下。 “宋掌柜今日差一点就要将事情败露了,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小姐又何苦为他费心?”春意一边将棉被盖在宋玉致的身上,一边对她说道。 春意是宋玉致从宋家带过来的丫头,所以对于宋玉致的事情自然也是了解的。 “宋连生虽然做事愚笨,但好歹也与我一同姓宋,宋家自从父亲母亲相继过世后,便再也没有往日的繁荣了,宋家人死的死逃的逃也是越来越少了。”宋玉致说到这,不禁叹了一口气,“再说一旦宋连生败露了,姑母也不难查出来,这件事的背后是我指使的,于情于理我也应该搭把手。” “小姐在这将军府中举步艰难的,真是不容易。”春意将棉被的边落都安置妥当。 “春意,等着今晚入夜之后,找几个力气大的人去将那宋连生蒙着头打一顿。”宋玉致吩咐道:“不要伤了他的性命,故意留下消息说是典当铺中的下人,因为记恨着宋连生,便趁着他现在失势报仇。” 春意点点头,对宋玉致说道:“奴婢知道了,小姐这样做是想让夫人对宋掌柜心有愧疚,使得夫人更加相信宋掌柜是无辜的。” “不止是这样。”宋玉致冷笑着对春意说道:“顾连成今日这样坏我好事,我不出手教训她一下让她长长记性,她便不知道天高地厚。” “将宋掌柜打一顿,又如何能牵连上大小姐呢?”春意不解的问道。 “今日盛春典当铺的假账,是她顾连成翻出来,明眼人看着都认为顾连成是有功,可其实并不是。”宋玉致向春意解释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顾连成并不懂,她如今将这件事大张旗鼓闹开来,只不过会让其他人更加防备她而已,宋连生因此挨打,也是顾连成间接促成的。”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安排,小姐快休息吧。”春意见宋玉致不舒服的模样,连忙说道。 宋玉致点点头,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第14章 非富即贵 将军府中寒风凛冽,院子中高矮不已依的大树上,落满了积雪,而听花阁中却异常的温暖。 顾连成是将军府的长女,也是顾本琰唯一的女儿。顾连成经过之前掉到冰窟窿中受了寒之后,便异常怕冷,顾本琰心疼顾连成,便让人往听花阁送了不少的炭火,使得听花阁中温暖如春。 素喜将顾连成的斗篷解了下来,挂到了架子上。 顾连成进到听花阁后,身上的寒气便都除去了,她坐到榻上,脸上的神色让人琢磨不透。 “小姐出去了这么久,可要喝一杯热茶来暖暖身子?”素喜问道。 “不用了。”顾连成说道:“今天是我没有思虑周全,只想着将宋连生的事情揭发出来,却没有防备宋玉致,是我大意了。” 素喜见顾连成因为刚刚在大堂发生的事情,而心情不悦,于是宽慰道:“小姐不必忧心,谁也不曾能想到,表小姐竟会将一个下人推出来认罪。” 顾连成摇摇头,对素喜说道:“我早该想到宋玉致不是省油的灯,是我急功近利了,经此一事也算是给我一个教训。” “小姐今日在盛春典当铺中的所作所为,也不算是没有用处的。”素喜想到在典当铺中,宋连生被被那些人用棍子责打,便觉得十分解气,“这也是给夫人提了个醒,以后夫人也会对典当铺的事情更加上心,表小姐和宋掌柜也不能再做什么手脚了。” 顾连成想到刚刚在大堂之中,顾夫人被宋玉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所蒙蔽,不自觉手就握成了拳头。 “小姐今日正巧还帮了那个书生,将真玉佩还给了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素喜说道。 顾连成听到素喜的话,想到到在盛春典当铺中,遇见了还是穷书生的萧常言,这倒是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这萧常言在上一世中官拜一品太傅,与顾连成的父亲顾本琰是同朝为官,是大厉国的第一百才子。在顾本琰被北堂傲栽赃陷害以后,萧常言满朝文武之中,唯一一个挺身而出为顾本琰说话的人。 “没想到这萧常言,与我顾家竟然会有这样的缘分。”顾连成喃喃自语道。 素喜并没有听清顾连成说的话,于是开口问道:“小姐刚刚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想到刚刚那萧公子一表人才的模样,想必定是一个学富五车的读书人。”顾连成对素喜说道。 素喜又添了几块新炭,使得炭火烧的更加的旺,“可惜那萧公子一介布衣,若是家世略微好一些,倒是可以去考科举,说不定还会入朝为官。” “家境贫寒又如何,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就算家世再显赫也不能在朝廷中立足。”顾连成淡淡的说道,“素喜,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去打探一下,看看这位萧公子家在何处?” “小姐平白无故的找他做什么?”素喜不解的问道。 顾连成笑着向素喜说道:“我若是想要有所作为,没有帮手怎么成事?那萧常言虽然如今是人微言轻,可是日后他必定是非富即贵。” 素喜听到顾连成这样评价那萧常言,笑道:“小姐竟这样看好那书生?” 顾连成这样看重那萧常言,并不只是因为她知道了以后萧常言的前途命运,更因为萧常言可以再那时相信顾本琰是无辜的,所以顾连成看中的正是萧常言那刚正不阿的性格。 “你只管去吧,日后你只看着萧常言的所作所为,便会知道我今日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顾连成抬起手,将耳边的碎发别了过去。 素喜自然是相信顾连成的眼光的,遂也不再多话,只是照着顾连成的吩咐去办事了。 顾连成心中想着,她如今刚刚起步,正是需要有人协助她的时刻,萧常言的才华虽然如今还没有让世人得知,可是如果有这样的人在她身边,她简直如虎添翼。至于其他人,她会慢慢的培养出来。 夜幕降临,窗外狂风怒吼着,听起来犹如人在哭泣一般,让人心头发颤。 不知道为何,今夜顾连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内心无比的慌乱。 在外间守夜的素喜,听到了顾连成翻身的声音,连忙起身走到里间去。 “小姐,你怎么了?”素喜轻声问道。 “外面下雪了么?”顾连成躺在床榻上,隔着层层的帷幔向素喜问道。 素喜走到窗边,抬起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便能听到外面刮风的声音。 “没有下雪,只是在刮着大风而已。”素喜关上窗子,向顾连成禀报道。 “我没什么事,素喜你去睡吧。”顾连成说道。 素喜见如今已经是深夜了,顾连成却还迟迟没有入睡,难免有些担心,于是问道:“小姐你真的没有事么?若是身体不舒服,素喜这就去为您找大夫。” 素喜以为,顾连成之所以没有入睡,是因为之前掉入冷水中留下了什么病根,所以难受的睡不着。 “我只不过是听着了外面刮风的声音而已,并没有那里不舒服,你快去睡吧。”顾连成平淡的说道。 素喜见顾连成这样说,只好退了出去不再打扰顾连成。 顾连成听到素喜离去的脚步声后,才看着床边坐了起来。 顾连成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黑暗,她看不清周边的环境,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觉得无比的安心。 如今顾连成一个人呆在这里阁,没有人打扰她,她才能细细的回忆着上一世的事情。 顾连成本以为,她那痛苦悲哀的一生是她无法更改的宿命。当顾连成毒发时,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以为这就是她最后的结局时,却没想到她可以再一次回到十六岁的时候。 如今的顾连成,已经不再是上一世只会依靠别人而活的顾连成了,她知道未来的十几年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会在这之前重新改写结局。 顾连成抬起手,握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 这里,因为宋玉致的原因,使顾连成留下了隐疾,只要阴天下雨,她的手腕便会疼痛不止。 上一世顾连成因为这个隐疾,而受了多年的折磨,这一世她定会让宋玉致好好尝一尝这被病痛折磨的滋味。 第15章 事情转变 昨夜刮了一夜的风,使得顾连成这一夜都没有睡好,晨起使眼圈下面有些见黑。 顾连成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素喜手中正拿着木梳为顾连成梳头。 月华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朝着顾连成说道:“小姐不好了,府中出事了!” 听花阁中,顾夫人为顾连成安排了六七个侍女,照顾顾连成的日常起居,而素喜和月华正是这听花阁的管事侍女,也是将军府中的一等侍女。 “怎么毛毛躁躁的,小心母亲看见又要说你。”顾连成看向月华,见月华面色有些焦急,接着问道:“府中出了什么事?” 月华将听花阁中打扫的两个小丫头赶了出来,然后才对顾连成说道:“宋掌柜昨晚出府一直没有回来,今天早上是被人抬回府中的!” “抬回府中?”顾连成不解的看向月华。 “说是宋掌柜不知道得罪了谁,昨夜被人拿麻袋蒙上了头,被打的半条命都要没了。”月华说道,“这件事不止惊动了夫人,连老爷都知道了!” “父亲都知道了?”顾连成连忙坐正了身子,对素喜说道:“素喜快为我梳妆,这件事情既然父亲都知道了,想必一会儿便会派人将众人都叫到大堂去。” 素喜手上的动作加快,月华也连忙将梳妆台上的首饰摆放整齐,“小姐这样着急做什么?” “宋连生昨天白天才被我查出来做假账的事,晚上便被人打成那样,这件事必定是冲着我来的。”顾连成这样说着,难怪她昨夜夜不能寐,只觉得心中慌乱。 顾连成换上了一件绣着梅花图样的衣裳,才刚梳完发髻,顾夫人身边的侍女玉沁便走了进来。 玉沁朝着顾连成福了福身,说道:“大小姐,老爷命奴婢来传您到大堂去。” 顾连成心中想着,竟然来的这样快,但是面上仍装作什么都不晓得的样子,向玉沁问道:“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么,竟然惊动了父亲?” “是宋掌柜的事情,府中的众人都正准备去了,大小姐也是吧。”玉沁的手向外面请道。 “素喜去将我的斗篷拿来。”顾连成吩咐道。 素喜从衣架上拿下来一件雪白的斗篷。披在了顾连成的身上。 “素喜陪我去就好,月华你带着几个丫头将听花阁收拾收拾。”顾连成临跨出听花阁的门槛时,转过头对月华说道。 月华朝着顾连成福身行礼,说道:“是,小姐。” 玉沁在前面走着,顾连成带着素喜在后面跟着,与宋玉致和春意正好迎面而遇。 春意扶着宋玉致停下脚步,然后朝着顾连成微微福身,说道:“表姐。” 顾连成看着如同弱柳迎风的宋玉致,要依靠着春意的搀扶着才能站立住,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但口中却说道:“表妹的身子如此的羸弱,竟也出来了。” “姑父让众人都到大堂中去,玉致虽然身体不适,但也好歹是这将军府中的人,又怎么能不去呢?”宋玉致缓缓答道。 顾连成点了点头,故装出关心宋玉致的模样说道:“表妹说的不错,表妹入府中居住也有许多年了,春意可要照顾好你家小姐。” 春意听到顾连成的话后,福身说道:“是,大小姐。” “两位小姐,老爷和夫人还在大堂等候,还请两位小姐加快脚步。”玉沁打断顾连成和宋玉致的对话说道。 大堂之中,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正居于主位。 宋连生的胳膊上帮着绷带,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因为受重伤的缘故,他得到顾本琰的特赦坐在了下堂。 “父亲、母亲。”顾连成带着素喜先走了进来,然后缓缓行礼。 玉沁回到顾夫人的身边站立,春意扶着宋玉致走了进来,“姑父、姑母。” “本来这府中的事情,我本不应该插手。”顾本琰见众人都已经到全了,才开口说道:“可是如今这件事竟闹到府再去了,我也不得不出面管一管了。连生,将你昨天听到的都说出来吧。” 顾连成这时才看到,宋连生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模样,眼睛也是一只大一只小的,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昨天晚上我出府之后,忽然来了几个人将麻袋套在我身上,一顿拳打脚踢的,恍惚之中我还听到他们说,是因为盛春典当铺的下人们,以为我昨天失了势,才来这样报复我!”宋连生听到顾本琰的话后,才向众人说道。 宋连生自己也是理不清楚头脑,这顿打挨得莫名其妙。 昨天他听了宋玉致的话,带上了五十两银子,想要去那替他顶罪的小周家看一看,哪知道他刚出将军府还没走了多久,便被人蒙上了头一顿好打,若是若是让他知道是谁,他非得好好那个人! 顾夫人听到宋连生的话后,才向顾本琰说道:“前夜玉致不小心掉到冰窟窿里了,身体受寒在府中修养。成儿担心典当行因此受影响,便到典当行去瞧一瞧,正好遇到了典当行的下人蒙骗客人,将客人的东西调包了。成儿将东西还给客人后,便想着看一看典当行的账本,发现了有人做假账。” 盛春典当铺是顾夫人娘家的陪嫁,顾本琰一直都是不插手过问典当铺的事情,而顾夫人便将这典当铺交给了宋玉致和宋连生去打理。 顾本琰为人刚正不阿,最是看不惯违法贪污的人,听到顾夫人说到有人做假账,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向宋连生。 宋连生平日里仗势欺人,实际上却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面对顾本琰看过来的目光,心中不自觉的开始心虚。 “不是我做的假账,表小姐后来调查清楚,是典当铺中一个下人所为。”宋连生连忙否认道,他本来想摆手否认的,可是手上绑满了绷带动弹不得。 “确实是玉致调查清楚的,那下人也是亲口承认的,我让人带下去打了一顿后便让他离去了。”顾夫人点点头说道。 顾本琰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使得宋连生松了口气。 第16章巧舌如簧 “姑父,盛春典当铺本是姑母交给玉致负责打理的,可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倒是玉致的疏忽。”宋玉致开口对顾本琰说道:“玉致知道后,连忙派人去调查,这才知道了真相没冤枉了无辜的人。” 顾本琰看向站在顾连成身边的宋玉致,他因为宋玉致父母亲的死,一直觉得有些亏欠宋玉致,所以才同意顾夫人的提议,将宋玉致带回将军府来照顾。 “你姑母刚刚说你掉入冰窟窿中去了,身体还没好便不要再操心这些琐事了。”顾本琰说道,“连成,你的身体如何了?” “回父亲,女儿并无大碍了。只是……”顾连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然后才抬起头对顾本琰说道:“只是女儿的手腕却因此落下了病根,初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顾本琰年已中旬,也不过只有顾连成这么一个女儿而已,更何况顾连成生的又是美丽动人懂事体贴,从来没有惹他动过气,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拳脚功夫,都让顾本琰挑不出错处。 宋玉致因为顾本琰慰问顾连成的话,眼中划过一抹恨意,转移话题说道:“宋掌柜因为昨天假账的事,无辜受了牵连,才受了这样重的伤,不知道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连生的胳膊受的伤比较重,因为伤了骨头要好好将养着,至于其他地方都是皮肉之上,养上几天便会好。”顾夫人说道。 “既然宋掌柜受了这么重的伤,表妹又掉入冰窟窿里病痛缠身,便不宜再操劳典当铺的事情了。”顾连成趁机向顾夫人提议道:“女儿平日里外府中也闲着没事,不如母亲将典当铺交给女儿打理可好?” 还不等顾夫人说话,宋玉致连忙对顾夫人说道:“表姐不懂得管理典当铺的方法,我的身体不过休息两天便好了,再说姑母您一直将盛春典当铺交给是我打理,表姐也不如我熟悉典当铺。” 顾夫人听到宋玉致的这番话,心中也觉得是十分的为难。 “典当铺的事情稍后再说,现在说的是宋掌柜的事情。”顾本琰开口说道。 宋玉致见顾本琰这样说,于是假意小声对顾连成说道:“表姐,若不是你昨天在典当铺当着众人面责打宋掌柜,他们又怎么会以为宋掌柜没了依靠,趁机报复于宋掌柜呢?” 宋玉致说话的声音虽小,可是在场的人却能一字不差的都听到。 顾连成心中不禁冷笑道,宋玉致阿宋玉致,你真是编排出了一手好戏,我倒真是小看了你! 顾本琰看向顾连成,问道:“连成,你昨天在典当铺让人责打了宋掌柜?” 面对顾本琰的质问,顾连成面前波澜不惊,说道:“诚然是我让人责打了宋掌柜,那也是因为他先派人与我动手在先。女儿身为将军府中的大小姐,想要看一看典当铺中的来往账目,这也属于分内之事,哪容得宋掌柜拿出账本来哄骗女儿?被女儿发现后,竟然不思悔改,竟让典当铺中的下人与我动手!” “什么?”顾本琰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不悦的目光立刻看向宋连生,“你竟然让人与连成动手?” “我…我……”宋连生面对顾本琰凌厉的目光,一时语塞住。 宋玉致心中暗骂顾连成坏她的事,连忙开口对顾本琰说道:“是玉致交代宋掌柜不能将账目轻易交给别人的,盛春典当铺的账目非同小可,想必是宋掌柜将玉致的话放在心上不懂得变通,所以才做出这种糊涂事。” 宋连生见宋玉致这样替他解释,也连忙接着宋玉致的话说道:“正如表小姐所说,我也是一时糊涂,才让下人与大小姐动手的。” “糊涂东西!”顾本琰骂道,“给主子办事也不知道看清楚,连成是将军府中唯一一个姓顾的小姐,以后这将军府和盛春典当铺都是连成的,这样糊涂依我看还是打发到别处干活吧!” 顾连成宽慰顾本琰说道:“父亲不必大动肝火,女儿的武艺是父亲亲自传授的,那些人不是女儿的对手,所以我未曾伤到女儿分毫。只不顾女儿才知道,宋掌柜竟如此不将女儿放在眼里,看来女儿当真是人微言轻,使唤不得宋掌柜。” 宋玉致见顾连成只不过三言两语,便使得顾本琰动气责问于宋连生,眼见着形势对她不利,于是她连忙跪在地上,向顾本琰和顾夫人说道:“姑父姑母,都是玉致管理不当,才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还害得表姐差一点受伤。等玉致身体见好之后,便立刻将盛春典当铺重新管置。” 顾连成瞧着身旁的宋玉致,竟然为了盛春典当铺不惜下跪,想要利用顾本琰和顾夫人的同情心,宋玉致的算盘未免打的太妙了些。 “表妹,做这些事的都是那些不长眼的糊涂东西。父亲母亲还有我都并未怪过你,你又何必要自贬身份,与那些下人问混为一谈。”顾连成弯下腰试图将宋玉致扶起来,“你若是不起来,叫下人们看到传了出去,还以为我们将军府亏待了你,这对于父亲和母亲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 宋玉致听着顾连成如此巧舌如簧,于是想偏过身子与顾本琰和顾夫人说话。 顾连成早就预料到宋玉致接下来的动作,于是抢在宋玉致前面,找转过身对顾本琰和顾夫人说道:“父亲母亲,你们说连成说的对不对?” “玉致,连成说的不错,我与你姑母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顾本琰开口说道:“你的身子还没有好,先起来。” “表妹你瞧,父亲都已经开口说话了,你再不起来不孝了?”顾连成不再伸手扶她,而是向一旁的春意吩咐道:“春意,还不快扶表小姐起来?” 宋玉致被顾连成的话堵的说不出话来,又见顾本琰开口了也不得不起来,于是只好将手搭在春意的胳膊上站了起来。 第17章禁足之罚 顾夫人看着那鼻青脸肿的宋连生,心中有所怜惜,于是替宋连生解围说道:“虽然假账的事情是其他人所为,但是也是连生你管理不当导致的,你现在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以后就不要再去盛春典当铺了,留在将军府中做副管家吧!” 顾夫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护短,因为宋连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 宋连生摇身一变,从盛春典当铺的大掌柜变成了将军府中的副管家,名义上说是惩罚他,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宋连生是不降反升。 顾连成也在此时意识到了,若是不趁早让顾夫人和顾本琰真正认清楚他们的面孔,恐怕他们就会一直利用顾夫人的同情心。 顾连成并不说话,因为她十分了解顾夫人的性子,只要是她亲自开了口的,那便是轻易更改不了的。 宋连生只要一动,便会觉得浑身疼痛不止,于是只能坐在那里说道:“多谢姑母、多谢姑母。” 宋连生心中想着,虽然以后不能再在典当铺中作威作福了,可是这将军府的副管家说出去可比大掌柜威风多了。 “至于其他的,便交给老爷来处理吧。”顾夫人对顾本琰说道。 虽说盛春典当铺是顾夫人的陪嫁,现在也算是将军府名下的产业,顾夫人当着众人的面不问顾本琰的意见,便决定了宋连生的去处。所以顾夫人将其他事情的决定权都交给了顾本琰,也是为了给顾本琰足够的颜面。 顾本琰与顾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又怎么会不知道顾夫人的意思,于是说道“既然夫人将所有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那我就做决定了。玉致你的身体需要静养,典当铺的事情你便不用再操心了,以后全权交给连成。” 宋玉致一听顾本琰的决定,顿时脸色变上一变,虽然内心十分不甘心,但面上仍是对顾本琰说道:“多谢姑父体谅致玉。” “连成身为府中的大小姐,的确是要开始着手接管府中的事情,盛春典当铺以后便全权交给连成打理。”顾本琰看向自己的女儿的说着,“以后若有不懂的事情,可以去请教玉致。” 宋玉致听到顾本琰又提到自己,讪讪的笑着说道:“表姐若有不懂明白的地方,尽可以来问我。” “是,父亲。”顾连成微微福身说道,“我第一次管理这种事情,以后少不了叨扰表妹的。” 顾本琰将盛春典当铺的事情安置妥当后,当着众人面前接着说道:“连生的事情闹的这样大,连成也是有一定的责任。” 顾本琰看着大堂中的众人,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等着自己的下文。顾本琰身为一家之主,要么就对后院的事情不闻不问,既然插手了那就要赏罚分明一视同仁。 顾连成盈盈走上前,对着顾本琰和顾夫人缓缓施礼道:“是女儿没有思虑周全,不应该在典当铺中当着众人面,让人责打宋掌柜。” “还好没有涉及人命,你既已知错,为父就将你禁足在家一段时间,正好在府中向玉致学习学习如何打理典当铺。”顾本琰对顾连成说道。 “女儿遵命”顾连成回复道。 顾本琰见事情已经处理好,便让众人都散去做自己的事情。 出大堂后,宋玉致看向顾连成的目光中,略微带了一些埋怨之意。 顾连成只当做看不出来,反而还主动向宋玉致说道:“我初次涉及账目的事,不懂得还要去打扰玉致。” “表姐客气了。”宋玉致搭在春意胳膊上的手不禁用力。 春意只觉得胳膊上略微有些疼痛,便立刻会意宋玉致的意思,对顾连成说道:“大小姐,表小姐身体还没有修养好,已经到了喝药的时辰了。” “小姐们说话,哪有我们下人说话的份。”站在顾连成身边的素喜说道。 “素喜!”顾连成假意训斥素喜,然后对宋玉致说道:“素喜平日里让我宠坏了,玉致你别记在心上。” “表姐说的哪里话。”宋玉致瞥了一眼素喜后,对顾连成说道:“素喜说的不错是春意坏了规矩,只不过玉致的确要回去喝药了。”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面容略有些憔悴的模样,再想到之前自己被宋玉致设计掉到冰窟窿里去,心中虽是雀跃,但仍装作关心她身体的模样,说道:“那表妹你快去吧,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春意对着顾连成微微福了福身,然后扶着宋玉致转身离开了。 “表小姐的面色,可比未进大堂之前还要白上几分。”素喜看着宋玉致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冷笑一声,双眸之中全无刚刚的担心之意,带着素喜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听花阁走去,“宋玉致没有了盛春典当铺,可算是断了她的一大财路,没见到方才父亲让宋玉致交出典当铺,她有多么不情愿么!” “盛春典当铺是夫人当年嫁过来时,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之物。表小姐虽然住在府中,但终究也是个外姓小姐,怎么比得上小姐呢!”素喜跟在顾连成一侧说着。 将军府中的下人们,正拿着工具清除府中的积雪,见到顾连成便先停下手里的活,朝她福了福身,然后我再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这还只是个开始,我会慢慢的让宋玉致将不属于她的东西吐回来。”顾连成朝着素喜吩咐道:“素喜,你回去便带人去将盛春典当铺的账簿都拿回来,有了父亲的命令,他们绝对不敢再拿假账来应付我。” “是,小姐。”素喜说道。 顾连成经过刚刚那一件事,已经瞧出来宋连生挨打是宋玉致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想让自己受到父亲的责打,再利用这出苦肉计博得顾夫人的同情。 只不过宋玉致没想到,她亲手编排的这场戏,竟是要用盛春典当铺来为宋连生换一个前程。虽然顾连成被顾本琰禁足在府中,可是怎么看都是她顾连成小赢一次。 第18章接管账簿 宋玉致虽然在众人面前,装作落落大方的模样,可是回到房间里之后,便放下了之前的伪装,气急败坏的将桌子上的茶具通通扫到地上。 宋玉致一直就靠着盛春典当铺,才能在暗中将将军府的财产转移,如今顾本琰亲自开口,将盛春典当铺交给了顾连成去打理,这使得宋玉致元气大伤。 春意见宋玉致回来后十分生气的模样,于是开口宽慰她道:“夫人终归是心疼您和宋掌柜的,虽然说着是罚宋掌柜不让他再到典当铺里去,可是却提拔宋掌柜回将军府中做副管家。” “本想着找人悄悄的将宋连生打了一顿,姑父会将这过错怪到顾连成身上去。”宋玉致的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接着说道:“宋连生是因祸得福不降反升了,却害得我以盛春典当铺为代价,怎么说都是让她顾连成占了上风!” “小姐且先宽心,就算是老爷有心想要偏袒大小姐,也要堵住府中的悠悠之口才是。”春意蹲下身子,将宋玉致打碎的茶具碎片一一捡起。 “姑父不过是罚了顾连成暂时禁足在府中而已,说是这样说,可是对于顾连成却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打击!”宋玉致不甘心的说着,“我这一次真是作茧自缚!” 春意将碎片都一一放在托盘之中,以免一个不小心伤了宋玉致,“大小姐不过只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罢了,像管理账目这种事情一窍不通,等到大小姐做不来时,夫人定会重新将盛春典当铺交给小姐的。” “但愿如此吧!”宋玉致听了春意的宽慰后,心中的怒气逐渐开始平复,“春意,你让典当铺的人时刻关注着,看看顾连成究竟如何将典当铺打理明白。” “奴婢知道了。”春意回答道。 素喜陪着顾连成回到听花阁后,便立刻带了两个小丫鬟去向管家要盛春典当铺的账目。 顾连成坐在榻上,手中正握着茶杯等着素喜回来。 顾连成心中思虑着,上一世的事情从开始到她死去,所有的人和事的结局她都清楚。 如今顾连成已经开始着手改写历史,那以后应该出现的人,会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有所改变么? 顾本琰、顾夫人、宋玉致、萧常言……这几个在前世都有着重要地位的人,都已经相继的出现了,未来还有多少人会接二连三的出现,这让顾连成无法预料。 顾连成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放荡不羁的模样。 楼炎冥这个人,是顾连成前世重来没有遇见过的,她对这个人没有一点的了解。 这一世,楼炎冥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顾连成的面前。 顾连成和楼炎冥已经见过两次了,每一次楼炎冥出现在顾连成的面前,都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让顾连成无法摸透楼炎冥的虚实。 经过这两次的见面,顾连成能确定的,就是楼炎冥绝对不止是一个市井混混那么简单。 顾连成重生之后睁开眼,楼炎冥便这么闯进了她的闺房中。 顾连成前世在北堂傲身边那么久,将北堂傲的性情也算摸了个透。 楼炎冥能够单枪匹马的闯进北堂傲的康王府,还能让北堂傲如此兴师动众,带着一批侍卫不顾顾本琰的颜面,执意要搜查将军府,上天入地只为了寻找楼炎冥这么一个人。 素喜带着两个丫头,亲自到府中的账房去要盛春典当铺的账本。 管家便立刻让人将盛春典当铺的账目收拾出来,让素喜带回去给顾连成。 经此一事,将军府中的众人也都清楚,顾连成开始着手学习管理,以后这大小姐的地位也会与日俱增。 素喜带着丫头们回到听花阁,让人将两摞账本放在桌案上,便让他们都出去了。 月华也跟着进来,看到桌案上那厚厚的两摞账本,说道:“这么多的账目,要看到什么时候。” 众人进到听花阁,算是打断了顾连成的思路。 “方才我带着丫头,去管家那里要典当铺的账本,回来的时候经过庭院,众人都看着真是气派!”素喜朝着顾连成和月华说道。 顾连成抬起手,轻轻抚过账本的表面,说道:“看不看得完,也要一本一本的仔细看。” 顾连成拿起两本账册,分别放到素喜和月华的手上,说道:“素喜、月华,你们两个都是自小跟着我的丫头,我才刚刚接手典当铺,所以你们两个也要一同跟着我看。” 月华坐了下来,随意翻来一页手上的账本,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表小姐管理典当铺也有几年了,如今看到这账簿才明白,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来的事。” 顾连成伸手去拿账本,听到月华说的话后,笑了笑说道:“在面对巨大的金银诱惑,无论是这样难看的账簿,还是难懂的天书,他们都不会说一声辛苦的。” 素喜坐到月华的身边,对顾连成说道:“这些账本上的数目这样多,我们又都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账目,估计得几天才能弄清楚。” “万事开头难。”顾连成翻开一页账本,看到上面的字说道:“不过素喜你的话也是提醒了我,要找一个能让我信任的人,安排在典当铺中才行。” “表小姐与宋掌柜两个人,奉夫人的命令打理典当铺也有几年了,想必那里的人多半都是他们的人。”素喜说道:“想要安插进去小姐的人,又谈何容易?再说又哪里去寻找这样的人。” 顾连成忽然想起萧常言,于是朝素喜问道:“素喜,萧常言的住处你打探的如何了?” “素喜昨天便让府中的下人出去找了,想必过不了几天便能有消息回来了。”素喜回复道。 顾连成点点头,她心中清楚,萧常言在日后必定会是一个有力的帮手,所以她不能不上心寻找萧常言的事情。 “认真看会儿账本吧,也不知道我们三个能不能研究的明白。”顾连成对着二人说道。 第19章花灯会前 顾连成主仆三个人,在听花阁中连着看了几天的账簿。 眼看着,就到了京城中最热闹的花灯会。 上一世,顾连成自从嫁给北堂傲后,便事事以北堂傲为尊,就连京城中热闹的集会都在也不曾去过,如今她既已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自然是不肯留在将军府中的。 只不过顾本琰已经下了命令,让顾连成禁足在府中不能出门。 顾连成便让月华和素喜两个人,去偷偷的准备三套男装来,再让他们买通了守在后门的下人。 顾连成这几天一直都不曾出过听花阁,连带着素喜和月华两个人一起在屋子里,每天都是看着那些盛春典当铺的账目。 顾夫人偶尔来过听花阁几次,每次都见顾连成认真的看着账本。顾夫人见顾连成如此刻苦学习的模样,便不再来前来打扰她,只是偶尔派下人来送些东西给顾连成,并交代顾连成不要太辛苦。 花灯会只有天黑之后才会热闹,所以顾连成并不着急,反而将顾夫人多留在听花阁中一会儿说话。 桌案上两摞账本整齐的放在一边,中间摆了两盘点心,顾夫人与顾连成面前还放了两盏茶。 顾夫人今日见顾连成并没有向前几天那样,手中拿着账本不肯放下,于是问道:“你今天总算是愿意放下账簿了,前几天我看你十分认真的钻研账簿,也不好打扰你。” “女儿刚刚接手盛春典当铺的事情,若是不认真一些又怎么对得起父亲的信任呢。”顾连成面带笑容的说道。 顾夫人见顾连成如此懂事的模样,心中自然是十分欢喜,但仍是交代道:“看账本也不是一天就能学会的,你这身体才刚见好,要注意劳逸结合。” “女儿知道了,这不放下了账簿和母亲您说话,等到下午我再看。”顾连成拿起茶杯刚放到嘴边,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向顾夫人问道:“玉致身体如何了,我这几天一直待在听花阁中,也没有空闲去看看她。” “你和玉致两个人前后掉到冰窟窿去,可让母亲担心不已。”顾夫人担心的说道:“好在你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大事,昨天听春意来禀报,说玉致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顾连成轻抿了一口茶后,对顾夫人说道:“那便好,前些天我看见玉致的面色有些苍白,还憔悴了不少,女儿心中还正担心着。” 顾夫人听顾连成这样说,心中因为顾连成和宋玉致姐妹情深,而觉得十分的欣慰,于是对顾连成说道:“母亲看着你与玉致感情这样好,心中也高兴。玉致从小父母双亡,连成你是姐姐要多多照顾玉致一些。” 顾连成听着顾夫人的这一番话,心中想到上一世顾夫人也是这样经常交代她的。因为宋玉致从小父母双亡,因为顾连成是姐姐,所以便要一直让着宋玉致。 顾连成上一世一直都是听着顾夫人的话,对宋玉致处处照顾处处忍让,可是却没想到最后养虎为患。宋玉致反手便将将军府中的众人,推到万劫不复之地不能翻身。 “母亲交代过了许多遍,女儿早就记在心中了。”顾连成表面应承着顾夫人,让顾夫人安心。 顾连成如此乖顺的模样,让顾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母亲没有别的事情了,你多休息休息吧,我便不多呆了。” “女儿知道了,晚间女儿还要带着月华与素喜两个人接着看账本,所以母亲便不用再派玉沁来送东西了。”顾连成对顾夫人说道。 顾夫人起身,听了顾连成的话后,只是以为顾连成是向刻苦学习,于是笑道:“母亲知道了,不让人来打扰你们,你们也不要太辛苦。” 玉沁见顾夫人起身,便连忙将顾夫人的斗篷拿出来,披在顾夫人的身上。 顾连成走上前,为顾夫人系好带子,说道:“女儿知道了。” 顾夫人拍了拍顾连成的手,然后便带着玉沁离开了。 月华从门外进来,对顾连成说道:“小姐,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顾连成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坐下对月华说道:“时间还早,不必着急。母亲晚间不会再让人来听花阁了,一会便让人在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奴婢和月华都安排好了,小姐不必担心。”素喜站在一旁说道。 “玉致那里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么?”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让月华挑了两个可以信任的丫头,悄悄地送到宋玉致的身边去做收拾房屋的侍女,暗地里帮着顾连成监视着宋玉致的一举一动。 月华走过去,将顾夫人的茶杯收走,听到顾连成的问话后摇了摇头,说道:“表小姐那里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夫人命厨房炖了不少的补品,让人一天三次的给表小姐送去。” “一天三次的送去?”素喜听到月华的话后,冷哼一声说道:“夫人未免也太看重表小姐了,不过是受了风寒而已,怎么吃了那么多的药还不见好?” 顾连成听了月华说的话后,调笑道:“恐怕不是因为风寒而身体不适,而是因为没有了盛春典当铺而元气大伤。府中又不是缺这些东西,玉致愿意喝这些东西,母亲自会让人送去。” “奴婢只是觉得可惜,那么多的药材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素喜不甘心的说道。 “心病还需心药医,玉致若是没有病却喝了那么些补品,只会将她的肝火越烧越旺而已。”顾连成摇了摇头,对素喜说道,“宋掌柜……不,应该是副管家如何了?” “宋副管家如今被夫人抬了地位,眼见着是水涨船高。”月华想起宋连生的那副嘴脸,心中生出厌恶之意,“夫人因为宋副管家受伤的缘故,拨了两个下人去照顾他,他便真的将自己当做了主子。” 顾连成听着月华的话,也不难想到宋连生狗仗人势的模样,笑道:“用盛春典当铺换来的前程,且先让他得意两天吧。” 第20章拜师学艺 夜幕逐渐降临,京城中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顾连成、素喜和月华三个人,在听花阁中换上了男装束起了长发后,三个人便偷偷的从将军府中的后门偷溜了出来。 京城中,十里长街灯光辉煌,整条街上男女老少人头攒动着。观灯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各种彩色的灯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大放光彩。 顾连成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便也将之前心中的不愉快暂时搁置下,很快的就融入了人群之中。 街道两旁的小贩不停的叫卖着,用竹子和彩色薄纱扎成的各式各样的花灯,被摆放在高处被人欣赏着。 在街道上的人群中,偶尔走过几个扛着冰糖葫芦的小贩,一边高声叫卖着一边来回走着。 “小……公子,好热闹啊!”素喜朝着身边的顾连成说道。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瞧着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两个人的双眼之中满是新奇。 顾连成又何尝不是如此,上一世她规规矩矩的做事,嫁给北堂傲之后她便将北堂傲的事情放在首位,到最后却不过是一场空,非但没得到丈夫的半点怜爱,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报复她父亲而已。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正站在街边看着人表演杂艺,两个人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顾连成看着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想到上一世他们两个人对自己忠心耿耿,最后的下场却十分悲惨。 顾连成不忍心打扰素喜和月华两个人,便朝着前方人声鼎沸的地方走去。 顾连成走着走着,忽然想到前世的时候,她也曾向现在出府到街道上观赏花灯,那一次她曾经遇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顾连成照着前世的记忆在街道上走着,片刻后,果然又在那个地方见到了一个瞎了眼的老人。 顾连成加快脚步走到那老人面前,双目仔细打量着面前穿的破破烂烂的老人。 这老人听到了顾连成走步的声音,头微微偏了偏,对顾连成说道:“姑娘可要让老朽算一算命?” 顾连成听到老人说的话后,先是一笑,然后蹲了下来说道:“老先生双目失明,只是听着小女子的脚步声,便能分辨出是男是女?” “老朽与姑娘有缘,命中注定姑娘要在此时此刻与老朽见面。”老人笑了笑说道:“先让老朽为姑娘算上一卦!” 顾连成不再说话,等着听这老先生会说什么。 片刻后,老先生惊叹一声,对顾连成说道:“姑娘的命格当真奇特,竟是百年难见的“双生命格”!” 顾连成听到老先生说的话,正如上一世一样。 …… “姑娘的命格当真奇特,竟是百年难见的“双生命格”!” …… “姑娘竟然不觉得稀奇?”老先生见顾连成听到自己说的话后,并没有表现出多惊奇反而更觉得好奇。 “老先生所言并不是假话,我又如何会觉得稀奇呢?”顾连成对老先生说道。 顾连成身后人来人往,并没有人注意到街边的顾连成和老先生。 “姑娘好胆色!”老先生夸赞道:“既然如此,老朽有意想收姑娘为徒,不知姑娘可愿意?” 上一世,这位老先生也是有心想要收顾连成为徒,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顾连成,只是将这位老先生当成骗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些碎银子来打发老先生。 可是这一世,顾连成早已不是当初天真无比的少女,此时她的心中只有只有报仇雪恨。 顾连成意识到她要变得强大,才能够保护她想保护的人,才能手刃仇人。所以这一世,她并不会像上一世一样拒绝老人,而是变得十分谨慎的模样。 “我可以答应老人家拜师学艺,可是老人家您能教我些什么呢?”顾连成反问道。 老人家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大笑两声,然后说道:“真是个有趣的姑娘,我能教给你的东西,自然是顶级的本领,必定不会辱没了你!” “好!”顾连成干脆的答应道。 顾连成不顾自己的衣裳是否会被地上的泥土玷污,跪到了地上朝着老人家行了三叩九拜的拜师礼仪。 “连成孤身前来,随身并没有带着什么可以用来做拜师礼的物品,倒是让连成不知用何来代替。”顾连成行过礼后,对老人家说道。 “好姑娘,你既已行了三叩九拜的拜师礼,以后便是我的徒弟了,那些凡夫俗物老朽并不放在心中,连成你也不必介怀。”老人家朝着顾连成摆了摆手说道,“天寒地冻,连成你快起身吧!” 顾连成听到了老人家的话后,与老人家一起站了起来。 顾连成想起自己还被父亲禁足在家,于是向老人家说道:“连成此次出门其实是背着父母的,连成被父亲禁足在家中,今日趁着父母不备才偷跑出来,若是以后要向师傅学艺,连成怕是……” “连成不必担忧,令堂近日必定会解除对你的禁令。”老人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对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听到老人家如此说,心中也是深信不疑,于是说道:“师傅如此说,连成便放下心来。连成还没有请教,师傅的名号是……” “名号只不过是人在世界上行走的一个名称而已,世人皆称我一声无玑老人,无玑二字便是我的名讳。”无玑老人点点头说道,“他日你我师徒会再见,你且去吧!” 顾连成双手抱拳,低着头向无玑老人说道:“徒儿遵命!” 当顾连成并未听到无玑老人的回话,当她再抬起头时,无玑老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顾连成四处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再见到无玑老人的踪影。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处,上面并没有沾染什么不净之物,仿佛刚刚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一般。 顾连成看着街道上依旧是热闹非凡,他们像是并未察觉到刚刚在路边,有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可是顾连成知道,刚刚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顾连成走进人流之中,想着去寻找月华和素喜两个人。 第21章冤家碰头 京城街道上,人头攒动着。 顾连成走回原来与素喜和月华分开的地方,却没有看见素喜月华两个人的踪影,顾连成的心中无比的焦急。 顾连成一边顺着街道走着,一边寻找着素喜和月华两个人的身影。 “我瞧着娘子一路匆匆忙忙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观赏花灯的模样,难不成是在寻找我么?”一道无比熟悉的调笑声,在顾连成的身后传来。 顾连成转过身去,双眸正巧对上一副含着笑意的双目,她后退了两步,瞧着面前的男子,有些嫌恶的说道:“登徒子!” 北堂冥瞧着面前的顾连成穿着一身梅色雪狐棉衣,倒是衬得顾连成更加气质卓越。 “每次见到我都要这么叫我,娘子倒真是偏爱我。”北堂冥仿佛并不在意顾连成如此说自己。 顾连成此刻心中正着急着,想要去找素喜和月华两个人的下落,于是并不打算理会北堂冥,便转过身去接着寻找。 北堂冥见顾连成并不回自己的话,反而扭头便走,连忙加快了脚步跟上顾连成。 北堂冥其实在顾连成与素喜、月华三个人刚到街道上时,便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只不过他刚从二楼下来,便再不见顾连成的身影。 就在顾连成忙着寻找素喜和月华的时候,北堂冥也在四处的寻找着顾连成。 顾连成发现北堂冥跟在自己身后,于是不得不停下脚步,向他问道:“登徒子,你跟着我做什么?” “街道这么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过是顺路而已。”北堂冥故做出无辜的模样,对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见北堂冥如此蛮不讲理,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只当做看不见他,转过身去接着走路。 “这位小哥,你可曾见过两个样貌清秀的男子?”顾连成停下脚步,向一旁的小商贩问道。 小商贩听了顾连成的话,不禁挠挠头,对顾连成说道:“今天花灯这样热闹,三三俩俩一起走的公子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两个样貌清秀的公子?” 站在顾连成身后的北堂冥,听到小商贩这样答话,不禁笑出了声音。 顾连成转过身去,看向北堂冥的目光也有些不悦。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北堂冥看到顾连成投过来的目光,于是朝着顾连成走进几步接着说道:“哪有你这样问人的,今日花灯会是人最多的时候。你只是说两个样貌清秀的公子,每个人的审美都不同,你认为长相清秀的人,或许别人不会这样认为。” 还不等顾连成说话,刚刚那位小商贩搭话说道:“这位公子说的在理!” 北堂冥微微低下头,靠近顾连成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倒不如说,你要找的两个人,是女扮男装的姑娘,我想这样还能事半功倍一些!” 北堂冥说话时微微吐露一些气息,顾连成只觉得耳朵变得十分的热。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的话后,伸出手一把将北堂冥推开,说道:“你!” 北堂冥顺力退开了几步,他的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顾连成抓不住那是什么。 “兄台竟如此扭扭捏捏,做出一副女儿家姿态,莫不是……”北堂冥的嘴角微笑加深,对顾连成说道。 站在一旁的小商贩,听到了北堂冥的话后,连看向顾连成的眼神也不再像刚刚那样正常,反而充满了怀疑。 顾连成连那小商贩如此看待自己,也不想再在此地多待,只想着能够甩开这缠人的北堂冥便好。 顾连成见这北堂冥还是跟在自己身后,索性就开始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想与北堂冥讲清楚。 “楼炎冥,自古以来讲的都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顾连成转过身来,略微有些防备的看着楼炎冥,语气平淡的说道:“我那日救你,也只不过是顺便罢了。我不要求你对我报什么恩德,只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 楼炎冥双手抱在胸前,身体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而双目却在不停的打量着面前的顾连成。 “顾小姐可知,你救了我就是变相的与康王北堂傲为敌?”楼炎冥反问道。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提起北堂傲的名字,并未露出什么担忧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反而更加波澜不惊,“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么?我既然救了你这么个敌人,那么我想楼公子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再说我顾家在朝廷之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旁人所想与我顾家为敌,也还需要掂量掂量!” “顾小姐好大的口气,竟如此有信心北堂傲对你们顾家无可奈何么?”楼炎冥瞧着顾连成听到自己说的话后,并没有露出半点害怕之意,反而直言不讳的说出她与北堂傲为敌,心中虽有些惊诧,但仍是调笑道:“难不成下一次北堂傲带人,再次闯入顾小姐的闺房之中,顾小姐还要谎称自己来了癸水来劝退北堂傲么?” 若是上一世,楼炎冥这样调笑顾连成,顾连成必定会十分害羞的打上楼炎冥一顿。可是这一世顾连成的容貌虽是十六岁少女的模样,而她的心性却已经变得十分成熟了。 “楼公子可要想清楚,小女子之前得罪北堂傲是为了谁?”顾连成冷哼一声,对楼炎冥接着说道:“我当日救你,为的可不是让你如今调笑于我!” 楼炎冥见顾连成面对自己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暗自赞叹顾连成,大厉国的第一美人,果然是名副其实不简单,不像是寻常女子只懂得绣花弹琴。 “顾小姐出手搭救在下的恩情,楼炎冥记在心中定不敢忘。”楼炎冥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过我倒是十分的好奇,你一个终日养在闺阁中的小姐,怎么会与北堂傲结仇?” 北堂冥早就察觉到,顾连成对北堂傲的仇视之意非比寻常,为了与北堂傲作对甚至不惜当面折了北堂傲的颜面,这让北堂冥觉得无比好奇。 第22章约定成盟 顾连成瞧着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可偏偏北堂冥在这个时候缠着她。 “我与楼公子似乎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互诉心事吧?”顾连成向北堂冥反问道,“楼公子你与北堂傲的事情我并不想了解,而我与北堂傲恩怨你也无法干涉。我只不过是秉承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我的朋友,在有相同的敌人时,我可以暂时结交你这个人。” 顾连成瞧着楼炎冥的衣着打扮,都并非是寻常街头混混,想必家境定是非富即贵。 顾连成如今正是举步艰难的时候,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刻,若是能够借到楼炎冥的势力,她做起事情来想必也定会是事半功倍。 北堂冥听着顾连成的话,心中想着顾连成真是精明,一点亏都是不肯吃的,顾连成定是看出了自己手中是有些权势的,所以才想着结交自己。 北堂冥再想到他与顾本琰的关系,在朝堂之中,顾本琰的说的话对于大厉皇帝的影响非同一般。而顾连成又是顾本琰的独生女儿,若是能够与顾连成结交,也是等于拉近了他和顾本琰的关系。如今顾连成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却能够有胆略的与自己说这些话,这倒是让北堂冥大吃一惊。 北堂冥思来想去,顾连成的这个提议对于他而言,是百利无一害的,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也是互利的。 “大厉的第一美人,竟主动来结交我这么一个市井无赖,倒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北堂冥对顾连成说道:“既然顾小姐如此垂青与在下,在下又有何不答应之理?” 顾连成见这北堂冥每次与自己说话,定是要在言语之中占自己的便宜,索性就当做没有听到一般。 顾连成抬起手掌,对北堂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击掌为誓。”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的话,摇了摇头后,抬起自己的手与顾连成击掌,“好!” 击过掌后,顾连成收回自己的手,对北堂冥说道:“楼炎冥你对于我的事情无比熟悉,知道我是将军府的小姐,可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若是我有事要想找你,又该去何处寻你?” “你倒是想的周全。”话罢,北堂冥抬起手,从腰间拽下一块羊脂白玉,递向顾连成说道:“这玉佩我已经随身带了许多年,你若有想要找我,便拿着这块玉佩到京城中的风雅阁去找我。” 风雅阁名字不但名字风雅,更是一处男子女子都风雅的地方,与青楼无二。 “风雅阁?果然是符合你的做派。”顾连成虽然一直久居在将军府中,但也曾听府中的下人们提过这京城第一青楼风雅阁的名号。 顾连成从北堂冥的手中拿过玉佩,低头细看这玉佩。 此玉通透成半月状,反面刻着一个‘冥’字,正面雕有黻纹缀麟图。 顾连成一眼便看得出,这块玉佩做工精细,价值不菲,反面还有些楼炎冥的名号。 “这样好的东西,你竟如此放心交给我?”顾连成拿着玉佩在北堂冥眼前晃了晃问道。 北堂冥瞧着自己的玉佩在顾连成手中,面容上并没有半分不舍之意,“如若我不拿出些诚意,你又如何会信任我?” 顾连成将玉佩妥当收好,对北堂冥说道:“说的不错。” 顾连成想到自己还被顾本琰禁足在府中,此次出来时买通了府中的下人,如今出来已经这么久了,不能再多耽搁时间了,要赶快找到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才是。 “我还要先我的侍女,先一步离开了!”顾连成对北堂冥说完,便要迈开脚步离开。 “今晚花灯会,街面上的人那么多鱼龙混杂的,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开?”北堂冥走到顾连成的身边,对她说道:“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不如陪你一同找找!”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样说话,诧异的抬起头看了北堂冥一眼,并没有拒绝北堂冥的要求。 “嗖”的一声,烟花窜上了夜空中。 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朵朵烟花在黑暗中盛开,瞬间绚丽已极,迸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顾连成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中转瞬即逝的烟花看着,一时恍惚竟失了神。 北堂冥看向身边的顾连成,只觉得她肌肤胜雪,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不知不觉中便被顾连成吸引。 顾连成正专心致志的抬头看着烟花,并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北堂冥盯着自己看。 “公子、公子!”素喜远远的便看见,顾连成与一个男子站在街道中央,于是大声喊叫道。 顾连成听到素喜的喊叫声回过了神,连忙朝着素喜和月华的方向看去。 素喜和月华连忙朝着顾连成跑了过来,“小…公子,您跑哪去了,我和月华一转身的功夫,你便不见了!” 顾连成上前几步,对月华和素喜说道:“我不过是被别处的景象吸引住了,这不是找到了。” 北堂冥见顾连成离开自己的身边,刚刚心中所想便也断了,说道:“既然顾小姐已经找到了你的侍女,夜色已深便赶快回府吧。” 素喜这听到北堂冥说话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北堂冥就在顾连成的身后,吃惊的指着北堂冥说道:“你不就是那天在街道上的那个登徒子么!” 北堂冥听到素喜这样叫自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走到顾连成身边,对她说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月华并未见过北堂冥,见到素喜这样说,也能猜到北堂冥定是认识顾连成的。 “我既已找到我的两个侍女,便不再打扰楼公子你的雅兴了。”顾连成转身对北堂冥说道:“我们自己回去便好,就此别过吧!” 顾连成不再给北堂冥说话的机会,转过手拉着月华与素喜两个人离开。 北堂冥见顾连成如此着急的离开,像是把自己当做了吃人的老虎一般,不紧觉得好笑。 第23章 容貌相似 “成泉,出来吧!”待顾连成主仆三个人走远后,北堂冥叫道。 成泉是北堂冥的贴身侍卫,一直都是随行保护北堂冥的。 成泉听到北堂冥叫到自己,于是从暗处走了出来。 成泉手中拿着长剑,对北堂冥作揖说道:“殿下为何要将那玉佩给了那顾本琰的女儿?那玉佩可是楼家送给殿下的,其中的含义非同一般啊!” “不过是一个物件儿罢了,没有了那玉佩楼家的人便会不听本宫的命令不成?”北堂冥淡淡的说道,“北堂傲那里如何了?” “康王已经出发去军营了,身边不过带了几个亲卫而已。”成泉回复道。 北堂冥听到成泉如此说,不禁挑了挑眉毛,说道:“北堂傲居然如此自负,只带了几个人随行着?” “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康王的确是只带了几个人随行。”成泉向北堂冥提议道:“殿下,我们是不是要趁着康王不再京城中的这段时间,派人潜到康王府去?” 顾连成主仆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北堂冥转过身去,带着成泉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你以为本宫的三弟是个傻子么?他离开康王府后,康王府的防卫定是比之前还要严上十分,不要说是你,就算是本宫也再进不去。” 成泉听到北堂冥如此说,想起上一次北堂冥自己独自一个人潜入到康王府去,一时大意中了北堂傲的圈套,还被北堂傲的毒箭所伤,于是问道:“殿下腿上的伤……” “无妨,虽然北堂傲用的毒厉害,好在及时处理了。”北堂冥想到当初在将军府中,顾连成熟练的为自己治理伤口,于是向成泉吩咐道:“派人去查顾本琰的女儿顾连成的来历,还有她和北堂傲之间的恩怨也要查的一清二楚。” “属下知道了。”成泉从小便在北堂冥的身边侍候着,自问也是十分了解北堂冥了,可是却猜不透北堂冥为何会对顾连成另眼相看,于是问道:“主子为何要对这顾家小姐如此用心?” “顾连成可与其他大臣家的千金小姐不同。”北堂冥想到顾连成那副精明的模样,唇边勾起一抹微笑。 “属下愚钝,并未看出这顾小姐有什么特殊之处。”成泉老实的回答道。 成泉也曾听过,顾连成被称作大厉国的第一美人。虽然成泉见过顾连成的容貌后,心中也不自觉为之惊叹,可除了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之外,成泉便再瞧不出顾连成别的什么长处了。 成泉是从小便随着北堂冥到冒云国一同做人质的,在长达多年的陪伴,两个人的感情自然是非比寻常,所以北堂冥比起其他人来说,对成泉更加信任。 “大厉人皆知,顾家女儿顾连成容貌倾国倾城,所以被誉为第一美人,所以众人的眼里心里便只注意顾连成是如何貌美而已。”北堂冥向成泉说道:“他们因为容貌而忽略了顾连成心思缜密,本宫在她的眼睛看到了不可忽视的精光,这说明顾连成并不是徒有其表。” “即便如此,成泉仍是觉得殿下高看了她。”成泉知道北堂冥看人一向准确,不过他心中认为顾连成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再如何出众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北堂冥听到成泉这样说,轻笑了一声,摇摇头接着说道:“顾本琰在朝廷中、在父皇心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父皇偏爱北堂傲在皇宫之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本宫若是想长久的在太子之位上安然无恙,就不能不开始着手准备。” 顾本琰一生戎马,为大厉国开疆扩土,所以在大厉皇帝心中的地位自然高出其他人一等。况且顾本琰清廉不为权势所折腰的名号,在朝廷之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北堂冥正是看重了顾本琰的这一点,所以才有心拉拢顾本琰。 “康王虽然深得皇上的心,但是殿下您的太子之位也是您应得的。”成泉对于北堂冥在他乡异国中受得苦,心中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皇上就算是有心想要改立太子,也要顾及着朝廷大臣们的悠悠众口,顾及着楼家的权势才是。” “本宫为大厉国到冒云国做质子多年,这是本宫手中最后的筹码,如今本宫必须要在康王有所作为之前,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才是。”北堂冥向成泉说道,“顾连成是顾本琰的独女,如今她已经与我结盟,顾本琰也会因为她的女儿而认真考虑我的提议才是。” 北堂冥答应顾连成结盟的要求,也正是为了日后的事情做了双重的保险。 “殿下思虑周全,属下自愧不如!”成泉听过北堂冥的见解后,对北堂冥说道,“不过顾小姐并不知晓殿下的身份,一直以为殿下是个……登徒子,殿下为何不向顾小姐表明身份?” 方才他们的对话,成泉在暗处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就连顾连成身边的侍女,都认为北堂冥是个轻浮浪子。 北堂冥听到成泉说的话后,也不过是淡淡一笑,不在意的说道:“顾连成早晚都会自己察觉到本宫的身份,本宫又何必过早的揭露自己的身份,如今这样不正是有趣?况且……成泉,你不觉得顾连成的那张脸,极像一个故人么?” 成泉听北堂冥这样说,在脑海中思虑了片刻后,并未想到北堂冥话中所指之人,于是问道“殿下所说的故人是……” 北堂冥的朱唇一张一合说出了一个名字,“常云珊。” 成泉听到北堂冥提到常云珊的名字,只觉得无比熟悉,低下头认真想了想,忽然抬起头,十分惊讶的对北堂冥说道:“冒云国的云珊公主?” “本宫第一次见到顾连成的那张脸,便觉得与云珊十分相似。”北堂冥说道。 成泉回想起常云珊的面容,再想到顾连成的容貌,两个人果然长的十分相似,“世界上竟有两个人长的如此相似?” “等到下面的人将消息送回来之后,才能知道顾连成与常云珊两个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第24章故作大方 将军府中,一切都被冻成无声无息的模样,大地笼罩在无垠的静寂中。 顾连成带着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回到将军府的后门。 “喵喵喵……”月华学着小猫的叫声,向府中的下人们传递信号。 守着后门的下人听到了小猫的叫声,果然立刻将后门打开,迎顾连成三个人进来。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下人见顾连成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素喜从荷包中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下人的手中,说道:“有劳你这么晚还帮着看门了,这是小姐打赏给你的。” 下人既得了银子,连忙向顾连成说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顾连成、素喜还有月华三个人,蹑手蹑脚的朝着听花阁快步跑去,直到进了屋子,三个人才松了口气。 素喜一边为顾连成解开斗篷,一边说道:“还好府中没人察觉到我们偷溜出去了。” 月华接过素喜递过来的斗篷,然后将它放在衣架上。 “小姐,您刚刚遇见的那个男子是何人?看着与您十分熟络的模样。”月华想起刚刚在街道上的北堂冥,于是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坐到凳子上,从怀中拿出北堂冥送给她的玉佩,说道:“他名唤楼炎冥,以后便是我的帮手了!” “帮手?”素喜惊叹道,“小姐您不是说他是个讨人厌的登徒子么?” “登徒子也有登徒子的好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预感,这楼炎冥不是普通人。”顾连成双目盯着手中的羊脂玉看着。 顾连成虽然与楼炎冥见过仅有三次而已,却也注意到楼炎冥一举一动都是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华贵之气,虽然说话轻浮了一些,却无碍于他自身的气质。 “小姐与这楼公子不过有过几面之缘,便能如此信任他会帮助小姐么?”素喜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拿着玉佩的手不禁收紧,对素喜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便是这个道理。” “我们快将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打水为小姐洗漱吧!”月华打断素喜和顾连成的对话。 素喜若不是听了月华说的话,差点要忘了自己现如今还是男人的装扮,连忙和月华去换衣裳。 顾连成将手中的玉佩翻了过来,上面的“冥”字清晰可见。 顾连成不禁想到,这楼炎冥的虚实她还无法得知,上一世她也从未听说过楼炎冥的名号。她将赌注押到楼炎冥的身上,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 顾连成再想到刚刚在灯会上,遇见的那位无玑老人。这一世她已经做出了与上一世不同的决定,已经拜无玑老人为师学习本领,也不知何时她才能开始与无玑老人学习功夫。 顾连成的目光瞥向桌案上的那两摞账簿,那些账簿她都已经一本一本的亲自看过了,如今她才知道,宋玉致竟用盛春典当铺私吞了这么多的银子。 顾连成现在只等着,等着时机出现,等到顾本琰解除她的禁足之令,她便要真正的开始有所行动了。 这一日,顾本琰与顾夫人、顾连成还有宋玉致一同用午膳。 不知道宋玉致是不是因为喝了那么多的补药缘故,如今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连带着脸上的气色也变得红润。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日渐丰腴的面庞,笑着说道:“玉致喝了这么久的药总算是见好了,我瞧着玉致的脸庞上都有些圆润了。”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的话后,手中的筷子也是一顿,抬起头对顾连成说道:“姑母一日三次的派人送补品给玉致,不知不觉倒是让玉致胖了一圈。” 宋玉致虽是这样说,可顾连成注意到了宋玉致因为自己的话,将刚刚夹入碗中的肉放置在了一旁,不肯再动了。 顾连成见宋玉致如此说着,于是笑吟吟的对顾夫人说道:“母亲担心你的身子虚,自然就会让厨房的人给你做些大补的东西进补。” “玉致,你那里缺了什么尽管与姑母说,姑母立刻让下人们给你送过去。”顾夫人向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如此说,面上露出些许尴尬之意,婉拒道:“姑母上一次派人送来的东西还有很多,玉致还没有用完,姑母若是再让人送,玉致的屋子便要被塞满了。” 顾连成的双目在顾夫人和宋玉致的面容上转了一转,然后对顾夫人说道:“母亲这样心疼玉致,女儿可是要吃醋了。” “妹妹的醋你也吃?”顾夫人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嘴角携着笑意对顾连成说道。 “女儿不过说笑罢了。”顾连成说话的声音极甜极清,“母亲让人给玉致送了那么多东西,玉致一个人也是吃不完的,反而放的时间久了也是浪费,等到玉致缺什么了,玉致自然会向母亲开口了,玉致你说是不是?” 顾连成知道顾夫人心疼宋玉致,有什么稀奇的东西给自己时,也必定会多准备出来一份给宋玉致。宋玉致已经私吞了盛春典当铺的那么银子,顾连成是万万不能再让宋玉致贪图将军府中的财产。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询问自己的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她也只能讪讪的笑着对顾夫人说道:“表姐说的是。” 顾夫人听了顾连成和宋玉致的话后,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以后便不再让人给你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昨个儿还看中一对玉簪子,本来想着买回来送连成和你一人一只,本想着回来问问你们喜不喜欢那花样,还好没有买下来。以后玉致你若是有需要的,再来向姑母说讨要。” “女儿与玉致的首饰已经很多了,母亲送的首饰还有很多没有戴过。”顾连成笑着说道。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这样说,心中虽是十分心疼还没有得到手的簪子,但面上也要做出懂事大方的样子,对顾夫人说道:“玉致那里还有许多姑母派人送来的东西没有用过,姑母不要再花那些冤枉钱了。”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强忍着心痛,还要装作落落大方的模样,心中也是觉得十分痛快。 第25章禁足解除 “连成和玉致两个人又都不是小孩子了,他们两个缺了什么自己知道,夫人你也不毕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的为他们操心。”一直不曾开口的顾本琰插嘴说道,“连成,我听你娘说,你这些天一直在房间里学习怎么看账簿,学的如何了?若是有哪里不懂你可以去问问玉致!” 宋玉致见顾本琰忽然提到盛春典当铺的事情,于是还不等顾连成回话,便急忙的开口说道:“是啊,表姐对账目若有哪里不清楚不明白地方的尽可以来问我,我如今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如……” “女儿这几天已经将拿回来的账本都看过了,有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帮衬着女儿,倒也不觉得哪里困难。”顾连成打断宋玉致接下来想说的话。 宋玉致的下半句话被顾连成生生打断,使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着说下去,想提议让她重新接管盛春典当铺。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也不免觉得惊奇,顾连成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情,竟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克服众多客观因素。 “女儿连着看了几日的账本,发现了几处不对的地方,正想着什么时候去典当铺中看看,比对一下究竟是哪里差了。”说着,顾连成那两道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 顾连成的余光看到宋玉致,因为自己的话而变了变神色,如同吃了闷亏一般,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之前罚你禁足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免得落人口舌惹人议论。”顾本琰向坐在身边的顾夫人问道,“宋连生休息了这么多天,如何了?” 顾连成之前便听素喜说了,宋连生只不过在床上躺了两天便再也躺不住了,如今被顾夫人升了职位成为将军府中的副管家后,反而变得更加猖狂,仗着顾夫人撑腰,竟敢调戏府中的侍女。 “连生除了脸上的淤青没有消除之外,再没了其他的不适之处,现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顾夫人对顾本琰说道。 顾本琰听到顾夫人这样说,于是点点头,朝着顾连成说道:“既然如此,从即日起便除去对你的禁令,也方便你到典当铺去查账。” 顾连成想到之前在街道上遇到无玑老人时,他便是说自己不日便会解除了禁足令,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心中便更加确定那无玑老人是个神人,对于自己拜他为师的决定而觉得庆幸。 顾连成双目流动,携了一抹淡淡的小姨,对顾本琰说道:“多谢父亲。” “以后做事要稳重一些,连成你的年龄也不小了,要学会对待手下的人严慈相济才是。”顾本琰对顾连成谆谆教导着。 顾连成朝着顾本琰点点头,说道:“女儿知晓了,以后做事定会三思而后行。” 宋玉致执着竹筷的手因为生气而用力,手指也因为掰着筷子而变得发白,但是她的面上掩饰的很好,对顾连成说道:“恭喜你表姐,姑父解除对你的禁令了。” 顾连成注意到了宋玉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开始泛白,像是要将筷子折断一般。 用完膳后,素喜扶着顾连成回听花阁。 “刚刚老爷说撤了小姐的禁足令,奴婢站在一旁清楚的看见,表小姐因为生气都快要把竹筷掰断了。”素喜对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的莲步轻移,听到素喜说的话后,淡淡说道:“玉致向来都喜欢装成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当着父亲和母亲的面,她必定是要从头演到底的,既然如此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她更加卖力。” “这几天素喜和小姐一起看典当铺的账目,明明查出了账目上无缘无故消失了那么多的银子,小姐刚刚为何不当着众人面前说出来?”素喜好奇的向顾连成问道。 这几天的天气逐渐回温了,将军府中的积雪也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融化。 “玉致之前已经将典当铺中的假账之数,全都推到了那个小周的身上,所以即便是我如今在查出账目上有多少的缺漏,玉致也会说是那个小周做的,她并不知情。”顾连成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既然说了无用,我又何必说出来让父亲母亲心忧呢,等到日后我再想办法让玉致将那些银子都吐了出来便好。” 素喜原先还以为宋玉致不过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姐而已,却没想到她表面虽楚楚可怜,暗地里却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主。宋玉致竟然利用将军府中人对她的同情,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 素喜向顾连成说道:“还好小姐慧眼如炬,能够事先察觉到表小姐的不轨用心。”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她心中不禁想到上一世,她和顾本琰、顾夫人等所有人,被宋玉致一个人耍的团团转,竟然让她一个人祸害了将军府的所有人。这一世她顾连成定不会再让宋玉致的阴谋得逞,让再次将军府重蹈覆辙。 “俗话说,可怜人必有可怜之处的,这句话如今细细想来当真是没错的。”顾连成冷哼一声,随后看到宋连生一瘸一拐的在不远处走着,“之前看着宋连生挨得那顿打不是挺严重么,不过躺了这么几天就好了?” 素喜听到顾连成说到宋连生,立刻便气不打一处来,“宋副管家忙着上职就任,哪还管顾着自己身上的伤?” 顾连成见素喜只要一提到宋连生的事,语气便开始有些说不出的怒意,于是停下脚步向素喜问道:“素喜,你与宋连生有什么恩怨么?怎么一提到宋连生的事,你便有一些气急败坏的模样!” “宋副管家这个人,为人好色,有好几次差点要占了我的便宜!”素喜向顾连成说道:“不过还好我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副管家在我这里必然是讨不到好处的。” “宋连生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顾连成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宋连生。 顾连成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邪笑,或许这个贪财好色的宋连生,倒是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上一世的顾连成,总是逆来顺受惯了的,这一世,她顾连成定是要亲自重新改写属于她的新人生,将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第26章规划筹谋 顾连成想着宋连生与宋玉致两个人狼狈为奸的模样,心中不免也有一股气升了上来。 “素喜,你去将宋连生唤来,就说我有事想要问他!”顾连成唇边勾起一抹笑,对素喜说道。 素喜虽看不懂顾连成是何意,但仍是快步的走上前几步,朝着宋连生大声喊到:“宋副管家,我们小姐有事唤你!” 宋连生听到素喜的声音,连忙回过头去,看到素喜正站在不远处朝着自己招手,心中不免十分欢喜。 宋连生看中素喜、对素喜有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不过素喜有功夫在身,宋连生无法靠近素喜半分,只能在旁边远远的看着。 宋连生朝着素喜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着,口中还说道:“来了来了!” 平日里宋连生总是上赶着与素喜说话,素喜也总是爱答不理的,今日素喜主动与他说话,真是叫他心中雀跃。 “素喜,你找我有什么事?”宋连生走到素喜面前,谄媚的朝着素喜说着。 素喜瞧着宋连生那鼻青脸肿的模样,见他越发向自己靠近,不禁退后了两步说道:“不是我找你,是我们家小姐叫你。” 宋连生刚想抬起手,朝着素喜的手伸过去,素喜便立刻闪过身去,疾步的朝着顾连成走过去。 顾连成将刚刚宋连生的那些小动作通通看在了眼里,她的双眸不禁带了一些寒意。 宋连生的手没有抓到素喜,有些尴尬的落在半空中,他抬起头看见顾连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朝着顾连成走过去。 “大小姐!”宋连生作着揖对顾连成说道。 按亲戚关系来说,宋连生还要称顾连成一声表妹才是,只不过有顾本琰的身份在当中摆着,宋连生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的称顾连成为大小姐。 顾连成将素喜护在身后,对宋连生说道:“宋副管家多礼了,我刚才远远的便看见你的腿脚不便利,怎么不多在房里休养几天?” 宋连生不过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如今见顾连成与自己说话如此客气,于是也忘记了之前在盛春典当铺,顾连成是如何让下人责打他的了。 宋连生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嘴角的淤血,向顾连成说道:“姑母这样信任我,我怎么能辜负姑母的一片心意呢,再说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宋连生虽然心中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与顾连成是天差地别,可是每次当他看到顾连成那倾国倾城的美貌时,心却也止不住的往顾连成身上放,眼睛便也离不开顾连成。 “宋副管家是母亲的娘家人,母亲心疼你因为典当铺的事情受了伤,所以将你从典当铺调到府里做事。”顾连成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若不是当日我一时情急,叫那些下人以为副管家失了势,你也不必会被打成这副模样。” 宋连生向来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更何况顾连成又如此美貌,如今见顾连成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顿时让宋连生的那颗怜惜的心跳动不已。 “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受得伤与大小姐并没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些不懂事的下人们做的混账事。”宋连生连忙对顾连成说道,“大小姐不要因为我而自责。” 顾连成见宋连生手忙脚乱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着,但面上仍做出可怜的模样说道:“我刚刚接手盛春典当铺,这几天翻看账本发现了许多的不对之处,正想着找那个小周问一问,副管家可知道那小周家在何处?” 宋连生这一刻虽为顾连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而觉得于心不忍,但却仍是保留了三分的理智在。 宋连生见顾连成忽然提起小周,心中也不免开始警觉,说话也开始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那小周让府中的下人打了一顿,半条命都没有了,早就不知道被拖到何地去了。” 顾连成听到宋连生这样说,两道弯弯的娥眉不禁蹙着,对宋连生说:“这样啊,那盛春典当铺之前招长工的时候,没有记录那些人家住何地么?” “一直都不曾有过。”宋连生干笑道。 顾连成点点头,神态悠闲的对宋连生说道:“副管家去忙吧,我没有别的事了。” 宋连生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双眼还不自觉的朝着顾连成身后的素喜看去,却也不敢造次,只能作揖说道:“大小姐没有别的吩咐了,小人告退。” 素喜见宋连生一瘸一拐的离开后,才从顾连成的身后走出来。 “宋连生虽然贪财好色,可也并不是过分愚笨,但也是不枉费玉致对他的栽培之心。”顾连成看着宋连生离开的身影,对素喜说道。 素喜听着顾连成与宋连生说了这么多的话,却没有听出什么话外之因,于是向顾连成问道:“小姐问了副管家那么多话,可却什么也都没问出来,不是白费了半天的唇舌?” “白费了了半天的唇舌?”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笑着对她解释道:“我这是在借着宋连生给玉致提个醒。” 素喜见顾连成如此说,反而更不明白了,“给表小姐提个醒?” “玉致私下里拿了典当铺的那么多银子,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如今我接手了典当铺,她早晚都会知道我会查出缺失的银子。”顾连成带着素喜往听花阁的方向有着,“这样一来,这些银子便立刻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玉致便会立刻将这些银子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素喜听着顾连成如此解释,仍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说道:“表小姐将那些银子转移,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按照玉致那么多疑的性子,她必定不会放心的将银子放在别人手里。那么多的银子若是存到钱庄去,也会让人起疑心的。我想她必定会将这银子投出去,来换取更大的利益。”顾连成说道。 “小姐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些原本属于盛春典当铺的银子都收回来!”素喜立刻会意了顾连成的话。 顾连成唇边含笑,说道:“这便要看,我这个盟友究竟有多大的能力了!” 第27章 联盟之约 如今大厉国也不过只有三个皇子,太子北堂冥、靖王北堂翼还有康王北堂傲。 朝廷之中的文武大臣们,也不过是分成两派,分别支持北堂冥和北堂傲。而北堂翼无心参与皇位之争,于是便趁早从这兄弟之争中脱身,离开京城游历江湖去了。 如今的朝堂上的形势,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有多险峻,有些大臣早早的便确定了立场,剩下的一部人则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一旁观望着,等着看接下来的局面。 北堂傲奉大厉皇帝的命令,到军营去巡查去了,朝堂上的局势一时之间,倒是也有所缓和。 成泉派出去的人,很快的就将顾连成的消息搜罗回来,此刻正放在太子府中的桌案上。 北堂冥刚下了朝从皇宫回来,让太子府中的侍女们服侍着他换下朝服后,便立刻到书房去了。 “殿下,您吩咐的事情已经有了消息送回来!”成泉朝着北堂冥作揖说道。 “哦?”北堂冥意味深长的坐到桌案前,伸出手将桌子上的信封拆开。 白纸上不过写了六七行字,内容也不过是说,顾连成是何年何月何日出生的,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为人温柔贤淑,因长相美若天仙,被称为大厉第一美人云云。 因为内容极少,北堂冥很快便将内容看完了,然后将信封和白纸一起,向成泉问道:“他们就只查到了这些?” “他们只查到了这些。”成泉恭敬的回答道,“顾本琰极其疼爱他这个女儿,所以顾连成也很少抛头露面,所以顾连成消息少之又少,我们能查到的消息也只有这些。” 北堂冥低下眼眸看着桌案上的纸,上面有着夸赞顾连成温柔贤淑等字样。北堂冥不禁想到顾连成那副精明的模样,是无论如何都与“温柔贤淑”这四个字沾不上边的。 并且这张纸上,并没写到顾连成与北堂傲又和恩怨。 北堂冥再想到之前顾连成的言语之中,透露出的恨意也并不像假,所以这让北堂冥更加想不透。 “再去查!”北堂冥向成泉吩咐道,“不止是顾连成,顾家的所有人都给本宫查一遍,本宫就不相信查不出什么端倪出来。” 北堂冥心中想着,他就不信顾连成能够伪装的如此天衣无缝,查不出一丝一毫的线索。 “是,属下立刻让人去查!”成泉向北堂冥说道:“不过属下倒是听人说过,将军府中不止有顾连成这一个大小姐,还有一个表小姐,是顾夫人的侄女。” 北堂冥听到成泉提到宋玉致,饶有兴趣的向成泉问道:“表小姐?” “这表小姐的父亲姓宋,曾是顾将军的副将,后来被顾将军查出这宋副将竟私吞军饷。顾将军念及宋副将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便从轻发落革了宋副将的官职,逐出军营发配回乡了。”成泉向北堂冥娓娓道来。 顾本琰一向铁面无私,能这样处置宋副将,北堂冥并无半点惊讶之意,“接着说!” 成泉见北堂冥兴趣正浓,于是接着说道:“不料这宋副将在回乡的路上,不幸遭遇胡匪,最后命丧关外。宋夫人得知消息后,便一病不起,整日郁郁寡欢最终上吊自杀。顾夫人心疼这表小姐,便将她接到将军府中养大。” “这表小姐长相如何?”北堂冥向成泉问道。 “属下也不曾见过,不过听外面人说,这表小姐虽然不如大小姐出众,容貌长相也能胜得过京城中众多大臣家的千金了。”成泉回复道。 北堂冥的手放在桌案上,手指有节奏的在桌案上敲打着,“有趣,真是有趣。虽说这宋副将命丧关外与顾将军无关,可是本宫若是这表小姐,也难免不会将宋副将的死因怪到顾将军身上去。这表小姐竟然能在将军府中忍辱负重这么久,倒也真是不能让人小瞧了。” 北堂冥心中也不禁有些奇怪,就连他这个外人都能看出的端倪,像顾连成那般精明的女子又如何看不透,这宋玉致心中所想?是这宋玉致真的单纯无比,真的将将军府中的人当做亲人了,还是这宋玉致掩饰的太好没让顾连成起疑心? “若是说起这表小姐,还有一桩事不得不提。顾夫人将从娘家带来的嫁妆——盛春典当铺,交给了这个表小姐搭理。”成泉向北堂冥说道:“不过听说十多天前,顾府的大小姐到典当铺中去查账,倒是查出来了不少的事情,今天听太子府的下人们说,这典当铺已经交给顾大小姐管理了。” 北堂冥刚刚还在心中想着,这顾连成是否对她自己的表妹宋玉致有防范之心,这一刻听到成泉如此说,唇角的笑意也越发的加深。 北堂冥心中想道,这顾连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对这宋玉致原来早就有了防备之心,这么快的就将盛春典当铺从宋玉致的手中夺了回来。 “派两个人到将军府门前守着,若是看到顾连成的马车出来,立刻回报于我!”北堂冥向成泉吩咐道。 “殿下您这是……要去见顾大小姐?”成泉问道。 北堂冥将桌案上的信叠起来,重新当回到信封之中,对成泉说道:“如今这个时候,可是顾连成最需要我这个盟友的时候,本宫若是不出现,顾连成迟早也会带着人来找上我。” “殿下的话,成泉不明白。”成泉向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站了起来,笑着对成泉说道:“你不明白才对了,若是人人都明白,那还有什么意思?” 成泉见北堂冥这样说,自己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答北堂冥了。 北堂冥抬起手将信拍在成泉的怀里,说道:“照着本宫说的话去办吧,日后你便会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成泉向北堂冥作揖行礼道。 北堂冥不再说话,成泉立刻走出书房,去按照北堂冥的吩咐办事去了。 北堂冥瞧着自己之前与顾连成击掌的那只手,心中想到:顾连成,这一次本宫先送你一个人情,出手助你一次。 第28章新立规矩 顾连成的禁足令被顾本琰解除,第二日顾连成便带着素喜乘着马车出了将军府,往盛春典当铺去了。 北堂冥派在将军府门前守着的那两个人,见顾连成带着素喜出府后,便立刻回到太子府去禀报了。 “素喜,萧常言的住处你找的如何了?”顾连成向素喜问道。 素喜不知道顾连成为何如此看重萧常言,这段时间经常会向自己问起萧常言如何了,这让素喜心中更加好奇,这萧常言究竟有和本领,竟然能让顾连成如此的放心心上。 “今天出门前刚得了消息,萧公子家就在京城之中。”素喜回答道。 顾连成点点头,对素喜说道:“那等一会儿从典当铺出来,先到萧常言那里去,再回将军府吧。” “是。”素喜回答道。 天气虽然有些寒冷,但街道上的人却仍是络绎不绝的。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 马夫赶着马车,看着盛春典当铺的招牌越来越近,马夫逐渐勒紧了缰绳,让马车缓缓的停在典当铺门口。 素喜揭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对顾连成说道:“小姐我们到了!” 素喜见顾连成点点头,于是先起身出了马车,再扶着顾连成下了马车。 顾连成这是第二次到盛春典当铺来,上一次她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面容,这一此她却没有做半分遮挡之意。 素喜走上前,扶着顾连成迈进典当铺的门槛。 典当铺里的人经过上一次的事后,已经认识了顾连成,如今见到顾连成进来,连忙从后面的柜台处出来,对着顾连成作揖说道:“大小姐。” 盛春典当铺早就接到将军府的人送来的消息,表小姐宋玉致和宋连生不再搭理典当铺了,日后便由大小姐顾连成亲自管理。 “你不必紧张,我刚刚接管盛春典当铺,这次来便是来了解典当铺中的真实情况罢了。”顾连成对他说道,“先关上门,将典当铺中所有做工的人都叫到后堂去,我有话要说。” “是,大小姐!” 素喜扶着顾连成朝着后堂走去,那人便立刻将典当铺的大门关上。 顾连成坐在凳子上,气定神闲的饮着茶,她的面前站了六七个做工的人。 他们见顾连成迟迟不肯说话,再一想到之前顾连成上一次来盛春典当铺,是那样的疾声厉色,让人将宋连生一顿好大,于是众人心中都在悄悄打着鼓,生怕自己哪里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顾连成而挨打。 顾连成缓缓放下茶杯,对众人说道:“想必你们也都应该听将军府的人说了,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管盛春典当铺的事情。” “是。”众人回答道。 “想必你们心中定是因为上一次,我让人责打了宋连生的事情,心中对我有些害怕之意。”顾连成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不必紧张,我做事向来是有道理,讲究证据的。如今既然是我接管了盛春典当铺,那么之前表小姐和宋掌柜的那一套做法,在我这里就并不管用了,从今天起我便给你们立下新规矩。” 顾连成看向身边的素喜,对她使了使眼色。 素喜立刻会意,朝着顾连成微微福了福身后,朝着众人说道:“我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素喜,以后便负责帮着大小姐搭理盛春典当铺的事。一会儿你们回去以后,便立刻将自己的名字、年龄、做工时间还有家住何处都写在纸上,我会派人前来收。“ 众人听到素喜这样说,这几个人连忙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之前表小姐搭理典当铺,也没让做过这事啊……” “谁说不是啊……” …… 素喜见这几个人议论纷纷,说话的声调也开始拔高:”日后,大小姐便是盛春典当铺的管事,你们也不要再说以前表小姐搭理典当铺如何如何。表小姐如何管理是表小姐的事,如今既是大小姐当你们的家,所以有些话还是现在挑明了一些的好。” 众人见素喜如此说,也都被震慑住了,顿时住了口,停止了议论。 “盛春典当铺虽然事夫人的陪嫁之物,可是说到底也是顾家的产业。将军素来铁面无私一视同仁,最厌烦的便是偷奸耍滑手脚不干净的人,所以我们小姐也自当是如此。”素喜对着众人说道:“大小姐新立的的规矩,日后你们上工,不得拖延也不许早早关门,也再不许有蒙骗客人的事情发生,具体的条例我也会让人写好了送来。” “宋掌柜被调走了,新的掌柜还没到,那这两天典当铺的事情谁来管理呢?”说话的人正是刚刚在柜台上站着的人。 顾连成瞧着这人年纪略大,想是在典当铺中做了许多年了,于是说道:“新掌柜没到这两天,便接着由你来顶替着,典当铺中的账目也要一天一整理,我会让人来取的。” “是。” 顾连成这时才起身,对众人接着说道:“宋掌柜被调回府中做副管家了,新的掌柜我已经挑选好了,过不了几天便会来上工。素喜刚刚说的话,便是我的意思,若是日后再出了上一次假账的事情,我必定严惩不贷。” 众人齐应道:“是,大小姐!” 顾连成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日后在典当铺中做事,做好了便有赏。素喜!” 素喜从怀中掏出荷包,分别给他们每个人都递过去了一颗碎银子,说道:“这是小姐犒劳你们的,日后你们只要用心办事,小姐必定亏待不了你们。” 众人刚刚听了顾连成和素喜的那么些话,早就已经是低下头无精打采了,如今得了顾连成的银子,立刻又想活过来一样,朝着顾连成说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开门开门!”外堂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顾连成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心中想着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明见到关了门的,还要这样大声的敲着门。 素喜见到顾连成皱眉,连忙指着一个长工说道:“你去回了门外的人,就说今日上午典当铺不做生意,让他们下午再来吧!” 这长工听了素喜的话,也不敢有异议,连忙点了点头答应着,转身朝着外堂走去。 第29章出言调戏 守在将军府门外的那两个人,很快的便将顾连成出门的消息送到了北堂冥。 北堂冥正在太子府中看着书,听到顾连成出门的消息,便立刻带着成泉出了太子府。 北堂冥站在盛春典当铺门外,瞧着典当铺的大门紧闭着,便让成泉敲门叫人。 “别敲了,门都要敲坏了!”长工走到外堂,将抵着大门的木棍挪开,一边打开门一边说道:“今日上午典当铺不做生意,你们下午再来吧!” 长工抬起头后,看见门外站着的两个人不禁一愣。敲门的男人手中正拿着长剑,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而他身后的男子则是一身华服。 “我们不是来找你们做生意的,而是来找人的。”成泉抱着剑对长工说道。 长工听到成泉这样说,心中也不免抱怨道,不做生意你来什么典当铺敲什么门,想要找人怎么不去官府报官! 长工想虽然是这样想,看着成泉如此严肃的模样,他也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我们典当铺只做生意,不负责找人,你们还是去官府吧!” 长工说着,便要将门关上。 成泉抬起手,按在门上,让长工无法关上门。 北堂冥走上前,对长工说道:“在下自然知道,这盛春典当铺是做生意的地方,只不过我要找的人就在你们典当铺中。” 长工听着北堂冥的话,再想到顾连成此刻还坐在内堂等着自己回话,于是立刻回绝道:“无论你们是想做生意,还是想要来找人,都请下午再来吧!” “下午,我要找的人就不在这了。”北堂冥笑道。 内堂中。 顾连成见那长工出去打发人还没有回来,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只不过是出去说一声,典当铺上午不做生意,怎么用得了这么长的时间呢? “素喜,你出去看看!”顾连成吩咐道。 素喜朝着顾连成点点头,然后迈开步子向外堂走去。 “不过是出来传个话,怎么用了这么久?”素喜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素喜才出了门口,便见到北堂冥和成泉两个站在门口,而那长工一脸为难的模样。 那长工听到素喜的说话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对素喜说道:“素喜姑娘,他们两个不肯走,口口声声说是来我们典当铺找人的。” 素喜虽然不曾见过成泉,但也是识得他身边的北堂冥的。 北堂冥见到素喜出来后,对素喜说道:“你们家的长工倒是执着,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 素喜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北堂冥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虽然她也曾听顾连成说了,北堂冥与她结盟的事情,但是仍然希望北堂冥能离顾连成越远越好。 “楼公子,今天上午我们典当铺不做生意,还请下午再来吧!”素喜对着北堂冥福了福身,说道。 成泉见素喜对北堂冥说话如此不客气,立刻说道:“你这侍女怎么如此不懂规矩,我家公子是来找你们小姐的,你们家小姐都没出来回话,你知道侍女就能替你们家小姐做主么?” “我说的话,便是我们家小姐的意思,楼公子请回吧!”素喜坚持着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总是将我当做敌人一般,难道你们家小姐没有和你说我与她的关系么?”楼炎冥笑道。 顾连成听到外堂素喜与人争论的声音,便再也坐不住了,于是起身向外堂走去。 “楼炎冥?”顾连成看着门口的人,有些惊诧的叫道。 难怪这长工和素喜两个人都应付不了,原来是碰见了难缠的北堂冥,怪不得耽搁了这么久。 素喜看见顾连成从内堂出来,连忙走到顾连成的身边去。 长工见素喜顾连成和门外的两个男人一副熟络的模样,于是连忙站到一边去,不再说话。 顾连成瞧着楼炎冥穿着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 北堂冥迈开步子进到典当铺中,对顾连成说道:“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你们家的下人和侍女连着来阻拦我,你若是再不出来,我都要带着人打进来了!” “典当铺中任何东西若是被你损毁了,你可是要双倍赔偿给我的!”顾连成当着众人面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顾连成心中也惊叹着,北堂冥的消息竟如此灵通,自己才刚刚接手了盛春典当铺,前脚才刚迈进来,北堂冥竟如此快的跟了进来。 北堂冥走近顾连成身边,略微有些暧昧的靠近顾连成的耳边说道:“私密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不太好,还是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我们两个人单独说吧!” 内堂里的长工们,这时正扒着门边往外堂看着,正好瞧见一个超前绝伦的男子,正微微低着头在自家小姐耳边喃喃自语着。 众人皆是吃了一惊,只有顾连成嘴边弯起一个弧度,对于北堂冥忽然的亲近,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素喜,你带着人都在外堂收拾收拾准备开门吧,我与他有些事情要商量!”顾连成吩咐道,“楼公子里堂请!” 楼炎冥见顾连成如此吩咐,他站直了身子,嘴角含笑着对成泉说道:“成泉,你也在门外守着吧!” “是,公子!”成泉抱拳答应道。 里堂的人纷纷走了出来,瞧着楼炎冥独自一个人先走进里堂。 素喜不放心的叫道:“小姐……” 顾连成向素喜低声说道:“无事,你在外面守着,让典当铺里的人不要传出去什么流言蜚语。” 素喜朝着顾连成点点头,答应道:“奴婢知道了,小姐小心,若是有什么事只要叫素喜一声便可!” 顾连成转身朝着里堂走去,顺手将门带上。 众人皆是被刚刚的那副场景震住,整齐的站成一排。 素喜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小姐和客人谈生意,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做自己的事情!” 众人听到素喜的话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成泉抱着剑走了进来,到里堂门口处守着。 第30章大打出手 北堂冥走进里堂后,环视了一圈,瞧着桌子上只当着一盏茶时,对顾连成说道:“顾小姐你刚接手这么大的盛春典当铺,就如此小家子气的。明知道我要来找你,怎么就只准备了一盏茶?” 顾连成关上门后,转过身去对北堂冥说道:“楼炎冥,你不信任我?” 虽是疑问,但是顾连成的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着。 “顾小姐为何这样说?”北堂冥瞧着顾连成一脸严肃的模样。 “你竟然让人监视我?”顾连成的语气有些冰冷,她防备的看着北堂冥,“不然你是如何知道我今日会出府,能在这么恰好的时间出现在盛春典当铺的?” 北堂冥走到顾连成面前,他的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伸出手抚向顾连成的耳侧说道:“这不正是说明我们有缘分么?” “见鬼的缘分!”顾连成说着,一边抬起手将北堂冥的手打下。 北堂冥因为顾连成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眼角微微上挑,顺着顾连成的力气转了一个圈后,再朝着顾连成伸出手。 顾连成瞧见北堂冥的手掌朝自己打来,半转过身去,再顺势反手抓过北堂冥的肩膀。 北堂冥在顾连成的收下转了一圈,轻而易举的脱离顾连成的牵制。 两个人的打斗声,惊动了正在门外守着的素喜和成泉两个人。 “小姐!”素喜朝着门内叫道。 里堂内,顾连成和北堂冥分别站在两处。 顾连成心中明知自己绝不是北堂冥的对手,可是无论如何她也忍不下心中的怒气,向面前的这个男人服输。 “无事,素喜我没有叫你们,你们通通都不许进来!”顾连成朝着门外说道。 北堂冥便趁着顾连成说话的这个空档,快步朝着顾连成走去,准备伸手拿住北堂冥。 顾连成迅速的躲开,朝着北堂冥说了一句:“卑鄙!” 两个人在偌大的里堂中,又过了几招后,顾连成终是不敌北堂冥,被北堂冥擒在手上。 “服不服输?”北堂冥朱唇轻抿,在顾连成耳边说道。 顾连成冷哼一声,心中虽不想服输,可是自己的双手都被北堂冥擒着,再动弹不得。 “你武功本就高出我许多,打赢我又有什么好稀奇的!”顾连成不屑的对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听了顾连成的话后,两道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说道:“你若是答应坐下来与我心平气和的说话,我便放开你!” 顾连成对于北堂冥的提议并不答话。 “你若是不说话,我便当你同意了。”北堂冥见顾连成迟迟不肯开口,于是慢慢的松开顾连成。 顾连成感觉到北堂冥手上的力气不断减小,于是立刻从北堂冥的怀中闪出身来,随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朝着北堂冥狠狠的砸过去。 北堂冥见到顾连成拿着茶杯,作势就要像自己扔过来,便立刻朝着一旁躲去,那茶杯被摔到墙壁上,顺力四分五裂的掉在地上。 “现在可以坐下来谈话了。”顾连成扔过茶杯之后,心中的怒气便减了大半,于是朝着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转过头去,看向地上已经摔碎的茶杯残骸,不禁摇摇头向顾连成说道:“果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多谢夸赞!”顾连成将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对于被北堂冥的冷嘲热讽并不生气。 北堂冥坐到顾连成的边上,向顾连成解释道:“我不过是听说了盛春典当铺换了新的管事,便想着来找你罢了。不会我又不知道你会何时出门,便只好派两个人到将军府门口守着了。” “你不止如此吧,我想你也定是已经让人打探过我的底细了是不是?”顾连成猜测道。 北堂冥见顾连成如此聪慧,便也不再向她隐瞒,说道:“我手下的人是当真无用了,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名不副实的。说什么顾家小姐倾国倾城温柔贤淑,再看看你刚才的那副模样,就像是要吃人的母老虎一般。也不知道是这世人眼瞎,还是他们的要求太低了。” 上一世的顾连成,可不就是像北堂冥所说的那样温柔贤淑,只不过这一世,她顾连成万万不会再做那样单纯天真的女子了。 “这一次便算了,若是下一次你再让人监视我,我们之前的约定便也就此作废吧!”顾连成冷冷的对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见顾连成如此说着,假装唉声叹气的说道:“我本以为我这一趟可以送你个人情,哪成想人情还没送上,反倒是将佳人给得罪了!” “人情、你要送我什么人情?”顾连成看向北堂冥。 “我可是预料到你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我才主动找上门的。”北堂冥朱唇轻抿,对顾连成说道:“难不成是我自作多情了么?”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样说,心中不免也惊奇道,北堂冥心思竟已经缜密到如此地步,竟然将自己的事情知道了一清二楚,并能这么准确的猜测到,自己接下来需要他出面为自己做事。 “你倒是会未卜先知。”顾连成神色镇定的对北堂冥说道:“只不过你怎么就没先预料到,你会在我这吃个闭门羹呢!” “我也不是事事都能预见,若是我会如此本领,我哪里还会中了北堂傲的圈套呢!”北堂冥朝着顾连成摆摆手说道。 顾连成看向北堂冥,语气尽量故作平淡的说道:“我帮你脱困的那一次暂且不提,你今日主动送上门来还惹了我,若是不做些什么来弥补,似乎也说不过去。” 北堂冥瞧着顾连成牙尖嘴利的,竟是连半点亏都不肯吃的。明明自己是想来做个顺水人情的,却被顾连成的三言两语打乱了他最初的目的。 门外的素喜和成泉一直贴在门前,时刻关注着里面的顾连成和北堂冥的举动。 伴随着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里面的打斗声也随着停止了。 素喜这才为顾连成松了一口气。 除了素喜与成泉两个人之外,盛春典当铺的工人们,都是一边低着头假意做着自己的事,一边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里堂。 第31章互相交易 里堂内,北堂冥还在与顾连成纠缠着。 “你预料的不错,我的确是有事情想让你去帮我办。”顾连成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打着,“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如果你能出面,帮我将这件事办好,今天的事情我们便一笔勾销。”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的话后,薄薄的唇颜色偏淡,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连成,“哦?” “想必将军府中的事情你差不多都该知道了吧!”顾连成看向地上的那一摊碎片。 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洒在地上的茶水还没有干。 “我也就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而已。”北堂冥故作谦虚的模样,对顾连成说道:“不过你的那个表妹依我看来,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提到宋玉致,心中不禁更加觉得自己是真的小看了北堂冥,他不过是通过外人了解了一些顾府的事情,便能推测到宋玉致的狼子野心。 “我刚刚接手了盛春典当铺,前几天我翻看典当铺之前的账目,发现典当铺中缺失了不少的银子。”顾连成的手指挺住,不再敲打桌子,“我顾家的东西,不是那么轻易便可以拿走的!” 早在那是花灯会顾连成与北堂冥结盟之后,顾连成便打定了主意,想让北堂冥代替自己出面将这笔银子讨要回来。 “我今日来典当铺中,玉致想必也会很快的收到消息。这么多的银子,一瞬间就会变成烫手的山芋,若是如今京城之中,若是有一家可以一本万利的商铺的话……”顾连成将早就想好的计策,向北堂冥娓娓道来。 北堂冥听说了顾连成之前查出假账之事后,便也能猜测到这手笔定是那表小姐宋玉致所为。 依照北堂冥他所了解的顾连成,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让典当铺丢了这么一笔银子。 “你们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我一个外人插手进来,不大妥当吧!”在北堂冥看来,顾连成纠结着这笔被宋玉致拿走的银子,反倒是有些小家子气。 顾连成听出北堂冥的言语之中,略有些推脱之意,“楼炎冥,你与我结盟,还是要那些诚意出来为好。”顾连成抛出诱饵,笑道:“你想知道的那些关于北堂傲的事情,我想这世间不会有人比我再清楚了。”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提及北堂傲的事情,这算是正中自己的下怀。 北堂冥与北堂傲兄弟两个人,虽然表面上是兄友弟恭一片和气,但是私下里早就已经形同水火了。北堂傲防备之心极重,北堂冥派出去查探关于北堂傲的探子,大多数都命丧北堂傲的手中。 北堂冥饶有兴趣的对顾连成说道:“顾小姐既然将话说的如此透彻,在下似乎也没有理由不出手了。” 顾连成已经看透,北堂冥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若是她不说出一些能让北堂冥有兴趣的事,北堂冥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上一世中,北堂傲对皇位虎视眈眈,可是碍于顾本琰义无反顾的支持太子北堂冥,导致北堂傲最终与皇位还是无缘。这一世顾连成早已知道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她更不会让北堂傲如愿以偿。 “大厉的朝堂之事,你知道多少?”顾连成看向北堂冥。 北堂冥见顾连成提到朝堂政事,笑意逐渐加深,说道:“虽然在下是个登徒子,但是对于朝廷之事也是略有耳闻的。” 顾连成上一世虽然从不过问朝政之事,从前在家时也曾听过顾本琰提过一些。除了北堂傲之外,顾连成对北堂冥和北堂翼两个皇子也只是有所耳闻,从来都有没碰过面。 “大厉皇帝已过中旬,而膝下也不过只有太子北堂冥、靖王北堂翼还有康王北堂傲三个皇子。”顾连成向北堂冥缓缓说道:“虽说世人皆知,大厉皇帝心中其实更看重康王北堂傲,所以大部分人都将赌注压在北堂傲的身上。”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提到自己,双目之中划过一丝精光,对顾连成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养在府中深居简出的小姐,竟对朝廷之中的事了解不少。不过我听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倒是觉得你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猜到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脸上也是似笑非笑的,“靖王北堂翼无心参与皇位之争,而北堂傲,他绝对不会成为下一任君主!” “为什么?”北堂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肯定的说着,下意识的向她问道,“你竟如此胸有成竹的肯定,北堂傲不会在这场战争中成为最后的赢家?” 顾连成故作高深的模样,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裙,说道:“这场弥漫着硝烟的皇位之争才刚刚开始,路还长日子还久,慢慢的你便会知道了。” 北堂冥心中虽然好奇着,可是见顾连成却绝口不说缘由,自己心中也深知顾连成的性子,只好对她说道:“你这一句话,可算是激起的我好奇心了!” “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你的忠心侍卫想必在门外也等急了。”顾连成站起身来,看向北堂冥说道:“若是再耽搁些时候,我怕我这典当铺的招牌被他拆了!” 顾连成不等北堂冥说话,便迈开步子,将小门打开。 素喜和成泉见顾连成将门打开,立刻站直了身体精神起来。 “楼公子,请!”顾连成迈出门槛,对里堂的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站起身来,一边迈着步子往外走,一边对顾连成说道:“只听说过将客人往店里请的,倒是头一次见将客人赶出去的。” “生意的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我还有事便不多留楼公子了。”顾连成淡淡的说道。 北堂冥站到顾连成面前,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刚刚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办好!” “有了楼公子的这句话,小女子便放心了。”顾连成朝着点点头楼炎冥说道。 成泉和素喜两个人,一头雾水的站在一边看着各自的主子。 第32章萧氏常言 楼炎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的对着成泉说道:“人家主人下了逐客令了,成泉我们走吧!” 成泉看了顾连成一眼,连忙跟上楼炎冥的步伐。 “楼公子,刚刚你打碎的茶杯,可要照价赔偿的!”顾连成开口说道。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的话后,脚下的步子也是一顿,他转过身去看向顾连成,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女人,转过身便不认人,当真是无情!” 北堂冥的语气略微有些哀怨,盛春典当铺中的人听到,也皆是受了一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顾连成面庞细致清丽,身上也是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你损坏了我典当铺中的东西,便要照价赔偿。” 北堂冥瞧着顾连成的那张瓜子脸上,正是一副等着瞧好戏的神情,她那两道细眉也是修长。 北堂冥的目光朝着里堂看去,视线落在地上的那一地碎片,朝着成泉说道:“成泉!” 成泉听到北堂冥叫到自己,便立刻会意了北堂冥的意思,他抬起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随意朝着典当铺中的一个长工扔去。 北堂冥若有所思的看了顾连成一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成泉见北堂冥出了门,便立刻大步的追了上去。 素喜刚刚站在门外时,便听见了里堂传出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此刻才看到里堂的地上,是茶杯的碎片。 “小姐!”素喜走到顾连成的身边,有些担心的叫着。 顾连成的视线扫过众人的面孔,吩咐道:“去将里堂的茶杯碎片收拾了,以免伤了人。” 长工听了顾连成的吩咐,连忙走进里堂去。 顾连成见盛春典当铺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也不再打算多呆,更何况她心中还想着去找萧常言。 素喜一路上指挥着马夫,往萧常言家里行驶而去。 顾连成一路上,听着素喜向她讲述着萧常言的事情,如今的萧常言,此时还并不像上一世,是官拜正一品的太傅,而是一个家徒四壁的穷书生。 萧常言在未走上仕途之前,便年幼丧父,小小年纪就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 萧母活了大半辈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却拼了命的让萧常言上学堂念书,指望着萧常言可以光宗耀祖,摆脱贫困的生活。 而年幼的萧常言,或许是因为从小经历了家庭变故的原因,所以极其的懂事,在学业上也是勤勤恳恳,从不让萧母担心。 萧母辛辛苦苦十几年,终于将萧常言养大,还没来得及看到萧常言光宗耀祖,便撒手人寰了。 顾连成听着素喜娓娓道来萧常言的事情,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再想到上一世的萧常言,也是凭着自己的出众文采,才一步一步的走上仕途,最后成为大厉国有名的第一才子,官拜一品太傅。 屋子中,萧常言身着一席素服,正坐在书案前提着笔写字,桌案的一侧,还摞着一堆写满字的纸张。 这是萧常言新找的生计,他帮着别人抄录书籍,以换取薄弱的工钱来维持生活。萧常言之前为了给萧母一个略微体面的葬礼,已经将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通通变卖了,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就只剩下那一块古玉了。 想到古玉,萧常言停下手中的毛笔,从怀中掏出那块差点被骗走的古玉,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绝世惊华的容颜。 …… “英雄不为斗米折腰,不是嗟来之食,今日,公子遇难,能拿出祖传之物典当,已非易事,怎好再让公子被小人坑骗。” “萧公子无须客套,这并不是给你的,只当是借给公子的,他日,待公子手头宽裕了还我便是。” …… 萧常言不禁摇摇头,想到自己与顾连成的身份天差地别,自己竟然还有所妄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顾连成带着素喜下了马车,抬起眼眸便看见,一户人家的门外上还挂着白绸。看到了白绸,顾连成心中便确定了,这户人家就是萧常言的住处。 萧常言家的大门并没有锁上,而是半掩着门。 顾连成伸手将门推开,四处打量着萧常言的住所。 萧常言的住所十分简朴,不过是只有一间房屋和一个小院子而已,虽然不如将军府那样繁华,但收拾的也是十分干净。 素喜站在顾连成身侧,朝着房子里喊道:“有人在么?” 萧常言听到门外有女子的声音,手下的毛笔顿了顿,他抬起头向外望去。 “萧公子在么?”素喜见屋子中没有人回答她,于是又提高了声调问道。 萧常言放下毛笔,一边在心中想着,会是哪个女子来自己家里找自己,一边站起身来踱步向门走去。 萧常言抬起手将房门拉开,抬起头便瞧见了顾连成与素喜两个人,正站在自家的庭院中。 看见顾连成的萧常言不禁愣了愣神,自己刚刚才想到顾连成,此时她便真的来到自己家中,他的心中有些吃惊。 顾连成看见萧常言站在门口,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心中以为萧常言是因为自己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唐突的上门拜访,让他觉得有些诧异。 “萧公子,连成冒昧而来,失礼了。”顾连成朝着萧常言微微福身说道。 萧常言见顾连成如此说话,立刻回了神走出房间,双手作揖对顾连成说道:“顾小姐说的哪里话,倒是萧某得住处简陋,唯恐污了顾小姐的衣裙。” 顾连成看着萧常言如此彬彬有礼的模样,笑道:“萧公子客气了,连成冒昧而来是有事想与萧公子商量。” 萧常言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话,心中也有些疑惑,顾连成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与自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会有什么事需要与自己商量。 萧常言想是这样想着,但仍然做出请的手势,对顾连成说道:“虽说寒冬已过,但屋外天气仍是寒冷,若是顾小姐不嫌弃,请到里面说话。” 顾连成点点头,对萧常言说道:“打扰了!” 顾连成带着素喜,跟着萧常言进到屋子中。 第33章说服萧常言 萧常言家中已经许久没有人来,所以那些用来待客的东西,早就已经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 萧常言在屋子中来回走着,家里已经没有茶叶了,他只能烧上一壶热水,来让顾连成暖暖身子。 顾连成看萧常言忙的团团转,开口对他说道:“萧公子,你还是坐下吧,连成只不过是略坐一坐,你不必忙。” 炉子上的已经冒出热气,水壶里的水也开始沸腾。 萧常言提起水壶,倒了几杯水后,一边踱步向顾连成,一边说道:“常言家中简朴,还望顾小姐见谅。” 萧常言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才撩起衣摆坐在一侧。 “萧公子客气了。”顾连成朝着萧常言点头示意,伸手拿起面前的水杯,热水的温度透过瓷杯传到顾连成的手中,“刚刚我进门时,看见外面的的门上挂了白绸……” “家母刚过世不久。”萧常言向顾连成解释道:“之前常言为办丧事,不得已才拿着家传古玉到典当铺去想换些银两,还好有顾小姐的出手相助,不仅还了常言古玉,还借了常言不少银两,让家母可以风光下葬。” 顾连成瞧着萧常言的家中一贫如洗的模样,再想到上一世的萧常言官拜一品太傅,是大厉国人人羡慕的第一才子,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世人皆知那时的萧常言如何锦衣玉食,哪成知晓他之前的贫苦。 “萧公子请节哀。”顾连成安慰萧常言道:“连成贸然前来,其实是有事想要与萧公子商议。” “顾小姐请说,常言虽是人微言轻,不过若是常言能帮上顾小姐你的,定是义不容辞。”萧常言向顾连成说道。 萧常言如今虽然只是一介布衣,可是却仍难以掩盖他注定不凡的气势。 顾连成看着萧常言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清秀的面孔上满是坚定之意。 “盛春典当铺之前的掌柜被我母亲调回家中,所以典当铺掌柜的位置就空闲了下来。虽然连成与萧公子只有过一面之缘,却也看出萧公子为人正直,所以连成有心请萧公子到典当铺中做事,不知萧公子意下如何?”顾连成向萧常言娓娓道来自己的来着。 萧常言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也不免有所顾虑,虽然萧常言看着顾连成满带诚意而来,而他也并不能立即答应顾连成的请求。 顾连成见萧常言面露疑色,于是立刻向他解释道:“连成知道,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或许有所唐突,不过还是想请萧公子仔细考虑。” “常言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盛春典当铺的掌柜,常言……”萧常言言语之中略有些婉拒之意。 顾连成见萧常言如此回复自己,心中也更是下定决心,“连成深知,萧公子是读书人对于金钱这等俗物自是不放在心上。连成更知萧公子之才,足可以安邦定国,即使是放眼大厉国中,也是无人能及的。所以请你到盛春典当铺做掌柜,也只是连成暂时的请求。” 萧常言寒窗苦读十几年,可无奈一直都没自己的知音,虽然也曾写下过几篇文章,却无人能够了解他心中真正的所想所思。如今听到了顾连成如此称赞自己,心中不禁又惊又喜。 萧常言所惊的是,顾连成只不过与他在十几日匆匆见过一面而已,却能了解自己心中所想。喜的则是,他等候多年的知音,竟是顾连成这样美貌的女子,这叫他如何不惊喜。 “顾小姐…你……”萧常言面露惊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对顾连成说什么。 顾连成的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因为看到萧常言这一刻的反应,不禁面露微笑,而她的两颊边微现梨涡。 “萧公子不必如此惊讶,连成方才所言都是肺腑之言。”顾连成的双目正瞧着萧常言,“连成只是不忍见明珠蒙尘,所以是诚心诚意的想请萧公子你出手。” 萧常言被顾连成的言辞而有所打动,他侧过头去看着不远的桌案上,上面正放着自己刚写完的一摞纸张。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越王勾践尚且能在吴王夫差的挣扎,卧薪尝胆十余年。”顾连成的声音虽有些柔弱,可是在萧常言耳里听来,却是有着不可小觊的说服力,“萧公子可愿在出人头地之前,先隐藏自己的锋芒?” 素喜站在顾连成身边,看着顾连成竟为了说服萧常言成入盛春典当铺做事,如此煞费苦心的模样,自己的心中也再是不敢小瞧了萧常言。 “顾小姐只是那一次匆匆见过常言一次,便能如此相信常言的能力么?”萧常言的双手放在双膝之上,因为桌子的遮挡,顾连成并没有看见萧常言因为紧张,而不自觉握紧的双手。 顾连成手中的水杯热气已经逐渐减少了,她饮了一口后,向萧常言回答道:“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萧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萧常言瞧着顾连成的嘴唇微微上扬,秀美中透着一股说不明的英气,光采照人。 “好,常言应了顾小姐的要求!”萧常言不再犹豫着,下定了决心痛快的答应道:“顾小姐满带诚意而来,常言又如何能让你失望而归!” 顾连成因为萧常言应允,心中也是十分欢喜,有了萧常言她简直是如虎添翼一般。 顾连成将手中的水杯当回到桌子上,嘴角边微含着笑容,对萧常言说道:“连成保证,萧公子日后绝不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顾连成伸手拉过一旁的素喜,向萧常言说道:“这是我的侍女素喜,想必萧公子也并不陌生,我不方便日日出府,便让素喜替我出门办事,过两日等萧公子安置妥当,素喜便会前来带你去盛春典当铺,日后若有任何事,萧公子也尽可以寻找素喜。” 素喜等顾连成说完话后,朝着萧常言福了福身,“萧公子。” “素喜姑娘客气了。”萧常言朝着素喜点了点头。 第34章六神无主 顾连成和素喜从将军府出门时,日头还正在上空悬挂着,如今便快要日落西山了。 顾连成心中想着,自己今天出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回去,府中的顾夫人也必定等的焦急了。 “今日连成出门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事情既然已经谈妥,连成便要告退了。”顾连成起身向萧常言说道。 萧常言见顾连成站起身来,自己也连忙站起来,“如今日头正短,顾小姐理当回府了。” 素喜扶着顾连成走到门槛出,顾连成见萧常言有想送之意,开口说道:“萧公子不必想送,请留步吧!” 萧常言站在房屋内,看着顾连成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等顾连成所乘的马车,在萧常言的面前走过之后,萧常言这才关上门。 自从那日午膳时,顾连成在言语之中嘲讽宋玉致日渐丰腴以后,宋玉致便开始日日少食。 宋玉致正坐在房间里,等着春意将宋连生叫来。 宋玉致听府中的下人说,顾连成今日带着素喜乘着马车出府往盛春典当铺去了,再想到典当铺缺少的那些银子,让宋玉致心里略微有些慌乱。 这么一大笔银子,让宋玉致一时之间不知该藏在何处,若是等到顾连成回来,带顾夫人和顾本琰来找自己算账,那就为时已晚了。 “春意,表小姐找我有何事?”宋连生一瘸一拐的跟在春意身后。 春意素来知道宋连生有着贪财好色的名头,所以故意与身后的宋连生保持着一定距离。 “主子们的事,我一个奴婢如何能妄加猜测?”春意口中说着话,脚下的速度却是未减分毫。 宋连生手上的绷带已经解了下去,除了脸上的伤和腿脚有些不利索之外,其他几处的伤都已经好了。 “春意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的伤还没有好,都快要跟不上你了!”宋连生朝着春意说道。 宋连生看着自己前头的春意,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心中像是长了野草一般难耐。 “宋副管家,你还快一些吧,小姐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一会儿生了气可就不好了!”春意哼了一声,并不打算放慢脚步。 宋连生听到春意的话,心中想到了宋玉致生气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不再拖延快步跟了上去。 春意推开门,朝着宋玉致说道:“小姐,宋副管家来了。” 话罢,春意便走到宋玉致身侧站好。 宋连生紧随其后,走进屋子。 “表小姐,你找我?”宋连生满脸堆砌着笑意,朝着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瞧见宋连生腿脚不利落的模样,对他说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过来坐着说话吧!” “多谢表小姐。”宋连生瞧着宋玉致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答着话。 宋玉致虽然没有顾连成那般貌美,可是脾气却比顾连成大的很,宋连生即使有再大的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觊觎到宋玉致的身上去。 宋连生落坐在宋玉致的面前处,等着宋玉致开口说明找他的来意。 “宋掌柜你挨了一顿打,就让姑母心疼不已,摇身一变成为了将军府的宋副管家,有了姑母为你撑腰,你可真是威风八面啊!”宋玉致皮笑肉不笑的对宋连生说道,“我就不如宋副管家这般运气好了,平白无故的便丢了盛春典当铺。” 宋连生听到宋玉致这般冷嘲热讽的与自己说话,心中立刻知晓宋玉致的话中之意,立刻谄媚的对宋玉致说道:“我能有今天不还是多亏了妹妹的筹谋,若是没有玉致你的一番用心,将典当铺的事为我遮掩过去。要是让姥爷知道,定是会扒了我的皮!” 顾本琰借着让宋玉致养身体的缘故,将盛春典当铺交给了顾连成去打理,宋玉致虽是心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 宋玉致听到宋连生如此说,方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对宋连生说道:“宋副管家心中清楚就好,若是没有我的,你连之前典当铺的掌柜位置都保不住,何谈什么将军府的副管家。” 宋连生“嘿嘿”笑了两声,对宋玉致说道:“妹妹说的是,我心中定是不敢望的。” 宋连生虽然实在是惧怕宋玉致,心中其实对于宋玉致是不屑一顾的。 宋连生心中认为,宋玉致和自己不过都是因为顾夫人的原因,才能进这将军府享受荣华富贵的。对于这将军府来说,他们两个都不过只是这将军府暂住的人,凭什么她宋玉致自命不凡,将自己当成了将军府的小姐,自以为高出自己一等来,还要让自己对她马首是瞻。 “宋副管家可听说了,今日顾连成出府到盛春典当铺的事了?”宋玉致向宋连生问道。 宋连生瞧着宋玉致一副傲慢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想起之前,顾连成和自己说话温声细语的模样,可比宋玉致如今的这副模样强上百倍。 “我一直在后院忙着,如今听到妹妹说才知道。”宋连生自从当上府中的副管家后,可算得上是如鱼得水了,每日都忙着在后院作威作福,哪还会留心其他的事情。 “顾连成前几日便将盛春典当铺的所有账目都拿走了,今日去典当铺定会发现少了银子,她迟早会查到我们身上的。”宋玉致漫不经心的向宋连生说道。 宋连生听到宋玉致如此说,心中害怕之意油然而生。 虽说之前盛春典当铺是顾夫人交给宋玉致管理的,可是典当铺中的账目却是自己所写,所假账的事情真的让顾连成揭发出来,再进而查到自己和宋玉致的身上,那可真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宋玉致最多会是一个失察之责,而宋连生可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宋连生只知道耍一些小滑头,心中虽然对宋玉致不屑一顾,可当真正遇到了什么大事,他定是立刻没了主意,不得不听宋玉致的吩咐办事。 “若是大小姐察觉到了,我这…该如何是好啊?”宋连生说道。 第35章另辟蹊径 顾连成和素喜两个人坐在马车上,正朝着将军府行驶去。 顾连成此刻心中因为萧常言的事,而有些愉悦,连带着面容上也有着些许笑意。 “素喜,回府之后你去账房以我的名义支出几十两银子出来。”顾连成向身边的素喜说道,“然后再去找一个布庄,让人几身新的男装来,花纹要简单素雅。” 素喜听顾连成如此吩咐,以为顾连成是想要她自己制作男装,方便以后顾连成女扮男装出门穿,于是说道:“小姐,柜子里你让人做的衣服还有两身没穿过,怎么又要做衣裳?” “不是给我自己做。”顾连成笑道:“是让人给萧常言做出几身新衣服。” 盛春典当铺中的长工们惯是欺软怕硬的主,若是见到萧常言穿着粗布麻衣,定是会为难于他。 素喜听到顾连成说是给萧常言做衣裳,不免抱怨道:“小姐为何要给他做衣裳?小姐对萧公子未免也有些太好了。” “让你去做你便去做,这些对于萧常言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这也是尽了我自己的一份心意罢了。”顾连成不忘嘱咐素喜道:“你给萧常言送去时,只说这衣裳是盛春典当铺按照规矩送给新掌柜的,半点都不要提到我,知道么?” 素喜见顾连成如此坚持的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话,只能说道:“素喜知道了。” 顾连成心中其实一直念着上一世,萧常言在顾本琰失势之后仗义执言的恩德,所以对于这些她能够力所能及的事情,顾连成也会不留余力的去做。 将军府中宋玉致的房里,宋连生还在与宋玉致说着话。 宋玉致也正是看出宋连生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才更放心的利用宋连生为自己做事。 此时宋玉致见宋连生脸上有些慌乱之意,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宋副管家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我们已经将假账的事情,尽数推给了那小周。就算顾连成查出来这件事与你我有关系,我们也可以接着将责任都推给小周,反正小周已经离开了京城,顾连成一时半刻是寻不到他的。” 小周早在被辞退之后,拿着宋玉致给他的银两,连夜逃出了京城。 “我们现在担心的,应该是手中突然多出来的银子。”宋玉致解释道,“就算顾连成再愚笨,也定会先在我们的身上开始调查。所以我今日找你来,想说的正是这件事。” 宋连生听到宋玉致说了这么一番话,立刻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向宋玉致说道:“妹妹你说的对,我们从盛春典当铺私吞的那些银子,的确是不能再留在身边了。不然等大小姐带人来查,可当真是人赃并获了。” “所以你赶快想一想,这些银子放在何处才能不让人起疑心!”宋玉致向宋连生说道。 站在一旁的春意,见宋玉致和宋连生如此为难的模样,说道:“不如将这些银子都存到钱庄去,还安全。” 宋玉致摇了摇头,对春意说道:“不妥,京城中的大多数钱庄,与姑父和姑母熟识。若是我忽然往钱庄里封了这么一笔银子,姑父和姑母定会知道的。” 春意听了宋玉致的话,心中也觉得有理,便接着再思量别的办法去了。 “既然这些银子的数目太过大,我们不如将这一笔银子分成几分,分别存入几家钱庄。”宋连生立刻附议道。 宋玉致想都不用想,立即开口否决道:“费时费力,稍有不当就会让人察觉。一不小心,我们反而会得不偿失的。” 宋连生见自己的提议被宋玉致否决,顿时有一些气馁,双眼只是盯着桌子上的青花瓷茶壶看。 宋玉致瞧着宋连生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厉声说道:“亏得你在盛春典当铺做了那么久的掌柜,怎么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我在典当铺中也不过就是记记账而已,哪里想过这些事情!”宋连生听到宋玉致这样说自己,心中也是觉得十分委屈,辩驳道:“我在典当铺中,也只是看着客人们来赎买东西而已……” 赎买! 宋连生提到赎买,心中顿时便有了想法。 “我有一个主意!”宋连生有些激动的向宋玉致说道:“我之前在盛春典当铺中,经常会遇见有客人来抵当东西,来换取银子去做生意,大多数都能一本万利。我们不如也效仿他们,将这些银子也送去做生意,不但能解决了我们目前的燃眉之急,更能赚取更多的银子,可算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宋玉致听到宋连生的提议,心中也认真的思量起来。 如今宋玉致没有了盛春典当铺,就如同是断了一笔经济来源。她手中虽然有这么一笔银子,那宋玉致也不能只守着这些银子,等着坐吃山空。 宋连生这一刻想出的提议,倒是让宋玉致有些心动,若是按照宋连生的提议去办,她不仅可以让顾连成的想法落空,还可以为自己找出一条新的道路。 “你从前在盛春典当铺做事,可认识什么人么?”宋玉致有些犹豫的向宋连生问道。 这么一大笔的银子,宋玉致不能不慎重一些。 “虽然我不认识什么有钱的商人,但是还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看看现在京城中现在有什么可以挣钱的生意。”宋连生向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朝着宋连生点点头,说道:“那你现在就去,以免夜长梦多。顾连成现如今就像是隐患一样,我总觉得她会趁我不备,找上门来。” “小姐多心了。”春意宽慰宋玉致道:“小姐身体刚刚养好,不宜过分忧虑。” 宋连生站起身来,向宋玉致说道:“我这就出府去找一找,有了消息我便来告诉你。” 宋玉致点点头,示意宋连生离开。 春意等宋连生离开后,对宋玉致说道:“小姐真的相信宋副管家?” “宋连生虽然看着是与我一条心,可是他背地里的那些勾当我也不是不知道。”宋玉致勾起一抹冷笑,“他如今还离不开我,自然会尽心尽力的为我办事!” 第36章玉珍坊 顾连成和素喜所乘的马车,缓缓停在颇有气势的将军府门前。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全付武装的士兵守卫。 顾连成刚与素喜两个人下了马车,准备进入府中。 宋连生从宋玉致的房间出来后,便立刻奔着将军府的大门走去,正好与顾连成和素喜碰面。 “大小姐。”宋连生朝着顾连成作揖,有些心虚的叫道。 顾连成瞧见刚刚宋连生风风火火的模样,不禁好奇的向他道:“这个时候,宋副管家行色匆匆的是要出府么?” “我有些事情,想要正准备出府去,这不正好与大小姐碰到了么。”宋连生呵呵的笑着,对顾连成说道:“大小姐今日这是出门了?” 宋连生虽然是和顾连成说着话,目光却不自觉的往素喜身上暼去。 顾连成装出一副十分辛苦的模样,叹了口气对宋连生说道:“父亲念及玉致的身体,将盛春典当铺交给我打理了,我连看了几天典当铺的账本,心里想着还是要去一趟典当铺看一看才好。” 宋连生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只觉得是心惊肉跳,原本他就有些心虚,这一刻连腿都有些发软,生怕顾连成此时就要抓他去见顾本琰和顾夫人。 “那…大小姐今日去典当铺中……看得如何了?”宋连生向顾连成小心翼翼的问着,末了还紧张的咽了一次口水。 顾连成一眼便看出宋连生心中有鬼的模样,竟然还想着从自己这里打探点消息出来。 “我不过才学着看账本没几天,虽然如今发现几处问题,也要等我了解详细之后,才能向父亲母亲禀报。”顾连成哄骗宋连生说道:“之前我看着玉致和宋副管家管理典当铺,还以为是十分轻松的活儿,如今自己经历了才知晓其中的不易之处。” 顾连成如此说,不过是故意想让宋连生误会,以为典当铺中的账目缺漏,自己还并没有发现,也是为了让楼炎冥有时间准备布局。 宋连生听到顾连成这样说,胸膛中一直悬着的心,此时才放了下来,讪讪的说道:“大小姐说的是,这些东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 顾连成一副受了教的模样,朝着宋连生点点头,瞧着刚刚宋连生出的地方,问道:“宋副管家说的是,我瞧着你这是从后院出来,是母亲唤你了?” 宋连生听到顾连成的话后,转过身去向后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来朝顾连成说道:“大小姐误会了,是表小姐叫我,吩咐我了些事情,我便出来了。” “哦……”顾连成点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口向他问道:“玉致找你有什么事?” 宋连生本是想着随意应付一下顾连成,却没想到顾连成竟然问的这样仔细,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托词当做借口。 顾连成瞧着宋连生这副为难的模样,再加上刚刚自己看见宋连生十分着急的模样,心中便立刻猜到可,定是宋玉致交代了宋连生,让他出府办什么去办什么隐秘的事情,心中也就了解了七八分。 “是不是玉致缺了什么东西,让你帮她赶紧着去置办?”顾连成嘴角含笑,帮他想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宋连生正因为想不适当的理由而着急,听到顾连成这样说,立刻顺着她的话承认道:“没错没错,大小姐真是冰雪聪明,还没等我张口便已经猜到了。” “既然是玉致的事情,宋副管家便赶紧去吧,不要耽误了。”顾连成善解人意的说道。 “我这就去,这就去。”宋连生一边说着一边向顾连成作揖,然后匆忙的离开。 一直躲在顾连成身后的素喜,等宋连生离开后,才向顾连成问道:“小姐你当真信了宋副管家的话了?” 顾连成听到素喜的问话,笑着回答道:“宋连生说的谎话,连你这个小丫头都骗不过,还能骗的过我么!” “那小姐为何还装作相信的模样?”素喜不解的问道。 “欲擒故纵罢了。”顾连成高深莫测的对素喜说道,“回听花阁吧,我今日走了一天,早就已经乏了。” 素喜见顾连成面容果然有些疲惫之意,也不再多言,一知半解的扶着顾连成回听花阁去了。 就在此时,京城中一家玉珍坊,被一个不知名的富商买走了。 太子府内。 成泉自从与楼炎冥从盛春典当铺回来以后,便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 楼炎冥正在看着下面的人送回来的情报,他早就察觉到了成泉的不对之处,“有什么话便说,从回来开始一直憋到现在了。” 楼炎冥心中明白,若是他一直不先开口问成泉,成泉定是要这么一直将话憋在心里的。 成泉见楼炎冥开口向自己问道,这才对他说道:“属下觉得,殿下对那顾小姐也太过宽容了些。” 成泉与楼炎冥一直如影随形着,每次看见楼炎冥遇见顾连成之后,一举一动都与平常不同,对于顾连成的无礼也是十分款待。 “宽容?”楼炎冥一心二用着,他双目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手中的奏折上,这并不妨碍他与成泉的对话。 “顾小姐和她的侍女当真有些无礼,竟然敢唤当朝太子为登徒子,这哪里是大家闺秀做出来的事。”成泉说道。 楼炎冥修长的手指搭在奏折上,听到成泉的话后,他翻了一页,笑着说道:“不知者无罪,顾连成不知道本宫的真实身份,虽然有些无礼倒也是也无伤大雅,不碍事。” 楼炎冥想到顾连成,手中新翻的一页奏折,是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本宫吩咐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楼炎冥问道。 楼炎冥出了盛春典当铺之后,便让成泉派人将京城中的玉珍坊用他人的名义买下,并且还派人将玉珍坊的名声宣扬了出去,准备开始照着顾连成所说的那样布局。 “玉珍坊已经用一个外地富商的名义买下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殿下下令。”成泉回答道。 第37章冥冥之中 如今,京城之中贩卖瓷器古玩最有名的玉珍坊,已经变成了楼炎冥名下的产业。 “官宦府邸中的小姐们相互争风吃醋,殿下真的要为顾小姐蹚进这浑水么?”成泉对于楼炎冥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一清二楚,他的心中反而有些犹豫。 成泉跟随楼炎冥许多年,知道楼炎冥对于江山社稷的野心,了解楼炎冥心中有的都是雄心壮志。 “成泉,不要小看了你所谓的争风吃醋,这背后的暗流涌动,或许就会成为后来至关重要的决定因素。”楼炎冥将手中的奏折合上,随意扔在桌案上,“我在顾连成的眼中,看到了她的野心,那并不是一个只甘于在府中的女人该有的目光。” 成泉忽然想到前些天,楼炎冥与自己的对话,立刻询问道:“殿下您是因为顾小姐的容貌与冒云国的云珊公主容貌相似,所以才对顾小姐如此良苦用心的么?” 楼炎冥听到成泉的问话,略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成泉,没有想到成泉竟会有如此的想法。 楼炎冥自从那日,仓皇的从康王府逃到顾连成的闺房以后,当他看到顾连成的第一眼之后,楼炎冥便觉得他与顾连成的牵连便从那时开始了。 “本宫承认,那天本宫第一次看到顾连成的容貌,心中的确是有所惊诧,这世界上竟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不过……”楼炎冥说着,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接着对成泉说道:“本宫还没有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将他们两个认错。顾连成像是一个谜,吸引着本宫,让本宫不能不好奇。” 楼炎冥从未见过向顾连成这样的女子,她的美动人心魄,她所有的智慧,又不似寻常女子那样是一些小聪明。顾连成所带来的这一切,让楼炎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成泉见楼炎冥思想清晰,也自知没有能力说动楼炎冥,“殿下心中清楚就好,成泉便不再多言了。” “本宫总有一种预感,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会助本宫一臂之力。”楼炎冥因为遇见顾连成以后,心中就一直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充斥着。 更何况,顾连成与北堂傲势不两立,这正中楼炎冥的下怀。顾连成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让他觉得十分的有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楼炎冥想着,将顾连成留在自己阵营之中,总比让她成为自己敌人的好,对于他来说,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之前目前是这样。 顾本琰近日因为朝廷中的事情,一直都有些愁眉不展的,他也不知道该向谁诉说。 顾夫人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只知道相夫教子,对朝廷之中的事情也是一窍的不通,所以顾本琰从不像她谈及朝廷之中的事情。 顾本琰晚膳时不过多吃了两口,便觉得有些积食,一个人在府中散步。 顾本琰想到自己这一生驰骋沙场保卫国家,转眼间便已经步入中年,膝下也不过只有顾连成这么一个女儿,注定了自己百年之后无人继承他的位置,每每想到这,顾本琰都要唉声叹气。 顾本琰沿着一条石子路缓缓的走着,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顾连成的听花阁。 听花阁中,蜡烛在不停的燃烧着,将整个屋子照亮。 顾本琰想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心中也能所有慰藉。 素喜在听花阁中,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她打开门向外望去,看见门外之人是顾本琰时,她连忙走了出来。 “老爷。”素喜向顾本琰福身行礼,说道:“老爷是来找小姐的么?” 顾本琰本想着,在听花阁门外略站一会儿便离开,如今听到素喜这样问,他心中原本的想法也更改了。 “我听说连成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学习打理典当铺,现如今怎么样了?”顾本琰一边向听花阁走去,一边向素喜问道。 素喜跟在顾本琰身后,回答道:“小姐已经逐渐开始适应了。” 顾本琰点点头,迈出步子跨进听花阁的门槛。 顾连成正歪坐在榻上,一只胳膊倚在软枕上,双手正抱着一本书仔细的翻看着,听到有人进门的脚步声,她抬起头。 “父亲。”顾连成将书合上,连忙站了起来。 顾本琰走进屋子,坐在榻的另一边,朝着顾连成摆摆手,说道:“坐下吧,我出来走走正巧走到你这,便进来坐坐。” 顾连成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 “你母亲说你今天出府去典当铺了?”顾本琰随意打量了一下屋子中的布置,随口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朝着顾本琰点点头,说道:“是的父亲,连成今日去盛春典当铺,看了看典当铺中真正的情况。” “哦?”顾本琰看向顾连成,问道:“你有什么新的收获?” “典当铺中的工人们,委实有些过于懒散,照长此以往下去,典当铺经营不下去是小,损害了父亲和将军府的名声是大。”顾连成实话实说道。 顾本琰之前从来没有过问过盛春典当铺的事情,再加上顾夫人将这典当铺交给宋玉致和宋连生两个人处理这让顾本琰更是无法开口过问。 如今顾本琰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典当铺中的长工,竟然将客人的东物品私自调换,还有工人小周做假账的事情。这两件事还是被连成当面撞破,这也不难想到私下里,他们背着主子还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顾连成一五一十的向顾本琰陈述道。 顾本琰在朝堂中做官已有几十年,听了顾连成的话后,也不难推测出这些事与宋连生有关系。 可是碍于顾夫人的面子,顾本琰暂时无法惩处宋连生。 “连成,为父一直想问你,你从来都不曾过问过典当铺的事情,为何那天你要出府到典当铺中查账?”顾本琰的目光中神色复杂,他开口笑问道:“连成,你是不是早就发觉了盛春典当铺的账目有问题?” 第38章 父女之争 顾本琰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顾连成的,可是如今他心中已经无法确定,如今的顾连成,还是之前自己所了解的那个女儿么! 顾本琰这才发觉,自从顾连成落水之后,她的性情就已经渐渐发生了改变。 顾连成听到顾本琰的问话后,她嘴角含笑,“是的,女儿去查看典当铺是假,查看账本才是真。” 顾连成知道,自己未来将要做的事情,是无法瞒过顾本琰的双眼,不如就趁着现在这个时刻,向顾本琰透露一些自己心中所想,也可以让顾本琰对外人有些防备之心,以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顾连成更是想要得到顾本琰的支持,支持帮助她的人越多,她就会越有把握。 因为顾连成想要报复的不只是宋玉致,还有她上一世的夫君,康王北堂傲。顾连成深知自己是一个女儿家,不能入朝为官,她便只剩下一条路,就是通过自己的父亲顾本琰间接打压北堂傲。 “连成,你……”顾本琰见顾连成如此坦白,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连成的脸上的坚决,是顾本琰从来没有见过的。 “父亲,你此刻心中定是十分惊诧吧。”顾连成像是看透了顾本琰心中所想,一脸平静的对顾本琰说道:“现在的顾连成虽然不再像已经一样天真,但依旧是父亲您的女儿。” 素喜见顾连成和顾本琰父女两个说话,于是她悄悄地退了出去。 顾本琰的目光注视着顾连成的面容,原本温柔贤淑的顾连成,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这让顾本琰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连成,你究竟是知道了什么?”顾本琰叹了一口气,像是接受了顾连成这忽然的转变。 顾连成起身,将书案上的一摞账本,放到顾本琰的面前。 “父亲,其实盛春典当铺如今,已经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了,典当铺中的银子早就被人私吞了。”顾连成的目光落在账本上,接着说道:“缺失了的银子,比您想象的还要多。”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说,立刻伸手将桌案上的账本拿了过来,仔细翻看着上面的账目。 顾连成看着顾本琰低头看着账本,他每翻一页脸上便暗上一分,两道剑眉紧紧的蹙在一起。 “连成并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去做事。”顾连成向顾本琰解释着自己之前的举动,“请父亲相信连成,未来连成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父亲母亲好,是想要守护将军府的安宁。”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的话,将手中的账本合上,思绪飞乱的看着顾连成。 顾本琰心中不禁感叹道,若是顾连成是个男儿身,凭借她的心智,定是可以入朝为官能有一番作为的。可惜天偏不随人愿,顾连成偏偏就是个女儿身,心中却有着比男人还大的想法。 “连成,你是个女儿家,虽然为父从小教你习武,那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的。”顾本琰试图想要说动顾连成,“你不必将将军府的责任都尽数揽到自己的身上,看来为父将盛春典当铺交给你打理这个决定有误,典当铺的事情为父自会处理,你不必再插手了。” 顾本琰根深蒂固的三纲五常观念,使他无法认同顾连成如今所想,无法接受顾连成这忽然的转变。 “不,父亲!”顾连成立刻开口拒绝着,“您的膝下也只有连成一个女儿,连成有能力帮着父亲承担起将军府的责任。” 顾本琰看见顾连成如此坚决的模样,不禁为之一愣,他从未见过顾连成这副模样,这也是第一次顾连成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决定提出不满。 “连成!”顾本琰还想着要说服顾连成,让她放弃那些本来不该属于她的念想。 顾连成早已经下定决心,并不会因为顾本琰的话而轻易更改自己的决定,即使是此刻,她面对着疾声厉色的顾本琰,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 “父亲,连成决心已下,无论父亲您如何劝说、阻止连成,连成也不会更改主意。”顾连成的声音虽有些婉转柔和,可是语气却是有着让顾本琰无法忽视的坚决之意。“即便父亲想将盛春典当铺收回,连成也会另寻它径。” 顾本琰看着眼前的顾连成,这是他疼爱了十几年女儿,顾连成她早已不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孩子了,她开始逐渐的有了自己的想法。 顾连成见顾本琰不说话,缓缓开口说道:“父亲请相信连成,连成不会做出让父亲为难的事情,再说连成一个女儿家,知道把握分寸的。” 顾连成心中打定主意,要对顾本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说动顾本琰松口,再慢慢的说动顾本琰。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后,果然面上有些动容,他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般坚硬,“盛春典当铺还是可以有由你打理,不过连成,为父还是要嘱咐一句,你要切记做什么事都不要逾越了规矩。” 顾连成见顾本琰有被自己说动之意,点头答应道:“连成知晓了。” 顾本琰将账簿放在桌子上,不再说话。 方才顾本琰刚进屋时,顾连成便瞧出来顾本琰面带愁容,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不能释怀。 “连成瞧着父亲闷闷不乐的样子,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么?”顾连成开口问道。 顾本琰之所以闷闷不乐,是因为想到如今朝廷之中,太子楼炎冥与康王北堂傲的兄弟之争,他身为朝廷重臣,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大多数都已经投入两人的麾下,只有顾本琰还站在中立的位置,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本琰抬起头,见顾连成正看着自己,“不过是朝廷中的事罢了。” 顾连成听到顾本琰如此说,心中便也能猜出了七八分。 顾连成想到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北堂冥和北堂傲的皇位之争已经悄然开始了。顾本琰也曾向如今这么纠结着,可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使得顾本琰最终还是选择支持太子北堂冥。 第39章评价二人 顾连成也曾好奇过,为何顾本琰最后会选择支持太子北堂冥,而不去支持风头正盛的北堂傲。不过对于现在的顾连成来说,那些原因已经都不重要了,因为她绝对不会让北堂傲如愿以偿,她将会成为阻挠北堂傲的最重要的原因。 “父亲不如和连成说一说,连成虽然不才,或许也可以为父亲解答一二。”顾连成善解人意的说道。 顾本琰在犹豫了一刻,心中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将心中纠结不已的事情向顾连成说。 “你虽从小被养在府中,但也应该对太子北堂冥和康王北堂傲两个人的事。”顾本琰见顾连成朝着自己点点头,才接着说道:“连成你如何看待太子和康王两个人?” 顾连成听到顾本琰的话后,心中想着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顾本琰果真时在为北堂冥和北堂傲的事情而纠结。 顾连成迟疑了片刻,向顾本琰说道:“大厉国子民皆知,大皇子北堂冥之所以能在出生之后就被封为太子,是因为他为了大厉国在襁褓之时便去了冒云国做质子,就只是念着北堂冥的这个功劳,他的太子之位也是当之无愧的。” 顾本琰之前所坚持的男女观念,在此时似乎被他遗忘,他听着顾连成说的头头是道,附和道:“你说的不错,虽然大皇子是因为去冒云国当质子的原因,才被皇上封做太子,可是如今大厉国太子所具备的德行,大皇子也都具有,这么看来北堂冥的太子之位的确是当之无愧的。” 顾连成听着父亲这样评价北堂冥,心中也能够了解到北堂冥在顾本琰心中的位分,接着对顾本琰说道:“至于康王北堂傲,连成知道的便不太多了,只是知道他颇得皇上的宠爱。以至于……有些狂妄。” “狂妄?”顾本琰听见顾连成用狂妄两个字形容北堂傲,不免觉得有些错愕。 “不知道父亲还记不记得,连成当初不慎掉入冰窟窿中后,在听花阁中养病之时,康王北堂傲竟不分青红皂白的闯入连成的闺房。”顾连成向顾本琰叙述道。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提起北堂傲擅闯将军府,顿时想起了这件事顾夫人曾向他说过。 顾本琰当时听顾夫人向他叙述时,他便有些动气。好歹他顾本琰也是一国将军,北堂傲竟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脸面,直接带着侍卫闯到他的府邸中来搜查。不过顾本琰想着北堂傲在将军府中搜查无果,更何况北堂傲是君,他是臣子,所以顾本琰也就想着息事宁人,也就逐渐淡忘了。 如今顾本琰听着顾连成旧事重提,便也觉得北堂傲仗着皇上的宠爱,的确是有些恃宠而骄过分狂妄了一些。 “连成虽然只在那日,匆匆见过北堂傲一面而已,可是在他的言谈举止之中,觉得他委实是有些无礼。”顾连成在无形之中,将北堂傲在顾本琰心中的形象贬低了一些:“连成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虽然北堂傲是大厉国的康王,却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带人闯入女儿的闺房。父亲常说一个人的本性如何,并不能只看他的的表面,而是要从那个人的言谈举止中才能瞧出来。” 顾连成一边向顾本琰说着,一边在心中想着,北堂傲当真是自寻死路,竟然敢大张旗鼓的带人搜查将军府,这不是明摆着,要将顾本琰推到敌人的那一方去么。 顾本琰听过顾连成对于北堂冥和北堂傲两个人评价之后,心中也开始仔细思量着,“这么看来,康王倒是不如太子殿下稳重。” 顾连成听到顾本琰这么说,唇角不禁勾出一抹微笑,说道:“太子殿下和康王两个人,谁比谁稳重连成不知道,但是为人君者的德行,可是至关重要的。”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这一席话,只觉得自己从前是真的小看了顾连成。 虽然顾连成刚刚的言语之中,略有一些女儿家的小气之意,可是大概来说,却将北堂冥和北堂傲两个人的秉性,在无形之中认识的一清二楚。 顾本琰心中不禁有些动摇着,或许顾连成真的是对于这些事情有着天分,顾本琰心中想着,自己默认顾连成允许她做那些事的决定,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顾本琰站了起来,向顾连成说道:“夜已经深了,为父也不多坐了,你也快些休息吧。” 顾连成也连忙站了起来,“女儿送父亲出门。” 顾本琰没有拒绝顾连成的提议,任由着顾连成走到自己身边搀扶着自己。 顾本琰走到听花阁的门口时,拍了拍顾连成的手交代道:“为父瞧着你这些日有些消瘦,管理典当铺之余,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女儿知道了。”顾连成微笑着答应道,“父亲慢走。” 顾本琰不再多逗留,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素喜一直就在听花阁的不远处,见到顾本琰出来后,这才朝着听花阁走去。 顾连成看着素喜,笑道:“让你在门外等了这么久,快进来取取暖,别染了风寒。” 素喜朝着顾连成点点头说道:“奴婢也没在外面等了多久,刚刚才从房间出来,才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便瞧见老爷离开了。” 顾连成拉着素喜进到听花阁中。 “奴婢已经将从账房支出的银子,送到布庄去了,还特意按照小姐的吩咐,交代了一定要选些儒雅的花纹绣制上去。”素喜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一进到听花阁中,只觉得顿时一股热气涌了上来。 顾连成生怕萧常言会因为自己送他衣服,而让误会什么,所以让素喜只是选些平常的布料给萧常言,以免萧常言起疑心。 “这件事便交给你了,等布庄的衣服一送来,你便给萧常言送去。”顾连成吩咐道。 素喜点点头,应承了顾连成的话。 顾连成心中盘算着,大部分的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妥当,不知无玑老人何时才回再次出现,教她本领。 第40章纸醉金迷 再说宋连生,在将军府门口与顾连成和素喜碰面之后,只不过说了那么一会儿的话,便使他心惊胆战的,直到出了将军府,脱离了顾连成的视线,他才缓过神来。 以免夜长梦多,宋连生不再像以前那样做事那样拖拖拉拉,很快的便开始行动。 宋连生找到了之前他在盛春典当铺做掌柜时,认识的那一群狐朋狗友。 宋连生此次为了帮宋玉致联,不惜自掏腰包,请他们到京城中的风雅阁去风流一番。 风雅阁,是京城中众多达官显贵的聚集之地,只为一夜风流而挥霍千金之事,在这风雅阁是最常见之事。 京城之中,青楼并不只是有风雅阁这一家,其他青楼见京城中的大多数有钱之人,都被这风雅阁揽尽数揽去,虽是生气可却也都是无可奈何。因为风雅阁背后的真正主人,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众人只知道这背后之人的权势极大,所以这风雅阁是万万不能惹的。 之前便有客人在风雅阁中喝醉了酒,借着醉意将风雅阁中的陈设砸坏了不少,后来这个人便再也没有在京城中出现过了。 有这么一个前车之鉴,众人岂敢再犯! 宋连生花了不少银子,也只能够请那些人在风雅阁一楼处寻欢作乐的。 众人听到宋连生要请他们到风雅阁去,既然有人花钱请客,他们又岂有不去之理,于是纷纷赴约而来。 风雅阁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宋连生坐在凳子上,瞧着风雅阁中的陈设器皿,虽然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让他心疼不已,可是如今深处于风雅阁之中,他心中不禁感叹道:这些银子当真是没有白花! “宋掌柜不过几日未见,竟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府的副管家!”说话的这个男子,他的怀里正搂着风雅阁中的一个姑娘,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 “宋副管家发了财后,也没忘记我们这些朋友,一出手便请了我们来这风雅阁。”另一个人打趣着宋连生。 宋连生讪讪的笑着,若是平常他早就快活了,可是此时他的心中还装着宋玉致的交代。 “众位在京城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接触的人和事,自然比我一个副管家多,可知道最近京城中有什么好的生意么?”宋连生见众人喝的都差不多了,这才想张口问道。 众人听到宋连生这样问,再加上今天是宋连生做东请客,所以都认为为宋连生是发了一笔横财没处花。 有人放开怀中的姑娘,向宋连生靠去谄媚的问道:“宋兄,你这是在哪发财了,今天又是请客又是打听这些的。” “我哪有那命发财啊,不是我不是我!”宋连生矢口否决道:“我也不过是帮别人问一问,你们有谁知道么?” 宋连生请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一些纨绔子弟,对于家里的生意是从来都不曾上过心的,每日想的不过是如何花天酒地罢了,知道的最多也不过是些坊间趣事罢了。 宋连生瞧着众人没有一个回他的话,都只顾着和姑娘们饮酒作乐,不禁有些恼怒之意,正在心中暗暗后悔着,自己今天白白花了这么多银子,却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打探到。 其中一人见宋连生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笑道:“我今天在家时,听父亲和母亲说了京城这两天发生的一件大事。” 众人听到这人如此说,纷纷都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等着听他的下文。 “京城中有名的玉珍坊,被一个外地的富商给买下了。”他接着说道。 众人一听玉珍坊被人买下了,顿时议论起来。 “这玉珍坊可是京城中卖古玩的第一坊,谁如此豪气竟能将玉珍坊一笔买下!”有人惊叹道。 “看来京城中,马上又要多了一个极其富贵的人家了……”有人感叹着。 ………… 宋连生听到众人说的话,原本已经耷拉下去的脑袋,就在此刻又重新抬了起来。 宋连生从前在盛春典当铺做掌柜时,也曾听说过这玉珍坊的名号,他才被顾夫人调回府中做副管家几天,玉珍坊竟被人买下了,他之前竟然都没有听到过一点消息。 透露消息这人,见众人议论正是在劲头上,开口打断道:“而且我还听说,这买下玉珍坊的人因为是从外地来的,对于京城中的事情不大清楚,正想着找京城中的哪位有名的人,了解一下情况,若是能够与这样的人扯上关系,那以后啊……” 宋连生听到这样的消息,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他本以为自己定是无功而返了,哪成想如今又是另一种情景。 “京城中赫赫有名的人那么多,更何况还有众多的朝廷大臣在,这样的好事也轮不上我们,想了也是白想!”有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有人哈哈大笑着,说道:“不过说出来图一乐呵,谁让你真的去巴结人家了!”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拿起酒杯,伴着刚刚的那些话一起喝了下去。 宋连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扯起一抹微笑。 自打顾连成与顾本琰那一夜详谈之后,顾本琰对顾连成便开始另眼相看了。 北堂傲奉皇命,要留在军营中视察,还要留在那儿小住一段时间。 北堂傲虽然不在京城之中,但是京城中他的眼线众多,所以他对于京城之中事情依旧是了如指掌的。 北堂傲坐在大帐之中,正看着京城送来的密信。 北堂冥自从他离开后,并未有什么大的动作,每天除了去皇宫上早朝之外,便成天的留在太子府中。 这让北堂傲猜不透北堂冥的心思,之前北堂冥一个人,便敢单枪匹马的闯他的康王府,可是如今他不在京城,北堂冥非但没有生事,反而却再没了动作。 北堂傲心中担忧着京城,生怕在他不在京城时会发生什么变故,可是奈何没有皇帝的命令,他无法返回京城。 第41章 飞镖传信 这日清晨,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正在为顾连成梳妆,忽然一个飞镖掠过两人边上,直直的插在梳妆台上方的木柱上。 “啊!”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飞镖吓了一跳,手中的银簪子也从手中滑落到地上。 顾连成虽是也被这飞镖吓了一跳,可也没有向素喜和月华两个人那样叫出声来,如此一对比,顾连成倒是十分平静。 素喜连忙推开窗子,向外察看着,想知道究竟是谁将飞镖扔掷进听花阁的。 素喜四处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转过身朝着顾连成摇摇头,“没有人。”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不禁蹙起了眉头,猜不出会是谁武功竟然如此高强,竟然能够混进将军府来,并且来去无声。 月华缓过神来,见银簪子掉在地上,连忙蹲下身子去捡。 素喜走回到顾连成身边,抬头一看,便看见了被钉在柱子上的飞镖上,还绑着一张纸,于是说道:“小姐,那飞镖上面绑着纸条。” 素喜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伸出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拔下来。 素喜将飞镖连带着纸条,一起送到顾连成的手中。 顾连成将纸条和飞镖两样物品分开,将飞镖放在桌子上,再拆开纸条看上面的内容。 丫头,时机已到,京城外见。 顾连成看着纸条上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原本紧蹙的眉头,也随着展开来。 顾连成将纸条合上,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想到,难怪扔掷飞镖的人武功如此好强,竟能让将军府中的侍卫们无所察觉,原来竟是无玑老人。 月华见顾连成面容上的表情转变,好奇的问道:“小姐,你知道了这飞镖是何人所扔掷了?” “是我师父,无玑老人。”顾连成心情大好。 顾连成原本就正想着,她的禁足令早就被顾本琰解除了,无玑老人怎么还不出现教她本领,如今总算找来了! “小姐你的师父?”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听到顾连成的话后,皆是一愣。 素喜和月华从来没听说过,顾连成曾经拜过何人为师,现如今忽然出现了一个什么无玑老人,被顾连成称作师父,这让他们二人有些吃惊。 “月华,去将我的男装拿来,我要出府!”顾连成吩咐道。 原本顾连成的发髻,都已经梳好一半了,哪知道顾连成忽然改变主意,月华和素喜也无法,只能照着顾连成的吩咐去做。 听花阁中,长长的换衣镜里,有着一张极其秀气的一张脸,上带着几分英气却也不失调皮,看上去是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 顾连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一会儿我自己出府,估计会晚一些回来,若是有人来听花阁找我,你们两个帮我遮掩一下。” 素喜一听顾连成的话,这才知道原来顾连成并没有打算,要带着自己一起出门的,她连忙对顾连成说道:“小姐你要自己一个人出门!素喜不放心,还是让素喜跟着小姐一同去吧,素喜还能保护小姐!” 顾连成朝着素喜摆了摆手,说道:“我去见我师父,能有什么危险,你和月华两个人在听花阁等我回来,还有盛春典当铺的事情你俩也要替我留心着。” 素喜还欲向顾连成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张口,便见顾连成穿着一身男装跑了出去。 素喜有心想要去追顾连成,可是刚跑了几步便发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女装,只能放纵顾连成一个人出门了。 顾连成因为这段时间常常出门的缘故,便悄悄的守将军府后门的下人,换成了自己的人,使她出入将军府更加方便。 宋玉致房里。 宋连生正在将他之前在风雅阁听说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向宋玉致叙述着。 宋玉致一边听宋连生和自己说着,一边在心中细细思量着。 玉珍坊的名声,在京城中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这让宋玉致有些心动。 “现在玉珍坊的新主人,是从外地来的,对于京城中的情况还不是太了解。”宋连生兴致勃勃的朝着宋玉致说着,“我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妹妹你如何想?” 宋玉致虽然心动,但是却不能不谨慎小心一些,“你这消息可靠么?” 宋连生原本在风雅阁听他们说的时候,自己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当他后来亲自去玉珍坊中打听的时候,才了解到玉珍坊是真的被人买下来了,这才确定了消息无误,赶紧回来想宋玉致说。 “可靠可靠,我可是亲自去玉珍坊确定过之后,才回来和妹妹你说的。”宋连生连忙对宋玉致说道:“京城中不少的达官显贵,正排着队往玉珍坊去巴结呢!” 宋玉致看着宋连生如此肯定的模样,心中仍是绷着不肯轻易松开,“这样吧,你以我的名义去找玉珍坊的人,就说我是京城中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于玉珍坊十分的有兴趣,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将这玉珍坊的新主人给约出来。” 宋连生听宋玉致如此说,十分为难的挠挠头,向宋玉致说道:“别人去,都是成箱成箱的往玉珍坊抬东西,我这空这手也不好意思去啊,多少还是应该买些东西意思意思才是!我之前为了帮妹妹打探消息,往那风雅阁扔了不少的银子,如今……委实是有些囊中羞涩啊!” 宋玉致听着宋连生的话,也觉得很是有道理,自己让人上门去别人府上,的确是该送些东西以表心意才是,于是叫道:“春意!” 春意正在里间帮着宋玉致打扫屋子,听到宋玉致叫着自己,连忙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走出来说道:“小姐,您叫我?” “去取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来!”宋玉致吩咐道。 春意答应了一声,连忙上里间去取银票,然后交到宋玉致的手上。 宋玉致拉过宋连生的手,将银票放在他手中,不忘交代道:“这件事情有多重要,副管家你心里也应该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妹妹你就瞧好吧!”宋连生连忙将银票放在怀里,谄媚的向宋玉致说着。 第42章神秘石窟 顾连成出了将军府之后,也没有再耽搁时间,便立刻朝着京城外走去。 顾连成在城外晃荡着,四处都找不见无玑老人的身影。 “不是说好京城外面见么,怎么到了现在连个影子都见不到。”顾连成喃喃自语说道。 “哈哈哈,丫头,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又如何与为师学习本领呢?”无玑老人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顾连成听到无玑老人的声音,立刻朝着四处环顾着,却仍然没有看见无玑老人的身影,“师父,你在哪里?” 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顾连成的肩膀上,伴随着的还有无玑老人说话的声音:“连成,为师在你身后。” 顾连成被无玑老人忽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去,她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在身后。 顾连成看见一身白衣的无玑老人,心中委实也是吓了一跳。 在花灯会那一夜,顾连成见到的无玑老人明明是个衣衫褴褛的瞎眼乞丐,可是如今的无玑老人完全没有一点点那时的破烂。 “师父?”顾连成试探着叫道。 无玑老人抬起手抓着自己的胡子,点点头答应道:“当日花灯会时为师就说过,等你的禁足令解除之后,便是你我师徒重见之日。” 顾连成双手抱拳低着头,恭敬的向无玑老人说道:“师父神机妙算,徒儿心悦诚服。” 无玑老人听到顾连成的话,一边笑着踱步,一边向顾连成说道:“你既已拜我为师,也该了解自己师从何门,在教你本领之前,为师要先向你说一说师门中的事情。” 顾连成放下双手,回答无玑老人道:“徒儿愿闻其详。” “连成你是为师收的第十八个徒弟,也是为师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无玑老人缓缓的想着顾连成说道:“而为师便是蜀山第二十八代掌门,所以你身为蜀山弟子,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蜀山的门面,切不可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来。” 顾连成听到无玑老人这样说着,心中也是又惊又喜,自己竟然误打误撞的成为了蜀山的弟子,连忙回道:“弟子定当铭记于心,绝不敢忘师父的教诲。” 无玑老人站在顾连成的对面,听到顾连成的话后,伸出手拍了拍顾连成的肩膀,说道:“为师与你在花灯会相见,也是缘分使然。为师看你骨骼惊奇,是个学习我蜀山的武功的好苗子!” “不知师父今日想教连成什么功夫?”顾连成好奇的问道。 顾连成听到无玑老人自称是蜀山掌门,心中也断定了,无玑老人的本领定是高出于常人。 无玑老人听到顾连成的问话,哈哈大笑两声:“世间万物,唯有气息使人无所防备,也唯有气息会伤人于无形之间。连成,今日为师便先教你如何分辨气息。” 还没有等顾连成反应过来,无玑老人便抓住顾连成的胳膊,脚下一用力,就带着顾连成一跃而起。 等顾连成缓过神来时,她已经被无玑老人带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石窟中。 这石窟中一片黑暗,空气中是满满的潮湿味道,身处于这石窟之中,直让人觉得无比寒冷。 顾连成因为石窟中没有一丝的阳光,所以看不见周围的环境,使她心中顿时产生恐慌之意,顾连成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无玑老人在将顾连成在将顾连成带到石窟之后,便松开了抓着顾连成的手,站在顾连成的不远处。 即使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之中,无玑老人也没有受到一丝的妨碍,他的视线一直在顾连成身上,观察着顾连成的一举一动。 石窟中一片安静,安静的让顾连成害怕,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许久,无玑老人才开口打破寂静,对顾连成说道:“连成,一会儿便会有各种各样的气味环绕在你身边,你要开始适应这样的环境,并且要学会在这种刻苦的环境之中,辨别各种气味。” 顾连成听到无玑老人的声音,立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所见之处依旧是一片黑暗。 “连成知道了。”顾连成点头答应道。 ………… 太阳逐渐的坠下了地平线,天空中的火烧云渐渐回归了洁白,如同天使的翅膀。 顾连成不知道在石窟呆了多久,她在无玑老人的指导下,一直刻苦的学习着辨别着空气中的气息。 无玑老人像是掐准了时辰一般,大手一挥将所有的气息断绝开来,然后抓着顾连成离开石窟。 顾连成在黑暗的石窟中呆的时间久了,忽然被带到了外面的,眼睛反而会不适应外面的光线。 顾连成不得不先遮住自己的双眼,等到逐渐开始适应之后,才慢慢拿开手。 顾连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在石窟中呆的时间久了,那泛着潮湿的空气使她非常不适应,她站到地上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你的身份特殊,所以不能在外面呆太久,以后连成你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到京城外来见为师。”无玑老人一边抓着自己的白色胡须,一边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在石窟中虽为做什么消耗体力的事,但是仍觉得身上十分疲惫,“连成知晓了,师父放心。” “马上就要日落西山了,天黑之后京城外不安全,连成你快回将军府去吧!”无玑老人看向天边,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听了无玑老人的话,也转过头看向天边,只见太阳在西山梁上一晃悠,便沉下去了,天边的几朵白云散开了,变成斑斓的晚霞,太阳从西边的山头慢慢滑落。 “连成告退!”顾连成朝着无玑老人行了一个礼后,方才离开。 无玑老人看着顾连成离去的背影,目光中的神色带着几分疑虑。 无玑老人当初在花灯会第一次见到顾连成时,一眼便瞧出了顾连成异于常人的命格,更加奇怪的是,他竟然无法推算出顾连成的未来,究竟是吉是凶。 无玑老人叹了口气,轻轻摇着头,消失在京城外。 第43章造访玉珍坊 成泉正在向楼炎冥禀报着收到的消息,盛春典当铺的前任掌柜的,正在向人打听着玉珍坊的事情。 “哦?”楼炎冥有些惊诧的对成泉说道:“局才刚布好,鱼饵也才刚刚洒下去,鱼儿便这么快的就主动上钩了?” 成泉站在堂下冲楼炎冥点头说道:“玉珍坊的人是这样传回来的消息。” 楼炎冥的双眼中带着一丝不屑,略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本宫还以为顾连成的表妹,是多么小心翼翼的一个人,没想到因为顾连成略施计谋,她便慌不择路了,是本宫高看她了!” 楼炎冥虽然不曾见过宋玉致,但也以为能够与顾连成为敌的人,也必定是一个头脑聪明的人。不成想原来这宋玉致,竟然如此不成气候沉不住气。 成泉见楼炎冥的语气之中,对宋玉致有了一些贬低之意,于是问道:“主子是对那将军府的表小姐失望了么?” “失望但是算不上,不过就是没有本宫预想那般聪敏罢了,倒是可惜了那些用出去的银子。”楼炎冥漫不经心的向成泉吩咐道:“成泉,你吩咐下去,让玉珍坊的人不要轻易的答应宋连生,先要吊足了他们的胃口,这样他们才会想都不用想的自己送上门来。” “是,殿下!”成泉点头答应道。 …… 宋连生从宋玉致那里得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之后,连忙出府去准备东西去了。 宋连生脸上的淤青渐渐的都消除下去了,腿上的伤也开始好转,走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瘸一拐的了。 玉珍坊因为换了新东家的缘故,需要重新修葺着,暂时关了门不做生意。 宋连生穿戴整齐的站在玉珍坊门口,手中提着准备送出去的见面礼,等着玉珍坊的掌柜的出来见自己。 宋连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礼盒,里面放着的是他从瓷器坊买回来的白瓷瓶,只花了宋连生五百两银子,而剩下的五百两则是被宋连生悄悄留下了。 宋连生心中想着,不过是一个见面礼罢了,玉珍坊这么大的商铺都能被这富商买下,那还能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能够入得了他的眼,于是他便更加心安理得的这么做了。 玉珍坊的新掌柜听到宋连生拿着东西,正在玉珍坊的门口等候着,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算盘,走了出去。 宋连生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于是抬起头来,迎了上去说道:“可是玉珍坊的新掌柜?在下宋连生是盛春典当铺的掌柜。” 宋连生为了能和玉珍坊的掌柜搭上话,不得不将自己之前的身份亮了出来。 玉珍坊的掌柜的一听到宋连生提到盛春典当铺,笑着拱手说道:“原来是宋掌柜啊,久仰久仰,我正是这玉珍坊的新掌柜。” 玉珍坊的掌柜口中虽然十分客气的说着,可是他的眼睛却飞快的打量着宋连生,当他看见宋连生手中拿着的礼盒时,心中顿时也就清楚了宋连生的来意。 “宋掌柜请里面说话吧!”玉珍坊掌柜侧过身子,抬起手做出请的姿态。 宋连生点点头,一边和玉珍坊的掌柜寒暄着,一边向玉珍坊里面走去。 玉珍坊重新修葺,可是屋子之中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灰尘飞扬,工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玉珍坊的工人从后堂沏了两杯新茶,送到玉珍坊掌柜和宋连生的面前后,便退下了。 “东家让人将玉珍坊重新修葺整顿,所以有些款待不周了,还请宋掌柜见谅!”玉珍坊掌柜十分客气的向宋连生说着。 “掌柜的客气了。”宋连生将手中一路提过来的礼品,向玉珍坊掌柜递过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掌柜的帮我转送给你们东家。” 玉珍坊掌柜听到宋连生这样说,连忙推辞道:“宋掌柜太客气了,这我可不能收!” “这是我家小姐交代我一定要送亲自送来的,掌柜的可是千万不能推辞,要不然我回去也不好向我家小姐交代!”宋连生坚持的对玉珍坊掌柜说着。 玉珍坊掌柜听到宋连生既然这么说,他再不好意思推辞了,于是接过东西说道:“那好吧,我先替我们东家谢谢宋掌柜。” 玉珍坊掌柜将东西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身侧,然后转过身子向宋连生问道:“我们虽然是刚刚才到京城,但也听说了京城中的盛春典当铺,是顾将军府名下的产业。刚刚我听宋掌柜言语之中提及你们家的小姐,可是有着大厉第一美人之称的顾大小姐呢?” 宋连生听到玉珍坊掌柜提到顾连成,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掌柜的误会了,我刚刚言语中有些失误,让我来给玉珍坊送东西的不是我们府中的大小姐,而且夫人的侄女表小姐。”宋连生向他解释道。 玉珍坊掌柜听到宋连生这一番解释后,脸上有些失望之意,对宋掌柜说道:“原来是表小姐,多谢表小姐如此费心了。” 宋连生见玉珍坊掌柜有些意兴阑珊的模样,于是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饮了一口后,面上有些惊奇的说道:“这真是好茶!” “这茶叶是我们东家花大价钱买来的,世面上可是极难求的。”玉珍坊看着宋连生说道。 宋连生不禁暗自惊叹道,这玉珍坊用来待客的茶叶竟都如此价钱不菲,心中便更加确信玉珍坊的实力。 “玉珍坊果然是大手笔。”宋连生赞叹着,然后准备着将自己的来意表达出来,“其实我这次来,不只是为了给玉珍坊送礼,更是有事情想要和掌柜的商量。” 玉珍坊掌柜呡了口茶,对宋连生说道:“宋掌柜不用说了,我早在刚刚姓你进门时,便已经猜到了你的来意。” 玉珍坊掌柜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将茶杯放置在桌子上,朝着宋连生看去。 宋连生听到玉珍坊的掌柜这样说,他的双目对上玉珍坊掌柜的视线,让宋连生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干笑了两声。 第44章神秘莫测 顾连成略有些疲惫的回到将军府。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正在听花阁中,眼巴巴的等着顾连成回来。 顾连成已经出去一天了,如今太阳都快要下山了,竟然还没有回来,这让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担心不已。 “嘎吱”一声,听花阁的门被推开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听到推门声,连忙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当他们两个人看到是顾连成回来时,一直悬在胸口的心,这时才平复了下来。 “小姐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和素喜两个人都快担心死了!”月华叫道。 顾连成从将军府的后门回来后,一路避着将军府中的人,等进了听花阁中才松了一口气。 顾连成一边朝着里间走去,一边说着:“我不过是出府去见我师父罢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快给我倒杯水!” 素喜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一边递给顾连成一边问道:“奴婢一直都跟着小姐,从没听说过小姐有过什么师傅啊!” 顾连成今日与无玑老人在石窟中呆了那么久,直到现在她还没有空闲喝口水,如今她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 “我之前的确是未曾拜过师,如今这个师父也是最近才收我为徒的。”顾连成将瓷杯中水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素喜听顾连成这样说,心中变得更加好奇了。 这段时间顾连成出门,素喜她也是一直跟着的,两个人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顾连成这段时间见过的外人,无非也只有楼炎冥和萧常言两个人,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接近过顾连成了,那顾连成又是何时拜得师呢? 顾连成瞧着月华和素喜两个人好奇的模样,她将水杯放回桌子上,朝着他们两个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人心中定是十分的好奇,坐下来我量给你们听。” 素喜和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两个人分别坐在顾连成两侧,准备听着顾连成叙述。 “前些天的花灯会你们两个还记不记得?”顾连成瞧见素喜和月华两个人点着头,才接着说道:“就是那天我与你们两个分开之后,在路边遇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这位老人名号无玑是蜀山的掌门人,就是我如今的师父。” 顾连成只捡着重要的话和素喜、月华两个人说。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听了顾连成这一番话,对于顾连成的这段经历,只觉得十分稀奇。 素喜想到今天早上的那只飞镖,心中想到难怪自己一点没都没察觉到,原来这扔掷飞镖的人,竟然是蜀山的掌门。 顾连成心中也是想着,上一世的自己若是没有拒绝无玑老人的请求,那么最后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以后我便要日日出府,到京城外去见师父学习武功本领。”顾连成嘱咐着素喜、月华,“你们两个人日后要一直帮着我打掩护。” “小姐你以后出门还是带着素喜一起吧,若是你一个人出去被人知道了,不免会传出什么闲话来。”素喜思虑了一会儿,朝着顾连成说道。 “我出去都会乔装一番,外人并不能轻易认出我的真实身份。”顾连成再想到今天自己所处的那个石窟,不禁打了个冷颤,接着说道:“再说,我还要和师父练功,你在那反而还会妨碍我,你和月华就留在将军府中,帮我留意府中的事情。” 素喜并不知道顾连成心中所想,所以还坚持着说道:“将军府中的事情,月华一个人便可以处理,素喜还是跟着小姐一起出府……” “将军府中的事,或许月华一个人还可以周全着,那还有盛春典当铺呢?”顾连成看向素喜,“我自己也是无暇分身,典当铺还需要素喜你帮我留意着。而且还有萧常言那里,你也要帮我照顾着。所以素喜,你的任务可并不比月华轻。” 素喜听着顾连成说的头头是道,自己竟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着。 顾连成不再给素喜说话的机会,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对着素喜和月华吩咐道:“我现下只觉得有些疲惫,素喜月华,你们两个去命人烧水,我要沐浴更衣!” ………… 听花阁中,雾气氤氲在整个屋子之中。 顾连成将身子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云雾缭绕于水面之上,而她那墨色的青丝,则放置在浴桶之外。 旁边的桌案上,放着三四个托盘。 托盘中,叠放着干净的衣裳。 顾连成只觉得之前的疲惫,在这一刻顿时消失了,她将头靠在木桶边缘上闭目养神。 素喜站在木浴桶的边上,或是向浴桶中撒一些新鲜花瓣,或是拿起舀子往浴桶中增添热水。 “我今日不再府中,玉致哪里可有什么举动?”顾连成闭着眼睛,向素喜问道。 素喜将舀子中温热的水,浇到顾连成的肩膀上,“自从小姐奉老爷的命令接管典当铺之后,表小姐那里便异常的平静,若是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只有宋副管家这几日总是去表小姐那里。”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她的双眼立刻睁开,“宋连生这几天总去玉致那里?” “是啊!”素喜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好像就是从小姐那日从外面回来,在将军府的大门口遇见他那次之后,宋副管家去表小姐那里的次数便多了。” 素喜虽然与顾连成说着话,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来。 顾连成那雪白的玉臂从水面上浮出,她随意拿起一片飘在水面上的花瓣,“看来楼炎冥已经开始行动了。” “什么行动?这个楼公子又有什么关系?”素喜不解的问道。 顾连成并未向素喜解释,反而变得有些神秘莫测的对素喜说道:“楼炎冥已经将网撒下了,如今就只等着捕鱼了!” “咚咚咚”…… 是敲窗户的声音。 素喜还想张口问道,可是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顾连成和素喜立刻变得谨慎防备,朝着窗户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窗户前。 第45章夜闯闺阁 听花阁中原本悠闲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敲窗声给打破,一时之间陷入了紧张的氛围之中。 “咚咚咚” 窗外的人没有听到屋子里的人出声音,于是再次的敲着窗户。 素喜和顾连成双目相对一眼,连忙拿过桌子上的干衣服,帮着顾连成急急忙忙的换上。 窗外的人像是掐好了时间一样,等着顾连成刚穿上衣服,扣完最后一颗扣子后,他再一次的敲着窗户。 不偏不倚,还是三声。 “咚咚咚”…… 顾连成不禁皱了皱眉头,是谁在故意吓自己么? 按说将军府中的侍卫来回巡逻着,守卫虽然比不上大内皇宫那样严密,但也不是会让外人轻易混进来的。 “窗外是何人?”素喜挡在顾连成身前,防备的看着窗户外修长的身影。 窗外的人听到了素喜的话后,不禁轻笑了一声,调笑的说道:“看来在下来的并不是时候,打扰了顾小姐的戏水之乐。” 说话的声音,是一个男子的嗓音。 顾连成只觉得窗外人说话的声音极其的耳熟,略带着一些放荡不羁的语气,这声音很像是…… 楼炎冥! 想到门外的人正是楼炎冥,顾连成心中刚刚的惊吓,在此时也顿时荡然无存了。 顾连成伸出手,将素喜从自己的身前拉开,说道:“连成竟然不知道,楼公子竟有闯女子闺房的癖好。还是楼公子又像是上次一样,单枪匹马的闯进别人的府邸中去,想着寻觅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不曾想,被主人给抓了个正着,又一次要丢了小命?” 顾连成说的话,正是重复了之前第一次遇见楼炎冥时,他对顾连成所说的托词。 …… “我是一个采花大盗,今日,说来不巧,本想要到北堂傲的王府之中寻觅两个美人儿,却不曾想,被他给抓了个正着,还险些丢了小命。” …… 站在窗外的楼炎冥,自然是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听到顾连成重复了自己当初的话,嘴角扯起一抹微笑。 顾连成说的话虽有调笑之意,可是她的语气却是极其平淡,若是仔细听着,还能听出一些恼怒之意。 素喜听到顾连成说此时在窗外的人是楼炎冥,心中不禁一惊,难怪刚刚她也觉得,门外的男人说话声音很是耳熟。 “将军府中的侍卫们,很快便要再次经过顾小姐的听花阁了。”楼炎冥双手环抱在胸前,明明如今的局势对他很不利,可是语气却是十分的轻松的模样,“虽然楼某也很想与顾小姐,接着享受着隔着窗户对话的情趣,可是却担心被小姐府上的侍卫们看到,传了出去会坏了顾小姐的名声。” 顾连成心中正好奇着,楼炎冥在自己窗户前站立了这么久,府中的人竟然都没有察觉。原来楼炎冥不知道什么时候,摸透了将军府的侍卫巡逻的时间,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的。 顾连成拿过身边衣架上的外衣,转手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向素喜使了使眼色,示意让她去开门。 顾连成见素喜要走到门口要开门时,开口说道:“进来吧!” 顾连成的话音刚落,素喜便伸出双手,拉开门向外看去,却并未看到楼炎冥的踪影。 就在素喜拉开门的同时,楼炎冥便也伸出手将面前的窗户给打开,然后顺着窗户跳进听花阁中。 顾连成委实被楼炎冥这举动吓的退后了两步,但面容上却仍然保持着镇定。 素喜听到屋子中发出声响,立刻转过身进了屋子,便看见刚刚还在门外的楼炎冥,不知道何时已经进了房间里。 “小姐!”素喜说着便要走进来。 “素喜,你去门外守着。”顾连成歪过头,看向素喜交代道:“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素喜听了顾连成的话,先看了看楼炎冥再看向顾连成,然后转身出去了,顺手将门带上。 “有门不走,偏要翻窗户,这是楼公子的个人癖好么?”顾连成看向楼炎冥的目光中,略带着几分防备之意。 楼炎冥随意坐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瞧着眼前的顾连成发未梳、妆未理的模样,清秀的面容就这样没有一点遮掩的展示在自己的面前。 “闺门小姐背着父母在深夜之中私会情郎,顾小姐可曾听说过这情郎来私会小姐,可有正大光明的走过门的?”楼炎冥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对顾连成说着,“走窗不走门,才是符合你我的身份,不是么?”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楼公子的这番言论,请恕连成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所以不敢苟同楼公子的想法。不过走窗不走的人,连成倒是知道一种人,与楼公子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入室小贼。” 楼炎冥因为顾连成说话的,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顾小姐真是风趣,刚刚我在窗外,顾小姐将在下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是似乎好像忘记了,楼某正是采花贼。” “楼公子深夜造访我听花阁,不知有何贵干?”顾连成也不再与楼炎冥多绕圈子,直接问道:“我想,楼公子并不会是无聊,才夜闯将军府只为与连成说几句闲话吧!” 楼炎冥起身朝着顾连成走了几步,与顾连成贴的极近,然后微微侧过头,有些暧昧的对她说道:“顾小姐又为何会认为,楼某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无聊之人呢?说不定在下就是对顾小姐有了相思之意,不惜夜闯将军府,只为一解相思之苦呢?” 楼炎冥说完话后,将头移回原来的位置,双目打量着顾连成,想看顾连成听了自己的话后,是否会露出什么不一样的神情。 顾连成面容一如往常一般,并没有露出让楼炎冥所期待的神情。 “楼公子闲话若是说完了,就请说正事吧。”顾连成轻起朱唇,对楼炎冥说道:“夜色已深,连成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与楼公子两个人单独相处,孤男寡女的终不是个正经。” 第46章无言信任 夜空像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晶晶的,又高又远。 果然如同楼炎冥刚刚所说,一队侍卫腰间别着长剑,从听花阁路过朝着别处走去。 月华从厨房端了两样点心,朝着听花阁走来,远远的便瞧见素喜站在门口。 月华停下脚步,不解的向素喜问道:“素喜,你在外面站着做什么,怎么不在屋里侍候小姐?” 素喜伸出手拉住想要进听花阁的月华,小声的说道:“小姐和人在屋里说话呢,我们在外面站着帮小姐看着。” 月华刚刚从听花阁出去时,顾连成还在沐浴着,自己不过去厨房了一趟,听花阁便来了人了? “小姐和谁说话?”月华将手中的托盘那你在一边,向素喜问道。 素喜刚想回答月华的问题,忽然听见近处有些异动,她立刻随着声音出看去,冷声问道:“谁在那?出来!” 月华一点武功都不懂,所以并没有像素喜那样有警觉性。 成泉见素喜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遂也不再隐藏在暗处,迈着步子向素喜和月华走去。 听花阁中的楼炎冥和顾连成两个人,还保持着刚刚的距离。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对自己说的话不为所动,一双丹凤眼有些冷淡的看着自己,他轻笑了一声退后了几步,与顾连成拉开距离。 “若是别的闺门小姐听到我的这番表白,就算是不能立刻心动,也好歹会做出什么害羞的模样,”楼炎冥侧过身子,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难怪顾小结能在大厉国众多女子之中脱颖而出,原来顾小姐不止是光有一张美貌的面孔,就连性子也是这样奇特。” 楼炎冥的这句话,在顾连成听来只觉得有些刺耳,“若是换成其他风度翩翩的男子,连成或许会有像是其他女子那样的神情。可是面对一个自称采花贼的男人,我想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为之动心吧!”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的话后,手中的动作也是一顿,随后很快的便恢复了正常,“胡闹够了,也该说正事了。京城中的玉珍坊被一个不知名的富商买下,你可听说了?” “玉珍坊被买下,不正是你的手笔!” 顾连成在最初听说玉珍坊被一个富商买下之后,心中便已经猜测到了这事定是楼炎冥所为,所以楼炎冥如今这样问,顾连成一点都觉得意外。 楼炎冥看了看手中的胭脂盒,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将胭脂盒放回到梳妆台上,说道:“你倒是十分了解我,你那盛春典当铺的掌柜最近往玉珍坊走的频繁,这你也定也是知道了吧。我才刚刚布下局,他们便这么快的主动送上门。” “有我在他们面前日日提醒着,玉致和宋连生心中也是着急想将眼前的困境解除,慌不择路也是正常。”顾连成说道:“不过你不要轻易答应他们,等到他们急不可待的时候,你再应承他们。”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的话后,挑了挑眉,顾连成与自己竟是想到一处去了。 “你这个表妹究竟私吞了你那典当铺多少银子?”楼炎冥有些好奇的问道。 顾连成抬起手,将披在身上的外衣紧了紧,淡淡说道:“十多万两银子。”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这么说,心中再想到,自己为了帮顾连成布局,只是买下了玉珍坊便花了将近二十万银子。 “不过区区十几万两银子,也值得你这样费尽心思!”楼炎冥将手搭在梳妆台上,似笑非笑的看向顾连成,说道:“你可知道,我光是买下玉珍坊就花了二十万两银子,竟然是以多换少,我楼炎冥还是第一次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说的话后,并没有表现出多吃惊的样子。 顾连成当初将这件事交代给楼炎冥时,主要原因虽是因为她不方便出面,但顾连成更有私心,想要借着这件事看一看楼炎冥的真正能力,却没想到顾连成竟然如此财大气粗,为了更逼真让宋玉致相信,竟然一举买下了玉珍坊。 玉珍坊是京城中贩卖古玩最有名的地方,更何况还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不说那玉珍坊中的珍贵物品,只单单说那块地皮就已经是价值不菲了。 “十几万两银子或许在你眼中,是不值得一提,可是我将军府中的东西也不是所拿走便随便拿走的。”顾连成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了几分凌厉之意,“若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便私自拿走了,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尽数吐出来!” 这一刻的顾连成,虽然没有华丽的衣裳、珍贵的珠宝来衬托,却仍是发散出一种震慑力,让人不能小觑。 “那这十几万的银子,我帮你讨要回来了,该如何给你?”楼炎冥故作思考的模样,“你一个将军府中闺门小姐,名义下忽然多出来这么多的银子,也会让旁人起疑心。若是让你那表妹知道了,你的局岂不是白白布置了?” 顾连成听楼炎冥这一番话,心中想了想也是有理,她还不能过早的暴露锋芒让宋玉致等人起疑心,如此看来这十几万的银子,她还暂时不能收回来。 顾连成抬起眼眸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楼炎冥,她不得不承认,楼炎冥的五官如同刀刻一般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非凡的气势。 经过这几次会面,顾连成也发觉了楼炎冥所穿戴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虽然单看着是不怎么起眼,可若是仔细瞧去便会发觉。 “你说的话也是有理,既然如此这讨要回来的十几万两银子,便还是先放在那里,我若有需要再向你讨要。”顾连成向楼炎冥说着自己的决定。 楼炎冥虽然平日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可是不得不说在许多时候,楼炎冥还是一个可以让人相信依靠的人。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说的这个决定,不禁心中也有些吃惊,顾连成竟然如此信任自己,将十几万两的银子交付给自己。 第47章一场豪赌 素喜眯着眼睛,看着从黑暗处走来的人影,随着他的走近五官也越来越清晰。 “我不过是跟着我家公子而来,你又何必大惊小怪的?”成泉走到听花阁门前,向素喜说道。 月华见走过来的是一个男子,她不禁慢慢的张大了嘴,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怎么是一个男人!” “府中的侍卫们正在来回的巡逻着,你若是不想为你家公子惹麻烦,你还是找个稳当的地方藏好吧!”素喜向成泉说道。 成泉看了一眼素喜,又随后看了看一旁吃惊的月华,然后说道:“不用你说,我也自然知道。” 成泉话音刚落,双脚轻轻点地,一跃到听花阁的房顶上。 月华和素喜两个人连忙转过身,抬头向房顶上看去。 “素喜你认识他?还有他刚刚说的什么公子,又是谁?”月华不解的向素喜问道。 素喜不再抬头看成泉,拉过月华一起坐在听花阁的台阶上,说道:“现在在听花阁中与小姐说话的是一个公子,房顶上的那个是他的侍卫。” “将军府竟然有外人闯入!”月华有些难以相信,将军府中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竟没有人发现他们。 听花阁中的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也听见了房顶上面的动静。 顾连成微微抬起头,向房顶上看去,心中想着这么大的声音,门外的素喜不可能没有察觉。 “不必担心,是我的侍卫成泉。”楼炎冥向顾连成解释道。 顾连成点点头,难怪素喜听到房顶上有动静,却没有行动。 “楼炎冥你冒夜前来,该不只是为了和我说玉珍坊的事情吧。”顾连成的眼睛中划过一丝精光。 顾连成见楼炎冥与自己闲话一番之后,也不过只是说了玉珍坊和宋连生的事情。可是如今宋连生的事情,她已经尽数交待完毕,可楼炎冥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一旁原本是热气缭绕的浴桶,如今也渐渐冷了下来。 “我答应你的事情就差最后一步,便算是做到了,不知道你拿什么来谢我?”楼炎冥一双眼睛正打量着顾连成。 玉珍坊这笔赔本的买卖,楼炎冥可以不在乎,可是顾连成知道的消息对于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他楼炎冥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顾连成走向外屋的床榻处,“你先与我提起玉珍坊和宋连生的事情,原来是为了像我邀功,然后才开口说出你最终的目的,楼炎冥你倒真是煞费苦心。” 楼炎冥并没有开口反驳顾连成的话,而是随着顾连成一齐走到外屋,随意的坐到了榻上。 顾连成并没有在意楼炎冥如此无礼,也缓缓坐了下来,“大厉国中楼姓的人并不多,家世显赫的更是少之又少。我看你衣着打扮皆是精细,二十万两银子扔出去,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想必你的家世不是一般显赫。” 楼炎冥并没有开口打断顾连成的话,他静静的坐在榻上,听着顾连成分析着自己的身份。 “楼炎冥,你能让北堂傲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亲自带人闯我将军府,我猜想你必定是朝廷之人。”顾连成说到这顿了一顿,双眸向楼炎冥看去,“据我所知,朝廷中楼姓的大臣,也只有太子的母妃楼家,家世算是符合的,你是太子的党羽。” 顾连成一开始也并没有如此想,只不过楼炎冥三番四次的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顾连成不得不起了疑心。 或许顾连成第一次见到楼炎冥那次,真的是命运使然是巧合,可是楼炎冥后来在街道上的忽然出现、花灯会所谓的偶遇,这未免也太蹊跷了一些,顾连成不得不怀疑,楼炎冥时带有目的的接近自己。 “顾连成,你真的很聪明。”楼炎冥的目光中待着些许赞叹之意。 “楼炎冥,是你太着急了些。”顾连成提起桌子上的水壶,分别倒了两杯水,“你过于着急从我这里打探北堂傲的事情,这让我不得不猜想你是朝廷中的人。” 楼炎冥的目光因为顾连成的这一番分析,而变得更加的深邃,顾连成的分析虽然有所偏差,可是大体上说的却是一点错处都没有。顾连成能通过自己的名字,一步一步推理到自己与太子有关系,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即使我是朝廷中的人、是太子党派的人,这与我们之间的约定似乎并不冲突,不是么?”楼炎冥见顾连成如此猜想,便也顺着顾连成的话说下去。 顾连成将抬起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听到楼炎冥的话后,她嘴角带了些许笑意,说道:“你说的没错,你的身份的确是无碍于我们的约定,反而因为你是太子北堂冥的人,对于我们的结盟更加有益处。” “哦?”楼炎冥伸出手,接过顾连成递过来的水杯,他有些不明白顾连成的话中之意,“顾小姐为何这样说?” “因为太子北堂冥和康王北堂傲两个人的争斗之中,北堂傲绝对不会是最后的赢家。”顾连成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当她提到北堂傲时,连语气都些嘲讽之意,“所以你是太子的党羽,对于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楼炎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顾连成如此说了,他猜不透顾连成为何如此信心十足的肯定,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事,竟让顾连成如此看好自己,并且如此肯定自己在这场皇位之争中,是最后的胜利者。 “你竟如此看好太子?”楼炎冥故作平淡的语气向顾连成问道,“太子虽然在朝廷中的支持者不在少数,可是康王北堂傲却胜在有兵权在手,二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你现在便下此定义,有些或于早了。”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的话后,她手上的动作停住,水杯就在她的嘴边,“对于未知的事情,就相当于是在做一场豪赌,而这一局我顾连成偏偏就要压在没有兵权的太子北堂冥身上。” 第48章眼中悲伤 顾连成说完话后,饮了一口水,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有些震惊的北堂冥。 “为何?你可知道,若是你押错了人赌输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楼炎冥的目光中略有些复杂。 若是顾连成没有上一世的记忆,或许她真的不敢如此果断。 正如顾连成她刚才所说,如今朝廷之中便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豪赌,朝廷中的所有文武百官都是赌徒,而太子北堂冥和康王北堂傲两个人,便是赌台上的两个赌注。 这些赌徒们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更加不会知道他们最后将要面临的结局是什么,是喜还是悲。他们一无所知的纷纷下注,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以后前途、甚至是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通通摆上了台面。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豪赌,如果他们下对了赌注,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他们便会得到所奢望的光明前途。相反,若是他们不慎下错了赌注,那么他们只能面临着即将要一无所有的结果,甚至是赔上所有。 而她顾连成与那些朝廷中的文武百官大不相同,她心中无比清楚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北堂冥和北堂傲两个人的最终结局。 所以这一场豪赌,顾连成将赌注押到北堂冥身上,她没有半分的犹豫。 “朝廷中的大臣们,只顾着看眼前局势的一时利弊,认为皇上偏爱康王北堂傲,而北堂傲的手中有着太子没有的兵权,所以有全然不顾大局着想,一股脑的表投靠在北堂傲的名下。”顾连成一副粉面含春威不露的模样,说的话却是句句为实,正是说中了当前的形势。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的这一番说辞,正是说中了自己如今的尴尬之处。 楼炎冥虽然在大厉国中有一定的名望,自打他从冒云国回来之后,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了大厉百姓谋福祉,可是奈何手中没有实打实的兵权,所以才会与北堂傲一直僵持着。 不过也正是楼炎冥这么多年累积出来的名望,使得大厉皇帝和北堂傲无法轻举妄动,一时之间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面容一片宁静,心中不禁有些可惜,若顾连成不是女儿身而是男子,就只凭借着顾连成如此聪慧,他也是定会将顾连成收到自己麾下,使他更加如虎添翼。只不过很可惜,有着这样明事理、如此才智的人,偏偏是个女儿身。 “你说中了太子如今的困境,既然你有心想帮助太子,可否能想出帮助太子解决困境的办法呢?” 楼炎冥心中想着,既然顾连成如此清楚朝堂中的事情,并且将如今的局势也是掌握的一清二楚,说不定顾连成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这样问,不禁挑起眼眸,向楼炎冥说道:“就算是我真有什么好办法,也断不会轻易向你说。” 楼炎冥见顾连成如此反应,不禁失笑道:“顾小姐莫不是怕在下听了你的想法之后据为己有,好回去向太子请功?” 顾连成对于楼炎冥的问话并不回答,反而伸手拿起水杯小酌一口,但是很显然是有些默认的意思。 楼炎冥见顾连成如此模样,不禁摇了摇头,想到刚刚顾连成说起朝廷中的事还头头是道,所闻所言皆不像是闺门小姐的做派,反倒是让楼炎冥觉得有大将之风。可是如今顾连成却突然转变了性子,生怕自己伤了她的功劳,反而又有了些寻常女子的小家子气。 “顾小姐请放心,楼某万万不是强取豪夺之人,顾小姐的方法若是有效,在下回去之后定会向太子殿下说明,想出办法之人乃是顾将军的独女顾连成。”楼炎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用着别人的名义替自己保证着。 其实顾连成并不会担心,楼炎冥会是那样居功自傲的人,她之所以拖延着话不肯说,也是为了吊足楼炎冥的胃口。 若是可以走捷径,通过楼炎冥而接近太子,顾连成便不必再多绕路想办法了。 顾连成见楼炎冥如此说,才放下水杯,缓缓对他说道:“太子、靖王和康王三个皇子之中,要说最得皇上圣心的,一定是康王北堂傲,所论在大厉国之中最有名望的,那一定是太子无疑。虽说皇上想立哪个皇子为太子是他自己的事情,可是皇上的家事便是一国之事,关于国家之根本,就算皇上再有私心,却也要顾及百姓的悠悠之口,不能率性而为之。”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的话后,自己也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太子与康王想对比,也不过是输在了他的手中没有实际的兵权而已,这也是皇上想出来制衡太子羽翼日益丰满的办法。”顾连成对于如今的局势有着不一样的见解,“太子北堂冥本就有了过高的威望,若是手中再有了实用的兵权,那皇帝的权利就会遭到威胁,即使没有康王也会有别人。”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的这一番话,脸色不禁暗了几分,他一直以为皇帝是因为偏爱北堂傲,所以才没有将兵权交给他,而是给了北堂傲。如今听到顾连成这别样的见解,这时楼炎冥才意识到,他竟然从没想到过他的父皇是因为防备他、忌惮于他。 楼炎冥只觉得苦涩之味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楼炎冥,你怎么了?”顾连成发觉了楼炎冥的不对之处,于是先停止了自己的分析。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的话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神,连忙装作无碍的模样,说道:“我没事,你接着说。” 顾连成在楼炎冥说这句话的时候,捕捉到了楼炎冥眼中划过的一丝悲伤之意,只是在那一瞬之间。 顾连成有些错愕,她顿时觉得,在那一瞬间,是自己是看错了,一向玩世不恭的楼炎冥怎么会有悲伤之事。 顾连成看到面前的楼炎冥,又变成了之前的模样,她心中暗自肯定,刚刚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第49章一世安稳 顾连成因为心中想着刚刚的事情,所以一时呆愣住了。 楼炎冥见顾连成一言不发,于是叫道:“顾连成?” 顾连成被楼炎冥的这一声呼喊而回了神,她不再去纠结自己刚刚看到的是真是假。 顾连成整理好思绪,接着自己刚刚的话音接着说道:“其实想让太子北堂冥脱离如今尴尬的局势很简单,只要让他和北堂傲一样手中有着军权,足够可以与北堂傲抗衡的军权,那么眼前的困境便迎刃而解了。” “你说的倒是容易,若没有皇帝的授意,哪来的兵权。”楼炎冥向顾连成说道:“你自己刚刚也说过,皇帝对太子有所忌惮,这样一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顾连成因为听到楼炎冥的这句话,双眼反而有几分笑意,“谁说这条路走不通了,皇上那里无计可施,并不代表无计可施了。” “恩?”楼炎冥见顾连成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禁有些好奇。 “我的父亲,大厉国的将军顾本琰。”顾连成轻启朱唇,缓缓向北堂冥说着,“父亲为大厉国一生驰骋沙场,为了国家的安定戎马一生,他的威望在如今的朝廷之中,暂时也能算得上是无人能及的。” 楼炎冥又如何不知道顾本琰在朝廷中的地位呢,只不过顾本琰对于朝廷中的争斗虽是一清二楚,可是却一直都不见他下定决心究竟,帮助他还是北堂傲。 “顾将军虽然威望甚高,可却也不是谁人都可以轻易说的动的。”楼炎冥因为一直摸不透顾本琰的想法,所以对待顾本琰的态度,也都是保持不冷不淡。 “父亲虽然性格有些倔强,但也是明是非知善恶的,所以父亲最注重的便是一个人的品行。”顾连成再了解不过顾本琰, 其实就算是顾连成不插手这件事,顾本琰最终还是会像上一世一样选择支持北堂冥的。只不过顾连成想着将事情推快,让顾本琰和北堂冥尽早有了关系,对日后将军的前途也是一个保障。 楼炎冥与顾连成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见顾连成所言所想都是与自己有关系,心中便更加确定了顾连成是真的有心想帮助自己。 楼炎冥心中想着,若是他和顾本琰之间,有顾连成帮忙说话劝和,那么他们二人的关系必定会有所亲近。这样一来,即使他没有如同北堂傲那样的兵权,他也可以凭借着顾本琰的威望与北堂傲抗衡着。 楼炎冥瞧着面前的顾连成,今日以后他再也不能小看顾连成了。顾连成只不过是一个官家小姐,成年累月的养在后院之中,却能对朝廷中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还敢于揣测当朝皇帝的心中所想。 顾连成不止有倾国之容,竟还有惊世之才,这样心思细腻的女子,当真是举世无双。 “那顾小姐呢?你费尽心力筹谋划策,心中真正所求的是什么呢?”北堂冥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不过是一个女子,是无法入朝为官的,就算她的头脑才情高于旁人,甚至于与朝廷之中那些白白拿着俸禄的大臣们比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楼炎冥一直无法真正看透顾连成的内心,他琢磨不透顾连成所想所思的,所以对于做这些事情的目的,让楼炎冥心中不得不好奇着, “我所求的?”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问着,双眸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一世安稳,我顾连成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但求我将军府中所有人平安无事。” 还有让北堂傲、宋玉致这两个伤害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的双眸,觉得楼炎冥的目光犹似一泓清水,却能表现出从来都不曾有过的认真,又觉得顾连成的双眼中略带着几分怨恨之意,十分复杂难懂。 “一世安稳。”楼炎冥重复道,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深沉。 原来顾连成心中所求的,竟是短短的四个字而已。可是“一世安稳”这四个字说来容易,真正想要实现却是难上加难。 听花阁门外,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还坐在石阶上,来来往往巡查的侍卫已经过了四次了。 素喜站了起来,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朝着里面说道:“小姐,你还好么?”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坐在门外许久,一直都没有听见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传出来,心中便有些不安。 屋子中的楼炎冥听到素喜的话后,似笑非笑的看向顾连成,说道:“侍女倒是忠心耿耿,生怕我对你做出什么。” “还不是因为有人三番四次的自称是采花贼,又怎么能怪我的侍女担心你居心不良呢?”顾连成嘲讽他道。 楼炎冥被顾连成这句话噎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来应对。 顾连成透着薄薄的窗纸看着外面的夜色,不知不觉间她竟然与楼炎冥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了。 “夜色已经深,连成也该休息了,楼公子是否也该离去了呢?”顾连成下对楼炎冥说道。 顾连成今日劳累了一天,如今又与楼炎冥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只觉得之前的疲惫之意又再次袭来。 “顾小姐这是要对在下下逐客令了?”楼炎冥笑道。 顾连成站了起来,做出一副要送楼炎冥出门的模样,“楼公子想要知道的东西,连成今日已经说了很多了,甚至比楼公子想知道的还要多,楼公子也应该去忙着该做答应小女子的事情。”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的话后,看着外面的天色果然很晚了,只好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顾小姐放心,今日你说的话在下回去后,也定会向太子尽数转达,太子若是知道顾小姐如此才貌双全,想必也定会十分喜悦的。” “那便多谢楼公子了。”顾连成朝着楼炎冥缓缓福身,“既然如此,连成送楼公子出门。”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如此急不可待的想送自己离开,遂也不再过多耽搁,先顾连成一步向门外走去。 第50章 以你为先 月华抱着手中的托盘,站在素喜身旁。 素喜朝着屋子里说过话后,并没有听见顾连成回应自己,于是犹豫了片刻,打算着自己要不要推开门进去看一看。 就在此时,门“吱呀”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楼炎冥迈开步子,走了出听花阁。 月华虽然刚刚已经通过成泉和素喜的对话中,知道听花阁中顾连成和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说着话,可此时亲眼看着楼炎冥从顾连成房间走出来,还是不免觉得有些错愕。 月华虽不如素喜在顾连成身边侍候的时间久,可也是知道顾连成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子,若是放在从前这个时候,顾连成定不会让陌生男子进自己的闺房。 可是最近顾连成却性情大变,不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可人,反而如今的一举一动,与之前也是大相径庭。 “成泉,我们该走了。”楼炎冥转过身,面对着顾连成说道。 一直在听花阁房顶上隐藏着的成泉,听到了楼炎冥的命令后,立刻站起身来,从房檐处样下一跳,安稳的落在了地上。 “夜色已浓,请恕连成不能想送了。”顾连成说的话虽有着抱歉的意思,可实际上是在催促楼炎冥和成泉两个人尽快离开。 楼炎冥随手从月华怀中的托盘拿过两个糕点,自己先吃了一口,“既然顾小姐刚刚在屋子里之中,都说了楼某是采花贼,那我万万也不能白走这么一趟。” 月华、素喜两个人一脸不解的模样。 原本这糕点是刚出锅,就被月华从厨房拿回来的,可惜因为楼炎冥的缘故,月华只能一直拿着糕点与素喜站在门外等候着,在外面放了这么许久这糕点早就凉透了。 楼炎冥将另一只手中干净的糕点,随手向身后的成泉扔去,“喏,你也别白来一趟。” 成泉听了楼炎冥的话后,脚下的步子快速移动着,准确无误的接到了楼炎冥扔向自己的糕点。 “明明刚刚在屋子中,有一朵娇滴滴的芙蓉花在楼某面前,可是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如今也只能顺手拿走两块糕点,聊以慰藉一番罢了。”楼炎冥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连成。 顾连成听着楼炎冥的这一番比喻,知道他是借机嘲讽自己,于是吩咐道:“既然楼公子如此喜爱这糕点,月华,去将这糕点尽数打包好了,让楼公子带着离去。” 月华听见顾连成的吩咐,作势就要往屋子里去,准备将糕点打包好。 楼炎冥手中的糕点也不过只是咬了一口而已,然后便再也没动过了。 这糕点在外面冻得时间长了,原本鲜美可口的味道早已经消失不见,吃在嘴里也只觉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一般。 “不必了。”楼炎冥开口阻拦道:“这样的好东西,还是顾小姐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顾连成也不再想和楼炎冥这么纠缠下去,于是对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楼公子请慢走。素喜、月华你们两个进来吧!” 顾连成不再等楼炎冥有何反应,说完话后便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见顾连成如此说着,也纷纷走进了屋子,然后将门关上。 楼炎冥轻笑一声,带着成泉转身离去。 夜雾袭来,寒夜的天幕,半个月亮斜挂,星星在闪烁着。 接下来的几天,顾连成每日都要女扮男装,悄悄出府到京城外,与无玑老人学习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之前顾连成交代布庄缝制的男装做好了,也已经送到了素喜的手上。 顾连成每日都早出晚归的,回府时总是一脸的疲惫之意,所以素喜也不得不替顾连成将所有事都留意着。 素喜照着顾连成之前的交代,将新衣裳用布包好,独自出了将军府,往萧常言家的方向找去。 萧常言在顾连成那日来过之后,将原本接的活计在几日之内赶完,并且送到了教书先生那里。 素喜带着包裹走到萧常言家门口时,看见原本挂在门上的白绸被撤了下去。 “萧公子!”素喜一手推开了萧常言家的大门,朝着里面叫去。 萧常言听到素喜的声音,以为素喜是和顾连成一起来的,心中顿时有了雀跃之意,于是连忙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萧常言伸手拉开门以后,见到门外只有素喜一人时,原本脸上的惊喜在这一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些错愕。 素喜见萧常言打开门后,踱步向萧常言走去,“萧公子,我们家小姐让我来给你送些东西。” “只有素喜姑娘一个人来么?”萧常言的爽Xbox止不住的向外面看去,可是并没有看见其他人的身影。 素喜见萧常言这样问,心中立刻明白了萧常言的话中之意,于是回答道:“小姐最近有事缠身,并未与我一同而来,所以便将盛春典当铺的事情暂时交由我打理。” “素喜姑娘请进吧!”萧常言迎素喜进门说道。 素喜走进屋子之后,萧常言因为素喜的话,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之意。 萧常言与素喜两个对面而坐,素喜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桌子上。 “萧公子,自从上次我与小姐来过这里之后,小姐便命人赶制几件新衣裳。”素喜一边伸手将包裹打开,一边向萧常言解释着,“这是盛春典当铺一直以来的规矩,新掌柜上工,我们将军府都是如此。” 萧常言听到素喜这样说,抬起手在叠放整齐的衣裳表面抚了抚。 衣裳的颜色十分素雅,上面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绣制了几片竹叶做为装饰,这很符合萧常言的心意。 “多谢顾小姐一片心意。”萧常言那样聪明,不难猜到这衣裳定是顾连成的交代。 “小姐交代素喜,一切都要以萧公子的意愿为先,不知萧公子打算何时去盛春典当铺呢?”素喜向萧常言问道。 萧常言听到素喜说的话后,不免觉得有些惊愕。 一切要以他的自愿为先,顾连成竟是这样说的么? 第51章 当铺掌柜 萧常言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衣裳上。 “今日便可以,请素喜姑娘稍等片刻,我换件衣裳就好。”萧常言向素喜说道。 素喜点点头,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素喜到门外等候萧公子。” 素喜出门后,萧常言方才伸手拿过桌子的衣裳,心绪飞乱着。 素喜还在门外等候着,所以萧常言也不拖拉,很快的就将素喜送来的衣裳换好。 虽然并不是多么名贵的布料,可是萧常言却觉得穿在身上,也是十分的舒适。 “吱呀”一声,门被萧常言拉开了。 素喜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身向萧常言看去,顿时呆愣住了。 萧常言身穿着素色的长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用了一根发带缠绕着,清秀的面孔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完美的侧脸。 萧常言迈开步子走了出来,“素喜姑娘,萧某已经收拾妥当,这就可以与姑娘一起去典当铺了。” 素喜听到萧常言和自己说的话后,这才缓过神来,顿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素喜这便带萧公子前往盛春典当铺。” 萧常言与素喜一路朝着盛春典当铺走去。 素喜因为刚刚在萧常言家中,看到萧常言风度翩翩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的注意不自觉的被他吸引着,心中只觉得悸动不已,所以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过话。 而萧常言也不是一个健谈的人,素喜不说什么,萧常言也不会主动去向她开口去问,所以二人一路无话。 盛春典当铺之中,因为顾连成之前定下的规矩,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再也没有之前那样的混乱情况。 素喜带着萧常言进入盛春典当铺,典当铺中的人见到素喜,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了上来。 “素喜姑娘可是为大小姐来取这两日的账本的?”典当铺中的人,自从上一次顾连成来过之后,也都意识到了顾连成的精明,所以对待她身边的素喜,自然也是十分尊敬的。 “我这次来并不是来取账本的,而是领着大小姐亲自任命的心掌柜来上工的。”素喜一边说着,一边让出位置,使众人都能清楚的看清萧常言。 典当铺中的长工们,认出了萧常言就是之前来过典当东西的公子,都有些惊叹不已。 “萧公子,请!”素喜十分尊敬的向萧常言说着。 萧常言听了素喜的话后,向她微微点头,然后对着众人说道:“在下姓萧名常言,日后便要与各位共事了。” 众人见萧常言文质彬彬的模样,再加上刚刚素喜说的话,所以都朝着萧常言拱拱手,以示尊敬。 “既然众位都与萧掌柜见过面了,都散了去做自己的事情吧。”素喜向众人说道。 素喜虽然是个侍女,可是碍于她是顾连成身边的人,所以众人对于素喜的话是唯命是从的,顿时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素喜面向萧常言,不忘嘱咐他道:“小姐交代下来了,若是萧公子在典当铺中有任何问题或者不适,都可以向素喜说,素喜再转述给小姐。” “有劳顾小姐和素喜姑娘了。”萧常言朝着素喜拱了拱手。 …… 宋玉致这段时间因为和宋连生密谋着事情,所以并没有多余的精力留心顾连成最近的异常。 宋连生这几日往玉珍坊去的越发频繁,一直想着帮宋连生将玉珍坊的东家约出来详谈。 玉珍坊的掌柜像是被宋连生的几次上门打扰,耗尽了耐心一般,终于答应了宋连生的请求。 宋玉致听到宋连生带回的消息,心中自然欢喜不已,仔细的收拾打扮一番,正想带着春意一同出府赴约之时,顾夫人带着玉沁上门而来。 顾夫人瞧着宋玉致的精致的妆容,又见她有出门之意,于是问道:“玉致你这是要出门么?” 宋玉致自从落入冰窟窿之中感染风寒之后,便一直留在将军府中养病,一直都不曾出过门。 宋玉致准备出门被顾夫人撞见之后,有过一丝的慌乱,不过她很快的整理思绪,伸出手挽着顾夫人胳膊说道:“姑母,玉致自从生病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府了,今日觉得精神大好,所以想带着春意陪我一起出门走走。” 顾夫人因为宋玉致之前的遭遇,所以对于这个侄女一直是疼爱有加的,如今听了宋玉致的话,想了想说道:“你出门走走也是好的,长时间的在府中,出去透透风也是好的。我还正想着来看看你,连成一直忙着典当铺的事情,除了春意你也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 “表姐刚刚才接手典当铺,有些忙也是正常的。”宋玉致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付着顾夫人。 “连成一向听从你姑父的话,如今你姑父既将典当铺交给连成,连成也定是不肯让你姑父失望的。”顾夫人想到顾连成如今这样辛苦,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宋玉致心中着急着想要出门,可偏偏顾夫人却一直拉着自己说话,眼看着就要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宋玉致心中有些焦急。 “表姐一向聪慧过人,想必以后也会轻松一些的。”宋玉致附和着顾夫人的话,“姑母,马车正在门外侯着了,玉致先告退了。等着晚些时候再去姑母那里,陪姑母说话。” 顾夫人点点头,拍了拍宋玉致的手,说道:“去吧!” 宋玉致和春意两个人向着顾夫人行了个礼,然后匆匆的向将军府大门走去。 顾夫人瞧着宋玉致和春意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不禁向身边的玉沁说道:“老爷每天忙着朝廷中的事情,现在连成又因为打理盛春典当铺成日的不在府中,玉致又出门去了,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将军府当真是无趣极了。” 玉沁是服侍顾夫人多年的老人了,听到顾夫人说的写的番话后,走到顾夫人旁边说道:“大小姐如今这样有上进心,夫人应该开心才是,至于表小姐,也不过是今日出门了而已,夫人又何必如此伤怀!” “回荡吧!”顾夫人收回视线,向玉沁说道。 第52章自愿上钩 楼炎冥一直在心中好奇着,这表小姐宋玉致会是何种模样,竟然能让顾连成一直耿耿于怀着。 楼炎冥此时就正在与宋玉致所约定的客栈中等候着,他心中但是有些期待着宋玉致出现。 宋玉致带着春意乘着马车也很快的到了客栈门口,宋玉致在下马车前将面纱遮在了脸上。 楼炎冥坐在二楼雅间之中,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唇边勾起一抹微笑。 宋玉致将春意留在门外守候着,独自一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楼炎冥的余光瞥见宋玉致的裙边,却并未起身相迎,“宋小姐与在下约定的时间在半刻前,可是宋小姐却在半刻后才出现,这让在下不得不觉得,宋小姐并不是真心想与我商讨事情。” 宋玉致抬起手将面纱摘了下来,走到楼炎冥对面处落座,“小女子被事情绊住了脚,所以才会晚来了半刻,还请阁下见谅。” 宋玉致坐下后,双目才朝着楼炎冥看去,也不禁为楼炎冥的容貌而恍了神。 今日楼炎冥身着了一袭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间系玉带。 宋玉致瞧着楼炎冥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则如墨画,而面如桃瓣,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 楼炎冥的漫不经心的将视线从别处收了回来,打量着面前的宋玉致。 宋玉致美则美矣,可是比起顾连成却又显着有几分寡淡。 “原来如此。”楼炎冥点了点头,对宋玉致说道:“宋小姐让人一日三次的往玉珍坊跑,掌柜的不得已才差人来禀报于我。” 宋玉致听了楼炎冥这话,心中清楚楼炎冥是在借着这话向自己施压。 若是放在以前,宋玉致听了这样的话,必定是二话不说的起身就走。可是正如楼炎冥刚才所说,是自己主动上门有所请求,这使得宋玉致不得不放下身段,容忍着楼炎冥的无礼。 “明人不说暗话,小女子听说阁下是刚刚入京,而且一手将京城中有名的玉珍坊买下,如今正想找京城中有一定名望的人合作。”宋玉致不做过多的恭维,直接开门见山的向楼炎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楼炎冥见宋玉致说话竟如此直白,不禁挑了挑眉头,“宋小姐所说的不错,在下初到京城虽然买下了玉珍坊,可也想找个在京城中有所威望之人依仗。可是据在下所知,宋小姐不过是暂时居住在将军府中的亲戚而已,不知宋小姐有何过人之处,竟敢毛遂自荐约我出来相见呢?” 楼炎冥说的话很是狂妄,语气更是带了几分不屑之意,更是直接说中了宋玉致心中的痛处。 宋玉致心中也深知,她宋家是真的衰败了,自从父亲母亲相继离世之后,她宋玉致是真的没有依靠。如今她之所以能够在京城中立足,可以接着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都是依仗这顾本琰在京城中的威望。 楼炎冥明明什么都知晓,却偏偏故意挑着宋玉致心中的痛处,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若是将军府的大小姐顾连成来寻我,或许我会更加感兴趣。” 宋玉致心中最痛之处,便是别人拿她与顾连成所比较。顾连成的家世、容貌、才情样样都比她高出一头来,这使得宋玉致心中更加仇视顾连成。 “连成表姐虽然在大厉国中有着不小的名声,但是却从来没有接触过生意。”宋玉致忍着心中的怒气,向楼炎冥说明着:“想必公子想要的人脉,也不只是一个看着舒服的花架子吧!” 楼炎冥听了宋玉致的这句话,心中倒是提起一些兴趣,“哦?” “或许公子刚到京城,还没有听说过京城中的盛春典当铺,从前就是由我打理的,所以在京城中还是有着一些人脉。”宋玉致将之前的经验尽数展示在楼炎冥的面前,希望以此可以说服他,“而连成表姐从来都不曾出过府门半步,就凭借这一点,我便是比她更合适的人。” “刚才宋小姐说了“之前”两个字?”楼炎冥明知故问道。 宋玉致没想到楼炎冥竟如此细心,竟然对自己说的话这样认真计较,她轻咳一声,解释道:“因为之前我不甚感染风寒,无暇再打理盛春典当铺,所以现在盛春典当铺我便不再管理了。” 楼炎冥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宋小姐要知道,在下的玉珍坊也并不是什么收留所,想必宋小姐也知道,京城中的大户们往玉珍坊跑的,可比宋小姐的人来的还要勤快。” “可是公子偏偏就在众人之中,选中了与我见面。”宋玉致并没有像楼炎冥所预料的那般,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气馁,反而很有信心的模样的对他说道:“我此刻能与公子坐在这里说话,便说明我这里有公子所需要的东西,难道不是么?” 楼炎冥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示意宋玉致接着说下去。 宋玉致看到楼炎冥点头后,便变得更加信心十足,“或许我一个女子,不如其他京城中的大户、富商们有名望,可是我身后所依仗的将军府,是他们所无法企及的,我想公子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答应赴约与我见面的。” 楼炎冥瞧着眼前的宋玉致,心中想着这宋玉致虽然有一定的头脑,却用错了地方想错了方向。 楼炎冥此时虽然是需要将军府的力量,可是也绝对不会放弃顾连成这一条捷径,而去选择从宋玉致这个暂住将军府的表小姐处下手。 更何况,比起宋玉致来,顾连成显然更符合楼炎冥的要求,足够聪明。 “算是吧!”楼炎冥并没有打算解开宋玉致心中所想的误会,而是顺着宋玉致的话,让她更加确信自己心中所想。 “更何况,我既然想与公子合作,也不会不拿出我的诚意来的。”宋玉致笑着对他说道:“我可以拿出一笔银子,投入到玉珍坊 第53章 二十万两 楼炎冥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还没有提出来要求,宋玉致竟然自己主动亮出她的筹码,这倒是让他省了一番力气。 宋玉致见楼炎冥面带笑意,心中以为是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刚好说中了楼炎冥心中所想,心中也有了几分的底气。 “玉珍坊我早已一笔买下,宋小姐如今说起这话,倒是让在下捉摸不透你的意思了。”楼炎冥故作不懂,向宋玉致问道。 “我知道公子你既然能将偌大的玉珍坊买下,定是不会缺少我这些银子的,我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让公子相信我的诚意罢了。”宋玉致向楼炎冥解释着。 楼炎冥的双眸之中,因为宋玉致的这一番话,而划过一丝玩味,他毫不留情的拆穿宋玉致的谎话:“宋小姐的算盘打的倒是很好,名义上说是为了让我相信你的诚意,可其实你就是看中了玉珍坊。” 宋玉致因为楼炎冥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原本充满自信的宋玉致,在听到楼炎冥的话后,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她没想到楼炎冥竟然如此机智,竟一眼看出自己的最初目的。 楼炎冥看着宋玉致面容上的表情转变,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接着说道:“你从一开始看中的便是玉珍坊,所以你才会锲而不舍的来找我约我出来,宋小姐是想借着我的玉珍坊大赚一笔。” 宋玉致原本心中的想法,在此刻被楼炎冥揭露出来,这使得宋玉致原本的底气也顿时荡然无存。 “既然公子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今日又为何要答应与我见面?”宋玉致原本面容上的自信再也维持不住了。 楼炎冥原本满带着轻佻之意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乌黑深邃,“因为我这里有宋小姐想要的,而宋小姐那里正如你当初所猜想那般,有我所需要的东西。” 楼炎冥需要的,便是帮着顾连成从宋玉致手中,拿回她利用盛春典当铺所私吞的那十几万两银子。 宋玉致原来以为,楼炎冥既然猜出来她心中所想,那么这笔生意自然是做不成了,正当宋玉致垂头丧气,心中有些失望之时,却被楼炎冥的这一句话重新燃起了希望。 楼炎冥看见宋玉致因为自己的话,她的双眼顿时充满了希望的模样,接着说道:“我可以答应与你联手,也可以按照你之前所想的那样,将玉珍坊的管理之权一分为二。但是在下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所以你要拿出我当初买下玉珍坊的一半银两出来。” “买下玉珍坊的一半银两是多少?”宋玉致急切的向楼炎冥问道。 楼炎冥抬起手,朝着宋玉致竖起来两个指头,“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宋玉致听到楼炎冥说出银两数目时,委实是被吓了一跳。 宋玉致的手中,也不过只有之前从盛春典当铺私吞的十几万两银子而已,二十万两银子是她无法企及的一个数目。 楼炎冥收回了手,朝着宋玉致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二十万两。” “我不过是个孤女,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银子!”宋玉致有些为难的说道:“还请公子通融通融,将银子数减少一些。” 楼炎冥摇了摇头,态度异常坚决的对宋玉致说道:“一分都不能少,我虽然有心想与宋小姐合作,可是却也不能自损利益。” “这……”宋玉致见楼炎冥这样坚持着,心中顿时也没了主意。 “宋小姐虽然是暂住在将军府中,可是手中也应该有着自己家族留下的产业吧!”楼炎冥“善意”的提醒着宋玉致。 当初,宋玉致的父亲虽然在回乡之时,不慎落入胡匪之手命丧关外,她的母亲听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于是也随之自尽而亡。可是名下的几处铺子和府邸,也都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年幼的宋玉致名下的财产。 宋玉致听到楼炎冥的话后,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楼炎冥的提议,“不可以,那是我父母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我不能将它们抵押给你!” 楼炎冥见宋玉致如此坚持着,于是耸了耸肩,“在下的条件已经告知宋小姐了,至于宋小姐如何决定那便是你的事了。” 楼炎冥对宋玉致的兴趣在此时已经消耗尽了,他已经再没有耐心与宋玉致拖延着时间。 “宋小姐且先回府中考虑清楚吧,在下就此告辞了。”楼炎冥站起身来,朝着宋玉致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迈着步子向门处走去。 楼炎冥伸手将门拉开,在门外守着的春意见门被打开,立刻转过身去看向屋子里。 楼炎冥全然不顾春意和身后宋玉致的目光,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客栈。 春意见楼炎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于是立刻向屋子中走去,只见宋玉致还在那里坐着。 “小姐!”春意开口向宋玉致唤道。 宋玉致心中正在想着,如何筹备那些银两,看到春意进来后,说道:“我们立刻回府!” 春意见宋玉致这样吩咐着,于是立刻将桌子上的面纱拿起来,为宋玉致小心的遮上面容。 楼炎冥出了客栈之后,成泉才出现在集市之上。 “公子明明可以让其他人扮成玉珍坊的东家,为何要亲自去见那表小姐?”成泉不解的向楼炎冥问道。 自从楼炎冥与顾连成相接触之后,楼炎冥所想所做让成泉有些捉摸不透。 “左右我待在太子府中无事,更何况我一直都好奇着这宋玉致的模样,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楼炎冥漫不经心的向成泉说着。 成泉一直留心着楼炎冥身边有没有北堂傲的探子,生怕北堂傲查出楼炎冥最近的一举一动,“虽然如今康王不在京城之中,可是难免暗处不会有康王的爪牙,公子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本宫知晓了。”楼炎冥向成泉吩咐道:“交代玉珍坊,等着宋玉致将二十万银两送来之后,便按照最初定下的那样清理后路,以免惹人察觉。” “是!”成泉答应道。 第54章筹算银子 顾连成经过无玑老人在这一段时期的指导下,对于在暗无天日的情况下,也能熟练的辨别各种各样的气味了。 顾连成如此大的进步,让无玑老人也是十分欣慰,便也逐渐的开始授予顾连成关于蜀山的各种心诀。 与此同时,无玑老人也让顾连成独自一人抓捕各种独宠,这让顾连成极其的不适应。 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虫子一直都是顾连成的心中所害怕之物,更何况还是带走毒性的虫子,这让顾连成更加胆怯。 可是无玑老人的坚决态度,使顾连成不得不强忍着自己心中的害怕,壮着胆子徒手去捕捉毒虫。 月华见顾连成最近几天外出回来,面容上都是越发的疲惫,双手也总是会沾染一些泥土。 于是月华这几天,都会在顾连成回府之前,为她准备一盆洒满玫瑰花瓣的热水,让顾连成将双手浸在水里。 “小姐,萧公子已经到盛春典当铺中上工去了。”素喜向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自从与无玑老人学习本领之后,眼里心里便都被各式各样的蜀山心诀占满了,对于盛春典当铺和将军府中的事,也是无暇分身管顾了,还多亏了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帮她处处留心着。 “萧常言若是有什么要求,我不在你们也要尽力做到。”顾连成点点头,向素喜和月华交代道:“若是你们有什么做不了决定的事,定要第一时间来向我禀报。” “小姐之前便交代过了,素喜定会铭记于心,不会让萧公子受半点委屈。”素喜向顾连成保证道。 顾连成将双手从铜盆中拿出,素喜连忙将托盘中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 顾连成低着头,两手反复的用毛巾擦干,然后随意扔回托盘之中。 顾连成心中盘算着,自从那也楼炎冥忽然深夜来访听花阁之后,已经过了四五日了,按说他也该有所动作才是,怎么到现在都没半点好消息传回来呢? 楼炎冥断不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那一夜他从顾连成这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回去之后也应该更尽心尽力的帮她办成这件事情才对,难不成是宋玉致和宋连生发觉到什么了么? 素喜才刚刚将铜盆端到一旁去,月华便提着食盒从门外走了进来。 素喜帮着月华将食盒中的一道道菜摆放到桌子上,准备侍候着顾连成用晚膳。 “方才我去厨房为小姐取饭食时,遇见了夫人身边的侍女玉沁。玉沁和我说今日她陪着夫人到表小姐的屋子中去时,碰到了正准备出门的表小姐和春意。”月华将刚刚在厨房中所听到的事情,尽数的叙述给顾连成听。 顾连成原本执着筷子的手,在听到月华的这一番话后停顿住,她抬头向月华看去,问道:“玉致今日出将军府了?” 月华见顾连成“玉沁是这样和我说的,还说表小姐和春意有些着急的模样,与夫人说不过几句话,便匆匆离去了。” “表小姐自从掉入冰窟窿中后,便再也没有出过府门半步了,怎么今日突然出府了?”素喜颇有疑问。 顾连成听了月华说完话后,心中便立刻想通了宋玉致为何会出府,定是与楼炎冥脱不了干系的。 “接着留意玉致那里的一举一动。”顾连成手中的筷子向桌子上的菜肴伸去。 宋玉致带着春意从客栈回来后,便一直在房间中计算着手中有的银子。 宋连生得知宋玉致从外面回来,心中也着急着想知道宋玉致今日出去与任商议的结果,便立刻往宋玉致的房间走去。 宋连生走到宋玉致的房门前,见到宋玉致的房门紧闭,心中不禁有些纳闷。 “咚咚咚”宋连生抬起手,敲着宋玉致的房门。 “表小姐!” 宋玉致听出门外人的声音是宋连生,于是向春意说道:“去开门!” 春意点点头,连忙跑去给宋连生开门,迎他进门来。 “妹妹,你今天去与玉珍坊的东家商议的如何了?”宋连生刚迈进屋子,便迫不及待的向宋玉致问道。 宋玉致正坐在桌案前,手指正在不停的拨弄着面前的算盘,她听到宋连生的话后,也不过抬起眼眸瞥了宋连生一眼,并没有说话。 春意将房门关上后,走到宋连生旁边,低声的向宋连生说道:“小姐从外面回来后,便一直坐在那摆动算盘。” 宋连生听到春意的话后,朝着宋连生的方向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宋玉致手中的动作停下来,一把拍在上面,说道:“玉珍坊的的东家一眼看出了我最初的目的。” “什么?”宋连生听宋玉致这么说觉得有些惊讶,“那怎么办?”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与我合作,只不过提出来一个要求,让我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宋玉致的面色有些凝重。 宋连生从前在盛春典当铺时,虽然他是大掌柜,可是最后的账本和银子都是要交给宋玉致来过目的,虽然宋连生不知道宋玉致手中究竟有多少银两。可是这一刻他听到宋玉致说出二十万两,也不禁觉得有些错愕。 “我算了算,我手中也不过只有十三万两银子,算来算去还是差了那七万两银子。”宋玉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盛春典当铺还在她手中,她又怎么会为这区区七万两银子而忧愁,宋玉致想到这,不禁对顾连成的恨意又添了几分。 宋连生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头,“七万两也不是轻易能凑够的啊!” “从前副管家你在典当铺中除了我给你的好处之外,想必其他人为了巴结你也送过你不少礼吧!”宋玉致将主意打在宋连生的身上,“你要知道我可是为了帮你,才将盛春典当铺弄丢了,如今我面临着这样的困境,副管家是不是也该伸出手帮一帮我?” 宋连生看着宋玉致的目光打量到自己身上,心中立刻有些不安,“妹妹,你……” “三日之内,副管家你要凑齐两万两银子给我!”宋玉致抬起手将算盘上的两颗珠子移到上面,“否则事情败露出来,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第55章身中奇毒 大厉皇帝忽然下旨,将派到军营视察的康王北堂傲召回京城。 北堂傲在军营中呆了半个多月,早就已经不耐烦了,如今既得了皇帝的圣旨,他便立刻命人收拾东西,迫不及待的带人回了京城。 无玑老人的方法果然有效,顾连成经过这几天练习捕捉毒虫,心中的恐惧之意果然慢慢被克服,面对毒虫顾连成也不再手抖。 无玑老人送给顾连成一种特制的银针,教习着顾连成运用着毒针,萃取着毒虫的毒汁。 顾连成在重生之后,心中一直记挂着上一世,使大厉国皇帝震怒的那一封书信。 那封书信是宋玉致临摹顾本琰的字迹所写,被人从顾本琰书房中搜查出来的,是导致她全家人被下令诛杀的致命证据。 顾连成不知道宋玉致会在何时行动,她只能一直都小心提防着宋玉致,所以顾连成一直让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帮她留心宋玉致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顾连成的手中正拿着那特制的银针,萃取着她刚刚捕捉的毒蜘蛛体内的毒液。 顾连成手上的动作虽然十分流利,可是她的心中却一直记挂着将军府中的事情。 无玑老人站在一旁,他看出顾连成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或许是因为顾连成一心二用的原因,一时不注意,手中的力气微微有些放松,毒蜘蛛一口咬在了顾连成的手上。 顾连成只觉得手上一痛,神思也因为手指上突如其来的痛觉缓了过来,她立刻松开了双手,那毒蜘蛛没有了顾连成的束缚,立刻爬到远处。 因为在石窟之中,顾连成看不清楚自己的手被毒蜘蛛咬过之后是何雄模样,她只觉得被咬的那只手顿时没有了知觉。 顾连成一下子慌了神,朝着身边的无玑老人说道:“师父,我……” 无玑老人将刚刚所有的过程都看在眼里,他并没有出手制止,“连成,你今日心不在焉!” “连成因为府中的事情而分心,让师父失望了。”顾连成有些愧疚的说着。 无玑老人走进几步,就算在如此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依旧能看见顾连成那只被毒蜘蛛咬伤的手,毒素已经顺着她的那只手缓慢的流动着。 “连成你虽然骨骼惊奇有天分,若是今日一般长此以往的下去,你非但不会有什么成就,反而还会浪费你这样好的天赋。”无玑老人向顾连成说着,“为师虽然看重你的天赋异禀,可是你若总是这样一心二用不能专心学习,为师也是无可奈何。” 顾连成只觉得自己胸口有些难受,刚刚只不过是手指有些麻痹,而如今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胳膊上。 “连成知晓了,日后必定会专心致志与师父学习,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一心二用了。”顾连成强忍着身体中的不舒服,“还请师父出手,先帮连成解了这所中之毒。” 无玑老人并没有要出手解救顾连成之意,反而向呼叫摇了摇头,说道:“你命中注定不平凡,可是以后未来的命运却是无法预料,你若是想要成为人上人,就要得吃下苦中苦,你且自己领悟吧!” 无玑老人说话这一番话后,便消失在石窟之中,没了踪迹。 “师父!”顾连成向石窟四周看去,却没有半点回应。 顾连成的叫喊声在空荡荡的石窟之中回荡着,如今无玑老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让顾连成心中涌出一些害怕之意。 顾连成因为中毒,只觉得身上渐渐没了力气,双脚也觉得有些站立不住。 顾连成的背向石窟中的墙壁靠去,虽然顾连成身上的力气逐渐消失,但好在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着的。 顾连成这时也顾不得石窟的墙壁是否潮湿,她扶着墙壁一步步的向外移动着,她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力不从心。 从石窟到外面也不会一两百步而已,可是顾连成只觉得这段路格外的漫长。 走了许久,顾连成终于从石窟的洞口处,看到了外面的一些微弱光芒。 顾连成叹了一口气,额头上也有了些许汗水,她抬起手,也全然不顾是否干净,便朝着额头上擦去。 直到顾连成走出洞口外,她才发现,原来这石窟竟是处于一个峭壁之中,她的脚下竟是万丈悬崖。 顾连成每次到这石窟之中时,都不曾看过这石窟的周边环境,从来都是无玑老人带着她在一瞬之间到达。 顾连成的眼前尽是巍峨的云峰,她只觉得霎时峭壁生辉,而周围都是云海翻滚,似乎进入了仙境一般,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成群的鸟儿展翅高飞过,一块块怪石屹立在山巅之上,摇摇欲坠。 顾连成被周边的环境和眼前的景象震慑住,如今她身中奇毒半点力气都没有了,身边又空无一人连个帮手都没有,这让她如何逃离这里,难不成今日她要命丧此处么? 顾连成扶着石壁缓缓的蹲了下去,如今她面临的境遇十分险峻。 在这样高耸入云的峭壁之上,根本不会有人发现顾连成的存在,所以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顾连成若是一直待在这石窟之中,面临的结局只会毒发身亡,并且永远都不会知晓她的消失。 亦或者她就要从这万丈悬崖之上一跃而下,凭借着无玑老人之前所交给她的心诀,或许能保证她跳下悬崖之后,会被其他人发现,这样一来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顾连成心中想着,自己这一世带着仇恨而来,她还没有让北堂傲和宋玉致两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她绝对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去。 她的死,也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正中了北堂傲和宋玉致两个人的下怀。 顾连成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坚决之意,她还有家人要保护,若是顾连成不在了,又有谁能去提防宋玉致这个奸诈之人,所以她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死去。 顾连成的周围刮过风,将她的衣袖吹的声声作响,她脚下的悬崖峭壁雄奇险幽,而顾连成的心中却慢慢镇定下来。 第56章从天而降 北堂傲乘着轿子,带着侍卫从军营往京城赶路。 这一路上,侍卫们都是十分的小心谨慎,生怕遭遇了别人的伏击,好在这一路上十分平静,并没有遇见什么突发的事情。 北堂傲坐在轿子中,闭着双眼不知是入睡,还是冥思着。 …… 顾连成双手顺着身边的墙壁扶着,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悬崖边走去。 不要说顾连成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儿郎站在这里,面临着顾连成所出的境地,或许都不会有顾连成这样镇定。 顾连成的脚步停在悬崖的边缘,她低下眼眸顺着峰壁看去,这悬崖是那么高,那么陡,好像是被人用巨斧劈峭过似的。 顾连成只觉得有些望而生畏,她紧张的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顾连成闭上了双眸,在心中暗暗念起无玑老人之前所传授她的心诀,然后朝着下方跌落下去,一下子便隐在云海翻腾之中。 顾连成睁不开双眼,她的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 北堂傲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立刻伸出手将轿帘撩开,自己起身飞了出去。 守在轿子旁的侍卫们,见忽然北堂傲从轿子之中飞出来,他们不禁好奇的停下脚步。 就在此时,顾连成从高空处直直的坠下来,朝着北堂傲的轿子上砸去。 只见“砰”的一声,顾连成因为惯性的使然,将原本北堂傲所乘坐的轿子砸坏,而顾连成也因此昏迷了过去。 侍卫们被“从天而降”的顾连成吓了一跳,以为是遭到了伏击偷袭,众人纷纷拔出自己的刀剑,防备的向四周看去。 众侍卫这才意识到,原来北堂傲刚刚是因为发觉了不对之处,才飞身从轿子中出来。 北堂傲站在众人身后,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 北堂傲的视线,接着落在了昏迷在地上的顾连成身上,他冷冷的吩咐身边的人,“去看一看那是何人。” 侍卫领了北堂傲的命令,紧握着手中的刀朝着顾连成走去,看见顾连成一动不动的模样,这才将刀收回刀鞘之中。 侍卫在顾连成的旁边蹲了下来,伸出手将遮在顾连成面上的头发一点点的移开,当他就到顾连成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时,也不禁为之一愣。 “王爷,是个女子。”侍卫站了起来,转身向着北堂傲恭敬的回答着。 女人? 北堂傲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一个女子怎么会忽然从天而降,还正好砸中了自己所乘坐的轿子呢? 北堂傲迈出步子,向顾连成的方向走去。 北堂傲低下身子,看到倒在地上昏迷女子的容貌时,心中顿时觉得有一些诧异,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顾本琰的千金,顾连成。 北堂傲心中不禁怀疑道,顾连成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外之地,而且还是从高处掉下来,这让北堂傲猜不到。 顾连成的面色十分苍白,在北堂傲眼中竟有一种别样的美,北堂傲心中犹豫着该如何处置顾连成。 “王爷,该如何处置这来路不明的女子?”身边的侍卫向北堂傲询问道。 北堂傲心中想到之前在将军府中,顾连成与自己说话时的模样,再紧接着联想到楼炎冥,他心中便十分不快,于是便想吩咐侍卫,不必理会顾连成,任由她在此处自生自灭便好。 就在此时,北堂傲的余光看到顾连成原本肤如凝脂的手,因为中毒的原因而变得黑红,他的目光一紧,原本想要说的话,在此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难怪顾连成的面色如此苍白,原来是中了毒的原因。 北堂傲心中又想到,顾连成是顾本琰的独女,若是他这次救了顾连成一命,那么顾本琰朝是欠了自己一个极大的人情,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情。 北堂傲站起身子,改口吩咐道:“将她一起带回京城,接着赶路!” “是,王爷!”侍卫回答道。 …… 回到京城之后,北堂傲并没有将受伤昏迷的顾连成送回将军府去,而是将她带回了自己靖王府去。 顾连成被北堂傲安置在客房之中,并且还命人找来了大夫,为顾连成诊治。 北堂傲坐在客房中的外榻上,神色未明的等着大夫为昏迷的顾连成号着脉。 大夫为顾连成号了脉,又仔细看了看顾连成的手,被毒蜘蛛咬过的伤口还在她的手上还依稀可见。 大夫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向北堂傲回复道:“这位姑娘被毒物咬在手上,毒素已经顺着流动的血液遍布在她全身之中,能撑到如今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北堂傲听到大夫这样说,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他没有想到顾连成中的毒竟然会如此之深,明明是养在闺阁之中的小姐却身中奇毒。 “用尽你的此生所学,将她的毒一直好,需要用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北堂傲冷冷的开口。 北堂傲想要从顾连成那里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不能让顾连成就这么死去。 “小人只能施以银针,暂时使这位姑娘身体中的毒素停止蔓延,再开出几服药为她解毒,不过……”大夫双手作揖,说到这抬起头看了看北堂傲的面色,才接着说道:“不过能不能尽数解除,这还无法确定。” “去做事吧!”北堂傲吩咐道。 北堂傲站起身子,准备朝着外面走去,他刚刚回到京城,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想是这样想,北堂傲不过走了几步,不自觉的就停下来步子,朝屋子里的顾连成看去。 大夫的手中正拿着银针,准备为顾连成施针解毒。 门外的侍卫正在等候着北堂傲,见北堂傲才走了两三步就停下了步伐,不禁叫道:“王爷!” 北堂傲将头转回去,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 第57章噩梦袭来 晚间,北堂傲处理好政事之后,便又来到了顾连成的房中。 北堂傲命康王府中的侍女们,为顾连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让人喂顾连成喝了药,此时她的脸色总算是不像之前那样苍白了。 大夫临走之前向北堂傲交代了,顾连成服下药之后,可能会在半夜之时发起高热,让人小心照顾着。 北堂傲明明可以安排康王府中的侍女来做这等小事,可是他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里,并且将屋子中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北堂傲坐在床榻边上,双目注视着顾连成的睡颜,他的目光划过顾连成那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 这一刻北堂傲也不得不承认,顾连成的大厉第一美人的名号,并不是浪得虚名的。顾连成这张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嫩滑的雪肌肤色,对于男人来说是致命的吸引。 北堂傲看着顾连成面颊微红,于是伸出手向顾连成的额头探去,果然是发烧了。 “打盆水来!”北堂傲向外面守着的侍女们吩咐道。 门外的侍女听到北堂傲的吩咐,连忙回答了一声:“是,王爷!” 北堂傲将顾连成身上盖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在听花阁中,见顾连成天黑了都还没有回来,心中不禁有些担心之意。 “小姐平时在这个时辰早就应该回来了,怎么今天都这么晚了都还没有回来?”月华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素喜,要不然我们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吧!” 素喜摇了摇头,对月华说道:“小姐或许是因为什么事情绊住了交,耽搁一些时间也是有的。你忘了小姐交代过我们,万万不能将小姐拜师学艺的事情说出去。” “小姐的说过的话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可是天已经这么黑了小姐却依然没有消息,若是遇见了什么危险怎么办?”月华并不像素喜是个有主意的人。 素喜听着月华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她往窗外望了望,对月华说道:“再等半个时辰,小姐若是还没有回来,我们再去找老爷和夫人。” …… 康王府中,灯火已经被点燃,而顾连成所在的那间房,灯火无疑是最亮的一间。 因为北堂傲还在顾连成的房中,下人们都在门外侯着待命,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到屋子中的北堂傲和顾连成。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女,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着,她的手中端着刚刚北堂傲吩咐拿进来的水来。 “王爷。”侍女依旧是低着头,将手微微举起。 北堂傲伸出手将搭在铜盆边沿上的毛巾拿起,然后置在铜盆之中,等到毛巾被全部浸湿,他在将毛巾从水中拿出来拧干。 “将东西放在这里你就出去吧。”北堂傲头也不抬的吩咐着。 北堂傲的命令对于整个康王府来说,就如同于圣旨一般不能违抗。 侍女依照北堂傲的吩咐,将铜盆轻轻的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朝着北堂傲行了个礼,然后再缓缓向后退去。 北堂傲将手中的毛巾叠在一起,然后放在了顾连成的额头上。 顾连成的意识,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多大年纪、身处于何地,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顾连成。 …… 忽然有一个孩童的啼哭声传了过来,顾连成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走去。 顾连成身处之地,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她走在长廊之中,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男孩儿正缩成一团,靠在长廊之中的一根石柱边上。 “你是谁,怎么在这哭呢?” 顾连成此时正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十分甜美。 男孩儿听到了顾连成的声音,将头轻轻抬起。 顾连成见到男孩儿的满脸泪痕,不禁有些心疼,她从怀中掏出自己的手帕,伸手为男孩儿擦去脸上的泪水,“你看你的脸上都被泪水打湿了,要是让你母亲看到了,她该心疼了。” 男孩儿因为顾连成的这一举动,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好感,他有些抽噎的说道:“我…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在了……” 顾连成听到男孩儿这么说,心中也不禁有些同情面前的男孩儿,安慰他道:“你的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是她还会在天上守护着你的,若是让她看见你如此悲伤的模样,她也不能安心的。” 男孩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连成,他听了顾连成的话后渐渐停止了抽泣,“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顾连成笑着对男孩儿说道。 …… “顾连成。我不妨告诉你,在你们顾家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盘算着要何时才能够报仇雪恨,姑丈书房里的那封信,是我临摹的字迹,一切都是我算计了你们顾家!” 宋玉致的声音忽然凭空出现,这让顾连成心中不自觉的为之疼痛。 “我不妨再告诉你,就连你小产之后不得有孕,也是因为我在你脂粉里参入了麝香。” 宋玉致的话仿佛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缠绕着顾连成,硬生生的将她带回了上一世。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宋玉致微微蹙了一下眉,“你知道王爷为什么娶你吗?” 顾连成的身上再次感受到了,那一天的寒风如同犹冽的春风如刀,她不自觉的开始发抖,漫无边际寒冷向她席卷而来。 …… 北堂傲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顾连成有些瑟瑟发抖的模样,脸上竟然还出了一些冷汗,这让北堂傲不禁皱了皱眉头。 “再拿一床棉被进来!”北堂傲吩咐道。 北堂傲的话音刚落下不久,很快的就有人照着北堂傲的吩咐拿了一床新的棉被。 北堂傲将新拿进来的棉被覆盖在顾连成身上,并且拿起手巾将顾连成的冷汗小心翼翼擦拭去。 北堂傲的动作轻柔的动作,使得站在一旁的下人都看呆了双眼。 “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还不出去!” 北堂傲看到还杵在一旁的下人,心中有些不悦。 第58章报仇心切 顾连成并没有因为新添加了一床棉被,而停止发抖,她噩梦还在持续着。 …… “王爷同样恨你们顾家,昔日,王爷本能登上大宝,可就是因为你父亲一意孤行,力保太子,才会断了王爷的大业,王爷娶你,只是想要伺机报复罢了。” …… 北堂傲、都是北堂傲,他为了报复顾本琰,竟然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娶顾连成,为了自己的一己私立,与宋玉致一手策划着如何将将军府一网打尽,这就是她顾连成嫁的“好夫君!” “北堂傲、北堂傲……”顾连成在昏迷之中叫出声来…… 顾连成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无法忘记北堂傲在上一世带给自己的伤害,她对北堂傲的恨意已经达到了极致,即便昏迷不醒顾连成也不会忘记要向他报仇。 北堂傲手上的动作,因为听到顾连成叫到自己的名字而停滞住,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顾连成。 顾连成的意识还深陷于噩梦之中,而无法自拔,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着,“北堂傲、北堂傲……”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在昏迷之中,竟然还不忘记叫着自己的名字,这让他心中不得不对顾连成产生怀疑,对她有所防备之意。 无奈顾连成如今高烧不退,正处于昏迷之中,北堂傲就算是有心想要向顾连成问清楚缘由,却也无可奈何。 顾连成只是叫了几声,然后便陷入到了昏睡之中,不在说话。 屋子中一下子又重新陷入了安静之中,北堂傲似乎都可以听到顾连成浅浅的呼吸声。 将军府中,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迟迟没有等到顾连成回来,这才意识到顾连成定是出事了。 素喜碍于顾连成之前的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拜师学艺的事情败露。于是她先安抚住月华,并与她串好对话,将她留在听花阁中装作什么事都不知晓的模样。 素喜独自一人走出听花阁,朝着顾本琰和顾夫人的房间走去。 素喜在即将走到顾本琰放门口前,忽然停下脚步,她向四处望了望,然后随手拿起一个半大的,心中一横,朝着自己的额头砸去。 这一下砸的素喜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额头瞬间留下了印记红起一片。 素喜将手中石头往一旁丢去,然后才一手抚着额头,一边朝着顾本琰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素喜抬起手敲着顾本琰的房门,口中还不忘叫道:“老爷,、夫人,素喜有急事求见!” 房中的顾本琰和顾夫人听到门外传来素喜的声音,相视一眼,以为是连成有什么事情,所以派素喜前来,于是立刻起身去开门。 “素喜,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连成身边侍候,来我这有什么事么?”顾夫人一边开着门一边说着,当她打开门看见素喜一脸焦急的模样,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小姐被人劫走了!”素喜向顾夫人说道。 房中的顾本琰和顾夫人听到素喜说的话,也是呆楞住了,“连成被人劫走了?” 顾本琰手中的书在此时也滑落到了地上,他开口说道:“素喜你先进来说话,把门带上。” 素喜匆忙的走进屋子,转身将门关上。 “素喜你快说,连成怎么了,怎么会被人劫走呢?”顾夫人着急的向素喜问道。 “小姐近日因为盛春典当铺而十分劳累,所以今个儿下午我便陪着小姐出去散了散心,可是却被几个蒙面的人拦住了去路,素喜和小姐不是他们的对手,还被他们打晕了,等到素喜醒来的时候,小姐便不见了。”素喜将刚刚在听花阁中想好的托词,尽数的对顾本琰和顾夫人叙述出来。 顾夫人听到素喜的这一番话,这才注意到素喜的额头上有些红肿,她顿时慌了神,“连成平日里深居简出的,是何人竟然有如此不轨之心,竟然将连成劫走!” 相比于顾夫人的慌张,顾本琰便显得镇定的多了,他仔细的推敲着素喜说的话,“素喜你可曾看到劫匪的容貌?” 素喜对顾本琰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武功都在素喜之上,不过几招奴婢便败了下来。” 顾本琰心中仔细想着素喜的话,一般的市井小贼并不是顾连成和素喜的对手,更何况又是蒙面而来,定是明知道顾连成的身份,直奔将军府而来。 顾夫人因为顾连成的失踪,而心中担心不已,“老爷这该如何是好?” “我们现在对他们一无所知,只能等他们主动来找我们开条件,连成聪明睿智定是不会出事。”顾本琰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连成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这件事不能声张出去。” 素喜听到顾本琰这样说,这不是她之前所设想的结果,于是她开口说道:“老爷,小姐的声誉固然重要,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别人找上门要等到合适呢?” 素喜这一番话说的委实是逾越了一节的身份,顾本琰知晓素喜是担心顾连成心切,所以并没有追究素喜言语之间的冒犯。 “这我自然知道,我会派一队亲兵乔装去市间打听。”顾本琰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素喜你一直在连成身边伺候,这段时间盛春典当铺你要代她留心些。” 顾本琰将那一晚,顾连成和他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连成不在盛春典当铺里,难免不会有人借机生事,他不能不有所防备。 “奴婢知道了。”素喜点点头回答道。 顾本琰看到素喜额头上的红肿,于是说道:“素喜你先回听花阁去吧。” 素喜朝着顾本琰和顾夫人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素喜出去之后,顾本琰向顾夫人交代道:“夫人,最近你要多多留心府中的事情,我心中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将军府的事情老爷放心,只不过连成她如今下落不明,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顾夫人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 顾本琰知道顾夫人担心顾连成心切,他又何尝不是去如此,他宽慰顾夫人道:“我们的女儿机敏聪慧,定能好好保护自己。” 第59章 冷眼旁观 听花阁中,月华正等着素喜带消息回来,她有些坐立不安。 “嘎吱”一声,听花阁的门被推开,素喜走了进来。 “素喜怎么样了?”月华连忙去迎素喜,可刚一抬头便看见了素喜额头上的红肿,连忙向她问道:“素喜你这额头怎么受了伤?” 素喜将门关上,转身拉着月华往屋子里走去,“我这额头是我刚刚自己用石头砸伤的,不然会叫老爷和夫人起疑心的。” 素喜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然后向月华叙述刚刚在顾本琰房间的事,“老爷和夫人已经相信了我所说的话,很快就会派人出去找寻小姐的踪迹,不过老爷交代了下来,小姐失踪的事情不能其他人知晓。” “那明日我们就对外称,小姐因为近日劳累过度所以要静养,听花阁从明日开始谢客。”月华在心中想了想,然后与素喜说着。 “将军府中的人还得靠月华你来应付,我还要出府帮着小姐看顾盛春典当铺,万万不能让表小姐趁机生事,将盛春典当铺再抢了回去。” 素喜心中早已经清楚,顾连成与宋玉致早已经是面和心不和了,若是让宋玉致知道顾连成不在将军府中,她定会趁机做出一些不利于顾连成的事情,素喜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这一夜,很多人都睡的都并不安宁。 顾本琰将手下可以相信之人,一批又一批的拨下去,可是却没有带回来顾连成的半点消息。 一连三天,顾本琰一直都没有收到所谓的绑匪来信,这让顾本琰她心中渐渐没了底气,就连去皇宫上早朝都显得忧心忡忡的。 楼炎冥自从那日与顾连成谈论之后,对顾本琰也算是十分上心处处留心着,他发觉了顾本琰最近有些神思不宁。 北堂傲从军营回到京城之后,朝廷中的局势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 北堂傲因为康王府中的还在昏迷的顾连成而分心,所以他一下了早朝,便急匆匆的出宫回康王府了。 楼炎冥走到顾本琰的身边,说道:“本宫瞧着顾大人这两天有些心绪不宁的。” 顾本琰见楼炎冥走到自己身边,连忙作揖行礼道:“太子殿下。” “顾大人免礼。”楼炎冥点点头。 “谢太子殿下。”顾本琰站起身子,向楼炎冥谎称道:“小女最近身体不适,微臣心中惦记所以有些不安。” 楼炎冥听到顾本琰这样说,心中也不禁好奇,自己与顾连成几天前才刚刚见过面,他那时看着顾连成还并无大碍,怎么才过了这么两天,便生了病了? “顾大人担心令嫒身体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便快出宫回府吧!”楼炎冥对顾本琰说道。 “多谢太子殿下体恤,微臣先走一步。”顾本琰说完话,便转身离去了。 楼炎冥眯着眼睛,看着顾本琰离去的身影,再想到北堂傲下了朝之后匆匆离去,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宋连生在宋玉致的威逼利诱之下,总算是凑够了宋玉致要求的那两万白银。 宋连生固然舍不得白白将自己的银两掏出来,可是想到自己的小命和以后的前途,他还是咬了咬牙,把银子送到了宋玉致那里。 而宋玉致为了凑够余下的银两,不得不将这些年来顾夫人送给她的一些珍贵之物拿出来,她又变卖了两处宋家的两个店铺,总算是凑够了楼炎冥所要求的二十万两。 宋玉致将二十万两银票交给宋连生,并且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要交给玉珍坊的掌柜。 宋连生的怀中放着如此大数值的银票,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宋玉致见宋连生带着那二十万两银票出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暂时安下心来。 春意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对宋玉致说道:“小姐府中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宋玉致见春意如此莽撞,不禁蹙了蹙眉头。 春意因为刚才着急回来所以一路小跑着,使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平复了一刻后,对宋玉致说道:“听花阁这几天一直都是房门紧闭,今日我听府中的下人私下议论,说是大小姐因为近日过度劳累,正在听花阁中闭门修养,连老爷和夫人都惊动了!” 宋玉致这几日一直在房中,忙着筹备要给楼炎冥的二十万两,所以对于府中的事情也没有以往那么上心了,如今听春意说顾连成病倒了,她不禁觉得有些惊诧。 “顾连成才接手盛春典当铺这么短短几日,竟如此不争气的病倒了?”宋玉致有些不懈的说着,“我还在以为她顾连成有多么得大的能耐,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宋玉致心中一直记恨着顾连成,如今听她病倒的消息,使她心中的一股怨气终于能够发泄出来。 “可是大小姐病倒了,府中不应该紧着听花阁照顾么?”春意有些想不通,向宋玉致说道:“可是听花阁中除了素喜和月华两个人之外,便再也不让任何人靠近了。” 宋玉致听到春意这样说,心中也不禁有些奇怪,上一次自己陷害顾连成,让她掉入冰窟窿中接连病了几天,使整个将军府都忙成一团,这样一对比倒真的有些奇怪。 “想要知道真相如何还不简单么!”宋玉致勾起唇角,对春意说道:“表姐既然身体不适,那我这个表妹也并无不去探望之理。” 春意看着宋玉致起身,问道:“小姐要去听花阁?素喜和月华在那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宋玉致并没有将春意的话放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衣裳,“我再不济也是这将军府中的表小姐,素喜和月华两个奴婢还敢拦着我不成,走吧我们去瞧瞧热闹。” 春意见宋玉致如此自信的模样,也不再说话转身去拿宋玉致的斗篷为她穿好。 宋玉致穿好斗篷后,便立刻带着春意出了门,往听花阁走去。 听花阁内,素喜和月华将床幔层层放好,将屋子中布置的与往常一样,以免让别人起了疑心。 第60章禁止打扰 宋玉致带着春意一路向听花阁走去,因为顾本琰的命令,所以听花阁附近几乎很少有人走动,显得十分寂静。 素喜因为练习武功的原因,所以听力比月华好上很多,她听到了有人靠近听花阁周围的脚步声。 顾本琰在府中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到听花阁中打扰顾连成养病,所以府中的下人们基本都绕着听花阁走。 素喜心中好奇着,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违抗顾本琰的命令,她将月华留在屋子中,自己则走出了听花阁。 素喜瞧见宋玉致带着春意正朝着听花阁走来,心中不禁暗道,难缠的主儿终于来了。 “素喜见过表小姐。”素喜先朝着宋玉致和春意两个人迎了过去。 宋玉致和春意因为素喜停下了脚步。 “我听说表姐因为过度劳累而修养着,所以想来看看表姐如何了。”宋玉致瞧着素喜是刚刚从听花阁中出来,于是问道:“素喜你不在屋子里伺候表姐,怎么出来了?” “月华正在屋子里面伺候着,我出来是准备给小姐取药的。”素喜恭敬的回答着。 宋玉致听着素喜的答话点点头,善解人意的说道:“那你就去忙吧,我进去看看表姐。” 说着,宋玉致便迈开步子,准备绕过素喜朝听雨阁走去。 “表小姐请留步!”素喜一边挡在宋玉致的身前,一边向宋玉致说道,“老爷交代下来,任何人都不能进听雨阁打扰小姐的休息,不如表小姐等小姐好转之后再来,今日还请表小姐先回去吧!” 宋玉致听到素喜的话,虽然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素喜,我不过是来看望表姐如何了,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打扰了呢?”宋玉致对于素喜的阻拦有些不满,可是碍着顾连成的她不能对素喜如何,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表小姐,并非是素喜不让您进听花阁,而是老爷吩咐下来的话,素喜做奴婢的不能不遵从。”素喜仍然挡在宋玉致面前,并没有退步半分。 站在宋玉致身旁的春意,见素喜如此的傲慢无礼,开口说道:“素喜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们小姐可是最受夫人疼爱的,你竟然如此无礼!” 素喜听到春意如此说,于是朝着宋玉致微微福身,不卑不亢的说道:“素喜自然知道面前站的是表小姐,而不是春意你。若是表小姐执意想进听花阁,不如去找老爷要来一份特令,这样素喜再不会阻拦表小姐了。” 春意还要张口向素喜说着什么,却被宋玉致一把拦了下来。 宋玉致的双眼看着素喜,虽然面容上看不出半分生气的模样,可是看向素喜的目光之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怒气。 “素喜你既然都说了是姑父下令,我若是再去找姑父要什么特令,岂不是自找没趣么!”宋玉致的语气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平和,“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进去了,就劳烦素喜你向表姐说一声我来过了。” 素喜朝着宋玉致福身行礼道:“奴婢遵命,恭送表小姐。” “素喜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表姐,不然姑父和姑母怪罪下来,你也是承担不起的。”宋玉致冷嘲热讽道。 宋玉致朝着听雨阁瞥了一眼,然后转身带着春意离开。 素喜站在原地,看着宋玉致和春意走远之后,才转身回听花阁中。 宋玉致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带着春意向着顾夫人的房间走去。 顾夫人正在房中因为顾连成而难过,已经过去三天了,可是还没有顾连成的半点消息传回来,这让顾夫人心急如焚。 “姑母!”宋玉致一边迈进门槛,一边叫道。 顾夫人听到宋玉致的说话声,立刻收拾好了情绪,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这是顾本琰之前所交代给顾夫人的,千万不要将顾连成失踪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宋玉致在内。顾夫人虽然有些不明白,顾本琰为何如此吩咐,但是顾夫人还是照着顾本琰的吩咐去做了。 “玉致,你来了!”顾夫人坐在榻上,朝着宋玉致招了招手。 宋玉致朝着顾夫人福了福身,然后走到顾夫人身边落座。 “玉致瞧着姑母面容有些憔悴,可是因为表姐的缘故?”宋玉致面上作出一副十分关心顾夫人的模样。 顾夫人点点头,在顾连成失踪的这几日,她担心的食不下咽,“连成的命也太坎坷了些。” 宋玉致想到刚刚在听雨阁门口的遭遇,心中实在是有些气不过,于是向顾夫人说道:“刚刚玉致带着春意,想去听雨阁去看望表姐身体如何了,哪知却被素喜拦在了门口。” 春意十分懂得宋玉致的心意,立刻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素喜声称是老爷下的命令,不让任何人靠近听雨阁,小姐连门都没有进去就回来了。” 顾夫人听着宋玉致和素喜说完话之后,才开口向宋玉致解释道:“听雨阁的禁令的确是老爷亲自下的,素喜也是遵从老爷的意思才拦着你。” 春意听顾夫人如此说,顿时哑言不再说话。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的话后,面上略微有些尴尬,然后开口说道:“玉致刚刚听到素喜说是姑父的命令,便没有再坚持着要进去了。” 顾夫人拍了拍宋玉致的手,有些欣慰的对她说道:“姑母知道你懂事。” 宋玉致装作乖顺的模样,心中却在惦记着盛春典当铺。如今顾连成病倒了,她岂不是又有了机会,可以重新夺回盛春典当铺了? “姑母,表姐因为盛春典当铺而劳累,如今在听花阁中静养,也不宜再打理盛春典当铺了。”宋玉致铺垫了许多话,最后才表明自己的真正意图,“玉致现如今身体已经修养好了,再说从前也是我负责管理典当铺的,不如姑母将盛春典当铺重新交给玉致来打理,也能减轻表姐身上的重担。” 宋玉致心中期盼着,顾夫人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将盛春典当铺重新交给自己。 第61章 悲愤交加 若是没有顾本琰,顾夫人也就会顺着宋玉致的意思,将盛春典当铺重新交给她打理了,可是如今有顾本琰的命令在前,顾夫人无法不顾忌着顾本琰的颜面。 “连成养病的这几日,你姑父将典当铺交给了素喜那丫头,让她代为管理。”顾夫人十分为难的向宋玉致说道:“素喜在连成身边久了,耳濡目染的也是将典当铺打理的很好。”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如此说,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道:“姑父将盛春典当铺交给了素喜?”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如此说,心中的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顾本琰竟然宁可将典当铺暂时交给一个侍女打理,也不愿意重新交给自己,这让她宋玉致如何能甘心! “素喜是从小就跟着连成长大的,你姑父这样决定也是有道理。”顾夫人安抚着宋玉致。 “原来在姑父心中,我竟然还不如一个侍女。”宋玉致不禁冷笑道。 顾夫人看着宋玉致这副模样,心中知道宋玉致定是误会了,于是连忙向宋玉致解释道:“玉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素喜不过是连成身边的侍女,她又如何与你相比呢?” 宋玉致的蛾眉倒蹙,连看向顾夫人的双目略有些疏远之意,“玉致如何会这么想?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连成表姐身体不适,姑父却将盛春典当铺交给了素喜去代为打理,全然没有想起府中的玉致,原来玉致一直是个外人,不值得姑父和姑母的信任!” 顾夫人听到宋玉致这一番话,顿时被吓的大惊失色,连忙对宋玉致说道:“姑母和姑父从来没有拿你当过外人,从来对你和连成都是一样的关心和喜爱,你姑父决定让素喜打理典当铺,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担心你的身子啊玉致!”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这一番说辞,心中只觉得是十分可笑,什么担心她的身子怕她劳累。真正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姓宋,只是一个暂住在将军府的表小姐罢了,她又如何能与顾连成那名副其实的大小姐相比呢! “担心我的身子?”宋玉致不禁笑出了声,她站了起来,朝着顾夫人微微福身道:“玉致身体不适,不能再与姑母说话了,这就回去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以姑父和姑母担心。” 话罢,宋玉致转身便走,全然不顾顾夫人脸上的表情。 春意向顾夫人行了个礼,然后朝着宋玉致离去的背影匆匆追了上去。 素喜见今日宋玉致已经来过一次了,因为自己的阻拦,相必这些天她不会再来了,于是打算着想出府到盛春典当铺去看一看。 顾夫人心中本就因为顾连成失踪的事情,而日夜悬着心,如今又见宋玉致如此模样,心中也是更加伤心不已。 素喜不只是因为顾本琰的命令,更是因为要帮着顾连成看顾盛春典当铺,断不能在顾连成不在的时候,让典当铺出了一点乱子。 萧常言刚到盛春典当铺,不过两日便将典当铺中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虽然从前从未接触过,可是如今做起来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 “萧公子!”素喜迈着步子,进了盛春典当铺中。 萧常言见到素喜走进来,连忙从柜台后面绕出来,“素喜姑娘可是来取这两日的账本么?我早就准备好了,这就去给你拿来。” “萧公子不必着急,账本固然是要拿的,但不急在这一时。”素喜开口对萧常言说道:“素喜是代小姐来问一问,萧公子在典当铺中还习惯么?可有什么要求和需要?” “常言一切安好,劳顾小姐挂心了。”萧常言有些犹豫的向素喜问道:“顾小姐可还好么?” 素喜听到萧常言问到顾连成,于是装作无碍的样子,“小姐最近几天身体不适,正在府中修养。” 萧常言见素喜这样说,心中有些为顾连成担心着,急切的向素喜问道:“顾小姐身体不适?可曾找过大夫诊脉了么?” “萧公子放心,已经找过大夫为小姐诊治过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修养几日便好了。”素喜回答道。 萧常言听素喜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他的目光随意扫过素喜的额头,只见有些微红,于是问道:“素喜姑娘,你这额头……” 素喜听到萧常言的话,立刻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这里是当时她为了不让顾本琰和顾夫人起疑心,自己拿石头砸伤的地方。 这两天素喜为了不让人起疑心,那着脂粉每日都要涂抹在红肿之处,以免让其他人看到有所疑心。 素喜没想到萧常言竟如此细心,于是谎称道:“我不过是不小心磕在了门框上,怕有所影响才拿脂粉遮上了。” “素喜姑娘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萧常言向素喜说着,“我这就去将账本给你取来!” 萧常言转身向里屋走去,素喜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微红。 康王府中。 北堂傲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府中更是养了不少姬妾,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有什么正经名分的。 这些姬妾本以为,北堂傲从军营回来之后便会宠幸于她们,可是哪知道北堂傲回来已经三日有余了,却从未踏入她们的院中半步。 这些女人不知道从何处得知,北堂傲此次从军营回京城,还带回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养在府中的一个院子里。北堂傲对这女子也是极为上心的,每日都要去看望那女子,这让那些女人嫉妒之余,也更加好奇这个女子长得是何种模样。 好奇归好奇,可没有一个人敢违抗北堂傲的命令,去拿院子中查看那女子究竟如何貌美,竟然能让北堂傲如此上心。 众人所传的美貌女子,自然就是被北堂傲带回来的顾连成了。 顾连成自从被北堂傲带回康王府后,连着高烧三日不退,一直昏迷着从未清醒过来,连大夫开的药都是强喂给顾连成的。 在顾连成房中侍候她的侍女们,看出北堂傲对顾连成非同一般,便更加卖力的侍候着。 第62章终于清醒 顾连成的高烧,终于在第四天退了下去,让众人终于可以安下心来。 大夫为顾连成诊过脉象之后,向北堂傲回复说,顾连成如今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再过不久便能醒来,只不过身体中的毒素一时之间还不能清理干净而已。 顾连成醒来之时,已经是第四天的傍晚时分。 顾连成原本一直禁闭的的双眼,微微动了动,然后才缓缓睁开,她只觉得这一刻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样朦胧而迷茫。 顾连成的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她不是被毒蜘蛛所伤中毒了么?顾连成脑海中的最后记忆,是她从万丈悬崖之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如今她是得救了么? 顾连成轻轻的抬起手,揉揉双眸,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侍女从门外走进来,瞧见床上的顾连成已经醒了,惊喜的说道:“太好了,姑娘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王爷去!” 还不等顾连成有所反应,这侍女便匆匆忙忙的出门,去找北堂傲去了。 顾连成的手扶着床沿,十分费力的坐了起来,将后背靠在了床沿之上,她的头因为刚刚退烧不久的缘故,而有些头晕发昏。 顾连成见刚刚那侍女,看到自己清醒过来欢喜之余,口中还提到了王爷,这侍女口中的王爷又是何人? 顾连成这时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 这样奢华的布置风格,让顾连成觉得十分熟悉,可是一时之间她还想不起是从哪里见过。 顾连成此刻还不能深想,她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沉。 侍女从顾连成房里出来之后,便兴冲冲的朝着北堂傲的书房走去。 “王爷,您前几日带回来的姑娘,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侍女站在书房门口,朝着里面的北堂傲说道。 书房中的北堂傲听见了顾连成醒来的消息,便立即搁下手中的毛笔,大步流星的朝着书房外面走来。 “吱嘎”一声,书房门被北堂傲从里面打开。 侍女见到北堂傲出来,连忙向他福身请安。 “她醒了?”北堂傲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这侍女。 侍女碍于北堂傲的目光,并不敢抬头看着他,只是低着头向北堂傲禀报道:“回王爷,姑娘刚刚才清醒过来,奴婢便立即过来向王爷禀报。” 北堂傲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心中想着,连着高烧昏迷了四天,顾连成你终于给本王醒过来了。 “将大夫找去她房里,给她把脉!”北堂傲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侍女答了一声,连忙朝着外面走去。 北堂傲也迈开步子,朝着顾连成所在的屋子走去,北堂傲的心中对于顾连成还有很多疑惑,他要亲口问一问顾连成。 屋子中的顾连成,因为觉得头有些晕沉沉的,她正抬起手抚着额头。 随后,顾连成试着调动身体里的内力,发现自己身体的毒素还存在着,只不过比当初轻了很多,最起码她没有当初那么难受了。 顾连成还坐在床上,她虽然能坐起来了,可是双腿却还是觉得有些无力,或许是因为躺了太久的缘故。 顾连成在等,等着那侍女去找她所谓的“王爷”回来,她想要知道自己如今是身处于何地,这府邸的王爷又是谁,她又昏迷了多长时间。 北堂傲走进屋子,抬眼便看到顾连成正看着床沿而坐,面容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只不过还有一些无虚弱而已。 “醒了?”北堂傲一边走进屋子,一边开口问道。 顾连成正低着头冥想着,忽然听到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来者竟然是北堂傲,这让顾连成大吃一惊。 顾连成心中想着刚刚那侍女所说的话,原来她要去禀告的王爷,竟是康王北堂傲么? 怪不得顾连成觉得这屋子中的陈设风格如此熟悉,原来自己竟然是身处于康王府之中,上一世她嫁给北堂傲在康王府中小住了几年,怎么可能忘记北堂傲喜性奢华! 北堂傲见顾连成并不开口回答自己的话,只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他的眉头不禁微蹙着,有些不悦的说道:“顾连成,本王在问你话你听不到么?” 顾连成依旧没有说话,她还处于震惊之中,她没想到这一世她竟然还会回到这康王府中,令她上一生痛不欲生的地方,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孽缘,才会让她再次与北堂傲有所牵连。 “顾连成,你难不成是因为中了毒,亦或者是因为连发了几天的高烧,导致你不能言语了?”北堂傲因为自己的这个猜测,面色有些难看。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的这个猜测,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无语,他竟然如此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哑巴么!原来自己不止是中了毒,竟还连发了几条的高烧,难怪她醒来之后只觉得头晕脑胀的。 北堂傲的视线还停留在顾连成的身上。 侍女照着北堂傲的吩咐,很快的将大夫找了过来。 侍女和大夫两个人向着北堂傲行礼,叫道:“王爷。” 北堂傲原本因为听到顾连成醒来的消息,而觉得心情有些愉悦,可是此刻他又因为顾连成失声,脸色都变得暗淡了几分。 “你去,给她看一看!”北堂傲黑着脸吩咐着。 大夫听了北堂傲的吩咐,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向顾连成走去。 大夫坐在木凳上,看着顾连成说道:“姑娘,请将你的手伸出来。” 顾连成的目光不再看着北堂傲,她听着大夫的话,将手伸了出来让大夫给她把脉,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如今是怎么样个情况。 大夫将手搭在顾连成的脉搏之上,静静的给顾连成诊着脉。 侍女站在原地,她心中不禁好奇着,刚刚北堂傲听到顾连成醒来的消息之后,明明心情是不错的,怎么才这么一大会儿功夫,北堂傲怎么黑了脸。 北堂傲的双眸直视着顾连成,他的情绪在此刻也让人难以琢磨。 第63章 征服之欲 过了片刻后,大夫终于收回手,向顾连成说道:“之前我为姑娘诊脉时,发现姑娘的手上有受伤的痕迹,你曾是被什么剧毒之物咬伤了?” 无玑老人让顾连成所捕捉的毒虫,全部都是剧毒之物,她被那毒蜘蛛咬了一口,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极大的运气了。 顾连成对着大夫点点头,她垂下眼眸,看向自己手上的伤口,如今它已经开始结痂了。 “在下虽不知道这咬伤姑娘的是何种毒物,可是姑娘身上的毒素并不是一两天就解除得了的。”大夫一边捏着胡须,一边向顾连成说着。 原本一直站在原地沉默的北堂傲,在这时忽然开口说道:“那她不能开口说话,也是因为身体中的毒素使然?” 大夫听到北堂傲的话不禁一愣,这毒素虽然厉害,可是也不至于让人失声啊,他有些诧异的看着顾连成,“姑娘你无法言语了么?” “多谢大夫,我没有失声。”顾连成缓缓开口道。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说话,原本心中的那些担心顿时消失不见,可是他因为顾连成的戏弄,让北堂傲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都给本王出去!”北堂傲开口吩咐道。 侍女听出北堂傲的话音之中有些怒意,连忙走上前帮着大夫拿着药箱,然后带着大夫往外走去。 北堂傲坐到床榻上,双目的视线落在顾连成的身上,“既然能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本王的问题,是想存心戏弄本王么?” “连成并无戏弄康王之意。”顾连成的语气十分平静,“不过是因为刚刚康王的问题,在连成听来回不回答并没有意义罢了。” 北堂傲听着顾连成的话,冷冷的开口道:“本王在荒郊野外救了你,你醒来之后非但对本王没有一点感谢之意,言语之中对于本王也没有一点尊重,难不成这就是顾本琰对你的家教不成?” 顾连成听了北堂傲这一番话,双目看向他的面容,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北堂傲他自然是这么狂妄自大,总是想将任何人踩在脚下,对他俯首称臣。 可是她顾连成,并不是上一世那个只能依附着别人而活的女人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北堂傲的话唯命是从了。 “父亲对连成的家教如何,还轮不到外人来评价,即使是你康王殿下。”顾连成双眸带着淡淡的冰冷之意,“还请康王殿下送连成会将军府,府中自然会备上厚礼,让人送到康王府以表达连成的谢意。” 北堂傲看着年前的顾连成,她的面上虽然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她那绝色容颜。 “你以为本王会瞧得上你们将军府的东西么?”北堂傲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懈之意。 顾连成如今想的,就是如何能离开这康王府,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足可以与北堂傲所抗衡,所以顾连成心中深知,她绝不能惹怒北堂傲。 “大厉子民皆知,康王北堂傲深受皇帝喜爱,要什么东西没有,看不上我将军府的东西也是情理之中。”顾连成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半点的恭维之意,“只不过连成失踪了几天,府中必定再四处寻找,连成已经打扰了康王殿下许久,还请康王殿下命人送我回将军府。” 北堂傲见顾连成的言语之中,毫不遮掩着想要离开的意思,仿佛这康王府像是什么修罗地狱,让顾连成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让北堂傲心中很不满。 “顾连成,你以为本王救了你,你不付出什么代价,就可以轻易的离开了?”北堂傲冷哼一声,“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你未免也想的太好了!” 顾连成并没有因为北堂傲的的话,露出什么害怕表情,她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淡,“连成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想必康王所需要的东西,连成并没有能力给予。” “你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本王不过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北堂傲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北堂傲竟然会如此心善,所要的报仇,不过只是想问自己几个问题? “顾连成,本王问你,你为何会从天而降砸了本王的轿子?” 这个问题北堂傲一直没有想透,顾连成一个娇弱的女子,不好好在将军府里将养着,为何会跑到京城外面去,还被毒物咬伤? 若不是他北堂傲大发善心,她顾连成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安然无恙的和自己说话! 顾连成想到自己当时在悬崖之上,心中不过只是想着能有一线生机,才能从万丈悬崖之上一跃而下,却没有想到如此恰巧的,竟然砸到了北堂傲的身上,这让顾连成不胜唏嘘。 顾连成并不能将自己之前的真实情况告诉给北堂傲,她谎称道:“连成不过是与侍女出将军府走动,却被匪徒劫持想要勒索父亲,可是哪知道我被毒蜘蛛咬伤,匪徒见我毒发怕担上责任,所以便将我丢弃了。” 北堂傲瞧着顾连成说这一番话时,并没有半点的信誉之意,心中暂时相信了顾连成的说辞。 “竟然会被几个区区小贼所劫持?顾本琰的威名大厉子民皆知,怎么却没有教过你半点武艺防身么?”北堂傲言语之中颇带嘲讽之意,“也亏得我大厉称你为第一美人,如此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顾连成心中虽然气不过,北堂傲在言语之中对于顾本琰有轻视之意,可是无奈自己如今受制于人,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顾连成不能在北堂傲面前暴露自己的锋芒。 “女子向来都是以才情自居,对于那所谓的大厉第一美人称呼,只不过世人胡闹所称,连成并没有放在心上。”顾连成反驳着。 北堂傲听顾连成对自己说的话中,有着些许的反抗之意“你的才情就是能言善辩么?” 康王府中的女人,哪个不是温柔可人,对他北堂傲说话温声细语的,为何这顾连成总是与自己唱反调,没有丝毫的乖顺之意! 虽然北堂傲与顾连成只见过这么两次,可是每一次顾连成与她说话时,如同像一只刺猬一般,不想让他靠近。 这让北堂傲心中的征服欲望,越加的强烈,仿佛就如同他在猎场上看到了心仪的猎物一样。 第64章思君如满月 北堂傲忽然想起,之前顾连成发高烧昏迷之时,口中仍然念着自己的名字,这让北堂傲一直都心存戒备。 北堂傲开口向顾连成问道:“顾连成,你昏迷的时候,口中为何一直叫着本王的名字?” 北堂傲倒是想听一听,顾连成该如何向他解释,她自己的所为!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如此说,心中顿时有些慌乱,她定是因为恨北堂傲恨的入骨,所以即使自己在昏迷之中,也不曾忘记上一世北堂傲对她的所作所为,一心只想着向他复仇。 北堂傲的双目直勾勾的看着顾连成,他捕捉到了顾连成眼中的慌乱之意。 北堂傲心中的防备之心,因为顾连成那慌乱的目光变得越发的重了,他眯着眼睛正等着顾连成的回答。 顾连成意识到了北堂傲的态度变化,她上一世虽然与北堂傲面和心不和的,但顾连成好歹也在北堂傲身边呆了好几年,她在那段时间将北堂傲的性情摸的一清二楚。 顾连成心中深知,北堂傲正在等着自己的回答,若是自己的答案不能够让他满意,那么她的处境会变得极其微笑,北堂傲也很有可能会因此防备自己,甚至杀了自己。 “顾连成,你又在和本王装哑巴么?”北堂傲见顾连成迟迟不肯开口,他的耐心也渐渐的被消耗尽了,他伸出手狠狠的捏住顾连成的下巴,迫使顾连成与自己对视着,用着警告的语气向顾连成说着:“顾连成,你是在考验本王的耐心么?你若是再不说话,本王不介意会让你变成真正的哑巴!” 顾连成被北堂傲强制着与他对视,她相信北堂傲说的话,若是自己真的再不开口,依照北堂傲的一惯的性子,他真的会做得出来这种事情,让自己变成哑巴。 顾连成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十分疼痛,依照她现在的能力,根本不会是北堂傲的对手,更何况自己如今刚刚才刚刚大病初愈,若是在此时和北堂傲撕破脸,那她真的不要再想活着回到将军府了。 “我之前真的在昏迷之中,叫了你的名字?”顾连成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向北堂傲问着。 北堂傲并未预料到顾连成会是如此反应,他更加捉摸不透顾连成的意思,明明是自己在逼问他,怎么顾连成还会向他询问自己说的话是否属实。 北堂傲手上的力气,原本因为刚刚顾连成的问话,而不自觉的放轻了一些,可是随后,北堂傲的手上的力气再次加重。 “顾连成,你不要和本王故弄玄虚!”北堂傲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没有人知道你在本王的府中,本王杀了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就算之后顾本琰知道了,他也拿本王无可奈何!”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她不自觉的轻笑了一声,像是并没有感觉到北堂傲的用力。 “你笑什么!” 自从北堂傲开始向顾连成问起,她为何会在昏迷之中叫着自己的名字之后,顾连成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北堂傲就像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般。 北堂傲因为从小都深受皇帝的疼爱,所以无论是在皇宫中还是在朝堂之上,都没有人敢忽略他的存在。 此刻,顾连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这让北堂傲觉得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刚想开口命人进来狠狠的收拾顾连成,却被她接下来的所说的话震惊住。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晖。”顾连成轻启朱唇,一字一句的朝着北堂傲说着,“原来王爷竟是如此不懂得风情之人……” 北堂傲听着顾连成这一番话,心中不禁有些震惊之意,他的手虽然还捏着顾连成的下巴,可是力道却不自觉的开始减轻。 在北堂傲震惊之余,心中也因为顾连成的这一番话,而觉得有些意外之喜。 顾连成不能将自己的恨意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那么只能谎称她对北堂傲有意,因为日夜思念所以再昏迷之中,也不忘记呼唤他的名字,这么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北堂傲松开手,双眼直直的看着顾连成,说道:“顾连成你以为本王是不经世事的男子么,算上这一次,你与本王不过才见了两次面而已,照你如此说来,你只不过是因为上一次那匆匆一面,就对本王芳心暗许了?” 北堂傲所指的上一次见面,便是那次他带兵搜查将军府,闯进顾连成的闺房那一次。 那一次北堂傲带领侍卫,为了搜查楼炎冥而闯进了她的闺房,顾连成能言善辩的将自己打发出了将军府。 北堂傲不自知,其实他的心中因为顾连成的那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晖”,而心生欢愉。 只不过北堂傲无法说服自己,顾连成这样的女子,会因为那一次的见面对自己情根深种,更何况顾连成与自己说话的态度,一直都是十分疏远的,刚刚还着急着离开康王府,这哪是一个爱慕自己的女子会做出来的举动! 顾连成因为北堂傲听到自己说完话的举动,看出了北堂傲虽然嘴上说不相信自己,可是他的行动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若是北堂傲对于自己所说的真实不屑一顾,他根本不会再与自己多言,而是直接将她扔出去才是。 顾连成心中想着,看来她这一次的兵行险招,她是赌对了。 顾连成慢慢的恢复了镇定,她神定自若的靠在床沿上,向北堂傲说道:“大名鼎鼎的康王殿下,原来竟然是如此不自信的人。” 人都会有弱点,一旦让敌人发现了自己的弱点,那么他就会注定成为失败者。 “本王并没有让你评论本王是都有自信,说,说出你的理由来!”北堂傲急于想让顾连成说出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他相信她的话的理由。 顾连成抬起手,将脸颊上的碎发挽到耳后去,“喜欢一样首饰或者是摆设,你可以说出它的材质、特点,可是恕连成知识浅薄,不知道如何表达,为何对康王殿下芳心暗许。” 顾连成心中确定,北堂傲并不会再对自己动杀机,所以也就放下心来,与他周旋着。 顾连成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北堂傲,没有一点胆怯的模样,说道“连成听说,康王殿下的王府之中有不少姬妾,想必康王定会懂得如何表达,还请康王殿下赐教。” 顾连成将北堂傲所问她的问题,又转手扔给北堂傲。 顾连成她这一世,并不是任人屠宰的绵羊了,她是隐藏着锋利爪牙的猛虎,只等待合适的机会扑向合适的猎物。 而这猎物,除了宋玉致之外,便是北堂傲。 第65章与狼共舞 北堂傲被顾连成的这一句调笑,不自觉的黑了脸。 “顾连成,你在戏弄本王!”北堂傲意识到了顾连成是在故意和自己拖延时间。 顾连成知道北堂傲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她还是要说出一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才能使北堂傲暂时相信自己。 “康王北堂傲,喜性奢华,非精贵之物不用,府中有姬妾无数,妩媚动人者有之、富有风情者也有之,可却无一人能够深得你信任。”顾连成向北堂傲娓娓道来着他的喜好。 上一世的几年夫妻名分,顾连成为了讨北堂傲的欢心,不得不去向别人打听他的喜好,然后再变着法的讨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欢喜,可是最后也不过是白做无用之功罢了。 顾连成看着北堂傲因为自己说出他的喜好,而有些微微吃惊的模样,这还多亏了她上一世的辛苦,让顾连成能够在这一世派上用场。 “康王殿下最厌恶的,便是向你献媚的女人,因为你觉得她们总是不怀好意,都是冲着你的名位而来。”顾连成接着向北堂傲说着,“康王殿下心中有的,只是宏图大志江山社稷之事,又如何会沉迷于儿女私情呢?” 这一世的顾连成,她对北堂傲的事情几乎可以算上是了如指掌,可是北堂傲却对于此时的她一无所有。 北堂傲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如此了解自己的习性,能如此准确无误的说出自己的喜好和心中所想,这让北堂傲有些犹豫着,究竟要不要相信顾连成的话。 顾连成昏迷了三四天,除了侍女们强制喂了她那些苦涩的药汤之外,她再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顾连成身上本就有些虚弱无力,如今又因为个和北堂傲说了这么长时间话,又费精力和体力,如今她只觉得饥肠辘辘。 原本一直逼着让顾连成说话的北堂傲,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如此沉默,他的目光一直打量在顾连成的脸上。 顾连成见北堂傲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于是说道:“连成昏迷几天,水米未进一粒,如今只觉得有些饥肠辘辘。我想康王殿下费劲心力救治连成,想必也该不会想虐待于我吧!” 北堂傲听着顾连成说的话,他才想到顾连成的确是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这几天顾连成昏迷不要说是食物,就连汤药都是他让人硬给顾连成灌进去的。 “传膳!”北堂傲向门外喊到。 守在门外的下人,听到了北堂傲的吩咐后,连忙高声向北堂傲回答道:“是,王爷!” 顾连成唇角含了一丝笑意,向北堂傲说道:“多谢康王殿下。” 北堂傲看到顾连成这一抹笑意,神情略有些别扭,口中却仍说道:“顾连成,你方才不还是急着回将军府么,怎么如今竟安心留下来用膳了?” “既然康王殿下无心送我回将军府,连成又何必做无用之功?”顾连成气定神闲的对北堂傲说着,“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康王殿下觉得如何呢?” 顾连成心中也通了,她如今虽身陷龙潭虎穴,可是对于她来说,也算是有利有弊。 这一世顾连成过早的与北堂傲相见相识,她不知道会不会对以后得事情发展生出什么变故。 顾连成想到之前楼炎冥也曾私闯过康王府,心中也猜测着,这康王府中定有北堂傲的秘密,她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在康王府中好好打探一番。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这个道理。 北堂傲因为顾连成的这一番诡辩而哑言,因为将顾连成强制性留在康王府的,正是他自己,他逞强的说道:“巧舌如簧!” “连成所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是康王殿下留下我在康王府做客的不是么?”顾连成向北堂傲反问道。 北堂傲如今的心中,因为顾连成刚刚那一番突如其来的表白,而有些心神不宁的。 北堂傲站起身来,不再打算在顾连成的房间里多留,他要回书房中处理事情,顺便还要思虑一下,顾连成所说的话究竟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顾连成看到北堂傲离开之后,她才深呼了一口气,若不是她急中生智,哄骗北堂傲自己对他芳心暗许,顾连成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 顾连成的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手上,她心中不禁想着刚刚大夫说的话,毒蜘蛛的毒素还留在她的体内,这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不一定什么时候她会再次毒发。 如今顾连成所面临的情境,无疑是在与虎谋皮、与狼共舞。她在康王府昏迷了这么久,顾本琰和顾夫人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已经失踪,可是奈何她现在被困在康王府中,无法与外面取得联系,这让顾连成有些担心。 北堂傲现如今虽然是暂时放下了杀心,可是他对顾连成的戒备之心依然存在,这让顾连成大意不得。 为今之计,顾连成只能先留在这康王府中,先慢慢的调理好身体,再找机会逃出康王府了。 顾本琰将手下的人派出去一批又一批,却仍然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素喜一直隐瞒着顾连成失踪的真相,可是如今却迟迟没有顾连成的一点消息,这让素喜心中日越来越没有底。 素喜忽然想起楼炎冥,她之前听顾连成提起楼炎冥时,言语之中对于他的能力有着莫大的肯定。 素喜找出之前楼炎冥送给顾连成的那个玉佩,心中想着要去找楼炎冥碰碰运气,多一个人帮忙寻找顾连成,便是多一分希望。 可是当素喜手中拿着那块玉佩时,她心中又犯起了为难。 因为顾连成曾经对她说过,楼炎冥交给顾连成这块玉佩时,还交代了顾连成所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他帮忙,便要拿着这块玉佩到京城中的风雅阁去。素喜想到自己还是一个姑娘家,又如何进得了风雅阁那样的烟花之地! 素喜盯着手中的玉佩冥思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将玉佩小心收好,然后立刻出了听花阁。 第66章请求帮忙 素喜思来想去,她将这玉佩交给谁都不放心,稍有不慎还会害了顾连成的性命。 顾连成如今举步维艰,身边能够相信之人少之又少,能够代替素喜出入风雅阁去寻找楼炎冥的,也只剩下萧常言一人。 素喜到了盛春典当铺,将萧常言拉到里堂去,并且吩咐了典当铺中的其他人,不许来打扰他们说话。 萧常言被素喜这一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素喜姑娘,你这是……” 素喜将里堂的门关上,然后转过身去对萧常言说道:“萧公子,素喜知道刚刚的举动,对于萧公子来说或许很无理,可是事关小姐,素喜便也顾不得了。” 萧常言听到素喜提到顾连成,于是连忙向她问道:“关于顾小姐怎么了?” “其实小姐她……已经失踪了十天了。”素喜对萧常言说道。 萧常言有些惊诧,之前素喜不是说顾连成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在府中养病么,怎么如今又说顾连成其实是失踪了呢? 素喜看出萧常言的面上露出疑惑,于是向他解释道:“小姐失踪之后,老爷担心小姐的名誉因此受损,所以才对外谎称,说是小姐因为过度劳累,所以才在府中休息养病的。” 萧常言听到素喜这么说,心中也立刻为失踪的顾连成而担心,是谁会与顾连成过不去,想要绑架她呢? “老爷私下里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可是一连几天下来,却没有小姐半点儿的消息,所以素喜来找萧公子,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的。”素喜向萧常言说明自己的来意。 萧常言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向素喜说道:“事关顾小姐,素喜姑娘但说无妨。” 素喜听到萧常言的话,不禁点点头,她就知道顾连成的确不会看错了人。 素喜从怀中掏出楼炎冥的那块玉佩,向萧常言交代道:“这块玉佩是我家小姐的好友所赠,还请萧公子拿上它,到京城中的风雅阁去找他们的主人,请他到盛春典当铺来一趟,素喜一个姑娘家,无法出入风雅阁,还请萧公子代我去一趟。” 萧常言家中虽然贫穷,但是也是知晓那风雅阁是何地,心中顿时明白了为何素喜会找上自己。 萧常言心中有些为难,他从前答应过母亲,绝对不会踏入那烟花之地半步,可是如今素喜却让自己到那风雅阁去找人,一边是顾连成的安危,一边是对已经逝去的母亲的承诺,这让萧常言进退两难。 素喜见萧常言不说话,她并不知道萧常言心中的为难,“萧公子可是不愿意帮素喜这个忙么?” 萧常言神色略微有些复杂,他低着眼眸看着素喜手中的玉佩,犹豫了片刻后,他伸出手从素喜的手中拿过玉佩,肯定的向素喜说道:“我这就去!” “多谢萧公子了,素喜在这等你的消息!”素喜点点头,朝着萧常言说道。 萧常言手中紧握着那玉佩,然后转身出了里堂。 康王府内。 顾连成一直在康王府中修养着,她不知道北堂傲是不是碍于顾本琰的缘故,康王府中的下人门对她还算客气,一应用品吃食无不精细。 原本那个一直在顾连成昏迷时照顾她的侍女,也被北堂傲下令派到顾连成身边专门侍候她。 名为照顾,实为监视,因为顾连成除了这间房间之外,哪里都不能去。 自从那日北堂傲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来找过顾连成了,这让她心中十分庆幸着。 北堂傲最近一直忙着调查楼炎冥的一举一动,不知为何,自从他这次回来之后,楼炎冥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这让北堂傲感觉有些不安。 北堂傲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顾连成的面容,他立即睁开了眼睛。 不知为何,北堂傲自从那日被顾连成表白之后,他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想顾连成,即便是他克制着自己不去看望顾连成,可是却依然制止不住自己的心。 北堂傲很讨厌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的来源却是顾连成。 “来人!”北堂傲吩咐道。 门外的侍卫听到北堂傲的召唤,连忙推开门走了进来。 “王爷!”侍卫作揖行礼道。 北堂傲冷声吩咐道:“去将那个女人带来!” 那侍卫听了北堂傲的话,不禁有些疑惑,康王府中的侍妾众多,北堂傲想见的会是哪一个呢? 这侍卫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北堂傲,有些犹豫的问道:“不知道王爷想见的是哪位夫人,还请王爷明示!” 北堂傲听见这侍卫如此说,脸色不禁黑了几分,“本王什么时候说了要见那些女人,本王要见的是顾……之前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北堂傲这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在府中说明顾连成的来历。 侍卫听了北堂傲的这句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属下这就去!” 另一边的顾连成,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那侍女为自己梳着头发。 顾连成上一世在康王府并没有见过这个侍女,不过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顾连成知晓了这侍女名唤紫烟,还是一个比较细心的姑娘。 “姑娘初到康王府,连衣裳首饰都没有准备,还是王爷命人将府中给其他夫人制作的新衣裳,拿来给姑娘穿的呢!”紫烟一边为顾连成梳着头,一边向顾连成说着。 紫烟显然是将顾连成当做了北堂傲新看中的美人,所以一直在想她说着,北堂傲待她与别人的不同之处。 顾连成刚开始也会向紫烟解释着,说自己并不是向她所想的那样,其实她与北堂傲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紫烟偏偏不相信,久而久之顾连成也不再向她解释了。 上一世北堂傲在迎娶她之前,府中就已经如同现在一般,养了许多的侍妾,那时她还真的以为北堂傲贪恋女色。后来顾连成才知晓,这不过是北堂傲为了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而制作出来的假象,迷惑世人罢了。 第67章 风雅阁之主 萧常言的脚步停留在风雅阁的门口,他看着风雅阁门口站的那些妖娆妩媚的女子,不禁有一些望而却步。 萧常言他一直遵从母亲的教诲,从未靠近过这等风尘之地半步,此次若不是为了顾连成,他这一生定是不会来到此处的。 萧常言心中想着顾连成的安危,咬了咬牙,迈开步子朝风雅阁中午走去。 进入风雅阁后,有女子见萧常言风度翩翩,于是主动向他靠过去,却都被萧常言一一躲开了。 萧常言看着风雅阁中正在寻欢作乐的众人,他们全然不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家中是否有妻儿。在此时他们都放浪形骸,与青楼女子们厮混在一起,萧常言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感叹着真是世风日下。 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朝着萧常言缓缓走来,用着轻佻的语气向萧常言说道:“这位公子站在这里许久,一直在东张西望的,是在寻找你哪个旧相好么?” 萧常言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与刚刚萧常言所见的女人都不同,身上穿着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这风雅阁中的女子都逊色她一筹。 萧常言抬起手向她作揖道:“这位姑娘,在下想找这风雅阁的主人。” “哦?”这女子有些诧异的看着萧常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男人来这风雅阁不是找姑娘们作乐,而是要来找主人。” “在下是受人之托,所以才来这风雅阁之中找人,并不是向姑娘所想的那样……”萧常言说着,目光向四周环顾了一圈,然后才接着说道:“不是像他们一样,是来寻欢作乐的。” “我名唤金枝,你不必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金枝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耳坠,向萧常言说道:“我便是这风雅阁的管事,公子有什么便与我说罢!” 萧常言看着眼前的金枝,她说的话并不像是开玩笑,穿着打扮也比起在场的其他女人高出一等来。 萧常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怀中的玉佩,然后向金枝说道:“既然如此,还请金枝姑娘移步到一旁来。” 金枝双眼打量着萧常言,见他文质彬彬的模样,也不像是哄骗自己的样子,于是莲步轻移,领着萧常言到一个角落边上。 “公子如今可否能说了?”金枝媚眼的如丝,一举一动都极具风情。 萧常言向四周望了望,然后这才从怀中掏出素喜交给他的玉佩,对金枝说道:“有人让在下将这玉佩拿给风雅阁的主人。” 金枝见到萧常言手中的玉佩之后,原本有些悠闲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十分凝重,她立刻从萧常言的手中拿过那玉佩,认真的查看这玉佩是真是假。 当金枝双眼看到这玉佩的反面上,清清楚楚的刻着一个冥字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禁一紧。 “这玉佩是何人让你送来的?”金枝的手中还拿着那块玉佩,她的双眼直直的萧常言。 萧常言见这金枝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心中也能猜测到这玉佩大有来头,“在下只是帮人穿个消息而已,希望风雅阁的主人见到这玉佩之后,到盛春典当铺一聚,自然有人在那儿等他!” 萧常言见自己的差事已了,于是朝着金枝双手作揖,然后转身大步的离开风雅阁了。 金枝看着萧常言转身离去的身影,再低头看着自己的玉佩,立刻朝着二楼走去。 萧常言走出风雅阁之后,才如同大赦一般,狠狠地呼了一口气。 如今素喜交代他的事情已经做完,萧常言只希望着自己所找的这个人,能够尽快出现帮着他们寻找顾连成的下落。 …… 紫烟还在不停的向顾连成说着什么,顾连成没有开口插话却也没有制止,北堂傲是什么样的人,别人或许不清楚,她顾连成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紫烟从前在康王府中做事,后院里北堂傲的那些侍妾, 她也算是见了个七七八八,可是没有一个人的容貌比得上顾连成的,再加上这几日她与顾连成的接触,紫烟发现顾连成并不会像那些女人做作,所以这让她更加喜欢这顾连成。 顾连成虽然坐在梳妆台前,可是她的神思早就不知道飘往何处去了。 如今顾连成住在这康王府已经有十天了,想必将军府没有找到她的消息,顾本琰和顾夫人定是心乱如麻。北堂傲虽然这几日对她不闻不问的,可是派在她身边监视她一举一动的,又何止紫烟一人。 顾连成生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都没有所行动。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卫,他向顾连成作揖道:“姑娘,王爷要见你。” 顾连成听到侍卫说北堂傲要见自己,她不禁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自从那日之后,北堂傲便一直都没有来过,像是忘记了康王府中还有顾连成这么一个人物一般。北堂傲的忽然召见,这让顾连成想不出他为何要见自己。 顾连成站了起来,朝着侍卫说道:“走吧!” 侍卫称了一声“是”,然后抬起头来看到顾连成的容貌时,不禁为之一愣。当初顾连成是因为昏迷着被人抬进康王府的,所以8众人都没有见过顾连成的容貌,如今这么一见,竟恍若天人一般。 侍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领着顾连成往北堂傲的书房走去。 这康王府的一砖一瓦,都无上一世并无差别,就算没有这侍卫领路,顾连成也可以来去自如。 顾连成一边跟着前面的侍卫走着,一边留心看着康王府内的侍卫巡逻,四周的都有侍卫看守着,守卫的十分严密。 若要凭借顾连成此时的功力,她定是逃不出去的,想到这顾连成眼中的神色不禁暗淡了几分。 转眼间,顾连成就被侍卫带到了北堂傲的书房门前。 顾连成站在书房门前,上一世她曾经为了顾本琰和整个将军府,在大雪天跪在这里求见北堂傲施以援手,可是北堂傲却在这间书房中装作闻所未闻的模样。 想到这,顾连成不禁握紧了双拳。 第68章 产生兴趣 如今想来,顾连成心中觉得真是十分好笑。不过是前世今世之分,她与被北堂傲的位置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上一世对她顾连成避而不见的人,在这一世竟然主动召见自己,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站在一旁的侍卫,看着顾连成站在书房门口,却迟迟不肯走近书房,他开口催促道:“姑娘还是快些进去吧,王爷在里面已经等候你许久了。” 顾连成听到侍卫所说的话,心中想到,若是上一世北堂傲但凡有点像如今的模样,肯软下心肠来见自己,或许上一世的结局就会大不相同。 想到这,顾连成不禁轻轻摇了摇头,自己竟会奢望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会动恻隐之心,她真是病糊涂了。 侍卫见顾连成站在门口许久,又是摇头又是冷笑的,这让他有些看不透。 顾连成轻移脚步,伸手将书房的门推开迈进门槛。 这是顾连成重生之后,第一次到北堂傲的书房来。 北堂傲看着顾连成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顾连成的神色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顾连成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她的发间所佩戴的一支七宝珊瑚簪,更显得顾连成映得面若芙蓉。 “康王殿下找我?”顾连成朝着北堂傲微微福身。 北堂傲瞧着顾连成神定自若的模样,他不禁有些恼怒之意。 这几天,北堂傲因为顾连成之前的那一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晖”,使他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北堂傲从来有没为一个女人,而困扰这么久过,这让他很不适应。 “你倒是在本王王府中,过得很是自得其乐么!”北堂傲冷哼一声,向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站在原地,与北堂傲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王爷将连成留在康王府中做客,康王府中的下人们对我也是恭敬有顺,连成自然是悠然自得了。” 顾连成的话中之意,无非是提醒北堂傲,若不是他强将自己留在康王府,她早就离开这里了。 “所以你是在康王府呆的已经乐不思蜀?”北堂傲靠在椅子上,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着。 顾连成听着北堂傲如此嘲讽自己,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向北堂傲反问道:“若是连成说想要回将军府,康王殿下便会让人送我回去么?” “当然不可能!”北堂傲没有犹豫,下意识的回答道。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的回答,并不再说话,反而有些玩味的看着北堂傲。 北堂傲见顾连成如此看着自己,面上划过一丝尴尬,他为自己不假思索的回答而有些懊恼。 “本王还以为世上的女子,大多数都是依赖家里的,可是当本宫见到你之后却发现,竟然还有你这样与众不同的人。”北堂傲故意转移话题,想要缓解刚刚的尴尬。 顾连成被北堂傲困在康王府十天有余,对于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她无法从那些下人处了解情况,为今之计只有旁敲侧击从北堂傲处打探消息了。 “父亲从小便教导连成,无论身处于何地,都要做到宠辱不惊。”顾连成轻启朱唇,缓缓向北堂傲说道:“连成自知,自己的一言一句,都是代表着将军府所有的家教。” 北堂傲站起身来,朝着顾连成踱步而去,“顾本琰倒是教养了一个好女儿,可惜顾连成,你的父亲并没有发觉你已经失踪了。” 北堂傲自从将顾连成留在自己府邸之后,也派人去留意顾本琰的动向,可是很奇怪,将军府中像是并没有知道顾连成已经失踪了一样,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反而是一如往常的平静。 这让北堂傲怎么也猜不透,将军府的小姐失踪了,可是整个将军府却好像并不之情一般,这让北堂傲对顾本琰和顾连成有些防备。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如此说,心中猜测着,定是素喜发觉了自己失踪,怕自己拜师学艺的事情败露,所以才对所有人隐瞒的。再说就算将军府的人有心想要寻找自己,可有谁又能想到,自己如今会身处于北堂傲的康王府中呢! “为何连成从康王殿下的语气中,听出了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呢?”顾连成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这似乎对于康王殿下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顾本琰知不知道你失踪了,的确是对本王没有什么好处”北堂傲打量着面前的顾连成,双目之中有些调戏之意,“可是这对于本王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坏处,顾连成不得不说你的这张脸,当真是不辜负你这大厉第一美人的称号。” 北堂傲向来是不会被女色所迷,可是如今却不知怎么,他的注意力不受控制的被顾连成所吸引着,只觉得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顾连成并不是少不经事的女子,她从北堂傲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他好像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顾连成的面上虽然仍保持着宠辱不惊的模样,心中却开始有些慌乱,她并不想与北堂傲扯上关系。 “康王府中的绝色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康王殿下阅历丰富,连成自知是入不了靖王殿下的眼。”顾连成的话中略有贬低自己之意。 北堂傲绕着顾连成走了一圈,语气有些轻佻的说道:“顾连成你前些天才向本王表白心意,口口声声说对本王是“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晖”,怎么如今言语之中却对本王有些疏离之意?” 顾连成当时只不过急于脱困,所以才假意说自己心悦于北堂傲,却没想到北堂傲如今竟然用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来对付自己。 “连成自知天资愚笨,唯恐招惹康王殿下厌烦。”顾连成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了两步,想与北堂傲拉开距离,“所以还是……” 北堂傲像是察觉到了顾连成的心思,伸出手一把揽过顾连成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强制着她与自己靠近。 “所以怎么着?”北堂傲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顾连成,你想逃是不是?” 第69章 收到古玉 太子府中。 楼炎冥面前的桌案上,正放着宋连生送来的二十万两银票。 成泉正站在堂下向楼炎冥禀报着,“经过属下打探,宋玉致为了凑够这二十万两,变卖不少的首饰还有宋家名下的两间铺子。” “十几万两银子终究是小气了些,本宫这一次帮顾连成多要出这些来,总归是让她欠我一次人情了。”楼炎冥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带着笑意。 “殿下,既然事情已经办妥,那玉珍坊?”成泉向楼炎冥问道。 楼炎冥将身体靠在椅子上,淡淡的吩咐道:“毁了吧,记得处理干净一些,不要让别人抓到把柄。” 楼炎冥说话的语气,像是处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他好像并不记得,这是他花了几十万银两买下的玉珍坊。 成泉叹了一口气,向楼炎冥说道:“是,殿下。” 门外一个侍卫正慌慌张张的向书房跑来,他站在书房门外,向成泉使着眼色。 成泉转过身走出书房,向这侍卫走去,“有什么事情么?” 侍卫向成泉双手抱拳,然后拿出一个信封,对成泉说道:“这是刚刚有人送到太子府门外的,说是要交给太子殿下。” 成泉从侍卫的手中接过信封,看到上面扣着一个“珍”字的印章,他顿时明白了这等信是从何处而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成泉向这侍卫说道。 侍卫向成泉作了个揖,然后转身离去了。 成泉掂了掂手中的信封,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比寻常的信有些沉重。 成泉转身进入书房,将这信封呈到楼炎冥的面前,说道:“殿下,这是玉珍坊送来的信。” 玉珍坊向来是帮楼炎冥收集情报的地方,除了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玉珍坊才会主动派人送信件给楼炎冥,其他时候都是楼炎冥派人去玉珍坊去取。 楼炎冥拿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块古玉和一封书信,他将信封中的东西一起倒了出来。 楼炎冥一眼便识得,这古玉正是他之前送给顾连成的那一块,古玉的背后还刻着自己的名字。 楼炎冥看到这古玉,心中不禁有些惊讶,顾本琰不是说顾连成正在将军府中养病么,怎么如今又会拿着这块玉佩到玉珍坊去找自己。 楼炎冥带着怀疑,将信封中夹带的纸条拆开来看,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一男子携带玉佩而来,请主人到盛春典当铺,与故人一叙。 成泉看到楼炎冥手中的古玉,心中也猜测到必然是与顾连成有关。 楼炎冥看过纸条后,用力一握将纸条碾个粉碎。 康王府内,北堂傲还在与顾连成纠缠着。 顾连成的双手正抵在北堂傲的胸膛前,她用尽了力气让北堂傲与自己拉开距离,可是顾连成的力气与北堂傲又如何能相提并论呢! 北堂傲的手还搂在顾连成的腰间,他的双眼在顾连成的面容上流连着,“顾连成,你的容貌在大厉国也是绝无仅有的,既然你对本王爱慕已久,本王便成全你,让你留在本王的身边如何?” 顾连成因为北堂傲的突然亲近,心中生出厌恶之意,北堂傲未免也太过自负了,他当真以为自己稀罕留在他的身边么? “康王殿下之前对连成无比冷淡,想必之前心中定是怀疑我是别人派到康王殿下身边的奸细吧!”顾连成仍保持着自己冷静的头脑。 顾连成知晓,北堂傲虽然嘴上说着如何看不起顾本琰,可其实心中对于顾本琰的存在有所忌惮。 果然不出顾连成所料想的那般,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说的话之后,眼中原本的轻佻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满满的防备。 北堂傲手上的力气非但半点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的大力,“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北堂傲的心中,因为刚刚顾连成的那一番话,而有些失望之意。 顾连成的腰间只觉得更加吃痛,她的眉头不禁微微蹙了起来,随后她就恢复原先的表情:“康王殿下,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东西,连成方才所说的不过是康王殿下你心中所想,不是么?” 北堂傲眯着眼睛看着顾连成,心中想着顾连成实在是太精明了,竟然可以猜透自己心中所想。 “其实康王殿下当初大可以将连成杀了灭口,也不敢有人将我的失踪与康王殿下联系到一起去。”顾连成的双手并不再像刚才那样用力,她知道北堂傲如今并没有了心思强迫自己,“让连成来猜一猜,康王殿下心中是如何想的。” 顾连成和北堂傲仍保持着那样亲密的姿态,若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定会将他们看成一对有情人。 “在康王殿下心中,连成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女子罢了,对于康王殿下来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顾连成十分了解北堂傲的性情,“康王殿下之所以留下我,或许是对连成开始有些感兴趣,可这绝不是主要原因。” 北堂傲一直都是如此,除了他自己的大业之外,他从来不会将其他人放在眼中,所有的人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包括感情也是。 “那依你所看,本王留着你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北堂傲的双目直直的看着顾连成。 顾连成的双目对上北堂傲的视线,并没有半点的退缩之意,“因为我的父亲,康王殿下想要弄清楚,连成与父亲是否真的如同你所预料的那样,是派在你身边的奸细。” 北堂傲因为听到顾连成的话,目光有些震惊之意,原来顾连成一切都知道清楚。 “康王殿下是想一直与连成保持着这样的姿态说话么?”顾连成提醒着北堂傲。 北堂傲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他收回手与顾连成面对面站着。 顾连成从北堂傲的束缚中脱离开后,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实顾连成刚刚心中也是没有底气,她不过是在利用北堂傲的防备之心,来赌北堂傲是否会犹豫。 第70章相比之下 楼炎冥拿到玉佩之后没有犹豫,带着成泉立即样盛春典当铺去了。 萧常言回来后,素喜便与他一起等着楼炎冥,只希望着楼炎冥靠谱一些尽快出现。 楼炎冥本以为,顾连成约自己见面,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与自己说,他正好也要和顾连成说宋玉致的事情,兴致冲冲的带着成泉而来,可是当他迈进盛春典当铺之后,只看见了素喜一人时,不禁有些错愕。 素喜朝着楼炎冥微微福身行礼,说道:“楼公子,你终于来了,素喜恭候你顿时了。” 楼炎冥向盛春典当铺中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顾连成的身影,于是向素喜问道:“不是你家小姐约我而来么?怎么如今我到了,她却不见了踪影!” 萧常言站在素喜身后,当楼炎冥迈进盛春典当铺时,他便注意到了楼炎冥,他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浅金色的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的紫荆花,显示出了楼炎冥气度不凡的模样。 “楼公子还是先请进入里堂,素喜再向楼公子一一解释。”素喜朝楼炎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楼炎冥虽然是满心的疑惑,可是仍然听了素喜的话,朝着里堂走去。 素喜跟着楼炎冥一同进去,然后转身将门关上,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萧常言和素喜的双目对视。 “你们家小姐又是弄的什么把戏,将我约出来自己却不现身?”楼炎冥看着素喜问道。 素喜转过身来,面向着楼炎冥解释道:“楼公子,其实这次要见你的并不是小姐,而是素喜自作主张拿了这玉佩,让人代替我去玉珍坊求见楼公子的。” 楼炎冥听着素喜的话,心中也不禁有些好奇,他深知素喜是顾连成身边的得力之人,若是没有顾连成的授意,素喜又如何会自作主张的来寻自己。 可是照着刚刚素喜所说的话,又表明了她来寻找自己,与顾连成没有关系,这让楼炎冥十分费解。 “所以说并不是顾连成要来见我是么?”楼炎冥向素喜询问着。 “小姐不是不来见楼公子,而是无法来见楼公子。”素喜向楼炎冥解释道:“我们家小姐,已经失踪十日了。” “什么?”楼炎冥有些不敢置信。 楼炎冥之前明明听说的是顾连成生病了,就连顾本琰都亲口对他说过,顾连成现如今正在将军府中修养身体,怎么如今忽然变成失踪了! 楼炎冥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露出难得的认真,他向素喜问道:“不是说顾连成因为生病在府中将养着么,怎么如今又变成失踪十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小姐并没有生病,早在十日之前就失踪了,老爷怕小姐的名誉因此受损,所以才对外面谎称说小姐是因为身体不适,在府中修养。”素喜向楼炎冥解释着。 “顾连成为何会失踪?”楼炎冥心中想着,将军府中的侍卫相比于其他官员府邸中的侍卫来说,应该是更加有所戒备的才是,怎么会让顾连成就这么失踪了。 素喜面容上有些为难,“事关小姐的私事,请恕素喜不能告知楼公子真正原因。” 楼炎冥见素喜这也说,于是也不再逼问她顾连成为何失踪。 “这么说,这十日你们连顾连成的半点消息都没有调查到?”楼炎冥也不知道为何,他心中竟然会因为顾连成的失踪而如此紧张。 素喜朝着楼炎冥摇了摇头,说道:“老爷让人在京城中找遍了,可就是没有搜查道小姐的半点消息。素喜无法,这才想到找楼公子。” “找我?”楼炎冥反问道。 素喜朝着楼炎冥点点头,“素喜之前也曾听小姐说过,楼公子的能力高深莫测,既然公子已经与我家小姐成为盟友,想必也不会出手不救吧!” 楼炎冥此刻才明白,原来素喜竟打的是这个主意,想让自己帮忙找一找顾连成。 其实寻找顾连成的下落这件事,对于楼炎冥来说倒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情。 楼炎冥大可以出手帮着寻找顾连成的下落,若是找到了顾连成,这对于他和顾本琰的关系,可是大大的有利。而私下里,楼炎冥他已经与顾连成结成盟友,顾连成的身上还有许多他未知的事情,所以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理由不出手。 只不过楼炎冥倒是觉得,他从前是小瞧了素喜这个丫头,顾连成身边的人果然都不一般,竟然会想到来找自己。 “我既然与你家小姐结盟,就断没有见死不救之理。我这便派人出去,在京城中寻找你家小姐的下落。” 素喜听到楼炎冥如此说,连忙朝着楼炎冥行礼作揖说道:“多谢楼公子出手相救。” 楼炎冥朝着素喜摆了摆手,说道:“我本来是想借着这次与你家小姐见面,想告诉她一个好消息的,却没想到好消息没说成,倒是让我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素喜一脸不明白的样子看着楼炎冥。 “也罢,告诉你也是一样的。”楼炎冥轻笑一声,向素喜说道:“若是将军府先找到顾连成,麻烦你告诉她一声,就说我之前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办妥,反而还帮她多收了不少利息出来。” 素喜将楼炎冥所说的话牢记于心,回答道:“素喜知晓了,不过小姐失踪的事情,还请楼公子暂且保密。” 楼炎冥点点头,然后带着素喜走出里堂。 素喜亲自送着楼炎冥与成泉出了盛春典当铺,寻找顾连成的一样,便寄托在了楼炎冥的身上了。 “这位公子的能力很大么?”萧常言站在素喜的身后,向她问道。 楼炎冥有多大的能力,素喜她并不知道,只不过楼炎冥既然能与顾连成结盟,那么他就一定不会是一般人。 “楼公子是我家小姐所教好的朋友罢了,我如此做也是想多一个人帮忙,便多一份希望罢了。”素喜叹了一口气,向萧常言说道。 萧常言听了素喜的话后,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之意。 如今萧常言他才明白,权势地位在此时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相比于楼炎冥,萧常言第一次觉得他有些自愧不如。 倘若萧常言他如今在朝廷之中有个一官半职的,他便可以更好的帮助顾连成了,而不是像此时,他要向另一个有权势的男人寻求帮助。 第71章 真正面目 成泉瞧楼炎冥从盛春典当铺出来之后,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心中虽然好奇可是却并不敢向楼炎冥问缘由。 刚刚在太子府,楼炎冥拿到这玉佩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带着成泉来了盛春典当铺,可是出来之后却一脸凝重。 “成泉,交代下去,叫他们在京城内外搜查顾连成的下落,但凡是带回来有用的消息,本宫通通有赏。”楼炎冥朝着身边的成泉吩咐道。 成泉听到楼炎冥的这话不禁一愣,楼炎冥不正是为了来找顾连成的么,怎么如今又要吩咐自己带人去找顾连成,难不成刚刚楼炎冥并没有在里堂见到顾连成么? “是,殿下。”成泉回答的很痛快,但是还是犹豫的向楼炎冥问道:“刚刚殿下没有见到顾小姐么?” 如果楼炎冥刚刚没有在盛春典当铺见到顾连成,那么又是谁让人拿着楼炎冥的古玉,到玉珍坊去传消息的呢! “本宫也是刚刚听素喜说的,顾连成已经失踪十天有余了。”楼炎冥向成泉说道,“顾连成失踪了这么久,没想到顾本琰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成泉听到楼炎冥说顾连成失踪了,也不禁大吃一惊,将军多那样守卫严密的地方,竟然会让顾连成一个大活人失踪。 “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去招惹顾将军。”成泉心中好奇着。 大厉国上下无人不知道顾本琰的威名,连众皇子都要礼让三分,会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掳走了顾本琰的千金。 楼炎冥何尝不好奇着,可是他想到素喜刚刚那副为难的模样,楼炎冥也能猜测到,定是有关于顾连成的私事。 “素喜一副为难的模样不肯说,还是等找到顾连成之后再问她吧!”楼炎冥向成泉嘱咐道:“让下面的人行动小心一点,不要让北堂傲那里有所察觉。” 楼炎冥平时虽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是成泉知晓,当他认真起来,便会某足了劲去努力。 “属下知道了!”成泉点头答应道。 …… 北堂傲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顾连成,他的确有想与顾连成亲近之意,可是当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说起自己之前所想,这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顾本琰不是没有可能,派顾连成来监视、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北堂傲暂时还不能排除,顾本琰和顾连成有心,想对自己用美人计。 顾连成与北堂傲拉开距离,她知道北堂傲是个防备心极重的人,听到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后,北堂傲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对自己如何。 北堂傲思虑了片刻,然后朝着顾连成伸出手,还不等顾连成反应过来,北堂傲便将她一把抱了起来,然后走出了书房。 顾连成这一下真的有些慌了,因为她发现北堂傲正抱着自己,朝着他的卧房走去。 守在北堂傲书房门口的侍卫,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也很是吃惊。 “北堂傲,你要做什么!”顾连成原本维持的镇定,在这一刻被北堂傲的这个举动全部瓦解。 北堂傲看到顾连成在自己怀里一副不停的挣扎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好像是存心让顾连成着急一般,并不说话。 上一世的顾连成,虽然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嫁给的北堂傲,与北堂傲也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如今重生后的顾连成,心中对北堂傲只有慢慢的恨意,是怎么都不肯让北堂傲亲近自己的,她拼命的挣扎着。 北堂傲就这么抱着顾连成,当着康王府中的众人面,一路走回他自己的卧房。 一路上所经过的下人们,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们的眼中虽有惊奇之意,却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都是远远的朝着北堂傲行礼作揖。 北堂傲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径直朝着床榻处走去,然后将怀里的顾连成直接扔向床榻上。 顾连成连忙坐了起来,往后退了几下,十分防备的看着北堂傲,如果北堂傲真的要碰她,顾连成并不介意严重与北堂傲同归于尽。 北堂傲站在床边,双手扶在床榻上,朝着床上的顾连成探过身子,一双眼睛玩味的看着顾连成,“本王还以为,你只有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没想到你还有些女儿家应该有的姿态。” 顾连成此刻心中,对北堂傲只有满满的厌恶之意,眼中也是带着满满的防备和疏远,连语气都变得十分冷淡:“我本就是女儿家,若是你不想在我这自讨没趣,还是离我远一些吧!” 此刻孑然一身的顾连成,她只能依靠着自己之前的了解,与北堂傲所抗衡着。 北堂傲瞧着眼前的顾连成,她原来的伪装,终于在这一刻尽数撕毁,顾连成终于不再用那副虚伪的面容面对自己。 其实顾连成赌对了,北堂傲虽然有心与她亲近,可是在顾连成说过那些话后,北堂傲的心中对顾连成的戒备越发的重了,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在没有确定顾连成是否有问题之前,北堂傲是不会对她做什么。 “顾连成,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北堂傲的看着顾连成的双眸有些深邃,“在本王面前演了这么久,你以为本王真的会相信你么!” 顾连成冷哼一声,向北堂傲说道:“若说起演戏,比起你北堂傲来说,我顾连成还是自愧不如的!” 北堂傲见顾连成竟如此胆大妄为,竟然连自己的尊称都不叫了,直接唤自己的名号。 “顾连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本王不敬,竟然敢直呼本王的名字,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么!” 北堂冥的语气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北堂傲你不会对我如何的,因为我的身后是整个将军府,就算是为了我父亲顾本琰,你也对我无可奈何!”顾连成她再也做不出来假意与北堂傲友好的模样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语气为何如此肯定,因为你与我一样,会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双眼中流过一丝惊讶之意。 第72章 棋逢对手 北堂傲看着眼前的顾连成,心中对于她刚刚说的话很是惊讶,什么叫做她和自己一样,难不成顾连成不止了解自己的喜好,对于他的心中所想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么? “听你说的这话,顾连成你是很了解我么?”北堂傲仍保持着前倾的动作,没有再靠近顾连成,“说一说,你对本王了解多少!” 北堂傲心中好奇着,顾连成究竟了解自己多少,他没想到一个只见过两三面的女子,竟然会如此清楚自己的习性。 “我所知道的,远远超过你所预料的。”顾连成微微抬起头与北堂傲所对视着,“并不是你想听,我就必须要向你说的!” 北堂傲站直了身体,如同君王一般俯视着顾连成,“顾连成,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没有办法了么,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本王留在这间房子里!”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的话,不怒反笑,“康王殿下这是要囚禁我么?” “本王乃是大厉国的康王,囚禁你一个区区女子有何不可!”北堂傲十分自负的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此时心中也明白了,因为北堂傲如今琢磨不透她究竟是不是奸细,所以他干脆将自己留在他的身边。任任何人都想不到,康王北堂傲会将一个官宦小姐留在自己的王府之中。 “你不反抗?”北堂傲看着眼前的顾连成,她听到自己的决定后竟然如此的冷静,这让北堂傲有些意外。 “反正康王殿下从一开始,就没有想放过我的意思,被你囚禁在哪间房子里又有什么区别呢!”顾连成的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只要连成还在这座康王府中,就不得不受你的控制。” 北堂傲双手抱在胸前,向顾连成说道:“你倒是想的开,就不怕本王随时让人杀了你!” 若是北堂傲的这句威胁是对别人说,或许还有些震慑力,可是面对此时内心强大的顾连成来说,却是十分的苍白无力。 “连成之前便说过,既来之则安之。”顾连成神态自如的模样,“在康王殿下没有从连成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我的安危还是有一定保障的,不是么康王殿下?” 北堂傲的注意力,已经被顾连成所吸引了,他本来以为顾连成与其他闺阁小姐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经过这几次的接触下来,顾连成一言一举出乎了他的所料。 北堂傲觉得,顾连成仿佛就像是能看透他的内心一般,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猜出他的决定,这样对手的出现,无疑是给北堂傲一个巨大的惊喜。 自从这日之后,康王府中的人都知晓了,北堂傲将那个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留在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外人都以为,北堂傲是因为宠爱这个女子,才打破规矩将这女子留在自己的卧房。 北堂傲一天大部分时间都要在皇宫和书房度过,除了晚上以外很少回到房间里来。北堂傲一个王爷定是不肯将床让给顾连成的,所以她一直都住在外屋的榻上,好在如今的天气渐渐回温,而北堂傲的卧室又成日点着碳火,所以并没有觉得有多冷。 顾连成被北堂傲困在这卧室之中,半步都不能走出,而顾连成上一世在这康王府住了许久,对于康王府的一切都很熟悉,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心思想出去走动。 顾连成每天都以看北堂傲书桌上的书来打发时间,虽然北堂傲为人阴险狡诈,可是他所看的书籍大多数还是十分有用的。 卧房的榻边一直放着一副围棋,顾连成知晓北堂傲最大的爱好便是下棋,而顾连成上一世为了讨北堂傲的欢心,在下棋上也用了很大的心思。 如今顾连成虽是重生成十几岁的少女,可是她心理却是无比的成熟,对于上一世所学习的技艺,也是牢牢的记在心里。 顾连成为了想从北堂傲那里打探关于外面的消息,于是就想借着与他对弈来打探消息。 北堂傲无意中看到顾连成自己一个人摆着棋盘,这正中了他的心意,每日定要与顾连成杀上几盘才行。 顾连成心思细腻顾全大局,这让北堂傲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欣喜,他第一次遇见一个女子的棋艺如此高超,能够与他棋逢对手。 北堂傲自己都不曾意识到,顾连成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对顾连成的好感,也在一滴一滴的积攒着。 顾连成身上的毒素一直未被彻底清除,虽然平日里看着与正常人无异,可是仍旧要每日都要喝着那些苦涩的汤药,来预防着她身体里的毒素流窜。 北堂傲没想到顾连成与他的智趣竟然如此的相同,一连多日下来,北堂傲也没有动心思,想要放顾连成回将军府。 转眼间,顾连成已经被北堂傲困在康王府已有半月有余了。 半个月以来,顾夫人和顾本琰迟迟没有顾连成的消息,二人也变得越发的慌乱,眼看着便要到了承妃的生辰了,这让他二人如何能不焦急。 大厉国当朝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妃嫔,当属这承妃娘娘了。 而这承妃与将军府有着亲戚关系,是顾连成的表姐。 皇帝为承妃预备为承妃的生辰举办宴会,邀了不少名门小姐一同赴宴,而顾连成和宋玉致两个人自然也在其中。 虽然这半个月以来,顾本琰一直对外谎称顾连成身体未愈,可是时间越来越久了,难保不会让人起疑心。 可是顾连成此次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一点下落也没有,这让顾本琰不由得开始担心,顾连成是否还活在人世。 不只是顾本琰这里没有消息,就连楼炎冥那里都没有收获半点消息。 楼炎冥自从那日回太子府后,便派手下的人纷纷出去寻找顾连成,可是京城内外都让他找了个遍,却没有收获半点消息。 楼炎冥在京城中的势力并不可小觑,搜查多日无果,这让楼炎冥心中不禁好奇,带走顾连成的究竟是何人,竟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第73章圣旨压身 今日众人到皇宫议政,皇帝还向众位大人提起,等到承妃生辰宴会时,请诸位大臣带上家眷一同前来赴宴。 顾本琰与众位大臣们一齐答应着,可是他的心中却在暗暗打鼓。 “朕久闻顾大将军的千金美若天仙,被誉为我大厉第一美人,就连承妃都一直念念不忘她的这个表妹。”皇帝的目光看向正在作揖的顾本琰,交代他道:“这次承妃的生辰,顾大将军定要将令嫒带进宫来,让众人见上一见。” 楼炎冥站在一侧,他听到皇帝的话,看向顾本琰的目光中有一些担心。 楼炎冥知道,不止是他没有找到顾连成,顾本琰那里也是一样无功而返。 其他大臣听闻皇帝的话,都纷纷看向顾本琰。 顾本琰顶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向皇帝答道:“微臣遵旨。” 楼炎冥对面的北堂傲,则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如今顾连成就在他的手中,他倒是想要看一看,顾本琰如何大变活人,将顾连成带到皇宫里来。 距离承妃的生辰,还有不到十五天的时间。 楼炎冥虽然有心想与顾本琰明说顾连成的事情,可是又怕太过唐突,使顾本琰怀疑自己别有用心,想到这里楼炎冥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楼炎冥心中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北堂傲最近有些变化,从军营巡查回来后,似乎变得格外的悠闲。 楼炎冥如今想着顾连成的事情,所以这几天对于北堂傲的事情,便没有了之前那么上心。如今他既已经发现了北堂傲的的不对之处,便立刻让人去暗中调查,最近北堂傲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 有皇帝的圣旨压在身上,顾本琰便再也顾不了许多了。皇帝已经当着众人面,指名道姓提起顾连成了,他也只能尽量在承妃寿宴前,将顾连成从外面找回来。 于是顾本琰从皇宫回到将军府之后,也没有休息片刻,亲自领了一队亲兵,出去寻找顾连成去了。 宋玉致自从那日从顾夫人的房间气冲冲的离开以后,顾夫人并没有像她所预料那般,主动上门再来像自己解释,这让宋玉致不由得心慌。 宋玉致心中深知,自己之所以还可以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依仗了顾夫人的存在,她如今还不能失去顾夫人的疼爱。 宋玉致思来想去,还是要她主动拉下来脸,去找顾夫人向她示好才是,于是她吩咐春意去厨房炖上一锅燕窝,然后她再借着给顾夫人送补品的名义,去向顾夫人说说好话。 顾夫人自从顾连成失踪之后,心中也是日夜挂念着顾连成的安危,所以那日宋玉致气急败坏的从自己房里离开之后,她整颗心都被顾连成的事情所装满,再无暇分心去照顾宋玉致的心意。 顾本琰和楼炎冥两个人,正在为顾连成的失踪而担心不已,而北堂傲那里却怡然自乐着。 北堂傲处理政事,通常都会到书房去,这使得顾连成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探听不到。 顾连成歪坐在榻上,手中正拿着一翻开的书,可是她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书上。 顾连成在心中默默的算着,自己如今被北堂傲困在康王府已经半月有余了,北堂傲一直没有想让自己离开的意思,这让顾连成不由得担心,北堂傲究竟会困自己多久。 “姑娘!” 紫烟捧着茶点从门外走进来,朝着顾连成微微福身,然后将茶点放在桌面上。 自从顾连成被北堂傲带到他的卧房后,紫烟便也顺其自然的跟了过来服侍她。 若不是顾连成自己心里清楚的知道,北堂傲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看着自己,她怕是真的会向外面的那些下人一样,将自己当做北堂傲见不得人的宠妾。 因为顾连成住在北堂傲的卧室之后,北堂傲便也从那日开始留宿在顾连成这里,虽然两个人心中都清楚,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分床而睡并没有肌肤之亲,但是外面的人却什么都不知晓。 康王府中的下人们,都将顾连成当做了北堂傲新看上的美人了。 顾连成被紫烟的这一声打断了思路,偏过头看着桌面上紫烟刚拿过来的糕点,她不禁在心里暗叹,北堂傲对于不精细的东西绝口不动的习惯还是一如往常。 顾连成不过看了一眼那糕点,并没有所举动,她的视线转移回手中的书本上。 紫烟瞧着顾连成对自己刚从厨房门拿过来的糕点并无兴趣,只不过是看了两眼而已,于是开口向顾连成开口问道:“奴婢刚从厨房拿来的糕点,是不合姑娘的胃口么?” 紫烟的对顾连成说话的语气毕恭毕敬的,倒像是真的将顾连成当成了自己的主子一般。 “紫烟,我不过是暂时居住在这里的客人罢了,你不必对我如此事事周全。”顾连成抬起眼眸看向紫烟,“再说我吃的东西并不像康王殿下那么讲究,你不用再如此费心了。” 顾连成的话外之意,也是在提醒紫烟,自己并不是这康王府的什么人,她只不过是个暂住在这里的一个客人罢了。 紫烟听了顾连成的话,她不禁有些呆楞住。 因为在紫烟的心中,她一直都是将顾连成当成这康王府的夫人来侍候的,可是顾连成刚刚说的话,她听的有些懵懵懂懂,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姑娘……”紫烟低声唤道。 顾连成心中清楚,紫烟之所以对自己如此侍候,八成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北堂傲的姬妾,这并不是顾连成心中想要的。 顾连成朝着紫烟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接着想着,无玑老人自从那日将自己一个人留在悬崖上之后,便一直再没有出现了。 顾连成心中对无玑老人也是深信不疑,她知道无玑老人那日绝对不是想将她一人留在那里等死,都是自己当时分心所致,才让自己如今落到了北堂傲的手上。 顾连成心中后悔着,她当初但凡是认真一些,今日也不会如此被动,不得不受制于北堂傲。 第74章进宫之喜 宋玉致命春意端着刚乘好的燕窝,随她一起到顾夫人房中去请安。 顾夫人的这十几天下来,比以往憔悴了许多,连双目之下都微微泛着青色,显然是很久都没有安眠了。 顾夫人看着宋玉致带着春意从门口进来,连忙拿起手帕,将自己脸的泪痕抹去。 宋玉致看到顾夫人如此憔悴的面容,也不禁一愣,“玉致听闻近日一直无法安睡,所以特意带了燕窝给姑母补补身体。” “玉致你有心了。”顾夫人朝着宋玉致点了点头。 宋玉致从春意的手中接过燕窝,然后坐到顾夫人身边,说道:“玉致才几日不曾见到姑母,姑母怎么就变得如此憔悴了?” 顾夫人听到宋玉致这样说,不自觉的将手中的帕子放在嘴边,说道:“不过是没有睡好罢了,无妨无妨!” “姑母定是因为表姐的病,所以才担心的夜不能寐。”宋玉致将手中的燕窝汤向顾夫人递去,说道:“姑母喝一些吧!” 顾夫人因为顾连成的事情,已经很久不曾好好的用过膳了,可是此时她为了不让宋玉致起疑心,只能接过宋玉致递向自己的燕窝汤了。 顾夫人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燕窝。 “不过话说回来,表姐已经闭门养病有十多天了,怎么一点都没见好呢?”宋玉致随口向顾夫人问道。 顾夫人听到宋玉致的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不禁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连成不过是因为,之前那次掉入冰窟窿之后没有仔细调养,于是又加上多日的辛苦,将潜藏着的病都逼了出来,多休息几天也是正常的。” 宋玉致心中只希望,顾连成一病不起,最好再病入膏肓无药可医,那才是真符合了她的心意才是。 “表姐的身子还是太过羸弱了些。”宋玉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嘲讽之意,随后又扮做楚楚可怜的模样,向顾夫人说道:“玉致有心想要去看一看表姐,可是奈何听花阁的门口有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守着……” 顾夫人听到宋玉致提到素喜,她也想起了宋玉致之前因为素喜代管盛春典当铺的事情而生气。 顾夫人将手中的燕窝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然后向宋玉致说道:“玉致,之前素喜代连成管理盛春典当铺的事……” 顾夫人看向宋玉致的眼神之中,略微有些愧疚之意。 宋玉致主动拉过顾夫人的手,打断顾夫人的话说道:“姑母,之前是玉致不懂事,向姑母使了性子,玉致这些天一直在房中闭门思过着,这不主动来向姑母请罪了么!” 顾夫人听到宋玉致说的这一番话有些诧异。 宋玉致仿佛就像是怕顾夫人不相信自己一样,紧忙向顾夫人说道:“玉致是真的知道错了,姑母便原谅玉致这一次吧!” 宋玉致的面容上满是诚恳,可是心中却在暗暗叫骂着。 “是姑母委屈了你!”顾夫人瞧着宋玉致一副懂事的模样,心中也因为她识大体而觉得有些欣慰,“玉致啊,你真是长大了!” 宋玉致经过这几日,也算是彻底想明白了,她没有了盛春典当铺又如何,反正如今她已经与玉珍坊联手了,以后玉珍坊的盈利之中也有自己的一半。 宋玉致心中对于顾夫人说的话是不屑一顾,可是面上仍装作一副乖顺的模样,“姑母不生气了便好。” 宋玉致拿过桌子上的燕窝粥,向顾夫人再次递了过去,说道:“这燕窝再放下去便要凉了,姑母快些喝了吧!” 顾夫人从宋玉致手中接了过来,虽然她现如今实在是没有胃口,可是却也不能驳了宋玉致的面子,她只能当着宋玉致的面喝几口。 “姑母,这燕窝味道如何?”宋玉致向顾夫人询问道。 顾夫人此时吃进去的东西就算再名贵,在现在这个时候也都会变得索然无味的。 顾夫人看着宋玉致那殷切的眼神,最终还是不忍心拂了顾连成的面子,说道:“味道尚可。” 顾夫人又强撑着吃了两口,便搁置在桌子上了。 “再过不到半个月,便是承妃娘娘的生辰了,今年圣上有旨意,让京城中所有的名门淑媛都进宫参加,你与连成也自然不能缺席。”顾夫人向宋玉致嘱咐道:“正巧之前我让裁缝为你和连成新裁的两件衣裳,这两日想必也该送来了,改明个儿我让人给你们送去。”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说,让她与顾连成一起进皇宫参加承妃的生辰,这个消息使她喜不自胜。 宋玉致心中想着,她若是可以凭借着承妃的生辰进入皇宫的话,那么她便可以见到许多的皇亲国戚了,若是可以与他们攀上关系,这样一来自己飞黄腾达便是指日可待了。 “多谢姑母!”宋玉致笑容十分灿烂,随后她又想到顾连成也要进宫,于是向顾夫人问道:“那表姐久病未愈,可还能进宫了么?” 宋玉致表面上实在担心着顾连成的身体,可实际上是怕自己与顾连成一同进宫,所有的风头都会被顾连成抢去而已。 “想必到了进宫那天,连成的身子也应该大好了。”顾夫人面容上略微有些尴尬,“毕竟是皇上亲自提到了连成,连成也不能不去。”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说皇上亲自提到了顾连成,心中不禁有些嫉妒之意,干笑道:“姑母说的是,既然皇上都亲自提到表姐了,表姐也断没有不去之理的。” 顾夫人心中只希望着,顾本琰可以在承妃寿宴之前将顾连成带回来,要不然顾连成失踪的事情必定会败露,那么之前他们苦心隐瞒,都会变成无用之功了。 “刚才姑母提到了新衣裳,既然玉致正巧在这,不如将表姐的一起交给玉致吧,玉致一会儿回去正好顺路带去给表姐。”宋玉致向顾夫人提议道。 顾夫人是万万不能让宋玉致到听花阁去的,她连忙向宋玉致说道:“衣裳还没有送来呢,等到时候我让玉沁给你们两个送去,不必着急。” 宋玉致听了顾夫人的话,朝着她点了点头,她此刻的心中都被即将进宫的喜悦填满。 第75章 平等交换 北堂傲从朝堂回来到康王府之后,便径直回了卧房。 顾连成正安静的坐在榻上看着书,而紫烟则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紫烟见到北堂傲进来后,连忙朝着北堂傲福身行礼,“参见王爷。” 顾连成也只是抬起眼眸,看了一眼站在门槛处的北堂傲,她的目光随后又重新当回了手中的书上,并没有半点想要起身向他行礼的意思。 顾连成心中想着,反正她如今已经与北堂傲撕破脸皮了,有何多此一举,装作十分恭敬他的模样呢! 紫烟的双目垂下,余光却看见了顾连成依然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像是并未察觉到北堂傲已经进屋来。 “姑娘,姑娘!”紫烟小声向顾连成叫着。 顾连成仍是一副闻所未闻的模样,并不搭理他们。 “你出去吧!”北堂傲开口吩咐道。 紫烟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她低着头答应道:“是,王爷。” 这半个多月下来,北堂傲对顾连成的这样无理态度已经淡然了,倘若顾连成忽然对自己礼仪周到,他反而才会不适应。 北堂傲坐到顾连成的对面,双眼朝着顾连成看去。 “今日连成有些疲惫,并不能再陪康王殿下下棋了。”顾连成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的向顾连成说道。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这样说,轻笑了一声,伸出手从棋盘边上的棋盒中拿起一枚棋子,对顾连成说道:“这些日你耐着心陪本王下棋,想从本王这里了解到外面的消息,怎么今日却不再坚持下去了!” “康王殿下既然明知道连成的小把戏,为何还要来找我下棋呢?”顾连成的微微抬起眼眸,即使被北堂傲拆穿了她心中所想,她也没有半点的慌张,“康王府的后院之中,应该有不少才貌双全的佳人,王爷若是去找他们下棋,想必他们也定是十分欢喜。” 顾连成倒是希望,北堂傲能够多多到他那些侍妾那里去留宿,这样她便不用再睡在这硬邦邦的外榻上了,康王府中的下人们也不会再多嚼舌根。 康王府中的侍妾们,会下棋的的确是不少,可是她们都碍于北堂傲的身份,并不敢用自己真正的实力,只知道一味的防水恭维他,这让北堂傲觉得很是无趣。 而顾连成并不会,每次北堂傲与她下棋,顾连成总是会拼尽全力,半点都不肯让着他,这让北堂傲每次与她下完棋之后,都会有一种酣畅淋漓之感。 “呵!”北堂傲的看着手中的棋子,向顾连成说道:“今日本王倒是有消息可以与你说上一说,可你今日既然觉得疲惫,那就改日再说吧!” 顾连成握着书本的手不禁用力,她心中知道北堂傲一定是故意的,一直以来明明知道她的心中所想,却像钓鱼一样一直吊着她的胃口。 可是北堂傲真是太过大意了,他就那么肯定自己是钓鱼者,而不是池塘中的鱼么? 顾连成如同北堂傲所预料的那般,将手中的书放到了桌案上,“怎么,康王殿下这是要与连成做交换么?” 北堂傲看到顾连成放下书的动作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向顾连成说道:“那便要看你的好奇心有多重了。” 北堂傲将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盒中去,一脸悠闲的等着顾连成的回答。看似北堂傲他将决定的权利交给了顾连成,可是实际上这次的交换对于被北堂傲来说并没有损失。 片刻后,顾连成伸手将装有白色棋子的棋盒,拿到可自己面前来。 顾连成不可否认,如今她要是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唯一的渠道便只有北堂傲,除了他以外康王府中的其他人,都不会与她多说半句。 北堂傲从棋盒中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然后摆在棋盘上最中间的位置,“这样听本王的话才对。” 顾连成瞧着棋盘中央上的一枚黑子,北堂傲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无论是下棋还是做人,他定要做最中间的那个,要享受众星拱月的快感。 “康王殿下为了逼迫连成与你下棋,竟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顾连成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她从棋盒中拿出一枚白子,朝着最边缘的地方落下。 “逼迫这个词你用不太恰当。”北堂傲看着棋盘上的白子,它距离自己刚刚下的黑子,有着很远的距离,“本王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所以你是心甘情愿的陪着本王下棋。” 顾连成也不再多和北堂傲兜着圈子,她一边下着棋,一边向北堂傲问道:“康王如今可以与我说事情了么?” “深得本王父皇宠爱的承妃,相信你并不陌生吧!”北堂傲说着话,手中的棋子也落到了棋盘上。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提到忽然提到承妃,不自觉的微微蹙起眉头,她本来以为,北堂傲会和自己说关于顾本琰或者将军府的近况,可是没想到北堂傲开口说的第一句,竟然是承妃。 顾连成自然里记得这个已经入了宫的表姐,上一世承妃也是像如今一样,深得皇上的的欢心。 只不过后来,皇帝对顾本琰起了疑心,不但将整个将军府打入监牢问罪,连带着对承妃也开始有了疏远之意,到最后竟然将承妃打入了冷宫。 而如今的这个时间,正是承妃入宫的第二年,是她最得皇帝圣心的时候。 “承妃娘娘是我的表姐,我自然是不会陌生。”顾连成朝着北堂傲半开玩笑的说道,“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我的表姐嫁给了你的父亲,按照辈分来说,我还比你略长一辈。” 北堂傲并未将顾连成的这句戏言放在心上,随口回应道:“你倒是会想,只不过不要说你,就连你的父亲顾本琰,见到本王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康王殿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顾连成的语气带着几分警告之意,“毕竟家父好歹也是当朝的将军,也不是随便都可以让人轻易用言语欺辱的。” 随着顾连成的话音落下,她手中的棋也跟着落下。 第76章棋局紧张 顾连成并不是再像以前那样软弱可欺了,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轻易折辱她的家人,即便对方的身份高出她一等来。 “顾连成,本王虽然一直容忍你的无理,可你也不要太过分了。”北堂傲的目光有些凌厉,“承妃的生辰快要到了,父皇下旨为她举报宴会,还命各位大臣带上自家的女眷前来赴宴。今天父皇还特意在众人面前,向顾将军嘱咐着让你一定要去。” 顾连成这几日在康王府中想了许多事,自己失踪了这么久,素喜不会再自作主张的掩饰她失踪的消息,她相信素喜定是会与顾本琰去禀报的,可是依照之前北堂傲所说的话,将军府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今日皇上既然已经向顾本琰嘱咐,要让顾本琰带着她一同进宫,可是如今自己被北堂傲困在这康王府中,顾本琰又会去哪里寻找自己! “你父亲答应父皇答应的倒是很痛快,本王倒是好奇,若是本王一直不放你回去,到承妃的寿宴之日,顾本琰寻不到你,他又会如何向父皇复命呢?”北堂傲接着向顾连成说着。 欺瞒不报、违抗圣旨,这两项罪责都是不可饶恕的。 顾连成看着北堂傲一副悠闲的模样,摆明了是要等着看好戏的。 顾连成向北堂傲问道:“康王殿下真是用心良苦用,你今天之所以告诉我外面的事情,不过是想让我着急而已。若是父亲在承妃寿宴之前还没有寻到我,到时候皇上若是向父亲问起,父亲自然是百口莫辩。” 顾连成和北堂傲两个人虽然说着话,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直都没有停下。 转眼间,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已经下去了大半。 如今的棋盘上,黑白的棋子各占一半,眼看着黑色的棋子将大片的白棋包围在里面,这么看来,如今顾连成的形势并不乐观。 “你今日下棋,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北堂傲明知故问的向顾连成说着,“看来你今日身体果然不适,如今的形势看来是本王占尽了先机。” 顾连成为北堂傲所说的话而分心,下棋本来就是一件需要专心的事,她如此一心二用,又如何能专心致志的下棋! 北堂傲在等,他在等顾连成先向他服输,祈求自己放过顾本琰和她自己。 顾连成的双目快速的扫过面前的棋盘,思虑片刻后,向北堂傲说道:“康王殿下还是有些言之过早,如今的局势看似对你有利,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会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的话后,他不禁挑了挑眉,“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可以力挽狂澜的办法不成?” 北堂傲心中认为,如今的顾连成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只要他不肯放过顾连成,那么顾本琰和她都是无计可施,他们的生死都在这自己的一念之间。 顾连成并不在回答北堂傲的话,她的手中执着一枚白棋,思虑了片刻后,将棋子放到棋盘上。 北堂傲看着顾连成的这一步棋,他不禁笑出了声,“你这可是自寻死路了,顾连成!” 北堂傲心中以为,顾连成已经开始慌不择路了,竟然走了最坏的一条路。 顾连成看着北堂傲一副极其自信的模样,她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默默的与北堂傲下着棋。 顾连成和北堂傲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谁也不肯多让谁一步,两个人都无比的认真,真正的厮杀在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又过了一会儿,北堂傲脸上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原本是他胜券在握的一局,竟然被顾连成轻而易举的改变了眼前的局势。 “大意失荆州,小心驶得万年船!”顾连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一局康王殿下没有赢,而我也并没有输。” 北堂傲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可以巧妙的改变原本不利于她的情势,将原本必输的结果改成了平局。 北堂傲的面色十分的难看,与刚刚他自认为必胜无疑的模样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不过很快,北堂傲便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一场棋艺的较量而已,就算顾连成在这场较量之中占尽了风头,可是在接下要发生的事情房中,她却是无可奈何。 “置之死地而后生。”北堂傲的目光看向顾连成,眼中原本的恼怒已经消失,“顾连成,你将棋局的形势巧妙化解了,可是将军府即将面临的险境,你又能如何化解?” 这样将别人的生死之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正是北堂傲一直以来的目标。 “左右还有十几日的时间,康王殿下怎么又能确定不会发生变故呢?”顾连成抬起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然后分别放到棋盒中,“康王殿下将连成困在这间房中多日,难道是连成趁机逃走么?”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的这句话,目光中带着些许嘲讽之意,“你以为本王的康王府的侍卫都是摆设么,别说是你一个女子,就算是你父亲顾本琰,他都不一定能毫发无损的闯进来。” 顾连成心中自然明白,北堂傲所言非虚。 北堂傲一向心思奸诈,他背地里一直在默默的筹划着自己的势力,他的王府自然而言就会有许多秘密,所以康王府中的侍卫也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 之前楼炎冥自己单枪匹马的闯进康王府,却能从北堂傲的手中逃脱,这也是让顾连成不能轻视楼炎冥的一个原因之一。 楼炎冥不顾自己安危闯康王府,这也证明了康王府中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 “既然康王殿下如此自信,那么连成想要在康王府中走一走,想必殿下也不会不允许吧!”顾连成向北堂傲说道。 北堂傲听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也不过以为,顾连成是因为自己刚刚告诉她关于承妃的事情,所以她心中有些慌乱罢了。 “你若愿意看一看本王的王府中的景象,本王也断没有阻拦的道理。”北堂傲带着提醒的意思,向顾连成说道:“只不过你若是想着投机取巧,本王还是要告诉你一句,不要痴心妄想。” 转眼间,棋盘上的棋子已经被顾连成收走大半了,她听到北堂傲说的话后,淡淡的说道:“康王殿下多心了。” 第77章人去楼空 楼炎冥这半个多月以来,虽然都在为寻找顾连成而奔波,可是关于朝廷中的事情他也并不落下,如此忙碌下来,楼炎冥也日渐消瘦。 玉珍坊在楼炎冥的示意下,在拿到宋玉致的二十万两银票之后,交给了宋玉致一张伪造的契约文书,然后便将玉珍坊中的所有物品全部带走,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房屋。 从玉珍坊运走所有东西,到清理所有证据,在楼炎冥的安排之下,竟在一夜之间全部完成。 第二天天亮之后,京城中的百姓们这才发觉,玉珍坊竟然在一夜之前人去楼空了,原先的掌柜和伙计们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个月之前,玉珍坊忽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富商买下,而轰动了京城中的贵胄们。谁能想到,一个月之后玉珍坊中的人在一夜之前忽然消失,这再次成为京城中人们津津乐道讨论的事情。 宋连生自以为宋玉致和玉珍坊搭上关系之后,原本的困境也迎刃而解了,所以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本性。 宋连生在将军府中因为顾夫人的关系,被他所欺负的下人虽然心中对他都有所怨恨,可是却也对宋连生无可奈何。 原本有顾本琰在,宋连生也因为忌惮于顾本琰的威力,所以一向都是有所收敛的。可是最近顾本琰经常不再府中,这倒是让顺了宋连生的意,他开始在将军府中作威作福。 宋连生这日正在市集上闲逛着,宋玉致正在忙着收拾打扮她自己,也无暇顾及于他。 宋连生正巧经过玉珍坊的门面,看见原本正在修葺的玉珍坊,如今已经停止了施工,就连大门也是紧闭着的,这让宋连生得心中有些疑惑。 宋连生正停下脚步,在玉珍坊门口站着的时候,身后经过了几个百姓,他们都在议论纷纷…… “这玉珍坊之前被买下的时候,在京城中可是轰动一时的,可是如今这主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不是么,如今这玉珍坊可是真正的没落喽,如今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可都是这玉珍坊……”说这话人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讽之意。 “这玉珍坊从前是多么的热闹,你再看看如今……哎……” …… 宋连生听到路过的几个百姓说的这些话,只觉得他的脑子“轰”的一声,他连忙迈开步子,朝着玉珍坊的大门跑去,然后他抬起手,大力的瞧着玉珍坊的门。 宋连生不敢相信,明明之前他亲眼看到过玉珍坊人来人往,怎么一下之竟消失的这样彻底! 宋连生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玉珍坊中一直没有人回应他,这让宋连生得心中越来越慌张,他想起宋玉致投进玉珍坊的二十万两银票,越发的心惊胆战。 集市上来回过往的行人,看到了宋连生不停的敲着玉珍坊的大门,于是停下脚步开口向宋连生喊道:“小伙子别敲了,这玉珍坊的人早就都走没了,你就算是敲烂了门,也不会有人回你半句!” 宋连生听到身后传的声音,原本一直敲着门的手也顿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然后退后了几步,抬起腿大力的向门踢去。 玉珍坊的门上只不过挂了一个单薄的锁头,宋连生只不过大力的踢了几脚,便将玉珍坊的大门踢开。 来往的行人看到这样的场面,都纷纷停下脚步,看着宋连生将玉珍坊的门踢开,然后朝着屋里跑了进去。 玉珍坊的屋子中早已经是一片空白了,原本的柜台、珍贵的器皿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宋连生是真的慌了神。 这玉珍坊是宋连生推荐给宋玉致的,宋玉致还往这玉珍坊送了二十万两银票,如今玉珍坊的人收了宋玉致的银票,便连夜带着东西逃走了,空留这么一个空屋子,这可让他怎么向宋玉致交代! 宋连生没了主意,转过身向外跑去,准备回将军府赶紧找宋玉致商议一下对策,如何找回这二十万两银票。 宋玉致自从在顾夫人处得知,承妃的寿宴要请她进宫一同进宫赴宴之后,她便一直在房中准备要入宫的东西。 玉沁在顾夫人交代过的第二日后,便将新衣裳给宋玉致送了过去。 颜色款式都是宋玉致所喜爱的,宋玉致将衣服留下后,便让春意送她出去了。 春意送玉致回来后,瞧见宋玉致将顾夫人送来的新衣裳放在一边,并没有理会。 “小姐,你怎么不试一试这件衣裳?”春意将叠放整齐的衣服展开,朝着宋玉致问道。 宋玉致的目光看向春意手中所拿着的衣裳,向她说道:“这样寒酸的衣裳,我怎么会穿着它进宫参加承妃娘娘的寿宴呢!” 春意听到宋玉致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衣裳,她心中有些好奇,这衣裳明明是华丽精美,可是为何宋玉致要说这衣服寒酸呢。 宋玉致手中握着水杯,向春意说道:“一会你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到京城中的玲珑绣庄去一趟,让他们按照我所画的图纸给我做出一身衣裳来。” 春意将手中的衣服叠放到桌面上,她听到宋玉致说的话后,有些诧异的向宋玉致问道:“小姐要重新让人裁制新衣裳?” “我早在姑母告诉我要进宫的消息之后,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宋玉致向春意交代道,“春意,你别忘了交代玲珑绣庄的人,一定要在承妃寿宴之前将衣服做好,而且做工一定要精细,至于银两并不是问题。” 春意朝着宋玉致点点头,答应道:“奴婢知道了,只不过若是小姐那天没有穿夫人送来的衣裳,夫人看到会不会多心呢?” “我这么做正是为了维护将军府的面子,若是穿着那些寒酸的衣裳,才会让别人小瞧了姑父和姑母。”宋玉致向素喜说着,“你尽管去办吧,若有什么事自然还有我管着。” “是,奴婢这就将衣服收起来。”春意将衣服捧了起来,朝着里屋走去。 第78章 契约文书 宋连生一路行色匆匆的跑进将军府中,众人见宋连生如此急急忙忙的跑着,都纷纷让开了路。 “妹妹、妹妹,大事不好了!”宋连生一边叫喊着,一边跑进了宋玉致的屋子。 看得出来宋连生这一次是真的慌了,他连门也不敲便闯进了宋玉致的屋子中。 宋玉致因为宋连生这样无礼的举动,十分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朝着宋连生训斥道:“这么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竟然连规矩都不顾了,招呼都不打一声的闯进来!” 春意听到宋玉致和宋连生的对话后,连忙将衣裳搁置好,然后匆匆的向外屋走来。 宋连生听到宋玉致的训斥后,也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噤声,反而坐到宋玉致的对面,向她说道:“妹妹先别再管顾那些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玉珍坊出事了!” 宋玉致原本见宋连生听了自己的话后,没有半分收敛的模样,她刚想接着训斥宋连生,却听到宋连生提到玉珍坊,将她原本想说的话都给堵住了。 “我刚刚出府经过玉珍坊的时候,见到玉珍坊已经关了门,人都跑没了!”宋连生向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听到宋连生的这句话,她立刻将手中的水杯狠狠的敲在桌面上,向宋连生问道:“你说什么!” “玉珍坊的人都跑光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被骗了!”宋连生一副懊恼的对宋玉致说道。 春意见宋连生和宋玉致两个说话声音如此大,生怕传了出去被外人听到,于是连忙去将房门关上。 “我刚给他们二十万两银子,他们竟然将我的银子全都卷走了!”宋玉致十分激动的说着,“那二十万两不只是从盛春典当铺得来的,我还变卖了不少首饰,还有父亲母亲留给我的店铺!” 宋玉致因为过度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着,平白无故被人骗走了二十万两银子,这让她如何能不生气! 宋玉致本想着靠着玉珍坊再大赚一笔,却没想到,这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骗局而已。 “你当初是怎么帮我打听的!”宋玉致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她看到眼前的宋连生,便将所有的怒气尽数发泄到宋连生的身上去,“宋连生,你当初不是和我保证过,这玉珍坊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可是如今却害得我损失了二十万两银子,你如今有做何解释给我?” 这二十万两银子中,有两万两银子是当初宋连生被宋玉致逼迫拿出来的,如今这些银子平白无故打了水漂,这让宋连生也觉得十分委屈。 “妹妹,你这么说可就没有道理了,你那损失的二十万两银子当中,还有两万两银子是我的全部家当!”宋连生向宋玉致辩驳道:“当初是你让我出去打听的,后来可是你亲自去与那玉珍坊的少东家交谈的,与玉珍坊合作也是妹妹你自己亲自点了头的,怎么如今出了事情,却把过错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宋连生从来对宋玉致都是点头哈腰的奉承着,向如今这样出言反驳还是第一次,这让站在旁边的春意也是吃了一惊。 春意看着宋玉致和宋连生两个人越吵越烈,于是连忙开口劝阻道:“小姐、宋副管家,你们先别忙着吵架,如今着急的是如何将那二十万两银子寻回来才是!” 宋玉致听到春意的话后,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她心中想到当初与她见面的楼炎冥,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却没想到是如此的阴险狡诈道貌岸然,竟然为了骗自己的银两不择手段。 “这么大的玉珍坊被买下,他们不会不向官府事先报备一声,不去我们去报官!”宋连生向宋玉致提议道。 宋玉致瞥了宋连生一眼,冷声对他说道:“你以为我们去报了官,不会惊动姑父和姑母么?” 如今宋玉致正是在气头上,所以看着宋连生也觉得十分的不顺眼,她已经在心中将这件事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宋连生的身上,只觉得宋连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连生听到宋玉致提到顾本琰,心中想到,若是顾本琰知道了他们平白无故的被人骗了,将二十万两银子扔了出去,那顾本琰还不打死他们,想到这宋连生不禁打了个冷颤。 “小姐给了他们二十万两银子,他们不是也送来一张契约文书么?”春意提醒着宋玉致。 宋玉致听到春意这样说,这才想起来之前玉珍坊收了自己的银子后,让宋连生带回来了一纸文书,那上面可是印着玉珍坊名号的印章的。 宋玉致她真是被一时被气糊涂了,竟然忘记了有契约文书的存在,她连忙向春意吩咐道:“春意,快去我的首饰盒中把它拿来!” 春意“哎”了一声,便连忙向里屋走去,去寻找那张契约文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我有这张契约,还换不回我那二十万两银子!”宋玉致的手拍在桌面上,恨恨的说道。 宋连生平白无故的丢了两万两银子,只觉得心疼不已,如今听到了宋玉致有机会讨回那二十万两银子,便将希望全都托付到了宋玉致的身上。 春意从宋玉致的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果真翻到了那张契约文书,于是连忙拿着它朝宋玉致走去。 “小姐!”春意将契约文书交到宋玉致的手中。 宋玉致拿过契约文书,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玉珍坊的印章,冷笑道:“玉珍坊的人卷了我的银子跑了,凭借着这个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过玉珍坊,再转手将这玉珍坊卖给其他人,来弥补我的损失。” 宋玉致此时才逐渐平复自己情绪,玉珍坊的人骗了她固然可恨,可是有玉珍坊那么大一间房屋存在着,这让宋玉致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去找两个人在玉珍坊那给我守着!”宋玉致朝着宋连生吩咐道,“等到玉珍坊的事情平静了下去,我再转手将它卖出了事!” “知道了!”宋连生朝着宋玉致点头答应着。 “这一次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知道了么!”宋玉致的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思。 宋连生缩了缩脖子,朝着宋玉致点点头。 第79章 重游王府 顾连成自从有了你北堂傲的默许之后,康王府中的侍卫便不再阻拦她在府中走动,只是不让她靠近康王府的门而已。 这唯一的“不允许”,对于顾连成并没有什么妨碍,反正她也并没有想要一人这么逃出康王府。 康王府中的一景一物都如同往昔一般,没有丝毫的改变,这让顾连成不禁有一种错觉,让她以为自己还是北堂傲的正妃,好像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如同做梦一般。 顾连成虽然因为眼前熟悉的景物,心中涌现出一些感慨,可是随后她便很快的清醒过来了,眼前的景物就算再熟悉,那都不过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紫烟一直跟在顾连成身后,她原本以为,顾连成第一次到康王府中,应该对康王府中的路十分陌生才是。 可是当紫烟见到,顾连成不用自己的提醒,就可以十分熟络的在康王府走着,似乎对于康王府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的家。 顾连成带着紫烟沿着一条小路缓缓的走着,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北堂傲侍妾们的居所“漪澜院”。 北堂傲虽然可以为了自己的大业,将他的婚事理所当然的变成交易,可是北堂傲心中根深蒂固的三纲五常尊卑有别,并没有被他遗忘。 上一世虽然北堂傲是因为心存报复,才向顾本琰提亲迎娶顾连成,可是对于该给顾连成所应该具有的尊容,北堂傲一点没有少给。 康王府中所有的侍妾,都被北堂傲赐居住在这个漪澜院里,所以顾连成一直都没有受过这些侍妾的气。 紫烟看见顾连成站在漪澜院门口许久,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于是上前几步向顾连成说道:“这是王爷的侍妾所居住的地方,里面十分吵闹,姑娘还是请到别处看一看吧!” 紫烟知道这漪澜院中的侍妾们,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都是十分的刻薄,所以她并不想让顾连成进这漪澜院中,与那些侍妾们产生什么矛盾,以免生出许多事端出来。 顾连成只不过是在想着,自从她住到北堂傲的房里之后,北堂傲便一直都没有召唤过侍妾,也不曾到其他地方留宿着,难不成他是为了防备自己么? 顾连成听到素喜的的话,她转过身向紫烟笑了笑,其实她并没有想过要进这漪澜院,去见北堂傲的那些女人们,但她也没有向紫烟去解释,而是带着她向别处走去了。 紫烟见顾连成移动脚步,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跟上顾连成的脚步。 众人都以为,顾连成是想打探康王府中的路,所以才在王府中四处走动着,他们猜的大致方向是对的,只不过顾连成并不是想要熟悉康王府的路。 顾连成以前虽然柔弱,可却也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她虽然不曾过问过北堂傲的事情,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晓。 北堂傲并不是一个夜夜笙歌的人,可是却会时常召唤侍妾到他的书房去侍寝,可是顾连成却从未在北堂傲的书房留宿过。 原本顾连成以为,漪澜院中的侍妾有北堂傲精心培养的密探,北堂傲假意召她侍寝,其实是为了暗中吩咐办事而已。 不过很快,顾连成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北堂傲并不会总留宿在书房中,除了到顾连成的房间留宿之外,他偶尔也会亲自到漪澜院中去。而且顾连成发现,北堂傲召见的侍妾们并不是同一个人,他总不至于将整个漪澜院中的女子都培养成密探。 顾连成心中猜想,北堂傲定是在书房中做了什么事情,因为自己,怕让她发现什么不对之处,所以他才会从来不让自己去书房。 所以顾连成如今在康王府中闲逛,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多做掩饰罢了,她将康王府都走了个遍,这样以来便不会有人发觉她的真正目的。 眼看着承妃的寿宴越发的近了,这对于顾连成来说,便是一件十分钟要紧的事情,她一定要在寿宴举办之前,从康王府逃出去,否则整个将军府将要面临着的,便是皇帝的雷霆之怒。 ………… 顾连成在王府中的一举一动,都被北堂傲的人所监视着,然后他们再向北堂傲禀报着自己所监视到的一切。 北堂傲坐在书房之中,他听着侍卫向他禀报的事情,眼中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 北堂傲听着侍卫说,顾连成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相反的是,她很少靠近门的这边,只是在康王府的各处院落转了转,倒是在漪澜院的门口略站了一会儿,可是并没有进去。 顾连成的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让北堂傲出乎意料,他一直都无法真正看清顾连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北堂傲倒是觉得,顾连成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让她好奇了,她像是一只狐狸一样,十分的聪明狡猾。 “太子那里最近有什么动静么?”北堂傲向堂下的侍卫问道。 虽然北堂傲对顾连成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可他从来不会为任何人而耽误自己的正事,因为他自己很清楚,一直以来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知为何,太子手下的人在最近这些天活动的很是频繁,可是我们并没有调查到他们最近在忙什么事。”侍卫向北堂傲禀报着。 北堂傲听了侍卫的话,他的心中有些疑问,楼炎冥最近在朝堂上,并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他也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那么楼炎冥手下的人究竟在忙些什么呢? 北堂傲与楼炎冥交手多年,两个人都对对方的脾气秉性了解的一清二楚,北堂傲心中也深知,楼炎冥绝对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手下的人如此活跃,定是在暗地里做什么筹划。 “从现在开始密切的监视太子,他那里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也都要事无巨细的回来禀报给本王。”北堂傲朝着侍卫吩咐道。 侍卫双手作揖行礼,向北堂傲回答道:“是,王爷!” 第80章 风云涌动 朝堂之争风云涌动,稍有不慎就会是满盘皆输。 既然北堂傲手下的人能够调查到楼炎冥最近的异动,那么楼炎冥自然也会对北堂傲的事情了如指掌。 楼炎冥为了转移北堂傲的注意力,不让他的发现自己的真正意图,于是在上朝之前,便交代几位自己阵营的大臣,在上朝之后,联名参了一位大臣,列举出他诸多的罪行。 而被众人参奏的这位大臣,毫无意义是北堂傲的人,官居吏部侍郎之位。 这吏部侍郎贪图了不少的金银,并且还以权谋私,私下里收了不少富商的好处,帮他们的亲人谋求官职。 北堂傲虽然有心想为这吏部侍郎开拓罪责,可是奈何楼炎冥所收集的罪证,都让北堂傲无法辩解,他只能为了保全其他人不受牵连,让这吏部侍郎将所有的罪责顶了下来。 皇帝当场勃然大怒,将这吏部侍郎一家打入天牢,不日将要在菜市场问斩以儆效尤,侍郎府中的一切家产通通被封充入国库。 北堂傲平白无故的因为楼炎冥而损失了一个大臣,这让北堂傲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怒气,可是碍于在朝堂之上,皇帝和众位大臣在场,北堂傲只能强忍着。 因为皇帝的勃然大怒,这一日的早朝也是很早便结束了,众位大臣们都十分沉默的从太和殿走出来。 北堂傲的脸色发黑,他看见不远处的楼炎冥,开口叫道:“皇兄请留步!” 楼炎冥像是早已经预料到北堂傲会叫住自己一般,他淡然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北堂傲说道:“三弟叫本宫有何事?” 北堂傲朝着楼炎冥迈着步子走去,冷冷的开口说道:“今日在朝堂之上,皇兄似乎有些格外沉默。” “本宫无事启奏父皇,自然无话可说。”楼炎冥并没有在意北堂傲没有向自己行礼,他知道如今北堂傲因为吏部侍郎的事情,心中正是满腔的怒火,“本宫也曾听说,三弟与吏部侍郎私交甚好,刚刚吏部侍郎被父皇治罪,怎么也不见三弟出来为他们辩解一二。” 北堂傲听到楼炎冥的这一番话,脸色不禁又黑上了几分。 那些几个参吏部侍郎的大臣,将他所犯的罪责当着文武百官面前一一列举出来,吏部侍郎会被皇帝治罪这是注定了的事,倘若北堂傲在此时站出来为吏部侍郎辩解,那无疑是引火烧身。 “刚才父皇治罪于吏部侍郎,皇兄并没有露出多惊讶的模样,想必一定是预料到了结果。”北堂傲也不再与楼炎冥多兜圈子,眯着眼直接向他说道:“今天的事情都是皇兄一手安排好的吧!” 楼炎冥听到北堂傲这么说,面容上仍是带着笑意,装糊涂说道:“三弟说的这句话,本宫可是听不明白,吏部侍郎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被父皇治罪这有又有什么可意外的。” 北堂傲瞧着楼炎冥一直装作什么的都不知道的模样,怒极反笑,“这次是臣弟大意了,让皇兄小胜了一局,可是日子还长,谁又会知道以后是什么光景呢,皇兄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三弟放心,本宫定不会让三弟失望。”楼炎冥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意味深长的向北堂傲说着。 北堂傲抬起手向楼炎冥行了礼,然后便朝着宫门口方向走去。 楼炎冥看着北堂傲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想道,顾连成啊顾连成,他为了不让北堂傲发现顾连成与自己的关系,可算是先亮出了自己的锋芒。 众大臣都散去了,顾本琰这才从朝堂中走出来,他也将楼炎冥和北堂傲的所有对话,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顾本琰虽然最近一直为寻找顾连成而分心,但对于朝堂中的事他也并不是不关心。之前他因为楼炎冥和北堂傲之前的皇位之争,而一直犹豫着没有决定支持谁,后来又因为与顾连成攀谈了许久,使他的心中也开始有些动摇着。 楼炎冥做这大厉国的太子,一直都是尽职尽责的,这让所有人都挑不出半点错处,更加上他幼时为了大厉国去当质子,这也是他更加有利之处,所以顾本琰的心中对楼炎冥更加看好了一些。 “太子殿下。”顾本琰站到楼炎冥的身侧,向他作揖行礼。 楼炎冥见到顾本琰还没有离开皇宫,他有些惊诧,还有不过十几日就要到承妃的寿宴了,可是至今都没有顾连成的下落,顾本琰不应该尽快出宫去寻找她么? 楼炎冥抬起手向顾本琰拱拱手,尊敬的叫道:“顾将军,还没有回府么!” “刚刚微臣看到太子殿下与康王殿下在说话,怕有所打扰,所以站在里面等了片刻!”顾本琰向楼炎冥实话实说着,“刚刚两位殿下的对话,微臣也听到了一二,恕微臣多嘴,太子殿下一向韬光养晦,今日所做所为又是为何?” 今日在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顾本琰都尽数看在了眼中,他见一直以守为攻的楼炎冥在这一次突然出手,借着参吏部侍郎而打击北堂傲,这让顾本琰觉得有些惊诧。 楼炎冥听到顾本琰这样问自己,不禁轻笑了一声,他所为的可不就是为了顾连成么,为了帮着顾本琰掩饰顾连成失踪的消息,他才会主动出手打击北堂傲,让他自乱阵脚,无暇分身再管其他的事。 “本宫所为的,不过是想送一个朋友人情罢了。”顾连成的双目深邃,他向顾本琰说道:“贵府中想必也是俗事缠身,大将军还是尽快出宫去处理吧!” 顾本琰听到楼炎冥的话,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惊诧,看向楼炎冥的目光中也带着满满的震惊。 “太子殿下,你……”顾本琰欲言又止的说着。 顾连成失踪的消息,一直被顾本琰强压着没有传出去,可是如今他听到楼炎冥的这一句话,只觉得楼炎冥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让顾本琰不禁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大将军且安心,本宫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楼炎冥宽慰顾本琰说道:“只不过如今时局混乱,还请大将军一切小心为妙,本宫府中还有事处理,便先走一步了。” 楼炎冥没有给顾本琰再说话的机会,便转身离去了,只留顾本琰一个人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 第81章 暴虐之称 北堂傲带着满心的怒气从皇宫回到康王府,府中的下人们见他一脸怒容,都纷纷避让开来,生怕触了北堂傲的眉头。 顾连成这两日一直在康王府中各处漫步,漪澜院、厨房等地她都可以畅通无阻着,唯独书房门口有着侍卫看守着,不让顾连成踏靠近过书房半步。 这正好验证了顾连成心中所想,北堂傲的书房中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守卫比其他几处都严密。 顾连成将紫烟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沉思着,她身上毒素一直都没有被彻底清除,每日都要喝着大夫开的汤药才能制止着。 一日一日的过去,承妃的寿辰眼看着越来越近,顾连成虽然在北堂傲面前一副淡然的模样,可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满面愁容。 “砰” 卧房的门被北堂傲一脚踢开。 顾连成的思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而打断,她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目光向着门的方向看去。 北堂傲走了进来,双目扫到顾连成的身上,他并没有开口与顾连成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榻上坐着。 顾连成看到北堂傲一脸怒气的模样,心中猜想他定是在朝政上吃了什么亏,才会如此喜怒形于色,丝毫都不做掩饰。 “康王殿下这是打哪受了气回来,竟然朝着一个门发着脾气。”顾连成打趣着北堂傲。 北堂傲的双目中满是不悦的神色,他的手因为生气而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大力的砸向榻上的小桌子上。 顾连成被北堂傲这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看来北堂傲这次是真的动了气了。 “本王终有一日会成为人上人,到时候本王要看看,还有谁敢小瞧本王!”北堂傲怒气冲冲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对顾连成说,还是在提醒着自己。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说的这句话,轻笑了一声,对他说道:“就算有一天,康王殿下你真的成为了人上人,可就算那时你大权在握,即使那些人表面上恭维着你,可是看不起的人依旧还是如此,并不会有半分更改!” 北堂傲见顾连成如此说着,他歪过头,语气十分狂妄的向顾连成说道:“本王只相信强者为王的道理,只要生杀大权尽在本王的手中,谁人还敢对本王不服气,不遵守本王的命令!” 顾连成见北堂傲面对自己,毫不遮掩的说着他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她只觉得北堂傲的想法太过于幼稚。 “康王殿下可知,为何皇帝可以高高在上,可以享受着平常人没有的尊荣么?”顾连成的声音虽然轻柔,可是在此刻说出来的话却是有着一定的力度,“因为皇帝要以百姓的福祉为己任,皇帝这个称谓并不是一个空名,若是一国之君不能做到让百姓衣食无忧、国家安定不受外敌侵扰,那么敢问他还凭借什么来在黎明百姓心中树立威严,又有谁会尊敬爱戴他呢!” 北堂傲听着顾连成说着这些头头是道的大道理,心中只觉得顾连成是在有意和他作对,他说什么顾连成都要反驳,这让北堂傲更加不悦。 “一派胡言!”北堂傲向顾连成大声训斥着,“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 北堂傲将原本在楼炎冥处受得闷气,在此时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尽数朝着顾连成发泄着。 顾连成并没有因为北堂傲的训斥而退缩,她的面容上满是坚定,“连成虽然只是一个女子,可是却也知道民重君轻的思想,康王殿下从小饱读诗书,想必也不会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吧!” 北堂傲并不认同顾连成所说的话,他所执着的高人一等的身份,早已经在北堂傲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痕迹,已经是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民重君轻,呵!”北堂傲的眼中是满满的不屑之意,他向顾连成说道:“区区贱民而已,又如何能与本王相提并论!本王生来便是皇子,命中注定要比那些贱民们高贵。”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一口一个贱民的叫着,不禁摇了摇头,如今她才明白,为何上一世顾本琰会放弃了北堂傲,而是选择义无反顾的支持太子北堂冥了。 北堂傲自身高出别人一头的优越感,已经将他的双眼蒙蔽上了,如今他的心中只有那九五至尊的皇位,北堂傲已经被权利带来的快感而麻痹,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如今在他的心中,怕是早已经是一文不值了。 “康王殿下如今所穿着的绫罗绸缎,所享受的珍馐美食,都是你口中的那些贱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知道了这些,如今你还会嫌弃他们低贱,不配与你相提并论吗?”顾连成大声训斥着北堂傲。 北堂傲见顾连成趾高气昂的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这让他的脸色不禁更加黑了几分,“顾连成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本王虽然一直没有计较你的无礼之处,但也绝对不会允许你一个女人在本王的面前大放厥词!” “呵,康王殿下如今又是想以权势打压我、恐吓我么!”顾连成对北堂傲说话的语气异常的坚硬,“我顾连成说话向来如此,这半个月康王殿下竟然还没有习惯么?” “顾连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若是本王追究起来会如何处置你?”北堂傲眯着眼看着顾连成,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本王就是株连了你们整个将军府,那也是不为过的!” 北堂傲发现,顾连成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放肆了,不向自己请安行礼就算了,如今竟然口出狂言指责于自己,顾连成她当真以为自己不会处置她么! “连成不过是想告诉康王殿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明君罢了,若是康王殿下听不惯连成的话,想要治罪于连成一家,这不就正好坐实了康王殿下暴虐的名号么!” 如今顾连成所面对情境,她已经再与出路,这使得她不得不破釜沉舟,向北堂傲反抗着。 第82章狼藉一片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说到“暴虐”二字,他的双眼因为怒气而瞪大,表现出了北堂傲极大的不满。 “顾连成,你再说一遍!”北堂傲一边向顾连成大声喊着,一边抬起手将小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茶具,在这一刻全都摔碎在地上,那些制作精细的点心也全都滚在了地上。 顾连成像是预料到北堂傲的动作一般,她并没有因此露出多惊慌的模样,相反,顾连成十分镇定的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过。 门外的侍卫和下人们听到屋子中的动静,连忙跑了进来想要察看一下屋子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都给本王滚出去!”北堂傲站起身来,朝着门外大喊着。 那些原本想要进屋察看的侍卫和下人们,在听到了北堂傲的这一声叫骂之后,都纷纷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向里面迈进半步。 众人心中都好奇着,这一直住在北堂傲卧室的美人儿不是一直都很受他的喜爱么,怎么突然之间北堂傲又发了这么大的火呢? 顾连成的目光低垂,她看着滚在地上的糕点,向北堂傲说道:“康王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北堂傲一步迈到顾连成的面前,抬起一只手捏着顾连成的脸颊,“顾连成,你是真的不怕死是么?” 顾连成的头被北堂傲强制着抬起,顾连成低着眼眸不肯看北堂傲的面容,她心中已经可以想象到,北堂傲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北堂傲的性格向来如此,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武逆他,如今顾连成如此直言不讳的当面指责于他,这无疑像是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顾连成心中一直迫切着想要离开这康王府,可是眼看着北堂傲对自己越来越感兴趣,这并不是顾连成心中所想的,而康王府的守卫又如此严密,可谓是滴水不漏,让顾连成逃也逃不掉。 顾连成若是顺着北堂傲的脾气,一直待着在康王府中,那将军府即将面临着的将是皇帝的怪罪。 顾连成心中想着,既然她顺着和不顺着北堂傲,最后的结局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那么她还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转机出现,能够让她脱离于水火之中。 紫烟这时从厨房端了顾连成的药回来,她远远的便看见许多人站在北堂傲卧房的门前,当她走到卧房门前时,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房间里的地上满是茶杯碟子的碎片,糕点也都滚在了地上,而北堂傲正一脸怒意的掐着顾连成的脸颊。 紫烟手中端着托盘快步向屋里走去,开口说道:“王爷,姑娘到了该喝药的时辰了……” 紫烟刚走到顾连成的身边,北堂傲便伸手将紫烟手中托盘上的药碗拂到了地上去,紫烟被北堂傲的这一个举动吓到,连忙退后了两步。 墨色的汤药洒在了地上,瞬间留下了一片印迹。 “滚出去!”北堂傲向紫烟训斥着。 紫烟刚要低下身子去收拾地上的碎片,可随后便被北堂傲呵斥住,她看了顾连成一眼,才转身走出来了房屋。 紫烟贴着房门站着,一脸担忧的看着屋子里的顾连成。 北堂傲看着顾连成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也是越烧越旺,他不知道为何,凡是和顾连成有关的人和事,都会轻而易举的让他变得愤怒不已。 “顾连成,你以为你不说话本王就会放过你么!”北堂傲的双眸之中满是怒气,“你信不信本王这就派人,去屠了你们顾家满门!” 顾连成听着北堂傲说完这句话,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她,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她抬起双眸看着北堂傲,冷声向他说道:“倘若你北堂傲真的有那个本事,你便去试一试,看一看最后结果究竟是我顾家败了,还是你付出代价!” 顾连成看向北堂傲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鄙视之意,她心中清楚,在现在这个时间,大厉皇帝还是十分信任顾本琰的,倘若北堂傲真的敢带人去找顾本琰的麻烦,她想大厉皇帝也不会不闻不问,放纵北堂傲去惹祸。 毕竟顾本琰征战沙场多年,在大厉国的百姓和将士们的心中,顾本琰的为国为民驰骋沙场的形象,已经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若是北堂傲当众与顾本琰作对,也难保他不会作茧自缚。 北堂傲如今虽然在气头上,可是他却不能不顾及大局,如今顾连成在他的手中,这正是他可以借机控制顾本琰的一张王牌,更何况他的心中对顾连成有着莫名的感觉,在他没有理清楚自己的内心之前,北堂傲轻易是不会对顾连成做什么的。 北堂傲眼中的怒气逐渐退散,他已经渐渐开始冷静下来了,可是眼前的顾连成仍是一副极其倔强的模样。 北堂傲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顾连成和门外的下人侍卫们都已经听的一清二楚,若是他这么轻易放过顾连成,以后叫他又如何在众人面前立威呢! 北堂傲松开手,向外面喊到:“来人,将她给我捆起来!”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的这个吩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北堂傲究竟要如何处置自己。 门外的侍卫们听到北堂傲的吩咐,连忙去找了绳子,然后走进来将顾连成捆绑住。 这个过程中,顾连成并没有挣扎反抗过。 顾连成的双目看向北堂傲,眼神中只有冷漠和疏离,这让北堂傲不禁觉得心中哪里有些刺痛。 “将她就这么给本王扔到书房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许踏进书房半步!”北堂傲朝着他们吩咐着。 几个侍卫听了北堂傲的吩咐,连忙朝着他作揖行礼,答应道:“是,王爷!” 然后他们便抬起被捆绑着的顾连成,朝着门外走去,顾连成从始至终并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等到顾连成被抬出去之后,北堂傲这才开口冷声吩咐道:“还站在门外干什么,还不滚进来收拾!” 守在门外的人听到北堂傲的吩咐,这才连忙弯着腰走进来,一起收拾着地上的狼藉一片。 第83章 深夜小贼 皇宫中自从先皇后逝去之后,皇帝一直到如今都未再册立过新后,自打顾连成的表姐入宫后,便成为了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妃嫔,并赐下了协理六宫之权,地位一时之间无人能够超越。 皇帝亲自下旨,命皇宫中仔细操办承妃的寿宴,所以在正日子之前,皇宫中便开始张灯结彩的布置着。 皇宫之中的其他嫔妃们,见到了承妃不过只是过一个生辰,竟然可以让皇帝如此用心准备着,也难免觉得有些眼红。 再说顾连成,自从那日她被侍卫们抬到书房中后,便随意放置在床榻上,并没有揭开她身上的绳子。 “王爷交代了,若是你再不老实惹怒王爷的话,便要将你丢到王府的池塘中去喂鱼!”侍卫将北堂傲的话转述给顾连成后,便出去了。 顾连成的双手都被绑在身后,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可是身上的绳子也没有丝毫松动之意。 顾连成被一连关了两日,因为有北堂傲的命令在先,任何人包括紫烟在内都不能踏进这书房半步。 没有水没有食物顾连成还可以忍受,可是在第三天夜里,顾连成体内的毒素忽然发作了起来。 黑沉沉的夜,仿佛像是将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就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自从那日顾连成与北堂傲吵翻之后,她便一直都未再喝过汤药,所以体内的毒素没有得到压制,终于在她身体中发作了起来。 顾连成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着、啃死噬着,让她觉得无比的难受和煎熬,她的双手被牢牢的捆着,她只能不停的在床上扭动着。 门外静悄悄的,而顾连成只能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强忍受着痛苦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这样的煎熬,让顾连成几次觉得再也坚持不住,只想一死了之。 “连成,你接下来按照为师所交给你的方法运功,试着自己将毒素从你的掌心排除。”无玑老人的声音忽然凭空出现,传入了顾连成的耳朵中。 顾连成听到无玑老人说的话后,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有多么难受,睁大了双眼向书房中四处查看着,可是并没有看到无玑老人的身影。 “师……师父!”顾连成开口叫着,声音有些颤抖着,“您…在何处?” “为师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连成你要牢记为师接下来传给你的心诀,你若是再多耽误半刻,毒素便会顺着你的血液,逐渐攻入你的心脉。”无玑老人的声音十分空灵,一直回荡在顾连成的耳中。 顾连成的下唇,已经被她自己咬下了一排重重的印迹,她开口答应道:“徒儿知……知道了……还请……请师父赐教……” 紧接着,无玑老人开始向顾连成传授着心诀,以口述的方式教导着顾连成该如何作运用。 顾连成闭上双眼,按照着无玑老人所说的方式,开始运功提起自己的内力,让气息在自己的身体中不停的流动着,随后再将身体中的毒素化成毒雾,再逐渐从自己的手掌心中缓缓排出。 随着毒雾从顾连成的手心渐渐排出,她身体上的难受之感也开始越来越弱,直到最后逐渐消失。 片刻后,顾连成便用内力将所有的毒雾排了出去,只觉得身上也是十分的轻松。 顾连成的意识,随着疼痛的消失而逐渐清醒,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无玑老人将她一个人扔在悬崖上后,他并未离去,而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在暗中观察自己。 可是顾连成不明白,既然无玑老人对于她如今的处境一清二楚,又为何不出手救她于水火之中,而是一直潜藏在暗处,直到刚刚才肯现身呢? “师父!”顾连成轻声叫着。 可是这次,无玑老人并没有会应顾连成,屋子中也是一片的黑暗与寂静。 顾连成因为保持着一个姿势躺了太久的缘故,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所以她想略微的动一动,调整一个姿势。顾连成双手的手腕才刚刚用力,原本缠绕在她手上的绳子,竟然消失不见了,她的手活动自如了。 顾连成心中有些惊讶,身上的绳子也没有之前那么紧绷着,而是变得松垮垮的,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的胳膊腿脚都可以自由的行动了。 顾连成拿起绳子,头昏微弱的月光,她才看到我原本绑在自己手腕处的绳子,竟然消融掉了一段。顾连成想到,刚刚她将毒雾排出体内,定是这毒雾将绳子消融了,所以才误打误撞的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正当顾连成研究着手中的绳子时,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眼睛也朝着门外看去。 顾连成听到了外面有着脚步声,她连忙躺了下去,将绳子重新缠绕在自己身上装样子。 门外的人并没有立刻推门进来,他点燃了什么东西,透过细缝将微弱的烟雾传进屋子中。 顾连成察觉到了屋子中忽然多出来的异香,她连忙屏住鼻息,闭上眼睛过睡着。 按说着康王府一向守卫森严,普通的盗贼也是无法混进来的,是什么人会用这种迷香,他又意欲何为呢? 片刻后,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个身影修长的人。 顾连成连忙闭上双眼,装作已经吸入迷香,陷入昏睡中的模样。 那人将书房门关上,然后朝着顾连成的方向走去。 顾连成听到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脚步声,她的心中也是有一些紧张,若是这人敢对她图谋不轨的话,她定是要起身反抗的。 那人站在顾连成的身前,只是用目光打量着顾连成,然后伸出手探了探顾连成的鼻息,之后并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 这让顾连成无比的好奇,这一刻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何人,她刚想微微睁开眼,准备查看一下面前的人长得是何种模样时,这人终于开口了。 “呵,顾连成,这便是你与本王作对的下场!” 顾连成听到这人说话的语气,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惊讶,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如同贼人一般的人,竟然是康王北堂傲! 第84章 密道逃出 北堂傲将手中的迷香扔在地上,抬起脚轻轻将它泯灭。 “若不是本王怀疑漪澜院中有太子的人,本王怎会用你来做掩饰!”北堂傲语气有些恨恨的。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的话,心中也想着,果然北堂傲的书房里有见不得的秘密,真是被子里猜中了。 北堂傲因为吏部侍郎的事情,猜测着自己府中有楼炎冥派来的奸细,只不过一时之间,他无法准确的找出那个潜藏着的奸细,只能将所有人都防备着。北堂傲并没有对顾连成做什么,他似乎十分有信心,顾连成已经被他迷晕没有意识了。 北堂傲转身朝着别处走去,顾连成听到北堂傲离开的脚步声,这才微微睁开眼,想看一看北堂傲这样小心翼翼的,究竟是想做什么事! 顾连成眯着眼睛,她看见北堂傲走向书架,似乎在动着架子上的什么东西,顾连成心中不禁怀疑着,北堂傲这般小心谨慎,难不成就是为了去书架上拿什么东西么? 正当顾连成想着,忽然之间,书架从中间分成两半,缓缓向两边移动露出了一条暗道。 顾连成不禁睁大了眼睛,心中只觉得十分惊诧,她从来都不知晓,原来北堂傲的书房里竟然偷偷修葺了一条密道,难怪上一世北堂傲从未让她独自在书房中呆过,原来是怕自己发现了这条密道。 站在书架前的北堂傲,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忽然转过头,吓得顾连成连忙闭上了双眼,假装昏迷的模样。 北堂傲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将桌子上的一个烛台点亮,然后他拿起烛台向密道里走去。 过了片刻后,顾连成才坐了起来,将身上的绳子全都扔在一旁。 顾连成知道,北堂傲每次带着姬妾留宿书房时,从来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书房附近,所以她心中确定此时是最安全的。 顾连成站了起来,朝着书架那边走去,密道的门还没有合上,她拿起桌子上火折子点亮另一个烛台。 微弱的烛光在书房中照亮着,顾连成拿着烛台在书架前徘徊着,她的目光在书架上来回的打量着,在寻找着刚刚北堂傲的掰动的机关。 顾连成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书架最高处的砚台上,她抬起手想要将砚台挪动,可是砚台却没有移动分毫。 顾连成的手抓在砚台上,轻轻向一边扭向,只见两边的书架因为顾连成的动作,而缓缓向中间移动着。顾连成向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的书架移动,她的心中也是十分惊喜。 顾连成将砚台重新扭转回原来的位置,她看着逐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密道,心中不禁想道,真是天助她也,有了这条密道她便可以逃离这康王府了。 顾连成拿着烛台向密道中午走去,只见密道里面是漆黑一片,让顾连成不禁觉得她仿佛是回到了,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石窟中。 幸好之前无玑老人曾在石窟中,教习着顾连成如何在黑暗中辨路,所以她此刻在这密道中,也像是如鱼得水一般畅通无阻。 顾连成通过手中烛台上的微弱烛光,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她不知道这条密道究竟最后会通往何处,可是只要有机会让她逃离那龙潭虎穴,顾连成便不会放弃,即使是前路渺茫。 顾连成不知道在密道中走了多久,过了许久她终于走出了密道,原来这康王府的密道,最后的出口竟然是在京城城外。 此刻正是深夜时分,整个天地都在静静的安睡着,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天地之间一片安静着。 顾连成将手中的烛台熄灭扔在了一旁,她有些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十分享受着此刻的自由。顾连成因为逃离了康王府和北堂傲的控制,这让她的心中无比的喜悦。 此时京城的大门早已经下钥了,任何人都不能出入京城,顾连成只能等到天亮之后,才能进京城。 顾连成四处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附近并没有人家,只有一些稀稀疏疏的树木,她走到一颗树的面前,伸出手将自己宽大的衣袖绑住,然后很轻松的爬了上去。 顾连成在树叉上落坐,她的后背靠着树干,这半个多月来她第一次觉得轻松。 虽然在康王府中,衣食之物北堂傲从来没有少给过顾连成,可是在仇人身边她无法安心享受,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顾连成想到,还有三日便是承妃的寿宴了,她刚刚好在这个时间段逃了出来,只等着明天天亮回将军府去,便可以解决了眼前的困境。 …… 素喜和月华坐在听花阁中。 “是谁?”素喜听到门外有些异样的声音,她厉声问道。 因为有顾本琰的命令,在这半个月以来,从未没有人靠近过听花阁半步,在如今的深夜之中,忽然有了些动静,这让素喜的心中充满戒备。 月华缩在素喜的身边,她一向是最胆小的。 “顾连成此时正在京城外,明日天亮之后你们便可以去寻找她了!”无玑老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月华和素喜两个人听到有人说话,双目对视了一眼。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小姐的事情?”素喜的双目满是戒备,她向周围看去并没有人出现。 素喜没有听到无玑老人的回话,她立刻站了起来,拉开门向外面跑去,偌大的庭院之中,却空无一人。 月华也紧跟着从屋里跑了出来,她看见素喜正四处张望着,可是却什么人都没有发现。 素喜站在庭院里,转过身向月华看去,目光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素喜心中暗暗想着,无论来报消息的这个人是敌是有,她明日都要亲自出府去查探一下,眼看着距离要进宫的日子越来越逼近了,顾本琰为了寻找顾连成已经寻遍了京城中的各处,就差将京城翻过来了。 素喜拉着月华走进听花阁,月华向她低声问道:“素喜,我们……” “明天你留在听花阁里,我自己去京城外看一看小姐是不是真的在那。”素喜向月华说着。 第85章主仆重逢 素喜因为得到顾连成的下落,心中着急了一夜,一直到都不曾入睡。 等到天刚蒙蒙亮时,素喜便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便从将军府的后门悄悄离开了。 此刻正是清晨,万籁俱寂,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因为天刚蒙蒙亮,一向热闹京城在此时也是十分寂静,集市街道上的过往的行人也是很少。 素喜独自一个人,行色匆匆的朝着京城的城门走去。 顾连成正坐在树上靠着树木小憩着,或许是因为她终于从北堂傲那里的龙潭虎穴中逃出来,所以即使她靠在树上也是睡的十分香甜。 如今正处于四月,正是天气开始回温的时候,顾连成身上穿的衣裳上面有着风毛抵寒,再加上她在入睡的同时,也在不自觉的调息着自己的内力,这一夜顾连成并未觉得寒冷。 顾连成渐渐醒来,她的头因为这一夜一直靠着树干,此刻只觉得脖颈酸疼,她抬起手捂在脖颈处,轻轻活动了一下。 素喜走到京城外后,脚步便慢了下来,她向四处不停的张望着,寻找着顾连成的踪迹。 素喜心中不禁抱怨着,昨晚那人只说了到京城外来寻找顾连成,可是却没具体说在京城外的哪个地方,这么大的地方让她一个人怎么去找! 顾连成靠着树干伸了一个懒腰,她忽然看见有一个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直到那人越走越近,顾连成才看出来人正是她的贴身侍女素喜。 “素喜!”顾连成一边喊着素喜的名字,一边从树上跳了下来。 素喜因为没有寻找到顾连成,心中正有些不耐烦,听到顾连成的声音后,她立刻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当素喜看到顾连成正向着自己缓缓走来时,她心中原本的不愉快,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姐!”素喜朝着顾连成飞奔而去,直接扑倒顾连成的怀里。 顾连成的手轻轻拍在素喜的后背,半个多月未见面了,此刻重逢让她们两个人的心中充满了激动。 素喜从顾连成的怀里出来后,她的双目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顾连成,想看一看顾连成有没有受伤。 “小姐,你失踪了这么久是去了哪里?”素喜急切的向顾连成问道。 顾本琰和楼炎冥的两队人马,早就已经将京城的里里外外都道了个遍了,可是如今顾连成却出现在京城门外,这让素喜心中有些疑惑。 “我那日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出了将军府来寻找师父练功,只不过后来一时大意,让北堂傲将我掳走。”顾连成将之前她中毒和天涯的事情掩饰了过去,只是轻描淡写的对素喜说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素喜听到顾连成说,是康王北堂傲将她掳走了,她面容上露出十分惊讶的模样,难怪顾本琰和楼炎冥怎么派人寻找都没有消息,谁人能够想到顾连成被带到了康王府中去呢! “康王殿下!”素喜有些不解的说着。 素喜从来没有听说过,顾连成和北堂傲有过什么恩怨,除了那次北堂傲带人闯进将军府那一次,闹得人尽皆知的人,难不成北堂傲就是因为那一次,心中有所怨恨顾连成,才将她掳走的不成! “素喜我的事情之后再和你细说,你快告诉我如今将军府中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顾连成向素喜询问道,她被关了这么多天,对于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 素喜听到顾连成这样问,连忙向她说道:“承妃娘娘的寿宴请了各位大臣家的小姐们,小姐也是圣上亲自点名要去的,老爷为了寻找小姐,差点就要将京城翻过来了。” 承妃寿宴的事情,顾连成已经从北堂傲那处知晓了,如今听到顾本琰那样着急的寻找自己,她并没有一点意外。 顾连成点了点头后,朝着素喜问道:“父亲是如何知晓我失踪的?” “是奴婢见小姐迟迟不肯回来,所以便自作主张去找了老爷。”素喜向顾连成解释道:“不过奴婢并没有向老爷说小姐拜师学艺的事情,而是谎称小姐是在和奴婢出门的时候,被贼人绑架走的。”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她心中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顾本琰竟然如此就轻易相信了素喜的话么? 顾连成再了解顾本琰不过,若不是有什么能够让顾本琰不得不相信的证据在,就算是素喜说谎说的再逼真,顾本琰也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相信的。 “父亲就这样相信了你的话?”顾连成向素喜问道。 素喜听到顾连成这样问自己,有些欲言又止的向她说道:“在去找老爷之前,素喜用石头砸破了自己的头,装作与歹徒打斗的模样,老爷看到我额头上的上,便没有怀疑了。” 顾连成闻言,双目立刻看向素喜的额头看去,经过这半个月的修养,她额头上的伤早就已经好了,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素喜看着顾连成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知道顾连成是心疼自己,于是连忙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语气稍微有些轻快的向她说道:“小姐不要再看了,素喜自己下手有分寸,这半个月夫人送来了许多药膏,我额头上的伤早已经痊愈了。” 顾连成抬起手,轻轻抚向素喜的额头,即使上面的伤痕已经消失,她还是有些心疼的说道:“女孩子家最重要的便是脸面了,你怎么可以伤了自己的脸面,还好如今是好了没留下什么疤痕,要不然看你以后怎么办!” 素喜将顾连成的手拿下,故意转移话题对她说道:“如今老爷正在四处寻找小姐,若是见到小姐平安无事的回来,定是十分欢喜的!还有夫人,自从夫人知道小姐失踪之后,便日夜不能安睡挂念着小姐的安危。” 顾连成知道顾夫人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此刻听到素喜这么说,她也早已是归心似箭了。 “我们这便回将军府!”顾连成向素喜说道。 第86章怒火难平 北堂傲从密道回到书房后,发现原本应该躺在榻上的顾连成,不知在何时竟消失不见了,只空留了一团之前捆绑她的麻绳。 北堂傲顿时勃然大怒,命康王府中的所有下人们,在府中一处一处的寻找着,势必要将顾连成给找出来。 康王府中的下人们人人自危着,北堂傲最近发火的次数越来越多,十次有八九次都是为了顾连成,他们生怕北堂傲会将对顾连成的怒火,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康王府中侍卫们正在四处不停的搜查着,北堂傲正黑着脸坐在书房的榻上,手中还握着那绳索。 书房中除了北堂傲之外,还有一些下人侍卫们站在堂下,他们都低着头闷不出声。 搜查的侍卫纷纷回来向北堂傲复命,最终结果都是无功而反。 康王府一向守备森严,顾连成一个人想要逃离,还不惊动康王府中任何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顾连成的身上原本还是绑着绳索的。 北堂傲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绳子狠狠的扔到了地上,书房中的下人们被北堂傲的这一个举动,吓得顿时纷纷退后。 北堂傲心中不禁想道,他这康王做的可是越来越好了,府邸中忽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奸细,他竟然还浑然不知。 北堂傲已经在心中,将顾连成失踪的原因,尽数的归根到了府中的奸细身上,他想该是时候好好整顿一下康王府中的人了。 站在堂下的侍卫下人们,见北堂傲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各自心中都纷纷惊恐不已。 北堂傲想到,原本已经被自己牢牢掌握的顾连成,忽然之间消失不见,将他原本的计划通通打乱,这让他心中的怒气久久不能平息。 北堂傲正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着,他的目光看向堂下的侍卫们,眼中露出一丝杀意,然后慢慢的朝着他们走去。 忽然之间,北堂傲向一个侍卫伸出手,五指狠狠的捏在这个侍卫的脖颈上。 这个被北堂傲掐着脖子的侍卫,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北堂傲钳制住了,由于被北堂傲狠狠的掐着,这个侍卫渐渐的喘不了气,他的瞪着双眼看着北堂傲,连脸色又有些发紫。 众人都被北堂傲这突然的举动吓得连连退步,他们的眼中满是惶恐的看着北堂傲和那个侍卫。 侍卫抬起双手,握上了北堂傲的手腕出,他不停的反抗着,可是最终都是徒劳。 北堂傲因为侍卫的这个动作,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之意,握在侍卫脖颈处的手力气逐渐开始松了下来,与此同时,北堂傲猛的出掌,向侍卫的胸膛狠狠地打去。 侍卫被北堂傲的这一掌重伤,他飞到了门板上,后背重重的砸在上面,然后慢慢的滑落在地上,从口中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北堂傲的这一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众人都蜷缩在一处,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们心中担忧着,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的不幸者,被北堂傲所杀。 那侍卫倚靠着门,他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处,口中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溢着,他的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北堂傲,随后他的脑袋歪在了一旁,再没有了气息。 北堂傲看着这侍卫咽了气后,双眼之中的神色也是无比冷漠,好像他刚刚杀死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随便的一个什么动物一般。 北堂傲杀了这个侍卫之后,只觉得心中的怒气得到了很好的缓解,他闭上眼睛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开口吩咐道:“将他的尸体给本王拖出去,丢到后面的红湖去。” 众人们听到北堂傲这样吩咐,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在心中暗自庆幸着自己逃过了一劫。 北堂傲转身走回床榻前落坐,他冷眼看着那些惶恐的下人们,他们在处理这书房中的不净之物。 北堂傲心中想道,三日之后便是承妃的寿宴了,他倒是要看一看,顾连成在那一日又会如何表现! ………… 顾连成已经从康王府逃出来一夜了,她心中猜想着北堂傲一定已经发现了自己消失,说不定正在满京城的寻找自己,若是此时她就这么走进了京城,怕是还没有走到将军府的门前,就要被北堂傲手下的人抓回去。 想到这,顾连成便命素喜先去京城中,为自己买一身男儿的装扮,如此一来北堂傲的人,便轻易的不能认出她来。 素喜的动作很快,将顾连成所要的东西全都买了回来。 顾连成在京城外一番乔装打扮之后,这才与素喜一同进入京城。 “自从小姐失踪之后,老爷便立刻派人封锁了消息,生怕会因为此事儿影响小姐你的名誉,可是私下里,老爷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出来寻找小姐,这几天老爷也与他们一起出来,早出晚归的。”素喜一边跟着顾连成走着,一边向顾连成说道。 “那将军府中,你们又是用什么借口,来掩饰我不在府中的现实呢?”顾连成向素喜询问道。 “老爷命奴婢和月华两个人对外称病。”素喜向顾连成解释道:“我们便以小姐因为连日打理盛春典当铺太过辛苦,所以要在听雨阁中静养,不宜让外人打扰为借口。” 顾连成听到素喜的一番解释后,再想到将军府中的宋玉致,她是什么脾气,顾连成可是再清楚不过的,倘若她要是听说了听雨阁的事情,若是不找上门来才怪呢。 “府中的其他人,自然是不敢与你和月华争论的,不过玉致便一直都没有出来惹事么?”顾连成向素喜问道。 素喜见顾连成问起宋玉致,轻笑道:“小姐果然是了解表小姐的脾气,表小姐听说小姐病了之后,倒是来过听雨阁,不过被奴婢拦在门外,三言两语便将她打发走了,所以表小姐并未进过听雨阁半步。” 顾连成心中想道,宋玉致果然不出她所预料,若是自己有了什么事情,她宋玉致便是最开心的一个。 不过可惜的是,她顾连成并不会让宋玉致如愿以偿。 第87章 吞噬尸体 顾连成看到集市两边的店铺时,这才想到之前楼炎冥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事情,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办的如何了! 顾连成低声向身边的素喜问道,“我失踪这半个月,楼炎冥可有来寻过我?” 依照楼炎冥的性子,这半个月他应该是来寻过自己的。 素喜这才想起来,她向顾连成说了将军府、顾本琰等人的事情,却忘了向她说自己曾经去找过楼炎冥的事情。 “小姐失踪以后,老爷带人搜查多日没有结果,素喜担心小姐的安危,所以斗胆拿了小姐的玉佩,去找了楼公子来帮忙!”素喜连忙向顾连成解释道。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么说,脚下的步子立刻听了下来,侧过身子向素喜问道:“素喜你去风雅阁了?” 素喜以为顾连成是因为自己擅自做主,作势就下当场跪下向顾连成请罪,“奴婢擅自做主,还请小姐责罚。” 顾连成连忙伸出手,扶着素喜的胳膊,制止她跪下去,对她说道:“素喜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风雅阁那样的风尘之地,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进的了那样的地方?” 素喜原本想要做的动作被顾连成阻止,她只能站直了身子,接着向顾连成说着:“素喜知道自己做无法出入风雅阁,想到小姐对萧大人十分信任,所以便拿着玉佩去寻他去帮忙。” 顾连成听到素喜口中说的萧大人,心中不紧张有些惊诧,她向素喜问道:“素喜你刚刚所说的萧大人,可是萧常言么?” 素喜朝着顾连成点点头,向她说道:“小姐失踪后,老爷便将盛春典当铺暂时交给我打理,有一天老爷忽然来典当铺中巡视,与萧大人大人攀谈了几句,老爷见萧大人文采斐然,便写了一封推荐信,将他推荐给朝廷了。” 顾连成听了素喜这一番话,心中也是十分惊讶,她没想到自己被困在北堂傲的康王府中半个多月,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改变。 顾连成原本是打算,先将萧常言留在自己身边,等到有机会再将他举荐给顾本琰,却没想到萧常言注定命中不平凡,与朝廷有着不可斩断的联系。 “萧常言命中注定要走上仕途,只不过是早一些晚一些罢了。”顾连成叹了一口气,接着感叹道:“不过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上一世,萧常言官拜当朝一品太傅,在顾本琰失势之时肯站出来仗义执言,这一世顾本琰亲手将一介布衣的萧常言带上仕途,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萧常言和顾本琰要做同僚。 萧常言如今已经开始走上了仕途,这对于顾连成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省了她很多的心力 素喜自然不会明白顾连成心中的想法,她听了顾连成的感叹,只觉得是一头雾水,向她询问道:“小姐怎么知道萧大人一定会入朝为官?”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问自己,她朝着素喜笑了笑,说道:“萧常言的文采,放眼在大厉国中也是无人能及的,是明珠它就一定不会蒙尘。” 素喜点点头向顾连成催促道:“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将军府吧,我和月华这半个月一直都称小姐久病未愈府中的人都有一些疑心了。” 顾连成心中也知道,如今京城中并不是很太平,如今她虽然逃出来了,北堂傲对自己仍是在虎视眈眈的。 想到这,顾连成也不在外面多逗留,带着素喜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 康王府的侍卫奉北堂傲的命令,将那个已经被他一掌打死的侍卫托到红湖附近。 康王府的占地面积极大,而红湖便占了康王府后院的大半。 北堂傲除了每个月,定期派人抬着几个麻袋送到红湖附近之外,从来不让任何人靠近那红湖,众人也都不知道那红湖中午有什么秘密。 红湖周围十分荒凉,周围长满了杂草,与康王府的前院的奢华富饶,形成了显明的对比,显得十分荒凉。 两个侍卫抬着那个死去侍卫的尸体,沿着小聚朝红湖走去。 “怎么越靠近红湖,越觉得阴森可怕呢!”前面的侍卫十分的不安,他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象,只觉得有些渗人。 跟在他后面的侍卫听了这话,心中也是没有了底气,他的眼睛一直向四处来回张望着,“你快别说了,你越这么说,我的心中越没有底。” “我们快些走,将这尸体送到红湖那就赶紧离开吧?” 两个人的脚步加快了些,红湖离他们也越来越近。 眼前的红湖十分平静,偶尔有风吹过,红湖的表面上也没有泛起一点涟漪。 这两个侍卫被吹过的冷风吓了一跳,那风声如同有人在嘶吼着一般,两个人四处看去,并没有看到有人,他们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十分可怕。 侍卫们将尸体仓皇扔在红湖的岸边后,便仓皇的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不肯多逗留在这红湖附近。 侍卫们离去后,红湖附近的风声越吹越大,声音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逃出的恶鬼一般,拼了命的嘶吼着,显得十分的恐怖渗人,若是那两个侍卫听到了这声音,定是要被下破了胆的。 风越吹越大,带动红湖周边的荒草也在沙沙作响,原本平静的红湖水面,也开始泛起了涟漪,像是预示着接下的不平静一般。 突然,红湖的水面上浮起了一个黑色的物体,它慢慢的朝着岸边游动着,带动了水面也在不停的波动着。 这个黑色的物体离岸边越来越近,片刻后,它突然张大了嘴,竟然将岸上的尸体一口吞下,然后它又潜入了水中,没了身影。 随着这不明物体的消失,原本喧嚣的风声也渐渐停了下来,周围的荒草也开始慢慢停止作声,周围的一切慢慢恢复平静,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红湖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与之前的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原本岸上的侍卫尸体不见了。 第88章收拾打扮 顾连成带着素喜从将军府的后门回来,回听花阁的路上若是遇到人,便让素喜帮她打着掩护。 “嘎吱”一声,听花阁的门被顾连成推开。 月华一直在听花阁中等着素喜回来,听到开门的声音后,她立刻站了起来。 “小姐!”月华看着一身男装的顾连成走了进来,心中顿时激动不已,向着顾连成迎过去,“你终于回来了!” 顾连成看着月华双目含泪的模样,开口向她说道:“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和素喜为我掩饰。” 素喜关上了门后,朝着顾连成和月华走了过去,“奴婢和月华一直担心着小姐失踪的消息传了出去,如今小姐回来了,我和月华两个人也总算是安下心来了。” 顾连成拉着素喜和月华两个坐下,她刚刚回到府中,这半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为了之后不让别人起疑心,她还是先要了解一下。 “素喜你真的是在京城外寻找到小姐的么?”月华向素喜询问道。 素喜点了点头,向月华说道:“昨天晚上来送消息的人说的都是真话,我刚出了京城的大门,走了不久便看到了小姐。” 顾连成听着素喜和月华的对话,心中产生了疑问,于是向她们两个人问道:“你们两个说送消息的人?素喜你们是收到了什么人的消息,才知道我在京城外么?” “刚刚在外面素喜忘了向小姐说,昨天夜里忽然有人来向我和月华说,小姐你就在京城之外,让我们在天亮之后就出府去寻找你。”素喜向顾连成解释着,“奴婢和月华两个人也是半信半疑的,今天奴婢抱着去看一看的心思出京城,果然找到了小姐。” 顾连成听了素喜的这一番叙述,心中也开始想着,会是谁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昨天夜里顾连成凑巧发现了密道,这才能逃出康王府,而在此同时,素喜和月华便立刻收到了自己的消息。 “也不知道昨天来送消息的人是谁,奴婢和素喜出去时,那人早已不见的踪迹。”月华叹了一口气说道。 顾连成想到昨天夜里在康王府发生的事情,再结合素喜和月华所说的话,心中也立刻猜测出了一个结果,“昨天来给你们送消息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我的师父无玑老人。” 顾连成昨夜忽然毒发,无玑老人正巧在此时与她说话,虽然无玑老人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现过身,可是顾连成知道无玑老人一直在暗处保护她。也只有无玑老人,能够在自己刚刚逃出康王府时,悄悄来到将军府向素喜和月华送自己的消息,并且不会被人发现。 “小姐你的师父?”月华有些惊诧的说着。 顾连成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向素喜和月华说道:“师父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将我的消息告诉你们就离开了,你们看不见他也是正常。”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听到顾连成如此评价无玑老人,两人心中对无玑老人也是十分的好奇。 顾连成低下头,瞧着自己身上粗鄙的男装,朝着素喜和月华吩咐道:“我已经半个多月不曾露过面了,素喜月华你们两个人去帮我烧些水来,我收拾一下要去向母亲请安。” 素喜和月华两个听了顾连成的话,连忙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准备去交代小丫鬟们去准备顾连成沐浴的东西。 时隔半个月再次回到听雨阁,顾连成心中产生了一种十分依恋的感觉,在康王府中的这半个月,她从未有过向如此这样放松过。 …… 顾连成在素喜和月华的服侍下,将那身粗布麻衣换下,仔细的收拾了一番。 顾连成换上了一身蓝色的翠烟衫,下面是散花水雾绿草的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一头青丝被月华挽成一个发髻,上面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显得十分清新可人。 顾连成在康王府中的这半个月中,因为一直防备着北堂傲,日积月累下来,竟然比之前清减了不少。 月华手中拿着檀香的木梳,一边为顾连成梳着散在后面的头发,一边有些心疼的对她说道:“小姐这半个月究竟是去了哪里,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顾连成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她看见自己的脸颊果然清瘦了许多,显得下颚都有一些尖了, 顾连成抬起手抚着自己的侧脸,向月华和素喜说道:“之前你们不是说我身体不适在听雨阁中静养身体么,如今我这模样就算是让府中的人见到了,他们也不会起疑心。” “老爷如今还在皇宫中没有回来,若是知道了小姐回来,定是十分欢喜的。”素喜将轻纱拿了过来,为顾连成穿在身上。 顾连成站了起来,走到换衣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我先去见母亲,母亲身体一向都不好,为了我的事情定是日夜的忧心着。等到晚一些父亲回来,我再去书房请安。” “刚刚我带着丫鬟们抬着热水往听花阁回的时候,府中的下人们都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我们。”月华向顾连成说着。 素喜正帮着顾连成整理衣裙,听到月华说的话后,对她说道:“与他们计较那些做什么,如今小姐已经平安归来,我们又有什么可担忧的。” 顾连成抬起手将脸颊旁的碎发放置到耳后,淡淡的说道:“府中的下人们都是一些老人了,有的奴大欺主仗势欺人,有的偷奸耍滑,也该是时候将这些人换上一换了。” “自从宋副管家上任之后,原本负责将军府中一切事物沈管家,说话逐渐也很少有人听从了,因为夫人的关系,府中的下人们都对宋副管家唯命是从着。”素喜一向是看不惯宋连生那副小人得意的样子,对他总是避而远之。 “且先让他再得意两天吧。”顾连成冷笑一声,说道:“走吧,我该去给母亲请安了,顺便也让府中的其他人好好看一看,究竟谁是这将军府中的主子。” 月华和素喜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后,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连忙跟上顾连成的步伐。 此页面预览技术由永中DCS提供 第89章母女会见 顾连成呈皓腕于轻纱,折纤腰以微步,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跟在顾连成的身后。 将军府中的下人们,看见久病未出的顾连成,纷纷向她福身行礼。 顾连成并不在乎府中的下人们看向她的眼光,她朝着顾夫人的房间走去。 玉沁站在顾夫人的房门口,远远的便看见顾连成带着素喜和月华走了过来,她连忙朝着顾连成迎了过去。 “大小姐。”玉沁向顾连成福了福身,一脸吃惊的看着她说道:“大小姐你的身体痊愈了?” 顾连成向玉沁笑了笑,像是真的经历了一场大病一般,说道:“连躺了半个多月,吃药吃不好也该躺好了不是,我是来向母亲请安的。” 玉沁一边领着顾连成往顾夫人的屋子走着,一边对顾连成说道:“自从大小姐病了之后,老爷便下了命令,整个将军府中不许任何人到听花阁去打扰小姐,夫人每日在屋子中也是担心不已。” “母亲的身体可还好么?”顾连成向玉沁问道。 玉沁是顾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对于顾夫人的身体状况自然是再了解不过。再加上顾连成知道,玉沁对顾夫人一向忠心耿耿,所以对玉沁也是十分尊敬的。 “夫人这段时间吃的东西并不多,如今看到小姐身体痊愈了,心情愉悦胃口自然也会有所改善的。”玉沁停下了脚步站在房门口,对顾连成说道:“大小姐请进吧!” 顾连成点了点头,将素喜和月华两个人也留在了外面,自己伸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顾夫人正躺在里屋的床榻上,双眼虽然闭着,可是她实际上并没有入睡。 顾夫人听到屋子里有脚步声,心中以为是玉沁又从厨房拿了东西回来,于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的说道:“玉沁你将东西拿出去吧,我没有胃口。” 顾连成走到床榻边上,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夫人一副憔悴的模样,心中也是十分自责,她开口唤道:“母亲,我是连成。” 顾夫人听到了顾连成的声音,她连忙睁开了双眼,双手扶在床榻上,支起身子向顾连成看去。 当顾夫人看到顾连成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无疑是给她一个巨大的慰藉,她连忙伸出手去抓向顾连成,向她说道:“连成,你去哪了!” 顾连成拉上顾夫人的手,顺着力坐在床榻边上,她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后,对顾夫人说道:“母亲,府中人多眼杂的,有些事情连成日后再向您细说,在其他人眼中,女儿只不过是在听花阁里修养了半个多月而已。” 顾夫人明白顾连成的话中之意,意识到了刚刚是她太激动了,她的双目满含泪水,她的双手紧紧拉着顾连成的手,说道:“这段时间,母亲真是担心死你了。” 顾连成的双手感觉到了从顾夫人手上传来的温度,她心中也清楚自己的这次失踪,对于顾夫人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她宽慰顾夫人道:“女儿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这段时间女儿一直都很好,让母亲担心了许久是女儿的不孝。” 顾夫人抬起手抚向顾连成的脸颊,她看着面前有些消瘦的顾连成,心中也是心疼不已,“连成你以后不要再向这样生病了,母亲……” 顾连成听懂了顾夫人的话外之音,这次她落到北堂傲的手中只是一个意外,有了这一次的前车之鉴,顾连成日后也会多加防备北堂傲。 顾连成看着顾夫人的眼泪,顺着眼眶流到了面颊上,她心中也是自责不已,连忙拿起自己的帕子,为顾夫人拭去脸上的泪水,说道:“女儿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像这样让母亲伤心了。” 顾夫人点点头,有了顾连成的安慰后,她才渐渐停止了哭泣,情绪逐渐开始平复。 顾夫人拿着顾连成的手帕,将脸上的泪痕拭去,向顾连成说道:“你父亲为了你的事情,也是每日下了朝之后,便带着人在京城里外搜寻着,一会儿等老爷回来,你便快去向你父亲请安,让他知道你平安无事了。” “女儿知晓了,等一会儿便去书房等候父亲回来。”顾连成向顾夫人说着,“女儿听素喜说了,我不舒服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在帮着打理盛春典当铺的事情。” 顾夫人将手中被泪水打湿了的手帕搁置在一旁,然后对顾连成解释道:“让素喜代你打理典当铺,也是你父亲亲自下的命令,好在素喜这个丫头做事认真仔细,这段时间也是将典当铺里里外外管理的很好。” 顾连成在之前听素喜和自己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心中便已经知道,定是那一次顾本琰和自己在听花阁谈话时,她说的话让顾本琰一直记在心里,所以他才会舍了宋玉致,而选择素喜来代为打理。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承妃娘娘的寿宴还有三日便要到了,母亲已经让人为你和玉致裁剪了新衣裳,你快去准备一份贺礼,等到入宫时送给承妃娘娘。”顾夫人向顾连成嘱咐道:“承妃娘娘与我们家好歹还沾亲带故的,我们出手也不能不顾及她的面子,所以连成你的礼物选的不要太过寒酸。” 顾连成朝着顾夫人点点头,答应道:“女儿知晓了,一会儿回去便去准备,请母亲放心。女儿的生病的真正原因,父亲和母亲可告诉过玉致?” “你父亲嘱咐我,不能将你的事情与玉致说,所以玉致并不知晓。” 顾连成听顾夫人这么说,心中委实是松了一口气,自己失踪的这件宋玉致不知道是再好不过的,若是被她知道了,少不得要那这件事来做文章。 顾连成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如今正是晌午的时候,她想着顾本琰快要从皇宫里下朝回来了,于是向顾夫人说道:“连成看着时辰心想父亲也快回来了,所以想先去父亲的书房等候,等到晚些时候,我们一家人再一起用膳如何?” 顾夫人拍了拍顾连成的手,说道:“你去吧!” 第90章 父女会面 顾本琰下了朝之后,便匆匆的赶回了将军府,眼看着承妃的寿辰还有三日便要到了,可是眼下他却仍是没有顾连成的半点消息。 若是顾本琰到了承妃寿宴那日,没有将顾连成带进皇宫去,那么他将要面对的,就会是天子的怒颜。 顾本琰刚从将军府的大门进来,便听见下人们正在议论着顾连成的事。 顾连成在听花阁中修养了半个多月,今日忽然出了听花阁在府中行走,消息便一下子在将军府中传开了。 “大小姐在听花阁里闭门修养了半个多月,老爷还亲自下了命令说任何人都不能在听花阁周围逗留,以免打扰大小姐休息,可是大小姐今日忽然出门在府中行走……” “可不是么,我还以为要在房间里修养这么久,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呢,可我刚才远远的看见大小姐,却不像是生了病的模样……” “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大小姐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知道的呢……” …… 顾本琰听了这几个下人说的话,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他心中想到,顾连成明明失踪了,所以他才会以顾连成身体不适的名头掩饰,可是这些下人如今怎么说顾连成已经养好病了呢,而且还是亲眼看见了顾连成! 正当那几个下人议论的热火朝天时,素喜忽然走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几个下人看到了素喜之后,原本还正在说话的人也噤住了声,众人都是一脸心虚的看着素喜。 众人都知晓,素喜是顾连成身边侍候的人,刚刚他们又那样公然谈论顾连成,如今被素喜抓了现行,说不准他们还会被带到顾连成那里去,想到这里,众人心中未免开始有些慌乱。 “什么时候你们这些下人们,也可以公然谈论主子们的事情了!”素喜朝着他们厉声训斥道:“大小姐再如何,自有老爷和夫人可以管教,却也没有你们这些下人乱嚼舌根子的份!” 众人都闷着声听着素喜的训斥,他们无法狡辩刚刚的事实,只能在心中祈祷着,希望顾连成能够放他们一马。 素喜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顾本琰,她也不想多和这些不懂事的下人们多耽搁时间,于是向他们说道:“这一次我就不去禀告小姐了,若是你们以后再敢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事情,我便将你们通通交给夫人去处置,知道了么?” 几个下人听了素喜的这番话,连忙点着头答应着,然后低着头匆匆的离开。 素喜等这几个下人离开后,她才向顾本琰走去。 顾本琰刚刚听了那几个下人说的话,原本是想将他们叫住要问一问话的,可是素喜忽然出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素喜,连成她……”顾本琰向素喜问道。 素喜走到顾本琰的面前,朝着他福身行礼,然后才说道:“老爷,小姐的身体已经痊愈了,现在正在书房等候着老爷。” 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顾本琰,在此刻他听到素喜说顾连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的面上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小姐刚刚已经去向夫人请过安了,所以素喜才前来大门等着老爷,老爷快请去书房吧!”素喜催促着顾本琰。 顾本琰听了素喜的话后,便立刻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顾连成正在顾本琰的书房中等候着,她随意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坐在凳子上一边看书一边打发着时间。 顾连成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知道了是顾本琰回来了,这才将手中的书合上,站了起来。 顾本琰推开书房的门,看见顾连成正亭亭玉立的站在书房中,在此同时,顾本琰原本因为顾连成而悬着的心,也终于安稳的落地了。 顾连成站在原地,朝着顾本琰微微福身,叫道:“父亲。” 顾本琰迈进门槛走进了书房中,伸出双手扶向顾连成的胳膊,说道:“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素喜跟着顾本琰一同回到书房,她并没有进到书房中,而是站在门口为顾连成和顾本琰望着风,以免有人打扰他们父女两个说话。 顾本琰已年过中旬,如今膝下也就顾连成这么一个女儿,自从顾连成失踪之后,这半个多月以来,虽然他从未向别人提起过,可是他的心中,却是比谁都要挂记着顾连成的。 顾连成顺着顾本琰的力气站了起来,向顾本琰说道:“女儿失踪的这半个多月,让父亲和母亲担心了。” 相比于顾夫人看见顾连成的激动,顾本琰的情绪就显得比较平稳一些。 顾本琰拍了拍顾连成的肩膀,有些欣慰的说道:“你如今能够平安回来,便是对我和你母亲最好的结果,你也无须想太多。” “女儿知道了。”顾连成朝着顾本琰点点头,然后向顾本琰说道:“父亲请坐。” 等到顾本琰坐下后,顾连成这才在另一边坐下。 “那日素喜受着伤回将军府,说是你们遭到了蒙面人的劫持,连成你可知那些人是何人?”顾本琰向顾连成一一问道,“这半个多月以来你又在何处?” 顾连成在和素喜回来的路上,便串好了话,她心中早就猜到,顾本琰定会向她询问这件事。 “他们的武功胜过连成和素喜,他们将我打晕后就离开了。”顾连成向顾本琰叙述着,“至于这半个多月……其实女儿并未离开过京城。”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说她一直就在京城中,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既然顾连成一直在京城中,那么为何他一直都没有搜查到顾连成的下落,这京城中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顾本琰不知道带着侍卫找寻了多少遍。 “连成你说你一直都在京城中,那为何为父一直都没有你的下落?”顾本琰心中不解,他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向顾本琰说道:“父亲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连成的下落,那是因为连成被人关在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那就是康王北堂傲的府邸之中。” 第91章 无言反驳 顾连成将她拜师学艺和中毒天涯的事情,掩埋了下去绝口不提,她将事情的源头全都归于北堂傲的身上,反正她与北堂傲的仇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更何况将她囚禁半个多月的就是他北堂傲,这是不争的事实。 顾连成已经下定决心,这一世她定是会全力支持太子北堂傲,让他在这场兵不血刃的战争中成为最后的赢家,以此来换取她整个将军府的一世荣耀和平安。 如今顾连成这么做,也正是想让一直在太子北堂冥和康王北堂傲两个人中徘徊的顾本琰,能够早日下定决心,放弃北堂傲而选择支持北堂冥。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说,这一切所有的事都是北堂傲所为时,他的脸上满是错愕的表情,很显然他是不敢相信,会是北堂傲软禁了自己这么长时间。 “怎么会是康王!”顾本琰的语气中,也是带着难以置信的意思。 顾本琰难以想象,竟然会是北堂傲将顾连成绑走的,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王爷竟然会做出这种阴险的事情。 顾连成的双眸看向顾本琰,她的语气也是十分的认真,“父亲,这半个多月来,连成一直被北堂傲软禁在康王府中,直到昨夜我无意之中发现了他书房中的密道,这才逃了出来,不然或许连成如今还在康王府中,受着北堂傲的牵制。” 顾本琰的双目看向顾连成,他看见自己的女儿脸上满带着认真,心中也开始认真揣摩着顾连成的话。 这半个多月以来,顾本琰的确是亲自带着人,将京城的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他如同顾连成刚才所说,从来没有想过顾连成会在康王府中,这的确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今朝廷之中的皇位之争越发的激烈,而父亲却一直举棋未定,北堂傲此举,正是想要用连成来要挟父亲。”顾连成知道,顾本琰心中自己开始怀疑北堂傲了,她如今要做的,便是要在暗中推顾本琰一把,“连成与北堂傲无冤无仇,不会凭空捏造莫须有的事情来污蔑他。” 顾本琰正在心中思虑着,他听到顾连成后面说的话时,开口向她说道:“父亲自然知道你不会诬陷于康王,只不过为父知道了事实之后,觉得有些惊诧罢了,康王竟然为了让为父支持于他,竟然会做出绑架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顾本琰想起之前在皇宫中,皇帝处置了吏部侍郎之后,北堂傲恼羞成怒的向楼炎冥出言不逊的模样,他再联想到顾连成的事情,心中原本对北堂傲的那些仅剩下的好感,也在这时消失殆尽了。 “好在北堂傲他忌惮着父亲,并没有对连成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只是一味的限制我的行动而已。”顾连成轻叹了一口气,向顾本琰接着说道:“连成之前在康王府时,听康王与我提起,承妃娘娘的寿宴邀请了众多大臣家的千金小姐,就连连成也是皇上特意向父亲提点的。”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提到这件事,想到当日在场的正有北堂傲,难怪当时北堂傲总是时不时的看向自己,原来当时他早就知道顾连成失踪了的事情。 顾连成瞧着顾本琰的面色,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而黑了几分,她将北堂傲之前和自己所说的话,尽数向顾本琰转述着。 顾连成向顾本琰讲述着这其中的利害,也是在变相告诉顾本琰,北堂傲的不良用心:“皇上既然当着众位大臣面前向父亲提起了女儿,那么这就相当于是圣旨,若是在承妃娘娘的寿宴那日,众人见不到女儿,那父亲就相当于是当众违抗了圣旨。” 在这一点上,顾连成并未说谎,北堂傲当时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想要冷眼旁观着看顾本琰那时会如何处理,整个将军府又会如何面对皇帝的怒气。 其实,就算顾连成不将这些话摆到明面上,顾本琰自己也是能够参清楚其中的利害,顾连成只不过是想推波助澜一把,将北堂傲彻底送到不可挽回之地。 顾本琰的手掌狠狠的拍在桌案上,他说道:“康王此举真是太过分了,心肠毒如蛇蝎,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想要将我整个将军府送上绝路。” 顾连成见顾本琰如此面容,心中也清楚,顾本琰是彻底对北堂傲失望了,北堂傲原本想要拉拢顾本琰的这个计划,算是被他自己所以做的一切,彻底杜绝了所有的可能性。 “之前父亲曾经问过连成,如何看待太子北堂冥和康王北堂傲的为人”顾连成借机向顾本琰重新提起皇位之争的事,“那一次连成回答父亲的话有些模棱两可,通过这一次的经历,连成想要告诉父亲,不仁不义之徒,绝不能成为当朝的太子,更不能成为以后的天子!”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心中也是一惊,连忙开口向顾连成喊道:“连成!” 如今顾连成所说的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传到宫里,那这足以构成满门抄斩的大醉了,顾本琰的目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素喜还站在门口,这才放下心来。 “连成,你可知道你刚刚说的话,那可是大逆不道……”顾本琰蹙着眉头看向顾连成。 “父亲,您还看不清如今的情境么?”顾连成并没有因为顾本琰的这一句话,而改变自己的心意,她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向顾本琰接着说道:“父亲您一声为了大厉国鞠躬尽瘁戎马一生,可是最后您究竟能换来什么,太子皇子之间的争斗早已经将整个将军府卷了进去,父亲、母亲、我,还有整个将军府和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我们都无法决定是否想要参与皇家的争斗之中,我们每个人都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将军府以后的命运究竟会如何。 第92章 父女同心 顾连成看着顾本琰的双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些许的白发,这时她才发现,顾本琰已经开始渐渐开始变老,原本在沙场上独当一面的大将军,竟然在此时显得如此力不从心。 顾本琰原本以为,凭借着他这么多年为大厉国鞠躬尽瘁,立下的种种功劳,足可以保证将军府中所有人平安无事,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无疑是在提醒着顾本琰,让他从自己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父亲虽然此时深得皇上的信任,可是伴君如伴虎,谁又会知道日后又是怎样的境地?”顾连成的语气变得有些柔和,她知道顾本琰已经老了,再没有了之前的杀伐决断。 如今所有的人,他们都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会如何,所以他们在面对每一个人生的分叉路口,都会无比的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可是顾连成不同,她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而来,所以她知道每一个人的前途命运,可正是因为顾连成她知道每个人的结局,所以才不想让那些悲剧再次发生。 顾本琰看着面前的顾连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一直依赖着自己长大的姑娘,忽然一下子长大成熟了,顾连成开始有了自己的见解和主意,不再以他的思维去做事。 顾本琰叹了一口气,向顾连成说道:“无论是太子或者是康王,无论他们哪个人最后成为大厉新帝,这都不是由我们这些臣子所能决定的。” 顾本琰的语气满带着无可奈何之意,三纲五常之说已经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因为他是臣子,所以要以君王的旨意唯命是从,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为人君者,自当要将整个国家的黎明百姓放在心中。”顾连成向顾本琰解释着,“父亲,您从前出征挂帅带兵打仗为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给大厉国开辟疆土,让其他国家臣服于我们么?” 不,自然不只是因为这些。 顾本琰一心遵循着在其位谋其事的原则,既然他身处于朝廷之中,天下黎明百姓便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便要为了百姓安居乐业,而去守卫着自己的国家。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和自己侃侃而谈朝廷政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了解这个女儿了,顾连成并不再向他之前所想的那样,是一个温柔贤淑的闺门小姐,如今她所想的事情,或许是朝廷中文武百官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连成,为何你这次回来之后,一言一行都与之前发生了这么多的改变?”顾本琰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听到顾本琰的问话后,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父亲,没有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的,北堂傲的这次所作所为,已经算是与我们将军府拉开了战火,难不成父亲还要忍气吞声么?” 顾本琰的确因为这次顾连成失踪的事情,而对北堂傲大失所望,有了这一次的事情,他与北堂傲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紧张。 顾连成看着顾本琰一副犹豫的模样,于是接着向他说道:“连成理解父亲的心中所想,父亲这一刻做不出决定也没关系,连成身为父亲母亲的女儿,自然也会为将军府出一份力的。” “连成,你要做什么?”顾本琰向顾连成问道。 若是顾连成是个男儿身,或许还可以入朝为官,可是如今顾连成注定是个女儿家,顾本琰想不出顾连成会做出什么,他看着顾连成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反而有些惴惴不安的。 顾连成的双目之中满带着自信,她信誓旦旦的向顾本琰说着:“父亲请安心,女儿做什么事情都会掌握好尺度,等到以后父亲就会明白,连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将军府。连成回来之后听素喜说,父亲将萧常言举荐到朝廷之中了。” “不错,你失踪之后,为父便让素喜代你打理典当铺,那日我去巡视典当铺时,见那萧常言仪表堂堂出口成章,在典当铺中做一个管理账目的掌柜,委实是浪费了他的才华了。”顾本琰向顾连成叙述着。 顾连成知道顾本琰向来是珍惜人才之人,而萧常言又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这也是她当时决定将萧常言留在身边,想要等以后有合适的时候,再将萧常言引荐给顾本琰的。 “连成也正是知道那萧常言文采斐然,为人也是十分有原则,当初将他留在盛春典当铺中,也是为了想再日后将他举荐给父亲的。”顾连成向顾本琰说着她心中最初的想法,“看来连成的眼光不错,选中的人正好也是符合了父亲所爱惜的人才?”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也是觉得有些惊诧,他向顾连成问道:“连成,你原本就是想要将这萧常言举荐给我的么?” 顾连成向顾本琰点了点头,说道:“连成曾经见过萧常言所写的文章,字里行间之中,满是他的宏图伟业,虽然那萧常言虽然如今并不起眼,可是女儿相信,假以时日他定会成为大厉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再说,父亲的手下有了这样的人才,也是如虎添翼的。”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说的话,只觉得顾连成似乎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而他却全然不知:“连成,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些的?” “从那次北堂傲带人闯入将军府开始。”顾连成回答着顾本琰,那个时候也正是她的新生之时,“连成虽是女儿家,可绝不比其他的男儿郎差在那里,请父亲相信连成吧!” 顾本琰的双目看着顾连成,她的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片刻后,他对顾连成说道:“连成,你长大了……” 顾连成听到顾本琰的这句话,心中明白顾本琰是默认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双目中有些欣喜之意,“父亲放心,以后有连成帮着父亲,我们将军府只会固若金汤,不会再让任何人轻易小瞧。”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这样信誓旦旦的说着,心中暗叹着,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决定,究竟是福还是祸。 第93章 恨意复加 顾连成与顾本琰多说了一会儿话后,见时辰还早,距离用晚膳还有一段时间,便带着素喜离开了书房,回到她自己的听花阁去。 如今顾连成已经得到可顾本琰的认同,这便更加方便了她能接触到朝廷中的事物,也能借此更好的打击北堂傲的势力。 之前顾连成她已经推测出楼炎冥的身份,知道了他是太子北堂冥党派的人,这更加有益于推进她和太子的关系,再加上如今顾本琰对北堂傲的成见,顾连成再在暗中推波助澜,这样将军府和太子北堂冥的关系也会变得更加亲密。 顾连成从素喜处得知,在她失踪后素喜曾经去找过楼炎冥帮忙,楼炎冥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帮忙,这让顾连成对楼炎冥的信任和好感也开始加深。 现如今顾连成已经平安回来,她正在心中打算着,等到今日之后,她再带着素喜乔装出府,到风雅阁去寻找楼炎冥。 楼炎冥将会是她与太子之间重要的联系,有了楼炎冥顾连成才能和太子去谈条件,所以这个盟友,顾连成并不会轻易放弃。 顾连成身体痊愈的消息在将军中流传着,在房间休息的宋玉致听到了这个消息,也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宋玉致原本因为楼炎冥卷了她二十万银两逃跑的事情,而导致她心中的怒火难以消除。 原本宋玉致想着,即使楼炎冥将她的银两全都骗走了,她也可以凭着自己手中的契约文书,顺其自然的将玉珍坊那一处的房子归到自己的名下,可以弥补她自己的损失。 哪知道宋玉致才刚刚交代宋连生派人去玉珍坊看着,玉珍坊便被官府中的人给查封了,说是玉珍坊已经归到朝廷所有了。 这个消息被宋连生很快的传回了宋玉致这里,当宋玉致得知自己房财两空时,她顿时觉得怒气攻心,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一下子便晕倒了。 宋玉致因为自己得不偿失,心中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所以一连多日都躲在自己的屋子中,有些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可是如今宋玉致听到了春意说,顾连成身体已经痊愈在府中走动之后,她的心中便觉得更气了,“这顾连成当真是与我有仇,我这里才刚刚失了意,怎么她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养好了病,这不正是她克了我了么!” 宋玉致本想着,要在顾连成生病的这些日子中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可哪成想,她非但没有做出什么实际性的事,还让自己损失了那么一大笔银子,不但没有打击到顾连成,反而还让自己得不偿失了。 “夫人交代了厨房,今日让厨房多做上几道大小姐爱吃的菜肴,说是晚上让众人都去大厅中用膳。”春意向宋玉致说着。 宋玉致听到春意叙述着顾夫人的命令,心中的气便更是不打一处来,她向春意说道:“不过是顾连成痊愈了而已,也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费心准备么,去回了姑母,就说我身体不适,晚上不能与他们一起用膳了。” 春意看着宋玉致生气的模样,连忙开口宽慰她道:“晚上小姐若是不去与老爷夫人一起用膳,说不定还正如了大小姐的心意,小姐可不能让老爷和夫人以为,小姐是对他们心有怨言啊!” 宋玉致听着春意的话,在心中细细思量一番后,倒是觉得十分的有道理,如今她没有了盛春典当铺又没了这么多的银两,已经是雪上加霜了,若是再失去了顾夫人的疼惜,那便真的是人财两空了,想到这宋玉致便立刻改了主意。 “春意你说的对,晚上的晚膳我不能不去。”宋玉致抬头看向身边的春意,“在姑母心中,我一直都是十分善解人意的,这样的场合我又怎么能不在呢!” 春意看着冷静下来的宋玉致,笑着对她说道:“小姐这么想便是对了,为今之计便是让夫人更加偏向小姐才是,小姐越是大度为人着想,夫人便越会疼惜小姐的。” 宋玉致点了点头,向素喜说道:“我不能够再这么颓败下去了,银子虽然没有了,可是大把的机会却还是在的,只要我认准了时机,又怎么会愁没有银子!春意,我之前让你去玲珑庄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奴婢已经照着小姐的吩咐,交代了玲珑庄的人按照小姐的吩咐来裁剪新衣裳,想必这两日也快要做好了!”春意回着宋玉致的话。 宋玉致站了起来,双眼之中的失意一扫而光,她冷笑一声,对春意说道:“这一次入宫,我定是要一雪前耻,我不但要将所有大臣家的千金小姐比下去,更是要把顾连成踩在脚下,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宋玉致,比她顾连成好出千倍万倍!” “小姐定会如愿以偿的!”春意附和着宋玉致的话。 宋玉致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她的双眼之中满带着对顾连成的恨意。 …… 萧常言自从在顾本琰的举荐之下,成为了从五品的太史令之后,便搬出了他从前的房屋,有了自己的府邸。 萧常言心中记着顾本琰的知遇之恩,再加上之前又有顾连成对他的恩德,这使得他心中对顾本琰更加无比的信任,即便是入朝为官之后,萧常言也仍然留出时间来管理盛春典当铺。 其实萧常言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有了典当铺的这些账目,即使是他不在盛春典当铺中,也可以有理由去见一见顾连成。 更何况这典当铺时顾连成失踪之前交给他的,萧常言无论如何也会在顾连成回来之前,为她守住这盛春典当铺。 萧常言从素喜处得知,顾连成名为养病实则失踪的消息,虽然心中一直为顾连成担心不已,可是因为素喜的嘱咐,他在顾本琰面前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 正好这一日,萧常言将盛春典当铺的账目整理清楚,准备亲自送到将军府给顾本琰过目,再借着这个名头,去找素喜打听一下顾连成的消息。 第94章 信任眼光 萧常言如今虽然已经入朝为官,生活环境也比之前改善许多,但是他在私下里,仍是穿着顾连成所送给他的衣裳。 顾本琰之前也曾带萧常言回过一次将军府,门口的侍卫们也都认识萧常言,所以这一次萧常言来送账本,并未受到他们的阻拦。 萧常言的记忆力十分的好,除了看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对于走过一次的路也会记得特别清楚,所以他不用任何人为他带路,也可以独自一人轻车熟路的找到顾本琰的书房。 萧常言手中正抱着账本,朝着顾本琰的书房走着,身边经过的下人们说的话,忽然传进他的耳中。 “刚刚夫人身边的玉沁去厨房传了话,说是晚膳让多加几道菜,今日晚膳要和老爷、大小姐还有表小姐一起在大厅用膳……” “大小姐在听花阁中修养了半个多月的身体,如今身体痊愈夫人自然高兴……” “可不是,之前大小姐生病时,夫人每日都是食不下咽的,厨房怎么送去的膳食,就怎么被退回来……” “哎、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原本萧常言听着这些下人说的话,他并未放在心上,将军府中的人并不知道顾连成失踪了,都只是以为顾连成不过生了病而已。可是当后来他听到这些下人们说,顾连成已经痊愈了,顾夫人还命厨房的下人们添加菜肴,这让萧常言顿时停下了脚步。 萧常言在心中揣摩着那几个下人的对话,他们说顾连成身体痊愈了,是不是就代表已经失踪了半个多月的顾连成,如今已经回来了呢? 想到这,萧常言的双目之中,立刻充满了惊喜之意,他的手牢牢的抓着手中的账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萧常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账本,心中想着早赶紧去书房寻找顾本琰,借机问一问顾连成是不是真的回来了,他立刻迈开了脚步,朝着顾本琰的书房大步迈去。 顾连成离开之后,顾本琰一直坐在书房中冥思着,顾连成刚刚的那一番话,无疑是让顾本琰大吃了一惊,虽然他默认了顾连成的想法,可是一时之间,他还无法说服自己。 萧常言站在书房门口,向着屋里喊道:“顾将军,下官萧常言来给你送盛春典当铺的账簿。” 顾本琰被萧常言的说话声,打断了他刚刚的思路,他说道:“常言,你进来吧!” 萧常言听到了顾本琰的话后,这才伸出手推来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萧常言因为手中拿着盛春典当铺的账本,无法对顾本琰作揖行礼,所以他只能微微弯下腰低着头,向顾本琰说道:“常言拜见顾将军。” “免礼吧,在私下里常言你便不用这么多礼了。”顾本琰向萧常言说道。 “多谢顾将军。”萧常言向书案走了两步,将手中的账簿放到顾本琰面前的桌案上,说道:“这是盛春典当铺的账目,常言已经稍作整理,请顾将军过目。” 顾本琰垂下眼眸看着账本,他并没有什么动作,片刻后他才向萧常言问道:“常言你都已经入朝为官了,还让你做这些杂事,真是麻烦你了。” “顾将军哪里的话,盛春典当铺是之前大小姐交给常言负责打理的,常言虽然已经不在典当铺中,整理账本这些杂事,还是力所能及的。”萧常言向顾本琰说着。 顾本琰听到萧常言的言语之中提到顾本琰,他心中也不禁想到了顾连成刚刚说过的话,萧常言果然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即使是入朝为官了,也不计较着自己的身份,对于之前的事也是亲力亲为。 “连成没有信错人,常言你做的都很好。”顾本琰夸赞着萧常言。 萧常言抬起手,向顾本琰作揖问道:“多谢顾将军夸奖,大小姐如此信任常言,常言也绝对不会辜负大小姐和顾将军的信任。常言之前听说大小姐身体不适,一直在府中修养着,不知道如今大小姐身体可大好了?” 顾本琰刚想抬起手去拿桌案上的账簿,听到萧常言这样问之后,他手上的动作不禁一愣,心中想道,原本这萧常言就是顾连成所找来的人,如今虽然自己举荐他入朝为官,但是也应该让萧常言去亲自向顾连成说明一切才是。 顾本琰将抬起的手收回,对萧常言说道:“连成在府中修养了半个多月,身子如今也已经大好了。盛春典当铺本来就是我交给连成打理的,正巧你今日来送典当铺的账簿,既然如此你便拿着这账簿去后院见连成吧!” 萧常言听到顾本琰如此说,面容上也是一愣,他原本以为顾本琰只会告知自己顾连成的事情,却没想到他会自己直接去后院见顾连成。 “常言与大小姐男女有别,这样怕是不妥……”萧常言略微有些犹豫的向顾本琰说着。 萧常言从小熟读诗书,再加上萧母的教育之下,他一直都与女子保持着距离,害怕一个不小心唐突了别人。他原本以为像顾本琰这样的官宦之家,应该更注重男女之防才是,所以萧常言刚刚听到顾本琰的话,才会如此惊讶。 顾本琰听到萧常言如此推辞着,心中自然是十分满意萧常言的这一番回答,可是他仍是朝着萧常言摆了摆手,说道:“我是武将出身,并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你只管着拿着账本去后院坐连成吧,并无大碍!” 若是其他人,或许顾本琰还会犹豫,可是萧常言的行为举止都是是十分的懂得分寸,他也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所以并不会担心萧常言会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 萧常言见顾本琰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了,朝着顾本琰拱了拱手,说道:“既然顾将军这么说,那常言这便去。” 萧常言看见顾本琰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后,才上前将桌案上的账本拿起,然后朝着顾本琰行了个礼,才退了出去。 第95章初到后院 萧常言拿着账本出了书房的门后,沿着小路向后院走着,偶尔遇到一两个下人,萧常言也会像他们他们询问着。 萧常言虽然之前随着顾本琰来过一次将军府,可是那次并没有很多人见过他,所以当此时萧常言向他们问着听花阁的方向时,下人们都是一脸惊讶的告诉他如何走。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刚好从顾夫人那里回来,两个人的手中捧着的托盘中,分别放置着新衣裳和一些首饰,这些东西都是顾夫人为顾连成进宫所准备的。 因为皇上当初在众人面前,特意向顾本琰顾连成,所以顾夫人对于顾连成这次入宫,也是十分的看重。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正说着话,抬起眼便看见了萧常言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这让素喜心中也是吓了一跳,将军府的后院极少有外人走动,更何况又是一个男子! 素喜加快了脚步向萧常言走去,月华见素喜忽然加快了脚步,于是也连忙跟了上去。 素喜朝着萧常言福了福身,向他问道:“萧大人,你怎么到这后院来了?” 月华见到萧常言出现在后院,心中也是有些惊讶,她看见素喜朝着萧常言福身行礼,口中还尊称他一声大人,于是月华也朝着萧常言福了福身,并未开口说话。 萧常言见到素喜,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向素喜说道:“素喜姑娘,常言是奉了顾将军的命令,来将这盛春典当铺的账簿送给大小姐过目的。” 这将军府委实有一些大,七七八八的院子,还有着分叉的小路,这让第一次进后院的萧常言手足无措,生怕走错了地方唐突了别人,此刻他看见了素喜,才终于放下心来。 素喜听到萧常言说是顾本琰的命令,放下心来的同时,她也有些疑惑,顾本琰怎么会让萧常言一个男子,到后院来寻找顾连成呢! 萧常言的双目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他向素喜问道:“大小姐的身体,真的痊愈了么?” 素喜听到萧常言这样问,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小姐身体已经痊愈了,并无大碍。” 萧常言听到素喜这么说,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暗暗呼了一口气。 素喜看着周围偶尔经过的下人们,他们的目光一直向萧常言看过来,于是他向萧常言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既然老爷让萧大人来找小姐,那便请跟我们来吧!” 素喜和月华向萧常言点了点头,然后迈着步子向听花阁中走去,萧常言跟在素喜和月华的身后。 等到进入听花阁后,萧常言便站在房门口等候着,等素喜和月华先进屋子向顾连成禀报。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捧着托盘走进屋子中,顾连成正歪坐在榻上看着书,她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略扫了素喜和月华手中的衣服首饰,淡淡的吩咐道:“将东西放好吧,等到当天再拿出来便好。” “小姐不仔细看一看么?”月华疑问道。 顾连成的双眸垂下,将视线重新放回到手中的书上,说道:“这些衣裳首饰不过都是千篇一律罢了,再说我也并不想在承妃的寿宴上出什么风头。” 月华和素喜将衣服放置在桌子上,然后向顾连成禀报道:“小姐,萧大人正在门外等候着。” “萧常言?”顾连成听了素喜的话,略有些惊诧的抬起头,向素喜看了过去。 素喜向顾连成点了点头,解释道:“是老爷让萧大人来后院寻找小姐的,说是来送盛春典当铺的账目。” “萧常言不是被父亲举荐入朝做了太史令么,怎么还管着盛春典当铺的事情?”顾连成不解的向素喜问道。 顾连成还以为,萧常言被顾本琰举荐到朝廷中做了官之后,盛春典当铺的事情都交给了素喜打理,如今她听到萧常言还在负责整理典当铺的账目,她也不禁一愣。 素喜摇了摇头,向顾连成说道:“具体原因素喜也不知道,现在萧大人就在门口等候,小姐见还是不见?” 顾连成将手中的书放下,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说道:“萧常言我自然是要见的,素喜月华你们两个便留在听花阁吧,我出去见他。” 素喜和月华朝着顾连成福了福身,说道:“奴婢知道了。” 顾连成轻移莲步,向着门外走去,她看见萧常言正背对着房门,站在离屋子约有十来步的地方。 顾连成向萧常言缓缓走去,开口唤道:“萧公子。” 萧常言听到顾连成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去,他看到顾连成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连忙朝着顾连成拱手叫道:“大小姐。” “萧公子多礼了。”顾连成朝着萧常言福了福身,说道:“连成已经听素喜和父亲说了,萧公子已经做了太史令,连成在这里恭贺一声。” “多谢大小姐,若不是顾将军,常言怕是也没有机会能够入朝为官。”萧常言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站直了身子,轻笑道:“萧大人太过自谦了,你的文章比起朝廷中的那些大臣们,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家父也不过是不忍见明珠蒙尘而已,若是萧大人没有真才实学,就算家父肯举荐,那萧大人也不会有如此的成就。” 萧常言听着顾连成的这一番话,虽然言语之中是在肯定着自己的才华,可是却也不像那些势力小人一样过度谄媚,顾连成说的话不偏不倚,刚好说中了萧常言的心坎。 “萧大人还是第一次来这将军府中的后院吧,不如就让连成来尽一尽自己的地主之宜,带着顾大人来看一看将军府中的风光如何?”顾连成的双目看向萧常言,正在等着他的回答。 萧常言看着顾连成的面容上略施粉黛,可却依然有着说不清的动人之意,于是答应道:“大小姐既然如此说,那常言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连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掌向一处摆着,说道:“萧大人请!” “那便有劳大小姐了。” 顾连成和萧常言二人向远处走去。 第96章直言不讳 在不知不觉,天气逐渐回温,连将军府的树枝上都冒出了些许嫩芽,池塘里的原本厚厚的冰层,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开始融化。 顾连成和萧常言两个人漫步在石子路上,将军府中的其他下人们看到顾连成在和萧常言说着话,于是都远远的避开。 “素喜已经和我说过了,她拜托萧公子拿着连成的玉佩,去风雅阁寻找我的一个朋友。”顾连成脚下的步子清缓,她朝着萧常言说道:“连成失踪的事情,也多亏萧公子守口如瓶。” “大小姐客气了,能够为大小姐的事情略尽一些绵力,常言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萧常言停下脚步,面向顾连成说道:“如今大小姐平安无事回来,常言也算是终于可以安下心来。” 顾连成也随着停下脚步,看向萧常言的双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她的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说道:“连成与萧公子也算是熟识了,我们若是还公子小姐的叫着,岂不是显得更加生疏,日后你唤我的名讳连成二字便可,而我唤你常言可好?” 萧常言听这顾连成的这一席话,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划过,他只觉得“常言”二字,从顾连成的口中说出,是他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直呼对方的名讳,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呢? “连…成……”萧常言略有些犹豫的叫出了口。 顾连成听到萧常言叫了自己的名字,朝着他微微点头以示笑意,然后迈开步子朝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萧常言只觉得此时的顾连成寐含春水脸如凝脂,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的动人心魂,他连忙跟上顾连成的脚步,朝着亭子走去。 顾连成和萧常言二人,延着几步不高的石梯,便来到亭子的长廊,顺着长廊走到亭子的中央,那里有一张石桌和四把石凳。 这亭子的四周都种满了各种花和果树,只不过还未到时候,树枝上只有些许嫩芽,而这亭底便是清澈见底的小池塘,因为冰面已经融化了,可以看到鲤鱼在水里游动着。 “素喜说父亲让你来给我送盛春典当铺的账簿?”顾连成随意坐在一个石凳上,向萧常言问道。 萧常言听到顾连成问向自己,他这才如梦初醒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来,“这便是盛春典当铺的账簿,我已经整理过了。” 萧常言一边说着,一边在顾连成对面的石凳上落座,他将手中的账簿放到顾连成的面前。 顾连成抬起手抚了抚账簿的表面,然后对萧常言说道:“父亲既然已经举荐你入朝做了太史令,日后必定是要为朝廷的事情而忙碌的,盛春典当铺的事你也不必再留心了,以免分心。” “盛春典当铺是连成你交给我帮忙管理的,虽然顾将军推荐我入朝为官,可是你不在典当铺中,又有何人能顶了我的位置,帮你校对这些账目呢?”萧常言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顾连成说着,“况且做这些事情,对我其他的公事并没有什么妨碍。” 顾连成的双目看向萧常言的服饰,她这才发现萧常言身上所穿的衣裳,还是自己之前让素喜送给他的。 “常言你有这份心,我心中便已经很是感动了,只不过当初我请你到盛春典当铺来帮忙,也不过是暂时之计。”顾连成的手轻轻抚摸着账簿,她向萧常言说道:“当初我便说过,常言你文采斐然,绝对不会是碌碌无为之辈。原本我也是想将你举荐给父亲的,若不是因为我这次发生了意外,我的计划也不会被打乱。现在即便没有我,父亲仍然是看出了你是可造之才,这就说明你是名副其实的人才。” 萧常言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心中不禁觉得十分惊讶,他没想到顾连成竟然早就有了计划,每一步怎么走顾连成早就已经有所安排,只不过是因为她忽然失踪,所以她的计划才一直没有施行,他和顾本琰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却依然照着顾连成的计划走着。 萧常言看着面前的顾连成,不自觉轻叹了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顾连成听着萧常言说这句话的语气,竟然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失望,顾连成这才意识到,此时的萧常言还没有像上一世那样,经历了许多的明争暗斗,亲眼见过朝堂上的阴谋诡计。所以如今她所说的话,或许在萧常言的耳朵里听来,怕只是以为顾连成利用他而已。 “常言,但凡是像这样的官门府院之中,便少不了相互猜忌与算计。”顾连成轻叹了一口气,向萧常言解释道:“诚然我的确是有自己的计划,只不过绝对没有过利用你谋害你之心。” “常言明白。”萧常言立刻回答着,他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信任,“常言虽是刚入仕途,可却也知道官场上的黑暗,若是没有防备之心,那又如何跟能活的长久。” 萧常言虽然心中的确有一些失望之意,不过很快他便明白过来,虽然自己被举荐做官是在顾连成的计划之中,可是若不是因为自己有用处,顾连成也不会对自己这般上心,想到这他的心中竟然会有一些欣喜。 顾连成听到萧常言如此说,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像萧常言这样有文采的人,必定有着自己的傲气,她生怕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让萧常言与自己离了心,那这便是得不偿失了。 “我虽是从小养在闺阁之中,可是却也不像外人想的那般无忧无虑,父亲在朝堂之中如履薄冰,而我在将军府中也是步步惊心。”顾连成的目光看向萧常言,满带着真挚之意,“所以我希望常言你能够帮助我。” 萧常言听着顾连成说的这一番话,心中也为之一动,此刻他眼前的顾连成,竟然向自己毫无掩饰的说着她一直以来的辛苦,直言不讳的向他说明了需要他的帮助。 第97章话带嘲讽 顾连成心中明白,楼炎冥与萧常言并不相同。 楼炎冥虽然外表玩世不恭,可是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连顾连成也无法猜透,楼炎冥的手中究竟有着多大的能力。 况且在上一世,顾连成也从未见过楼炎冥这个人,她对楼炎冥更是一无所知,所以顾连成她不得不在于楼炎冥联盟之后,还要和楼炎冥相互防备着,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手中究竟有着什么样有利的东西。 而萧常言却与他大不相同,顾连成知道萧常言出类拔萃文采斐然,虽然目前他的前途一片渺茫,可是日后萧常言必定会飞黄腾达,成为这大厉国人尽皆知的第一才子。 所以顾连成与萧常言的交流言语都是十分的委婉,也不用向与楼炎冥说话那般绞尽脑汁的猜测着。 顾连成的双眸垂下,她看着石案上的账本,向萧常言说道:“父亲虽说是让常言你来给我送这账本,但实际上是想让我与你说个实话而已。我与父亲已经在你来之前,便已经交谈过了,我的想法父亲已经都知道了,所以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父亲的意思。” “原来如此。” 萧常言听了顾连成的解释后,他这才明白了顾本琰刚刚为何会让自己来这后院,原来顾本琰他什么都知晓了。 萧常言看着面前的顾连成,心中想到她才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平常十六七岁的姑娘家都在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顾连成却在为着整个将军府和顾本琰操心着。 这让萧常言心中忽然有些心疼顾连成,他不知道尚在二八芳华的顾连成,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使得她有着不属于现在所有的成熟。 顾连成看萧常言不做声的样子,心中知道此时对萧常言说这么多,或许萧常言还无法理解,“连成知道,或许如今突然与你说了这么多,常言你无法理解也是自然,所以……” “我答应你!”萧常言打断顾连成的话。 顾连成原本想着等到日后再慢慢说服萧常言,可是没想到萧常言竟答应的如此爽快,这让顾连成反而觉得有一些错愕。 萧常言看见顾连成听到自己的话后,面容上有些吃惊的模样,他轻笑道:“常言先后受连成和顾将军的一番照顾和举荐,才能有机会入朝为官,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更何况顾将军的威名天下皆知,若是常言有幸能够帮上顾将军的忙,我也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顾连成看着眼前的萧常言,他的皮肤十分白暂使那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份外鲜明,萧常言的相貌虽然美,可是身上的书生文雅之气却没有丝毫折损。 上一世的萧常言官拜一品太傅,他的文采大厉国中人尽皆知,使得多少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向往。 虽然此时的萧常言还没有上一世那样成熟自信,可是他已经开始渐渐有了上一世的气势,眉眼之间多了几分贵气。 顾连成那双清澈的眼睛对上萧常言的目光,她的嘴角边微含笑容,说道:“常言,多谢你!” 萧常言只觉得此刻的顾连成秀雅绝俗,身上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悠闲气若幽兰,有着说不尽的温柔可人,这样的女子让他心中也不禁为之一动。 宋玉致正巧在此时经过,她看到顾连成在和一个男人说着话,心中不禁有些怀疑,将军府的后院怎么会让陌生男人进来,于是向亭子那边走去。 “难怪玉致刚刚到听花阁去看表姐,素喜和月华两个人都说表姐不在,原来是躲到这里清净来了。”宋玉致慢慢走进亭子之中,向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双目的余光看到了宋玉致走了过来,她的神色变了一变,并未起身相迎。 萧常言并不认识宋玉致,他见到有女眷忽然走开,刚想起身让出位置,却看到顾连成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 顾连成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向宋玉致说道:“我许久不出听花阁,今日才出门玉致你便找了过来,可见这躲清净也并不是十分容易的。” 顾连成在康王府中这半个月,也是想清楚了,她已经再没有了耐心应付宋玉致,也懒得与她装什么姐妹情深。 宋玉致听了顾连成的这句话,眼中划过一丝不悦,但随后她看到坐在一旁的萧常言,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说道:“表姐身子才刚刚修养好,怎么就出来吹风了呢,若是再生病了怎么可好,这位是?” 宋玉致一边坐了下来,一边用目光打量着萧常言,她从未见过萧常言,心中对于他也有些好奇。 萧常言向宋玉致拱拱手,说道:“在下姓萧名常言,来给大小姐送盛春典当铺的账目。” 宋玉致听萧常言提到盛春典当铺,她的目光立刻落在石桌上的账本,心中更是有些不悦,原来萧常言便是顾连成新找来的掌柜。 宋玉致之前也曾听宋连生提起过,说是顾连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新掌柜,是一个长得面红齿白的男子。 “原来是盛春典当铺的新掌柜。”宋玉致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的意思,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萧常言。 萧常言从宋玉致的目光中感觉到了莫名的敌意,这让萧常言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有些无辜的看向顾连成。 “玉致,常言可并不只是盛春典当铺的掌柜,他还是父亲亲自举荐入朝为官的人。”顾连成看向宋玉致,提醒着她,“常言如今可是官拜从五品的太史令,按规矩来说玉致你可要向常言行礼问安才是。” 宋玉致听到萧常言自报家门提到盛春典当铺,她的心中便有些看低了萧常言,可是又听了顾连成所说的话后她大吃一惊。宋玉致没想到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男子,身上竟然还有着官阶,自己还要给他行礼问安。 顾连成看着宋玉致有些诧异的模样,心中不免冷笑着。 第98章 暗含深意 萧常言就算再不知道将军府中的事情,也是能通过顾连成的言谈举止和神态,判断出顾连成和宋玉致两个人之间并不和平的关系。 顾连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玉致,她在等着宋玉致站起来向萧常言行礼请安。 宋玉致看了顾连成片刻后,才站了起来向萧常言微微福了福身,不情不愿的说道:“玉致拜见萧大人,刚刚不知道大人的身份,还请大人见谅。” “这是母亲的侄女我的表妹,姓宋名玉致,平日里被母亲娇纵惯了,常言你可要见谅。”顾连成故意当着宋玉致的面前,与萧常言这样说着,她的语气像是再说一个如同奴婢一般。 萧常言听了顾连成的话后,他朝着宋玉致抬了抬手,说道:“表小姐请起身吧,我与连成你是熟识,自然不会计较这些繁文缛节。” 宋玉致听着顾连成和萧常言两个人的对话,分明是在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贬低自己,她的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是宋玉致也是识得大局之人,知道如果现在自己对顾连成和萧常言翻了脸,那势必会对自己不利,就算闹翻顾夫人和顾本琰那里去,也是她没有了理。 宋玉致边站起身边向萧常言说道:“多谢萧大人不计较。” 有了宋玉致在场,顾连成和萧常言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绝口不提之前他们说说过的事。 顾连成拿起石桌上的账簿,开始翻看起来,“常言你这账目整理的真是极好,放眼看去数目清晰,倒不像我刚接手典当铺时的账本那样混乱。” “你这般信任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是。”萧常言淡淡的对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听到萧常言这么说,抬起头对他莞尔一笑,然后接着看着手中的账目。 宋玉致见顾连成和萧常言两个人,对自己视若无睹,只觉得当下自己的处境也是十分的好好,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她思虑了片刻后,只能是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顾连成的目光虽然是落在了账簿上,可是她从余光处看到宋玉致坐了下来,嘴角也是扯起了一抹冷笑,心中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找宋玉致的麻烦,她便自己撞上了门,这便在怪不得她了。 宋玉致的目光时不时的向萧常言看去,她在想萧常言究竟哪里不同,竟然会让顾本琰和顾连成两个人好看一眼,顾本琰竟然会主动向朝廷举荐于他,甚至还允许了他插手了盛春典当铺的事情。 顾连成一直安静的看着账簿,萧常言见顾连成不说话,他便也不主动开口,目光向着周围的环境看去,只不过他感受到了宋玉致一直看向自己的目光,这让他很是不自在。 可是萧常言碍于宋玉致是女儿家,他也无法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只能装作不知道一般忍受着。 顾连成感觉到当下的气氛有些尴尬,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向宋玉致看去,“玉致,你从前打理典当铺时,那些账本上的账目都是那样不清不楚的么?” 宋玉致的注意力原本都在萧常言的身上,她听到顾连成忽然和自己说话,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向顾连成说道:“典当铺中有些忙,账目自然就会有些混乱,不过当初不是调查清楚,是一个长工做了假账,将典当铺中的银子都拿走了么?” 宋玉致一听到顾连成提到盛春典当铺,她便开始变得十分戒备,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让自己重新陷入漩涡之中。 顾连成听了宋玉致的托词,她自己心中对于真相再了解不过,可是她面上仍旧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说道:“我之前和素喜粗略的算了一下,这长工竟用假账卷走了十几万两的银子,他倒是真的发了一笔横财了,不过玉致也是你当初太过粗心大意了,竟然会让一个长工蒙蔽。” “表姐忘了么,那时玉致因为掉到冰窟窿中,在府中卧床修养,所以那段时间的账目玉致还没有翻看过,便被表姐慧眼识珠发现了错处。”宋玉致在短短几句话,便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顾连成将手上的账本合上,十分庆幸的说着:“我这半个多月未曾过问过盛春典当铺的事,如今看了常言拿来的账本,账目倒是十分清楚明了,这也多亏了常言和素喜两个人了。” 萧常言听了顾连成的话后,也只是淡淡一笑。 宋玉致从顾连成的这一番话中,听到了有些嘲讽自己的意思,她向顾连成说道:“有素喜和萧大人两个人帮着表姐,表姐自然是如虎添翼,只不过表姐才刚修养好身体,便就开始这样劳累,若是再次病了怎么可好?” 顾连成向宋玉致笑了笑,虽然宋玉致说的话或许在外人听来,有着几分担心她身体的意思,可是顾连成再清楚不过,宋玉致是恨自己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担心自己的身体呢,不过都是做给其他人看的罢了。 “我的身体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劳玉致你多挂心了。”顾连成将手中的账本放在石桌上,然后向她说道:“再过三便是承妃娘娘的寿宴了,不知道玉致选了什么东西,准备送给承妃娘娘做贺礼?” 宋玉致见顾连成提起自己的贺礼,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之意,她之前管理盛春典当铺时,曾经留下了一套顶级纯黄金打造成的首饰,宋玉致原本想要留着自己用的,可是如今她损失了那二十万两的银子,这次进宫又是十分的重要,她不得不将这套首饰拿出来。 “不过是一些寻常之物罢了,不知道表姐选了什么?”宋玉致谦虚的说着,她才不会让顾连成这么早知道。 “我一直生着病,又哪里有时间去准备呢,一会儿只能去向母亲问一问了。”顾连成假装叹了一口气,向宋玉致说着。 萧常言见顾连成和宋玉致的言语之中,都是暗含着深意,他瞧着自己已经在后院中耽搁了许多时间,于是向顾连成说道:“既然典当铺的账目我已经送到了,便不再打扰连成你和表小姐说话了,这便告辞了。” 第99章 提前发生 萧常言想着刚刚顾连成所说的话,只觉得“步步惊心”这四个字有些耐人寻味着,如今听到了顾连成和宋玉致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只觉得顾连成有些辛苦。 只不过这些府门后院之中的事情,萧常言他无法插手,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没有关系的外人,所以他能做的,便是在朝廷中帮着顾本琰,使顾连成没有后顾之忧。 顾连成正好也无意多与宋玉致多做纠缠,此时听到萧常言有想离开之意,于是说道:“我和玉致什么时候都可以说话,我送你罢!” 顾连成说着便站起身来,她看向宋玉致说道:“母亲交代了厨房,今日要我们与父亲和母亲一起在大堂用膳,玉致若有什么事,等到晚上用膳时再说可好?” 顾连成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当着萧常言的面,宋玉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故装出大度的模样,说道:“表姐说的是,我与表姐自然什么时候都可以说话,自然还是送客人要紧。” 顾连成和萧常言两个人见宋玉致这么说,也再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着将军府的大门方向走去。 宋玉致站在亭子里,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她心中觉得,顾连成似乎哪里有了些改变,与之前有了一些不同之处…… 萧常言见他和顾连成已经走的离亭子很远了,这才向顾连成说道:“你不想多与你那表妹多纠缠,便以送我的名义脱身,意思一下送到这里便可了。” 顾连成听到萧常言的话,轻笑了一声,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看向萧常言,“你不也是不想多逗留,才急着想要离开的么?” “连成你刚刚所说,顾将军在朝廷之中如履薄冰,而你如今则是步步惊心。”萧常言重复着刚刚顾连成的话,向她问道:“你如今之所以步步惊心,可是因为你这个表妹?” 萧常言虽然初入仕途,可是朝廷中的事情他不是不懂,如今大厉国虽是风平浪静,可是皇帝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皇子们的争斗已经悄然无息的开始,顾本琰身为大厉鼎鼎有名的将军,自然是无法独善其身的,所以他对于顾连成所说的如履薄冰也能够理解。 至于顾连成所说的步步惊心,这让萧常言不禁觉得有些好奇,顾连成已经是这将军府中独一无二的小姐,她的美名大厉百姓人尽皆知,可是她却一直不得不小心谨慎,今日一看他才知晓,不只是前朝,就连宅院之中都无法避免明争暗斗。 “玉致还不足可以成气候,我刚刚所说的步步惊心,常言你日后便会明白。”顾连成淡淡的向萧常言说着,“朝廷之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了?” “我刚入仕途,虽然空有五品太史令的名号,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权。”萧常言实话实说道,“不过我倒是也听闻,前些时日有一位吏部侍郎被弹劾,列举出了他的十几条罪责,皇上勃然大怒下令抄家问斩,如今朝廷之中人人自危,生怕牵连到自己。” 顾连成听到萧常言提到吏部侍郎被弹劾治罪,她不禁有些觉得疑惑,因为这位吏部侍郎她并不陌生。 这吏部侍郎是北堂傲手下的人,平常仗着北堂傲为他撑腰,没少收刮民脂民膏,并且他也是为北堂傲提供银子的渠道之一,上一世顾连成也曾在康王府中见过这吏部尚书。 顾连成疑惑的是,上一世这吏部侍郎的结局虽然也是被抄家治罪,可是这一世竟比之前早了半年多,这样的变故让顾连成一时想不通,太子北堂冥为何会提前半年开始行动! 顾连成这时才明白,那日在康王府中,北堂傲为何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原来是太子党派的人开始行动,断了北堂傲的一个财路,难怪他那日那么气急败坏的。 萧常言见顾连成迟迟没有说话,侧过头看向顾连成,只见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事,于是问道:“连成你在想什么?” 顾连成被萧常言的这一句话打断了思路,“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着吏部侍郎为何会无缘无故被人弹劾。” 萧常言并不清楚顾连成心中所想,“这样的贪官污吏,被弹劾问罪又有什么奇怪?” 顾连成此刻心中思绪飞乱,她不知道吏部侍郎提前半年被治罪,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变故,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历史已经开始悄然发生了改变,那么以后还会有多少未知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呢? “常言,朝廷中的事情你要帮我多多留意,尤其是太子北堂冥和康王北堂傲的事情。”顾连成向萧常言嘱咐着,她要在那些未知的事情发生之前,提前做好部署才是,“尤其是康王北堂傲那里,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常言你定要告诉我。” 萧常言不明白顾连成为何忽然注重北堂傲,于是问道:“连成你为何如此在意康王的事情?” “我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没由得觉得心慌。”顾连成停下脚步,向萧常言说道:“承妃娘娘的寿辰快要到了,皇宫表面上虽然是一片祥和之态,可是其中的风云涌动,却让人不能忽视。” 萧常言看着顾连成的眉眼之间略带愁容,心中也有些心疼之意,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多加留意的。” “多谢你,常言。”顾连成的双眸看向萧常言,他的出现无疑是让顾连成有了些许安慰,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已经送到这了,你那表妹不会再跟上来了,我也识得接下的路,连成你不必再想送了。”萧常言轻笑着对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听着萧常言的话,知道萧常言是在故意逗着自己,她笑着对萧常言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送你了。” 萧常言朝着顾连成拱了拱手,然后便朝着将军府的大门走去。 顾连成看着萧常言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第100章心有嫉妒 楼炎冥不止派了一队人,在京城内外暗中搜寻着顾连成的下落,并且还专门派了几个人守在将军府。 顾连成身体痊愈,已经可以在府中来回走动的消息,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成泉那里也很快的的收到了探子送来的消息。 “你先下去吧!”成泉向侍卫说道。 侍卫朝着成泉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开。 成泉走到书房中,楼炎冥正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的写着字,他向楼炎冥禀报道:“殿下,从将军府处传回来的消息,说是顾小姐已经身体痊愈已经在府中走动了。” 楼炎冥听到成泉的话后,手上原本如同行云流水的动作,顿时也停住了,他仍是低着头,向成泉问道:“消息准确么?” “属下都是挑着十分信任的人守在将军府,消息想必应该是准确的。”成泉如实向楼炎冥说着。 楼炎冥拿着毛笔的手抬了起来,蘸一蘸砚台里的黑墨,向成泉吩咐道:“将军府中既然如此说,那么就说明顾连成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去将外面的人撤回来吧!” “是!”成泉抱着拳向楼炎冥说道,“殿下自从得知顾小姐失踪的消息,便一直派人在外面搜查着她的下落,甚至还不惜提前暴露了实力,打击了康王殿下的党派,怎么如今殿下知道了顾小姐回来,反而并没有什么举动呢?” 成泉心中以为,楼炎冥得知顾连成安然无恙的回来后,心中好奇着顾连成这半个多月究竟去了哪里,可是现在他看着楼炎冥一脸淡然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疑问。 楼炎冥仍是十分认真的写着字,他听到成泉的问话后,唇角勾起一抹笑,说道:“顾连成才刚刚回来,将军府中必定有很多人需要她应付,担心许久的顾夫人和一直搜查她下落的顾本琰,还有她那个缠人的表妹,本宫又何必现在去凑这个热闹呢!再说不用本宫去找顾连成,她自己便会主动来找本宫的!” 成泉看着楼炎冥十分自信的说出这一番话,他不知道楼炎冥为何如此肯定,顾连成会主动找上门来。 “去做事吧!”楼炎冥吩咐道。 原本站在堂下思考的成泉,听到了楼炎冥的吩咐后,他向楼炎冥作揖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出去办事了。 楼炎冥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将毛笔放到桌案上,然后坐直了身子向外面看去。 正如成泉所说,楼炎冥心中的确对于顾连成的去处十分好奇,他本来以为顾连成是被贼人绑架,以用来威胁顾本琰。可是他和顾本琰两个人派出去一批一批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寻找,如今顾连成却安然无恙的自己回来了。 楼炎冥心中想着,时隔半个多月,顾连成一定会主动来找自己询问宋玉致的事情,所以他并不会主动去寻找顾连成。 因为顾连成安然无恙的回到将军府,这使得顾夫人和顾本琰两个人十分喜悦,原本一直被紧张气氛所萦绕的将军府,也终于在这一天重新回到往日的欢声笑语之中。 厨房那里得了顾夫人的命令,自然都会捡着拿手的菜肴做,一时之间厨房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顾连成送走萧常言后,回到听雨阁中略坐了坐,又吃了几块糕点填了填肚子,就这么一直撑到了晚上。 大厅之中,下人们的手中正端着各式各样的菜肴,往桌子上摆放,等到差不多准备完毕,顾连成和宋玉致才前后到来。 顾连成和宋玉致站在一边,等候着顾本琰和顾夫人的到来。 荣誉勋章站在顾连成的身边,双眼随意扫过桌面上的菜肴,然后向顾连成说道:“表姐这半个多月在听花阁中修养着,想是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如今只看着这桌上放着的菜肴,大部分都是表姐喜爱的吃食,想必定是姑母的安排。” “玉致你这破哪里话,左右我都是这将军府的大小姐,我又如何有吃的好不好之说呢?”顾连成看向宋玉致似笑非笑的说着。 顾连成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暗中提醒着宋玉致,自己才是这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而她宋玉致只不过是一个暂住的人而已。 宋玉致还想对顾连成说些什么,可是她看到顾本琰和顾夫人从里面走了过来,只好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当顾本琰和顾夫人两个落座之后,顾连成和宋玉致才以次落座。 顾夫人的气色,因为看到了顾连成平安无事的回来,已经比之前红润了许多,面上也难掩喜悦之意。 众人等到顾本琰先动了筷子之后,她们才纷纷拿起筷子。 顾夫人先夹了一个翡翠虾饺放到顾连成的碗里,对她说道:“这半个月委屈你了,多吃一些。” 顾连成朝着顾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母亲。” “连成,还有三天便是承妃娘娘的寿宴了,皇上已经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提点了你,你可要好好准备。”顾本琰朝着顾连成交代道。 顾连成手上的筷子停了下来,看向顾本琰说道:“素喜和月华今日已经去母亲那里娶回进宫穿的衣裳了,等一会儿连成回去看一看有何不妥之处。” 顾夫人瞧着顾连成有些消瘦的模样,略有些心疼的说道:“那衣裳是按照你以前的尺寸做的,我瞧着你这半个月消瘦了不少,那衣服定是大了一些。” 顾夫人心中好奇着顾连成这半个月究竟去了哪里,可是无论她怎么询问,顾连成就是闭口不谈,顾夫人见她如此坚持,也只好不再询问。 “连成回去便试一试,若是不合身也可以让月华改一下,并不是什么问题。”顾连成宽慰着顾夫人。 宋玉致看着顾本琰、顾夫人和顾连成三个人,一家和睦的样子,这让她觉得格外刺眼,宋玉致拿着筷子的手指也不自觉的开始用力,逐渐开始变得泛白。 宋玉致的心里变得十分不舒服,她就如同是一个外人一般,虽然她也与众人坐在一起,但是好像无法真正的融入到其中,这使得她有些眼红。 第101章出门之前 顾连成的目光忽然落在宋玉致的身上,略有些羡慕的说道:“像玉致这样便是十分省事了,不用再让人重新改衣服了。” 宋玉致见众人都因为顾连成看向自己,连忙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道:“表姐说笑了,玉致反而更羡慕表姐现在的模样。”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提到宋玉致,她连忙向宋玉致问道:“我都忘了问玉致,之前做我让玉沁给你送去的衣裳,玉沁你可试过了,哪里可有不妥当的?” 顾夫人让玉沁送来的新衣裳,宋玉致连看都没有看,便让春意收到了柜子里,她都没有试过,哪里知道合不合身。 “那天玉沁给我送来之后,我便试了试并无不妥正好合身,劳姑母费心了。”宋玉致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向顾夫人说道。 顾夫人听到宋玉致如此说,方才点了点头,“这便好。” “今日父亲让常言来给连成送来盛春典当铺的账簿,女儿已经全都看过了,并无不妥之处。”顾连成向顾本琰说道,“如今女儿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可以自己亲自打理典当铺了。” 顾本琰点了点头,向顾连成说道:“常言做事一向事无巨细,至于盛春典当铺自然还是要交给你打理,不过也要注意身体。” “连成知晓了”顾连成点了点头答应着。 众人偶尔闲谈几句,在还算融洽的气氛中,度过了这次晚膳。 晚膳过后,众人便都回了各自的屋子中休息。 顾连成回到听花阁中,在素喜和月华的服侍下,换上了顾夫人送来的新衣裳。 果然不出顾夫人的所料,这新衣裳穿在顾连成的身上果然是大了一圈。 素喜躲在地上帮着顾连成整理那宽大的裙摆,“夫人知道小姐喜爱素雅的颜色和花样,所以特意命人按照小姐的喜好去做的这衣裳。” 顾连成看着巨大的穿衣镜中的自己,她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腰间,说道:“没想到这衣裳竟大了这些。” 月华正在量着顾连成的腰身,看看究竟多出来多少,她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后,笑着回答道:“小姐放心,月华定会在承妃娘娘的寿宴之前,帮着小姐将这衣裳修改好。” 顾连成听了月华说的话,淡淡的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手艺。” 素喜是从小便被顾夫人派到顾连成身边侍候的,两个人一同长大,虽名为主仆但情谊却超过一般的姐妹情谊。素喜自小学习武功,平时在顾连成身边耳濡目染,也略懂一些诗书,只不过针线这些东西她却是从未动过。 所以听花阁中的缝缝补补,向来都是月华来做的。 月华从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只不过前几年顾连成跟随顾夫人外出,见到了正在卖身葬父的月华,顾连成心有不忍,便说服顾夫人将月华买下。 顾夫人见月华容貌尚佳,又见顾连成坚持,于是便将月华买下安排到顾连成身边侍候着,并且让人为月华的父亲料理后事。 月华心中念及着顾连成和顾夫人的恩德,对顾连成倒是一向的忠心耿耿,素喜所顾及不到的细致之处,月华正好可以弥补。 月华在顾连成身上的衣裙做了些许标记,然后对顾连成说道:“小姐你可以换下来了。” 顾连成点点头,将衣服换了一下来交给月华,她换好了衣服坐在榻上。 顾连成瞧着月华坐在凳子上,手中的针线来回在织锦上穿插着,脸上的神情无比的认真恬淡,这让顾连成心中也不禁有一些放松。 素喜坐在月华的旁边,她对于这些针线活并不擅长,只能吧你这样月华捋一捋丝线。 素喜忽然想到,之前她曾去找楼炎冥帮忙,如今小姐平安无事回来了,那么楼炎冥那里还不知道消息,说不准还在外面不停的搜查着。 “小姐,楼公子那里还不知道你回来了,说不定还在为小姐的事情忙碌着,我们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他一声呢?”素喜抬起头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歪靠在软枕上,脸上一副慵懒的模样,在康王府过了大半个月的心惊胆战的日子,如今回到了听花阁中自然时无比的舒心。 “不必!”顾连成轻启朱唇说着,她看到顾连成素喜一副不明白的模样,于是向素喜解释道:“这半个月了或许楼炎冥为了寻找我正在奔波着,可他也并不是没有头脑之人,将军府周围定有楼炎冥的人,今日府中下人们一直都在议论着我的事,想必楼炎冥已经知晓了我回来了。” 素喜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也觉得有些道理,“小姐说的也并不不是没有道理。” “楼炎冥他怕是正在等着我主动上门找他”顾连成轻叹一声。 这一次顾连成失踪,素喜拿着那块玉佩去向楼炎冥帮忙,虽然没有什么结果,可终究是让顾连成欠了楼炎冥的一个不小的人情。 素喜见楼炎冥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禁有些好奇的向顾连成问道:“小姐怎么知道楼公子在等着你主动上门,再说我们连他的住址都不清楚,小姐要去哪里找楼公子呢?” “楼炎冥不是一个吃亏的人,明日素喜你去拿来两套男装,我们到风雅阁走一趟。”顾连成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向素喜吩咐着。 如今顾连成已经说服了顾本琰,所以她需要楼炎冥这个人,作为她和太子北堂冥之间的联系,如此一来她便可以通过楼炎冥这个中介,来与太子谈条件。 素喜听到顾连成说要去风雅阁,一脸吃惊的看向顾连成,“小姐,那风雅阁……” “我自然知道那风雅阁是什么样的地方,我们只不过是寻人去了,又不是做别的。”顾连成明白素喜心中的顾忌,于是宽慰她道:“再说明日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你怕什么!” 素喜见顾连成打定了主意,她将手中的线团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向顾连成说道:“那我这便去将衣服找出来。” 第102章初到风雅阁 第二日一早,顾连成带着素喜去向顾夫人请了安后,便回到听花阁与素喜两个人换上了男装,然后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顾夫人听顾连成说她要出门去后,她的心中便放不下心来,生怕顾连成再次失踪。 顾连成知晓,顾夫人是因为自己被北堂傲掳走半个多月的事情,而使得她心中担心不已。顾连成向顾夫人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出事,并且宽慰了顾夫人许久,这才终于出了门。 顾连成带着素喜出了将军府后,便直接朝着风雅阁走去。她们两个人才刚走到对面的街上,便能听到从风雅阁传出来的丝竹之声。 顾连成勾起唇角,她微微抬起头看着风雅阁的牌匾,心中想到这京城中的青楼除了这风雅阁之外,还有如同迎春阁、怡红院等门面略大一些的招牌,可是哪一家都没有像这风雅阁一般如此胆大妄为,不止是夜夜笙歌,就连白日都是如此喧闹。 这让顾连成不得不好奇,楼炎冥在太子心中究竟占着何等地位,竟然可以纵容他猖狂到这样的地步。 素喜虽然平时跟着顾连成胆子也略微大一些,可是向风雅阁这样的烟花之地,她也只是听府中那些不正经的下人们提起过,是从来都没有靠近过半步的。 虽然素喜知道,她和顾连成身上穿的是男装,可是不知为何,她心中还是有一些发虚。 “小……公子,我们要不然还是不要进去了。”素喜靠在顾连成的耳边,低声劝说道:“若是让旁人知道,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竟然出入这样的风尘之地,那该如何是好!” 顾连成听了素喜的话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迈着步子向风雅阁中走去,素喜见顾连成如此坚决,她咬了咬牙,小跑了几步跟上顾连成的步伐。 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顾连成都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她略微有些新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素喜诺诺的跟在顾连成身后,生怕看到什么不雅的场景,反倒是顾连成就显得镇定的多。 风雅阁白日虽然也有不少富商贵客,可是却万万没有晚上的时候热闹,但是比起其他几家青楼,显然是可以用门庭若市四个字来形容的。 金枝穿着一身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朝着顾连成和素喜盈盈走来,她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顾连成和素喜,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两个小娘子乔装打扮来我这风雅阁,可是来抓你们在此寻欢作乐的夫君?” 今日楼炎冥在这风雅阁中,金枝自然也会变得十分防备,她虽然不知道楼炎冥为何而来,但也生怕有人会坏了主子的事情,所以风雅阁中的人,也变得十分谨慎。 素喜见金枝一眼便看出来她和顾连成两个人是女扮男装,心中便立刻有些慌了神,她连忙看向身边的顾连成,却发现顾连成却是十分镇定的模样。 在金枝打量着顾连成和素喜两个人的同时,顾连成也在看着金枝,她见金枝一眼便看出来自己是女扮男装,心中也对这金枝也是有了一些戒备之意。 顾连成被金枝拆穿后,并没有多么慌乱,她反而神态悠闲的站在那里,向金枝说道:“姑娘好眼力。” 顾连成瞧着金枝的面容艳丽无比,那一双凤眼也是媚意天成,这风雅阁中的女子加起来,想是也比不过这金枝的。 金枝在顾连成和素喜两个人进入风雅阁时,便已经注意到了顾连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女扮男装的顾连成有些不简单,所以她才没有让手下的人打发顾连成,而是自己亲自前来探一探顾连成的虚实。 金枝抬起手抚了抚自己发髻上的那支七宝珊瑚簪,朝着顾连成轻笑道:“这声姑娘我可担当不起,叫我一声金枝便可。” 金枝一边绕着顾连成走,一边用目光仔细打量着顾连成,在这个过程中顾连成丝毫未动,即便是金枝如此审视着她,顾连成的神色也没有变化。 金枝重新走会顾连成的面前,她的语气略有些同情的说道:“你男子的装扮便已经很俊美了,若是换回女儿装扮,定是超过我这风雅阁中的所有女子了,是哪个男人竟然如此不长眼睛,竟然将倾国倾城的娇妻留在家里独守空房。” 素喜听着金枝夸赞着顾连成的面容,心中想道顾连成被称为大厉国第一美女,可并不是浪得虚名的,若是让金枝知道她面前站的是堂堂将军府中的小姐,她还会是这样的面色么? 顾连成听着金枝说的话,心中不禁笑道,自己的面容竟然是如此迫切么,竟会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来寻找流连烟花之地的夫君。 顾连成轻笑一声,朝着金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确是来找人的,但却不像你所想的那样。” 与此同时,二楼过道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中,数十个女子身着轻纱正在曼舞着,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 风雅阁虽然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开门营业,来往的商客和朝廷中的大臣也并不少见,可是像这样大手笔的召了数十为姿色绝佳的舞娘,除了楼炎冥以外,全大厉国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不过这偌大的风雅阁都是楼炎冥的产业,即便是他将风雅阁所有的姑娘都叫到这间房间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屋子的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而床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楼炎冥仿佛真的如同轻浮浪子的模样,十分潇洒的坐在软垫上,眯着眼睛听着丝竹管弦之声,若是不知晓他的身份,定会将楼炎冥当成一个久经风月的男子。 楼炎冥如今所享受的,怕是全天下男子们都向往的纸醉金迷生活,只不过楼炎冥的虽然身处于这里,他的心却没有真正的融入这环境之中。 楼炎冥正在这里等着,他有十足的把握,顾连成今日必定会来寻找自己。 第一百零三章盛夏碧湖 金枝听着顾连成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顾连成既然是来寻人的,这风雅阁中除了姑娘便只有客人了,他既然不是来寻找自己出来鬼混的丈夫,难不成还能是来寻姑娘的? 顾连成看着金枝的衣着打扮,比这风雅阁中的其他姑娘都高出一等,周身所带有的气质也是高出一等。 若是他们二人换一个地方,顾连成或许会以为,金枝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官家小姐。 “我瞧着你的打扮应该是这风雅阁的管事。”顾连成的双目直直的看着金枝,向她说道:“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小半个多月之前,有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曾拿着一块羊脂古玉来过这里。” 金枝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原本悠闲的神色不禁变了一变,那枚古玉是楼炎冥的,金枝她自然不会忘记。 如今楼炎冥就在二楼的雅间之中,金枝看着眼前的顾连成,她正似笑非笑的等着自己的回答,这让金枝心中不禁有些疑问,难不成楼炎冥今日来风雅阁,就是为了要等顾连成的么? 顾连成将金枝脸色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她心中立刻明白了,这金枝就是楼炎冥的人,顾连成看着金枝不再说话。 片刻后,金枝向顾连成问道:“姑娘是……” “你只需要去告诉他,我姓顾,他便会懂得了。”顾连成淡淡的说道。 金枝听了顾连成说的话后,她点了点头,向顾连成微微福了福身,说道:“请公子在此稍作等候,待金枝禀报给主子之后,再回来安排。” 顾连成侧过身子,给金枝让出了路。 金枝神色略微有些复杂的朝着楼梯走去,当她走到楼梯中央时,她侧过头向一楼的姑娘点了点头使了眼色,然后才接着向楼上走去。 素喜等金枝走后,才小声的向顾连成说道:“原来这就是那些下人们口中说的青楼!” “放眼望去,这风雅阁中的姑娘们姿色都算是上等,甚至有的竟比官宦家的小姐们还要绝色。”顾连成的双目中划过一丝精光,“怪不得这风雅阁能艳压其他几家青楼,楼炎冥倒真是会做生意。” 顾连成这一路走进来,看见这风雅阁中的陈设之物,都是十分名贵的,再说那金枝身上所穿的布料,竟然可以与皇宫之中的所媲美。 如今顾连成亲眼看过这风雅阁,她才知道楼炎冥手中究竟有多大能力,难怪他当初能够花二十万两银子买下玉珍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个穿着一袭粉衣的姑娘,手中捧着茶盘朝着顾连成盈盈走来,“两位公子请这边坐,喝杯茶歇一歇。” 顾连成瞧着这粉衣女子,模样虽然算是端庄,可是其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之态,心中暗道,这风雅阁果然是不缺绝色女子的。 顾连成跟着这粉衣女子走到一旁落座,素喜略有些拘谨的跟在顾连成身后。 “公子请喝茶。”粉衣女子将茶盘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其中一个茶盏,双手向顾连成递了过去。 顾连成伸手将茶杯接了过来后,她将茶盖揭开,有一股特殊的香气传了出来,她低头看到茶杯中的茶色,眼中不禁划了一丝惊讶之色。 这茶名唤盛夏碧湖,这茶叶种起来十分不容易,而且只有在盛夏才可以采摘。 顾连成之所以知道这茶,也是她上一世嫁给北堂傲之后,在康王府中偶尔饮过一次,因为这盛夏碧湖香味特殊,所以顾连成一直都是记在心中的。 这茶叶因为十分稀少,所以从来只专贡皇宫,如今顾连成却在这风雅阁中见到,这让顾连成十分惊讶。 顾连成心中明白,若是普通人来这风雅阁中,他们是断不会拿出这样的好茶。定是因为金枝见自己与楼炎冥的关系不浅,所以才拿出了些盛夏碧湖款待于她。 顾连成嘴角携起一抹笑意,她轻抿了一口茶叶,这味道果然与她上一世喝的相差无二。 这粉衣女子又拿起另一盏茶,向素喜递了过去。 “敢问姑娘,你在这风雅阁呆了多长时间?”顾连成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后,向面前的粉衣女子问道。 “回公子,奴家幼时父母双亡,在这风雅阁已经许多年了。”粉衣姑娘回答着。 …… 金枝上了二楼之后,便朝着楼炎冥所在的那间房走去,她站在门口抬起手轻轻敲着门。 “咚咚咚”…… “进来!”楼炎冥的声音传了出来。 金枝听到楼炎冥的话后,这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二十几个曼妙女子仍在翩翩起舞着,楼炎冥正靠在榻上,他的双目虽是看向舞蹈着的女子们,可是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 金枝绕过这些女子们,她走到楼炎冥的身侧,向他福身行礼说道:“主子,外面有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想要见公子,她自称姓顾。” 楼炎冥原本落在那些女子身上的目光,在听到金枝说的话后,他将目光转移到金枝身上,眼中带着几分玩味之意,“哦?” 金枝被楼炎冥忽然看过来的目光弄得一愣,她向楼炎冥询问道:“金枝已经命人在大堂招待了那两位姑娘,主子是见还是不见呢?” “再过半柱香之后,你再将她带进来见我!”楼炎冥向金枝吩咐道。 金枝心中虽然猜不透楼炎冥此举是何意,但仍旧是低着头答应道:“金枝这就去办!” 金枝见楼炎冥不再有吩咐,这才退了出来,不再打扰楼炎冥看歌舞的雅致。 楼炎冥在金枝离去之后,他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果然不出他所料,顾连成今日果然会在今日来这风雅阁中找自己。 楼炎冥在知道顾连成平安无事回来之后,便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还有三日便是承妃的寿辰,顾连成定会在入宫之前来见自己一面的。 屋子中的丝竹之声并未有半刻停歇,站在中央的女子们仍旧在舞动着。 这一刻,楼炎冥忽然觉得,眼前的众多女子翩翩起舞,也不再让他那样索然无味了,似乎变得有意思多了。 第103章盛夏碧湖 金枝听着顾连成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顾连成既然是来寻人的,这风雅阁中除了姑娘便只有客人了,他既然不是来寻找自己出来鬼混的丈夫,难不成还能是来寻姑娘的? 顾连成看着金枝的衣着打扮,比这风雅阁中的其他姑娘都高出一等,周身所带有的气质也是高出一等。 若是他们二人换一个地方,顾连成或许会以为,金枝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官家小姐。 “我瞧着你的打扮应该是这风雅阁的管事。”顾连成的双目直直的看着金枝,向她说道:“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小半个多月之前,有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曾拿着一块羊脂古玉来过这里。” 金枝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原本悠闲的神色不禁变了一变,那枚古玉是楼炎冥的,金枝她自然不会忘记。 如今楼炎冥就在二楼的雅间之中,金枝看着眼前的顾连成,她正似笑非笑的等着自己的回答,这让金枝心中不禁有些疑问,难不成楼炎冥今日来风雅阁,就是为了要等顾连成的么? 顾连成将金枝脸色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她心中立刻明白了,这金枝就是楼炎冥的人,顾连成看着金枝不再说话。 片刻后,金枝向顾连成问道:“姑娘是……” “你只需要去告诉他,我姓顾,他便会懂得了。”顾连成淡淡的说道。 金枝听了顾连成说的话后,她点了点头,向顾连成微微福了福身,说道:“请公子在此稍作等候,待金枝禀报给主子之后,再回来安排。” 顾连成侧过身子,给金枝让出了路。 金枝神色略微有些复杂的朝着楼梯走去,当她走到楼梯中央时,她侧过头向一楼的姑娘点了点头使了眼色,然后才接着向楼上走去。 素喜等金枝走后,才小声的向顾连成说道:“原来这就是那些下人们口中说的青楼!” “放眼望去,这风雅阁中的姑娘们姿色都算是上等,甚至有的竟比官宦家的小姐们还要绝色。”顾连成的双目中划过一丝精光,“怪不得这风雅阁能艳压其他几家青楼,楼炎冥倒真是会做生意。” 顾连成这一路走进来,看见这风雅阁中的陈设之物,都是十分名贵的,再说那金枝身上所穿的布料,竟然可以与皇宫之中的所媲美。 如今顾连成亲眼看过这风雅阁,她才知道楼炎冥手中究竟有多大能力,难怪他当初能够花二十万两银子买下玉珍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个穿着一袭粉衣的姑娘,手中捧着茶盘朝着顾连成盈盈走来,“两位公子请这边坐,喝杯茶歇一歇。” 顾连成瞧着这粉衣女子,模样虽然算是端庄,可是其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之态,心中暗道,这风雅阁果然是不缺绝色女子的。 顾连成跟着这粉衣女子走到一旁落座,素喜略有些拘谨的跟在顾连成身后。 “公子请喝茶。”粉衣女子将茶盘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其中一个茶盏,双手向顾连成递了过去。 顾连成伸手将茶杯接了过来后,她将茶盖揭开,有一股特殊的香气传了出来,她低头看到茶杯中的茶色,眼中不禁划了一丝惊讶之色。 这茶名唤盛夏碧湖,这茶叶种起来十分不容易,而且只有在盛夏才可以采摘。 顾连成之所以知道这茶,也是她上一世嫁给北堂傲之后,在康王府中偶尔饮过一次,因为这盛夏碧湖香味特殊,所以顾连成一直都是记在心中的。 这茶叶因为十分稀少,所以从来只专贡皇宫,如今顾连成却在这风雅阁中见到,这让顾连成十分惊讶。 顾连成心中明白,若是普通人来这风雅阁中,他们是断不会拿出这样的好茶。定是因为金枝见自己与楼炎冥的关系不浅,所以才拿出了些盛夏碧湖款待于她。 顾连成嘴角携起一抹笑意,她轻抿了一口茶叶,这味道果然与她上一世喝的相差无二。 这粉衣女子又拿起另一盏茶,向素喜递了过去。 “敢问姑娘,你在这风雅阁呆了多长时间?”顾连成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后,向面前的粉衣女子问道。 “回公子,奴家幼时父母双亡,在这风雅阁已经许多年了。”粉衣姑娘回答着。 …… 金枝上了二楼之后,便朝着楼炎冥所在的那间房走去,她站在门口抬起手轻轻敲着门。 “咚咚咚”…… “进来!”楼炎冥的声音传了出来。 金枝听到楼炎冥的话后,这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二十几个曼妙女子仍在翩翩起舞着,楼炎冥正靠在榻上,他的双目虽是看向舞蹈着的女子们,可是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 金枝绕过这些女子们,她走到楼炎冥的身侧,向他福身行礼说道:“主子,外面有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想要见公子,她自称姓顾。” 楼炎冥原本落在那些女子身上的目光,在听到金枝说的话后,他将目光转移到金枝身上,眼中带着几分玩味之意,“哦?” 金枝被楼炎冥忽然看过来的目光弄得一愣,她向楼炎冥询问道:“金枝已经命人在大堂招待了那两位姑娘,主子是见还是不见呢?” “再过半柱香之后,你再将她带进来见我!”楼炎冥向金枝吩咐道。 金枝心中虽然猜不透楼炎冥此举是何意,但仍旧是低着头答应道:“金枝这就去办!” 金枝见楼炎冥不再有吩咐,这才退了出来,不再打扰楼炎冥看歌舞的雅致。 楼炎冥在金枝离去之后,他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果然不出他所料,顾连成今日果然会在今日来这风雅阁中找自己。 楼炎冥在知道顾连成平安无事回来之后,便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还有三日便是承妃的寿辰,顾连成定会在入宫之前来见自己一面的。 屋子中的丝竹之声并未有半刻停歇,站在中央的女子们仍旧在舞动着。 这一刻,楼炎冥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翩翩起舞,也不再让他那样索然无味了,似乎变得有意思多了。 第104章下马威 顾连成转眼间已经将杯中的茶喝下去了大半,可是仍不见金枝回来,她的面前偶尔有男男女女走过,心中也自然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过是淡淡一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神情依旧是悠闲自在。 顾连成如今这副外表的年纪虽然才十六岁,可是她的心智却已经如同二十六七岁的妇人一般成熟,若是按照她上一世的年纪来算,她矣然是一个少妇了。 虽然他们的衣服都还妥当的穿在身上,可是让素喜这样未经人世的少女靠在眼里,自然也是有些觉得难为情的。 “小姐我们还要在这里坐多久?”素喜用手作为遮掩,向顾连成问道。 “楼炎冥他是故意将我们留在这里,他们不敢对我们如何。”顾连成安慰素喜道:“这里的茶在别处你都吃不到,素喜你尝一尝。” 那粉衣女子一直站在一旁,她见顾连成的茶杯中的茶水已经没了大半,于是连忙去捧了一杯新茶,为顾连成换下面前的空茶盏。 顾连成见这金枝去见楼炎冥迟迟未回,心中也明白过来,楼炎冥是故意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他并不是不想见自己,而想多晾一些时间。 顾连成能够确认,楼炎冥此刻定是在这风雅阁中的某一个厢房之中,她通过刚刚金枝的神情和言语之中,便可以推断出来。 顾连成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她反而变得更加自在,时不时的饮口茶,瞧着周围的人走来走去,即使是她身处于青楼之中,她仍没有露出半分羞怯的模样。 那粉衣女子自然也是看出了,顾连成和素喜两个人都是女扮男装的,她一直站在旁边注意着顾连成的一举一动,她原本以为顾连成一个姑娘家,到了这样的风尘之地,总归会有些不适应的模样,可是没想到顾连成的反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金枝从楼炎冥的厢房中出来后,便一直靠着红漆木柱站立,她的手搭在栏杆上,目光则是向一楼的顾连成看去。 顾连成一直都是十分端庄的坐在那里,她穿着那一身男装倒是将女儿家的姿态尽数隐藏,平白无故的生出了几分男子的俊美。 眼看着便要到一柱香的时候了,那粉衣女子都已经换过两次茶盏了,金枝却未在顾连成脸上看出丝毫的不耐烦,这让她很是意外。 一柱长香在不知不觉中燃烧尽了,金枝这时才轻移莲步,从台阶上缓缓走下。 顾连成正低头喝着茶,她的眼角余光暼向金枝的方向,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接着饮了一口茶。 “公子久等了。”金枝走到顾连成的面前,朝她微微福了福身子,“主子正在二楼等候,请公子与我前来吧!” 顾连成听了金枝的话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微抬起头看向金枝,“哦?他忙完了?” 金枝看到顾连成投过来的目光,她心中顿时明白了,其实顾连成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楼炎冥是故意晾着她,也知道自己一直在暗处打量着她,只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表明。 “是的!”金枝面容上微微有些尴尬,她催促道:“主子已经在二楼等着你了,公子请!” 顾连成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起身,示意素喜跟上来,然后跟着金枝踱步走上二楼。 顾连成和素喜随着金枝走着,再经过了十多间厢房之后,在最里面的一道门前停下了脚步。 从门中传来的丝竹之声,已经尽数传进了顾连成的耳朵中,难怪要让自己坐在大堂里等候了这么久,原来是在这温柔乡中流连忘返,又怎么会想见到自己呢! “主子就在厢房里面等候,请进吧!”金枝向顾连成做出来请的姿势,然后又对素喜说道,“这位姑娘便与我一起在门外等候吧。” 素喜听到金枝的话后,连忙看向顾连成,想征求她的意思。 “素喜你就在这等着我吧。”顾连成向素喜说完,便伸手推开门像里面走去。 金枝等到顾连成走进厢房之后,她向前迈了一步,将门给关上。 顾连成一进到屋子中,香气便朝着她袭来,丝竹奏乐之声回荡在整个屋子之中,她朝着里面走了几步,便看见了屋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台子,台子上有二十几个身穿薄纱的女子,她们的身姿十分曼妙,一举一动都尽显妩媚之态。 顾连成透过这些女子,看到了不远处的榻上,楼炎冥正十分慵懒的半躺在上面,倒是真的十分悠闲自在。 “难怪你的人刚刚说你在忙,原来是沉迷于这温柔乡之中。”顾连成向楼炎冥所在的方向走去,“早知道我便换一个时间来,也好不打扰你享受着齐人之福。” 楼炎冥听出顾连成说的话中,带着些许的嘲讽之意,他看向顾连成说道:“你无缘无故失踪,你的侍女找到我请我出手帮忙,这半个月我一直为寻找你奔波劳碌着,如今还不能让我好好歇一歇?” 顾连成双手撩起衣摆,坐到了楼炎冥旁边,与他隔着一个小桌子的距离,她向楼炎冥看去,说道“我倒是没有看出你哪里有什么辛苦之态。” 楼炎冥听了顾连成的话后,笑着坐了起来,对顾连成说道:“我倒是看出你有些消瘦之态,说一说这半个月你究竟去了何处?” 顾连成并没有立刻回答楼炎冥的话,她看向面前跳着舞的姑娘们,她们的脚下踏着细碎的舞步,耳边回荡着繁响的铃声,他们在有时向轻云般慢移,有时又如旋风般疾转。 “楼炎冥,你该不是想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与我谈一些不相关的问题?”顾连成的目光转移到一旁的楼炎冥身上,她似笑非笑的说道,“若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或许还有心情与你一边谈论事情,一边欣赏着这些女子们的舞蹈。” 顾连成的言外之意,便是让楼炎冥将这些无用的女子都赶出去,否则她并不愿意再与楼炎冥接着说下去。 第105章投鼠忌器 楼炎冥原本以为,顾连成即便再如何精明,可也不过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姑娘家,更何况她又是从小在顾本琰和顾夫人的管教下长大,应该是有着大家闺秀风范才是。 所以楼炎冥才故意让顾连成多在风雅阁的大堂中多留了一会儿,他想知道,顾连成在看到这风雅阁中的情境后,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可是当顾连成进来之后,楼炎冥并未在她的脸上发现任何的不适应,这让楼炎冥觉得有些意外。 楼炎冥忽然抬起手,朝着跪坐在一边奏乐的人摆了摆手。 奏乐的人看到楼炎冥的手势,心中都立刻会意他的意思,都纷纷停下来手上的动作。 站在屋子中央的众女子们,听到了音乐戛然而止之后,纷纷都停下来了动作,朝着楼炎冥微微福了福身,然后安静的朝着门口走去。 这一刻屋子中安静的只有他们离去的脚步声,顾连成的视线打量着屋子中的布置,隔着十多步的地方有一个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上面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 转眼间这偌大的屋子之中,便只剩下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了。 “总算你还没有荒唐到底。”顾连成开口说道,“素喜找你帮忙的事,我已经听她说过了,这一次便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等到以后有机会我必定给你。” “能够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可当真是不容易。”楼炎冥眸子中化过一丝玩味,他向顾连成说道:“这次人情我先记在账上,你先告诉我这半个月你究竟被人掳到何处?” 对于顾连成这半个多月的去处,楼炎冥与顾本琰有着同样的好奇。 楼炎冥的势力已经超越顾本琰,可是两个人都将京城里里外外搜寻遍了,却没有找到顾连成的半点踪迹。而且如今楼炎冥见顾连成安然无恙的回来,心中便更是觉得奇怪,顾连成竟然自己独自一人平安归来,这又是因为什么缘故? 楼炎冥不禁怀疑着,难不成这京城之中,还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过的势力么? 顾连成见楼炎冥竟如此好奇自己的去处,她轻启朱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康王府。” 绕是再镇定的楼炎冥,听到了顾连成说出“康王府”这三个字之后,面容上不禁也有些呆愣,竟然会是北堂傲下的手,这出乎了楼炎冥的意料。 不过楼炎冥很快便缓过神来,他想到之前在皇宫中,皇上当着众人的面,向顾本琰提起顾连成的那一次,北堂傲虽然没有出声,可是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原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楼炎冥在心中暗暗惊叹道,难怪就连他和顾本琰的人手加起来,都没有半分用处,又有谁能够想到顾连成这半个多月并未离开京城半步,而是一直被北堂傲软禁在康王府中。 “这么说是北堂傲掳走了你?”楼炎冥有些难以置信的向顾连成问道。 楼炎冥找不出北堂傲为何会绑架顾连成的缘由,如今顾本琰是他和北堂傲都想争夺的对象,北堂傲突然做出此举,这无异于是与顾本琰结下了仇恨,并且将他越推越远。 顾连成的神色自若,语气也有一些淡淡的说道:“算是吧,毕竟如果不是北堂傲,我也不会被困了这么久。”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不禁更加好奇,顾连成与北堂傲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他之前曾派成泉就去查探过,并没有查出顾连成和北堂傲两个人有什么交集,可是当楼炎冥瞧见顾连成每次提起北堂傲时,便会忽然露出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 楼炎冥忽然想起,之前他独自一人去闯康王府那次,被北堂傲带着人追到了将军府顾连成的闺房之中,再加上后来他当着北堂傲的面,故意与顾连成亲近,于是他心中便有些认为,北堂傲之所以抓走顾连成,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北堂傲的为人做事,楼炎冥是再清楚不过,若是一般人落到他的手中,就算是不被立即处死也会被折磨一番,可是楼炎冥看着此刻的顾连成,除了比之前有些消瘦之外,并没有再看出哪里是受了刑罚的模样。 “北堂傲没有对你用刑?”楼炎冥有些诧异的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听了北堂傲的话,不禁笑出了声,说道:“我若是受了刑,你今日怕是见不到我了,而是要去准备让人去乱葬岗瞧一瞧。” 顾连成半开玩笑的说着,她明白楼炎冥心中所想,北堂傲一向心狠手辣,即便是女子也不会有半分的仁慈,如今她自己分毫未损的回来,的确是有些惊奇。 “北堂傲对我有所顾忌,怕我是父亲的探子,再加上他目前还无法在明处与父亲撕破脸皮,投鼠忌器自然不会对我做什么。”顾连成向楼炎冥解释道,“北堂傲的疑心极重又是十分谨慎,没有了解我真正的目的之前,他不会轻易动手。”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说这一番话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似乎十分懂得拿捏北堂傲的思维和脾气,所以并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之意。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楼炎冥好奇的向顾连成问道。 楼炎冥想不出来,就连自己都无法保证能够独闯康王府之后安然无恙,而她眼前的顾连成不过是个娇弱的女子,即便是生在将军府中会一些拳脚功夫,可是与楼炎冥的功夫比起来,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楼炎冥想起了之前自己腿部受的伤,心中不禁更加好奇。 “康王府虽然被侍卫们看守的如铁桶一般,外面看着倒是十分严密,就连你这样武功高出于我百倍的人,都无法保证自己功成身退。”顾连成的双眸看着楼炎冥,她浅笑吟吟的说道:“狡兔都还有三窟,你又如何能肯定,康王府除了正门和后门之外,并再无别的出路了呢?” 楼炎冥听了顾连成的话后,心中也是立刻明白过来,康王府除了大门和后门之外,在其中定是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密道,所以顾连成才能够趁康王府的人不备逃了出来,只不过顾连成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第106章分一杯羹 顾连成假意抬起手,拂了拂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知道楼炎冥此刻心中定是十分好奇,这狡兔三窟的最后一窟会是在何处。 “还有两日便要到承妃的寿宴了,原本北堂傲是想软禁我,想等到寿宴这一天,让父亲无计可施得罪与皇上。”顾连成想起北堂傲的这个计划,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只可惜他没想到,我竟然会从康王府中逃出来,使他原本的计划落空。” 楼炎冥见顾连成绝口不提康王府密道的事,他心中也清楚顾连成不会这么轻易的向她透露,只能先暂时作罢。 “北堂傲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你父亲有意向他靠拢,他便将你送回将军府中,解决了你父亲面前的困境。若是你父亲没有半分听从他之意,北堂傲便将你牢牢掌握在手中,然后冷眼旁观着你父亲开罪皇上。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横竖都是对他有利。”楼炎冥将北堂傲的内心所想娓娓道来。 若是顾连成没有从康王府逃出来,或许事情便真的会向北堂傲所料想的那样发展,可是北堂傲万万没有想到,促成这两件事中最关键的因素顾连成,会忽然发生变故。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失踪之前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的如何了?”顾连成向楼炎冥问道。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这样问,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向顾连成说道:“你之前说,你那表妹拿走了你那典当铺中十几万两银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曾来见过我一回,并且还拿出了二十万两银子来与我做交易。”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说宋玉致给了他二十万两,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惊讶,虽然平日里顾夫人时常拿自己的银子贴补宋玉致,可是无论如何,她也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二十万两凑了出来的。 楼炎冥像是知道顾连成心中的疑虑一般,他主动开口向顾连成解释道:“宋玉致卖了不少的珠宝首饰,再加上又典当了她宋家的几处店铺,她才将这二十万两凑齐的。”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的这一番话后,心中不禁暗笑道,她原本只是想先让宋玉致将私吞典当铺中的银子还回来,然后再慢慢的让她失去一切 可是没想到,顾连成只想先将初一做了,而楼炎冥竟然将十五都帮她做好了。 既然已经如此,顾连成也不会做出扭扭捏捏的姿态,这多余的几万两银子,便算是上一世宋玉致欠给她的一点点利息罢了,反正宋玉致住在将军府中,吃穿用度都花费了不少银子。 “上一次我本是想去给你送这二十万两银票的,可哪知你侍女说你失踪了,既然你今天来了可要将这二十万两银票带走?”楼炎冥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从怀里掏出银票来。 “不急!”顾连成开口制止楼炎冥的动作,“这二十万两银票要回来固然是好的,不如我们再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眼中的精光,他知道顾连成又打起了她心中的算盘。 “什么交易?”楼炎冥停下了掏银票的动作,他转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 顾连成再未进风雅阁的门前,只瞧着风雅阁的门户,便知道这是一个顶赚钱的门道,在她进入风雅阁中之后,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握着这个机会。 顾连成丝毫不曾掩饰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的向楼炎冥说道:“你之前用了玉珍坊作为诱饵,使得玉致拿出这二十万两银子与你做交易。如今我便接着用这二十万两,和你做这未完成的交易,只不过我想的,是你这风雅阁!” 如今顾连成一切都是刚刚起步的时候,正是需要钱财疏通关系,盛春典当铺之前,已经被宋玉致和宋连生两个人搞得乌烟瘴气,如今也不过是维持着平衡罢了。 虽然如今顾连成手中握着,楼炎冥帮忙从宋玉致那讨回来的二十万两,可是这么一笔银子迟早便会花费的一干二净,根本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她必须要用这二十万两来寻找新的生机。 顾连成虽然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可是也知道这天下的各行各业,唯有青楼和赌场是最容易一本万利的生意。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后,拿着酒杯的手不禁抖了一抖,他没想到顾连成竟然将主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居然将目光放到了风雅阁上。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兴致冲冲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这一回是逃不了了,他有些后悔,今日为何要在风雅阁见顾连成。他本来想是借风雅阁捉弄一下顾连成。 可楼炎冥又哪知,他最初的目的非但没达成,反而还引狼入室了,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刚才我在大堂中用的茶,可是只有皇宫中才有的盛夏碧湖吧!”顾连成将手搭在桌子上,向楼炎冥说道,“你让我刚刚在风雅阁的大堂中,多坐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让我亲眼看一看,你这风雅阁如何的华丽奢侈么。”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的话,只觉得这顾连成当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的,她竟然将自己的意思歪解成这样。 “我这风雅阁,可不是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就能买的下来的。”楼炎冥饮了一口酒后,向顾连成说道:“哪怕再加上你那个典当铺,也是不够的。” 这风雅阁中所有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楼炎冥从冒云国回来之后,便从楼家接手了些风雅阁,他花费了不少心力布置这风雅阁,又如何能用区区几十万两银子可以买下。 顾连成自然知道自己手中的二十万两银子,在楼炎冥的眼中看来并不算什么,她也知道这风雅阁若是没有几万两黄金,是绝对布置不出来的,只单单看那些觉得的女子,便可以知道楼炎冥究竟用了多少心力。 “我目前还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将风雅阁一手买下。”顾连成的双眸直直的看向楼炎冥,“我只不过是想分一杯羹罢了!” 第107章提前防范 顾连成心中自然清楚,楼炎冥将这风雅阁经营的有声有色,压京城中其他青楼一头,并不是为了挣那些所谓的银两,而是为了打探各种各样的消息。 人都有攀比的心里,有风雅阁这样的别致的地方,姑娘又比其他青楼里的姑娘美丽动人,但凡是有点地位身份的人,也都会选择来这风雅阁。 顾连成并没有想过那么多,总归楼炎冥是不缺这些银子的,而她也只不过是想借着风雅阁挣一笔银子,方便以后做事罢了。 楼炎冥将手中的酒杯重新放回桌子上,他看向顾连成,“我这风雅阁若是真如同像你所说的那样,分出来一杯羹的话,也能抵得上几家盛春典当铺了。” “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顾连成的眼中有着精光,她对于这风雅阁是是势在必得。 楼炎冥在心中思量着,总归他也并不缺少这些银子,若是能用这些银子将他和顾连成的关系拉进一步,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如今,北堂傲将顾连成软禁的事,想必顾连成昨日回将军府后,便已经向顾本琰提起了,这样一来就算顾本琰曾经有心支持北堂傲,也会被北堂傲这一次的无礼举动,伤了他的心,心中不得不开始戒备北堂傲。 “我之前为了帮你,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下玉珍坊,如今一切事毕,那玉珍坊也再是要不得的了,我还没有向你讨要补偿。”楼炎冥故作大度的向顾连成说道:“可是我也是个商人,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你拿什么来与我做交换呢?” 顾连成提起放在桌面上的酒壶,倒在一个空着的酒杯里,“父亲已经对北堂傲失去了信心,而这对于太子党派则是最有利的,我记得之前我曾向你说过,在太子和康王之间的争斗中,我会义无反顾的支持太子。” 楼炎冥看着顾连成话说到一半后,独自饮了一杯酒。 “而我也已经与父亲交了底,靖王北堂翼远离朝堂之争,北堂傲又与我有颇多恩怨,你觉得我父亲又会如何想呢?”顾连成将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她向楼炎冥缓缓的说着。 最后的答案没有悬念,已经呼之欲出了,这让楼炎冥开始觉得,事情逐渐变得有意思了许多。 顾连成从前滴酒不沾,如今只是喝了这么一小杯的酒,便觉得嗓子有些火辣辣的,她微微蹙起眉头。 顾本琰只有顾连成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楼炎冥心中也清楚,顾连成在顾本琰心中的话语权究竟有多少,若是有顾连成在他面前帮衬着,这也使得楼炎冥省了许多的力气。 “你之前在将军府与我说的话,我已经尽数转告给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对你倒是十分的感兴趣。”楼炎冥脸不红气不喘的向顾连成说着谎,“太子殿下交代了我,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来找我传话,殿下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的这一番话,不禁有些觉得惊讶,太子的意思已经是十分明确了,他的这个决定是在向自己表示诚意,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太子殿下的意思连成已经明白了,只不过着风雅阁的事情……”顾连成将话说到一半,意味深长的看了楼炎冥一眼。 楼炎冥见顾连成还是念念不忘风雅阁,不禁失笑道:“真是坚持啊,你这二十万两我算是收下了,以后每个月都会让人从账目上,拨出你该得的银子,若是我不在你可以去向金枝讨要,如此一来你便可以放下心了吧!” 顾连成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向楼炎冥问道:“北堂傲在朝廷中的党羽,你了解多少?” “从太子殿下那了解不少,也算知道个大概!”楼炎冥含蓄的回答着。 顾连成大致回忆了一下,在上一世中,承妃的寿宴不久之后,北堂傲就会开始有所动作了,而这次的事情,将会决定北堂冥的太子之位,是否还能接着稳当的坐下去。 “如果我没猜错,在承妃娘娘的寿宴之后,北堂傲就会开始有所举动了,在朝中支持他的大臣们,都准备虽是附和着他。”顾连成向楼炎冥提醒着,“今日你回去之后,请帮我转告给太子殿下,请他这些日子密切关注与北堂傲有所来往的大臣,他们的手中有对于殿下不利的东西。”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只觉得有一些神秘莫测的,他不明白为何顾连成会如此肯定,于是好奇的向顾连成问道:“难不成这是你在康王府所打探到的消息?” “这消息如何得来、从何处得来的,你便不用再理会了。”顾连成祝福楼炎冥道:“你只要记得,尽快让人将那些人手中的消息销毁掉,若是不能尽数销毁,也要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楼炎冥见顾连成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他也知道顾连成做事向来让人摸不清头脑,但是却每次都会有所成果,于是他点着头说道:“我已经记下来了,回去便会转告殿下,让他小心防备北堂傲。” 顾连成重生之后,也是想明白了许多她上一世没有看透的事情,北堂傲接下来所有的决定,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顾连成都无比的清楚,所以这一次她定要大败于北堂傲。 “你这样逃出来,想必北堂傲发现后,也定是十分后悔小看了你。”楼炎冥看着顾连成的面色有些微红,不知道是因为屋子里太热,还是因为饮了那一杯酒的缘故。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这样说,她冷哼一声,“北堂傲输便输在他太过自负,若是他当初一剑杀了我,又怎么会有今日我算计他那!” 北堂傲心中以为,她顾连成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任凭如何也翻不出花样来,可是偏偏就是因为北堂傲的如此心态,使得他再没了机会可以牵制顾连成。 第108章义无反顾 素喜和金枝两个人站在门口处等候着,在此期间一直都不曾有人靠近过这里。 顾连成在里面呆了许久了,期间只有二十几个女子从房间走了出来,素喜见到这样的场面不免觉得吃惊,这些女子走到门口时,都纷纷向着金枝行礼问安,然后很有秩序的离开。 金枝看出素喜因为在门外等了很长时间,所以等的有些焦急,只见她的双眼止不住的向里面看去。 “你放心吧,你家小姐不会出什么事的。”金枝开口宽慰素喜说道。 素喜听到金枝的话后,知道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向金枝点了点头。 …… “我真是十分好奇,北堂傲究竟与你有何恩怨,竟会让你如此仇视于他?”楼炎冥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模样倒是十分的潇洒,“不要说你是因为这一次他绑架了你,从我在将军府中第一次见你,你便对北堂傲有着敌意。” 顾连成听着楼炎冥的这句话,不禁冷笑起来,原来她对北堂傲的恨意竟然表现的如此明显,可是这上一世的欺骗之恨,陷害顾本琰、杀她将军府满门之仇,这怎么会让顾连成不对北堂傲恨得咬牙切齿! “我与北堂傲之间的关系,可当真是奇妙极了,呵呵……”顾连成说的话有些模棱两可的,他看向楼炎冥说道:“等到什么时候太子登基为帝,北堂傲成为最后的输家时,你便知道了。”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的最后一句话,没想法顾连成竟然能够说出等他登基为帝的这一句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这必定是大逆不道之言,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的大罪。 楼炎冥不禁挑了挑眉,顾连成说这话的语气竟然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像是在说真什么普通平常的事情。他没想到顾连成竟然如此有信心,相信自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就连楼炎冥他自己都无法判断的事情,却被顾连成如此信誓旦旦的说着。 “你竟会对太子如此有信心,顾连成你可知道,你已然将你整个将军府押在了太子身上。”楼炎冥与顾连成中间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他的目光在顾连成的脸上仔细的看着,“若是赌输了,不只是你,还有你父亲、母亲、以至于整个将军府,最后的下场你又拿什么来承受呢?” 顾连成自然知道,楼炎冥所说的这一番话,并不是在和自己说笑,若是她稍有不慎导致满盘皆输,那么依照北堂傲的性子,他将整个将军府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也正是因为顾连成她一切都知道,所以她才不得不赌,她相信顾本琰的眼光。既然上一世,顾本琰能够不顾及北堂傲的存在,而选择义无反顾的支持太子北堂冥,那么这一世顾连成还要按照顾本琰的心中所想,将原本的路坚持下去。 顾连成的双眸中顿时生出了几分狠意,她信誓旦旦的说道:“我既然敢参与其中,那么我就不会输,除非太子殿下想对北堂傲俯首称臣……”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非但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反而心底有些佩服顾连成的坚决,她的志气怕是超过了这世界上的大部分儿郎,若是顾连成身为男子,定是会经历一番轰轰烈烈的争斗。 “我如今既已归来,那玉佩你是不是该归还给我了?”顾连成向楼炎冥问道。 当时素喜拜托萧常言,让他拿着那块玉佩到风雅阁来寻找楼炎冥,楼炎冥虽然出现见了素喜,但是却并没有再将玉佩归还。如今顾连成俨然已经与楼炎冥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她不得不多留一份心,给自己多一分胜算。 楼炎冥收到金枝派人送回来古玉后,便一直随身带着身上了,如今她听到顾连成提到,便抬起手从腰间将玉佩拽了下来,递向顾连成。 “真难为你还想着它。”楼炎冥并无半分不舍之意。 顾连成将玉佩接了过来后,仔细看了看确定是没有半分差别之后,才牢牢的握在手里,“我方才进来时,向那个金枝提起这个玉佩,她的脸色变了一变,这样看来这玉佩定是个十分要紧的物件儿,我又怎么能不要回来呢!” 这羊脂白玉,是楼炎冥出生之后,将要被送到冒云国时,楼家所赠送给楼炎冥的,这不但象征着楼炎冥的身份,更可以代表与楼家紧密相连的关系。 “物件儿倒是十分要紧,只不过它总归是死物,哪有人可靠相信。”楼炎冥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将玉佩收好后,听到楼炎冥这么说,笑着回到道:“有的时候活着的人反而是最不可靠的,还不如这些死的物件有用,最起码这些死物在谁手中就是谁的,不像是人有那么多的心窍。”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后,心中有些惊诧之意,她看着顾连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怎么说起话来竟然如此老成,像是经历过了不少的事故一般,如此悲观。 “若我不是亲耳听着你说出这些话,我都要以为你已经是嫁了人的妇人了,还是二八芳华的姑娘,怎么说话如此老气。”楼炎冥轻轻摇了摇头,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听了楼炎冥调笑的话后,心中不禁想到,自己上一世已经活了二十多年,如今又再次从十六岁重新过起,这两世相加,可不正就是三十多岁了。 若是让顾连成再像她十六七岁那样,她可是再做不出来那副天真的模样,再说她也心中带着满满的仇恨,再也无法向以前那样,装作少不经事的姑娘。 “我想说的、做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便不再打扰你享受这天人之乐了。”顾连成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向楼炎冥抱拳说道:“连成这便告辞了。” 向这样寻花问柳之地,顾连成来过这一次后,便再也不想靠近半分了。 楼炎冥见顾连成有离开之意,他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一抹邪笑说道:“这就想要离开么?” 第109章高深莫测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的这句话后,轻笑着向他说道:“难不成你还想让就在这,看着你是如何在此寻欢作乐的么?” 楼炎冥站起身来,朝着顾连成靠近,双目之中带着轻佻之意,“我这风雅阁中虽然女子众多,可是却也无法与这有着大厉第一美人之称的你,能够相提并论的了的。”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将自己与青楼女子做比,她不怒反笑,“楼家在朝廷之中虽然没有二十年前那般风光,但好歹也是太子的母族,如今太子既然有心与我联手同仇敌忾,你却将我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不知这是否是想重蹈北堂傲的覆辙么?” 楼炎冥听出顾连成的话中之意,她是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做出与北堂傲一样的无礼的举动。 “我是我,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我如今的一举一动可都是顺着我自己的心意,顾小姐你又何必如此煞风景呢!”楼炎冥越发的向顾连成逼近,语气也是变得更加的暧昧。 顾连成站在原地,她听到楼炎冥的话她偏过了头,“楼炎冥,你如今的举动在我眼里看来,与那北堂傲并没有什么两样,我可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那样逆来顺受的女子,若是逼急了我,当心最后会是两败俱伤。”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的这一番话,他知道顾连成说的话并不是恐吓自己,北堂傲将她囚禁在康王府半个多月,她逃出来后便立刻与自己商议着,如何反击北堂傲。 通过这楼炎冥便能看出,顾连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女子本应该具备的三从四德温柔贤淑,在她的身上半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楼炎冥不能不承认,有的时候顾连成比男人还要狠心,她的能力高深莫测,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探听到北堂傲的想法。 既然顾连成能够清楚了解北堂傲的性情,说不准她也有可能有办法了解自己,这让楼炎冥不得不有所顾忌。 楼炎冥后退一步,与顾连成拉来距离,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顾连成说道:“真是难以想象,一副如此美丽的面孔下,竟有着一颗如此狠毒的心,也不知道日后谁会娶了你,那可真是家门不幸啊……” “我的终身大事自有我自己操心,还用不着你来为我操心。”顾连成的眼中满带着不屑之意,“你若是想找那些温柔可人,顺着你脾气的女子,你这风雅阁中的女子,怕是一抓一大把,你又何必在我这找不痛快。” 楼炎冥轻叹了一口气,作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向顾连成说道:“我可是终于明白了,那些家中明明有着正妻,却仍是要花着大把的银子,来这青楼中寻花问柳的男子心中痛苦。若是家中都有着向你这样狠毒的女人,又有那个男子可以忍受得了呢?” 顾连成如今最讨厌的,便是男子将女子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等到没有用处时,便如之弃履的丢在一旁。 在顾连成的心中,并不是只有男人可以建功立业的,女子也不一定非要依附着男子,她顾连成便要成为这开天辟地第一人。 “像那样碌碌无为的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够入了我的眼。”顾连成冷哼一声,她提醒着楼炎冥,“楼炎冥,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不要想在我这里能占半分便宜,我的手段你怕是还没有了解透彻。” 楼炎冥像是没有听懂顾连成的威胁一般,他仍是自顾自的说着“当真是可惜了……” “连成便告辞了。”顾连成向门的方向踱步而去,才走了两步,她便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向楼炎冥说道:“放心,我会告诉门口守着的人,让她将刚刚屋子中的那些姑娘们,都帮你通通找回来的。” 顾连成不再等楼炎冥的回话,便接着迈开脚下的步子,向门口走去。 楼炎冥看着顾连成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再次坐回了榻上。 门“嘎吱”一声,被顾连成从里面拉开。 素喜见顾连成终于从屋子里出来,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向顾连成喊道:“小姐!” 顾连成抬起脚迈出门槛,她看向现在一边的金枝,嘴角扯起一个弧度,满带着嘲讽之意,向她说道:“我忽然上门造访,打断了你们家主子的好事,如今我的事情已经办成,你便将刚刚那些女子都找回来,让他好好的尽一尽兴。” 顾连成说话的声音故意抬高,屋子中的楼炎冥,将她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进耳中。 顾连成向金枝说完话后,便带着素喜照着刚才进来的路离去。 金枝听了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心中也觉得有些诧异,她看着顾连成离去之后,这才向屋子中走去。 金枝看见楼炎冥正坐在榻上,独自饮着酒,脸上的表情也有一些似笑非笑的,她走到楼炎冥身边,向他说道:“主子……” “以后每个月,你都将风雅阁的盈利之中拨出两成出来,派人送到盛春典当铺,亲自交给一个叫素喜的侍女。”楼炎冥向金枝吩咐着,“不要让其他人起疑心。” 金枝听了楼炎冥的吩咐,心中更是十分惊讶,以后每个月都要平白无故的拨出一笔银子,还要亲自去给别人的店铺送去,她对于楼炎冥的这个决定虽然心有疑虑,可却也不敢多言半句。 “金枝知道了,主子放心。”金枝低头向楼炎冥应答着,“主子,这两个姑娘……” 楼炎冥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低着嗓音向金枝说道:“你跟着本宫的日子也不短了,为本宫做事的规矩你还不清楚么?” 金枝听到楼炎冥的这句话,立刻被吓的花容失色,她连忙向楼炎冥说道:“金枝知错了,请主子见谅。” “出去办事吧!”楼炎冥开口淡淡的说道。 金枝见楼炎冥并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向楼炎冥微微福身说道:“金枝告退。” 金枝缓缓的向门外走去,她的额头上被刚刚楼炎冥的那一句话,吓出了些许冷汗。 第110章素喜疑惑 顾连成带着素喜离开风雅阁后,两个人并没有立刻回将军府,而是在市集上漫步着。 集市的两边,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悬挂市招旗帜来招揽生意,街市上的行人摩肩接踵。 素喜跟着顾连成出来的次数多了,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新鲜劲。 素喜偏过头,看着顾连成自从在风雅阁出来之后,便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心中有些疑惑,是不是刚刚在风雅阁中,楼炎冥又与顾连成说了什么,每一次顾连成与他见过面之后,总归有些异常之态。 顾连成的目光虽然直视在前方,但是她的心中思绪万分,她才刚刚说服了顾本琰支持太子北堂冥,她本来是想循序渐进,一步步的靠近北堂冥,却没想到楼炎冥竟然带回来消息,说是太子应允了与他合作。 顾连成对这太子北堂冥十分好奇,说来也很是奇怪,她与北堂冥在上一世,一直都未有过什么交集。 上一世,顾连成跟随顾本琰和顾夫人到皇宫去赴宴,那时的她还有些怯懦,并不敢东张西望的,她坐在顾夫人的身侧,对于坐在高台上的北堂冥,也只是看了一个修长却十分模糊的身影,并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的模样。 顾连成在心中想着,不过还有两日便是承妃的寿辰了,这一次她入宫但是要好好瞧上一瞧,那与自己合作的当朝太子究竟是何面貌。 这一世与上一世不同的是,顾连成已经通过楼炎冥,确定了与太子的合作关系,如此一来她这次进宫参加承妃的寿宴,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公子,我们不回府么?” 素喜看见顾连成的面容上,忽然露出几分笑意,这让她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禁在心中感叹着,顾连成如今的心思,当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顾连成被素喜的这一句问话打断了思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想事情想的太过专心,不知不觉中竟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 “我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自在过了,既然出来了便走一走吧!”顾连成向素喜说道。 今日是顾连成从康王府逃出来的第三日,之前他被北堂傲困在康王府那么久,每日也不过只有北堂傲和紫烟两张面孔,在自己的面前晃着,她早就觉得有些腻味了。 如今顾连成重获自由,她十分贪婪的享受着无拘无束的生活,之前是她太过于仁慈了,还没想好如何向北堂傲复仇,他竟然抢先一步对自己下手,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一味的软弱只不过是会让人专空子罢了。 顾连成和素喜经过一家布庄,这时素喜才想起来关于宋玉致的事情,连忙向顾连成说道:“之前公子不在府中时,表小姐曾派春意出府去玲珑绣庄一趟。” 顾连成听到素喜说起这件事,她的目光向布庄的招牌看去,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宋玉致刚刚才被楼炎冥使计谋卷走了二十万两银子,哪里还有闲钱去添置什么衣裳。 再说顾夫人隔三差五便会让人给她送东西过去,就算宋玉致是真的想要新裁剪的衣裳,也可以向顾夫人去张口,她又怎么会舍得花自己的银子呢? “我不在府中……具体是什么时候?”顾连成向素喜问道。 素喜思虑了片刻,仔细想了想大概得时间段,然后向顾连成说道:“好像是夫人说承妃的寿宴,邀请了公子你和表小姐一同进宫之后。” “原来宋玉致竟是打的这个主意。”顾连成听到素喜的话后,她心中也立即明白了宋玉致究竟是意欲何为了。 从前顾连成瞧着宋玉致可怜,同情她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再加上顾夫人时不时的嘱咐,顾连成她也是十分照顾宋玉致的,平日里宋玉致若是看上了自己的什么东西,她也多数会应允,却没想到最终她竟会是养虎为患。 顾连成心中已经猜到,八成是宋玉致对于顾夫人送去的新衣裳不满意,嫌弃太过朴素,不能使她在众多官宦千金之中脱颖而出,所以她不得不私掏腰包,让春意出府重新找人给她再做一身罢了。 承妃的寿宴之中,能够参与其中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贵之人,顾连成将眼光放在他们的身上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若是哪一个瞧上她,看在顾本琰的面子上,也会许她一个正妻之位。 素喜瞧着顾连成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不禁好奇的向顾连成问道:“公子猜到了表小姐是要做什么事?” “宋玉致不过是到了年纪,将军府也在留不住她了而已。”顾连成轻启朱唇,向素喜解释道:“若是宋玉致能够在承妃的寿宴上出了风头,那么在场的达官显贵,自然也会留意到她这一个暂住在将军府的表小姐。” 对于在利用自己天生的美貌来作为武器,顾连成不得不佩服宋玉致,她将自己的先天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若是按照她平日里装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或许真的会有不少的男子被宋玉致吸引。 素喜听到顾连成的着一番解释,她才明白过来,平日在府中,宋玉致事事都会被顾连成强压一头,如今有了这样大好的机会放在她眼前,宋玉致又怎么不会有所行动呢? 宋玉致的容貌虽然也是有些妩媚动人之意,可是比起顾连成的这张脸蛋,在想必之下后,便显得就有些微不足道了,难怪宋玉致会在其他衣服首饰这些在外的东西上了心。 “小姐的东西未必就会比不过表小姐,终归小姐才是府中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要什么东西没有!”素喜最看不惯宋玉致小人得志的模样。 顾连成听着素喜的这一句话之后,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对素喜说道:“这次宋玉致若是想出风头,便随他去吧,这反倒是更加中了我的心意。” 素喜听着顾连成说的话后,反而觉得有些摸不清头脑,只觉得有一些莫名其妙,她有些疑惑的向顾连成看去。 第111章当局者迷 如今已经是四月天,清明过后便是一场春雨一场暖了,街道上的过往的行人们也逐渐多了些,比之前热闹了不少。 “承妃虽然是我的表姐,可她却也是一个女人,而且进宫这么多年来,一直深受皇上的喜爱。”说到这,顾连成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秀绝俗的脸庞,“就算从前再怎样与我交好,如今也是身份有别,更何况承妃能在那杀机四伏的后宫里,一直牢牢的抓着皇上的心,就说明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知世事的少女了。” 自古以来,最是帝王之家薄情寡义,承妃入宫多年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顾连成对这个承妃的最后结局清楚的很,上一世承妃忽然有了身孕,这让年过四十的大厉皇帝高兴不已,立即下旨晋了承妃的位分,成为后宫中仅有的一个贵妃,地位一时无二。 正所谓树大招风,承妃突如其来的身孕,使某些人觉得十分眼红,几经算计之下,承妃最终还是流产了,皇帝知道后大发雷霆,几经查询未果,后来便也不了了之了。 而承妃便一直郁郁寡欢的,使得皇帝也渐生厌倦之意,最后在皇宫中郁郁而终了。 上一世的顾连成觉得这承妃当真是让人同情,失足流产之后,也失去了皇帝的宠爱。 而这一世,顾连成则是认为,承妃之所以最后会郁郁而终,一切根源都在于她自己的身上,若是承妃聪明一些,利用当时皇帝对她的怜惜做出一些事来,她最后的结局也不至于会这样悲惨。 想到这,顾连成不禁想叹一声气,承妃入宫许多年,自以为她已经懂得了在皇宫里的生存之道,可其实承妃却一直都没有认清,她的兴衰成败虽然看似由皇帝决定着,但其实是掌握在承妃自己的手中。 “这次承妃的生辰,从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当中的风云涌动极其危险”顾连成的双眸之中满带着谨慎之意,“默默无闻才是最好,再说我也无意去与宋玉致去争那劳什子的风光。” 素喜听着顾连成的话后,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的对她说道:“素喜明白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先人一步,说不定面前的路下,布着数不清的陷阱,最好的办法便是远远观望。” 顾连成听到素喜说出这一番话,她看向素喜的双眸之中带了赞许之意,“看来这段时间,素喜你也并不是没有进步的,你刚刚的那一番话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素喜在小姐身边侍候的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也学的像小姐一样聪慧了。”素喜笑着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听着素喜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承妃的这次寿宴十分的重要,关乎着以后的大局,这一次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这次顾连成进宫参加宴会,她不仅可以见到与自己联手的太子,还有她命中注定的仇人——北堂傲,可真是一场危机四伏的争斗。 素喜虽然没有明白顾连成的话中之意,可是在隐隐约约之间,她能够感觉到似乎像是有大事将要发生一般。 顾连成不知道接下来她的路究竟有多难走,面前究竟还会有多少的艰难险阻等着她。但是顾连成心中知道她不能退,因为她的身后根本没有路,她这样的人,是不会往后退的,也是无法再后退的了。 更何况顾连成已经将她自己,还有整个将军府通通押上了场,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又如何,她也要闯过去! 顾连成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索然无味,她全盘没有了兴致再走下去,“素喜,我们回将军府吧!” 顾连成想到自己出门之前,顾夫人那一副担心的模样,她就觉得于心不忍。 素喜见顾连成刚刚还想多走一走,才一会儿功夫便改变了主意,不过她想到顾连成才刚回来,这外面也属实有些不安全,于是立刻点头道:“那小姐我们回府吧!” 顾连成和素喜两个人改变了方向,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 再说康王府中,自从顾连成逃脱之后,整个康王府就如同是被乌云笼罩了一般,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北堂傲原本就有些就有一些喜怒无常,可是在顾连成离开之后,就变得更加阴晴不定,稍微有一点不顺他心意的,便会大发雷霆,这使得康王府中人人自危。 北堂傲知道顾连成从康王府逃离后,定是要回将军府的,于是他便派人在将军府的周围暗中等候着。 北堂傲的人在将军府周围,从天亮守到天黑,可是直到最后他的人也没看到顾连成的踪迹,反而意外得到了将军府的大小姐,在修养了半个多月之后身体痊愈,已经可以在府中自由走动了。 北堂傲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时便大发雷霆,将能看到的东西都砸碎在了地上,他心中对于顾连成简直恨的不行。 如今北堂傲已经无法再将顾连成抓回来,就算他能够不顾及顾本琰的脸面,可是有了这一次的前车之鉴,若再发生一次,顾本琰第一个疑心的便是自己。 无比尊贵的康王北堂傲,向来都是他决定别人的生死,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可如今他竟然让一个女人给捉弄了,这对于北堂傲来说是一个不能忍受的耻辱。 北堂傲心中清楚,顾连成逃回将军府后,她一定会向顾本琰讲述这半个多月以来,都是自己将她软禁在康王府之中。 如此一来,使得北堂傲最初想好的计划全部落空,非但不能将顾本琰拉到自己的阵营之中,还反而与顾本琰因为顾连成而结下了怨恨,说不定还会让楼炎冥钻了空子。北堂傲这一次,当真是作茧自缚了,非但没有捞到半点好处,还无缘无故多了一份恩怨。 北堂傲想到承妃的寿辰,嘴角不禁噙着一抹冷笑,他倒是想要看一看,顾连成又会用什么样的面貌来应对自己。 第112章承妃有喜 皇宫之中,广阳殿内。 一女子正闭目躺在榻上,她有着柳叶般弯弯的眉和小巧挺拔的鼻子,即便她是安静的躺在榻上,也无法遮掩她那与生俱来的气质。 躺在榻上小憩的,正是宠冠六宫的承妃,顾连成的表姐。 承妃内着一条月白色高腰长裙,胸前绣着一朵华美的曼陀罗花,而在纤腰处束一条锦带,带侧系着精美的镂空玉佩,外披一袭天蓝色拖地长衫,广袖及地,上缀着朵朵金边山茶花。 广阳殿中十分安静,侍女们生怕打扰了承妃,所以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榻上的承妃眉头微微蹙起,逐渐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她微微睁开双眼,便将广阳殿中的景物映入眼中。 “冬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承妃开口问道。 承妃抬起手原本一直放在她腰间的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为何,最近她总觉得自己特别容易觉得累,而且还有一些嗜睡。 站在承妃边上的女子便是冬春,听到承妃叫道自己,她恭敬的答道:“回娘娘,已经到了午时了。” 承妃听到冬春说是午时,她不禁楞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睡了一个多时辰。承妃柔柔的向冬春伸出手,冬春连忙伸出手来,扶着承妃从榻上坐了起来。 即使是睡了这么久,承妃的妆容仍是没有半分受损,虽然广阳殿内只有一些宫女,可是她的一举一动皆是一如往常,不但符合承妃的身份地位,更让人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之感。 “本宫这段时间总觉得身体十分乏累,即使睡了这么久,也并没有缓解半分。”承妃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冬春听到承妃说的话后,她想了想最近这几天,承妃的确是有些倦怠之意,于是宽慰道:“娘娘或许是因为近日忙着寿宴的事情,所以觉得有些辛苦,贪睡了一些也是有的。” 承妃抬起手,抚了抚自己头上带着的珍珠碧玉步摇,她想着片刻后,向冬春吩咐道:“冬春,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将李太医给本宫找来,就说本宫身体不适,让他来广阳殿给本宫瞧一瞧。” 这李太医是承妃入宫之后,花了不少心力拉拢的人,她从前在家时就听母亲说过,这皇宫中有的是尔虞我诈,下毒陷害更是常有的戏码,所以承妃入宫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太医院的太医们打听了个遍,从中挑选出李太医成为自己的心腹。 按说向这样跑腿请太医的事情,其实并不用冬春这样的大宫女去亲自做,她可以随便交代给一个小宫女,可是如今有了承妃亲口说的话,冬春就必须亲自走这一趟。 “是,娘娘!”冬春向承妃福身行礼答应着。 承妃忽然想起,她的小日子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过了,原本她不过是以为自己的月事向来不准,再加上如今天气冷暖不定,所以承妃未放在心上。 承妃将手抚在小腹之上,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惊喜之意,心中猜测到,莫非自己是有了身孕么! 承妃入宫之后倒也是想过要生下一男半女的,可是皇帝已经步入中年,承妃见自己承欢以后一直未有喜事传出,所以一直都没有再多想过,可是如今她的希望又重新燃起。 冬春的脚步很快,不大一会的功夫,便将李太医从太医院请了过来。 李太医的肩膀上背着药箱,冬春一起迈进广阳殿中,向承妃作揖行礼道:“微臣拜见承妃娘娘。” “李太医请起吧!”承妃端庄的坐在上堂,她朝着李太医抬了抬手,说道:“本宫近日只觉得身子不适,你来帮本宫瞧一瞧究竟是什么缘故。” “微臣这就为娘娘诊脉查看。”李太医站起身子,将药箱放在一旁。 冬春快步走到承妃的身边,拿出自己的帕子放在承妃的手腕处。 李太医这才走上前去,伸出手搭上承妃的脉搏。 承妃面上虽然装作一片平静的模样,可其实她的心中,早已经开始紧张,她希望最后的结果会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样,这样一来她的下半生便是有了依靠,若有幸能是个皇子,即便不能成为未来的皇帝,凭借着她母家的势力,做一个闲散的亲王也不是什么大事。 过了片刻后,李太医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欣喜之意,他收回了手,连忙站了起来,朝着承妃作揖行礼道:“恭喜承妃娘娘,娘娘已经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了,娘娘之前之所以觉得疲惫,只不过是因为身子承重的缘故。” 承妃听到李太医这么说,她的心中顿时十分欢喜,可是仍是不放心的向李太医问道:“李太医你说的可是真的,本宫真的是有了身孕?” “娘娘的确有了身孕,这毋庸置疑。”李太医十分确定的向承妃说道,“等微臣回太医院给娘娘开出一副安胎药来,有助于娘娘的龙胎更加稳固。” 承妃听着李太医的说的话,她的手不自觉的抚向自己的小腹,原来她真的是有了孩子,可是这皇宫中的争斗让承妃也有些害怕,她向李太医嘱咐道:“本宫有身孕的事情,还请李太医先帮本宫保密着,本宫相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亲自告诉皇上。” 李太医在太医院中,也是呆了许多年的,他也不难才出承妃的用意,于是他答应道:“微臣知晓了。” 承妃点了点头,然后向冬春召了招手,示意她拿出银子来打赏李太医。 冬春在承妃身边侍候多年,如今听到了承妃有孕的消息也很是惊喜,她见到承妃的手势,立刻会意了她的意思。 冬春从身上掏出一袋银子,一便送到李太医的手上,一边向他说道:“李太医,这是承妃娘娘打赏给你的,娘娘的身子也一直都是你来照顾的,日后自当也是如此。” 李太医也是一个聪明人,他收下冬春递过来的银子,然后向承妃作揖说道:“微臣明白,多谢承妃娘娘。” “冬春你替本宫送李太医出去。”承妃听到李太医如此回话,她自然也是十分满意。 冬春向承妃点了点头,然后等着李太医向承妃行过礼后,再将他领着出了广阳殿。 第113章 血缘至亲 顾连成带着素喜回到将军府后,她们先回了听雨阁一趟,将身上的男装换了下去,穿上了一件十分家常的衣裙,便朝着顾夫人的房间走去。 顾夫人自从知道顾连成要带着素喜出府之后,便一直忧心忡忡的,生怕顾连成再次失踪,直到她看到顾连成进到自己的房中,一直悬着的心在此刻才终于落下。 顾夫人长呼了一口气,对顾连成说道:“你才出去不过半日,母亲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安宁。” 顾连成知道顾夫人是在担心着自己,她笑着坐到顾夫人身边,柔声宽慰她道:“母亲,连成不会在像这次一样大意了,再说女儿日后总不能一直困在家里。” 顾夫人瞧着顾连成一副乖顺的模样,她心中清楚,从顾本琰将盛春典当铺交给顾连成打理开始,顾连成就在不能像以前那样,每天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要不母亲向你父亲说一说,让他挑出几个人来,在你出府的时候跟着你。”顾夫人思虑了片刻后,向顾连成说道:“这样一来,我也总能是放心一些的。” 顾连成对顾夫人的这个提议当然不赞同,如今她要开始着手参与到朝廷之中的事,日后见楼炎冥、萧常言等人,也是必不可免的事情,再说如今她虽不知道无玑老人身处于何处,她以后用归还是要与无玑老人学习本领的。 若是真的遂了顾夫人的心意,她的安全倒是有了一定的保障,可是这对于顾连成她日后的计划,可是大大不利的。 “连成若是出府,身边多了那些带着长剑的侍卫,怕是会更引人注意的。”顾连成笑着向顾夫人说道,“若是传了出去,说不定会让外面的人以为,女儿恃宠而骄,对将军府的名誉也会有所损害。” 其实就算是顾夫人坚持让人随行保护顾连成,传出去也不会像顾连成说的这样严重,但凡是京城中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夫人,出门也是会带几个侍卫来以防万一的,顾连成如此对顾连成说,也只不过是想打消顾夫人这个念头。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如此说,果然面容上露出疑虑之意,事关于顾本琰的前途命运,顾夫人不能不多做思量。 顾连成见顾夫人有犹豫之意,于是准备趁热打铁,接着向顾夫人说道:“外面那些人总归还是顾忌着父亲的威名,即便是心有不轨,也要仔细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害。” 顾夫人不可否认,顾连成所言并不无道理,可是她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儿,仍是有些顾虑,“这……” “母亲,明日午后便要入宫去了,您准备了什么东西给要送给承妃?”顾连成故意转移话题,不想再与顾夫人在这件事上纠结。 “不过是一些金银器皿罢了。”顾夫人顺着顾连成的话说着,“承妃入宫后便得到了皇上的疼爱,再说皇宫中什么东西没有,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顾夫人此话说的倒是有道理,寻常之物的确是不能入了承妃的眼,可若是出手太过张扬,又难免会惹人非议,所以在这送礼上倒是有很大的说头。 承妃虽然不是顾连成亲姐,但她的父亲顾本霆好歹也是与顾本琰有着亲戚,况且在朝廷之中也占着皇宫之中,骁骑营的统领之职,官位虽是没有顾本琰的大将军之位高,但也是一个让人无法无法小瞧的一个人物。 “母亲,我们与承妃表姐家终归是亲戚,若是送出的礼物与其他大臣家没有什么两样,这未免就有些不太妥当了。”顾连成不咸不淡的向顾夫人说着,“最终还是有着血缘的亲属可以让人多信任一些……”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说前半句话时,她还觉得顾连成说的有些道理,承妃在皇宫中有一定的地位,连带着在前朝的顾本霆和顾本琰两个人,也是不敢让人轻视。 顾夫人虽是不问朝廷之事的女人家,可却也知道皇帝的后宫和前朝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关联,可实际上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是当顾夫人听到后半句之后,她的神色微变,看向顾连成的双目之中也是满带着惊诧。顾夫人不知道,顾连成的这句话究竟是说着承妃的事情,还是在说着其他人。 顾连成像是并未感觉到,顾夫人看过来的异样目光,反而向顾夫人问道:“母亲,您说连成说的可对?” “那依你看来,明日我们该送一些什么东西才好?”顾夫人将她刚刚的惊诧目光收了回去。 除了绫罗绸缎、金玉珠宝这些东西,顾夫人再想不到该送一些什么东西为好了。 顾连成听到顾夫人问向自己,她淡淡的向顾夫人说道:“承妃表姐已经进宫几年了,想必皇上赏赐的贵重之物也是数不胜数的,既然是这样那母亲想一想,承妃表姐还会需要什么呢?”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后,她在心中想了想之后,却仍是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她有些疑惑的看向顾连成,想听一听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身处于后宫之中,皇上的宠爱固然是重要的,可是若一直都没有什么依靠,想必也得意不了几时。”顾连成的声音不高不低,她迎着顾夫人的目光,向她说道:“而这最直接的依靠,便是子嗣。”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言论后,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她看向顾连成的双目中有些吃惊,“连成……你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顾连成朝着顾夫人笑了笑,轻声说道:“母亲不要担心,连成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就算被别人听到也是挑不出一丝错处的。” “近几年皇宫之中一直都未有哪个妃嫔有孕,再说皇上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子嗣的事情……”顾夫人见顾连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所以她的用词也是十分隐晦,“承妃进宫也有几年了,一直都未有过什么好消息。” 顾连成瞧着顾夫人说这话时,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失望之意。 第114章知女莫如母 顾连成早已不是顾夫人心中那个少不经事的女儿了,她听的出来顾夫人的话中之意,无非就是说皇上早已经过了龙马精神的年纪,即使是有心却也是无力。 可是当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偏偏就会在不经意间悄然发生。 顾连成已经知道,这个马上要过寿辰的承妃,她已经有了快到三个月的身孕了,只是众人都还不知道罢了。 “世上无绝对之事,承妃表姐毕竟还年轻。”顾连成淡淡的对顾夫人说着,“母亲不如到京城中的静慈寺中,为承妃表姐请回来一座送子观音,作为明日母亲进宫送给承妃表姐的生辰贺礼,想必她定是会十分欢喜的。” 顾连成无法告诉顾夫人,其实承妃已经身怀有孕,若是她真的向顾夫人说了,那么她就一定会向自己追问,自己是如何得知的,这样一来,顾连成更是解释不通只是凭添了许多麻烦罢了。 顾夫人倒是没有顾连成这样乐观,纵然顾连成的主意出的很好,可是若真的照顾连成说的去办,会不会让承妃以为有嘲讽她之意,这让顾夫人无法下决定。 “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了……”顾夫人瞻前顾后的,有些犹豫之意。 顾连成自然也是明白,顾夫人心中若顾及的原因是什么,将一座送子观音当做寿礼,去送给一个一直都未有过身孕的妇人,就算是放在她顾连成的身上,她也会认为这是莫大的嘲讽。 可是如今承妃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快三个月大的龙种,这就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母亲,连成既然向母亲如此提议,自然也是有十足的把握,承妃会喜欢母亲的贺礼。”顾连成的心中有着十足的把握,“如此一来,也会拉进了将军府和承妃表姐的关系,又何乐而不为呢?” 顾夫人见顾连成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顾连成为何如此信誓旦旦的,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一样。 “即便是真的将送给承妃的寿礼改成送子观音,可是从将军府到静慈寺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大半天的时间,在如此仓皇的时间,又怎么来得及呢?”顾夫人叹了一口气,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她向顾夫人盈盈笑道:“明日中午过后才是入宫的时辰,若是现在去定还是来得及的。”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她在心中想了想,然后朝着门外叫道:“玉沁!” 顾连成见顾夫人开口找玉沁,心中便知道了顾夫人是听了自己的意见,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在门外守着的玉沁听到了顾夫人的声音,连忙迈步朝着房里走去,她向顾夫人福了福身,说道:“玉沁在。” “玉沁你去找两个稳当的侍卫,让他们以我的名义到静慈寺请一座送子观音回来,明日中午之前必须带着东西回到将军府。”顾夫人向玉沁吩咐道。 “是。”玉沁微微福了福身,转身出门照着顾夫人的命令去办事了。 顾连成看到顾夫人即使做了决定之后,面容上仍有一丝顾虑,她开口宽慰道:“母亲尽管安下心来,等到明日之后,一切都会有分晓。” 顾连成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承妃这个重要的人脉她不能放弃,所以她要通过顾夫人来与承妃交好。 顾连成她知道承妃如今已经身怀有孕,所以她故意劝说顾夫人,将贺礼临时改成送子观音,就算外人知晓了这件事,也不过只能当做是一次偶然,这也正好投了承妃的所好。 “连成,为何你这次回家之后性情有些改变?”顾夫人忽然向顾连成问道。 俗话说,知女莫如母,这句话自然是不错的。 从前顾连成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主动的向顾夫人说着自己的主意和见解,她从来都是听从着顾本琰和顾夫人的话,十分的乖顺。 顾连成如今的变化,已经让顾夫人起了疑心,她不由得好奇着,顾连成这半个多月到底是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会让她如此改变。 “母亲,无论连成哪里有了改变,唯一不会变化的就是我依旧是您和父亲的女儿。”顾连成并没有矢口否认,她像是默认了顾夫人的话一般。 顾连成她明白,自己的变化迟早会让身边的察觉出来,所以她并不会再费劲自己掩饰,所以面对顾夫人的疑问,顾连成选择了坦诚相待。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微微皱起眉头,她也曾经问过顾连成不止一次,这半个她究竟在何处,可是顾连成每次都是闭口不谈。她也曾向顾本琰抱怨过,可顾本琰听到后,也不过是交代顾夫人不要再多过问这件事,就当做从未发生过一样。 “连成不过是在外面历练了半个多月罢了,母亲不必再耿耿于怀这件事。”顾连成开口宽慰着顾夫人,“母亲不要再忧愁了,日后一切都有父亲和连成在,将军府也会一世平安的。” 顾夫人心中想着,或许是因为顾连成一下子成长的太过,才会让她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她瞧着面前的顾连成,这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掌上明珠,本来应该在她的羽翼之意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是,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竟然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母亲心中既欢喜你终于长大,又因为你如此独立而感到有些难过。”顾夫人轻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是忧。 顾连成听到顾夫人的这句话,她伸出手搭在顾夫人的手上,将自己手上的温度传了过去,“父亲和母亲真正需要的,是一个知大义、明是非的女儿,而不是一个只会蹲在你们身后的女儿,整个将军府也是如此,所以女儿一定不会让父亲与母亲失望。” 顾夫人拍了拍顾连成的手,看向她的目光之中,欣慰与无奈混杂在一起,正如她此刻的内心百感交集。 再说玉沁从顾夫人处离开后,很快便安排了人去照着顾夫人的交代办事,让两个人骑着快马从将军府出发。 一切似乎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第115章 无比期盼 顾连成离开风雅阁后,楼炎冥也并没有向顾连成所想的那样,接着留在那里享受着美人环绕的乐趣,他交代了金枝一些事情后,便也离开了风雅阁。 楼炎冥其实并不是贪图享乐之人,他刚才在风雅阁中的举动,也不过是故意做出来给顾连成看的而已,当他见到顾连成并没有什么反应时,楼炎冥便也再无心再做戏了。 楼炎冥回到太子府后,便开始细细思量顾连成今日与他说的话。 今日楼炎冥从顾连成处得知,是北堂傲将她掳走带回到康王府囚禁了半个多月,这倒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楼炎冥虽然一直在暗中与北堂傲较着劲了,拼了命的想将顾本琰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可是他却没想到北堂傲竟然会选择兵行险招,选择了绑架顾连成来威胁顾本琰,若不是北堂傲小瞧了顾连成,或许事情真的会照着北堂傲所预料的方向发展。 不过正如今日顾连成所说,顾本琰因为这件事对北堂傲心生芥蒂,即便是他以前有心想要支持北堂傲,也会因为北堂傲绑架顾连成的事情有所迟疑,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无疑是一个好机会。 成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瞧见楼炎冥正坐在椅子上冥思着。 成泉今日并未跟着楼炎冥,而是独自出太子府为楼炎冥办其他的事情去了,他瞧见楼炎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也能够猜到楼炎冥今日定是见到了顾连成。 “殿下。”成泉站在堂下向楼炎冥抱拳叫道。 楼炎冥微抬起头,双目的视线转移到成泉的身上,他开口问道:“今日办事还顺利么?” “一切顺利!”成泉放下双手恭敬的向楼炎冥回答着,“属下刚刚进门时,见殿下正在冥思着,想必今日殿下定是已经见过顾大小姐了。” 楼炎冥听到成泉这样说,他像是想到了一般,嘴角不自觉的携起一抹笑意,“难怪之前本宫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无法找回来顾连成的半点消息,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时北堂傲所为,这次倒是本宫大意了。” 成泉听到楼炎冥提到北堂傲,他心中也不免有些惊诧,在从楼炎冥口中知道这件事之前,他可是从来没有将北堂傲和顾连成联系在一起过。 “原来如此,怪不得殿下和顾将军命人,将京城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有得到半点消息。”成泉这时心中才明白过来,“谁人又能想到顾小姐人会在康王府中,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人敢去搜查的。” 成泉是楼炎冥的心腹,再加上之前两个人在冒云国相依为命的日子,这使得楼炎冥也是无比信任成泉,所以他对成泉从来都没有隐瞒。 “先暂且不提北堂傲是存着什么心思,单说顾连成能够在北堂傲的手上逃脱,便是十分的不简单。”楼炎冥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之色,他不是不清楚北堂傲的为人,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楼炎冥才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本宫之前不过是觉得顾连成有一些聪明罢了,可是如今她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成泉对北堂傲的手段也是略有耳闻,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向楼炎冥问道:“太子的意思是……” “顾连成独自一人被困在康王府中,她不但在北堂傲的手下保全了自己,而且还找到了北堂傲府中的密道逃了出来。”楼炎冥向成泉叙述着这一番话时,语气中竟有几分欣赏之意。 楼炎冥也曾亲自闯过康王府,可是最后他也是受了伤逃了回来,而顾连成不过是个女子,竟然可以在北堂傲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到底是北堂傲太过愚蠢,还是顾连成实在太过精明,竟将北堂傲都蒙骗了过去。 成泉听了楼炎冥说的话后,面容上比他更惊讶,心中不由得想到顾连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在心狠手辣的北堂傲手上逃脱。 “那密道……”成泉还是在楼炎冥的话中抓到了重点。 府邸之中有那么一个两个密道,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康王府一向是守卫森严,即便是知道康王府中有密道,却也无法打探到其中的所在之处。 可是如今顾连成竟然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若是能够为他们所用的话,这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成泉心中想着,既然今天楼炎冥去见了顾连成,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再凭借着楼炎冥和顾连成结盟了的关系,顾连成怎么样都会向楼炎冥说出密道所在的位置。 “顾连成并没有告诉本宫,康王府的密道究竟在何处。”楼炎冥的语气很是平常,他最初也没有抱多大希望,顾连成会将康王府的事情告诉他,“这是她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才换回来的消息,又怎么会轻易告诉我呢?” 反倒是成泉,他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反而有些失望之意。 楼炎冥的神色十分悠闲,他仿佛并没有被这些事困扰着,“明日便是承妃的寿宴了,本宫倒很是期待,楼炎冥和顾连成相见的场面会是如何,只是想想都觉得十分有趣……” “殿下,明天的宴会您也定是要去的,顾小姐可还并不知道您的身份!”成泉顺着楼炎冥的话想到这,他有些担心的向楼炎冥说道:“若是明天殿下与顾小姐在承妃娘娘的寿辰上碰到面,那一切事情不都败露了么!” 楼炎冥早在那日皇帝当着众人面提到顾连成时,他就已经知道明日的会面是必不可免的,只不过顾连成是个没有半点职位在身的女眷,所落座之处与他相隔甚远。 “明日本宫随意找一个借口,将面具带在脸上,顾连成并不会认出我。”楼炎冥早就想好了一切,所以他并未有过疑虑。 明日这样热闹的场面,楼炎冥又怎么会不去凑一凑这热闹,当北堂傲看到从自己手中逃走的顾连成,他又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 楼炎冥忽然无比的期盼着明天的到来。 第116章进宫前夜 成泉看着楼炎冥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他便知道楼炎冥定是有了什么新念头,不一定又会是谁要倒霉了。 “成泉,你亲自去挑一队人出来,让他们密切的关注着最近与北堂傲有联系的大臣们。”楼炎冥向成泉吩咐道。 楼炎冥并没有忘记顾连成之前嘱咐她的事,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会如此信任顾连成所说的话,可不知道怎么,他的潜意识中就是本能的相信胡检测的话。 楼炎冥相信,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顾连成万万不能让自己去做这件事,所以他也更加好奇,顾连成说这些与北堂傲来往的大臣们手中,都握着与自己有关的东西,这些东西究竟会是什么呢? “属下遵命!”成泉拱手向楼炎冥答应着。 如今这形势看起来似乎对楼炎冥更加有利一些,为今之计,便是他该如何不动声色的与顾本琰拉近关系。 北堂傲这次当真是太过着急了,不过这样也正好促成了他楼炎冥的好事。 明日的宴会,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 顾连成在顾夫人的房中一直坐到晚上,顾本琰有公事没有回将军府,所以顾连成便陪着顾夫人就一起用了晚膳,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听花阁中。 回到听花阁时,天已经逐渐开始擦黑了,顾连成回到听花阁后,便让素喜和月华服侍她洗漱了一番,然后只穿着一身单衣坐在榻上,与她们两个人说着话。 月华已经将顾连成明日要穿进宫的衣裳修改好了,顾连成今日走了半天的路,回来后又与顾夫人说了那么久的话,如今坐在了榻上,却是怎么都不肯再多动一下的。 月华见顾连成面容上有着倦怠之意,所以也不再强求于顾连成,她将衣服拿到衣架上挂了起来。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都已经听顾连成说过了,她失踪这半个多月,其实一直是在康王府中,所以他们两个人都对明天顾连成进宫的事,心中都纷纷有些担忧。 “素喜明日无法与大小姐进宫,参加承妃娘娘的寿辰,小姐独自一人可要小心一些。”素喜向顾连成嘱咐着。 之前北堂傲带着侍卫硬闯听花阁时,素喜正巧也在听花阁外,她听到顾连成讲述了她在康王府中的经历之后,再加上之前的那件事,对于北堂傲也多了一些防备之意。 皇宫这样规矩众多的地方,又怎么会是素喜这样的奴婢能够踏足的地方,进宫的所有女眷,都是无法携带自己的侍女。 “在这件事上,毕竟是他北堂傲对我有所亏欠,他如今顾忌着父亲,自然不会再轻易对我出手了。”顾连成向素喜淡淡的说着。 顾连成相信,北堂傲有了这一次的前车之鉴,就算是再想对自己下手,他也会仔细的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害,他不会再傻到与顾本琰面对面斗争。 月华将衣裳挂好后,回到外屋来向顾连成说道:“既然小姐已经猜测到明日皇宫中定是危机四伏的,那么就不能不去么?” 月华性格一向恬淡,她如今说出这句话,顾连成并没有多意外。 “承妃是我的表姐,更何况又是皇上下旨命朝中大臣携带各家女眷同往,而我偏偏又是被皇上亲自点过名的,若是明日我不进宫,会让皇上对父亲心有不满的。”顾连成向月华解释着这其中的利害。 月华听着顾连成的话,叹口气说道:“这进宫是错,不进宫还是错,怎么样做都是错……” 顾连成听到月华如此说,不禁笑道:“不进宫是错无疑,进了宫后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是对是错如今也无法预料。” 顾夫人今日特意提点了顾连成,告诉了她一些明日进宫之后,需要注意的礼仪和规矩,并且嘱咐她不要做错,毕竟她以为顾连成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多少心中都会有些紧张。 而顾连成早就已经在上一世时,便将宫中的规矩通通都学了个遍,这还要归功于北堂傲,若不是因为他为了报复顾本琰向自己求亲,皇宫中又怎么会派来教习礼仪的嬷嬷,教习她皇宫中应该注意的规矩。 虽然顾连成对这些规矩和礼仪再熟悉不过,可是在顾夫人嘱咐她时,她仍旧表现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表小姐那里早早的便熄了灯。”月华随口说道。 顾连成听到月华说的话后,她略带嘲讽之意的说道:“像明日要入宫这样的大事,玉致自然是要早早的休息,这样才能养好精神,明日才能容光焕发的进宫去。” 此次进宫顾连成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所以她如今也是十分镇定,没有半点向顾夫人想的那般紧张。 月华看着顾连成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她不禁说道:“表小姐愿意一鸣惊人也好,明日这样的场合,小姐还是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顾连成听到月华说的话,她看向月华的目光也带了些许赞叹之意,没想到月华心思竟然细腻于此,竟然能够想的如此长远。 顾连成透过空隙看着挂在衣架上的衣裳,她心中想的也是和月华一样,这样的场合若是太过高调,不但会引起别人的过度关注,还会惹来不必要的一些非议。 再说顾连成也不再想与皇宫的人扯上半点关系,上一世她已经将自己的一生和将军府都赔了进去,这一世她对于皇宫只有深深地厌恶之情,若非她想做的事情需要权势,她又如何会愿意再次沾染这些俗事。 “小姐你也该休息了,明日进宫也需要养足了精神才是,”素喜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然后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点了点头,明天的确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的确是需要养足了精神,来面对那一些许久没见的故人。 顾连成从榻上离开,朝着自己的床榻走去。 素喜和月华将一切安置妥当,然后将听花阁的蜡烛全都熄灭。 夜雾袭来,,朦胧的月光下,都看不到几颗星星. 第117章 宴会清晨(一) 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 或许是因为第二日有大事的缘故,顾连成这一夜睡的倒是格外的好。 因为将军府和承妃有着亲戚的关系,所以顾夫人等人要比其他大臣家的女眷提前入宫几个时辰,到广阳殿陪承妃说一说话。 承妃的生辰宴会在晚间举行,所以顾连成等人只需要在中午过后入宫便可,所以她们还有半天的时间准备。 顾连成洗漱过后,并没有立刻收拾妆容,而是让月华去厨房将早膳取回来。 “刚刚我去厨房帮小姐拿早膳,正好听到那些厨娘们抱怨。”月华一边将膳食从食盒中拿出来,一边向素喜抱怨着,“表小姐那里一直都没有没有让人去取早膳,厨娘主动将膳食送去,反而被表小姐赶了回来。” 顾连成从里屋走了出来,正巧将月华的话听进耳朵里,她一边坐凳子上,一边向月华问道:“玉致那里怎么了?” 月华见顾连成坐了过来,双手拿起一碗粥,放到了顾连成面前,“厨房的厨娘们抱怨表小姐的架子太大了些,竟然比小姐你还难侍候。” 顾连成听到月华说的话后,也不过是淡淡一笑,“这些话你们听过就算了,不要传到母亲那里惹她心烦。” 顾连成一手拿起面前的粥碗,另一只手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碗里的白粥。 中午入宫后,一直到晚间才能够进食,若是不在现在吃一些垫垫肚子,想必定是挺不到晚上的,而顾连成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如今才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 宋玉致怕是还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口未动早膳,顾连成也无意去提点她,总归最后要忍受口腹之欲的并不是自己。 “表小姐那里一大早便开始折腾了……”素喜瞧着自己顾连成还在慢慢悠悠的喝着粥,“小姐是不是也应该开始准备着了。” 素喜见宋玉致那边如此着急的打扮,不由得开始催促着顾连成。 顾连成像是没有听到素喜的话一般,仍是自顾自的用了早膳,然后才着手开始打扮。 …… 玲珑绣庄的衣裳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宋玉致进宫之前送了过来。 这衣裳的花样和款式,都是宋玉致自己亲自绘在纸上,然后才让春意拿出去让人制作的,如今她看到这做好的衣裳,自然也是欢喜的不得了。 宋玉致一早便起来开始收拾了,待她洗漱过后便将那些丫鬟们通通赶了出来,只留下春意一个人帮她上妆。 “小姐当真不用一些早点?”春意正帮宋玉致梳着头发,她想到刚刚来送早膳的厨娘,于是向宋玉致问道。 宋玉致因为今日要进宫,内心早就是激动不已,她还哪里会觉得饥饿,刚刚那厨娘端了早膳来磨磨唧唧的耽误了她许多的功夫,宋玉致又哪里会有好脸色对待她。 “做好你该做的事!”宋玉致正在摆弄着自己的的首饰,她听到春意的话后,抬起眼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 春意见宋玉致有些不耐烦之意,便不再多说话,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宋玉致在各式各样的珠钗中挑挑捡捡,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向春意问道:“昨天晚上宋连生来说的那两个出了门的侍卫,可曾回来了?” 宋玉致口中所说的那两个侍卫,自然就是为顾夫人去静慈寺取送子观音的那两个人。 昨日宋玉致本想着到顾夫人那里去坐一坐,顺便向她问一问宫中的事情,还没等她和春意出门,宋连生便过来告诉她,顾连成此时正在顾夫人房中陪着说话,顾夫人还派出去两个侍卫,不知道是想办什么事情。 宋玉致一听宋连生的话,便立即打消了要去顾夫人房中的念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顾连成自从痊愈之后,性情发生了一些改变,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总是带着几分戒备,似乎像是能够看清自己的内心一般。 “宋副管家还没有来送消息,那两个人想必还是没有回来。”春意向宋玉致回答着。 “也不知道姑母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宋玉致带着几分疑惑之意说着,可是她随后想到今日便是自己翻身的日子,宋玉致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算了,只要不妨碍我的事便好。” 宋玉致的双眸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她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庞,心中不由自主的想道,女人最好的武器便是美貌,即便是她的容貌逊色顾连成几分,可是再加上她的计策,经过这一天之后,她便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想到这,宋玉致的双目之中满带着得意之色,仿佛像是她已经成功了一般。 …… 月华手中拿着檀木做成的木梳,正沾着花瓣水一下下的为顾连成梳着头发。 “梳个寻常发髻即可。”顾连成向月华交代到。 月华手上的动作轻柔,她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回答道:“月华知道了。” 顾连成那乌黑如泉的长发在月华的指间滑动,然后再一络络的盘成发髻。 “昨天母亲派出府的那两个侍卫可回来了?”顾连成向素喜问道,她大致算了一下时间,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昨天顾连成从顾夫人处出来后,便立刻交代了素喜留心那两个侍卫的消息。 “静慈寺离京城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估计那两个侍卫快马加鞭快回来了。”素喜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听到素喜的话后,点点头说道:“等一会儿收拾妥当之后,我便到母亲房中一起等着,这送子观音在今天可有着极大的作用。” 素喜和月华听了顾连成的话后,两个相互看了一眼,并不明白顾连成的话中之意,可是她们瞧着顾连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也能猜测到,今日承妃的宴会必定不会平静。 顾连成透过半掩着的窗子看向外面,再过不了个把时辰,送她们进宫的马车便要到了,这一日总算是到了。 第118章 宴会清晨(二) 顾夫人知道顾连成很少穿颜色艳丽的衣裳,所以给她挑选的布料颜色也是以儒雅为主的。 月华将顾连成浓密的乌丝挽成一个流月髻,几只玉簪子斜斜插在头上,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一袭云烟色长纱裙一直延伸到顾连成的脚踝,绣着淡粉色丝线的前襟微微敞开。披肩的紫纱掩不住玲珑的身材,耳上的珍珠坠子因为顾连成的动作而轻轻摇曳,毫无瑕疵的脸上带着倾国倾城的微笑。 顾连成瞧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是觉得有些太过招摇,于是抬起手想将头上的玉簪子拿下来两只。 月华看到了顾连成手上的动作,连忙出声制止道:“小姐你毕竟还有着大厉第一美人的称号,即便是小姐不看重这个名头,也还要顾忌着老爷和承妃娘娘的面子,若是这几个玉簪子都不留着,也委实太寡淡了一些。” 顾连成听到月华的话后,手上原本的动作也是一顿,月华说的不错,今日的这种场合她若是太过素雅,倒是会让其他人有些小瞧了将军府,而且这次宴会的主角毕竟是承妃。 月华瞧顾连成听了自己的话后,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呼了一口气,连忙伸出手帮着顾连成将玉簪子重新固定了一下。 顾连成站了起来,向月华和素喜交代道:“我这便要去母亲那里了,你们两个留在听花阁里,将军府和盛春典当铺你们两个也要多留心一些。” 素喜将一件素色的披风拿了出来,为顾连成披在身上,她的手指将披风系在身上,“小姐万事小心。” 顾连成听到素喜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 顾连成独自一人从听花阁离开,府中的下人们看见顾连成一脸恬淡的在府中走着,向着她行礼之余,都忍不住多看顾连成两眼。 顾连成今日的这身装扮虽然算不上有多精心,可是众人瞧着,仍觉得是十分绝色。 而顾连成被众人注视着,她也并未有半点的不适应,她脸上的神色也是一片淡然,像是不曾察觉到众人都看着她一般。 顾夫人也已经换上了一套十分端庄的衣裳,顾连成到屋子里时,顾夫人也才刚收拾妥当。 “母亲。”顾连成朝着顾夫人盈盈走去。 顾夫人看到顾连成走了进来,她站了起来,双目仔细的打量着顾连成的装扮,“这一身衣裳穿在你的身上,果然是再合适不过。” 虽然顾夫人觉得,这云烟色的长纱裙穿在顾连成的身上太过素雅,可是不得不承认,反而更衬得顾连成清秀可人。 “这衣裳最初连成穿在身上,果然是有一些肥大,还好月华手巧,在入宫之前将衣裳修改了一下。”顾连成伸出手扶着顾夫人的胳膊,带着她往凳子那走去。 原本顾夫人安排人为顾连成做这衣裳时,是按照顾连成原本的尺寸所做,应该是正正好好的才是,哪知道后来顾连成被北堂傲掳走了大半个月,这一次折腾下来,竟让顾连成消瘦了不少,原本合适的衣裳在这时也变得不合适了。 如今顾连成穿着这身长裙,倒是在无意之中,更显得她加楚楚动人。 顾夫人坐下的时候,正巧目光落在顾连成头上的那几根玉簪子,她为微蹙起眉头,向顾连成说道:“连成你佩戴的这几根玉簪子做工倒是精细,只不过也太过朴素了些。” 顾连成等顾夫人落座之后,她才坐到了顾夫人的对面,“今日皇宫宴会的主角是承妃表姐,连成只需要打扮的得体一些就好,也用不着太过张扬显得有些喧宾夺主。” “说倒是这么说,可是这么几只玉簪子终究是不成体统,我这倒是有几个带些颜色的钗子,连成你来瞧一瞧有没有喜欢的。”顾夫人说着便要拉着顾连成起身。 顾夫人心中想着,以前顾连成虽然不喜花哨,可是偶尔也会传一些带颜色的衣裳,可是自从顾连成大病一场之后,对于那些带颜色的衣裳,更是瞧都不瞧一眼了。 顾连成笑着拉住顾夫人,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母亲,连成那里已经有许多首饰了,若是再带了那些,就显得有些花哨了。” 顾夫人瞧着顾连成如此坚持,便也只能放弃了刚刚的想法,有些无奈的向顾连成说道:“原本像花一般的年纪,本就应该多穿一些带颜色的衣服才是,怎么你却越发的往素净打扮,才十六七的年纪怎么老气横秋的。” 顾连成听到顾夫人这样说,她笑了笑并不回话,虽然她现在的外表是十六七岁,可是心境却已经再成熟不过了,若是还想让她若无其事的向同龄的少女们那样,每日都变着法子打扮,整日都穿红着绿的,顾连成可是万万做不出来。 “女儿听月华说,今日玉致那里早早的便开始收拾了,怎么到现在还么有来呢?”顾连成巧妙的将顾夫人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 顾夫人听了顾连成的话后,她的双目向门口望了望。 顾连成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向顾夫人说道:“昨天连成听说,母亲送给玉致的新衣裳出了问题,可能是有些耽搁了吧!” “什么。”顾夫人听到顾连成的这句话后,面容上都是十分的惊诧的模样。 “母亲不必太过忧心,既然玉致没有让人来告诉母亲,就说明问题并不大。”顾连成见顾夫人面容上有些担忧的样子,她柔声宽慰着顾夫人,“母亲且安心的等着吧,离进宫还有一些时间呢,况且那两个去静慈寺的侍卫还没有回来。” 顾夫人听了顾连成的宽慰之后,果然面容上的担忧之意有些缓解,“但愿吧!” 顾夫人心中想到,今日进宫这样的大事,可万万不能再出什么变故了。 顾连成的目光中划过一丝精光,一切事情都正在按照她所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顾本琰这时正在皇宫之中,和众位大臣一起上着朝,等到朝政过后,他们便会直接跟着皇上一起赴宴。 第119章 入宫清晨(三) 那两个侍卫快马加鞭的从将军府赶往京城外的静慈寺,按照顾夫人的吩咐请了一座送子观音后,只是喝了一口水,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将军府赶去。 顾连成正在顾夫人房中喝着茶,脸上一副自在悠闲的模样。 那两个侍卫将装有送子观音的礼盒送到玉沁手上,便转身离去了。 顾连成瞧着玉沁手中捧着礼盒缓缓走进来,她便知道最重要的一件东西终于到了。 玉沁将礼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拆开上面的红绳,里面放着的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观音像。 顾夫人最是相信这些东西,每年都要亲自到静慈寺中上香,也总是会捐出善款,来祈求佛祖来保佑将军府老老小小一家平安,所以她看到礼盒中的佛像时,双目之中也满是虔诚之意。 而顾连成从前,也陪同顾夫人一起去过许多次静慈寺,可是就算她们送了那么多银两作为供奉它们的香火钱,却又得到了什么好的善果呢? 最后还不是受到北堂傲、宋玉致两个人的陷害,整个将军府一下从云端跌落到悬崖底,所以如今顾连成不会再相信这些东西,祈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保佑,还不如去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连成,用这送子观音作为生辰贺礼送给承妃,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么?”顾夫人向顾连成问道。 顾夫人将视线转移到顾连成的身上,虽然她真的照着顾连成的话,去交代下面的人去办,可是她的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的。 顾连成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她站了起来,一边伸出手将这礼盒重新系好,一边向顾夫人说道:“母亲且安下心来,承妃表姐收到母亲的这个贺礼之后,定是会十分欢喜的。” 顾夫人听着顾连成说的话,心中也想道,既然已经是如此了,便照着顾连成的话去做吧,她相信顾连成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个决定。 顾连成向顾夫人笑了笑,然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宋玉致这时,才慢慢悠悠的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朝着顾夫人的房间走去。 宋玉致身上所穿的玫瑰紫的银花暗霞茜裙,正是依照她亲手所绘制的模子所裁剪出来的,外套一件淡藕色的罗缎坎衣,显得她格外的光彩照人。 而宋玉致的头发,也被春意挽成一个香芙髻,上面带着一套紫兰链珠头饰,细细的紫晶丝缠绕在发髻之上,又用了一支紫金缕花扁夹,将额前碎发整齐的别于头顶。 宋玉致在远处便瞧见了,顾连成和顾夫人正在屋子中喝着茶,她的嘴角不自觉扯起了一个弧度,她迈着步子向房屋内走去。 宋玉致一边扯着自己的裙摆,一边满怀着歉意的向顾夫人说道:“姑母,玉致一时忘了时间来迟了,还请姑母见谅。” 顾连成的双目上下打量了宋玉致一番,她浅浅的笑着向顾夫人说道:“母亲您看,连成就说您不用为玉致担心,您看玉致这一身衣裳,是不是显得她更加出众了许多?” 顾夫人本来因为顾连成方才说,自己给宋玉致送去的衣裳出了问题,她心中正是有些担心,如今见到宋玉致容光焕发的走了进来,她这才安下心来。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后,她的目光向宋玉致身上的衣裙看去,这并不是她送去的衣裙,而且这身衣裙,顾夫人从前也并未见宋玉致穿过,“玉致你这身衣裳……”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刚刚向顾夫人说的话后,心中已经有些疑惑,还没等她来得及参透,便听见顾夫人向自己问话。 “母亲,您怎么忘记了,连成才刚刚向您说过,您派人给玉致送去的衣裳突然出了些问题,总不能因为那一身衣裳耽误了进宫的时辰吧!”顾连成还没等宋玉致自己开口解释,便抢先向顾夫人说着,“玉致她换了一身衣裳也不是什么大事,玉致你说是么?”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主动为自己辩解,她不禁觉得有些惊诧,瞧顾连成的模样,她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可是顾连成竟然不当着顾夫人的面拆穿自己,反而还帮自己说话,这倒是让宋玉致有些想不透。 “表姐说的正是,先前姑母让玉沁送过来的衣裳,玉致试过之后便让春意收起来了,可是今天正准备拿出来穿是,却见上面不知道何时划了一道口子。”宋玉致假装有些愧疚的向顾夫人说着,“所以玉致又重新找了一件衣裙,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这副模样,若不是她已经将宋玉致了解的通透,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或许真的会被宋玉致这天衣无缝的演技给蒙骗过去了。 上一世宋玉致便用着这样的戏码,将顾连成一家哄得团团转,都认为宋玉致是个十分让人心疼的人,可是殊不知,她就如同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顾夫人先后听到顾连成和宋玉致的话后,心中也没有太过于深想,她瞧着宋玉致那副愧疚的模样,哪还有心思去计较别的事情。 “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玉致你也不必愧疚,还好是没有耽搁了大事。”顾夫人开口宽慰着宋玉致,“过来坐吧,等一会送我们进宫的马车便要到了。” 宋玉致向顾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从顾夫人的身后绕了过去,落坐在顾连成的边上。 顾连成的目光,落在宋玉致的紫兰耳坠下,那是垂着一排参差不齐的小巧精致的珠链,这样别致的首饰,也亏得宋玉致费心去收罗。 “表姐竟来的这样早,倒是显得玉致有些来迟了。”宋玉致的目光向顾连成看去。 “玉致你又何必如此过于自责呢,母亲刚刚都说了,你是因为衣服临时出了事故,所以才姗姗来迟的,不是么?”顾连成含着笑意对宋玉致说着。 表面上顾连成是在宽慰宋玉致,可实际上她不过是暗示宋玉致,她的小技俩,自己早就已经了解了。 第120章入宫清晨(四) 宋玉致进入屋子后,虽然她先是向顾夫人说的话,但其实她的目光先看向的是顾连成,她在打量着顾连成今日的穿着。 宋玉致瞧着顾连成身上所穿的那袭云烟色长纱裙,虽然颜色并没有多么鲜艳,可是不知道为何,穿在顾连成的身上便是十分的吸引人的注意,这让宋玉致不由得有些嫉妒。 “表姐身上的这件长裙,倒是十分的好看。”宋玉致的目光划过过一丝嫉妒之意,她尽量将自己的声音维持正常。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明明心中满怀嫉妒之意,可是在顾夫人面前却不得不装成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这样别扭的心里,当真是让顾连成觉得十分可笑。 当着顾夫人的面,顾连成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刻薄,她眼中带着些许笑意,向宋玉致说道:“母亲的眼光自然是好的,我如今倒很是好奇,母亲送给你的衣裳又会是什么样子。” 顾夫人送给宋玉致的那件衣裳,早已经让宋玉致不知道锁在哪个箱子里落灰了。 宋玉致通过刚刚顾连成和顾夫人的对话,她心中也明白过来,顾连成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穿顾夫人送来的衣裳,所以她才会一副什么都清楚的模样。 所以此时顾连成说的话,在宋玉致的耳朵中听来,只有满满的嘲讽之意。 “等我回去让玉致修补一下,再穿出来让姑母和表姐看一看就好了。”宋玉致一边看向顾夫人,一边做出一副乖顺的样子。 顾夫人听到宋玉致这样说,果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对宋玉致说道:“玉致有心了。” 顾连成瞧着顾夫人被宋玉致的假象所迷惑,被宋玉致的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转,心中不禁冷笑着,很快她便会亲自拆穿宋玉致的虚伪面孔。 “玉致的确是十分有心的,我只瞧着玉致的衣裳和首饰都觉得十分精美。”顾连成的语气中假意添了几分羡慕之意,“能在仓促之间找到这么一件衣裳,也是运气很好啊……” 顾连成装作无意的说出这番话,也是在暗中给顾夫人提醒。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她面容上的神色果然变了一变,目光中也略带着一些怨恨之意,可是她的身边还坐着顾夫人,所以还不能与顾连成直接对上。 “这衣服本来是我闲着无事自己画的图样,后来觉得还不错便让人做出来,一直放在柜子里收着。”宋玉致早就已经想好了借口,所以她缓缓的向顾夫人和顾连成说着。 宋玉致这一番话说的,的确让人找不出来一丝的错处,也让顾夫人也相信了她的谎言。 这也是宋玉致在将军府中,多年以来在顾夫人面前伪装的太过成功,竟也将将军府中的众人都蒙骗了过去。 宋玉致就算再过愚笨,她也能通过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发觉到顾连成对她的敌意,不知道何时,原本一直疼爱处处谦让她的顾连成,竟然一下子变化这么大,这让宋玉致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是不是顾连成她发现了自己什么? 顾连成也没想过,要在这个时彻底拆穿宋玉致的谎言,所以她只是淡淡的说道:“玉致的手倒是巧的很,什么时候帮我也画出几个样子,我好让素喜和月华拿出去照着裁剪几件。”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夸赞着自己的衣裙,她的心中也是无比的骄傲着,同时也是更加不屑顾连成,她瞧着顾连成头上的那几根玉簪子,不禁想到着顾连成也是太不懂规矩了,像进宫参加寿宴这样重要的场合,自然是要好好打扮才是。 顾连成这身素雅的衣裙,比起宋玉致这样华丽的衣裳,自然就显得寡淡得多了。 宋玉致心中不禁想道,她自己穿着身上的衣裙,到显得她更符合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 顾夫人并没有看出来顾连成和宋玉致之间的不对之处,她听了顾连成的话后,反而十分高兴的向宋玉致说道:“既然连成这么说了,玉致你便帮着你表姐画几个花样出来,寻常的花样连成也看不上眼,穿着的衣裙也都是十分素雅。” 顾夫人以为,顾连成是真的喜欢宋玉致绘制的花样,所以她自然也是十分乐意的。 “姑母说的哪里话,表姐既然看得上玉致手艺,玉致自然也是乐意效劳的。”宋玉致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礼盒,她好奇的问道:“这盒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是母亲从静慈寺求来的一座观音像,准备今日带进皇宫中,作为生辰贺礼送给承妃表姐。”顾连成向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么说,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不屑之意,她原本以为顾夫人好歹也是大家族出来的小姐,如今又是将军府中的掌事夫人,出手应该更大方一些才是。可是当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解释说,这礼盒中的观音像,便是顾夫人将要送给承妃的生辰贺礼,她不免觉得顾夫人出手太过寒酸了一些。 若是说这观音像是金银打造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从静慈寺中求回来的,虽然那静慈寺名声在外十分灵验,可那观音像也不过是泥土捏成的,再如何栩栩如生也不过是寻常之物罢了。 宋玉致想到自己准备的那套纯金打造的一套首饰,心中也不免觉得有些沾沾自喜,无论如何她送出的东西,是比顾夫人送的还要值钱的物件。 “过一会儿马车便要过来了,皇上体恤承妃娘娘,让我们几个女眷先入宫个把时辰,到广阳殿陪承妃说一说话,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进宫,言语之间可要小心一些,切莫逾越了规矩。”顾夫人向顾连成和宋玉致交代着。 顾连成朝着顾夫人点了点头,说道:“连成记住了,请母亲放心。”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应答自己后,便将目光看向了宋玉致。 宋玉致因为心中想着事,所以反应便比顾连成慢了半刻,等到顾连成说过话后,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向顾夫人说道:“玉致知道了。” 第121章进入皇宫 刚过午时,一辆四面丝绸装裹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将军府的的大门口,前后还站在八个侍卫。 守在将军府大门的侍卫看见这马车后,立刻向将军府中跑去,准备禀告顾夫人。 顾夫人带着顾连成和宋玉致两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后面的玉沁手中还捧着两个大小不依的礼盒,那是顾夫人和宋玉致两个人准备的生辰贺礼。 顾连成瞧见玉沁手中的礼盒,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并未再多说话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举动。 这马车上是镶金嵌宝,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顾连成等人先后上了马车后,车夫才将那一帘淡蓝色的绉纱放了下来,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 顾连成上一世便已经乘坐过了一次这马车,所以她上了马车后,双目之中也没有半点的新奇。 而宋玉致的双眼之中,所带的羡慕和新奇,却是怎么都遮挡不住的,她无法掩饰她内心中的激动。 待众人都上了车之后,车夫才伸手拿起缰绳,驾着马车向皇宫的方向缓缓行去。 “姨母,为什么他们放着前面的正门不走,偏要走这侧面的小门呢?”宋玉致一直都在扒着车窗的绉纱向外看着。 顾夫人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这一路上她一直在低头冥思着,此刻听到宋玉致的问题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解释道:“那正门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走动的,我们这些臣子更是不能逾越。” 天下之大,就属皇宫之中的规矩最是繁多,承妃虽然是皇帝的宠妃,虽然位分超过了后宫众人,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 偌大的皇宫之中,纵然妃嫔众多,可是唯一能称作是皇帝发妻的人,也不过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皇宫的正门,也只有皇帝和皇后的车架可以出入,其他妃嫔乃至于家属出入宫门时,也只能走一旁的侧门。 顾连成之前也是不懂得这些皇宫中的规矩,当她后来嫁给北堂傲之后,身上顶着康王正妃的名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做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举动,所以她便一直默默的学习着皇宫中的种种规矩,将所有康王正妃应该具备的风范,时刻都记在心中。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的话后,双眼之中更是带着向往和不甘之意。 顾连成将宋玉致的所有神情都看在眼里,她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当他们的马车进入皇宫侧门之后,顾连成便感觉到了那突如其来的压力。 皇宫满带着威严之意,气势挥宏。 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它们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远远的望去引人膜拜,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格外的有诱惑力使人莫名的觉得心中向往。 马车刚行驶到皇宫侧门不久,车夫便将马车停了下来,顾夫人、顾连成和宋玉致三个人才从马车上走下来。 冬春早早的便在侧门着等候顾连成等人了,她走上前几步,朝着顾夫人微微福身说道“冬春见过顾夫人和两位小姐,承妃娘娘已经在广阳殿等候了,交代了奴婢来引夫人和小姐们到广阳殿去。” “有劳你了。”顾夫人的脸上带着笑意,她的一举一动都无不体现出大家风范。 “顾夫人客气了。”冬春一边说着话,一边侧过身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随奴婢来吧!” 冬春在前面缓缓的走着,顾夫人带着顾连成和宋玉致跟在后面,中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时宋玉致第一次进到宫里,她的双目止不住的向周围看去,很显然她已经被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宫殿的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无疑使得宋玉致眼前一亮,只见这一层层砖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顾连成等人沿着路一直走着,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往一处宫殿门口拐了过去。 冬春领着顾连成等人迈进广阳殿门槛,朝着屋子里走进去。 “娘娘,顾夫人和两位小姐已经到了。”冬春朝着坐在上坐的承妃福身行礼,然后站到一旁说着话。 顾夫人这时才领着顾连成和宋玉致纷纷跪在堂下,低着头向承妃说道:“臣妇拜见承妃娘娘,承妃娘娘万福金安。” “姑母快快请起。”承妃连忙起身从堂上走了下来了,伸出手去扶着顾夫人。 顾夫人顺着承妃的相扶站了起来,说道:“谢承妃娘娘。” 顾连成和宋玉致看着顾夫人站起来之后,两个人这才跟着站起来。 顾夫人见承妃的目光顺着自己向顾连成和宋玉致看去,她浅浅的笑着侧过了身,为承妃介绍道:“这是连成,你们也有几年没见过面了,小时候你们可是最要好的姐妹。” 顾连成听到母亲叫到自己,她向前走了两步,向承妃缓缓福身说道:“连成拜见承妃娘娘,娘娘安好。” 承妃的双目瞧着顾连成的面容,心中也略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顾连成现在竟比之前还要更加美丽动人,这倒是让她有些羡慕之意,从小顾连成便在众多名门小姐之中独占风头,更是有着让众人都羡慕的大厉第一美人名头。 “连成竟是比以前还要更加漂亮了。”承妃的双目之中虽然有着几分羡慕之意,可是她心中并没有半分嫉妒,她浅浅的笑着说道:“果然不负大厉第一美人的称号,今日晚宴怕是要艳压群芳了。” 顾连成抬起头看向承妃,她从前的确是和承妃感情要好,只不过承妃进宫之后,两个人不能时常见面,渐渐的也就断了联系。 “娘娘说笑了。”顾连成脸上带着笑意,她向承妃说道:“几年未见,娘娘才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 顾夫人瞧着顾连成和承妃两个姊妹说着话,她心中自然也是觉得很是欣慰的。 宋玉致站在顾连成的身后,她听着顾连成和承妃两个人寒暄着,双目之中带着些许嫉妒之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闲话家常 宋玉致进入皇宫之后,这一路走来她看见了皇宫之中,尽是红墙绿瓦,围墙高耸,这使得她心中无比的向往,宋玉致心中的欲望之火,也烧的越来越旺盛。 广阳殿中的陈设尽显出了承妃的地位,屋子中的摆设,宋玉致一眼便看出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承妃身上穿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长及曳地,腰间挂一玉佩,她的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流云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白玉孔雀簪,虽然发式很简单,但却也显得十分大气。 顾夫人又伸手将宋玉致拉上前来,向承妃接着介绍道:“这是玉致,娘娘从前在家里也是见过几次的。” “玉致参见承妃娘娘。”宋玉致将双目之中的嫉妒和羡慕之意尽数敛去,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朝着承妃盈盈的行礼。 宋玉致刚被顾本琰和顾夫人接到家中之后几天,承妃就被送进皇宫参加选秀了,她与宋玉致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 承妃的目光落在宋玉致身上,她瞧见宋玉致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也有一些觉得诧异。 承妃记得宋玉致刚被接回将军府中时,她总是一副十分受惊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宋家忽然发生的变故使然,那时宋玉致十分依赖顾夫人,除了顾夫人之外,她任何人都不亲近,就连顾连成和承妃都不能靠近分毫。 “若是姑母不说,本宫差一点没有看出来,玉致竟也长得如此亭亭玉立了。”承妃看了宋玉致几眼后,向顾夫人说道:“倒真是女大十八变了。” 承妃虽然是当着众人面如此说着,可其实她心中对宋玉致没有半点亲近之意,不止是因为从前他们没有什么情分,是因为承妃觉得宋玉致的双目中,有着说不出的邪气。 宋玉致并没有从承妃的言语之中听出别的意思,她只是以为承妃是单纯的夸赞自己,她喜滋滋的向承妃说道:“承妃娘娘谬赞了。” 承妃听宋玉致口中说的话,虽然是带着谦虚的意思,可是她看出宋玉致的脸上并没有半点谦虚之意。 “本宫与家人有话要说,你们都下去吧!”承妃又接着向冬春吩咐道:“冬春你去沏茶来。” 广阳殿中的宫女们听到承妃如此说,都纷纷福身答应道:“是,娘娘。” 冬春带着殿中的宫女们朝着门外出去,不再打扰顾连成等人说话。 “姑母请这边说话。”承妃伸出胳膊亲密的拉着顾夫人,然后又召唤着顾连成和宋玉致两个人很过来。 众人按照尊卑次序落座,不过片刻冬春便亲自捧了茶盘来,为承妃等人一一摆上茶。 “本宫入宫也有三四年了,一直想着要见一见姑母。”承妃双目看向顾夫人,笑盈盈的说道:“可是皇宫中的规矩不能违抗,本宫也是借着这次生辰,向皇上请求让姑母提前进宫几个时辰。” 承妃年幼丧母,顾本霆虽然十分疼爱于她,可终究不如女人照顾她心细,所以顾本琰经常带着承妃到顾夫人家中,一来二去承妃便也十分依赖顾夫人,与顾夫人的感情也是很好。 “娘娘有幸被选进宫伴在皇上身侧,这便是其他人求不来的福分。”顾夫人开口宽慰承妃道:“正所谓有得必有失,万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娘娘且宽着心。” 顾连成看着承妃如今容光焕发的模样,想必此时还是很得皇上的宠爱,她瞧着承妃与顾夫人一副十分亲密的模样,再想到自己从前与承妃在家时的感情,她心中的主意也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帮着承妃改写悲剧的命运。 顾连成并不作声,她默默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感觉那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承妃听着顾夫人的话后点了点头,她的双目扫过顾连成和宋玉致的身上,笑吟吟的说道:“妹妹和玉致也到了年纪,不知道日后哪家会有这样好的福气。” “娘娘说笑了,连成和玉致两个人的年纪还有些小,谈婚论嫁之事还言之过早。”顾夫人顺着承妃的话说着,“以后还说不定,要娘娘帮着寻一门好亲事才行。” 承妃的双眸一直在打量着顾连成,只见她才举手投足之间,都十分的符合规矩,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向顾连成说道:“前些日子,本宫听说连成掉入冰窟窿中,后来我又闭门养了大半个月,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顾连成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子上,向承妃说道:“多谢娘娘的关怀,连成只不过是刚刚接手了家里的事情,先前有些不适所以身体才会不舒服,如今已经修养好了。” 顾连成的目光不经意的划过承妃的腹部,她的嘴角携着一抹笑意,因为碍于宋玉致在场,她并没有将话说开。 今日一早宋玉致便没有进食,如今已经过了中午,她只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的,可是碍于承妃在场,她只能强忍着,将面前茶盏里的茶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们进宫之前可用了膳食?”承妃向众人问道,“距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不如本宫让他们去小厨房端来几样点心来,你们也好垫垫肚子。” 宋玉致喝了一盏茶后,也并没有觉得好到哪里去,当她听到承妃说的话后,她的双眸之中露出几分欣喜之意。 顾连成瞧出宋玉致异常之处,她的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带着满满的嘲讽之意,她知道宋玉致今日因为要进宫,所以一直都在用心打扮着自己,连早膳都没有用过,能挺到如今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不必了娘娘,我们从将军府出来时都已经吃过东西了,何必再让那些宫女们跑一趟,打扰了娘娘和母亲说话呢?”顾连成柔柔的开口向承妃说道。 宋玉致原本刚想开口应承着承妃的话,还没等她开口,却被顾连成这一番话打断,一时之间哑言,原本想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第122章 闲话家常 宋玉致进入皇宫之后,这一路走来她看见了皇宫之中,尽是红墙绿瓦,围墙高耸,这使得她心中无比的向往,宋玉致心中的欲望之火,也烧的越来越旺盛。 广阳殿中的陈设尽显出了承妃的地位,屋子中的摆设,宋玉致一眼便看出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承妃身上穿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长及曳地,腰间挂一玉佩,她的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流云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白玉孔雀簪,虽然发式很简单,但却也显得十分大气。 顾夫人又伸手将宋玉致拉上前来,向承妃接着介绍道:“这是玉致,娘娘从前在家里也是见过几次的。” “玉致参见承妃娘娘。”宋玉致将双目之中的嫉妒和羡慕之意尽数敛去,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朝着承妃盈盈的行礼。 宋玉致刚被顾本琰和顾夫人接到家中之后几天,承妃就被送进皇宫参加选秀了,她与宋玉致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 承妃的目光落在宋玉致身上,她瞧见宋玉致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也有一些觉得诧异。 承妃记得宋玉致刚被接回将军府中时,她总是一副十分受惊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宋家忽然发生的变故使然,那时宋玉致十分依赖顾夫人,除了顾夫人之外,她任何人都不亲近,就连顾连成和承妃都不能靠近分毫。 “若是姑母不说,本宫差一点没有看出来,玉致竟也长得如此亭亭玉立了。”承妃看了宋玉致几眼后,向顾夫人说道:“倒真是女大十八变了。” 承妃虽然是当着众人面如此说着,可其实她心中对宋玉致没有半点亲近之意,不止是因为从前他们没有什么情分,是因为承妃觉得宋玉致的双目中,有着说不出的邪气。 宋玉致并没有从承妃的言语之中听出别的意思,她只是以为承妃是单纯的夸赞自己,她喜滋滋的向承妃说道:“承妃娘娘谬赞了。” 承妃听宋玉致口中说的话,虽然是带着谦虚的意思,可是她看出宋玉致的脸上并没有半点谦虚之意。 “本宫与家人有话要说,你们都下去吧!”承妃又接着向冬春吩咐道:“冬春你去沏茶来。” 广阳殿中的宫女们听到承妃如此说,都纷纷福身答应道:“是,娘娘。” 冬春带着殿中的宫女们朝着门外出去,不再打扰顾连成等人说话。 “姑母请这边说话。”承妃伸出胳膊亲密的拉着顾夫人,然后又召唤着顾连成和宋玉致两个人很过来。 众人按照尊卑次序落座,不过片刻冬春便亲自捧了茶盘来,为承妃等人一一摆上茶。 “本宫入宫也有三四年了,一直想着要见一见姑母。”承妃双目看向顾夫人,笑盈盈的说道:“可是皇宫中的规矩不能违抗,本宫也是借着这次生辰,向皇上请求让姑母提前进宫几个时辰。” 承妃年幼丧母,顾本霆虽然十分疼爱于她,可终究不如女人照顾她心细,所以顾本琰经常带着承妃到顾夫人家中,一来二去承妃便也十分依赖顾夫人,与顾夫人的感情也是很好。 “娘娘有幸被选进宫伴在皇上身侧,这便是其他人求不来的福分。”顾夫人开口宽慰承妃道:“正所谓有得必有失,万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娘娘且宽着心。” 顾连成看着承妃如今容光焕发的模样,想必此时还是很得皇上的宠爱,她瞧着承妃与顾夫人一副十分亲密的模样,再想到自己从前与承妃在家时的感情,她心中的主意也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帮着承妃改写悲剧的命运。 顾连成并不作声,她默默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感觉那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承妃听着顾夫人的话后点了点头,她的双目扫过顾连成和宋玉致的身上,笑吟吟的说道:“妹妹和玉致也到了年纪,不知道日后哪家会有这样好的福气。” “娘娘说笑了,连成和玉致两个人的年纪还有些小,谈婚论嫁之事还言之过早。”顾夫人顺着承妃的话说着,“以后还说不定,要娘娘帮着寻一门好亲事才行。” 承妃的双眸一直在打量着顾连成,只见她才举手投足之间,都十分的符合规矩,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向顾连成说道:“前些日子,本宫听说连成掉入冰窟窿中,后来我又闭门养了大半个月,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顾连成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子上,向承妃说道:“多谢娘娘的关怀,连成只不过是刚刚接手了家里的事情,先前有些不适所以身体才会不舒服,如今已经修养好了。” 顾连成的目光不经意的划过承妃的腹部,她的嘴角携着一抹笑意,因为碍于宋玉致在场,她并没有将话说开。 今日一早宋玉致便没有进食,如今已经过了中午,她只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的,可是碍于承妃在场,她只能强忍着,将面前茶盏里的茶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们进宫之前可用了膳食?”承妃向众人问道,“距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不如本宫让他们去小厨房端来几样点心来,你们也好垫垫肚子。” 宋玉致喝了一盏茶后,也并没有觉得好到哪里去,当她听到承妃说的话后,她的双眸之中露出几分欣喜之意。 顾连成瞧出宋玉致异常之处,她的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带着满满的嘲讽之意,她知道宋玉致今日因为要进宫,所以一直都在用心打扮着自己,连早膳都没有用过,能挺到如今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不必了娘娘,我们从将军府出来时都已经吃过东西了,何必再让那些宫女们跑一趟,打扰了娘娘和母亲说话呢?”顾连成柔柔的开口向承妃说道。 宋玉致原本刚想开口应承着承妃的话,还没等她开口,却被顾连成这一番话打断,一时之间哑言,原本想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第123章 华灯初上 承妃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后,她的目光又看过顾夫人后,想到顾连成说的话也是十分有理,这些宫女们进进出出的倒是真的有些打扰,于是她便打消了主意。 “既然连成这样说,那就算了吧!”承妃伸手拿过面前的茶盏,她轻微抿了一口。 宋玉致听到承妃如此说,双目之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她颇有些怨恨的看向顾连成,在心中暗暗责怪她为什么要多话。 顾连成瞧到宋玉致如此看向自己,她故作惊讶的说道:“莫非玉致你还没有用过早膳么?” 承妃和顾夫人听到顾连成的话后,都纷纷看向宋玉致,向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宋玉致因为承妃和顾夫人忽看过来的目光,而觉得有些尴尬,她只能硬撑着说道:“玉致出门之前已经用过了早膳,只不过刚刚听到娘娘提到皇宫中御厨做的糕点,一时之间有些好奇罢了。” 承妃喝过茶后,将茶盏轻放回原位,她向宋玉致说道:“皇宫中的糕点也不过是看着赏心悦目些罢了,玉致你若是想尝一尝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本宫吩咐人给你们带上一些。” “多谢娘娘。”宋玉致向承妃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笑着说道。 顾连成笑盈盈的看着宋玉致,做出一副什么都不了解的模样。 可是这在宋玉致的眼中看来,顾连成是赤裸裸的向自己炫耀着,她心中虽然对顾连成有怨恨之意,可是想到自己的计划,宋玉致也只能暂时忍了下来。 宋玉致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一边听着顾夫人与承妃闲话家常,一边用目光打量着广阳殿里的景物,她只觉得这样金碧辉煌的房屋,比自己在将军府的房屋华丽了千倍都不止。 …… 太和殿中。 顾本琰自从在顾连成处了解到,北堂傲将顾连成困在康王府中半月有余,他的心中便对北堂傲有了满满的防备之意,在平时的走动之中也是带着疏远。 北堂傲自知此事是自己理亏,若不是他自己太过大意,这本来是一件对自己十分有益的好事,他心中再想到顾连成那副精明的模样,北堂傲便觉得顾连成越可恨。 朝中的文武百官,也都能察觉到顾本琰与北堂傲之间的不对之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多问一句。 在场的众人之中,也只有楼炎冥知晓北堂傲和顾本琰之间的恩怨,但他目前还没有想淌进浑水之中的想法,他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大厉皇帝或许是因为承妃的寿辰,今日心情十分舒畅,他像是完全忘记了之前那个吏部侍郎的事情。 下朝之后,众人也都没有离开皇宫,而是站在太和殿门外等候着,三三俩俩的大臣们聚在一起说着闲话。 顾本霆与顾本琰站在一处,他瞧见顾本琰的面色有几分凝重,于是问道:“二弟,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怎么一直都板着脸?” 顾本琰铁青着脸,所在之处与北堂傲有一些距离,回答道:“无事,我只不过是想到府中的琐事,有些忧心罢了。” 北堂傲毕竟是一个王爷,若是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他们非但讨不回来半点便宜,还会白白赔上顾连成的名誉,顾本琰思来想去只能将这件事压下来。 顾本霆听到顾本琰如此说,不由得笑了两声,向他说道:“亏得二弟还是率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你府中的事情,自有弟妹帮你打理,再说还有连成那丫头在。” “大哥说的是。”顾本琰将视线收回向顾本霆说道:“想必这个时间,夫人定是已经领着连成和玉致进皇宫了。” “承妃娘娘从前在家时,便就与弟妹和连成丫头十分要好,如今几年没见定是有说不完的话。”顾本霆笑着向顾本琰说着。 顾本霆的正房妻子早逝后,他过了三年丧期之后,便又重新迎娶了一个新夫人,可这新夫人却与承妃向来不对付,所以从前承妃在家时,这两个人都没少拌过嘴,与顾夫人也是更加亲近。 “大哥说的是。”顾本琰说道。 楼炎冥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瞧到顾本琰和北堂傲之间的紧张气氛,他心中不免笑道,顾连成这一次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将原本对于北堂傲有力的局面,竟然一手扭转成如今的结果,若是北堂傲知道顾连成的其他计划,他倒是很好奇,北堂傲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 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夜空像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晶晶的,又高又远。 眼看着快要到了时辰,有宫女带着顾夫人、顾连成和宋玉致三个人,从广阳殿出来前往清荷小榭。 皇帝日前已经发下诏令,命三品以上官员、学士、皇子、驸马等人携家眷进宫,这个时候众多女眷也紧赶慢赶的入宫了。 长长的宫道上铺着方方正正的青条石,两边夹着高大的储红色宫墙。 顾连成一边走着一边像两边看去,可以看见宫墙后面隐约高耸着一栋栋飞檐的瓦顶。而此刻,因为天色早已暗沉下来,所以宫道两边都燃起一座座长明灯,一块块红色的灯罩仿佛排成一条长龙,在宫道上留下大片红色的阴影。 在广阳殿时,顾连成碍于顾夫人和宋玉致在场,也没有和承妃说上过多的话,不过她并不气馁,等到今晚过后承妃瞧见顾夫人的贺礼,她相信承妃一定会主动召见她的。 而宋玉致这时早已是饿的饥肠辘辘,此刻她心中有些后悔,清晨时将那厨娘赶了出去,她瞧着身边的顾连成,面容上是一副恬淡的模样,这让宋玉致心中恨意越加的深。 顾连成明明是什么都知道,却装成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伸出脚来绊自己,委实是有些可恨的。 宋玉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束腰处,她想到自己多日的计划,终于可以在今日实行了,她不免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顾连成将宋玉致这异样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心中不禁纳闷,难不成宋玉致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第124章 白衣女子 众多大臣和女眷们都已经在清荷小榭等候了,等快到了时辰,人们便开始按照指定的位置纷纷入席。 顾连成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华丽,就连穿梭于不同的座位之间倒茶、捧着果盘的宫女们,都是身着彩衣,显得金翠绚烂。 众人在坐在席间也是议论纷纷,言语之间也都是在说着承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一时之间无人可以超越云云。 过了片刻后,皇帝携着几个妃嫔缓缓前来,身后跟着的还有楼炎冥和北堂傲。 内侍向清荷小榭高声喊到:“皇上驾到!” 清荷小榭内原本的议论声,在此时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都纷纷跪了下来,低着头高声喊到:“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在众人的朝拜声中,领着众人从正中央走过,楼炎冥跟虽然是跟在皇帝的身后,可是他的目光却落在了低着头的顾连成身上,他嘴角携着浅浅的笑意。 等到皇帝走到堂上之后,他一边坐到龙椅上,一边开口说道:“众卿家免礼吧!” “谢皇上!”众人齐声说道。 众人纷纷起身坐入席间后,便听到鼓乐齐鸣,各种珍馐、美酒如同流水一般地上来。 顾连成向着堂上看去,她看见大厉皇帝身躯凛凛的坐在龙椅之上,那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虽已到了不惑之年,可身上所带的帝王之气却没有折损分毫。 皇后早已病逝,而皇帝的侧面坐着的便是承妃,她在顾夫人等人走后又重新收拾了一般,换了一件更加华丽的衣裙。 承妃此时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粉红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一头长发被侍女憟嫣挽起,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 承妃这一身虽是十分华丽,可却也不显得过分张扬,很符合她的地位身份。 承妃坐在皇帝的身边,时不时的和皇帝说些什么,皇帝的脸上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除了承妃之外,堂上还坐着董贤妃、蒋淑妃和杨宸妃,他们看向承妃的目光中或带着羡慕、或带着嫉妒,只有杨宸妃的面容上十分平淡。 这杨宸妃顾连成也知道一二,她是刑部尚书之长女,性情温柔和顺,虽然并不像承妃一样得圣心,但是在后宫中也颇受众人的尊敬。 顾连成的目光顺着次序依次往下看,当她看到一个男子脸上带着面具,心中也不由得好奇,按说坐在皇帝下侧的不是亲王就是皇子。 众人皆知,靖王北堂翼一直云游在外未曾过来,而康王北堂傲顾连成也是在熟悉不过,一一排除之后,那这蒙面的男子,便是太子北堂冥无疑了。 顾连成心中有些诧异,为何太子会蒙面而来,今日这样的场合倒是显得有些失礼。 忽然从外面走进一些身着舞衣的女子,她们的脚下迈着碎步,走到正中央时,缓缓向堂上的皇帝缓缓福身。 曲荡人心魄的箫声在此时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也凭空出现,轻轻翻飞于清荷小榭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数十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都是如痴如醉的看着那白衣女子的曼妙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只有顾连成的双目之中带着嘲讽之意。 紧靠在堂下的北堂傲,他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看的如痴如醉,他一直在暗中注意着皇帝的神色,当他看到皇帝的目光,也被这曼舞着的白衣女子吸引住时,北堂傲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名白衣女子,正是北堂傲秘密训练已久的美人,他正准备借着承妃的寿宴,想将这女子安排到皇帝身边去,成为自己的耳目。 北堂傲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眼眸随意抬起,便看见了顾连成正用着嘲讽的目光看向自己。 北堂傲面容上的笑容顿时消逝,他心中的恨意也顿时涌现而出,若不是顾连成趁着自己不备逃出,他如今也不会陷到两难的境界之中,顾本琰这个老匹夫也不会对他使脸色。 顾连成瞧见北堂傲看过来的目光之中,带着满满的凌厉之意,她更是不屑的笑了笑,北堂傲今日意欲何为,顾连成心中早就已经知晓,她没有出手多加干涉,是因为她知道北堂傲今日计谋定是会失败。 顾连成不再看着北堂傲,而是向顾夫人靠近一些,小声说道:“母亲,这女子好美啊……” 顾夫人看向中央舞蹈着的女子,目光之中也是带着满满的赞叹之意,不过她的目光再看向堂上的皇帝,轻声说道:“美则美矣,却也不知道这女子以后,究竟是福还是祸。” 顾连成听到顾夫人说的话后,浅浅的笑着,说道:“母亲说的话,连成不懂。” 顾夫人看了顾连成一眼,双目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之意,她不再开口说话,只是转过头去,接着看那女子翩翩起舞。 那白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时之间清荷小榭中只能听到那清扬的萧声。 顾连成看向坐在高堂的承妃,她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面容上虽然带着微笑,却不如刚才那般自然。 承妃的目光时不时的向皇帝看去,进宫多年的她,又怎么不会明白皇帝目光中所含的深意,显然皇帝已经对这堂下女子有了兴趣。 今日的这宴会的主角是承妃,可是如今风头却都让这不知名的舞女抢去了,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 第125章承妃有孕 顾连成心中明白,即便从前在家时,承妃如何的善良温柔,入宫后的这些岁月,已然将承妃变成了一个懂得算计的女人,她不会不明白这女子出现所代表着什么。 此时的箫声骤然转急,那被众人所围在中央的白衣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 忽然,那白衣少女自地上翩然飞起,百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 皇帝的双目牢牢被那白衣女子吸引着,他抬起双手鼓着掌,面容上也是十分欢喜的模样,其他人也附和着皇帝,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一曲舞闭,那白衣女子站在众人面前,朝着高堂上的皇帝微微福身行礼,她的脸颊上有些绯红之色,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跳舞所致,还是她故意做出一副含羞带切的模样。 董贤妃和蒋淑妃坐在皇帝身侧,她们看着堂下的白衣女子,目光中颇有一些嫉妒之意,她们两个入宫多年,虽然一直都在用心保养着,却也架不住年老色衰的事实。 原本年轻貌美的承妃入宫后,她们的心中就已经有所不快了,而如今她们二人看到堂下的女子,模样竟比承妃还要美上三分,这让董贤妃和蒋淑妃两个人的心里,更加觉得有些吃味。 清荷小榭中的众人,都在心中暗暗的猜测着,这白衣女子会不会被皇帝看中,成为后宫中的新宠。 顾连成的双目直直的向堂上的承妃看去,她知道承妃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若是她足够聪明,她定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楼炎冥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他也不难猜出这堂下女子背后的主人是谁,想必北堂傲也是被顾连成的这件事气急了,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借机给皇帝送美人,看着董贤妃那一脸嫉妒的模样,想必北堂傲连自己的母妃都没有告诉。 承妃一直注意着皇帝的反应,待他快要开口说话时,她作势就拿起帕子干呕着,站在她身侧的冬春连忙抬起手,轻轻拍动着承妃的后背。 清荷小榭之中此时无比的安静,所以承妃的这一个动作,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皇帝也不得不侧过身去看向承妃。 “今日可是承妃妹妹你的生辰,怎么当着众人面前,竟然如此失礼。”蒋淑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而董贤妃看到承妃作呕的动作,脸上的神色也是变了一变,她心中也是暗道不妙,面上却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说道:“承妃怕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所以才身体不适。” 冬春向皇帝福身行礼说道:“皇上,承妃娘娘是有了身孕了。” 冬春的此言一出,清荷小榭中的众人面容上也都是一惊,只有顾连成的嘴角含着笑意,默默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顾夫人听到承妃有喜的消息后,也是十分震惊,她心中想到顾连成之前的坚持,于是连忙向顾连成问道:“连成,你是早就知道承妃有喜了?” “母亲刚刚也听承妃娘娘说了,她也是这两日才知道的,女儿又如何会未卜先知呢?”顾连成低声向顾夫人说着,“这也真是歪打正着,承妃娘娘当真是好福气呢。”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心中也觉得顾连成说的话有理,事情忽然发生,顾连成也从未进过宫,又如何能先知晓承妃有孕了呢,或许真的如顾连成所说是恰巧罢了…… 皇帝听了冬春的话后,面容上也是十分惊喜的模样,他连忙向承妃问道:“爱妃真是有喜了?” 承妃侧过身子,面容上也是含羞带切的,她向皇帝缓缓说道:“前两日臣妾觉得身体不适,所以便让冬春去将李太医找来诊的脉,已经快三个月了。” 北堂傲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忽然发生变故,原本按照他所料想的,是皇帝一定会被自己所安排的美人吸引,顺其自然的也会将她封一个位分,日后也好与自己里应外合。 可是如今承妃忽然有喜,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承妃的身上,众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堂下还站着一个曼妙女子,这让北堂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蒋淑妃原本是想趁机嘲笑承妃一番,可是却万万没想到承妃却是有了身孕,她讪讪的笑着,“承妃妹妹真是好福气,怎么都快三个月了才告诉大家呢……” 蒋淑妃入宫也不过只比董贤妃晚了几年而已,可是入宫多年却一直都没有好消息,可是如今连比她后进宫的承妃居然有了身孕,这让她心中多少都有些不甘和妒忌之意, “臣妾也是这两日才知晓的,本想着等今日的宴会过后,再亲自告诉皇上……”承妃柔柔的向皇上说着。 皇帝本以为自己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以后也不会再有所子息,可是如今承妃有喜的消息,无疑是让他惊喜不已,他的膝下一直也不过三个皇子一个公主而已。 “李太医入宫多年,他的医术是万万不会出错的。”皇帝的语气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如今他的眼中也只有承妃和肚子中的龙种,“这可当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朝着皇帝行礼道:“恭喜皇上,恭喜承妃娘娘。” 皇帝大笑几声,抬了抬手说道:“众位爱卿免礼平身。” 众人听到皇帝的话后,才纷纷起身入席。 皇帝看到承妃面前的桌上摆着的膳食,连忙吩咐身边的宫人们说道:“快去将承妃的膳食都换了去,吩咐御膳房,做一些清淡可口的送了来。” 蒋淑妃见皇帝如此吩咐,心中也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碍于这清荷小榭中大臣众多,她也不能发作。 宫人们低声答应着,连忙照着皇帝的吩咐去做事了。 承妃起身面向皇帝,福身说道:“多谢皇上。” 承妃的玉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她的动作而慢慢舞动着。 第126章 暗中防备 皇帝还哪里舍得让承妃福身行礼,连忙伸出手扶着承妃的胳膊,“爱妃身子不便就快快免礼吧。” 承妃见皇帝如此说,她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谢皇上。” 承妃坐回到椅子上,即便是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她的神情依然是十分自然。 站在堂下的女子们,早已被管事叫了出去,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个北堂傲献上的美人儿。 承妃瞧见刚刚那个领舞的美人默默的退下去后,她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场的众人都瞧见了皇上的所作所为,心中都在暗暗的想着,承妃原本就是十分受皇帝的宠爱,如今再加上有了身孕,若是等日后产下的是一位皇子,那想必承妃的地位也是无人能及的。 楼炎冥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向皇帝说道:“恭喜父皇和承妃娘娘,儿臣先干为敬。” 无论如何楼炎冥他都是长子,若此时他不做出什么表示来,日后难免落人话柄。 皇帝如今正是高兴的时候,他瞧见楼炎冥如此懂规矩的模样,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承妃听到楼炎冥的话后,也是微微点头,她瞧见楼炎冥脸上的半截面具,好奇的问道:“太子为何用面具遮挡面容?” 楼炎冥将一小杯酒全部饮尽,他听到承妃如此问,笑着回答道:“日前不小心受了些轻伤,今日这样的场合,唯恐吓到别人可就不好了。” 皇帝听到楼炎冥的解释后,他才开口说道:“太子用功是好事,可也要保全自身才是。” “儿臣知道了。”楼炎冥答应着皇帝的话,然后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楼炎冥原本计划着,等这女子进入皇宫之后,让别人随意寻她几个错处,等皇帝对她失了兴趣之后,自己再让人悄悄解决了她。 可是楼炎冥没有想到,承妃会忽然有喜,将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他的目光落在承妃的腹部,心中也开始有些不确定。 原本楼炎冥与顾连成的计划之中,是没有料想到承妃会忽然有喜,若是等到承妃生产之后,是个公主也就罢了,若是个皇子,凭借着顾本琰和承妃家的关系,顾本琰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再选择支持自己呢? 顾连成远远的瞧着楼炎冥,只觉得他宠辱不惊,即便是这样的境遇,也丝毫没有慌乱之意,这让顾连成不免高看了他几眼。 董贤妃见楼炎冥与皇帝说上话,她连忙看向坐在堂下的北堂傲,示意他赶紧表现一番,不要落与人后。 北堂傲会意到董贤妃的意思,他原本的计划已经落空了,再不能失去了皇帝的宠爱,于是他站起来向皇帝作揖说道:“父皇,今日是承妃娘娘的生辰之日,如今又得知了这样的好消息,当真是双喜临门。” 皇帝听了北堂傲的话后,果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康王说的极是。” 顾连成听到皇帝这话,心中也不免冷笑着,这皇帝当真是太过偏心了,北堂傲不过三言两语就可以让他如此开怀。 顾本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向身边的顾本琰说道,“恭喜大哥要做外公了。” 顾本霆自然也是十分欢喜的,他听到顾本琰如此说,连忙拿起酒杯说道:“多谢二弟。” 周围的大臣们见状,也纷纷都向顾本霆恭贺着。 从到了清荷小榭之后,宋玉致便一直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这让顾连成心中不禁感到奇怪。 顾连成从上一世的回忆中,想起了宋玉致正是借着这次宴会,想着要一步登天,嫁给北堂傲入康王府,所以在献给北堂傲的酒杯之中,下了她事先就准备好的春药。 可是那时却误打误撞,让不胜酒力的顾连成被下了药的北堂傲所轻薄,当时顾连成清醒过来时,也是为时已晚,贞洁也被北堂傲所毁。 北堂傲碍于顾本琰的势力,不得不迎娶顾连成为正王妃,以息事宁人。 顾连成在上一世临死之前才终于想透这件事,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连成从进宫后便注意到了,宋玉致的手一直放在束腰处,她猜想宋玉致定是将那药藏在自己身上。 “母亲,承妃娘娘有了身孕,我们等宴会过后去亲自道一声恭喜吧!”顾连成向顾夫人说着。 顾夫人听了顾连成的话后,点了点头说道:“好!” 顾连成望向北堂傲,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她双眼带着戒备的北堂傲,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御膳房很快就送来新的膳食,将承妃面前所有的菜色都换了一遍,承妃笑着和皇帝说着话。 承妃的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她拿起面前的银耳汤,喝了一口后觉得味道尚可,便又多喝了几口。 皇帝早就已经忘记了刚刚那个容颜姣好的女子,他时不时的都要向承妃看去几眼,见承妃用着膳食正香,不自觉的也露出了笑容。 这副场景落在其他人的眼中,自然就又多了几分别的意思,也能看出皇帝对于承妃的这一胎有多重视。 顾连成朝着太子的位置看过去,因为他的脸上带着半截面具,所以顾连成无法看清楚他的神色,如今这样的场合,顾连成也无法靠近那里。 顾连成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按说楼炎冥的身份也是足够可以出去这样的场合,可是却迟迟没有楼炎冥的踪迹,这让顾连成心中有些想不通。 刚刚那一批的舞女们早已走下了场,又有一群新人盈盈的走上前,曼妙的身子都在舞动着。 清荷小榭之中,有不少千金小姐的目光落在太子北堂冥和康王北堂傲的身上,这两位皇子至今都还没有正妃,也难怪会吸引众多小姐的目光。 楼炎冥见今天的重头戏都过了,自己再待着这里也是无趣。 “儿臣有些不胜酒力,便先去更衣了。”楼炎冥忽然站了起来,向皇帝作揖说道。 皇帝此时正陷在承妃有孕的喜悦之中,听到楼炎冥如此说也不过摆摆手。 楼炎冥见到皇帝的动作之后,便独自起身从后面饶了出去。 第127章各怀心思 顾连成见太子离开后,原本也想着找个借口出去,趁机与太子商讨关于对付北堂傲的大事。 顾连成刚想准备向顾夫人开口,可是她眼角的余光便看见宋玉致正在偷偷的做着什么,她的心中一沉,想到宋玉致终于出手了。 宋玉致用衣袖作为遮挡,她偷偷的将放在腰间的药包打开,然后尽数倒在酒杯之中,药粉落入酒杯之中,很快便和酒融到了一处。 宋玉致的目光向四处打量着,她见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时,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才将放了药的酒杯拿到桌面上来。 宋玉致原本也不想这样冒险的,毕竟给皇子下药,若是传了出去她必死无疑。可是今日她盛装打扮,而北堂傲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到过她的神上,反而多看了几眼一边的顾连成,这让宋玉致心中不得不开始嫉妒。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进宫的机会实在难得,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宋玉致也不知道何时再会有这样的机会。 宋玉致心中也是打定了主意,虽然她的容貌比起顾连成来是逊色了三分,可是除了顾连成外,其他人她宋玉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再加上有顾夫人为她称赞,她不相信北堂傲在夺了她的清白之后,会不给自己和顾夫人一个说法的。 顾连成将宋玉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心中不禁暗骂宋玉致卑鄙无耻,上一世若不是她的此番作为,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委身于北堂傲那样的小人,这一世她定不会让宋玉致如愿以偿,让自己再重蹈覆辙。 顾连成不得不暂时打消离席去找太子的想法,她如今要紧紧的盯着宋玉致和北堂傲。 杨宸妃从始至终,面容上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不过当她听到承妃有喜的消息时,她眼中划过一丝别样的光芒。 杨宸妃便是靖王北堂翼的母妃,因为她生下北堂翼,所以即便是皇帝不再恩宠于她,她也能稳坐于宸妃之位多年。杨宸妃在后宫中多年,将皇宫之中的权利之事看了个遍,她并不想让北堂翼参与进皇族之间的斗争,一个靖王之位就已经足够保证北堂翼的下半生,所以便将他送出宫拜师学艺去了。 杨宸妃瞧着承妃的腹部片刻,她想到自己当初怀着北堂翼的时候,心中也是不忍承妃日后会落人算计,于是开口说道:“承妃日后不要再碰生冷的东西了,广阳殿中熏香也要慎重,尤其是与麝香有关的物件儿,也是半分不能靠近的了。” 承妃听到杨宸妃主动与自己说着这些,她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诧异,杨宸妃性子寡淡,一向不爱与人来往,而自己与杨宸妃从来没有过什么交情,她一时之间猜不透杨宸妃的心中所想。 董贤妃与蒋淑妃见杨宸妃主动与承妃说着话,两个人也是觉得无比的稀奇,杨宸妃向来是不愿参与到后宫的争斗之中,所以她们二人也从未将杨宸妃当成对手,此时听到杨宸妃主动向承妃说着话,心中也不免以为杨宸妃是主动向承妃示好。 皇帝也素来知晓,杨宸妃一向不爱与人争斗,所以他对杨宸妃也向来是尊敬有加的,“宸妃说的不错,爱妃你刚刚有喜,这些事情可要注意着。” 皇帝从小在宫闱之中长大,自然明白这皇宫中有的是阴谋诡计和心狠手辣之人,如今承妃有了身孕,也少不得有眼红之人,宸妃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一切还是要小心谨慎的好。 当着皇帝的面前,承妃也不能不接受杨宸妃的好意,她浅浅的笑着,“多谢宸妃姐姐的嘱咐,妹妹初次有身孕,日后若有不懂之处,还要向宸妃姐姐讨教。” 杨宸妃听到承妃如此说,也不过莞尔一笑,随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蒋淑妃见皇上如此说,她瞥了杨宸妃一眼,心中暗暗骂了她一句势力,然后便朝堂下的歌舞看去。 北堂傲冷着脸坐在席间,他原来的计划一一失败,这让他如何不心烦。当北堂傲见到楼炎冥离席之后,他原本也想着寻个借口离席,可是堂上的董贤妃向他看过来的眼神,分明是在警告他不要再轻举妄动。 北堂傲无法违抗董贤妃的意思,只能强忍着自己心中的烦躁之意,一杯杯的喝着面前的酒,希望借此能够缓解自己心中的苦闷。 楼炎冥离席之后,也并没有立刻离开皇宫,他在清荷小榭周围踱步,想吹一吹风等到酒气散了,等到宴会快结束时,他再回到宴会之中。楼炎冥站在岸边,他的双目向清荷小榭看去,那里灯火通明杯觥交错着,丝竹管弦之声偶尔传了过来,当真是好不热闹。 今日楼炎冥听到承妃有喜之后,他在皇帝的面容上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这让楼炎冥觉得十分刺眼,他从小是在冒云国长大,等到他被接回大厉国时,皇帝又已经有了北堂翼和北堂傲两个皇子,所以对他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 明明是亲父子,可是两个人却无比的疏远着,中间像是有一条鸿沟,让楼炎冥无法迈过去。 楼炎冥在众人面前,不得不维持着自己身为太子应该有得德行,因为他是长子也是未来的国君,所以他面对什么事都要大气一些,久而久之他都快要忘记了,自己原先是什么模样的了。 如今北堂傲接连两次失利,对于楼炎冥应该是最有益不过的事情才对,可是楼炎冥此时却显得有些落寞,与如今这样热闹的场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抬起手抚了抚自己面容上的半截面具。 不过今日让楼炎冥觉得有些意外的是,北堂傲见到顾连成,竟然一直都没有所举动,看来北堂傲这一次的闷亏没有白吃,竟然明白过来了,不能与顾本琰明摆着作对。 如今这潭深水,是越来越浑浊不清了,叫人辨别不了方向,举步维艰。 第128章解药无效 承妃的生辰宴,萧常言不过一个从五品的太史令,自然无法进入皇宫。 萧常言自从前日到将军府见顾连成,通过那短短的交谈之中,他发现自己与顾连成中间的距离,竟然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大。萧常言原本以为顾连成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才对,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即便是有着良好的家世,身边的困扰也不会减少半分。而顾连成那日所说的的“举步维艰”与“步步惊心”两个成语,一直萦绕在萧常言的心间,使他久久不能忘怀。 萧常言原本以为他步入仕途,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来帮助顾连成,可是如今他才明白自己的能力有多么弱小,或许他不应该只满足于眼前的地位,一个区区五品的太史令,又能帮顾连成做到什么? 萧常言独自一人在太史令府中苦恼着,此刻他恨自己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若是他从小学武,他定要提着一柄长剑,到军营之中杀出一身的功勋回来。 再说将军府内,今日顾本琰入宫后便一直没有回来,顾夫人、顾连成和宋玉致午后便乘着马车入了宫,府中一时之间竟连个正经主子都没有,这让府中的那些下人们心生雀跃之意。 将军府中的沈管家,原本一直掌管将军府中的事,后来顾夫人提拔了宋连生为副管家后,府中的下人们趋炎附势,都纷纷向宋连生靠拢,沈管家逐渐失了势,他也是无可奈何 好在素喜联合顾夫人身边的玉沁,两个人一起协助着,沈管家镇住了将军府中的其他下人们。 宋连生自然是不服玉沁和素喜两个侍女的,可是奈何素喜会一些功夫,宋连生打不过素喜,府中的众人都因为素喜是顾连成身边的人,所以也并不敢与她动手,宋连生无法,只能离她们两个人远远的。 …… 清荷小榭之中。 顾连成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将宋玉致面前下了药的酒处理掉。 宋玉致的视线一直在北堂傲的身上流转着,她瞧着北堂傲一直在饮着就,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觉得时机就在此时。 顾连成一直盯着宋玉致,她见宋玉致马上要抬起手去拿酒杯,心中一横,抢先一步将那杯酒拿到自己的面前,不顾顾夫人看过来的目光,一口将酒喝进口中。 宋玉致阻拦无用,她眼睁睁的看着顾连成将那杯酒喝的一滴不剩,双目之中有几分恼怒之意,语气也有一些激动:“表姐面前不是有着酒杯,又为何来抢我的?” “我面前的酒都已经喝尽了,因为觉得口渴才随手拿起玉致你面前的酒杯。”顾连成将空酒杯放到桌子上,向宋玉致说道:“不然我重新给你倒上一杯?”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刚刚顾连成所喝的那杯酒,又怎么和桌面上其它的酒一样,如何可以相提并论! 顾夫人又哪里知道那杯酒中的门道,所以也没有多想,她见不过是一杯酒,于是向玉致劝说道:“玉致,不过是一杯酒罢了。” 宋玉致此次进宫也只随身带了这么一包药,她也没想到会忽然发生变故,顾连成插进一脚,所以刚刚她怕药量小不足够可以迷倒北堂傲,便将那一整包药都倒进那杯酒里了。 顾夫人既然开了口,宋玉致也不能再说什么,因为在顾夫人的眼中,这只不过是一杯再平常不过的酒,若是自己太过于执着,定会引起顾夫人的疑心。 宋玉致那绣着粉红芙蓉的浅樱纱袖里,半露着的芊芊玉手,因为她的愤怒而不自觉握成拳头,她的心中是满满的不甘心,原本明明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却被顾连成这一个举动破坏。 宋玉致当初因为害怕,普通的春药喝下去后,药效会发挥的太快引人起疑,所以才花了高价买了这春药,所以顾连成喝下去之后,并没有立刻发挥作用。 宋玉致的目光向对面的北堂傲看去,她的双眼满带着向往和崇拜之意,可是再想到自己的计划失败,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宋玉致看向顾连成的双眸满带着冰冷,既然她自己主动喝了这杯加了春药的酒,那么一会儿药效发挥的时候,她倒想亲眼看一看,顾连成这个号称大厉第一美人的千金小姐,又会做出怎么样的放浪形骸之态。 顾连成在进宫之前,便已经料想到了会发生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解药一直随身放在身上,她不会去打无准备之仗。顾连成将解药拿出来了,顺着酒吞服了下去,然后一脸平静坐在席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今日这场宴会,所有的重头戏都已经上演过了,倒是显得此时有些平淡,顾连成瞧着正中央那些翩翩起舞的舞女们,不自觉就想到了昨日风雅阁中的那些女子。 顾连成将此刻眼前正在曼舞的女子们,与昨日在风雅阁中看到的那些姑娘,在自己心中相比较了一般,相比较之下皇宫中的女子竟然比青楼中的姑娘还要逊色,这让顾连成也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 今日顾连成本想着借承妃生辰宴的机会,通过楼炎冥直接与太子见面,好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对付北堂傲才是。 顾连成正在想着事,忽然之间一股热气从她的身体中涌了上来,她只觉得身上变得越来越热,脸上也变得越来越红。 自从顾连成喝了那酒之后,宋玉致便一直冷眼看着她的反应,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后,她见顾连成的药效还没有发作,心中刚开始有些疑问,宋玉致便看见了顾连成的脸上逐渐有了些红晕,她的嘴角扯起一个弧度。 顾连成看到宋玉致正嘲讽的看向自己,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服的解药没有用,心中暗道不妙,可是如今已经为时已晚,她的双手在身侧不禁握紧了拳头。 第129章真实面容 顾连成强忍着身上的热气,她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众人,再这样的场合,她绝对不能失态。 “母亲,连成喝多了酒,要出去吹吹风走一走。”顾连成尽力在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不让顾夫人起疑心。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她看到顾连成的脸上果然爬满了红晕,“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顾连成的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可实际上她难受的不行,她向顾夫人说道:“母亲,连成不胜酒力,以免失态先出去散席散酒气。” 顾连成说完话后,便起身向后面走去,她绕到众人后面,尽量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异常。 刚好此时场上献艺的女子们退了出来,她们的面容上用面具遮挡,顾连成正好撞到这些女子们,她瞧见这些面具,连忙伸手从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抢了下来,然后转身向外面跑去。 顾连成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将面具系在自己的面容上,她有些慌不择路的走着。 “啊!”…… 清荷小榭外并没有点着许多宫灯,顾连成又要维持着自己的意识,再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无法看清楚路,她不小心拌在一块石头上,一下子扑在了地上。 “呵!” 顾连成因为摔倒在地上,身体传了的阵阵痛觉,暂时让她稍微清醒一些,她听到有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的轻笑声向自己靠近。 宋玉致走到顾连成身边,她低着头俯视着摔在地上的顾连成,“表姐这是怎么了?” 顾连成听到宋玉致的声音之后,她双手拄在地上,慢慢支起身子,用着十分冷淡的语气说道:“玉致你何必这样假惺惺的问,我怎么了你怕是最清楚的!” “顾连成,你果然都知道了。”宋玉致弯下身子,蹲在顾连成的面前,“你是故意坏我的好事,是不是!” 宋玉致不再掩饰自己的真正面目,此刻她是如此的气急败坏,若不是顾连成横插一脚,过了今夜后她就可以嫁给北堂傲,成为康王府名正言顺的侧妃了。 在黑夜之中,顾连成无法看清宋玉致的面容,可是她也能凭借着宋玉致的语气,想象的到宋玉致如今会是如何的恼怒。 “你的好事?”顾连成冷哼一声,她的手在地上紧紧握成拳状,指甲也都嵌入到肉中,“母亲真应该看一看你如今的面孔,你就像是一个滑稽的戏子一般,在别人面前装的楚楚可怜,可实际上却是虚伪得不行。”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心中的怒火就犹如添了新柴一般越烧越旺,她伸出手狠狠的捏上顾连成的脸颊,“我虚伪?我是怎样的人暂且不提,可是连成表姐,你如今的这副模样要是让旁人看了去,想必你日后也不会再有脸面活在这世间了吧!” 宋玉致此刻心中想着,虽然自己的计划已经被顾连成尽数破坏,可是既然顾连成喝了这春药,也算是她自己送上门来。 “连成表姐你被称为大厉第一美人,不知道谁会有这个荣幸会成为你的裙下之臣呢?”宋玉致此刻的脸上满是得意,她忽然又向是想到什么一般,故作惋惜的模样接着说道:“表姐,虽然玉致是第一次进宫,但也听说女子与宫中的侍卫私通,这个是死罪啊!” 顾连成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准备的解药并没有用,是她这次太低估宋玉致了,此刻痛觉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没有半点用处了,可是当着宋玉致的面,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松半刻。 “猫哭耗子假慈悲这样的戏码,玉致你就不必再在我的面前上演了!”顾连成用力偏过头,摆脱宋玉致的手。 宋玉致像是并不在意顾连成此举,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用着嘲讽的语气向顾连成说道:“你喝下去的药,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春药。今晚过后,曾经的大厉第一美人,就会变成大厉第一笑话,堂堂将军府的小姐,还未出阁就失去了贞洁,这哪里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做出来的事。姑母还在清荷小榭中等我回去说话,等宴会结束之后,我再领姑母前来寻找表姐。” 宋玉致说完话后,瞥了顾连成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顾连成只觉得此时身上越来越热,意识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她十分费力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远方跑去。 宋玉致的话说的不错,她不能在这里犯下大错,自己坏了宋玉致的计划,宋玉致一定不会轻易罢休,所以她要离清荷小榭越远越好。 …… 清荷小榭中仍是十分热闹,众大臣瞧见今日皇帝因为承妃有喜而龙心大悦,所以宴会上的气氛也是轻松祥和。 北堂傲转眼之间,便将放在自己面前的酒喝了精光,可是他却没有半分的醉意,反而是越来越清醒,他的目光向对面看去,此时他才发现顾连成不知何时离开席位。 楼炎冥出去了许久也还未回来,北堂傲的双目之中忽然带了几分凌厉。 北堂傲想起之前在集市上,楼炎冥与顾连成一副熟络的模样, 他心中不由得想到顾连成和楼炎冥是不是早就相识,两个人接连离开宴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想到这,北堂傲便再也坐不住了,他的视线向高位看去,皇帝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了承妃身上。他见如此情形,也不再多做耽搁,立刻起身向清荷小榭门外走去。 宋玉致正巧刚从外面回来,她见北堂傲朝着大门的方向走来,心中也立刻生出几分欢喜之意,她微微福身向北堂傲说道:“见过康王殿下。” 北堂傲此刻心中正着急着出去,他倒想看一看,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所以对于一脸娇羞的宋玉致,北堂傲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径直走过了。 宋玉致眼睁睁的看着北堂傲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却并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她心中不免有些气馁,可是随后想到此时的顾连成,心中的那些气馁顿时一扫而光。 第130章 一池春色 顾连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丝竹管弦之声逐渐消失,她的胳膊扶在一棵树上,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 顾连成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水池中,那湛清湛清的潭水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变得十分灼热。顾连成向左右看了看,然后再顾忌不了什么,闭上眼睛跳到了水池之中,只希望借助这池水可以缓解她身上的滚烫。 顾连成落入水中,在水面砸起了水花,正巧惊动了在不远处漫步的楼炎冥。 楼炎冥听到水池那面有动静,他立刻快步向水池走去,想要去查看一番。 按说这个时间,宫人们大部分都在清荷小榭服侍着,再说这里又没有燃气宫灯,楼炎冥十分好奇会是什么人在这里走动。 顾连成从水底浮了上来,只有头和胳膊留在水面之上,如今虽然已经是四月的天气,可是这水池中的水仍是冷的刺骨。 楼炎冥站在岸边上,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大片水池,透过柔柔的月光,楼炎冥看见水池里有一个人不停的拍打着水面,他心中想着,刚刚那声响想必就是从这传来的。 楼炎冥二话不说就跳到了水池之中,他奋力的向落水之人的方向游动着。 顾连成跳去水中之后,即便是被水池中的冷水包围着,她身上的热度仍是未减丝毫。 楼炎冥逐渐向顾连成靠近,他这才发现掉入水池中的人,竟是个带着面具的女子,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姑娘!” 顾连成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浑浊不清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听到了面前的人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声音极其好听的男子,而且他的身上竟然比这池水更要清凉。 夜色朦胧,凭着那柔柔的月光,顾连成无法认清面前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样,更何况她此刻眼前只觉得一片朦胧,只能在隐隐约约之中看到男子修长的身姿,她不受控制的想靠近面前的人。 楼炎冥看着面前的姑娘,她的面容被面具遮着,使他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楼炎冥原本以为,这个姑娘是因为天黑认不清路,所以才会失足掉到水池里。可是此时楼炎冥瞧见这姑娘十分镇静的模样,也并没有半分落水的慌乱之意,反而越发的向自己靠近,这让他心中有些诧异。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顾连成她的前襟不知何时松了,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脖子,叫人想入非非。她抬起手,顺着楼炎冥的手臂抓了过去,一滴晶莹透亮的水珠顺着玉色肌肤缓缓滚落下来,跌进层层叠叠的衣襟里。 楼炎冥从顾连成抓过来的手中,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滚烫,他发现了面前之人的异常之处,不禁微微蹙起眉头,手臂也开始用力准备先将她带回到岸上。 此时顾连成体内的春药,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使她整个人却像是迷迷蒙蒙的,仿佛神智有三分的混乱,可是她的感官却是异常的灵敏。顾连成此时的力气变的格外大,她的手牢牢的抓着楼炎冥,与他暗中较着劲,身体越发的向楼炎冥靠近。 “姑娘!”楼炎冥发现了,面前这女子似乎是在故意和自己较着劲。 因为药效的缘故,顾连成那秋水一样的眼波充满魅惑,而嘴角微微上弯,她只觉得越靠近面前的人,她身上的难受之意便越发得到缓解。 所以此刻顾连成就如同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一般,而面前的人就如同忽然出现的绿洲,让她拼了命的靠近。 楼炎冥本就喝了酒,此刻他也是带着三分的醉意,他的目光被眼前之人牢牢的吸引着。 因为在水中的缘故,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浑身都已经湿透了,湿漉漉的衣裙贴在顾连成的身上,更显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而楼炎冥这时的心,就像被人悬在半空中,荡悠悠半天没有着落。 楼炎冥脑海中,不知忽然涌现出谁的模样,在不知不觉中,面前的女子已经将双臂攀在他的肩膀之上。 楼炎冥又如何能忍受得住这样的挑拨,他的手一把揽过眼前女子,伸出手指颤抖着去轻触他渴望已久的嘴唇,不知不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看着女子媚眼如丝,咬唇细喘着,分明也是情不自禁的样子。 楼炎冥虽然已经情动到不能自已,可他心中仍是好奇这女子究竟是何模样,抬起一只手想将顾连成的面具解去。 顾连成的意识也越发的涣散,虽然她早已没了之前清醒,可是她仍是抱着最后的一丝清醒,将楼炎冥抬起的手拉了下去,然后靠在他怀里,轻软如棉花,香浓至极。 楼炎冥因为顾连成的忽然贴近,心里层层叠叠,顿时犹如陷身惊涛骇浪之中,起伏不定,他用力摇了摇头,哑声问怀里的女人:“你究竟是谁?” 顾连成并不开口回答,她的手向楼炎冥的衣口处抚去…… 此刻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朦胧月色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在此刻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远处的清荷小榭依旧是那样的喧嚣着,他们每一个人都置身于此刻的欢愉之中。 宋玉致坐在顾夫人身边,她想到顾连成此刻的处境,面容上的笑容是无论如何的掩盖不住的。虽然这一夜她没有成为北堂傲的枕边人,可是能够亲眼目睹顾连成身败名裂,也是让宋玉致心中无比的雀跃着。 如今清荷小榭中所有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臣们,若是等到宴会结束时,众人可以一起抓到顾连成放荡的模样,那么从此以后,顾连成便再也不能压在她的头上了,这才是会让宋玉致大快人心的事。 第131章另辟道路 待顾连成的药效过后,意识逐渐重新回归,她面容上的面具还在,这让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顾连成的下颚还靠在男子的肩膀上,而面前的男子的双手还拥在自己的腰间,此刻顾连成也再顾忌不了许多,她抬起手对着楼炎冥的脖颈处打去。 楼炎冥并没有察觉到半分危险之意,他被顾连成一掌劈晕,然后被顾连成卡到岸边处,用假山作为遮挡。 顾连成连忙穿好自己的衣物,可是如今她一身狼狈,一头青丝也散落在肩膀处,整个衣裙都是湿漉漉的,又如何能回到清荷小榭之中,若是让其他人看见她如今的样貌,那不正是如了宋玉致的意! 顾连成此刻心中虽是有些气急败坏的,但却也不能不顾及大局,她已经再无暇管顾那个被自己劈晕了的男人。她并没有用十足的力气,想必过不了多长时间那男子便会醒来,为今之计,顾连成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 …… 清荷小榭内。 一个宫女迈着碎步从众人身后绕了过去,她站在下侧朝着冬春招了招手,示意冬春下来。 冬春一直站在承妃的身侧,她瞧见那小宫女朝自己招手,心中想到这样的场合,这宫女这样着急的叫着自己,必定是有着重要的事,于是她缓缓从堂上走了下去。 那宫女附在冬春的耳边说着什么,只见冬春听过后,脸上的神色也是变了一变,然后便让那宫女出去,自己则是走回到承妃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承妃听过冬春的话后,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向皇帝说道:“皇上,臣妾要去后面更衣。” “去吧!”皇上向承妃点了点头。 承妃站了起来,向皇上微微福身,然后由着冬春扶着自己从后面离开。 “连成怎么会如此不小心!”承妃的手搭在冬春的胳膊上,她快步的向外面走着。 冬春从站在门口宫女的手中拿过一盏宫灯,领着承妃一路向外走去。 “刚刚那宫女说,连成小姐就是在这里的啊!”冬春拿着宫灯四处的照着,可却未瞧见顾连成的身影。 顾连成这时才从假山后面出来,她开口说道:“我在这。” 承妃透过宫灯微弱的光,瞧见顾连成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她脸上的妆容都已经被水冲洗掉了,除了有些苍白之外,顾连成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连成你怎么会忽然掉进水池里去?”承妃将冬春推开,向顾连成走进几步。 顾连成向承妃福身作揖,说道:“给承妃娘娘请安,连成多喝了几杯酒想出来吹一吹风,哪知道被人陷害推到水池里去了。” 承妃听到顾连成如此说,面容上露出几分惊诧之意,“是谁这样大胆,竟然敢在皇宫中做出这等事情!” “那奸人既然敢在皇宫中做出这等事,自然是有着不轨的用心。”顾连成的面容上浅浅的笑着,她的双目之中并没有半分涟漪,“此处实在不是说话之处,还请娘娘移动尊驾,好让连成换一身衣裳。” “那便回本宫的广阳殿吧!”承妃说道。 …… 冬春在衣柜中找出一件十分普通的宫装,帮着顾连成收拾了一番。 顾连成瞧着穿衣镜中的自己,身上穿着的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 顾连成坐在梳妆台前,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冬春正拿着檀香木梳为顾连成梳着长发。 承妃站在顾连成身侧,她瞧着顾连成身材纤细蛮腰赢弱,穿着这身淡粉色宫装倒是更显得楚楚动人,心中也是有些羡慕之意。 “娘娘为何这样看着连成。”顾连成从梳妆镜中看到承妃一直看着自己,她浅浅笑着。 “如今这广阳殿中没有外人,连成你也不必再如此见外,就依照从前在家时那样唤本宫一声表姐吧!”承妃走到顾连成边上落座,她的语气淡淡的,“今日姑母和玉致在场,我们姐妹二人一直也没有机会说体己话。” 顾连成微微侧过头看向承妃,承妃那张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因为自从进了皇宫以后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和气势。 “今日连成虽然没有机会与表姐说上话,可是等到过几日表姐看过母亲送的贺礼之后,表姐仍旧是会召见连成进宫的,又何愁没有机会说话呢?”顾连成向承妃笑着说道。 承妃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脸上露出了疑惑的模样,她不明白为何顾连成会如此自信,顾夫人送给自己的贺礼又会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在顾连成与承妃说话期间,她已经将顾连成的头发梳起起,绾成一个风流别致飞云髻,并将顾连成原本带着的那几根玉簪子,斜插在两鬓之处。 即便此时顾连成不施粉黛,也带着非凡的气质,她转过身去面向承妃,“多谢表姐今夜出手帮我,连成日后定会回报表姐今日之恩。” “连成你刚刚说的话是何意?”承妃向顾连成问道,“本宫有些听不明白,难不成姑母送给本宫的贺礼还有其他用意?” 顾连成的面容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时机一到,表姐自然会明白,若是连成过早说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承妃见顾连成如此说,她妩媚一笑梨涡轻陷,“几年未见,连成说话倒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当真是长大了。” “连成无论如何改变,都是父亲母亲的女儿,也还是承妃娘娘您的表妹。”顾连成那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一会儿还要请表姐陪连成演一出戏来,亲自看一看究竟是谁这样大胆,竟然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对连成下毒手。” 今日宴会是皇上特意为承妃举办的生辰宴,顾连成如此说也是故意提醒承妃,竟然有人敢在此生事,这就等于变相的打了承妃的脸。 这样一来,承妃无论是看在亲戚的面上,还是因为自己的脸面,她都会帮着顾连成。 第132章惊讶之意 承妃进宫多年,也不难听出顾连成的话中之意,她这时才发觉,面前的顾连成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单纯的姑娘了。 “连成你是本宫的表妹,谁若是敢在本宫的地方欺负了你,本宫这里自然也是不会答应的。”承妃向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听到承妃说的话后,也不过是笑着点了点头,她心中十分清楚,承妃早就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如此说也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害处,或许可能还有几分是看在顾夫人的面上。 经过今日这一次,顾连成在这一世,与宋玉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虽然说她上一世已经嫁过北堂傲为妻了,所以这一世对于那些事情,她看的也并没有那么重了。可是当顾连成想到她如今的遭遇,都是宋玉致所为,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咽下这口气。 顾连成的双目透过窗子看向外面,只见月亮半遮半掩地隐没在层云之中,似伊人嫣然一笑,她向承妃说道:“表姐出来这么长时间,皇上见不到你怕是会着急了。” 顾连成也不过随口说着,她的心中正在盘算着,宋玉致大概还会有多久,才会领着顾夫人来找寻自己。 “本宫从清荷小榭出来时,已经向皇上说过了,耽误这一时半刻也并不妨事。”承妃口中虽是如此说着,可是面容上却有着掩不住的喜悦。 顾连成的视线落在承妃的小腹处,这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上一世有孕的那次,那时她初为人母,也曾是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孩子的出生,可是最后却还是小产了。 “表姐今日太过冲动了,如今你身怀有孕不到三月,正是最不安稳的时候,今日为了一个小小的舞女而过早宣布喜讯,日后想必也是危机四伏啊。”顾连成的视线落在承妃的腹部,因为承妃本身就过于苗条,所以如今还未显怀。 顾连成也是十分了解北堂傲的的母妃,董贤妃虽然并不受皇帝的宠爱,可是其子北堂傲却是皇帝最喜爱的皇子,原本董贤妃就觉得太子北堂冥太过于碍眼,可是碍于楼家的势力所以多年都没有作为。 如今北堂冥未倒,承妃又接连有孕,在董贤妃眼中怕早已经是个绊脚石了,他爱子心切,想必承妃日后的日子也是不能消停了。 承妃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她的手也轻轻放在腹部,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既已看出本宫的用意,又怎么会不懂本宫的心思呢?这后宫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美人,在外人眼中本宫好似风头正盛,可是如今太子和康王将股势力越来越大,本宫一个无所出的妃嫔,日后又会有什么好结果。” 顾连成的双目瞧着承妃,她并没有打断承妃的话,如今皇帝的年岁越来越大,皇子们的争夺之战也是越来越激烈,承妃能够想的如此长远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本宫今日如此做,并不只是为了那个舞女,更是因为当着皇上的面宣布,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用阴谋诡计时,也会忌惮着三分。”承妃说到这时,双目之中划过一丝悲哀之意,“毕竟日后,本宫能够倚仗的只有这个孩子了。” “表姐说错了,你日后的倚仗并不是只有这个孩子,还有舅舅和整个将军府。”顾连成脸上并未做出什么表情,可是她的那双眼眸中却闪着光芒。 承妃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猛然抬起头,她的面容也是十分震惊的模样,看向顾连成的目光也带着惊讶之意。 …… 承妃离开之后,皇帝的目光这才向清荷小榭中看去,他瞧见楼炎冥和北堂傲两个人离席还没有回来,不禁皱了皱眉头。 “太子和康王都去哪了?”皇帝开口问道。 蒋淑妃今日盛装打扮而来,可是皇帝却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再加上承妃有喜的消息公布后,她心中自然更是十分的不舒服,如今听到皇帝开口问话,她连忙回答道:“皇上您忘了,太子殿下因为不胜酒力,才向皇上您说了要去更衣的,至于康王……” 董贤妃听见蒋淑妃的话后,双眸瞥了她一眼,然后连忙接着蒋淑妃的话说道:“想必康王定是看太子殿下迟迟未归,所以出去寻找太子了。” 皇帝听了董贤妃的话后,原本蹙起的眉头这才放松了下来。 董贤妃见皇帝并没有生气,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今日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承妃忽然有喜这让她始料未及,虽然如今皇帝宠爱北堂傲,可是凭借着承妃如今的家世和地位,若是日后生下皇子,也保不准会压上北堂傲一头,想到这董贤妃便觉得是个隐患,若是可以不动声色的除去承妃这块绊脚石,也是极好的。 北堂傲从清荷小榭出来后,在周围寻找一圈未果,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恼怒之意,吹了风后他的醉意也散了几分。 宋玉致在心中算计着时辰,想着如今顾连成怕是已经失了身,她面容上作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向身旁的顾夫人说道:“姨母,表姐出去怎么到如今还没有回来?” “连成方才多饮了几杯酒,说是想出去散一散酒气,想必一会儿就回来了。”顾夫人向宋玉致说着,显然她并没有发觉到任何不对之处。 宋玉致见顾夫人没有半分着急的模样,她又岂会如此善罢甘休,于是接着说道:“今日承妃娘娘的寿宴,有不少的达官显贵在场,表姐一个女儿家独自在外面走着,若是冲撞上谁可就不好了,不如玉致陪姨母去找一找?” 顾连成听到宋玉致说的话,心中也是思忖了一番,觉得宋玉致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今日宴会上男子众多,顾连成独自一人在外面漫步,的确是有些不合时宜。 “也罢,那玉致你便陪我出去找一找连成。”顾夫人向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准备出去,连忙伸出手扶着顾夫人起身,说道:“好!” 第133章 推卸责任 皇帝的目光落在身边的空位之上,承妃离开已经有一会儿时间了,可是到如今也还没回来,他心中不免也觉得有些担忧。 不知不觉中这宴会也过了大半的时间,皇帝瞧着众人面容上都有倦意,于是说道:“想必众位爱卿看这歌舞都已经有些厌烦了,不知谁能想出什么新点子来?” 顾夫人和宋玉致刚刚起身,还没有来得及迈开步子,便听到坐在堂上的皇帝开口说话,两人便只能先重新坐回椅子上,听着皇帝说话。 宋玉致原本想着带顾夫人出清荷小榭,顾连成中了春药之后必定不会走太远,顾夫人好不容易被自己说动,哪知道皇帝会在此时突然开口,她心中虽有些不情愿,却也只是无可奈何的与顾夫人做了下来。 在场的众人听到皇帝如此说,一时之间都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主意!” 北堂傲的声音在清荷小榭中回响,众人只见他大步流星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抿着唇,一双黑眸目中无人,眉飞入鬓,犹如刀削斧刻般的容颜。 北堂傲的模样也是十分俊美的,他的忽然出现,无疑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落,引的所有千金小姐的青睐。 皇帝瞧着北堂傲神采奕奕的走进来,他的身子略微往前倾,身上带着如同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 北堂傲站在堂下,双手作揖说道:“既然父皇觉得这些歌舞无趣,不如让宫人们将宫灯都点上,众位大臣一起陪父皇夜游皇宫如何?” 北堂傲此刻脸上的神色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身上的酒气早已散去了大半,他刚刚在外面巡视了一圈,却并未发现楼炎冥和顾连成的踪影,这让北堂傲的心中有些多少有点愤愤不平。 今日北堂傲已经失败了一次,所以他不能不变得慎重,既然仅凭借他一人之力无法找到楼炎冥和顾连成,那就不如让皇帝亲自出面,带着文武百官一起去目睹着全过程。 皇帝在龙椅上坐了许久,早已经觉得浑身酸疼不止,此刻听到了北堂傲的提议后,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心意。 “康王的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吩咐下去让人将宫中的灯都点上!”皇帝那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他朝着身边的人吩咐着。 北堂傲听到皇帝的话后,他的脸上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宋玉致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会落空,心中正在抱怨着皇帝,埋怨他为何偏偏在此时说话,可是如今又见北堂傲如此向皇帝提议,她的双眸立即看向站在堂下的北堂傲,心中也是十分的惊喜。 宋玉致心中不禁想道,这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她正愁着无法将众人带去抓顾连成的现形,而北堂傲却误打误撞的成全了她的想法,有皇帝在场想必定会更加的热闹。 皇帝吩咐下去后,宫女太监们纷纷跑去拿着火折子,将清荷小榭附近的宫灯全都点亮,不到片刻整个皇宫都变得灯火通明。 一队人浩浩荡荡的从清荷小榭走出,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宫女,她们的手中正提着宫灯照路,而北堂傲正走在皇帝的身边。 “康王刚刚不是出来寻找太子的么,怎么只见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皇帝脚下缓缓的走着,他向身边的北堂傲问道。 北堂傲听到皇帝说的话后,面上也是一愣,他侧过头向董贤妃看去,目光中露出些许疑问。 董贤妃朝着北堂傲点点头,示意让他接着皇帝的话回答。 北堂傲立刻会意董贤妃的意思,连忙向皇帝说道:“儿臣在清荷小榭周围寻找了一圈,并未看到皇兄的踪影,于是便想着皇兄是不是已经先儿臣一步回清荷小榭去了。” 北堂傲在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自己从这件事中解脱出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楼炎冥的身上。 皇帝听到北堂傲这么说,心中也是有些不满,今日这样的场合,楼炎冥身为太子竟然无缘无故离开这么久,也是太不懂规矩了些。 杨宸妃虽是站在皇帝和北堂傲的身后,却也不难猜到皇帝听了北堂傲的话后,心中对楼炎冥也有些不满,她想到从前楼炎冥对北堂翼的恩德,也是绝对不能袖手旁观的。 “皇上。”杨宸妃快走了两步,向皇帝说道:“刚刚在清荷小榭时,太子殿下就已经遣了宫女来回消息,说是太子不胜酒力恐怠慢了众人,所以已经回到宫里休息去了,臣妾见皇上正在兴头上,所以并没有及时告诉皇上,这是臣妾的不是,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听到杨宸妃如此说,心中原先的不满也就释怀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宸妃不必过度自责。” 杨宸妃低着头,向皇帝行了一个礼,“谢皇上。” 北堂傲的双眸向杨宸妃看去,目光中也带着一些埋怨之意,他心中也是有些不解,杨宸妃性子向来寡淡不愿意与人多亲近,今日怎么主动帮着楼炎冥说话了。 “原来皇兄已经派人回来传过消息了,儿臣还怕皇兄是醉在哪里了。”北堂傲讪讪的对皇帝说着,他心里却是不相信杨宸妃的说法,“如此一来儿臣也能放下心来。” 众人一路走到御花园中,只见承妃带着顾连成和冬春迎面走来,手上只拿了一盏宫灯。 “皇上怎么出来了?”承妃面容上略有些惊讶,她走到皇帝的面前问道。 顾连成低着头从众人身后走过,悄悄走到顾夫人的不远处,并未有人注意到她。 皇帝看到承妃回来,他笑着向承妃说道:“宫中的那些歌舞早就已经看烦了,康王提议夜游御花园,朕想着这个主意也是不错的。” “康王殿下真是有心意了。”承妃走到皇帝身边,笑吟吟说道:“只不过此时天都已经黑成这样了,皇上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宋玉致这一路走来也没有看到顾连成的踪迹,所以此时她见众人都站在这里,于是向身边的顾夫人问道:“姨母,连成表姐出来吹风,怎么这一路走来也没有见到她啊?” 宋玉致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却刚好都能听到。 第134章 绝处逢生 宋玉致的话刚刚说出口,众人立即开始小声议论着。 顾连成虽然只是一介女子,可是却因为美貌使得大厉国中无人不知晓她的名号。 “玉致,我就在你的身后。”顾连成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似水如歌十分的清澈动听,“你又为何说找不到我呢?” 众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都纷纷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透过宫灯传出来的微光,众人也只能依稀看到顾连成的五官。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说话的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过来,她难以置信的转过身去,瞧见顾连成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 承妃站在皇帝身侧,她的目光落在了宋玉致的身上,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方才在广阳殿时,顾连成与承妃听到外面有些吵闹,派冬春出去了解之后才得知,是皇帝临时起意要领着众人夜游皇宫,二人这才离开广阳殿往清荷小榭的方向来。 顾夫人看见顾连成就在自己身边,她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当她的目光落在顾连成身上时,心中顿时有些起了疑心,因为她一眼便认出了顾连成身上穿的衣裙,并不是自己送的那件。 北堂傲眯着眼向顾连成看去,心中想到,顾连成既然在此处,那么楼炎冥又去了哪里! “表姐一直不做声响,害得玉致心中为表姐担心着。”宋玉致的面容上略微有些尴尬,可是随后当她看到顾连成身上的衣裙时,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表姐你这衣裳……并不是今日中午进宫时穿的那件啊!” 顾夫人连忙伸出手拽了拽宋玉致的胳膊,可是却也来不及阻止宋玉致,她心中不由得开始为顾连成感到担心。 北堂傲听到宋玉致的话后,他看向顾连成衣裙,目光不由得一紧,顾连成刚刚在清荷小榭中穿的明明是一件云烟色的衣裙,此时身上穿的是一件淡粉色的目光,他心中联想到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离开了这么久,在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发生了什么事…… 顾连成的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像是与自己没有干系一般。 宋玉致的面容上满是惊讶之意,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即便是顾连成亭亭玉立的站在众人面前又如何,一个堂堂千金小姐,竟然在这种场合换了自己的衣裳,说出去也会让人产生联想,究竟什么样的原因才会使得一个大家闺秀换了自己的衣裙。 众人看向顾连成的目光之中,都多多少少带着几分异样,顾连成一向是众多名门千金所羡慕的对象,如今见她身处于如此尴尬之地,竟没有一个站出来帮着她辨别两句。 宋玉致见顾连成此刻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并没有像之前中了春药的半分失态,心中不禁猜想顾连成定是已经与人私通,所以此刻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众人面前,她不禁觉得有些可惜,没有让众人看到顾连成放荡的丑态,所以如今她便只能在顾连成的衣裙上大作文章。 顾本琰一向知道顾连成最是稳重之人,可是他听见众人都在低声议论着,他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众多的女眷在场,在此刻他并不能开口说话。 宋玉致看顾连成一言不发的模样,遂以为顾连成是无话辩解,心中暗暗得意道,即便是顾连成此时衣衫整齐又如何,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就算顾连成再三遮掩,可是总会露出马脚。 众人低声的议论,皇帝也是一句不落的都听在耳中,之前他曾听过别人夸赞这顾连成,是如何如何的倾国倾城貌美如花。原本他还十分好奇着顾连成究竟是何样貌,竟然可以被众人称为大厉国中的第一美人,可是此刻他听了众人说的话后,只觉得顾连成起一个举止轻浮的人,心中原本所有的那些好奇,也顿时都烟消云散。 “刚刚本宫从清荷小榭出来,正巧碰到连成说了一会儿话,一个宫女不小心将东西洒在了她身上,本宫便带着她回到广阳殿换了一件衣裙。”承妃懒懒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向众人缓缓说明,“连成身上所穿的衣裳,正是本宫亲自拿给她的。” 承妃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在顾连成和承妃之间徘徊着,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人也不由得收敛了几分。 北堂傲原本心中也是有些无名火,可是当他听到承妃说辞的时候,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庆幸之意,这样莫名的情绪,使北堂傲的心绪有些混乱。 宋玉致原本以为这一次她是胜券在握,必定可以趁着这次机会,使得顾连成身败名裂,可是如今承妃的这一番话,恰好帮着顾连成解决了眼前的困境,使得她的计划再一次落空,她有些恼怒的看着承妃。 “连成原本的衣裙被洒了些酒水,心中想着今日的场合,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仪表,所以才向承妃娘娘借了这一身衣裳。”顾连成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缓缓开口。 顾夫人见承妃和顾连成如此说,她一直悬着的心这时才落地,顾连成一直与承妃在一处,有了承妃作为人证,这让众人都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宋玉致没想到承妃会忽然插一脚进来,她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开口,想要说出事情的真相拆穿承妃和顾连成的谎言,可话刚到嘴边她便意识到,若是她真的说出了顾连成与人私通的事,那势必就会牵连出春药的事情,要是追根究底下去,也难保不会将她自己牵扯出来。 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对视着,顾连成的目光中带着冷淡,如今有承妃的这一番话,任谁都不会再对自己多加猜疑,所以此刻她并不担忧自己的处境。 “臣妾刚刚带着表妹会广阳殿收拾了一番,所以才耽搁了一些时间回来迟了。”承妃笑声双靥,向皇帝温然说道:“还请皇上见谅。” 既然承妃都如此说,皇帝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他拍了拍承妃的手说道:“无妨,爱妃你既然回来了,便陪着朕接着走吧!” 承妃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扶着皇帝转过身去。 第135章 一番交谈 黑,渐渐布满天空,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 众人陪着皇帝在皇宫中走了一会儿,都觉得身上十分疲惫,可是他们瞧见皇帝兴致勃勃的模样,也都是强打着精神陪着走着,直到半夜皇帝觉得有些倦怠,众人这才纷纷乘着自己的马车离开皇宫。 顾本琰与顾夫人乘着一辆马车在前面走着,顾连成则和宋玉致共乘着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车轮汩汩转动起来,压在青石板上,仄仄作响。 顾连成假寐着坐在一旁,即便是这样她仍旧能感觉到宋玉致正盯着自己看,那目光定是带着满满的怨恨。 “此刻这马车上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又何必装睡?”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宋玉致便一直恶狠狠的看着顾连成,她见顾连成并不理会她,心中不禁觉得有几分难堪。 顾连成听到宋玉致的话后,也并未睁开眼睛,她冷冷的说道:“我不过是不想看到一个气急败坏的面容罢了,又何来装睡之说呢?” 虽然今日因为有承妃的作证,使得宋玉致的阴谋没有得逞,可是这次的确是她太过于大意,使得自己身陷囹圄之中,使得自己平白无故的失了清白之身,想起来怎么能不让顾连成恼火。 宋玉致见顾连成如此指桑骂槐的说着自己,她心中的怒气烧的更旺了,“即便是承妃为你做了证又如何,即便是其他人不知晓,顾连成你却也瞒不过我,如今你只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罢了!” 宋玉致有十足的信心,那春药喝下去之后无药可解,顾连成定是已经与人私通失了清白,可惜如今她无法将事实宣扬出去,而是只能在此时多讨几分嘴上的便宜。 顾连成因为宋玉致的这一句话,突然张开了双眼,看向宋玉致的目光中有着几分杀意,“玉致你就如此有把握那药无药可解么?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承妃会与我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或许你能瞒过母亲和父亲,可承妃并不是愚蠢之人。” 如今顾连成失了贞洁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可是即便是她心中再有怨恨,却也不能让宋玉致嘲笑,所以她只能假借承妃的名义,来使宋玉致日后无法再提起这件事。 “你是说承妃也知道了这件事?”宋玉致面容上有几分惊吓之意,承妃如今的身份若是想处置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是你自己作茧自缚,不由分说的夺了那杯酒喝,无论如何你都怨不得我。”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如今有几分慌乱的模样,她的嘴角不禁扯起了一个弧度,“承妃的生辰宴,玉致你随身带着此等药物进宫,又是准备算计谁的呢?承妃可是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她若是想扣下你仔细调查一番,想必你也是百口莫辩吧!” “你莫要恐吓我!”宋玉致此刻的心,已经被顾连成的这一番话说的七上八下,她仍强装着镇定,向顾连成说道:“左右你没有证据,证明这药就是我带进宫的,莫说是现在,就是刚刚在皇宫中也是寻找不到半点证据。” 宋玉致戒备的看着顾连成,反正此刻她的身上再没了那些药,就算是搜身也没有直接证据,再说如今顾连成药效已过,又会有谁相信她的说辞呢! “怎么又会没有证据?”顾连成把玩着手上的戒指,随后冷眸一转看向宋玉致,似有一道寒光射出,“你当皇宫中太医院的御医,都是不学无术的废物么,再说那乘过酒的器皿中,应该也会有少许的证据吧!” 宋玉致刚刚安下来的心,被顾连成的这一个目光看的有些心惊胆战,“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刚刚不在众人面前说出真相!” “我之所以不在众人面前拆穿你,是因为碍于父亲和母亲的颜面罢了。”顾连成冷哼了一声,她缓缓的向宋玉致说着。 宋玉致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向顾连成问道:“我今日所做的所有事情,你之前便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今日的所有事,宋玉致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就连春意都不知情,可是想到顾连成今日做出的一件件事,这让她心中不得不怀疑,顾连成是不是一早就盯上了她。 顾连成并不回答宋玉致的话,她答非所问的说道:“玉致,虽然我与母亲从前都是十分的疼爱你,可是却也不是能够容忍你做出不忠不孝的事情,这一次我暂且放过你,你日后可不要再触碰到我的底线。” 马车缓缓的停下,顾连成也不再与宋玉致多做纠缠,独自起身揭开车帘下了马车。 顾本琰与顾夫人二人已经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前,顾连成轻移莲步向二人走去。 宋玉致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来,她的面色竟比顾连成还有苍白几分。 “玉致你这是怎么了,面容为何如此苍白?”顾夫人瞧出宋玉致的不对之处,于是连忙向她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顾本琰和顾连成两个人听了顾夫人的话后,都纷纷向宋玉致看去。 宋玉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有些累了,所以显得有些苍白吧!” 顾连成站在顾夫人的身边,听到宋玉致的这番说辞之后,她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向顾夫人说道:“母亲,想必定是玉致第一次进宫,有诸般的不适应才会如此,今夜好好休息以后,明天便会恢复了。” 宋玉致瞧着顾连成笑面如花的模样,心中不禁暗骂着,若不是刚刚在马车上顾连成说了那一番话,她又怎么会如此,此刻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我看你的面容也是有些憔悴,一会回到听花阁也要好好休息一番才是。”顾夫人拉着顾连成的手,关切的说着。 “今日大家都是劳累了一天,就不要再府门口站着了。”顾本琰开口说道。 众人点点头,跟着顾本琰一起向将军府中走去。 第136章黄粱一梦 如今承妃有喜的消息一出,顾本霆在朝堂之上一时风光无限,而顾本琰为兄长开心之余也不禁有些担忧。 此次进宫,顾连成心中唯一遗憾,便是没有见到太子北堂冥的真容,她心中也不禁有些担忧。 顾连成原本与楼炎冥结盟决定支持太子,如今忽然生出了变故,承妃有喜这自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在太子北堂冥的眼中,说不定会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个隔阂。 上一世承妃并未将这孩子生下来,所以顾连成也无法知道承妃日后生下的孩子,究竟会是皇子还是公主。 顾连成凭心而论,就算日后承妃当真生下一个皇子,她也不希望这个皇子参与到皇位争夺之中,自古以来最是帝王家无情,像是杨宸妃便很聪明,早早的便将北堂翼送出皇宫。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瞧着顾连成坐在塌上已经许久了,自从顾连成昨日从皇宫回来之后,便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着呆。 月华正在整理顾连成的梳妆台,她瞧着桌面上的玉簪子少了一个,低声向素喜问道:“素喜,昨日小姐出门时头上明明带着四支玉簪子,如今怎么只剩下了三支呢?” 素喜正在另一旁叠着衣裳,她听到月华的话后,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双目向桌子上看了看,果然是少了一只。 “昨夜小姐回来时,头上戴着的就是三支。”素喜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然后向月华说着。 月华将那三根玉簪子拿在手上,有些疑惑的说道:“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少一根呢?” 顾连成听见月华和素喜议论的声音,于是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月华听到顾连成的问话,这才拿着玉簪子走到顾连成的面前,向她说道:“昨日小姐出门之前,明明戴了四根玉簪子,可是刚刚奴婢收拾东西,却只有三根玉簪子了。” 顾连成伸出手,从月华的手中拿过那三根玉簪子,她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玉簪子,这玉簪子并没有多名贵,只不过是胜在形状雅致而已。 顾连成忽然想到昨夜在广阳殿内,冬春为自己梳头之时,好像便是只有这三根玉簪子。 想到这,顾连成的眼中化过一丝慌乱之意,莫不是昨夜她仓皇的从水池离开,在那时不慎将其中的一根玉簪子丢在那里了,她握着玉簪子的手也不禁用力,心中不禁有些惊慌,若真是如此被有心人捡到了,说不定会将昨夜的事情牵扯出来。 素喜也跟着走了过来,她瞧见顾连成看着那玉簪子一言不发,开口问道:“小姐,你是想起来在哪里丢了那玉簪子了么?” “月华,你将这三根玉簪子锁在一个盒子里。”顾连成将玉簪子重新递给月华,并且面色凝重的嘱咐道:“日后不要再拿出来了,将它放在隐秘之处就好。” 月华一脸疑惑的接过玉簪子,她并不明白顾连成为何会如此说,这只不过是寻常白玉打造成的,顾连成其它的首饰随意拿出来一样,都比这白玉簪子珍贵。 月华瞧着顾连成十分严肃的模样,于是也并不多言,向顾连成点了点头后,便去找盒子准备将这白玉簪子锁起来。 顾连成即便是吩咐了月华这样做,她的心中的疑虑也并未减去半分,只能等着日后承妃召见自己,她才能进宫去寻找一番了。 再说楼炎冥,自从他昨夜提前从皇宫离开,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裳回到了太子府。 昨夜在水池之中,楼炎冥在顾连成离去不久之后,他便悠悠的醒了过来。 而那时水池之中早已经不见佳人的身影,如同黄粱一梦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低着头瞧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心中也是十分的懊恼着。 成泉瞧着楼炎冥坐在桌案前,手中摆弄着一根白玉簪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一眼便看出那簪子是女人家的物件儿,为何楼炎冥会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根簪子看呢! 这白玉簪子是昨夜楼炎冥在水池边发现的,他也不难猜到,这白玉簪子定是那个与自己相好的女子留下的,可恨昨夜那女子带着面具,楼炎冥也并未瞧见那女子的容貌究竟是何样。 “成泉,去将昨日进宫参加承妃寿宴的女眷名册,通通给本宫找来!”楼炎冥将手中的白玉簪子拍在桌案上,“本宫就不信,一一排查之后,找不到昨夜的那个女子。” 成泉听到楼炎冥如此吩咐,心中也立刻明白了几分,原来楼炎冥是相中了昨日进宫的某一位小姐,所以今日才拿着这白玉簪子睹物思人,想到这他年露微笑的回答道:“是,殿下!” “本宫已经听说了,昨日父皇因为本宫提前离席心有不悦,多亏董贤妃帮本宫说话。”楼炎冥将白玉簪子放到怀里,向成泉吩咐道:“你去命人备上厚礼,也算是本宫对董贤妃的谢礼。” “属下明白,只不过昨日宴会上的那个女子……”成泉有些疑虑的向楼炎冥问道。 成泉口中说的女子,便是昨夜在晚会上跳舞的白衣女子,他早就已经调查清楚,这女子是北堂傲的人无疑。 “北堂傲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为了在皇宫中安插自己的人,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安排美人。”楼炎冥摇了摇头,接着向成泉说道:“只不过没想到承妃出手解决这件事罢了,这倒是省了本宫日后再出手。” “承妃娘娘有喜,陛下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也就无暇再顾忌堂下的美女了。”成泉已然将昨夜宫中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楼炎冥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开口缓缓说道:“承妃忽然有喜,这倒是让本宫始料未及,也不知道日后究竟是福还是祸。” “承妃娘娘才刚刚有孕不过三月,是福是祸一切都还言之过早。”成泉宽慰楼炎冥道。 楼炎冥笑了笑,轻声说道:“说的不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37章 维持现状 顾本琰虽然从来不曾插手过后院之事,可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晓的,那一晚宋玉致当着众人面说出顾连成换了衣裳,虽然有承妃出面解释,却也引起了顾本琰的疑心。 “父亲。”顾连成从门外盈盈的走了进来,朝着顾本琰缓缓行礼。 顾本琰的思绪被顾连成打断,他点了点头,向顾连成说道:“连成,为父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顾连成踱步走到顾本琰面前落座,一脸恬淡的向顾本琰说道:“父亲可是要问连成,在承妃寿宴那晚发生的事情么?” 顾本琰见顾连成一句便说中了自己的心事,瞧着面前的顾连成,只觉得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不知何时他眼中不闻事世的女儿,竟变得如此聪慧机敏,他心中不禁想到,顾连成如此清丽脱俗的容貌再加上如今的心智,也不知道日后究竟是福还是祸。 “不错,为父想问问的正是那晚发生的事情。”顾本琰点了点头,向顾连成说道:“那天我与你母亲也不禁为你捏了一把汗,好在你是与承妃在一处,不然当着皇上和众人的面,你必定是百口莫辩了。” 顾连成从幼时便熟读四书五经,如今已长成窈窕淑女,琴棋书画自然也是无不擅长,顾本琰同僚闲话之间,众人也是无一不赞叹顾连成,而他也一向因为顾连成懂事而觉得无比欣慰。 可是在欣慰之余,顾本琰也不得不多想,在朝廷之中为官数十载,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树大招风之说,顾连成的美貌如今在大厉国中无人不知晓,这反而会更加引人注意。 “父亲是想听连成说真话还是假话呢”顾连成看向顾本琰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她的声音始终都是淡淡的。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呢?”顾本琰开口问道。 顾连成缓缓开口向顾本琰说着:“假话就是正如那天众人所看见的那样,连成的衣裙被宫女不慎所污,承妃娘娘便领着连成回广阳殿换了一身衣裳而已。”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说辞,他微微蹙起眉头,很显然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那真话呢?” “真话便是连成一时不察,受了别人的陷害,好在承妃娘娘出手帮忙,才将局势扭转了过来。”顾连成淡淡的说着,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脸色不禁一沉,果然是不出他所料,“你可知道是何人陷害你?” “父亲,那些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并不足以构成威胁。”顾连成的语气十分平淡,好似与她无关一般,“我们再如何纠结也都为时已晚,不如顾好眼前和未来,以免再次被人设计才是。” 虽然那日顾连成在回来的路上警告了宋玉致,那些话都只不过是用来恐吓宋玉致而已,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谁又会费心多去管顾这没有好处的事情,况且传了出去难堪的还是顾本琰和顾夫人而已。 “相信父亲在承妃寿宴那一天,也能够看出来北堂傲的居心。”顾连成缓缓向顾本琰说着,“虽然明面上,父亲无法与北堂傲撕破脸皮,可是在私下里,康王府与将军府早就已经势同水火。”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的话,心中也不禁想着,北堂傲太过急功近利,为了威胁自己支持于他,甚至不惜用如此下三滥的办法绑架顾连成,这让顾本琰心中多少有点不自在,有了这件事作为引子,怕是以后都不得安宁了。 顾本琰摇了摇头,向顾连成说道:“康王的手段的确太过于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在太过于侮辱了他康王的身份。” 顾连成听到顾本琰如此评价北堂傲,她莞尔一笑,开口说道:“父亲此言差矣,皇族子弟若是连一点计谋都没有,那有如何在那明争暗斗的皇宫中立足?” 顾连成早已经看开,所以她并不会怨天尤人,若不是她太过于大意,就不会一次次的被人算计,所以阴谋诡计并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反而觉得有些诧异,“连成你可是当事人,怎么如今反而为北堂傲说话。” 顾连成的双目湛湛有神,颊边微现梨涡,轻笑道:“父亲我并非是为北堂傲说话,若是太过天真而被人算计,便再也怨不得别人。连成猜想,北堂傲很快便会有所动作,您要小心才是。” “此话怎讲?”顾本琰有些疑惑的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淡抿着唇瓣,向顾本琰解释道:“如今北堂傲与父亲之间有了隔阂,他又如何会坐得住呢?北堂傲原本想借着承妃的寿辰,趁机往皇帝的身边送美人,可是却被承妃无意破坏了他的计划,他若是再不有所动作,迟早会失了势的。” 顾本琰没想到顾连成竟会想的如此透彻,就连他都没有想的如此长远,如今听了顾连成的话后,他在心中细细想了一番,凭着北堂傲的性子的确不会闲在一旁。 “就算我们能够猜到北堂傲将会有所动作,却也无法了解到他下一步究竟会做什么。”顾本琰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着。 若是旁人,或许是真的无法了解到北堂傲下一步的动作,可是顾连成却是一个特例。 “父亲在朝中一直都是十分低调的,可是身后所有的势力却不可小觑。”顾连成说话声轻柔婉转,“父亲如今只需要维持现状便好,只静静的等着时机出现便好。” 顾本琰瞧着顾连成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心中也是十分疑惑,“只要维持现状?” 顾连成向顾本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道:“他们之间的争斗与父亲可没有干系,锦上添花又怎么会比得上雪中送炭之谊让人感动呢!” 顾连成心中早就已经计划了一番,她之前便已经提醒过楼炎冥,近期一定要小心防范着北堂傲才是,想必如今也该收获了不少有利的东西才是。 第138章下召进宫 不过两日,承妃果然向将军府下了帖子,请顾连成到广阳殿一聚。 这本是顾连成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并没有多意外,反倒是顾夫人知道后十分的高兴。 顾夫人知晓后,心中认为是承妃与顾连成姐妹情深,两个人多加走动走动也是极好的,所以也就命人准备了一些礼物,让顾连成带着一起进宫。 顾夫人带着玉致,将准备好的礼物亲自带到听花阁中,见到月华正在帮顾连成挑选衣裙,她快步走上前说道:“平日里你总是穿一那些颜色浅淡的衣裳,今日进宫可是不同,还是穿一些颜色鲜艳的更好一些。” 顾连成瞧着顾夫人手上拿着的粉红色衣裳,看样子还是未上过身的,她不禁笑道:“母亲,连成不过是进宫看望承妃罢了,随意找一件就好了。” 顾夫人十分坚持的拿着手中的衣裳,向顾连成说道:“承妃的生辰宴时,你看看那些名门小姐们,哪一个不是捡着这些好看的颜色上身。” 顾连成瞧着顾夫人如此的坚持,心中知道是无法说动她半分,于是也不再开口反驳。 …… 宋玉致自从那日在马车上,听顾连成说了那些话之后,这两日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于是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步也不肯出。 顾夫人也只当做宋玉致太过劳累,所以也不曾多想,反而差了人送了不少滋补品过去。 春意到宋连生处取顾夫人送给宋玉致的补品,回来时正巧听说了顾连成被承妃宣进宫中,她摇了摇头向宋玉致的雅芙阁走去。 “小姐,这是夫人命人给您准备的补品。”春意将手中大大小小的盒子放到桌子上。 宋玉致手中抱了杯茶,正坐在凳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听到春意的话后,目光随意扫过桌子上的东西,心中不悦的想道,她心中的不舒服又岂是这些寻常之物可以治愈得了的! “拿下去收好。”宋玉致语气有些恹恹的,她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面上。 春意见宋玉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心中不禁想道,往常顾夫人派人送东西过来,宋玉致虽然嘴上不说,可面上却会是一副喜不自胜的表情,怎么这两日无论送什么东西来,宋玉致还是提不起兴致来的模样。 春意见宋玉致这两日都不肯出房门,于是向她说着自己刚刚听到的新鲜事:“奴婢刚刚去取东西的时候,听见账房的下人们说,刚刚皇宫里来人了,说是承妃娘娘召见大小姐进宫说话,夫人拿出了几十两来打赏宣旨的太监。” “你说什么!”宋玉致听到春意说的话后,十分震惊的向春意问道:“你说承妃派人宣顾连成进宫了?” 宋玉致此刻心中顿时变得焦躁不安,她一直没有忘记顾连成那晚对自己说的话,心中也不禁想着,难不成承妃真是想与顾连成联手,将那一晚的事情归罪于自己的身上。 “是啊,宣旨的太监刚被送出去不久,接大小姐的进宫的马车就在大门口等候。”春意见宋玉致如此惊讶的模样,她心中也有些不解,承妃与顾连成是亲姊妹,两个人见面又有何可惊讶的呢! 宋玉致眯着眼睛,心中的恼怒之意越来越盛,她忽然伸出手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在地上。 春意显然是没有料到宋玉致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她连着后退了几步,一脸诧异的看着宋玉致,春意看出宋玉致是动了大怒的。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春意连忙蹲下身子,一边收拾着地上的东西,一边向宋玉致问道,“夫人送来的这些东西都是极好的,若是摔坏了可怎么好!” “好你个顾连成,那日对我说什么看在姑母面上,原来是想等我放下戒备!”宋玉致气急败坏的说着,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范。 宋玉致心中认为,顾连成一定是与承妃商议好了,这次进宫两个人就是想商议如何对付自己,她心中在此刻无比的慌乱,也再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来应对。 春意的动作十分麻利,她将东西都重新当回桌子上,“小姐说什么,春意听不明白。” 春意不知宋玉致为何会忽然发怒,她发现宋玉致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就变得难以捉摸。 “不行!”宋玉致猛的一下站起身来,“我绝不能让顾连成得逞!” 春意还来不及问宋玉致要做什么,便见她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 顾连成已经将顾夫人所挑选的粉红色绣花罗衫穿在了身上,下着的是珍珠白湖绉裙,倒是显得她十分的娇羞可人。 “这样穿才是极好的。”顾夫人的双目上下打量了顾连成一番,她十分满意的说着:“要是总这么穿该多好。” 顾连成站在巨大的换衣镜前,她瞧着镜子中的自己,如今的这一身衣裳的确衬她气色很好,若是在以往或许她真的会听着顾夫人的话,可如今她的心中早已经被之前不堪的岁月弄得千疮百孔,又如何会有闲心打扮自己。 顾连成测过身去,她看到顾夫人双鬓上的些许白发,心中也是不忍,只能顺着顾夫人说道:“母亲说的是。” “你进宫去看望承妃娘娘,也不好再空着手去。”顾夫人拉着顾连成的手向外堂走去,指着摆在桌面的礼盒向顾连成说道:“这些东西你带进宫里去,也算是尽一尽心。” “连成知晓了。”顾连成朝着顾夫人笑了笑,又向身后的素喜吩咐道:“素喜,一会儿将这些东西都拿上。” “素喜知道了!”素喜开口答应着。 宋玉致这一路走来,已经慢慢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料想到顾夫人此时一定会在听花阁,所以她更不能先自乱阵脚。 “表姐这里好不热闹,玉致倒是来迟了。”宋玉致一边调笑着说话,一边抬脚迈进听花阁的门槛。 顾连成听到宋玉致说的话,她的目光向宋玉致看去,心中并没有感觉到半点意外。 第139章 针锋相对 顾连成在得知要进宫的消息时,心中便已经预料到,若是宋玉致得知承妃召自己进宫,她定会坐不住主动来找自己。 “原来姑母也在这。”宋玉致笑吟吟的向顾夫人福了福身,全然没有刚刚在雅芙阁中气急败坏的模样。 顾夫人见宋玉致忽然出现在听花阁中,心中也是十分惊讶,“玉致你这几日一直在房中休息,怎么这个时候出门了?” 宋玉致瞥了顾连成一眼,虽然笑着向顾夫人说道:“玉致听说承妃娘娘宣召表姐进宫,左右我闲着无事,所以过来瞧一瞧。” 顾连成听到宋玉致说的话,面容上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可是心中却不禁冷笑着,宋玉致哪里是闲着无事来瞧一瞧,明明就是怕自己此次进宫,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揭露出来罢了。 “承妃想找人说说话,这才派人宣连成进宫,我不放心过来帮忙打点一番。”顾夫人向宋玉致说着。 顾连成走了几步到宋玉致的面前,伸出手拉着宋玉致说道:“玉致你看一看,我穿着这件衣裙进宫可还得体?” 顾连成温润携揉缕浅笑靥,她的语气轻轻揉揉,在众人听来真的像是在询问宋玉致的意见。 可是宋玉致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清楚,顾连成如此说只不过是向自己示威而已,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与顾连成的身上,所以她并不能立刻拆穿顾连成的伪装,更是还要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宋玉致的目光在顾连成的身上扫过,她见顾连成肌肤娇嫩神态悠闲,心中也是升出了几分嫉妒,可是她面容上仍是带着笑意,说道:“表姐身上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为之所摄,倒是让玉致觉得自惭形秽。” 素喜盈盈的走上前,向顾连成说道:“小姐,宫里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外等候多时了。” “让承妃在皇宫中等久了可是要失礼的。”顾夫人走到顾连成的宋玉致两个人的中间,“素喜拿上那些东西,快陪着连成出去。” 宋玉致一手拉过顾夫人,笑着说道:“姑母就不要出门了,让玉致送表姐上马车吧!” 顾夫人见宋玉致如此提议,她心中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那就让玉致你送连成出门。” “有劳玉致了。”顾连成莞尔一笑,说过话后便拉着宋玉致出门了。 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走在前面,素喜双手提着要送给承妃的礼物,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走着,中间拉开了一段距离。 “顾连成,我们已经出了听花阁,便用不着再做戏给别人看了。”宋玉致见顾连成的手还牢牢的抓在自己手腕处,她冷冷的开口说道:“你还不松手!” 顾连成即便是听到宋玉致如此说,她手上的力气也未松下半分,“将军府中可不止是有母亲,我想玉致你也不会想在众人面前,失了你原本维持许久的假面吧!” 宋玉致听出顾连成的言语之中带着的嘲讽之意,她原本想挣脱开来,可是将军府中的下人们时不时的出现,这让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只能任由着顾连成拉着她。 “从前我倒真是小瞧了你,原本以为你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主儿,却没想到你也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虽然宋玉致的面容上正假装笑着,可是双目之中却带着怎么也掩饰不掉的恨意。 “玉致你小瞧我也好,高瞧了我也罢,这与我并没有什么干系。”顾连成的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她并没有因为宋玉致的话而生气,“不过若说卑鄙,我又如何比得上你呢!为了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竟然想在别人的酒中下了春药,以为如此便可以提高自身的地位,当真是蠢得可怜!” 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对话的声音,把握的当真是恰到好处,路过的下人并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瞧见她们两个人的面容上都带着微笑。 顾连成说的话一针见血,正好说中了宋玉致心中所想,她再也伪装不了温柔的模样,厉声向顾连成说道:“顾连成你这次进宫,果然是为了打倒我,你就如此没用需要依靠别人的力量么?” 顾连成听了宋玉致的这一句话,也不过只是淡淡一笑罢了,“激将法这样的计谋,玉致你就不要再拿到我的面前丢人现眼了。你以为我听了你这些话后,便会按照你料想的那般做么?” 宋玉致此时心中也是没有底,所以她才会用激将法来使顾连成打消主意,可是没想到顾连成非但没受到半分的影响,反而直接拆穿了自己的想法,这让宋玉致不禁觉得有这样波难堪。 “我顾连成向来言而有信,那晚在马车上与你说的话虽然没有旁人听到,可我顾连成也不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人。”顾连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如罂粟一般绽放,“承妃召我进宫,不过是想与我说些闲话罢了,与你之前陷害我的事并无半点关系,你也不用再担心的坐不住了。” 宋玉致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早已经猜到自己的目的,她心中虽有些不甘心,可此时却也是无可奈何。如今宋玉致听顾连成说,她无疑揭发之前的事情,宋玉致这才安下心来。 在顾连成与宋玉致的三言两语之间,她们便已经走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顾连成停下脚步,侧过头向宋玉致看去,她微微敛起却月双弯黛,说道:“我并不是顾念着什么所谓的姐妹之情,只不过是不想让母亲伤心罢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对你有半分的感激。”宋玉致冷冷的看着顾连成。 顾连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轻笑着对宋玉致说道:“我从来不会认为白眼狼会有感激之心,多谢你送我出门,承妃还在宫中等着我,玉致你随意吧!” 顾连成伸出手拽着自己的裙摆,她走下台阶向马车走去。 素喜见顾连成已经快上了马车,她这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追上去,然后与顾连成一齐上了马车。 第140章故人相见 即便是顾连成已经知道前往广阳殿该走哪条路,承妃还是命冬春提前半刻到皇宫侧门等候。 素喜的手中拿着东西跟在顾连成的身后,她第一次进宫所以新奇的不得了,双目一直向四处张望着。 当顾连成随着冬春经过御花园时,便瞧见了北堂傲的母妃董贤妃。 董贤妃身着一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长及曳地,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镯子,而三千青丝则被盘成一个流云髻,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倒是显得十分大气。 冬春原本想带着顾连成和素喜绕路而行,可是瞧见董贤妃正向着她们的方向看来,她暗道一声不妙,只能领着顾连成盈盈走了过去。 冬春走到董贤妃的面前,福身行礼说道:“参见董贤妃。” 顾连成和素喜也如同冬春一般微微福身。 “免礼吧!”董贤妃的双目透过冬春向顾连成看去,她的双目向顾连成瞧去。 “谢娘娘。”冬春站起身子,见董贤妃的双目直直的看向顾连成,她开口说道:“这是顾将军家的小姐,是承妃娘娘的表妹,今日特意进宫陪承妃娘娘说话的。” 顾连成一直低着头,她的目光落在董贤妃手上的护甲,那一对护甲上画着繁复的花纹,镶着几粒细碎的红宝石,发出似血般阴暗的红光。 “哦?”董贤妃向前走了两步,她也曾听闻承妃的表妹顾连成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前几日在宴会时倒是不曾注意过她,“抬起头来让本宫瞧一瞧。” 顾连成原本并不想与董贤妃扯上什么关系,可是如今对方既已主动找上门来,她也不能再后退躲避。 顾连成缓缓抬起头,她桃腮带笑气定神闲的看向董贤妃,只觉得觉得对方额头宽宽,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飞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 “倒真是一个美人儿!”董贤妃见顾连成肌肤胜雪的脸庞,心中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承妃已经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却没想到顾连成比起承妃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连成听到董贤妃如此说,心中也并没有觉得有半分的欢喜,只有满满的讽刺之意。 上一世顾连成嫁给北堂傲之后,纵然顾连成的容貌倾国倾城,可是董贤妃心中一直对顾连成失了清白之后嫁给北堂傲的事耿耿于怀,所以这董贤妃便对顾连成挑三拣四的,总是明里暗里讽刺顾连成妖媚不守妇道。 从前顾连成心中想着董贤妃是北堂傲的母妃,所以对于董贤妃的刻薄也是一忍再忍,可是在此刻顾连成想起从前的诸般往事,只觉得一股恨意涌上心间。 顾连成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缓缓福身说道“臣女顾连成拜见贤妃娘娘。” 站在一旁的冬春见顾连成礼仪周到,并没有半分不妥之处,她心中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董贤妃原本就因为承妃有喜的事情心有不快,如今皇帝每日都命太医院的太医到广阳殿去为承妃请脉,又赐下了不少的补品,这足以见皇帝对承妃这一胎的看重。 “本宫素来听闻,将军府的家教甚严,如今看来果然是一个知礼数的。”董贤妃点了点头,向顾连成说道:“起来吧!” 顾连成莞尔一笑,一边站起身子一边说道:“谢娘娘。” 董贤妃心中想到,北堂傲与楼炎冥一直都在明争暗斗,想要将顾本琰拉到自己的阵营,如今她瞧着顾连成容色清丽、气度高雅,若是可以将顾连成纳为康王妃,还会愁得顾本琰不支持北堂傲么! 董贤妃抬起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那护甲上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顾小姐生得这样美貌,不知道日后哪家的公子会有如此艳福,娶得顾小姐这样的妻子。”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再说臣女年纪还小,还并未考虑过这些事情。”顾连成说话的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十分符合她的身份,并没有半分逾越。 董贤妃听到顾连成如此说,曼妙眸光盈满了笑意,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凭着顾将军的身份与地位,再加上顾小姐的温柔贤淑,日后就算与皇家结亲也是并无不可的事。” 顾连成听到董贤妃这样说,心中不禁冷笑道,董贤妃倒是为北堂傲打的一手好算盘,几次拉拢顾本琰不成,竟会想到联姻的主意上。看来董贤妃还不知道北堂傲之前做出的蠢事,北堂傲早就已经将顾本琰得罪了,又怎么还会与北堂傲做姻亲呢! “贤妃娘娘说笑了,臣女不敢妄想。”顾连成作出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董贤妃见顾连成如此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拉过顾连成的手说道:“这不过是本宫与你闲谈罢了,你又何必如此诚惶诚恐的呢,本宫倒是觉得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只可惜本宫没有向顾夫人那样的福分,有你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儿。” 董贤妃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清楚了,顾连成又怎么会看不出董贤妃意欲何为,董贤妃如此假意对自己示好,也只不过是看中了顾本琰的身份地位而已。 冬春听着董贤妃与顾连成的对话,不禁微微蹙起眉头,这董贤妃向来是难缠的主儿,她原本就与承妃势同水火,如今却向顾连成如此示好,倒是显得十分可疑。 “贤妃娘娘,我家娘娘还在广阳殿等着顾小姐,所以……”冬春上前几步,向董贤妃低声说着。 顾连成便在此时抽回手,向董贤妃说道:“臣女已经耽搁多时了,不再打扰贤妃娘娘赏花的雅兴,臣女便先告退了。” 董贤妃的面容上有一丝不悦,可是当着顾连成的面却不能发作,要不然她刚刚所作出的亲善之举都会白费,“本宫这一说话便忘了时辰,既然承妃在广阳殿等着,本宫也不好再拉着你多说话,等到日后有时间本宫再请你到皇宫来。” “臣女告退。”顾连成向董贤妃微微福身,她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嘲讽之意。 董贤妃瞧着顾连成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想道,不管这顾连成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为了北堂傲她也要将顾连成掌握在手中,拼尽全力也要将顾本琰拉拢过来,万万不能让楼炎冥抢了先机! 第141章 姐妹谈论 广阳殿内,承妃正坐在榻上焦急的等着顾连成,身边站立的宫女手中正轻轻扇动手中的扇子 承妃瞧见冬春领着顾连成进门来,她还等不及二人向自己行礼,便站起身向她们问道:“从皇宫侧门到广阳殿也并没有多远的路,怎么你们竟耽搁了这么久!” “刚刚奴婢领着顾小姐走到御花园时,正巧碰见了贤妃娘娘,所以才耽搁了一会儿。”冬春站在一侧,向承妃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解释着。 顾连成向承妃微微福身,请安道:“拜见承妃娘娘!” “你们都出去吧!”承妃一边伸出手扶起顾连成,一边高声吩咐道:“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是。”众人行礼答应着,然后纷纷向门外走去。 素喜手中拿着礼盒,她看了看顾连成,最后被冬春一起拉了出去。 等众人都走出门后,承妃才拉着顾连成向里屋走去,“刚刚在御花园,董贤妃有没有为难于你?” “董贤妃只不过是与我说了会儿话罢了,若是真为难了我,我此刻又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表姐面前。”顾连成坐到承妃的面前,淡淡的说道。 更何况董贤妃如今想帮着北堂傲拉拢顾本琰,只瞧着刚刚在御花园那副模样,顾连成心中便清楚,就算她刚刚在失礼一些,董贤妃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至少目前是这样。 承妃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她心中不禁有些疑问,董贤妃向来与自己不和,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与顾连成多说话呢? “没为难你便好,董贤妃向来与本宫不对付,如今本宫怀了身孕,对她也是能躲也躲。”承妃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董贤妃并不得宠,可是有康王在一日,本宫无论如何都拿她没有办法。” 顾连成淡抿唇瓣微绽梨窝,向承妃说道:“表姐又如何要妄自菲薄呢,如今表姐也已经身怀六甲,再加上皇上对表姐你的宠爱,比起那董贤妃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承妃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眼中流露出的忧伤一闪而过,让人不易捉摸,她侧过头看向墙边供奉的送子观音,开口说道:“那晚在广阳殿中,连成你曾说过当本宫看到姑母送的贺礼时,本宫一定会再宣你进宫。当初本宫听到你这话时,也不过是一笑而过罢了,可是当冬春将贺礼拿来时,本宫却是十分惊讶。” 墙边供奉的那个送子观音,正是顾夫人派人连夜从京城外静慈寺求来的,如今一看那被供奉的观音果然是慈眉善目的。 当时承妃命冬春等宫女将众多贺礼记录在册时,因为顾连成的话才让冬春将顾夫人所送的贺礼拿出来,当她拆开盒子后看到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送子观音时,她心中的惊讶久久不能平复。 承妃知晓自己怀有身孕,也不过是在生辰宴的前两日,太医诊过脉后,也只有广阳殿中的宫女们知晓罢了,那顾连成又是如何会未卜先知,知晓自己有了身孕并且送来了送子观音呢? “想必表姐生辰那日所收到的贺礼,也只有母亲所送的最得表姐的心。”顾连成的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像那深深的潭水让人捉摸不透。 承妃转过头来,她瞧着顾连成今日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越发显得娇媚动人,可是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欢笑之态,只是唇角携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是啊,本宫想要解答心中的疑惑,便只能召你进宫了。”承妃对着顾连成莞尔一笑,红唇轻吐说道:连皇上都不知晓,连成你又是如何知道本宫身怀有孕的?” “连成也是那日在清荷小榭之中,听到表姐向皇上禀报后才知晓的。”顾连成嘴角微翘,向承妃说道:“至于这送子观音完全是个巧合罢了,连成平日在府中深居简出的,又如何会未卜先知呢?” 就算顾连成实话实说,承妃也并不一定会相信她的言论,反而还会不停的追问下去,她又怎么会徒增烦恼呢! 承妃听到顾连成如此回答自己,她心中也并不是十分相信,说是巧合未免也太过碰巧了,可若说是顾连成未卜先知,她却也想不出理由来证明,这广阳殿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就算被人收买背叛自己,也万万不会让顾连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知晓才是,思来想去也只有顾连成所说合理一些。 “表姐身怀龙胎,而母亲恰好在此时送来了一座送子观音,这说明表姐命中注定是有福气之人。”顾连成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再说母亲向来对表姐视若己出,自然也是希望表姐越来越好才是。” 承妃见顾连成如此说,她心中细细思量一番也觉得十分有理,遂也不再纠结此事,微微颔首道:“连成说的极是,倒是本宫有些杞人忧天了。” 顾连成明眸微动,向承妃说道:“表姐此言差矣,你进宫多年自然也知道这皇宫中充满了阴谋诡计,表姐事事留心也是常理,不然也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了。” 承妃想起在自己寿宴之时,顾连成曾说她一时不慎被人算计,这两日她将那天的事翻来覆去的在脑海中回想,只觉得当天宋玉致的一言一行有些让人起疑心。 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承妃的疑心罢了,她也并不能直言不讳的向顾连成说着,只能迂回着与顾连成说话。 承妃提起桌面上的水壶,一边将水倒入水杯之中,一边向顾连成问道:“本宫进宫这几年,对外面的事知道的一向很少。最近这两日本宫常常想起之前在将军府的日子,不知道如今将军府中是何样的光景?” “有劳表姐心中挂记,父亲母亲身体一向安好。”顾连成像是并没有听懂承妃话中之意一般。 承妃将水壶当回托盘中,伸手将倒满水的杯子放在顾连成的面前,开口问道:“那这些年连成又是如何?玉致又是如何呢?” 第142章 有力支持 广阳殿外,一众宫女都站在门口守候着,冬春命人将素喜手中的东西接过,领着她到院子中的石凳小坐。 而广阳殿内,顾连成与承妃两个人还在说着话。 顾连成即便是听到承妃如此问,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来表姐已经知道了那夜陷害我的凶手,所以才会这般的试探我。” 顾连成已经瞧出承妃的意图,她知道凭借承妃的头脑,定会猜出陷害自己的人就是宋玉致。 承妃见顾连成如此说,心中原本的怀疑在此时也一一确定下来了,可是她心中仍是疑惑,按说宋家衰败之后,顾夫人与顾本琰收留了宋玉致,宋玉致应该是满心感激才是,怎么如今反而会设计顾连成呢! “连成倒是越发的聪慧了。”承妃笑声双靥,温然道:“本宫虽然与宋玉致并不熟悉,可是却也想不出她此刻的目的是为何?” 顾连成的双眸看向承妃, 她的面容上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双眼之中却没有半分的涟漪,“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父亲和母亲不计较玉致父亲的过错收留了她,可是难保玉致不会将宋家灭门的事情推到父亲的身上,到底是外姓的人,是怎么也养不熟的狼。” 承妃听见顾连成忽然说的如此刻薄,她心中微微觉得有些诧异。 在承妃的记忆之中,顾连成一向是最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说话也一直都是温声细语,如今她听到顾连成如此说着宋玉致,心中也不禁开始怀疑着,她进宫的这几年将军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顾连成性情大变。 “从前在将军府中,无论下人们做了什么错事,连成你都一向是最大度的。”承妃轻叹了一口气,向顾连成说道:“如今你既能如此说那宋玉致,可想而知她定是做出了什么触碰到你底线的事,才使得你这般戒备于她。” 所说起宋玉致做出的错事,顾连成可以列出数十条罪过,将她推入到冰窟窿中害得她留下了隐疾这等小事暂且不提,最可恨的莫过于是宋玉致竟与北堂傲联手,污蔑顾本琰通敌叛国,使得将军府一家通通被判罪,而顾本琰被送上九霄坛活活焚祭,并将残骨喂了野狗。 就算在此时,顾连成回忆到上一世的种种,仍会觉得心痛到不能自已,若不是她错信了人,又怎么会让将军府到万劫不复之地! 承妃瞧见顾连成的双眼之中忽然充满了恨意,如同于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那样可怕,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可随后那抹恨意便消失不见,这让承妃不禁觉得有些错愕。 “母亲知道表姐有了身孕以后十分开心,知道我今日要进宫,特意让我带来了许多补品。”顾连成的面上的神情与平常无异,“虽然不如宫中的东西名贵,可是胜在安全。” 承妃被顾连成刚刚的异常弄得有些心惊胆战,上一刻顾连成的眼神还让人觉得惊悚可怕,而下一刻她就可以恢复如常与自己说着闲话。 “这是自然,父亲与叔父是亲兄弟,而本宫与连成自然也是亲姊妹,你亲手拿来的东西本宫自然也是再放心不过的。”承妃的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顾连成的双目看向承妃的腹部,她轻启朱唇说道:“表姐如今有了身孕与以往可不同了,可曾为日后着想过?” 承妃见顾连成忽然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她心中也有一些疑虑。 前朝太子北堂冥与康王北堂傲的争斗,承妃并非不知情,可但凡是生在这帝王之家的皇子,又怎会避免得了手足相残呢! “日后?”承妃轻笑了一声,向顾连成说道:“本宫又怎么能够预料到以后呢,若日后生下的是一个公主,本宫定会拼了性命为她挣出一份好的前程,若是皇子……” 承妃自己心中也没了把握,她不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恩宠会维持到几时,而腹中的孩子前途命运也是难以预料,若是公主自然可以避免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可若是皇子日后的生活便会危机四伏。 顾连成见承妃欲言又止的,她笑着将承妃的话接了下去,“若是皇子表姐又会如何呢?如今前朝围绕皇位的争斗已经是风云涌动了,难不成表姐会忍心将自己的孩儿也推到这场混乱之争中?” 承妃的手正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腹部,她听到顾连成的话后,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本宫虽然身处与后宫之中,可也不是一点也不了解如今的局势。太子北堂冥如今是民心所向,而康王北堂傲则是皇上心中最喜爱的儿子,无论是两人之中的哪一个,他的地位都是无法轻易撼动的。” “表姐将如今的局势看的十分清楚。”顾连成点了点头说道,“未来的皇帝必定会是在他们二人之中产生。” “其实这后宫之中最聪明的便是杨宸妃了,她早早的便将靖王北堂翼送几了皇宫,亲手斩断了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承妃的语气淡淡的,让顾连成听不出究竟是喜是悲。 顾连成听着承妃的说的话,脑海中也浮现出杨宸妃那端庄的面容,在她的记忆之中,杨宸妃一直都没有参与到任何的争斗之中,所以她一直都平安无事,就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静静的在后宫中亭亭玉立的盛开着。 “表姐既然想的如此通透,连成猜想表姐也是如同杨宸妃一般,不舍的自己的孩儿去参与那无谓的争斗之中是么?”顾连成早已看透承妃的心中所想。 承妃向顾连成点了点头,对她说道:“本宫并不希望我的孩子成为一统天下的帝王,本宫只希望他平安无事的长大,虽然本宫的力量有些薄弱,可本宫仍是要拼尽全力。” “表姐说错了,你的力量并不薄弱。”顾连成的双眸之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大伯父、父亲都会是表姐背后的依靠,而连成也会尽力帮助表姐的。” 承妃虽然入宫的时间没有杨宸妃董贤妃那样时间久,却也将皇宫中的人情冷暖尝了个遍,皇宫中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之人从来都不会少,她这时才意识到,只有母家的势力才会是她最后的依靠。 所以当承妃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她心中不禁有些感动,顾连成的这一番话无疑是最有利的支持,这说明她从始至终都不会是一个人,她并不是孤立无援。 第143章 耿耿于怀 楼炎冥因为承妃寿宴那夜所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虽然他面上未再提起过,可是这几日进宫总是有意无意的走过清荷小榭附近。 楼炎冥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那夜的情景,他记着那个与自己相好的女子脸上戴了个面具,他也曾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在纸上绘出了面具的模样,可是经过一番调查之后,那面具只不过是当是舞臣们献艺时所戴的,并没有什么特殊。 “属下依照殿下的吩咐,将人都安排了下去,想必不日就会有消息送回来。”成泉站在楼炎冥的身后,距离楼炎冥大概有一步远。 楼炎冥想到之前顾连成对自己的嘱咐,这让他不能不开始注意,北堂傲仗着皇帝对他的宠爱,如今行事也是越来越大胆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父皇虽然当着众人的面处置了吏部侍郎,可北堂傲的地位却分毫未动,在其他人的眼里看来又是有另一番深意。”楼炎冥说这话时的语气虽然平淡无奇,可是双眸之中却划过一抹嘲讽之意。 楼炎冥虽然男子,可却也希望得到父亲的重视,可是因为他从小在异国长大,皇帝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的,反而对最小的北堂傲另眼相看,他每当想到这里时,心中都会泛起微微的苦涩。 成泉听到楼炎冥如此说,于是开口宽慰他道:“朝堂之中关系盘根错节,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吏部侍郎全家被流放,这也是给康王一党敲了一个警钟,况且殿下当初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打击康王的气焰罢了。” 楼炎冥听着成泉说的话也不过是淡淡一笑,他的目光落在了水面上,“礼物可给杨宸妃送去了?” “送倒是送去了,只不过宸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翠缕,叫人将东西全都送回太子府了,一样也没有收下。”成泉面容上有些为难的模样,“并且还留下话说,宸妃娘娘所做只不过时举手之劳,太子殿下不必耿耿于怀。” 楼炎冥听到成泉的叙述,他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多意外,杨宸妃向来不贪图金银,而自己让人准备礼物送去也不过是尽一份心罢了,“二弟离京多年,想必杨宸妃的日子也并没有多好过……” 楼炎冥对北堂傲直呼其名,却将北堂翼称为二弟,谁近谁远谁亲谁疏,一下便能瞧出来。 “靖王殿下离开皇宫拜师学艺,虽然与宸妃娘娘分隔两地,可却也十分清净不被皇宫的琐事所打扰。”成泉忽然想到刚才进宫时,听到看守皇宫大门的侍卫们议论的话,于是连忙向楼炎冥说道:“殿下,属下刚刚听看守宫门的侍卫说,顾小姐今日受承妃娘娘所邀进宫了。” 楼炎冥转过身去,双目看向成泉,有些惊讶的说道:“承妃召顾连成进宫?” 成泉瞧见楼炎冥听到自己提起顾连成饶有兴趣的模样,于是解释道:“如今承妃娘娘怀有身孕,说是想念亲人所以向皇上请旨,并且派了马车到将军府接的顾小姐。” “想念亲人?”楼炎冥复述了一遍成泉的话,然后轻笑道:“所本宫没记错的话,承妃生辰的那一日,顾夫人才带着顾连成到广阳殿见过承妃,这才过了几日便说想念亲人,这样的话也只有父皇还会相信。” 成泉自然也明白,承妃如此说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只不过承妃能够说动皇帝下旨,其他明眼人就算看出什么,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成泉刚想开口回楼炎冥的话,便瞧见北堂傲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连忙低声提醒楼炎冥:“殿下,康王向这边走来了。” 北堂傲从远处便看到,楼炎冥与成泉两个人站在水池边声,他踱步走上前双手作揖道:“臣弟方才在御书房时,听到父皇说大哥今日也进了宫,原来是在这里躲清闲。” 成泉向北堂傲作揖行礼后,便退到不远处等候。 楼炎冥瞧北堂傲神清气爽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笑着向北堂傲说道:“本宫也不过是闲着无事到处走走罢了,哪像三弟这样忙碌。” 北堂傲因为之前接连两次失利,心中已经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怒气,可是当他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又不得不作出无恙的模样。 “大哥说笑了,你是堂堂太子自然要比臣弟顾及的多。”北堂傲的言语虽然平淡,可是双目中带的骄傲之色,早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所想,“臣弟不过是新得了一副画,想着或许父皇会喜欢,所以才特意进宫献给父皇的。” 楼炎冥即便是听到北堂傲如此说,他的神色都未改变分毫,反而向北堂傲问道:“原来三弟是进宫来送画来了,不知画卷中画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一副美人图?” “臣弟献给父皇的画卷上所绘的是山水景色而已,并不是大哥口中所说的美人图。”北堂傲略带嘲讽的向楼炎冥说道,“幸亏大哥不是在父皇面前这样说,要不然少不得要被父皇训斥一番。” 楼炎冥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说道:“可见本宫是糊涂了,竟然连父皇的喜感都忘了。本宫之所以会如此想,也只不过是想起了承妃寿辰那日,为众人献舞的白衣女子罢了,当日在场的众人可无不为她的舞蹈所惊叹!” 北堂傲原本是想借机嘲讽楼炎冥一番,可是却没想到楼炎冥旧事重提,说起那个自己安排的女子,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恼怒,“既然大哥对那女子念念不忘,何不如纳了她做一个侍妾,能够入了大厉太子的眼,这也是她的福气。” 楼炎冥连连摆手,失笑道:“二弟才告诉本宫做事说话要谨慎一些,本宫可是无福消受这样的艳福,只能说一说是万万当不了真的。” 北堂傲心中清楚,楼炎冥明明知道那个女子是自己安排进宫的,却还是在此时提起,为的便是打击惹恼自己,他心中虽然有些恼怒,可却知道不能在此时与楼炎冥翻脸。 第144章 冤家路窄 北堂傲瞧着楼炎冥的脸上带着笑意,他心中只觉得是十分伪善。 而楼炎冥像是没有察觉到北堂傲脸色的变化一般,还自顾自的说道:“可惜了那色艺双绝的女子,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出人头地。” 北堂傲并没有被楼炎冥说的话所激怒,“大哥今日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舞女罢了,又值得你如此费心么?” 楼炎冥心中想到,顾连成今日进了宫中,若是一不注意与他碰了面,那之前所伪装的一切便都白费了,他还是早些出宫的好。 楼炎冥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对北堂傲说道:“本宫也不过是感叹罢了,自然有他人着急,本宫又会费什么心呢!本宫宫外还有事等着处理,就不再与三弟你闲谈了,日后有时间再请三弟到太子府做客。” 北堂傲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心中自然是十分生气的,楼炎冥在口头上占足了便宜后就要离开,可是自己却也没有理由绊住北堂傲。楼炎冥已经先向自己抛出了出宫的理由,若是他在多加阻拦传了出去,倒是显得自己太过不懂事。 “大哥既然有事,臣弟也不好再多耽搁大哥的时间。”北堂傲抬起手向楼炎冥作揖,“日后若有机会,臣弟定是要到太子府中做客的。” 楼炎冥向北堂傲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往成泉所在的方向走去。 楼炎冥与成泉二人离去后,北堂傲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的双目之中是满满的恨意,一直盯着楼炎冥离去的方向。 ………… 经过今日的一番交谈,承妃已经与顾连成达成了一致,这也相当于顾本琰与顾本霆的两股势力合在一起,宫内有顾本霆的骁骑营人马,而宫外有顾本琰的四十万大军,如今朝堂上怕是要重新洗牌了。 顾连成与承妃又说了些许闲话,两人顾及着宫中的规矩,到了时辰承妃并没有再多挽留顾连成,并命了冬春去库房中取些礼物,好让顾连成带回将军府去。 顾连成笑着推辞了几次,可是承妃态度坚决,顾连成见既然如此也就顺了承妃的意。 承妃挽着顾连成的手,一直把她送到了广阳殿门外,然后才依依不舍的与顾连成告别。 冬春命两个小宫女拿着礼物跟在后面,众人一路向宫门走去。 顾连成心中一直都想着那丢了的白玉簪子,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天,可顾连成仍是想到那水池旁寻找一下,她见此时已经远离了广阳殿,于是向素喜递去一个眼神,然后抬起手将自己的耳环拿下来,随后惊叹道:“我的耳坠子怎么不见了!” 冬春听到顾连成的一声惊叹,果然立刻停下了脚步。 素喜虽然不知道顾连成为何会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却也连忙配合着顾连成说道:“果然是少了一只,或许是刚刚小姐一时不注意,掉在了路上也未可知啊!” “大小姐怎么了?”冬春转过身向顾连成走去。 顾连成面容上略微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冬春说道:“我的耳坠子丢了,原本一个耳坠子丢了就丢了不足为奇,可是这是母亲才送我不久的。” 冬春见顾连成如此说,她侧过身子向那两个小宫女吩咐道:“你们两个按着原路走,去找一找顾小姐掉了的那只耳坠。” “她们的手中还拿着东西,又何必多折腾她们一趟。”顾连成阻止了那两个小宫女离开,她浅浅笑道:“这宫中的路我已经识得了,冬春你且带着他们到宫门处等我,我自己回去找一找更快一些!” 冬春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她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那两个小宫女,片刻后向顾连成说道:“那好吧!” 顾连成向素喜点了点头后,然后向反方向踱步走去。 冬春带着素喜和两个宫女接着向宫门口走去。 ………… 皇宫中其它的路或许顾连成并不熟悉,通往承妃的广阳殿和清荷小榭的路,她却记得十分清楚。 顾连成按照记忆中的路途走着,经过了金碧辉煌的楼台亭阁和花团锦簇的御花园,她才来到了清荷小榭。 此时的清荷小榭并不如那晚一般热闹,反而是十分安静显得格外雅致。 顾连成缓缓的走着,她的双目认真的在地上巡视着,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那白玉簪子都应该是十分好找才是。 楼炎冥离开后,北堂傲也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附近的一座八角亭中平复着自己心中的怒气,一会儿他还要去给董贤妃请安,可万万不能让别人察觉出什么异常。 顾连成从清荷小榭开始找起,一路找到了水池边上,却也没瞧见白玉簪子的踪影,她心中不禁怀疑道,难不成真的是让别人捡走了不成! 顾连成穿着的一袭粉裙在此时十分引人注目,坐在八角亭中的北堂傲自然也注意到了顾连成。 顾连成身形窈窕,即使隔着些距离,北堂傲也不难认出那穿着一袭粉衣的女子就是顾连成,他眯着眼睛打量了顾连成许久,瞧见她像是在寻找什么的模样。 北堂傲想起了顾连成之前在康王府的种种,再想到顾连成逃出康王府坏了自己的事情,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北堂傲心中不禁想到,他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找顾连成算账,还没等自己找上门,她便自己送上了门。 顾连成没有寻找到那根丢失的白玉簪子,心中也是十分气馁,她想到素喜和冬春还在宫门口等着自己,遂也不再耽误时间,准备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北堂傲已经踱步从八角亭走到顾连成身后,他冷冷的开口叫道:“顾连成!” 顾连成心中想着事情,自然不如平常那样戒备,她听到身后有人叫着自己于是连忙转过身去。 顾连成瞧见身后之人是北堂傲时,她的心中暗道不妙,如今此处四下无人,对自己是极其不利的。 北堂傲朝着顾连成逐步逼近,他倒是想看一看,这一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顾连成又会如何逃掉! 第145章 大放厥词 顾连成见北堂傲一直逼近自己,她不由得开始一步步的后退,可是北堂傲却没有半分收敛之意。 若是此刻的情境让旁人瞧了去,定会惹出许多的麻烦出来,顾连成无法只能向一边闪去,然后向北堂傲微微福身,“拜见康王殿下。” 北堂傲侧过身去,他的目光落在顾连成的身上,顾连成正半蹲着身子低着头,看似一副十分乖顺的模样。 因为北堂傲一直没有开口,所以顾连成只能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她心中知道北堂傲是故意为难自己。 虽然现在顾本琰与北堂傲是面和心不和,可是该有的礼节顾连成却也要做到,毕竟现在还没有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更何况他们的中间还有整个将军府,她万万不能因小失大。 北堂傲瞧着顾连成如今的模样,心中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这才开口向她问道:“本王刚刚就瞧见你这一路走来四处张望着,你是在找什么东西么?” 顾连成见北堂傲开口说了话,她才站直了身子后退了两步,与北堂傲拉开了一些距离,“臣女不过是丢了一个小物件罢了。” “本王没说让你免礼,你竟然就敢自己站起来?”北堂傲原本刚刚平复的心情,因为顾连成后退的动作而有些不满。 “只有犯了罪的人才会行着礼回话,臣女自问没有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又为何要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回康王殿下您的话呢?”顾连成的双目直视着北堂傲,并没有半分的畏惧之意。 顾连成心中清楚的知道,即便如今是在皇宫中北堂傲再怎么恨她,却也奈何不了她。顾连成是承妃亲自下帖子请进宫的人,皇帝也是默认同意了的,北堂傲若是真的对她做了什么,那就相当于打了承妃的脸。 “没有做出什么越矩的事?”北堂傲向顾连成一步一步的走近,“你如此傲慢的对本王,这就是你将军府的家教么?” 这一次顾连成并没有因为北堂傲的逼近而后退,她懒懒一笑,说道:“臣女何时对康王殿下不尊敬了?刚刚康王殿下你忽然走到臣女的生活,臣女虽是被吓了一跳,却也没有忘记向殿下你行礼问安的。” 北堂傲的两弯眉浑如刷漆,看向顾连成的一双眼光射寒星,“明人不说暗话,在康王府你是如何无礼,还用本王一桩桩讲给你听么!” 北堂傲见顾连成和自己打着太极,他心中莫名的升起不满,明明有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容,可见到自己却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表情,若是能对自己温声细语一些该有多好。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的这一句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一般,“康王殿下刚刚是说在康王府么?臣女从未出过将军府,至于康王府更是半步没有靠近过,所以康王殿下说的话臣女听不懂,更是不明白。” “顾连成、你……”北堂傲一时之间哑言,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顾连成。 北堂傲被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堵住了嘴,他自作主张将顾连成囚禁在康王府中的事,的确是不能让外人知晓。顾本琰如今已经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有了意见,虽然将军府并未将这件事抖出来,也是顾及着皇帝的面子。 顾连成抬起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康王殿下若是不怕无端生出许多是非来,便尽管说罢。臣女倒是想看一看,到时候究竟是臣女的无礼罪责大,还是康王殿下私扣将军府小姐的罪名大!” 顾连成要让北堂傲知道,她早已不是那个唯他命是从、懦弱无比的康王妃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如同他手中的棋子一般,一定要遵从他的摆布。 “好、真好,顾连成你果然知道该怎么激怒我!”北堂傲如今被顾连成捏着短处,他并不能再对顾连成做出什么事情,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只怕顾连成出了事,顾本琰便会第一个疑心到他的头上。 在此时,北堂傲只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胸口急剧地起伏着,看向顾连成的双眼满带着凌厉,恨不得此时就将顾连成暴打一顿出气。 顾连成十分了解北堂傲的脾气,心中也早已猜测到北堂傲的想法,她缓缓开口说道:“康王殿下,臣女身子薄弱,才刚刚在将军府中闭门修养了大半个月,可经不住康王殿下这如狼似虎的目光。臣女好歹也是承妃娘娘亲自派人接进宫里的,若是在出宫时受了什么恐吓吓破了胆,想必对康王殿下也是极其不利的吧!”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这一番话,只觉得十分的嘲讽,顾连成口中说着她自己弱不禁风胆小如鼠,可是面容上却哪有半分的害怕之意! “顾连成你别得意,你以为你拿住了本王的短处,本王就对你没有办法了么!”北堂傲只觉得眼前的顾连成越来越可恨,仿佛就是上天故意派来与他作对的。 “康王殿下说笑了,臣女又怎么会如此想呢!” 顾连成说话的声调一下子变得十分清冽,仿佛如同珠玉落地一般,不带任何语气,“只不过臣女要提醒康王殿下一句,臣女并不是康王殿下所想的那种逆来顺受的大家小姐,臣女可是十分的小肚鸡肠,别人对臣女的好臣女或许记不住,可是别人对臣女的坏臣女可是没齿难忘的!若是康王殿下不怕在臣女这里处处碰壁,臣女也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北堂傲又怎么会听不懂顾连成的话中之意,可是顾连成越是这样反抗与他作对,他便更要亲自将顾连成打败才是,总有一天他要让顾连成对自己俯首称臣! “既然如此,本王可要拭目以待了!”北堂傲的好胜心完全被顾连成激起,他看着面前娇小的女子,身份与自己天差地别,却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在他看来只是十分好笑。 两个人的地位和权力悬殊相差甚大,在北堂傲眼中她顾连成说的话不过是个笑话罢了,所以他并未将顾连成的言语威胁放在心上。 第146章 乘车离宫 顾连成身形在女子之中已经算是高挑的了,可是与北堂傲面对面站立,依旧显得十分弱小。 在北堂傲的观念之中,女子就应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懂得顺应局势才对。如今这顾连成不但颠覆了他之前所有的观念,竟然还张牙舞爪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是北堂傲从未遇见过的事。 水池边上种植了许多的樟树,如今已经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叶子,仿佛像是撑起了一把伞一样。 “殿下放心,臣女定是不会让你失望的。”顾连成后退了两步,恭敬的向北堂傲福身行礼,“承妃娘娘的宫女还在等着臣女回去,臣女告退!” 还不等北堂傲再说话,顾连成便站起了身子转身离开。 北堂傲此刻心中有些复杂,他的双目向顾连成离开的方向看去,顾连成这样无礼的与自己说话,他应该立即命人将顾连成抓到牢房里折磨一番才是,可是他却一言不发的看着顾连成离开,这让北堂傲变得十分纠结。 北堂傲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顾连成对自己出言不逊他应该生气才是,可是心中为何还会莫名的升起一丝丝的欣喜呢? 北堂傲看了看日头,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在此处耽误了不少时间,董贤妃怕是还在宫里等着他去请安,他这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向董贤妃的寝宫走去。 …… 顾连成见北堂傲并没有跟在自己身后,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不禁在心中想道,第一次单独进宫,先是遇见了董贤妃那个笑面虎,刚才又碰见了那难缠的北堂傲,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孽缘,能够在一天之内与北堂傲母子碰面! 顾连成方才从清荷小榭处一直找到水池边,并未寻找到自己的白玉簪子,可是她又转念一想,或许是哪个宫女太监见那白玉簪子别致,所以捡到后偷偷留了下来。左右她已经让月华将那两根白玉簪子束之高阁了,就算日后那根遗失的白玉簪子再次寻回,任何人也是万万寻不到自己的头上。 顾连成想着自己这一来一回,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了,再加上刚刚又与北堂傲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若是再不到宫门口,冬春怕是会起疑心了。 想到这里,顾连成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疾步向宫门口走去。 素喜与冬春等人早已在宫门口等候了,冬春见顾连成迟迟没有归来,心中放心不下想要去寻找,可却都让素喜拦了下来。 素喜想到刚刚顾连成既然是故意找借口摆脱众人,那必定就是有着十分要紧的事情,并且不希望让外人知晓的,她便只能找着借口一拖再拖。 冬春的胳膊被素喜紧紧的拉着,虽然她们二人都是女子,可素喜是自小练武的,冬春的力气又怎么会敌的过素喜呢! 冬春正在与素喜推搡着,她瞧见顾连成走了过来,连忙向素喜说道:“顾小姐已经回来了,你还拉着我做什么!” 素喜听到冬春的话,立即侧过头去看,然后才松开了手。 顾连成只瞧着素喜和冬春两个人的举动,心中也能猜出,定是冬春见自己一直没有归来,有心想要去寻找自己,所以素喜才会缠着她。 “素喜,你怎么如此无礼,在宫门口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模样!”顾连成走到马车前,假意训斥着素喜。 素喜也是极其伶俐的,她立刻明白了顾连成的意思,连忙向顾连成行礼道:“素喜知错了,还请小姐恕罪!” 顾连成不再理会素喜,她面向冬春笑着说道:“我平日里娇纵素喜这丫头,竟把她惯坏了,若是她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冬春你多多包涵。” 冬春虽然没有素喜的力气大,可好在素喜力度掌握的正好,也并没有弄疼她,她见顾连成如此说,连忙回道:“顾小姐客气了,刚刚素喜与奴婢不过是玩闹罢了,并没有什么大碍,顾小姐可找回遗失的耳坠子了么?若是没有奴婢再安排宫人去找。” “找到了找到了。”顾连成浅浅的笑着,她将那耳环拿在手中,放在冬春的面前让她瞧一瞧,“都是我粗心大意,自己的耳坠子掉了都不知道。” 冬春见顾连成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耳坠子,她侧过身去恭敬的说道:“承妃娘娘送给顾小姐和夫人的礼物,奴婢已经命人当进马车里了。” 顾连成听到冬春的话后,巧然轻笑眉目如苏,双眸里溢出点点笑意,“多谢承妃娘娘的赏赐,我回去之后也定会向母亲说明的!” 素喜已经踩着木头阶梯走上马车,然后弯下腰扶着顾连成上马车。 冬春领着那两个小宫女站在马车一侧,然后福身说道:“恭送顾小姐。” 待顾连成与素喜两个人坐进马车之后,驾着马车车夫这才扬起手中的鞭子,赶着马儿前行着。 “小姐你若是再晚回来片刻,素喜可是再拦不住那冬春的。”素喜见如今马车之中只她与顾连成二人,她这才放松下来,“小姐你刚刚做什么去了,怎么也不事先和素喜说一声?” 顾连成低下双眸看着手中的耳坠子,向素喜说道:“我是真的找东西去了,只不过没找到罢了!” 素喜听到顾连成这样说,连忙上上下下打量了顾连成一番,可是却没有看出少了什么,于是她向顾连成问道:“小姐你丢了什么?要不要紧?” 顾连成原本摊开的手在此时牢牢的握成拳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素喜刚刚还见顾连成急着回去找东西,而此时却又作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这让她有些琢磨不透。 “素喜,你说承妃娘娘送了母亲这么多礼物,一会儿回到府上母亲知道会不会开心呢?”顾连成的双目看向素喜。 素喜不懂顾连成为何会如此问自己,但仍旧回答道:“夫人自然是开心的。” “母亲开心、我这做女儿的自然也就跟着开心。”顾连成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接着说道:“可是有人却不会如同我一般开心了!” 第147章 打道回府 马车徐徐的驶过,声音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只有两匹,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 马车中坐着的,便是顾连成与素喜主仆二人。 马车穿过热闹的集市后,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前才缓缓停下。 驾车的马夫停稳马车后,他才跳下马车去,将放在马车后的木头阶梯拿了过来,顾连成与素喜两人先后下了马车。 素喜向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们过来。 那两个侍卫见状,连忙向着顾连成走去,向她作揖行礼说道:“大小姐!” “马车中的礼盒是承妃娘娘送给母亲的礼物,麻烦二位帮我拿进府中去。”顾连成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平易近人。 平日顾连成很少从将军府的正门出入,就算走也不过是匆匆而过,如今这两个侍卫瞧见顾连成举说话如此温声细语,只觉得这个大小姐并没有娇纵之气,对待属下们也是平易近人。 “是,大小姐!”二人齐声答道。 顾连成轻移莲步,领着素喜向将军府中走去,从皇宫回来她定时要向顾夫人说一声的。 顾连成还未踏进顾夫人的房间,便能听见顾夫人欢笑的声音,她心中不禁想到,在这将军府中能够哄得顾夫人如此开怀的,除了她自己便只有宋玉致了。 待顾连成走近了些往屋子里一瞧,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宋玉致正挨着顾夫人坐着说话,就这么瞧着倒是其乐融融的。 不过顾连成看到顾夫人十分高兴的模样,也忍不下心来在顾夫人面前拆穿宋玉致的真面目。 顾连成将手搭在门框上,一边抬脚迈进门槛,一边说道:“母亲,连成回来了。” 顾夫人瞧见顾连成款款走进来,原本抓着宋玉致的手也不自觉的松了力气,她站起身来,“我还正想着你几时回来,你进宫可顺利,承妃娘娘身子可好?” 宋玉致见顾连成回来,顾夫人便立刻松了自己的手,向顾连成问东问西的,她的眼中化过一丝不悦。 顾连成走了几步拉着顾夫人再次坐了下去,然后开口说道:“连成进宫一切都顺利,承妃娘娘派冬春送我到宫门口,承妃娘娘一切安好。母亲交代的话,连成也全都叙述给承妃娘娘了。” 那两个侍卫也跟随在顾连成的身后,将东西放在桌面上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母亲这些东西都是承妃娘娘送给您的,让母亲务必要收下。”顾连成的目光落在那些礼物上,开口向顾夫人解释着,“至于连成的东西,已经让素喜送回了听花阁。” 宋玉致的面色在此时变得十分的难看,顾连成进宫看望承妃,承妃有所赏赐也是并不是稀奇的事。可是承妃既然让顾连成给顾夫人带了礼物,为何却偏偏没有自己的份? 顾夫人瞧着桌面上放着那些东西,不禁轻叹一口气,“终归是进了宫的人……” 顾夫人想到承妃从前在家时的模样,又见到承妃如今事事周详,心中也是有所感叹。 顾连成见顾夫人的面容上忽然有些悲伤,她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方才连成还没有进屋时,便听到母亲与玉致两个人的笑声了!” “还不是玉致这个丫头,嘴像摸了蜜糖似得,尽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我!”顾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宋玉致看去。 宋玉致顿时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她向顾夫人身上靠去说道:“姨母惯会打趣玉致的。” 顾连成杠杠的的目光虽然都在顾夫人身上,可是却也瞥见了宋玉致刚刚不满的神色,她笑着说道:“连成笨嘴拙舌的,自然不如表妹会说话。今日进宫经过御花园时,正好碰见了赏花的董贤妃,还好连成没说出什么失礼的话,要不然可真是一桩罪过了!” 宋玉致听见顾连成提到董贤妃,心中也是十分惊诧,她从顾夫人的怀里坐了起来,向顾连成问道:“董贤妃?” 宋玉致因为太过惊讶,竟然都忘记了伪装情绪,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失态时已经来不及挽回,她有些心虚的看向顾夫人,见顾夫人并未察觉到什么,宋玉致这才放下心来。 顾夫人自然也是听说过董贤妃的手段,她听到顾连成说到董贤妃,连忙问道:“董贤妃可有为难你么?” “董贤妃并未难为我,只不过是与我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母亲且安心。”顾连成开口宽慰着顾夫人。 宋玉致对北堂傲有意,自然也会将北堂傲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董贤妃是北堂傲的母妃,必定是有着极大的说话权力。 宋玉致想到自己的计划半点没有施行,反而让顾连成捷足先登与董贤妃说上话。宋家的衰落已经让她的机会变得十分渺茫,而顾连成却偏偏事事都要压她一头,这让她心中如何不嫉妒、不怨恨顾连成! “连成表姐可真是有福气,这一次进宫不仅得了承妃娘娘的诸多赏赐,竟还与董贤妃说上了话!”宋玉致虽然是用着调笑的语气说着,可是却也难以掩饰她心中的嫉妒之意。 “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娘娘们可是我们这些做臣子可以私下议论的!”顾夫人打断宋玉致的话,她一直觉得皇宫那样的地方还是敬而远之为好,承妃已经是一个前车之鉴,万万不能再将顾连成推进这龙潭虎穴之中。 宋玉致听到顾夫人这样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着说下去,她不知道顾夫人究竟是在说着自己,还是言语之中另有所指,面上觉得有些尴尬。 “母亲说的是。”顾连成点着头答应着, 顾夫人瞧见顾连成如此乖顺的模样,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欣慰。 顾连成又重新寻了一个话题,使得顾夫人暂时忘记刚刚那些不快。 宋玉致虽然表面上应付着顾夫人和顾连成,而心中却一直对刚刚顾夫人的训斥耿耿于怀,她有些想不明白,对她一向温婉和煦的顾夫人,怎么会忽然如此厉声与她说话呢! 第148章慌不择言 顾连成与宋玉致陪着顾夫人用了晚膳,宋玉致虽然时不时的也与顾夫人说着话,可始终又有些恹恹的,而顾连成则全当做没看见。 顾夫人心中想着顾连成今日进宫定是十分疲惫,所以等用过晚膳之后,便让顾连成和宋玉致回自己房里休息去。 宋玉致临离开之间,双眼还不自觉的向桌子上的东西看去,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离去。 顾连成与宋玉致一齐走出了顾夫人的房门,宋玉致故意落后一些与顾连成拉开距离,顾连成也并不在意只管着朝自己的听花阁走去。 眼看着便要走到分叉口了,宋玉致向周边看了看,见没有人经过,她才开口向顾连成说道:“外面的人都说连成表姐是个美人儿,但却没想到连成表姐竟然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平日里故作高雅,可实际上却也是一个想攀龙附凤的人!” 顾连成停下步子,听着宋玉致说的话她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心里觉得十分好笑。顾连成想不明白究竟是她自己上一世太过好骗,能够被宋玉致骗得团团转还是这一世宋玉致被自己逼的狗急跳墙,已经开始慌不择言了! “攀龙附凤?”顾连成转过身去看着宋玉致,“我顾连成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父亲是当朝的定北大将军,表姐是皇帝最宠爱的承妃,我要什么有什么又何谈什么攀龙附凤!” 顾连成如此显赫的家世,的确是宋玉致心中所羡慕的,她不止一次的想,倘若着将军府的大小姐是自己,那么她的前途必定是一片光明。 宋玉致想到顾连成已经先自己一步与董贤妃说上了话,她的心中便十分的不甘心,“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可是顾连成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又何必多加掩饰呢!” 顾连成心中明白,今日承妃所送的礼物只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宋玉致心中真正介意的是董贤妃。 顾连成原本以为,宋玉致是在自己与北堂傲成亲之后,背着自己与北堂傲有了私情。可是当顾连成通过承妃寿宴的这件事,发觉了宋玉致竟然早就对北堂傲有了情愫,她仔细回想过上一世的所有事情,可是她却没想到宋玉致究竟是在何时对北堂傲有了这样的心思,除了承妃寿宴和自己与北堂傲成亲这两次,他们并没再有什么交集。 不过即便是宋玉致用了手段嫁入了康王府,这对顾连成也并没有什么害处,倒是更加方便了她一网打尽。 毕竟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有了夫家之后,便要与夫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玉致你这样说倒是提醒我了,刚刚在母亲房里我倒是真的忘了说一件事。”顾连成一步步走近宋玉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在皇宫中我不止见到了承妃表姐和董贤妃,我还遇见了玉致你心心念念的康王北堂傲。”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提到北堂傲,连面容上假笑都维持不住了,她的双目紧紧的盯着顾连成。 “纵然北堂傲是堂堂王爷,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可是在我顾连成的眼中他什么都不是。”顾连成的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你宋玉致稀罕就只管去争抢吧,我也乐得自在。” 宋玉致听着顾连成这样说,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之意,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在她顾连成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么!顾连成的这一番话,不止是单单羞辱了北堂傲,更是连她自己也一起算了进去。 “顾连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宋玉致的双眸瞪着顾连成,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 顾连成的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一般,“我的意思就是,宋玉致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但若是触碰到了我顾连成的底线,可不要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宋玉致瞧见顾连成的看向自己的目光,她不知道为何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连成又在此刻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她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柔声说道:“今日我不在府中,劳玉致你陪着母亲说了大半天的话,赶快回去休息吧!” 宋玉致被顾连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昏了头,上一刻顾连成看向自己的目光犹如凛冽的寒冬一般,这一刻她的目光就立刻变得十分柔和,像是春风一般和煦。 顾连成贴近宋玉致的耳边,低声说道:“想必玉致你也不想让府中的下人们看见你穷凶极恶的面容,那你就要好好的配合我才是。” 宋玉致听见顾连成如此说,她这才看见旁边走过几个下人。 顾连成已经与宋玉致拉开了距离,她满脸笑意的看着宋玉致。 “陪姨母说话有什么可辛苦的,表姐今日一直奔波着才是辛苦。”宋玉致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笑吟吟的向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点了点头,对宋玉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听花阁了。” 宋玉致的面容上虽然是笑着,但在广袖之下她的手中早已经握成了拳头,因为用力使得她指尖都有一些泛白。 顾连成说了这话之后,果然转身离开朝着听花阁的方向走去了。 有着下人来回走动,宋玉致也不好在这时发作,她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朝着自己的房屋一步一步走去。 顾连成此时只觉得心情大好,只要宋玉致不痛快她便会痛快。 五月的天已经变得越来越长了,此时天才开始逐渐变黑,听花阁早已经点燃了红灯笼。 “顾大小姐此时的心情倒是不错,气坏了自己的表妹,就这样开心么!” 一道慵懒而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顾连成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冷冷的说道:“原来将军府的侍卫们已经这般无用了,有外人在府中来去自由竟然还浑然不知!” 顾连成一想到有人在暗处默默的监视自己,她的心中便觉得特别不舒服,更何况还是这个登徒子! 第149章 如同鬼魅 坐在树上的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话,不禁轻笑了一声,他意识到顾连成的语气有些不悦,这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顾连成正巧在这时转过身去,正好瞧见楼炎冥落在了地上,心中不禁想道,难不成真的是将军府的侍卫太过无用,竟然能够让楼炎冥如此来去自由的走。 楼炎冥并没有半分的危机感,仿佛就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在,“刚才还是笑颜如花,怎么一见到就变成得如此冷漠。” “前几日承妃的生辰宴,皇上下旨命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带家属,为何我却没有看见你!”顾连成心中早就有此疑问,只不过是她这几天忙着别的事抽不出时间去找楼炎冥,如今他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正好可以解了她的疑惑。 楼炎冥一双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一般,他玩味的向顾连成说道:“原来顾连成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竟然如此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顾连成瞧着楼炎冥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若不是碍于他们之前已经联盟了的关系,她真的想要叫人来打他一顿解释才是! “三品以上的官员数来数去也只有那么几个,用眼睛随意扫一圈便能看出个大概!”顾连成忽略了楼炎冥刚刚说的话,带着疑惑的看着楼炎冥,“官位在从三品之上的众位大臣之中,姓楼的也只不过有两个文官、三个武将,还有一个国公爷罢了,看你每此都是十分清闲的模样,想必应该是国公爷家的小公子,按说也是应该有资格参加承妃的寿宴才是。” 楼炎冥没想到顾连成如此清楚朝中之人,竟是他有些失算了,只等向顾连成谎称道:“我不过是一个闲人罢了,承妃的生辰宴邀了那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我若是去了那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楼炎冥向顾连成解释一番后,见顾连成仍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模样,他又连忙说道:“虽然你这将军府中侍卫的警觉性不是很好,可是他们手中的刀剑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两个若是还在这里说话,迟早也会被人发觉的!” 顾连成原本并不想在此时与楼炎冥多做纠缠,可是她想到今日进宫与承妃说的那些话,再想到如今承妃怀有身孕是男是女还尚未可知,这对于她和太子北堂冥刚刚建起来的关系多少也是有些影响的,楼炎冥在此时出现也正好可以让她探探口风。 “亏你还知道将军府有来回巡逻的侍卫,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顾连成一边转过身去一边向他说道:“你跟着我走罢,若是被侍卫看见了你当成贼人捆了起来,我可帮不了你!” 楼炎冥见顾连成果真不管不顾的径直走去,心中也不禁暗暗想道,他一个堂堂的大厉太子,之前已经被顾连成三番四次的当成登徒子,如今竟然又被称作贼人,这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在顾连成处屡次碰壁,定是会让别人笑话的! 想到这,楼炎冥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迈着步子跟在顾连成的身后向听花阁走去。 素喜回到听花阁后见顾连成迟迟没有回来,心中大致也是猜到了她定是在顾夫人那处用了晚膳,于是便交代小丫头们不必再去厨房取顾连成的膳食。 素喜也是第一次进宫,虽然一直都是在广阳殿外等候,可是看过皇宫中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之后,也是觉得新奇不已,于是将今日在皇宫中的所见所闻全都一股脑的说给月华听。 月华更是从未进过皇宫的,她听着素喜绘声绘色的说着今日在皇宫的经历,心中也是觉得惊奇不已。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素喜和月华两个人的对话也被打断。 “小姐回来了。”素喜和月华见着顾连成走了进来,刚想迈步去迎她,可是随后便看见楼炎冥也跟了进来,二人顿时觉得十分惊诧。 素喜和月华二人虽然也记得,上一次楼炎冥夜探听花阁的事,可是如今见到他这次竟大摇大摆的跟着顾连成进来,仍是觉得有些吃惊不已。 “素喜月华,你们两个去沏茶来!”顾连成开口吩咐道。 素喜、月华两个人听到顾连成的吩咐,连忙福了福身,答应道:“是、小姐。” 顾连成引着楼炎冥到屋中落座,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虽然朝着屋外走去,可是双目仍是偷偷的瞥向楼炎冥。 等到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走出去,楼炎冥才笑着向顾连成说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到你这听花阁了,怎么你这两个侍女见到我,还是如同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这两个侍女胆子小的很,哪禁得住你这鬼魅如此惊吓。”顾连成见楼炎冥如此说,也并没有半分的客气,言语之中也带着些许讽刺他的意思。 楼炎冥听了顾连成的话后,心中也是立刻明白过来,顾连成这时在嘲讽他接连两次私闯将军府的事。可若是他不悄悄地翻墙进来,而是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进来,怕是只会闹得将军府不得安生,他笑了笑并不反驳顾连成的话。 楼炎冥的目光朝着榻上放着的东西看去,他向顾连成说道:“看来你今日进宫看望承妃,倒是得了不少的赏赐回来,难怪让你那贪财的表妹瞧着眼红。” “你知道我今日进了宫?”顾连成心中有些惊诧,承妃也是今日白天才派人到将军府送的帖子,可她瞧着楼炎冥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心中不禁猜测道,难不成楼炎冥还是派人在暗处监视自己不成!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不悦之意,他连忙向顾连成解释道:“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以为我还派人监视你,只不过是我今日恰好进宫办点事,听到守宫门的侍卫们议论,说是承妃思念亲人才让将军府的大小姐进宫。” 顾连成听见楼炎冥这样说,这才放下心中的猜想,若是楼炎冥真敢再派人监视着她,她定是要与他翻脸的! 第150章有心探听 因为有楼炎冥在,素喜与月华两个人将茶沏好后,又去取来了两小碟点心放到托盘中,然后才送到听花阁里去。 顾连成等素喜和月华将茶盏、碟子等物品摆放好后,才开口吩咐道:“我与他还有着话说,你们两个先出去守着吧!” 素喜和月华点点头,两个人抱着红漆托盘有了出去。 顾连成抬手提盏,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向楼炎冥说道:“我这里的茶,自然没有你那风雅阁中的盛夏碧湖名贵,但却也是不俗的。” 说完话后,顾连成轻呷一口,双目看向楼炎冥。 楼炎冥如此准确的说出了盛夏碧湖的名字,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惊诧。 这生产盛夏碧湖的茶商正是楼炎冥他自己,每年的收成之中,有四分都是要高价贩卖进皇宫之中的,余下的六分楼炎冥只留下了一部分,其余的茶叶便都送进了风雅阁作为待客之用。 送进宫的盛夏碧湖只专宫给皇帝一人享用,所以楼炎冥才会如此大胆的在风雅阁使用这茶叶待客,可是顾连成只是在风雅阁中用过那一次茶,便能识得那茶的名字,这让楼炎冥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楼炎冥端起茶杯,目光扫过榻上的那些礼物时,心中立刻想到,承妃一直都是深受皇帝的宠爱,将盛夏碧湖赏赐给承妃享用也未可知,想必今日顾连成进了宫,承妃定是命人用盛夏碧湖来款待的顾连成,所以她才会知晓这茶叶的名字。 楼炎冥想到这便觉得通顺了许多,他提起茶盖子茗了一口。 “想必你今日来找我,定是有什么消息要带给我吧!”顾连成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到桌面上。 顾连成心中深知,楼炎冥向来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冒险跑到将军府中来找自己。 “你之前告诉我,让我派人监视着北堂傲和那些与他相交好的大臣们的一举一动。”楼炎冥将茶杯放回桌面上,向顾连成说道:“今日下面的人送回消息,说是北堂傲命手下的人收集了许多的罪证,想要对太子不利。” 顾连成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并未露出半分的惊讶之色。这都是顾连成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事,北堂傲对太子之位已经觊觎已久,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楼炎冥安坐在高位之上呢! “顾连成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北堂傲会有所动作!”楼炎冥见顾连成听到自己说的话后并没有露出半分的惊讶,他不禁向顾连成问道。 楼炎冥自然是不相信,顾连成可以未卜先知,能够抢先一步知晓北堂傲的计划,可是他此刻看着顾连成的神情,心中不禁开始质疑他自己最初的想法。 顾连成通过楼炎冥的神情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笑着说道:“我并不懂得什么未卜先知之术,只不过是我太了解北堂傲罢了,承妃生辰宴那晚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多少?” “对于那一晚的事,我不过也是听说了一个大致罢了!”楼炎冥十分的谦虚向顾连成说着,“也没有发生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就是有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在清荷小榭献艺,却被承妃有孕的喜讯打断了而已。” 顾连成见楼炎冥只是用几句简短的话,便将那晚生辰宴上的事情概括了,脸上虽然并未做出表情,可是心中不禁嘀咕着楼炎冥,明明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却还装作一知半解的模样。 “就连楼炎冥你这么个闲人都已经知晓了这件事,可想而知北堂傲这次做事究竟是有多么大意了。”顾连成的明眸微动,语气是十分平常,“也就皇上还在纵容着北堂傲,并没有拆穿他的小把戏。” 楼炎冥见顾连成看事情如此通透,心中也对顾连成有着些许的赞叹之意,“吏部侍郎被皇帝治罪,也算是大伤了北堂傲一次,他为了稳定自己的地位就要有更多的帮手。北堂傲看中顾将军手中的军权,想要拉拢顾将军不成,反而还将你们父女二人得罪了个遍,他可不是要着急另寻道路解决自己的困境!”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提到吏部侍郎的事,心中也想到那时自己正被北堂傲困在康王府中,皇帝治罪吏部侍郎的这件事提前发生,这让她心中一直都十分想不通,可奈何她无论旁敲侧击的向顾本琰问起,却也得不到一个所以然。 “你在太子的身边做事,可知道他们为何会忽然向皇帝参奏吏部侍郎?”顾连成开口向楼炎冥问道。 楼炎冥不知道顾连成为何会旧事重提,这件事的确是他命人做的,为的可不就是想要转移北堂傲的注意力,好让他无暇分心查探顾连成失踪的事情,可楼炎冥又哪里知道绑架顾连成的就是北堂傲本人,他若是早知道就不会多事,先主动打击北堂傲的势力。 楼炎冥自然不会将真正的实情说给顾连成听,可是他也不能不回答顾连成的话,思来想去也只能装傻说道:“那吏部侍郎作恶多端搜刮民脂民膏,皇帝治罪于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惩治罪臣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顾连成见楼炎冥如此说,她也不好再过多深问,楼炎冥若是发觉什么再反过来询问自己,那她才是无话可答。 “你手下的人既然已经查探到这些事了,那想必太子也会知晓了,不知太子有何妙计解决他这即将面对的困境?”顾连成又重新拾起刚刚的话题,向楼炎冥问道。 所说是最省事的办法,莫属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可若是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的大臣,必定会让其他人起疑心,如此一来倒是更加麻烦了许多。 “既要解决眼前的困境,还要反手攻击回去,这样一箭双雕的主意可并不好想。”楼炎冥笑着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敲见楼炎冥如此搪塞自己,心中不免骂道,楼炎冥这个狐狸竟然如此狡猾,对自己还要如此的戒备。 第151章主仆说话 自从承妃有了身孕之后,皇帝更是每日都要到承妃的广阳殿中用膳,在宫中其他人的眼中瞧来,也是觉得十分眼红。 皇帝今日知晓承妃要在广阳殿接见顾连成,所以他等到用晚膳之时才摆驾广阳殿。 原本皇帝也是十分好奇顾连成的容貌究竟是何样,可是在经过那日的一番事故,他心中便觉得顾连成是个十分不安生的人,所以原本好奇的心也逐渐变得淡了。 皇帝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到了不惑之年,不会再有什么子息,可是承妃忽然有喜对于他来说是个莫大的惊喜,他每日除了听太医的禀报之外,仍然要亲自看过才会放下心来。 此时,广阳殿内也只有承妃与冬春主仆二人,皇帝用过晚膳后便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去了。 榻上的红漆木桌上正放着一碗药,热气正缭绕着,升起了些许白气。 承妃已经脱了鞋子半歪在榻上,她正合着眼如蝶翼般的纤长睫毛轻轻颤动,心中正是思绪万千着。 冬春正坐在榻边为承妃锤着腿,她知道承妃此时是在假寐,她开口问道:“娘娘,今日你为何不留皇上在广阳殿留宿?” 自从承妃怀有身孕后,皇帝但凡是要来后宫,十次有八次都会留宿在广阳殿,今日若不是承妃没有开口,皇帝用过晚膳之后又怎么会回御书房呢! 承妃听到冬春的问话后,她缓缓的睁开双眼,“本宫今日心里乱的很,又何必将皇上强留在宫里。” 冬春是承妃身边最知心的人,她听见承妃这样说,心中便立刻猜测到十有八九是与顾连成有关系,“可是顾小姐说了什么话,所以让娘娘放不下心来?” “本宫与连成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姑父姑母二人之外,本宫自认为应该是最了解连成的人。”承妃的手正轻轻拄在桌子上,她缓缓的向冬春说道:“可是今日本宫与连成说话,只觉得连成在这几年变了许多,她的一言一行与之前大相径庭。” 冬春从前也总跟着承妃到将军府中去小住,经常可以看见顾连成与承妃嬉笑打闹,可是经过这两次的见面,冬春只觉得顾连成或许是因为年长了几岁,变得温柔大方知晓礼仪,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或许是因为娘娘与大小姐许久未见面,两个人都有了些许的变化,所以娘娘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冬春开口宽慰着承妃。 承妃的双目看向里屋墙边供奉的送子观音,这座观音来的时间太过巧合,她的心中也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连成从前虽然也是十分聪慧,可那都不过是闺阁里的玩闹罢了。”承妃想到今日她与顾连成的所有对话,虽然心中有些一定的感动,却也对顾连成的巨大改变有些疑心,“本宫只觉得现在的连成心思太过细腻,她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让本宫感受到连成身上有着不属于现阶段的成熟。” 冬春听着承妃说的话,她也想起来今日领着顾连成和素喜进宫时,在御花园遇见董贤妃时的场景,虽然顾连成回的话并没有半分的不妥之处,可却让董贤妃说不出话来。 董贤妃是什么样的人,冬春并不是不知晓,她那样的凌厉手段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的住的,起初她也并未起什么疑心,可是此时听了承妃的话后,她再在心中仔细推敲了一番,也觉得承妃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不止有连成,还有那宋玉致也是变得让人难以捉摸,本宫瞧着如今的情景,倒是觉得那宋玉致有些居心不良。”承妃进宫了几年,在经历了许多的争斗后,她变得越来越敏感,“本宫今日赏赐给连成与姑母那些东西,若是那宋玉致心中没有事,也只会一笑而过,倘若她有什么不满的意思,也算是为连成和姑母提个醒。” 冬春虽然与承妃说着话,可手上的力气却也未松懈半分, 李太医为承妃把脉时,也曾嘱咐过承妃,让她用过膳食后在庭院中走一走,除了可以帮助她消食之外,还有助于承妃日后生产。 可是如今承妃有孕已经快满三个月,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辛苦,越来越觉得疲惫,李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说是承妃身子向来虚弱,只能靠着汤药来慢慢调养才行。 冬春瞧着桌子上的安胎药已经送进来许久了,刚刚承妃嫌热所以放在桌子上,她见如今药碗上方的白烟已经逐渐消失,于是劝说说道:“娘娘,这安胎药送进来也有些时候了,如今想必已经凉了,还是快喝了吧!” 承妃听着冬春的话,她看向桌面上的药碗,只见里面的汤药黑漆漆的,不禁皱眉道:“太医院送来的安胎药委实太苦了些!” 冬春站起来将安胎药双手端起递到承妃年前,向她劝说道:“良药苦口,娘娘想着您腹中的孩子,也该要按时服用这安胎药才是。” 承妃的手轻轻扶向自己的腹部,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为了这孩子无论多苦的药本宫也要将这药喝下去。” 承妃伸出手接过冬春手中的药碗,然后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冬春一手接过承妃手中的空碗,另一只手则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承妃拿着帕子沾了沾自己的嘴角,接着向冬春说道:“其实连成变得这样聪明也是好事,毕竟姨父姨母只有连成一个女儿,日后整个将军府也是要交给她打理的,若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定是会吃亏的!” “大小姐如此机敏定,定是不会让人轻易骗去的!”冬春将空了的碗放到一旁,笑着说道:“再说还有娘娘的父亲在,两家相互帮衬着,定是不会让别人轻易小看了的!” 承妃听着冬春说的话后点了点头,前朝之中有顾本琰与顾本霆两个人,再加上如今她在后宫的地位,定是可以为这未出世的孩子挣得一个好前程! 第152章 当局者迷 楼炎冥正把玩着放在桌面上的茶杯,修长而优美的手指时不时划过杯沿,并非是他故意不肯说实话,而是因为他暂时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对策。 要是想杀人灭口,对于如今的楼炎冥来说并不是难事,可若是朝中忠臣一夜之间 楼炎冥的眼角微微上扬,面容上也带着笑意,他向顾连成说道:“顾连成,你既然早就知晓了北堂傲会有所行动,我猜想你应该也有应对的良策才是。” 顾连成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楼炎冥的脸上转了几转后,她才向楼炎冥说道:“你想不出办法来,也并不代表太子殿下没有办法…………” 楼炎冥被顾连成这一句话噎住,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付顾连成,因为顾连成并不知道他就是太子北堂冥,他只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小酌了一口,以遮掩他的刚刚的异样。 顾连成只以为楼炎冥是被自己说的话堵住了嘴,并未起疑心。 朝廷之中的大臣们虽然大部分都是极具才华之人,可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们原本的那一腔报效国家的热血,早就已经被荣华富贵和纸醉金迷的生活给给麻痹了。这些官员们体验到了权利带给他们的快乐,又怎么甘心停留在原地打转,所以除了不停的向上爬,向往着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其实顾连成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多么难处理,正是因为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楼炎冥与那些被权利遮住了双眼的人并没有什么分别,因为他们都同时身处于局中,所以他们往往都无法看清楚这一点。 “你身上之所以可以穿着如此精致的衣裳,不知其中掺杂了多少平民百姓的辛苦和汗水。”顾连成的目光逐渐下移,她瞧见楼炎冥身上的衣裳花样十分精巧。 楼炎冥见顾连成如此看向自己,他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异物,所以连忙低下头看了看,可是随后有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楼炎冥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说着解决北堂傲的问题,怎么如今又扯到他自己的衣服上了! “一个国家之所以可以兴旺发达,不止是需要一个贤明睿智的君王,更是需要天下百姓的不断付出,男耕女织商品贸易更是一样都少不得。”顾连成见楼炎冥还是一副疑惑的模样,于是旁敲侧击提点他道:“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若是人人都懒怠在家中无所事事,那这个国家必定是离亡国不远了。而如今百姓们都在早起而出日落而息,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为了什么!”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的这一番话,他心中也顺着顾连成的思路想了想,然后开口回答道:“你都已经说出了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他们自然是为了生计。” 顾连成听了楼炎冥的话后,向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百姓们为了吃饱穿暖,所以才会日复一日的辛苦劳动。由这个道理接着推理,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他们每年都有些朝廷发给的俸禄,既不愁吃喝也不愁没有住所,可是他们却仍然要不停的往上爬。而北堂傲的那些党羽之所以可以为他做事,不也正是因为北堂傲那里有利可图么!” 顾连成面容上的神情十分恬淡,说话的语气虽是没有多么跌宕起伏,可是楼炎冥听过后心中觉得十分惊讶。 而顾连成却因为是一个女儿家,所以她从未插足过朝廷之中的混乱,也正是因为如此,顾连成反而是最清醒的一个人,过意才可以看的如此清楚。 “北堂傲为了想将北堂冥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早已经不知道计划了多少年,这一次他被我们逼急了,生怕北堂冥趁机反击于他,所以才会想先发制人打太子党派一个措手不及!”顾连成向楼炎冥缓缓说着,“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大臣们手中所掌握的东西,应该是用来向皇上证明北堂冥勾结他国的证据。”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所说的后半句话,心中只觉得十分的震惊,他从始至终并没有向顾连成说过这些事,而顾连成却什么都知晓,并且将所有事情都预料的一清二楚。 楼炎冥派人打探回来的消息,的确如同顾连成此刻所说的一样。北堂傲这次是真的想要至他于死地,已经不惜用通敌叛国的罪责来污蔑于他,楼炎冥心中只觉得有些难过。 明明是有着血缘的亲兄弟,可是却非要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一方一定要将另一方打败,然后才可以结束这场兵不血刃的争斗。 这一世的事情与上一世章比较虽然有一些变化,可是在这几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上,却丝毫没有改变。 上一世北堂傲也是想要一举挫败北堂冥,他利用北堂冥幼时曾在冒云国放过十多年的质子之事,在这基础之上大作文章,编排了北堂冥与冒云国私交甚密,企图勾结他国犯上作乱。 不过那时的北堂冥虽然并不只是,可是后来却依然化险为夷,各种原因顾连成也并不知晓,她之所以提前将此时说给楼炎冥,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他,也可以借助此事取得北堂冥的信任罢了。 “足不出门便可以知晓外面发生所有的事,顾连成你倒是越来越让我觉得好奇了。”楼炎冥将整个茶杯握在手里,他的目光半带认真的向顾连成看去。 顾连成瞧着楼炎冥做事认真不过一刻,便会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她真是想不透,这样的人为何还可以让太子委以重任。 “好奇?”顾连成似笑非笑的向楼炎冥说道:“我劝你不要想着在我这太过好奇,所谓好奇心害死猫的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话,他笑着辩解道:“都说猫儿是有灵性的动物,它的身上有着九条命,就算因为好奇而死过一次,不还有剩下的八条命在么!” 第153章 为其解惑 在不知不觉夜逐渐变深,墨蓝色的苍穹中悬挂着多半个月亮,凝视着被夜色笼罩的大地,漆黑的夜色,此刻庭院之中只剩下沉沉的寂静。 “你若有时间在这里与我耍贫嘴,不如去为太子殿下想一想,如何将那些大臣手中的东西哄骗过来。”顾连成瞥了楼炎冥一眼后,缓缓的说道:“虽然说那些东西都是北堂傲胡编乱造的,可其中也是半真半假,以免日后留下祸患还是尽早除去了的好。” 顾连成刚刚的那一番话,楼炎冥已经全部听了进去,他心中也明白了顾连成的意思,那些人肯帮助北堂傲扳倒自己,无非就是因为北堂傲许给了他们不少的恩惠,若是他的价码开的比北堂傲高出一些来,那么说不准他们就会改变想法。 楼炎冥虽然是在少年时从冒云国回归大厉,可是他也知道在皇宫内院之中,最是风云莫测阴谋重重,个人即使是再聪明,也会有思虑不周、被人算计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可以帮忙出谋划策,这将会是极大的助力。 “幸亏你顾连成是站在我这一边,而不是在北堂傲那一边。”楼炎冥的双目中带着几分调笑之意,向顾连成说道:“若是北堂傲知晓他费心筹划的一切,被你一个女子轻而易举的破坏,想必他应该会十分后悔,当初抓你试心软没有处置你。” 心软? 顾连成听着楼炎冥将北堂傲与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只觉得这句话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若不是顾及着楼炎冥坐在自己面前,她便会立即找出声来。 北堂傲对待别人何曾心软过,他从不会相信任何人,在他北堂傲的心中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想法。 “楼炎冥,从你刚刚进到听花阁之后到现在,你始终都没有说出真话。”顾连成的双眸直直的看向楼炎冥,像是已经看透他的内心一般:“北堂傲的事只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之一,对么?” 楼炎冥微微抬起眼,幽深的眼眸晦暗难辨,似乎有什么光芒闪过,却又转瞬即逝,“果然任何任何心思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顾连成最初也是单纯的以为,楼炎冥只是为了北堂傲的事情来寻找自己商量对策。可是当楼炎冥进入听花阁后,他一眼便识得了放在榻上的东西都是承妃所赏赐,并且在他们的对话过程之中,楼炎冥的目光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扫到榻上去。虽然他没有在言语之中过多的涉及承妃之事,可顾连成也不难猜测到他心中的想法。 若是在顾连成与楼炎冥刚刚结盟之时,她或许还可以不在意楼炎冥的想法,可是如今楼炎冥的意思或许就是太子北堂冥的意思,现在她已经与太子扯上了关系,若是不小心谨慎一些,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我的父亲是当朝定北大将军,而承妃的父亲又是宫中管理骁骑营之人。朝堂之中的文武众臣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对我们两家也是恭敬有礼。”也正是因为这样,顾连成才可以理直气壮的与楼炎冥结盟,“只不过在我们最初的计划之中,并没有预料到承妃会有喜,若是日后承妃生下的是个公主也就罢了,若是一位皇子想必那时宫中又会掀起一场风雨。” 正如顾连成刚刚向楼炎冥讲述那一番道理一样,她之所以可以站在太子北堂冥这一边,是因为上一世的灭门之仇,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她便可以与北堂冥联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顾连成也能猜测到北堂冥心中的顾虑,他们的关系建立在拥立他为皇帝,可若是承妃日后生下皇子,将军府又怎么会放着有自家血缘的皇子不管不顾,去选择支持他一个并无半点关系的太子殿下呢! 顾连成说的话正是说中了楼炎冥的内心想法,楼家之所以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也正是因为他身体之中淌有楼氏的血液,由己推人顾家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如此。 “杨宸妃向来不参与宫中的争斗,在靖王北堂翼少年之时,便将他送出京城拜师学艺。或许在别人眼中,杨宸妃此举太不明智,可在我看来她却是皇宫之中最聪慧之人。”顾连成说话的声调清冽,仿佛珠玉落地一般,“或许承妃也会效仿杨宸妃,并无心让自己的孩子参与到争斗之中。”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这一番话,心中也是在细细思量,他知道顾连成向来不会说空话,她如今既然可以这么说,多半也是与承妃交过心的。 顾连成微微一笑,如牡丹般芳华盛艳,又接着说道:“再说距离承妃生产还有七个月,你又何必过早忧虑,倒不如先解决眼前的敌人才是要紧。” 楼炎冥只不过听了顾连成的几句话,便将心中原本的顾虑消除了,眼前的事情他还没有处理妥当,又何必去过于忧虑还未发生的事情。 要知道世上万物,瞬息万变,人最无法掌握的便是将来事。 楼炎冥拿起茶盏,说了这么久的话,茶水早已经凉透了,可是楼炎冥却依旧喝了下去,并没有觉得半点不适。 “顾将军有你这么个玲珑剔透又聪慧的女儿在旁协助,想必也会轻松许多。”楼炎冥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茶盖上的花纹,“你说的话我都已经知道了,各种道理我也都明白,那些东西我也会想办法销毁的。” 顾连成微微颔首,淡抿唇瓣向他说道:“必要之时,家父也会在皇上面前为太子殿下说话。” 此时皇帝还对顾本琰十分信任,所以顾本琰的话他也会采纳一二。 “这样真是再好不过!”楼炎冥站起身来,朝着顾连成拱了拱手说道:“夜深露重,在下也不再打扰顾小姐的清静。” 顾连成并未有起身想送之意,她淡淡的说道:“将军府中的路,你怕是早已经摸透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送,你请自便吧!” 第154章偷得浮生半日闲 萧常言被顾本琰举荐到朝廷心中做官之后,盛春典当铺的掌柜之位便空了下来,顾本琰又亲自挑选了一人顶了掌柜的位置,顾连成知晓后也只是交代了素喜注意一些,再没有其他之话可说。 盛春典当铺的事有素喜帮忙看顾,顾连成一下子便清闲了下来,每日除了去往顾夫人处请安说话,便只是留在听花阁中翻阅书籍,仿佛像是回到了上一世为出嫁之前的模样。 日子如同白驹过隙一般,转眼间变到了五月中旬。 五月的天,正是春末夏初。既没有刚入春时的料峭之寒,也没有盛夏时的炎炎浮躁与慵懒。温和而不疏淡,热烈但不拘束,天空沉静,草木欣然。 承妃的身孕已经有了三个多月,按说应该是到了最安稳的时候才是,可她却三天两头的不舒服,太医院的人往广阳殿跑的也越来越勤。 可太医院中的几位太医会诊,却依旧没有商议出来什么结果。 皇帝瞧着承妃每日用膳之时吃的极少,再加上承妃呕吐不止,心中自然也是心疼不已,将太医院的太医骂了一通后,又命钦天监去瞧了瞧,说是承妃腹中的龙子太过尊贵,承妃如今的位分镇不住这孩子,所以承妃才会如此辛苦。 皇帝听了钦天监的回禀之后,在御书房思虑了片刻后,便命人到广阳殿宣旨,将承妃的位分提了一等,成为宫中唯一的一个贵妃,赏赐了贵妃的服侍、宝印和金册,并且晓谕六宫,只等着承妃生产之后,再大兴举办宴会。 承妃被皇帝晋封为承贵妃的旨意一出,董贤妃、蒋淑妃之流自然是十分眼红,承贵妃是他们四妃之中最晚进宫的,可却母凭子贵高出了她们一等。 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听闻此时,也纷纷的向顾本霆恭贺,一时之间也是热闹无比。 而顾连成听到承妃晋封的消息,也不过是淡淡一笑罢了,这本就是她预料之中的事,如今事情按照她预想的那样所发生,并没有什么可觉得惊讶的。 自从那日顾连成与顾本琰在书房中交谈过之后,顾本琰便会偶尔与顾连成提及朝堂政事,而顾连成也往往都会说出一些她自己的见解,使得他不得不刮目相看。所以顾连成即便是足不出户,却也能从顾本琰那里得知朝堂局势。 之前,顾连成借着楼炎冥的关系,将从宋玉致那讨回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全部投入到了风雅阁之中,还未到月末金枝便差遣人将一张银票送了来。 顾连成瞧见这张银票时不禁笑了笑,她只觉得楼炎冥当真是一个让他人琢磨不透的人。 楼炎冥似乎有很多张面孔,他既可以将风雅阁经营的有声有色、有着天生的商人天赋,也可以在青楼之中好似情场浪子一般浑浑噩噩,他还可以在自己面前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却又有着如此心细的时候。 就比如说此时顾连成手中的这张钱庄的银票,楼炎冥了解她如今面临的情势,知道她的手中若是忽然多出了这么多银子会让人起疑心,所以特意假借别人的名称,将每个月属于她的盈利存入到钱庄之中。 “真是好极了。”顾连成一边将银票收好,一边笑着说道:“算他楼炎冥言而有信!” 素喜虽然知晓顾连成与楼炎冥的交易,可是她仍旧有些不解,顾连成已经是将军府中的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将军府名下的产业也有许多,日后定是要交给她打理的,可是为何顾连成还要利用风雅阁来挣钱? 这京城之中除了这些青楼,还有许多贩卖衣服首饰的商铺,素喜不明白顾连成为何会偏偏瞧上这风雅阁,她想了想将军府中的规矩,向顾连成说道:“那风雅阁终究是个风尘之地,若是让人知道小姐与那风雅阁有关系,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出来。” 这样的风尘之地,无论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还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无一不是避之不及的,生怕拉低了自己的身份、败坏了女儿家的名声。 顾连成知晓素喜是为自己着想,害怕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拿出去乱说,她笑着向素喜解释道:“那些普通的店铺虽然名声正经,可是利润却极小,而且大多数都是无权无势之人。而风雅阁却完全不同,虽然它只是一家青楼,可背后所仪仗的人却是与人敢轻易得罪的。背靠大树好乘凉,既然这桩生意稳赚不赔,我为何不做?更何况,我也只不过是顺势向楼炎冥讨来几分阴凉罢了!” “老爷夫人的名下也有些不少商铺,小姐日后的生活也不必担忧,为何还要如此费劲心力?”素喜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听到素喜的这一句话,不禁笑道:“傻素喜,有谁会嫌自己的钱太多?再说钱财与权利二者向来是分不开的,缺少了哪一样,做起事情来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素喜听着顾连成的话,也是一知半解的,她将日前盛春典当铺送来的账簿放在一起,然后向顾连成说道:“这些账目素喜已经尽数看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看来这新来的掌柜并没有什么问题。” “父亲将萧常言举荐为太史令,自然会再另选他人订了这个位置,父亲亲自挑选的人想必是不会有什么问题。”顾连成说话的语气极淡,她向素喜嘱咐道:“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典当铺中货物和银子的流向,你仍是不能松懈半刻。” 素喜朝着顾连成点了点头,答应道:“素喜知道了,小姐放心!” 顾连成想到那日她与宋玉致两人一起从顾夫人处回来时,宋玉致被自己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她本以为宋玉致绝对不会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可是这半个月都不曾见她来找过自己麻烦,每日到顾夫人处请安也是故意与自己错开时间,这让反而让顾连成有些琢磨不透宋玉致的内心想法。 第155章勃然大怒 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成了一块大黑幕,把整个天空都遮住了,就连最耀眼的太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的云越来越低。 太极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皇帝坐在堂上的龙椅之上,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显得他十分的威严。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皇帝只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他低垂着眼眸看着堂下的众人。 堂下的大臣们分别站在两段,众人都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无比的压抑。 北堂傲侧过头看着身边的楼炎冥,见他神定自若的站在那里,心中不禁暗暗笑着,今日之后楼炎冥便要从一国太子变成阶下囚了,从此之后大厉皇室之中就再也不会有他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了。 楼炎冥默默的站在众人之前,他仿佛并未发觉此时太极殿中的气氛有何异样。 皇帝见众人都没有事情上奏,于是开口道:“若是众位爱卿无事启奏,那便……” “陛下,微臣有本启奏!” 众人只见一位大臣忽然从一旁走了出来,这位大臣正是尚书中司侍郎黄大人。 皇帝见黄大人已经走上前来,不得不改口说道:“那便讲吧!” 黄大人双手抬起保持着作揖的动作,高声说道:“微臣昨日收到一封不知何人所送来的密信,拆开看后心中大惊,微臣想到此事关乎于国家之根本,所以特向陛下禀报。” 堂下的众位大臣们都纷纷的看向站在正中央的黄大人,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暗暗有着自己的心思。 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听到黄大人如此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微微起皱眉头,向黄大人问道:“黄爱卿收到的那封密信之中,究竟写了什么事情,竟能威胁到大厉国的根基?” 皇帝只觉得黄大人有些言过其实,如今他大厉国日益鼎盛国运亨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 “密信上的内容,微臣并不敢在朝堂之上说出。”黄大人说到这,便抬起手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折放整齐的信纸,双手向上递去,恭敬的说道:“这封密信如今就在微臣手中,还请陛下亲自过目,陛下看过之后,便会明白微臣并不是危言耸听。” 皇帝的双目落在黄大人的手中浅褐色的信封上,他朝着站在一侧的小太监招了招手,示意这小太监下去将那封所谓的密信拿上来。 站在一侧的小太监瞧见皇帝的示意,连忙弯腰答应着,然后快步的从一旁阶梯走了下去,到黄大人的面前将那密信拿了过来。 北堂傲的目光一直跟着小太监移动,当他瞧见那小太监将信双手呈给皇帝时,他的嘴脸不自觉的扯起一个弧度。 皇帝伸出手从小太监的手中拿过密信,然后将它拆开,当着众人的面将信纸抖开。 众人都都壮着胆子向堂上的皇帝望去,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无比的好奇。 只见皇帝的目光落在信纸上,他面容上的表情也逐渐改变,怒气逐渐涌上他的心头,当他瞧见信上的落款之时,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太子!”皇帝一手拍在龙椅上,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 众人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炸了一跳,他们不知道皇帝为何会忽然变脸,怎么看完黄大人呈上去的信件之后,突然变得如此怒不可遏! 众位大臣纷纷低下了头,不再敢直视堂上。 北堂傲也与太极殿中的大臣们一样低下了头,可是他的嘴脸却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是他蓄谋已久了的计划,为的就是等待今天对付楼炎冥,将楼炎冥一举拉下马。 楼炎冥并没有被皇帝这突然一声怒吼吓到,他是除了北堂傲之外唯一镇定的人,他迈着步子走到黄大人的身边,恭敬的作揖行礼说道:“儿臣在!” “黄爱卿所呈上来的写一封密信上,所写了你勾结冒云国,企图向他国泄露大厉的国事军情!”皇帝猛的一挥手,将手中的信纸扔了出去,“而其中还附上了太子你亲笔所写的信函,你做何解释!” 皇帝此言一出,太极殿中的文武百官都是十分震惊,原来黄大人刚刚呈给皇帝的密信,竟然是会是太子楼炎冥勾结判罪的证据,他们瞧着皇帝此时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顾本琰虽是低下了头,可是他的心中却不禁为楼炎冥担忧着,他心中想到今日出府之前,顾连成特意在将军府大门口等着他,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 顾本琰穿着一身的官服,正朝着门外走去却瞧见了顾连成早已站在门口等候,他不禁疑惑的向顾连成问道:“连成,你怎么这样早的留在府门口站着?” 顾连成穿戴整齐,因为清晨天气有些微凉,所以她的身上披着斗篷,她缓缓的向顾本琰福了福身,说道:“连成是特意在这里等候父亲。” “等候我?”顾本琰面容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顾连成站直了身子,向顾本琰说道:“父亲今日去太极殿上朝时,请务必少言寡语,无论当时的场景有多么险峻,都不要挺身而出说话。” 顾本琰被顾连成的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摸不清头脑。 “今日太极殿中必定会发生大事,父亲只在一旁静静瞧着就好,等到早朝散是,陛下必定会留父亲您单独说话,到时父亲便可以向皇上说您心里的真正想法。”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话,心中自然也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开口问道:“连成你这是何意?” 这段时间顾本琰也常常与顾连成说起朝堂之事,他见顾连成聪慧异常一点就透,心中喜悦之余也有些遗憾,大厉国并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就算顾连成的才能超过了如今朝廷之中的绝大部分的大臣们,却也是无可奈何。 顾连成已然无法将之前自己与楼炎冥的对话告知顾本琰,她只能向顾本琰解释道:“前几日父亲与连成说起北堂傲的事情,连成思来想去总觉得心中不安,仔细推敲过后觉得他今日定会生事。父亲可万万不能被卷入其中,在太极殿中一定要独善其身才是!” “康王生事?”听到顾连成如此说,顾本琰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惊诧。 “父亲今日上过早朝之后,便会明白连成的意思。”顾连成淡淡的笑着,“还请父亲一定要切记连成的话!”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交代,心中也有些疑惑不解,可是看着顾连成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他便将顾连成的话放在心中。 ………… 顾本琰此时才真正明白,原来顾连成早已经知晓了今日的一切,所以清晨之时她才会如此的嘱咐自己。 此时的气氛十分紧迫,面对皇帝的忽然暴怒,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生怕皇帝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第156章 辨认笔迹 太极殿中在此时安静极了,楼炎冥面容上十分平静,他走上前几步,弯着腰将皇帝扔在地上的信纸拾起。 楼炎冥的双目扫过信上的内容,片刻后他才向皇帝禀报道:“启禀父皇,这封密信上所写的种种,都是子虚乌有之事,是有人想污蔑陷害儿臣。” “父皇,既然太子说这密信中所夹带的信函,并非是太子亲手所写,不如找一位精通书法的大臣来辨认一番。”北堂傲朝着皇帝拱了拱手说道。 北堂傲虽然表面上看似是在帮着楼炎冥辩解,可实际上他却是想亲手将楼炎冥推进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黄大人所呈上去的密信,当然不可能是楼炎冥亲手所写的。 就如同楼炎冥无法闯进康王府一般,北堂傲的人自然也无法潜入到太子府中打探消息,在各自府邸的布置,两个人的用心程度也是旗鼓相当。 此刻楼炎冥手中的密信,不过是北堂傲他找人照着楼炎冥的字仿写的罢了,他有十足的信心,那封信上的字足够可以以假乱真,所以此时他才会向皇帝提议,找一个精通书法之人来辨别真伪,如此一来楼炎冥也是百口莫辩。 皇帝听见北堂傲如此提议,心中也觉得十分可行,于是开口唤道:“太中大夫!” 站在众人之中的太中大夫听到皇帝唤到自己,他连忙迈步走上前几步,低着头作揖答道:“微臣在!” 皇帝此时虽然并不再像刚刚那样暴怒,可他的语气还是“朕知道你擅长临摹古人名帖,太子的笔迹想必你也识得,你去辨别辨别这封密信,瞧一瞧这究竟是不是太子所写!” “微臣遵旨。”太中大夫恭敬的向皇帝行了个礼后,向楼炎冥走去说道:“太子殿下,请将这信件交给微臣!” 在场的其他大臣无一不是神色凝重的看着,而楼炎冥的神情一直都是十分的自若,像是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干系一般,他将手中的信尽数交给太中大夫。 太中大夫的官位虽然是在从四品,但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散官,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权利,所以他往日与其他文武百官上朝时,也不过站在人群看个热闹罢了,可却没想到今日会在太极殿中当着众人面,被皇帝点了出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 太中大夫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密信上,楼炎冥平日里也会帮着皇帝处理一些国事,所以太中大夫也曾见过楼炎冥写的字,笔走龙蛇字字遒劲,而他手中的密信上的字也正是如此,更何况下面不止有楼炎冥的名讳,还印了他的印章。 太中大夫瞧来瞧去,都无法在密信上挑出半点异样,此刻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犹豫。如今太极殿中的众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若是他真的将实话说出来,这封密信便会成为十足十的证据,那么楼炎冥叛国通敌的罪名怕是再也洗不掉了。 太中大夫感觉到皇帝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只是这么一大会儿功夫,他的背后就在不停的冒着冷汗,他从未向此刻这样难以张口:“启禀陛下,这密信上的字迹与太子殿下的字迹的确是一模一样。” 北堂傲瞧出太中大夫的犹豫之意,他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不过是辨认笔迹是否一致,为何太中大夫瞧了许久仍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北堂傲心中以为这太中大夫是楼炎冥的人,所以只觉得他是在帮楼炎冥是在做垂死挣扎,故意拖延时间。 还未等太中大夫答话,楼炎冥便抢先对北堂傲说道:“康王何必如此催促,事关于本宫的名誉,太中大夫慎重一些也是好的。” 北堂傲见楼炎冥即将要身败名裂,却依然在自己的面前耍着太子的威风,心中也是十分的不悦,可是随后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心中的那些不悦顿时一扫而光。 “臣弟也是担心太子您的名誉,所以才会如此着急向太中大夫询问罢了。”北堂傲瞧了瞧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又接着向楼炎冥说道:“若是这密信上的字迹与太子的字迹并不相符,那么不正是会证明了太子你的无辜么!” 楼炎冥瞧着北堂傲这一副关切自己的模样,心中也是充满了鄙夷之意,明明是他北堂傲故意陷害自己,却要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做出一副担心自己的模样。 “有康王的这话,想必本宫也定会摆脱这通敌叛国的嫌疑。”楼炎冥淡淡的向他说道。 太中大夫原本心中就有些紧张,听到了刚刚北堂傲所说的话后他有些慌神,可是当他又听到楼炎冥为自己辩解,心中也是大为感动。 太中大夫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向皇帝说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储君,所以微臣不得不仔细谨慎一些,还请陛下恕罪。经微臣查看,这密信上的字迹的确是与太子殿下的笔迹相同。可是天下之大,能够临摹别人笔迹之人也不在少数,至于其他事情还得要请陛下您亲自定夺。” 太中大夫心中虽然因为刚刚的事情对楼炎冥有些许的好感,可是事关于国家之根本,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说假话,倘若皇帝信不过自己,再另找他人来帮忙辨别字迹,那么他恐怕就会犯了欺瞒皇上之罪,他思来想去,只能将自己的心中真实想法表达出来。 北堂傲见太中大夫说过话后,皇帝的面容上的怒气也开始减少,这并不是他所想的,他连忙向黄大人使了使眼色,示意让他开口说话。 黄大人一直都是按照北堂傲的示意做事,他瞧见北堂傲的眼色后,开口说道:“陛下,既然太中大夫已经辨别了这密信上的字迹与太子的笔迹相同,便足可以证明这封信定是与太子脱不了关系,事关江山社稷,还要请陛下定夺。” 皇帝的看向楼炎冥的眼光射寒星,看着现在堂下的楼炎冥并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可是他心中不禁想到那信纸上提及的冒云国,要知道楼炎冥从前正是在冒云国做的质子,谁知道楼炎冥在冒云国居住之时,会不会已经与他们有了勾结! “太子,听了太中大夫与黄爱卿的话,你有何可要辩解的?”皇帝高声向楼炎冥问道。 皇帝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太极殿变得十分安静,众人都在屏息以待,想知道楼炎冥究竟会如何回答皇帝的话。 第157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将军府中。 院子里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刮起了大风,吹的树枝乱摆 顾连成正坐在凳子上翻着书,月华坐在一旁正在做着针线活。 素喜连忙从外面跑进听花阁中,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身上,将门关上后走到里堂说道:“今日清晨天朝有些阴沉沉的,站在又开始刮了这么大风,想必一会儿定是会下场雨的。” 月华听到素喜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透过半掩着的窗户向外望去,说道:“瞧着这会儿的天,想必过会儿的只会大不会小了。” 顾连成听着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说的话后,她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到桌面上,笑着说道:“此刻的天气,倒是真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顾连成早已经将北堂傲的性子摸透,再加上顾本琰这半个月来与她时不时谈论朝堂之事,她便足够可以猜测到北堂傲今日定会有所动作。 素喜向月华走去,她将刚刚取回来的细线交给月华,只见绣架上的图案栩栩如生。 顾连成缓缓站起身来,朝着窗户边走去,她天空的灰白脸色渐渐沉下来,云层也越来越低,让人不禁觉得有一些压抑。 顾连成早已提醒了楼炎冥小心北堂傲,想必他应该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开始暗中行动了,北堂傲用尽心机搭建的戏台子,怕也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自认为自己是螳螂,想要将太子北堂冥这个蝉一口吃掉,可殊不知她这个黄雀早早便跟在他身后等着了,就连那个蝉都是自己放下去的诱饵。 “瞧着此刻的天,想要下雨怕还是要在等上一等。”顾连成的一只手搭在窗户上,她不知道是在向月华和素喜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素喜只不过瞧了几眼月华刺绣,便只觉得有些不耐烦,她听到顾连成说的话,遂又走到顾连成的边上,向她说道:“总归它还是要下雨的,早一点又或者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呢?”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然后说道:“是啊,只要无碍于大局,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呢!” 顾连成只希望北堂冥不要浪费这样好的机会,趁着北堂傲此时自以为胜券在握之时,重重的打击他一番,哪怕不能将北堂傲赶尽杀绝,也要让他元气大伤才是。 月华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她开口向顾连成说道:“外面的风如此大,小姐不要再站在窗口冷风了,原本小姐的手臂就因为上次落入冰窟窿中留下来隐疾,怎么还敢站在那里呢?” 顾连成低垂着眼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处,这样的伤痛都是宋玉致带给自己的,若不是宋玉致设计自己落水,她的手腕又怎么会每逢阴天下雨就疼痛不止呢! 手腕处传的的阵阵疼痛,仿佛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顾连成,提醒着她之前所有的屈辱,都是宋玉致和北堂傲两个人带给她的。 素喜听了月华的话,这才想起来顾连成手腕处的隐疾,她连忙伸手将窗户关上,说道:“素喜真是该死,怎么忘了这么大的事,还让小姐站在这里吹风。” 顾连成由着素喜将自己拉回到榻上落坐,她握着自己的手腕处,那阵阵的痛觉当真是十分的折磨人。 ………… 面对皇帝的高声质问,楼炎冥十分冷静的向皇帝说道:“启禀父皇,这封密信上所写儿臣与冒云国勾结,私下一直有所往来,都不过只是污蔑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至于有着儿臣署名的那封书信,也并非是儿臣所写。” 北堂傲没想到事到如今,楼炎冥竟然还是这副沉稳的模样,他迈着步子走上楼炎冥身边,向皇帝说道:“父皇,儿臣也相信太子定不会是通敌叛国之人,只是太中大夫刚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这信函上的字迹与太子一模一样,若是不能将此时解释清楚,怕是也会引来更多人的非议。” 北堂傲的这一番话,虽然看上去像是在维护楼炎冥的名誉,可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在将楼炎冥往死路上推。北堂傲字里行间的意思,无非是要让楼炎冥拿出证据来,如今既有这张信函为证,若是楼炎冥不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证明他自身的清白,那么这项勾结他国、企图谋朝篡位的罪名,楼炎冥是怎么样都洗不掉了。 “刚刚太中大夫也曾说过,这天下之人有照着别人的字迹临摹的本事也是大有人在的。”楼炎冥瞧着口口声声“维护”着自己的北堂傲,心中早已经觉得麻木,他没想到北堂傲原来不止是想与自己争夺太子之位,更是想要了他的性命。 “既然你说这封信函是他人诬陷你所写,那上面的印章可是做不了假的,太子你又该如何解释?”皇帝眯着眼睛看着堂下的楼炎冥,此刻他的心中对楼炎冥的信任荡然无存。 冒云国始终是皇帝心中的一个隐患,可是奈何冒云国兵强马壮,所以他才在二十年前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楼炎冥送去冒云国做质子,来换取大厉国的平安无事。 楼炎冥在冒云国长大,难免不会与冒云国的人更加亲近,这也是皇帝更加偏宠北堂傲的一个原因之一。因为北堂傲自小就是在他身边长大,所以才会让皇帝十分信任,而楼炎冥从冒云国回来之时,早已经是十多岁的少年。 那信函上的印章,可是北堂傲计划之中最重要的证据,他曾见过楼炎冥的印章模样,所以他特意命人照着那印章制作的,可谓是分毫不差。 这一次北堂傲倒想看一看,楼炎冥又如何能够巧舌如簧,解除他自身的危机。 “父皇,那信函上所印着的字,的确是与父皇赠给儿臣的那个印章分毫不差,只不过儿臣印章印出的字并不与信函上的一样。”楼炎冥抬起手从怀中掏出印章,然后接着说道:“儿臣之前一时不慎,将印章磕到了硬处,使得印章上多了一个痕迹,父皇可以亲自看一看。” 北堂傲原本以为有了信函上的印章,楼炎冥是万万在抵赖不得的,可是却没想到楼炎冥竟然还有办法辩解,他的目光落在楼炎冥手中的印章上。 第158章 局势扭转 楼炎冥手中的印章此时已经被小太监呈了上去,堂下的文武百官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往堂上。 北堂傲心中不禁怀疑,楼炎冥呈上去的印章会不会是他伪造的,可是随后他便打消了这个怀疑。这次是他亲自布的局、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楼炎冥不可能会提前得知并且做好准备。 皇帝从小太监的手中拿过印章,这印章是他亲自赐给楼炎冥的,所以他一眼便能瞧出真假,他的目光落在刻着的字上面。 北堂冥印。 果然如同楼炎冥所说,上面的冥字,果然被磕下去了一个点。 皇帝抬起手摸了摸上面的冥字,他可以辨别出这并不是近几天磕坏的,一旁的小太监连忙将印泥呈到他的面前。 北堂傲一直注视着皇帝的神情,他在看到身边的楼炎冥神明爽俊站在那里,他心中自然是有些恼怒。 顾本琰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着局势的发展,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他此时也不难看出楼炎冥是被北堂傲所勾害,心中不禁对北堂傲更加鄙夷了几分,他从未想过北堂傲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皇帝已经印上了印泥,他将印章扣在太监送来的白纸上,果然是与那信函上印的字不一样。 因为这一点,皇帝原本心中的怒气也降下去了七八分,他看向堂下的目光也再没有刚刚那般凌厉。 “太子的印章与那信函中的所印并不相同。”皇帝将印章递给身边侍候的小太监,吩咐道:“一国太子的私章,怎么能有破损,让人修好再送到太子府中去。” 皇帝此言一出,堂下的众人心中都立刻明白,皇帝的疑心已经打消了,他们瞧着楼炎冥在刚才即便是身处与险峻的局势之中,却并没有半点慌张之意,心中不禁也是有几分赞叹之意,不愧是大厉太子宠辱不惊。 “是儿臣的过失,请父皇恕罪”楼炎冥低着头向皇帝说道。 楼炎冥的面容上虽未做出任何表情,可是心中却是在暗笑,那印章可并不是不小心损坏,而是在大半个多月之前,顾连成提醒他小心应对北堂傲,他也因此查探北堂傲的不轨用心,以防万一他才在这私章上动了手脚。 北堂傲见如今的局势竟被楼炎冥的一个私章所扭转,心中自然是不甘心,他已经等待了这么久,又怎么肯如此轻易的放过楼炎冥。他向侧过头向众大臣看去,示意让他们站出来说话。 可是那些以往与北堂傲交好的大臣们,大多部分都低着头或是装作看向别的地方,都是有心避开北堂傲投过来的眼神,这让北堂傲万万没有预料到。 北堂傲看到这些大臣们如此逃避自己的目光,他再看向楼炎冥,瞧见他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他便立刻明白过来,是楼炎冥在暗中搞鬼。 难怪从开始到现在,楼炎冥一直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原来他早已经在暗中买通了这些大臣,提前知晓了自己的这一番计划,看着自己向戏子一般演着独角戏。 黄大人此刻已经不宜再开口说话,在没证明这印章真假之前,黄大人还可以以怀疑的语气说话,可此时他若是再说话便会显得有些图谋不轨,会让人怀疑他有意针对楼炎冥。 楼炎冥低着头,小声的向身边的北堂傲说道:“三弟,今日这出戏,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该如何唱下去!” 北堂傲被楼炎冥这一番话激怒,这也是证实了他心中刚刚的想法,楼炎冥果然知道了一切,那么那些大臣手中所谓的证据,怕是也早已落去了楼炎冥的手中了。 “父皇,如今虽然已经证明了那封密函上的印章并不是太子的印章,可既然已经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怕是并不会是空穴来风。”北堂傲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不会让楼炎冥这样轻易的洗脱罪名,“还请父皇为太子的名誉着想,未免日后让人议论太子与冒云国的关系,父皇还是将这件事追查到底吧!” 北堂傲知道皇帝已经对那封信起了疑心,所以他并不在扯着那封信不放,而是咬住楼炎冥与冒云国之间的关系不放,这正是因为他知道冒云国一直是皇帝的心头大患。 “方才太中大夫也提起天下不乏临摹他人字迹之人,而如今父皇也已经亲自证明了那信函上印章的真假,这便正好说明了是有心人想要污蔑儿臣的名誉。”楼炎冥再抬起头时,面容上已经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了,“儿臣尚在襁褓之时,为了大厉国便不得不远离故土,前往冒云国成为质子长大。冒云国与大厉视同水火,儿臣身为大厉太子又怎么会与冒云国勾结呢!” 皇帝听到楼炎冥这一番言论,心中也不禁有几分愧疚之意,虽然他与楼炎冥并没有十分亲近,可是好歹也是父子血缘。楼炎冥的确也是没有辜负了太子的身份,所做所言无一不是规规矩矩。 当年他将楼炎冥送到冒云国去,的确是情非得已形式紧逼,此刻楼炎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这些话说出来,皇帝无疑是再说不出其它话来。 在场的众位大臣听到楼炎冥旧事重提,也都纷纷想起来当年之事。正是因为当年的楼炎冥,大厉国才能免于战火,如今竟然还有人想要在此事上大作文章,这不是明摆着要打大厉国的脸面么! 北堂傲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看,因为他瞧见坐在高堂上的皇帝因为楼炎冥的话而沉默,他心中知道,这一次他依旧是败给了楼炎冥,输得一败涂地。 楼炎冥正是因为之前为大厉做出了种种贡献,所以朝中大臣和大厉百姓才爱戴于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将太子之位坐的十分牢固。 此时的局势已经全部扭转,原本应该是走向低估的楼炎冥却未被撼动分毫,他神采奕奕的站在太极殿中,任由众人的目光看向他。 第159章 君臣对话 果然如同顾连成所预料的那般,在散朝之后,顾本琰才刚出太极殿的大门,便有小太监走了上来请他留步。 顾本琰独自一人向御书房走去,因为清晨顾连成的那一番话,所以此刻他心中也是能够猜到几分皇帝的意思。 三个鎏金的大字庄严肃穆的悬在上方,琉璃瓦片朱红窗,无处不在彰显着皇家的贵气。 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林成海正在御书房门口等候着,他瞧见顾本琰走了过来,向他作揖说道:“顾大将军,皇上正在御书房中等着您呢!” 林成海伸手为顾本琰推开御书房的大门,顾本琰向向林成海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皇帝正坐在椅子上,他的神色让人难以猜测。 今日在早朝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皇帝的心绪便有些纷乱,他也不难看出这次的事情很明显是有人在蓄意陷害楼炎冥,只不过因为楼炎冥机敏,找出了种种可以证明他自己清白的证据。 “微臣参见皇上。”顾本琰走到桌案前,他向皇帝作揖行礼道。 皇帝向顾本琰抬了抬手,说道:“顾爱卿免礼!” “谢皇上。”顾本琰放下双手站直了身子。 皇帝的双目看向顾本琰,她开口问道:“今日在早朝发生的事情,顾爱卿你也是全都看见了,朕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皇帝虽然身处于深宫之中,可也并非是不清楚如今朝中的局势,他知道顾本琰在朝堂之中一直保持中立的位置,对于楼炎冥和北堂傲两个人都是既不疏远也不过分亲近,所以比起其他人说的话来,他还是更想听一听顾本琰的想法。 顾本琰听到皇帝开口询问自己的想法,他心中想到顾连成在家时说的话,犹豫了半刻之后,向皇帝说道:“太子殿下今日已经在朝堂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证明了自身的清白,陛下不也是相信了太子殿下的说法了么!” 顾本琰为官几十年,深知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含义,他此刻心中是十分的警醒着,每说一句话时都要先思忖一番。 “太子自幼不在朕的身边长大,更何况今日之事还牵扯到冒云国,朕也不得不谨慎一些。”皇帝将话说到这处时,他顿了一顿,接着向顾本琰说道:“可是今日太子既已找出证据,朕自然也是会不偏不倚,不会冤枉于他。” 今日当皇帝看到那封密信上的字迹和印章,再加上牵扯上了冒云国,他心中对于楼炎冥也是立刻起了防备之心,可是当楼炎冥说出那些话之后,又使得他想起了楼炎冥之前的种种功劳。 “陛下圣明,自然不会冤枉了没有罪责的人。”顾本琰抬起手向皇帝作揖说道:“如此一来,也正是证明了有人蓄意陷害太子,想要离间陛下与太子的关系。” 顾本琰并虽然早在朝堂之上时,便已经猜测到了计划这一切的主谋是北堂傲,可他并没有在此时直接向皇帝揭发于他。 因为顾本琰心中清楚,虽然如今皇帝已经相信了楼炎冥的无辜,可是北堂傲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仍是十分牢固,皇帝关爱北堂傲心切,若是想息事宁人为北堂傲做掩饰,自然是没有人敢说出话来的。 皇帝听到顾本琰说的话后,脸上的神情也是一滞,他心中的确是怀疑北堂傲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可刚刚当着众人的面,他却并没有命人接着查探下去,而是选择草草了事,以免再牵扯出过多的人来。 “顾爱卿如何看待太子与康王二人?”皇帝显然是不想再提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故意转移话题。 顾本琰也并不难意识到这一点,既然皇帝已经先做出了态度,想要将息事宁人,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那么他个做臣子的自然要顺着皇帝的意思。 顾本琰不知道皇帝为何会如此问,他只能寻个借口,向皇帝说道:“微臣不敢逾越谈论交给殿下。” “这是国事,顾将军你身为朕的臣子,与朕说这些话并不是逾越,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便好。”皇帝向顾本琰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说下去。 …… “今日太极殿中必定会发生大事,父亲只在一旁静静瞧着就好,等到早朝散是,陛下必定会留父亲您单独说话,到时父亲便可以向皇上说您心里的真正想法。” …… 顾本琰想到顾连成说的话,他在心中思虑了半刻之后,才向皇帝说道:“既然陛下询问微臣对太子和康王两位殿下的看法,那么微臣就只好向陛下说一说微臣心中所想。正如同今日太子殿下在太极殿中所说,太子殿下为国家社稷的安定,尚在襁褓之时便离开故土到冒云国作为质子,这便是一件极大的功劳。” 皇帝听着顾本琰说的话后,他点了点头,既是认同了顾本琰的说法,也是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顾本琰见皇帝十分认真的听着自己的话,面容上没有半分的不悦之意,他这才开口接着说道:“既是到了异国他乡,又怎么会有在大厉国那样自在?更何况太子殿下又是身为质子,地位更是低了一等,倘若是其它国家向大厉送来质子,陛下又会如何对待他、宫中的太监宫女又会如何对他呢?” 由己推人,倘若是其它国家送来的质子,在大厉皇宫中自然是让人瞧不起的,定是会受许多的冷眼看待。 “所以就凭这点来说,太子殿下就绝不可能与冒云国勾结,企图帮着冒云国来对抗大厉。”顾本琰不卑不亢的向皇帝说着,“更何况自从太子殿下回归大厉之后,无论是朝堂政事、亦或是府中杂事,都出街十分妥当。” 皇帝默不作声的听着顾本琰阐述着他的想法,他也因为顾本琰的这一番话想起之前的种种事情,似乎真的无法挑出楼炎冥的一丝错处,对待自己恭敬有礼,凡是交给楼炎冥去做的事情,他也是尽心尽力的。 第一百六十章惺惺作态 阴了一早上的天,在此时正在沙沙地下着蒙蒙细雨,好似一根根透明的银针从天上掉下来一样,落在屋檐上的雨水也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早朝一散,众位大臣纷纷撑着伞离去,而北堂傲却脸色极差的站在廊间,他前前后后计划了三件事,可却没有一件是最后成功了的,这让他如何不恼怒! 刚刚北堂傲碍于在太极殿中,当着众位大臣和皇帝的面,他只能忍下心中的怒气不能发作。 今日北堂傲陷害楼炎冥不成,还反被楼炎冥将了一军,虽然刚刚在太极殿中,皇帝已经将这件事做了处理,可是他心中清楚,皇帝定是对自己起了疑心的。 这一次,他真的是得不偿失! 楼炎冥的手中撑着伞从远处走来,他像是没有瞧见北堂傲一般径直走过。 “今日这一局你占据了先机,此刻你的心中定是十分的得意吧!”北堂傲见楼炎冥如此忽视自己的存在,他开口楼炎冥说道。 楼炎冥原本并不想再在此时理会北堂傲,可是当他听到北堂傲的这一句话时,他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今日这布局之人可并不是本宫,本宫被人设计却还浑然不知,好在最后找出了证据证明自身的清白,本宫在此时细细想来,仍是要不禁捏一把冷汗的!” 楼炎冥说完话后,便迈着步子走上台阶,等进到长廊里时他才将支着的伞收了起来,然后把伞靠在红漆石柱旁靠立。 北堂傲听出楼炎冥话中夹带的嘲讽之意,他见楼炎冥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仍是装着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如今这处也不过只有你与我二人而已,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楼炎冥笑了一声,然后向北堂傲开口说道:“所说起惺惺作态这四个字,本宫还比不上康王你担得起这个称号。在太极殿中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与本宫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可在暗地里却设无所不用其极的陷害本宫!” 楼炎冥原本也并没有想对北堂傲赶尽杀绝,若是今日北堂傲收了手,他并不会再故意反击于北堂傲,可是最后北堂傲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陷害自己,他又如何再会心软接着容忍下去呢! “呵、北堂冥你此刻又是以什么身份指责于我?”北堂傲冷哼一声,他的双眸之中带着满满的不屑之意,“你刚刚在太极殿中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再次提起你少年时在冒云国做质子的事,卖弄着你的可怜遭遇以博取他人对你的同情!” 楼炎冥并没有被北堂傲的这一番话而激怒,他的神色十分平淡,“相比你的阴谋诡计来说,本宫的这一点点手段是万万比不上的。无论如何今日你都是输家,本宫将计就计,让满朝文武都不得不站在本宫的这一边!” 楼炎冥的这一番话,才是北堂傲心中涌起怒气的真正原因,明明这次计划之中应该一败涂地的楼炎冥,却意外的收获了众人的看好,就连皇帝都已经默默的站在了他的那边。 “那又如何!”北堂傲身侧的双手因为不满而牢牢的握成拳头,“在父皇的心中,我依旧是最重要的儿子,我的地位也并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有所改变!” 听了北堂傲这一番话后,楼炎冥的嘴角也扯起了一个弧度,“一次失败?或许是康王你贵人多忘事记错了,怎么会是这么一次呢,本宫算了算也得有两三次了才是!” 北堂傲因为楼炎冥的这一句话,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深深的阴霾,他瞧着楼炎冥的双眼之中透露出的精光,除了这一次陷害楼炎冥谋反失败过一次,还有承妃寿辰那日失败一次,再有便是最初在顾连成身上失手的那一次,使得顾本琰与自己接下了怨恨! 北堂傲这是才意识到,原来楼炎冥竟然知晓所有的事情,就连顾连成的事情居然也会知晓! 顾本琰明明是对外宣称顾连成闭门修养的,为何楼炎冥竟然会知晓如此机密的事情? 北堂傲瞧着楼炎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总觉得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心中不禁猜测,是不是楼炎冥趁着自己不备,已经将顾本琰拉拢到他那边去了,所以楼炎冥才会知晓所有的事! 楼炎冥瞧着北堂傲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带着满满的恨意和怒火,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猜测到北堂傲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顾连成已然和自己结盟,那么顾本琰也自然也是会站在他这一边。 楼炎冥心中不禁想道,若是告诉北堂傲,这一切的布局他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顾连成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他很好奇北堂傲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可顾连成还不能太早的暴露众人面前,北堂傲原本就已经对顾连成有了有了印象,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最初其实是养虎为患,那凭借北堂傲的脾气,说不出会做什么事情出来。怪也只怪北堂傲自己作茧自缚,得罪谁不好,非要去得罪顾连成那么精明的一个女子。 而北堂傲此时对楼炎冥的心中所想还并不知情,他已然在心中将所有的怨恨都推到楼炎冥一个人身上,对楼炎冥的恨意也是有增无减。 “事到如今本王才真正的认识到了太子的手段,真是好极了!”北堂傲冷哼一声,接着向楼炎冥说道:“从前是本王大意,可是从今以后谁输谁赢还尤未可知!” 楼炎冥侧过头看向廊仔,地上早已经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了,他瞧着这雨势没有半分要减小的模样。 “本宫还要赶回太子府去办事,便不再打扰康王你欣赏雨景的闲心了。”楼炎冥伸手拿起一旁的油纸伞,将它撑开后朝着廊外走去,并不再理会北堂傲的目光。 北堂傲瞧着楼炎冥打着纸伞离去的背影,心中原本一直在按耐的怒火终于全数爆发了出来,他抬起手猛的一下打上石柱,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北堂傲的脸色渐渐暗了下来,手上的痛觉也密密麻麻的传了过来,可是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上一皱。 第160章 惺惺作态 阴了一早上的天,在此时正在沙沙地下着蒙蒙细雨,好似一根根透明的银针从天上掉下来一样,落在屋檐上的雨水也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早朝一散,众位大臣纷纷撑着伞离去,而北堂傲却脸色极差的站在廊间,他前前后后计划了三件事,可却没有一件是最后成功了的,这让他如何不恼怒! 刚刚北堂傲碍于在太极殿中,当着众位大臣和皇帝的面,他只能忍下心中的怒气不能发作。 今日北堂傲陷害楼炎冥不成,还反被楼炎冥将了一军,虽然刚刚在太极殿中,皇帝已经将这件事做了处理,可是他心中清楚,皇帝定是对自己起了疑心的。 这一次,他真的是得不偿失! 楼炎冥的手中撑着伞从远处走来,他像是没有瞧见北堂傲一般径直走过。 “今日这一局你占据了先机,此刻你的心中定是十分的得意吧!”北堂傲见楼炎冥如此忽视自己的存在,他开口楼炎冥说道。 楼炎冥原本并不想再在此时理会北堂傲,可是当他听到北堂傲的这一句话时,他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今日这布局之人可并不是本宫,本宫被人设计却还浑然不知,好在最后找出了证据证明自身的清白,本宫在此时细细想来,仍是要不禁捏一把冷汗的!” 楼炎冥说完话后,便迈着步子走上台阶,等进到长廊里时他才将支着的伞收了起来,然后把伞靠在红漆石柱旁靠立。 北堂傲听出楼炎冥话中夹带的嘲讽之意,他见楼炎冥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仍是装着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如今这处也不过只有你与我二人而已,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楼炎冥笑了一声,然后向北堂傲开口说道:“所说起惺惺作态这四个字,本宫还比不上康王你担得起这个称号。在太极殿中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与本宫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可在暗地里却设无所不用其极的陷害本宫!” 楼炎冥原本也并没有想对北堂傲赶尽杀绝,若是今日北堂傲收了手,他并不会再故意反击于北堂傲,可是最后北堂傲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陷害自己,他又如何再会心软接着容忍下去呢! “呵、北堂冥你此刻又是以什么身份指责于我?”北堂傲冷哼一声,他的双眸之中带着满满的不屑之意,“你刚刚在太极殿中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再次提起你少年时在冒云国做质子的事,卖弄着你的可怜遭遇以博取他人对你的同情!” 楼炎冥并没有被北堂傲的这一番话而激怒,他的神色十分平淡,“相比你的阴谋诡计来说,本宫的这一点点手段是万万比不上的。无论如何今日你都是输家,本宫将计就计,让满朝文武都不得不站在本宫的这一边!” 楼炎冥的这一番话,才是北堂傲心中涌起怒气的真正原因,明明这次计划之中应该一败涂地的楼炎冥,却意外的收获了众人的看好,就连皇帝都已经默默的站在了他的那边。 “那又如何!”北堂傲身侧的双手因为不满而牢牢的握成拳头,“在父皇的心中,我依旧是最重要的儿子,我的地位也并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有所改变!” 听了北堂傲这一番话后,楼炎冥的嘴角也扯起了一个弧度,“一次失败?或许是康王你贵人多忘事记错了,怎么会是这么一次呢,本宫算了算也得有两三次了才是!” 北堂傲因为楼炎冥的这一句话,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深深的阴霾,他瞧着楼炎冥的双眼之中透露出的精光,除了这一次陷害楼炎冥谋反失败过一次,还有承妃寿辰那日失败一次,再有便是最初在顾连成身上失手的那一次,使得顾本琰与自己接下了怨恨! 北堂傲这是才意识到,原来楼炎冥竟然知晓所有的事情,就连顾连成的事情居然也会知晓! 顾本琰明明是对外宣称顾连成闭门修养的,为何楼炎冥竟然会知晓如此机密的事情? 北堂傲瞧着楼炎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总觉得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心中不禁猜测,是不是楼炎冥趁着自己不备,已经将顾本琰拉拢到他那边去了,所以楼炎冥才会知晓所有的事! 楼炎冥瞧着北堂傲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带着满满的恨意和怒火,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猜测到北堂傲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顾连成已然和自己结盟,那么顾本琰也自然也是会站在他这一边。 楼炎冥心中不禁想道,若是告诉北堂傲,这一切的布局他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顾连成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他很好奇北堂傲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可顾连成还不能太早的暴露众人面前,北堂傲原本就已经对顾连成有了有了印象,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最初其实是养虎为患,那凭借北堂傲的脾气,说不出会做什么事情出来。怪也只怪北堂傲自己作茧自缚,得罪谁不好,非要去得罪顾连成那么精明的一个女子。 而北堂傲此时对楼炎冥的心中所想还并不知情,他已然在心中将所有的怨恨都推到楼炎冥一个人身上,对楼炎冥的恨意也是有增无减。 “事到如今本王才真正的认识到了太子的手段,真是好极了!”北堂傲冷哼一声,接着向楼炎冥说道:“从前是本王大意,可是从今以后谁输谁赢还尤未可知!” 楼炎冥侧过头看向廊仔,地上早已经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了,他瞧着这雨势没有半分要减小的模样。 “本宫还要赶回太子府去办事,便不再打扰康王你欣赏雨景的闲心了。”楼炎冥伸手拿起一旁的油纸伞,将它撑开后朝着廊外走去,并不再理会北堂傲的目光。 北堂傲瞧着楼炎冥打着纸伞离去的背影,心中原本一直在按耐的怒火终于全数爆发了出来,他抬起手猛的一下打上石柱,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北堂傲的脸色渐渐暗了下来,手上的痛觉也密密麻麻的传了过来,可是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上一皱。 第161章过满则亏 细雨如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从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而御书房内的顾本琰还在与皇帝说着话,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雨。 顾本琰对楼炎冥的评价也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再一味的夸赞于他,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一个定点才好。 正所谓过满则亏、水满则溢,正是这个道理。 皇帝在心中思忖着顾本琰说的话,片刻后,他才开口接着问道:“那么康王呢?” 顾本琰原本与北堂傲就没什么交往,按说道理来说也应该并没什么过多的意见才是。可是自从上一次北堂傲绑架顾连成之后,顾本琰的心中对北堂傲便开始越发的戒备。 “康王殿下是陛下心中最得意的皇子,文韬武略也是样样精通。”顾本琰虽然是与北堂傲有了些恩怨,可是却仍是十分公平不夹带任何的私心,“康王殿下涉及的朝政之事,并没有像太子殿下那般繁多,反而将军营之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皇帝听顾本琰说的话也是十分的中肯,将楼炎冥和北堂傲两个人的优势都罗列的十分清楚。 皇帝如今已到了不惑之年,皇子如今也不过只有三位而已。 楼炎冥虽从小就被封为当朝太子,可却是在冒云国长成少年模样才重归大厉,所以楼炎冥虽是皇长子,可与皇帝的感情并没有其他两个兄弟那般深厚亲密。 而靖王北堂翼的生母便是杨宸妃,在杨宸妃的教养之下也是十分的善解人意,这也是让皇帝最为之省心的一个皇子。可在杨宸妃与北堂翼母子的坚持之下,皇帝不得不同意让北堂翼离开京城拜师学艺,如今离开京城也有七八年了,除了偶尔有书信送回到皇宫之中,便一直再未回过京城。 最后一个便是康王北堂傲了,因为前两个皇子都因为各自的原因离开大厉,所以皇帝便十分宠爱北堂傲,这也是养成北堂傲如此目中无人胆大妄为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今承贵妃虽然有了身孕,可是男是女还尚未可知,再说那样小的孩子如今也担当不了什么重任。 或许也是因为皇帝年岁逐渐变大的原因,所以他开始变得十分犹豫,即便是他的心中更加靠向北堂傲,但却不得不站在一国之君的角度上认真的看待。 楼炎冥从冒云国归来之时,也不过只有十四岁罢了,可是却将一切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开始上书房学习为君之道也并没有十分吃力,着手开始负责处理朝政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皇帝此刻细细的回想一下,楼炎冥的确是最适合当太子的人选,不止单单说楼炎冥的能力,更是因为她大厉国中有着一定的威望。 身为一个国家的君王,不止是要有着聪明清醒的头脑、明智的决策,更是需要国家之中的百姓臣服,民心所向才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最重要原因。 “真正的帝王不仅仅要有强健的体魄,更是需要明智的头脑与才智。”皇帝的双目落在顾本琰的身上,不禁叹口气接着说道:“只有匹夫之勇的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顾本琰听到皇帝的语气之中有些失望之意,他心中清楚,皇帝即便心中是偏向于北堂傲,可他却不能任性妄为凭借自己的意愿去做决定。因为他是大厉国的国君,而太子更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要将百姓的生计做为自己的己任。 “如此相比较看来,果然是太子更适合担当大任。”皇帝在心中思虑了半刻,然后说道:“康王做事太过急功近利,这便是最大的弱点。” 皇帝虽然并没有直接了当拆穿今日发生之事,心中对大致的情况早就有了数,他也能猜到今日发生的种种与北堂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想对比之下,楼炎冥便显得十分大气。 皇帝相信依照楼炎冥的聪明才智,定是已经猜出了今日的事情都是北堂傲所安排的,可是他却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前说出事情的真相,也是为北堂傲保留了几分的颜面。 楼炎冥做事进退有度,这让皇帝觉得十分的欣慰。 顾本琰心中也立刻会意到皇帝的话中之意,看来今日北堂傲所做这些事,非但没有达到他自己最初的目的,反而让皇帝真正的认清楚了楼炎冥与北堂傲之间的差别。 “俗话说子莫若父,陛下定是十分了解太子与康王两位殿下的,而微臣所看到的也不过都是表面罢了,又怎么能够如同陛下那般透彻。”顾本琰虽然参透了皇帝内心所想,可却仍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帝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向顾本琰说道:“你退下吧,朕要自己想一想。” 顾本琰见皇帝如此说,他连忙作揖行礼向皇帝说道:“微臣告退!” 顾本琰连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转过身去向门外走去。 待顾本琰离开之后,皇帝这才放松下来,将后背靠在了椅子上。 皇帝原本总觉得他虽然年岁已长,可身体却依旧是十分硬朗。可是今日却不知道为何,他只觉得自己十分疲惫,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力不从心。 林成海见到下了雨之后,便连忙让小太监去找一把伞来,准备等着顾本琰出来。 顾本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顾大将军,此时已经下上了雨,为了以免打湿您的衣裳,便请撑着这把伞吧!”林成海双手拿着伞向顾本琰走去。 顾本琰刚刚在御书房中与皇帝说话说的认真,并未意识到外面早已下起了细雨,如今看来的确是不小。 “多谢林公公!”顾本琰向林成海道声谢后,才从林成海的手中接过油纸伞。 顾本琰将伞撑开后,独自一人朝着宫外走去。 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向地面落下,雨越下越大,鞭子似地抽打着树木和屋檐。 第162章滚滚热茶 顾本琰一路乘着马车从皇宫离开,他坐在马车中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心中的思绪也是有些纷乱。 在今日之前,顾本琰虽然因为之前的那些恩怨,有意防备着北堂傲,但是却还未涉及到朝堂之事。可在刚刚他与皇帝的一番交谈之后,也开始真正的在心中将楼炎冥与北堂傲相对比一番。 顾本琰原本一直想远离朝堂之中的纷争,想着要独善其身不偏帮任何一处,可如今他才明白,只要是他还身处于定北大将军之位,便再不能抽出身来。顾连成之前说的话、今日皇帝与他一番对话、再加上北堂傲最近以来做出的种种事情,一直在顾本琰的心中来回的重现。 马车缓缓停在将军府大门口,门口早就有下人乘着伞在等候,见马车的轮子挺稳后便连忙跑了上去准备着迎着顾本琰。 顾本琰还未等车夫去马车后面取来木头梯子,他便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接过下人递来的油纸伞匆匆的向听花阁走去。 此时的顾连成正坐在听花阁的榻上,手中正那着一个灌了热水的汤婆子,将它放在受了伤了手腕处,以此来缓解她的疼痛。 顾连成的手腕一到阴天下雨时便会隐隐作痛,虽然用汤婆子暖着可以暂时缓解疼痛之感,那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顾本琰请了京城中不少有名望之人来为顾连成诊治,苦涩的汤药也是喝了许多,却仍未有所好转。 在上一世中,这手腕处的隐疾也是一直都跟随着顾连成,一直未被治愈。 顾连成低垂着眼眸,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处,她忽然想到无玑老人,她既然是蜀山的掌门,想必也定会有方法医治自己的隐疾。 只不过自从顾连成从康王府中逃回来后,便再未见过无玑老人了,她心中确信无玑老人定是会勘探天命,等到她再一次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时,无玑老人定会再次出现。 “咚咚咚” 听花阁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素喜连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心中不禁好奇门外是何人在敲门,谁会在这样的阴天下雨的时候前来。 当素喜伸手拉开门之后,瞧见门外撑伞之人是顾本琰时,她不禁有些惊诧之意,连忙将顾本琰迎了进来,顺手接过了顾本琰手中的伞。 顾本琰抬起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水,然后朝着里屋走了过去。 月华正在低着头做着针线活,她听见走进来的脚步声,瞧见来者是顾本琰,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朝着顾本琰行礼。 顾连成瞧见顾本琰走了进来,她连忙起身朝着顾本琰微微福身,“父亲回来了。” 顾本琰的目光落在了顾连成手中的汤婆子上,他心中也顿时想到了顾连成因为落入冰窟窿,手腕处也因此落下了隐疾。 “在家中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坐吧!”顾本琰一边坐到榻上,一边朝着顾连成摆了摆手。 顾连成听了顾本琰的话后,便站直了身子坐到榻上,她瞧着顾本琰身上还穿着上朝的官服时,心中便也猜测到顾本琰定是下了朝从皇宫回来之后,定是径直朝着听花阁来的。 “父亲冒着细雨回来,还是要喝上一杯滚烫的茶暖一暖身子才好。”顾连成转过头向素喜吩咐道:“去沏被热茶来。” 月华见状连忙起身,与素喜一道离开。 顾本琰见顾连成的手中还在拿着汤婆子,于是开口向她问道:“连成,你手腕处的伤可还好?” 顾本琰瞧着顾连成的面容上十分恬淡,可是心中却不禁有些心疼顾连成,还是个二八芳华的少女,便落下了这样的隐疾。 “平日里倒是还好,只是每逢阴天下雨才会觉得有些疼痛,拿着这汤婆子暖一暖便已经好了许多。”顾连成开口回答完顾本琰的话后,又接着问道:“父亲连今日上朝的官服还没有换下,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要找连成?” 月华心中猜测到顾本琰冒雨来寻顾连成,定是有什么要事商量,所以她便留在了自己的屋子中。 素喜沏了热茶之后,便连忙将茶端进听花阁中,然后便缓缓退下了。 顾本琰等素喜出去后,才向顾连成说道:“今日早朝之时,侍中黄大人当着众人的面,向皇上参奏太子殿下私下与冒云国勾结,企图谋朝篡位。只不过太子殿下寻出错处,将此事当着众人面推翻,最后也不过是有惊无喜。” 顾连成听着顾本琰叙述着今日之事,她并没有露出半点惊讶之意,想要陷害皇子构成罪责的罪名,思来想去也不过只有那么几个罪名,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谋朝篡位这样的重罪,自然是所有罪责中过错最大的。”顾连成淡淡的对顾本琰说道:“今日事发突然,想必朝堂之上的情境定是十分险峻,众人心中也定是有着自己的心思。” 顾本琰瞧着顾连成十分平淡的模样,心中原本的猜测也是落实了几分,他向顾连成问道:“连成,今天早晨你与为父说了那么几句话,可是早就猜测到今日会发生这样大的事情?” “连成之所以如此平静,不过是因为心中知道早晚都会发生这些事情罢了。”顾连成的双目看向顾本琰,向他解释道:“只要北堂傲心中对皇位还有所企图,那么朝廷之中的纷争便不会停下来,像今日这样的事,以后也是只会多不会少。” 顾本琰听了顾连成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她,“为父没想到,连成你竟会想的透彻。为父只不过与你说了一些朝政之事,你便可以举一反三,可以推测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顾本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热茶,他甚至可以透过茶杯感受到茶水的热度,此刻她的心中也是十分意外,他还是小瞧了顾连成的才智,竟然可以细腻到如此的地步。 顾本琰揭开茶杯盖,热气便一下子涌了出来。 第163章筹码增加 顾本琰慢慢地啜了口茶,只觉得一股暖气涌上心头,他眼中的神色也是十分的复杂。 通过前几次的谈话,顾本琰已经开始逐渐向顾连成说着朝廷之中的利弊关系,他听着顾连成之前与他的分析,分别说出了楼炎冥与北堂傲两个人的优劣。顾本琰便已经开始意识到,顾连成在政治上的敏锐。 可是顾本琰没想到顾连成却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机敏,触类旁通。他不过是在半个月之前,才开始与顾连成谈及朝政,顾连成居然就猜出了北堂傲的计谋。 譬如承贵妃,或许是天性聪颖,再加上进宫以后在环境磨练出来的,所以便擅长应付那些明争暗斗之事。可是顾连成对政事敏锐程度,却不是冰雪聪慧四个字就能解释的,如果对官场没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她不会通过这些一知半解的事情,就可以推测到如此深的层面。 “父亲此刻心中定是十分疑惑,为何连成的性情在忽然之间转变的如此之大。”顾连成瞧着顾本琰神色复杂的模样,她也能猜测出顾本琰的想法,于是说道:“父亲如今眼前的顾连成,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顾连成了。自从连成那一次掉入冰窟窿之后,忽然之间想通了许多的事情。” 顾连成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如同水一般般漾起层层涟漪。每当午夜梦回之时,顾连成在睡梦之中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她都会立刻从梦中立刻惊醒过来,身上也会忽然冒出些许冷汗。 可是顾连成无法向人倾诉她内心中的恐惧与担忧,若是将她从前的事情对人说了出去,怕只会让人将她当成疯子。 顾连成也不想让顾本琰再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于是她转移话题道:“今日朝中的局势变得也是有些扑朔迷离,如今朝堂之中想必除了太子北堂冥、康王北堂傲、陛下还有父亲四个人之外,其他的大臣们还如同在大雾中行走,全然不清楚现下的真正情势。” “你既然如此清楚,看来不用为父向你再说明什么了。”顾本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面上,然后向顾连成说道:“今日为父与陛下在御书房中也说了许多的话,陛下心中虽然偏爱北堂傲,可却还没有被他蒙蔽了双目,想必日后太子殿下的路也会走的更加安稳一些。” 这本就是顾连成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厉皇帝虽然与北堂冥和北堂傲是父子关系,可他却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上,还承担着一国之君的责任,他先是君王、然后才是人父。 北堂傲太过急功近利,着急着想将楼炎冥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北堂傲太早暴露了他的野心和势力,也让皇帝瞧出了北堂傲的一众劣势,这一番辛苦反而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那么北堂傲呢?”顾连成不禁好奇的向顾本琰问道,“既然陛下今日已经召见了父亲,那么陛下想必也是对北堂傲起了疑心才是!” “陛下只不过当着众人面责怪了黄侍中一番,怪他做事不思虑周全,闹出了今日的种种笑话。”顾本琰向顾连成说着,“而太子殿下也没太过于追究这件事,只不过任由着陛下处置罢了。” 顾连成知道皇帝素来偏爱于北堂傲,可是却没想到他竟偏心至此,北堂傲如此构陷当朝太子,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 不过楼炎冥如此做也是十分明智之举,若是他执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求皇帝下令追查此事,非但不会讨到半点的好处,反而还会让皇帝心中产生些许不满之意。倒不如卖给皇帝几分面子,将这件事事情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不但可以博得皇帝的赞赏,还可以在文武百官之中树立一个宽容大度的形象,这对于楼炎冥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只不过没有打击到北堂傲,这让顾连成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 太子府中。 成泉正站在书房之中等着楼炎冥更衣,今日他被楼炎冥留在太子府中,所以对于今日太极殿中发生的事情还全然不知。 成泉奉楼炎冥的命令,派出了最可靠之人在暗中调查北堂傲与朝廷之中大臣的所有往来,却没想到收获了许多的意外之喜。 楼炎冥在卧室之中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之后,便朝着书房踱步走去。 “殿下!”成泉朝着楼炎冥双手抱拳行礼。 楼炎冥走到书案前落座之后,便向成泉抬了抬手,然后问道:“今日太子府中可有什么异样?” “属下依照殿下的吩咐,命人在暗中观察着太子府周围的一切动向,果然不出殿下您的所料。下面的人在太子府外的两百米处,发现了一批人潜藏在那里蓄势待发。”成泉站直了身子,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只不过在殿下回府之前,那些人不知道为何又突然离开了,并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 楼炎冥将朝服换下之后,不过是寻了一件十分家常的衣裳穿,却显得他十分的俊朗,他听着成泉的回禀,轻笑着说道:“他们之所以没有生出什么事来,不过是因为北堂傲在宫中未能成事,有人将消息送了出来,所以他们才会撤离的。” 楼炎冥没有想到的是,宫中的消息传的竟然如此之快,想必北堂傲为了疏通这条暗线,也是花了不少的钱财。 “今日之事多亏了顾大小姐提前告知,下面的人才会提前查出康王殿下的阴谋,使得太子殿下您也有时间可以谋划反击。”成泉想到这也不禁是捏了一把汗,他原本以为,顾连成只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千金小姐罢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睿智。 楼炎冥听到成泉提及顾连成,他的嘴角也扯起了一抹笑意,“顾连成在其中也是出了不少力,想必她在顾大将军面前,也没少为本宫说话。” 楼炎冥在出宫之前,也听说了皇帝召见顾本琰前往御书房见驾之事,想必在此之后,他的筹码又会增加了许多。 第164章 言语提点 因为前一日绵雨不断,使得第二天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而北堂傲心情却并未因为这样的天气,而有所好转,他一脸沉重的走出御书房。 昨日在朝堂之中发生的一切事情,也就此匆匆了断,而皇帝也果然知晓了这一切事情与北堂傲有关,虽然皇帝并未惩罚于他,可却在言语之中暗示他要安分守己。 林成海向来知晓北堂傲的情绪难以掌握,他瞧见北堂傲阴沉着脸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于是便站在一边朝着北堂傲行了一个礼,从未开口说话。 皇帝刚刚在御书房对北堂傲说的话,无非是在提醒他不要再过于觊觎太子之位了,这便是要生生断了他的想法,说明楼炎冥的太子之位已经不可撼动了。 北堂傲此刻心中也是十分气恼,可是在御书房门口他却不能发作,于是他阴着脸向董贤妃的寝宫走去。 董贤妃这几日因为承贵妃得宠,而格外觉得眼红。以往承贵妃还并未被皇帝晋封之时,她还要向自己请安问礼,可是如今承贵妃母凭子贵,位分一下子被提拔上去,超过了后宫之中的众人,日后相遇自己便要向承贵妃请安,这叫她如何能够心甘情愿! 董贤妃生下北堂傲之后多年,位分却一直并未被提升,而如今承贵妃不过才刚刚有孕,便可以使得皇帝将她的位分提到如此位置,那么若是等到承贵妃日后生下皇子,那么她也不是不可能被册立为皇后的。 想到这,董贤妃心中便觉得有惴惴不安,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与北堂傲又该如何自处! 北堂傲怒气冲冲的走进董贤妃的寝宫,使得宫女太监们都退避三舍,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活阎王”。 董贤妃瞧见北堂傲的面容上带着怒气,她开口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殿中的宫女们听到董贤妃如此吩咐,都如同大赦一般朝着董贤妃福身行礼,然后连忙朝着们在这走去。 “教过你多少次了,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要让人轻易的掌握了你的喜怒哀乐。”董贤妃早已经对北堂傲这副模样见怪不怪了,“又是何人惹你生气,竟然连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北堂傲瞧着董贤妃一副神定自若的坐在那里,他朝着董贤妃走了过去,开口说道:“儿臣几次失手,已经引起了父皇的注意。” 董贤妃听着北堂傲如此说话,她面容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咸不淡的说道:“北堂冥从前身处于敌国之中,虽然势单力薄却可以保全自身,你以为他是没有头脑么!” 董贤妃虽然身处于后宫之中,可却将前朝之事掌握的一清二楚,她一直都不曾小瞧过楼炎冥的能力。 北堂傲被董贤妃的这一句话噎住,可是当他想到刚刚在御书房中皇帝说的话,“今日父皇召见儿臣,话里话外无非是在提醒儿臣,日后已再与可能成为太子!” “那么你就会因此气馁?还是会从此变得一蹶不振?”董贤妃抬起双眸,淡淡的看向北堂傲。 北堂傲的手掌拍在桌面上,几乎是立刻回答道:“儿臣当然是不会甘心!” 董贤妃瞧着北堂傲这副愚昧的模样,心中也是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北堂冥如今风头正盛,你却偏偏要自己送上门去,一番筹谋却都让别人占尽了风头,陛下没有处置你已经是十分仁慈了。即便陛下用言语提点着你,你却仍要保持着你的风度和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是太子又如何,日后谁会登上皇位也还说不准,你明白么?” 北堂傲听着董贤妃的这一番话,心中原本的恼怒之意也渐渐平复下来,理智的思维也重新回归到他的脑袋中,他不能不承认,有的时候董贤妃的确是比自己还要睿智,想的也更加长远。 北堂傲在心中细细思量董贤妃的一番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一时的利弊给蒙住了双眼,即便楼炎冥如今是太子又如何,只要日后他的能力与权势超过楼炎冥,那么楼炎冥也不过是空有一个太子的名头罢了。 “儿臣明白了,母妃说的是。”北堂傲如今已经冷静下来,他低着头向董贤妃说道。 董贤妃见北堂傲如此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对他说道:“昨日早朝过后,陛下命人将顾本琰一个人留了下来,在御书房中说了很久的话。虽然本宫并不知晓陛下与顾本琰说了什么,但是也不难猜测到定是与国本之事有关。” 董贤妃想到之前在御花园中偶遇到的顾连成,她一眼便瞧出顾连成绝不是徒有外表之人,在那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之下的心思,也是极其细腻的。而其父顾本琰如今也是朝堂之中,唯一一个手握二十万兵权的大臣,而且还身居高位,在皇帝心中也是有着一定的地位。 董贤妃也正是看中了顾本琰的这一点,所以有心想拉拢顾本琰,可是碍于承贵妃与顾本琰之前的亲戚关系,所以她才一直迟迟没有行动。 董贤妃与承贵妃在后宫之中,一向是面和心不和的,两个人在暗中较量也是许多年了,若说是承贵妃还并未有身孕,董贤妃还可以拉下脸面主动去与承贵妃求和,可是如今却再不可能。 北堂傲听着董贤妃说的话,心中也是想起了昨日在朝堂之上,顾本琰一直也是未开口说过话。若真是按照董贤妃刚刚那样说,昨日顾本琰定是在皇帝的面前说了楼炎冥的许多好话,所以今日皇帝才会如此提点自己。 要知道,虽然之前皇帝未曾明说过,可北堂傲心中也是知晓,皇帝是有心让自己成为太子的,可是如今却一改从前之意,这让北堂傲心中有着极大的落差感。 北堂傲心中想到顾本琰已经在默默的靠向楼炎冥那一方,他的心中便觉得有些气不过,若不是之前他对顾连成太过大意,又怎么会让楼炎冥白白捡了这样大的便宜! 第165章康王正妃 董贤妃也十分清楚如今的局势,既然皇帝已经向北堂傲暗示了他自己的意思,这就说明如今的局势是楼炎冥占了上风,若此时不再想些办法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那么便会一直处于被动之地。 董贤妃原本还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以结亲的手段来拉拢顾本琰。 虽然顾本琰于顾本霆是亲兄弟,可若是顾连成成为北堂傲的康王正妃,顾本琰又怎么会放着亲生女儿不管顾!况且若是北堂傲日后成为皇帝,那么顾连成自然也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而顾本琰也会名正言顺的成为国丈,这可是对双方都是十分有利的好事。 董贤妃一手抚着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一边漫不经心的向北堂傲问道:“顾本琰的独女顾连成,傲儿可曾见过?” 北堂傲不知道为何董贤妃会忽然提起顾连成,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仍是回答道:“儿臣见过几次。” 董贤妃抬起眼眸看向北堂傲,缓缓开口说道:“上一次承贵妃召见顾连成进宫之时,本宫碰巧在御花园中碰见了她,果然不负大厉第一美人这称号。顾连成秀雅绝俗、气度高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本宫倒是觉得她十分符合康王正妃的要求。” 董贤妃鲜少称赞他人,可是如今却当着北堂傲的面如此称赞顾连成,使他心中也觉得十分惊诧,当他听到董贤妃最后的一句话时,心中原本的惊诧也一下子转变为了惊讶。 北堂傲的康王府中虽然也有许多的姬妾,董贤妃虽然也不曾过问他这些私事,可是对于康王正妃的要求却是十分的严格。 董贤妃对北堂傲给予厚望,自然实是要亲自为北堂傲挑选一个世家、样貌样样出众的女子来匹配北堂傲,朝廷之中普通的世家之女董贤妃自然也是瞧不上眼的,而顾连成却是第一个让她瞧上眼的。 北堂傲之前将顾连成软禁在康王府时,心中便有些想要亲近之意,毕竟顾连成气若幽兰、容色晶莹如玉,他又怎么会不动心!可是那是北堂傲对顾连成有着防备之心,所以便一直按捺着心中的想法,此刻董贤妃忽然向他提及顾连成,并且有心想让自己纳她为妃,心中也是有些又惊又喜。 北堂傲虽然做事有些冲动,可却并不是无脑之人,他心中在惊喜之余,也逐渐明白了董贤妃的意思,她是想借着结亲的名义,以拉拢顾本琰。 虽然这个办法极好,可是北堂傲想到顾本琰此时已经对他有了些许埋怨之意,若是他在上门求亲,顾本琰想到之前的事情,又怎么会答应将顾连成许配给自己,这岂不是自讨苦吃! “虽然那顾连成容貌出众,可是那顾本琰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之前儿臣多次寻找借口有意思亲近顾本琰,他却仍旧不为所动。”北堂傲想到顾本琰防备自己的模样,心中便越发觉得董贤妃的提议难以实施,“况且儿臣觉得,顾本琰有意投靠于北堂冥那一边。” 董贤妃听到北堂傲如此说,也不过是轻笑了一声,她的目光重现落在手上的护甲,护甲上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北堂冥与傲儿你比起来,不过就是多了一个太子的虚名罢了。本宫想那顾本琰为官几十年,想必也应该是一个心思通透的人,应该可以看出来你与北堂冥究竟谁的胜算更大一些,再说康王正妃的诱惑力可并不小。” 董贤妃从顾连成的眉眼中看出,顾连成并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女子,她仿佛如同牡丹般芳华盛艳,而最适合她的天地就是在这皇宫之中。而董贤妃十分乐意给顾连成这个机会,只要她愿意嫁给北堂傲,并且说服顾本琰帮着北堂傲登上皇位,她定会亲手将顾连成推上那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接受大厉百姓们的朝拜。 “顾连成的家世和地位,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她的名声和才情,想必也是担的起康王正妃的身份。”董贤妃也已经打定了主意,顾连成便是康王正妃的不二人选,“无论在此之前顾本琰对傲儿你的印象如何,只要你将礼数都尽到,再向顾本琰示意这是本宫的意思,想必顾本琰也不会驳了你的面子。” 北堂傲心中明白,董贤妃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而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通知他罢了。北堂傲其实一直都知晓,他自己的婚姻大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他未来的正妃定是一个可以在政治上对他有所帮助之人。 董贤妃在大厉国中的名门望族之中,独独选中了顾连成,这让北堂傲心中也是又惊又喜。虽然顾连成处处与他作对,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北堂傲的心中对顾连成的确是有着别样的情愫,最起码他并不讨厌顾连成。 “儿臣知晓了,定会按照母妃的嘱咐去办事。”北堂傲开口答应道。 北堂傲微微扬起头来,他的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了一抹微笑。 董贤妃见北堂傲如此回答,心中也是十分满意,还好北堂傲没有过度娇纵,还懂得什么叫做顾全大局,也不枉费她费尽心机为北堂傲筹谋。 虽然北堂傲的事情,董贤妃已经想到了办法解决,可是承贵妃所带来的危机感,一直潜伏在她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承贵妃的广阳殿中,绝大部分的宫女太监都是她自己的心腹,董贤妃也无法再往里安插新人,费时费力不说,新去的宫女承贵妃又怎么会让她近身呢!而太医院送往广阳殿中的安胎药,皇帝也命了可靠之人一日三次的送,董贤妃更是没有半点机会在安胎药中动手脚。 董贤妃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应该让承贵妃身边的人来动手,她心中最后的人选,依旧是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 董贤妃如今便只等着顾本琰松口,等到北堂傲与顾连成结了亲事之后,她在名正言顺的利用顾连成为她做事! 第166章 雅贤居 而此时的顾连成,对于董贤妃与北堂傲的计划还浑然不知。 素喜收到楼炎冥派人送来的帖子,请顾连成到雅贤居喝茶说话,顾连成收到帖子之后,思虑了半刻后,便命人准备马车,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府了。 顾连成伸手揭起窗帘,她隔着帷帽垂下的轻纱,打量着外面的喧嚣热闹的集市,一路走来,她瞧见两边高楼巍峨,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 雅贤居是京城之中最有名的茶馆,来这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文人骚客,三三俩俩的聚在一处吟诗作对,亦或者讨论一些最近新发生的事情,不但是一个群贤聚集之地,更是一个十分适合说话之处。 到雅贤居处喝茶之人,大多数都是男子,偶尔也会带上自己的家眷一同前来,像顾连成这样还未出阁的少女倒是极少,所以她不得不带上帷帽来遮住容貌。 成泉一早便在雅贤居门口等候了,顾连成虽然戴着帷帽以轻纱遮面,但他瞧见了顾连成身边的素喜,便连忙迎了上去。 成泉朝着顾连成拱了拱手,然后说道:“顾小姐,主子已经在雅贤居中等候你了,由属下领着小姐进去。” 经过前几次与楼炎冥见面,顾连成已经识得成泉是楼炎冥的随从,她淡淡说道:“有劳了。” 顾连成轻移莲步,缓缓的跟在成泉身后,因为她的移动长裙也散开来,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顾连成随着成泉走进雅贤居,她隔着帷帽垂下的轻纱向四周看去,一楼的大部分客人都是穿着布衣,一看便是平民百姓。 楼炎冥包下了雅贤居中的二楼雅间,顾连成瞧着房间外面的牌子上写着“居客来”。 顾连成独自一人推门进去,而素喜和成泉两个人则是站在门外等候。 楼炎冥身上穿着一件月牙色的衣裳,衣裳上用的是青丝绣成的图案作为装饰,他的一双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顾连成走到楼炎冥面前落座,然后伸手摘下头上的帷帽,然后随手放置在桌子的一旁。 顾连成瞧着自己的面前早就已经放了茶盏,她开口向楼炎冥说道:“明明你的风雅阁中有些上等的盛夏碧湖,却要来这雅贤居喝这些凡品。” “盛夏碧湖虽是佳品,可在风雅阁中品却委实有些浪费了。”楼炎冥伸出手将桌子上的茶盏往顾连成面前推了推,示意让她品尝品尝。 顾连成见楼炎冥如此举动,便伸出手拿起茶盏,抬手提盏掀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只见叶片沉浮、茶香氤氲,她轻呷一口,只觉得口中的茶香回味悠长。 这杯盏中的茶,正是刚刚顾连成才提过的盛夏碧湖。 顾连成抬起眼眸看向楼炎冥,一边将青盖放回茶盏上,一边向楼炎冥说道:“没想到楼公子竟如此家大业大,除了京城中有名的青楼风雅阁之外,连这雅贤居竟也是你的产业。”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打趣自己,他笑着回道:“这雅贤居的确是我名下的产业不错,可是你却猜错了一样。你刚刚饮用的盛夏碧湖,可并不是这雅贤居中的供用,而是我从家中自己带来的茶叶。” 顾连成将茶盏放回到桌面上,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她手上的动作也微微顿了顿。 顾连成没有想到楼炎冥竟如此观察入微,她不过是在风雅阁中饮过一次盛夏碧湖而已,楼炎冥竟可以瞧出她的喜好。 “今日你下帖子叫我前来,想必也不是来专门品茗的。”顾连成收回手,装作并未听懂楼炎冥话中之意的模样,“昨日朝堂之上定是十分热闹吧!” 楼炎冥的明眸微动,他开口向顾连成说道:“看来你已经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了,若不是你提前告知我要小心应付北堂傲,或许太子真的会着了他的道。” “就算没有我的事先提醒,太子殿下也自会有应对之策,而我也只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顾连成面容上的神情淡淡的,“虽然陛下已经知晓了此事与北堂傲有关系,可却并未处置于他,看来是想息事宁人了。”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也没有半分的不适之处,反而还十分平静的对顾连成说道:“陛下向来疼爱北堂傲,这件事又没有牵扯出太多的是非,自然也是要维护北堂傲的。太子也并非没有得到半点好处,起码如今朝堂之中他的威望,是远远超过了北堂傲的。” “北堂傲既然利用了太子曾在冒云国做质子的事情大作文章,那么太子也自然可以反过来用此事摆脱嫌疑。”顾连成说到这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毕竟当初下决定将太子送到冒云国的可是当朝天子,又有谁人敢质疑陛下的决定呢!” “你倒是想的周全。”楼炎冥见顾连成竟与自己想到一处,他不禁失笑道:“今日陛下召了北堂傲进宫,你猜一猜陛下会与北堂傲说些什么。” “发生了昨日那样的大事,陛下宣北堂傲入宫总不能是为了赏赐与他的。”顾连成说话的声调清冽,仿佛珠玉落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可不要小看了北堂傲,等他回过神来,定会想办法反击回来,毕竟这次他是吃了个大亏的。” 楼炎冥自然不会因为小胜一场而变得骄傲自满,对北堂傲的戒备也更不会因此放松下来。 “整件事情在后面出谋划策的都是你,而我不过是照着你的交代演可一场戏罢了。”楼炎冥看向顾连成的双目之中满带着笑意,“倘若北堂傲知晓他苦心计划的一切,都是被你一个人而摧毁了,想必他定会怒火中烧,对你也是会恨之入骨。” 顾连成听着楼炎冥说的话,语气也变得十分冷淡,“你若是想将自己撇清关系,如今怕是有些晚了吧。我与北堂傲之间多一桩仇恨不多,前一桩仇恨也不少,只不过你们楼家怕是也无法脱离干系。” 第167章心知肚明 顾连成即便知晓楼炎冥说的不过是是个玩笑话,可是她却仍是听了进去,心中也是十分介怀。 在上一世,顾连成明明与北堂傲是拜了天地的夫妻,本应该相互扶持白头偕老的,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北堂傲为了报复她的父亲顾本琰罢了。原本女儿家对成亲所拥有的美好希望,在所有真相浮出水面之后,一切的美梦在刹那之间破碎。 所以至此之后,顾连成便十分讨厌那些轻易许诺,却在转身之后矢口否认或者是遗忘。 楼炎冥被顾连成这忽然的转变吓了一跳,原本他也不过是顺着话题说到这,却没想到顾连成会忽然变了脸,他又在心中重新推敲了刚刚所说的一番话,虽然有些疑惑不解,却也未向顾连成询问缘由。 原本十分轻松愉快的气氛,忽然在这一刻转变的如此紧张,屋子中一下子变得寂静。 顾连成瞧出楼炎冥的不适,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番怒气发的有些莫名其妙,楼炎冥并不知道她心中真正所介怀的事情,于是开口解释道:“我刚刚有些失礼,希望你不要介怀。” 楼炎冥向顾连成摆了摆手,然后十分大度的说道:“无妨、无妨,我以往看惯了你精明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使性子,也觉得这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 楼炎冥自从第一次在听花阁中见到顾连成时,便开始对顾连成有着极大的好奇心,他总觉得顾连成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在顾连成的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的秘密。他也曾在私下里派人去调查顾连成的过往,而收获的消息却也不过只是说她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而已,可楼炎冥总觉得顾连成并不像众人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顾连成见楼炎冥并未有所介怀,而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对自己说着话,她也并未再过多的解释什么。 楼炎冥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一副放荡不拘的模样,但顾连成心中却是十分清楚,楼炎冥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眼里在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顾连成无法小看于他。 “我昨日听父亲说,在太极殿中除了侍中黄大人之外,便再没有人向陛下参奏附议太子。”顾连成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又重新寻了个话题向楼炎冥说道:“太子是如何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之内,说服那些原本效忠北堂傲的大臣们?” 顾连成虽是故意重起一个话头,可是心中的确也是十分好奇,她原本不过是提议楼炎冥想办法买通他们,可是所为想到他竟然做的如此干脆利落,竟然让那些大臣们闭上了嘴。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权势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做想做的事。”楼炎冥先向顾连成卖了个关子,然后才向她解释道:“你可听说过长云阁的名号?”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忽然提起长云阁,她也不禁愣了愣神,长云阁的名号,她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长云阁是江湖上一个赫赫有名的组织,长云阁专门是一个培养杀手的组织,无人可以探知他们的聚集之地,更是没有人知晓长云阁阁主是何人,是江湖上唯一一个独来独往的门派。 “太子殿下花了大价钱买通了长云阁中的杀手,让他们将效忠北堂傲大臣们的家眷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了,若是他们昨日在朝堂上多说一句话,那些杀手便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们的家眷。”楼炎冥十分平淡的向顾连成叙述着事情的真相。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的这一番回答,心中也是略微觉得有些惊诧,她没想到太子行事竟会如此大胆,竟然会釜底抽薪以那些大臣的家眷们作为威胁,若是有哪个大臣不管不顾的说出事情的真相,反而会是引火上身,到那时也只会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楼炎冥似乎看出了顾连成心中的顾虑,他又紧接着开口向她解释道:“太子这样做,也定是会有十足的把握。若是一个一个的去收买那些人,要话费多少钱财与时间暂且不提,倘若他们假意投诚,到时候再反过来咬上一口,那未免不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的顾连成也并不是心软之人,她通过楼炎冥的这一番解释,也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她并没有半分责怪楼炎冥的心狠手辣,有的时候对敌人的太过仁慈,才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刚刚说陛下今日召了北堂傲入宫,我在心中思虑了一番,只觉得这是对太子殿下极好的一件事。”顾连成明眸微动,她朱唇轻启向楼炎冥说道:“看来这一场,北堂傲不仅仅是失利,怕是也要失去了陛下给予他的厚望。” 楼炎冥见顾连成如此自信的说着,他看向顾连成的双眸之中也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想必你也应该听说昨日早朝之后,陛下独自召见了家父的事情。”顾连成懒懒一笑,她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看来陛下果真听了父亲的话,认清楚了事实。” 顾连成结合着她脑海中上一世的记忆,最后确定下来在这一天之后,皇帝便会打消了改立太子之心。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说的话,心中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的确知晓了皇帝召见顾本琰前往御书房说话的事情,可他却不明白为何顾连成如此自信满满的肯定着。 “我既然已经答应与你结盟,自然也会劝说父亲为太子殿下说话。”顾连成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向楼炎冥缓缓解释道:“虽然父亲的性情有些刚正不阿,可却也是一心为大厉国效力的,自然也会将大厉国的国运放在首位。经过这几次的事情之后,父亲早已经对北堂傲失望透顶,又怎么会为北堂傲辩解呢!” 顾连成的手轻轻的搭在桌面上,她想到北堂傲这几次因为自己接连失利,心中便觉得十分痛快,若是可以使北堂傲自此一蹶不振,那才是真正如了她的愿。 第168章 庸人自扰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一不反衬出大厉子民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楼炎冥那如玉刻的修长手指,搭在一旁的窗框上,她正云淡风轻地瞧着下面的场景,身着各色绸缎衣衫的行人往来如织,显得恢弘壮丽,繁华似锦。 顾连成身上穿着一袭浅蓝的长纱裙,裙摆长及曳地,腰间佩一容嗅,她靠着窗子而坐,时不时有一阵微风吹进,倒是显得她的风姿更加卓越。 顾连成与楼炎冥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只觉得有些口渴,她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向楼炎冥说道:“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明明是北堂傲失利,可我的心中却反而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的视线也从窗外收了回来,笑着向顾连成说道:“总归做这些事情的都是太子殿下,再不济还有我在你前面的挡着,你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顾连成的右手柱在桌子上,她的头轻轻的搭在手上,而腕上带着的玛瑙蓝镯子,也与衣裙相照应着。 “话说虽如此说,可我却使用无法安下心来,总觉得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顾连成的双目之中,也带上了几分说不清的困惑。 楼炎冥只觉得顾连成是太过小心谨慎杞人忧天而已,宽慰她道:“北堂傲经过这一次的打击之后,总要有一段时间才会缓过来。倘若你心中真有些不安,不如先想个办法,将你那虎视眈眈的表妹除去,这才是个正经。” 楼炎冥通过这么段时间与顾连成的相处,再加上看到顾连成处事的手段,他相信顾连成若是真想将宋玉致处理掉,应该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顾连成却一反常态,除了上一次从宋玉致那里讨回来二十万两银子之后,她便再未动过手了。 楼炎冥心中可并不相信,一向吃荤食的老虎会忽然转性子,面对心仪的猎物不下手反而仁慈起来。 “我虽然与玉致不和睦,可母亲却因为她从前的遭遇十分怜爱于她,碍于母亲的面子上,我出手并不能太过。”顾连成对于这件事也是十分的无可奈何。 顾夫人的身体一向不是太好,之前因为顾连成失踪的事情已经是劳心劳力了,若是再因为宋玉致而费心,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顾连成也正是因为顾及顾夫人的存在,所以这段时间只要宋玉致不来主动找麻烦,她也不会未理会过宋玉致,一直这么得过且过下去。 可是顾连成心中深知,这样得过且过的安宁也不会维持许久。 “难怪你做起事情来畏手畏脚的。”楼炎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向顾连成提议道:“既然你不方便出手对付她,我倒也是十分愿意卖你这个人情,勉强出手帮你对付对付她!” 顾连成听见楼炎冥这样说,她唇角微弯,勾起了一个微妙的角度,回答道:“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清闲,对后院之事竟也是这般热衷。只不过我与宋玉致的恩怨,我自然会自己处理明白,就不用你高抬贵手出面对付了。” 楼炎冥也不过是随口向顾连成说说罢了,女儿家之间的恩怨他一个男人自然是无法插手,况且顾连成又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女子,他相信宋玉致自然也是无法在顾连成处讨得半分便宜。 “这一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定是要还你这个人情才是。”楼炎冥的一双眼满带着笑意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立刻开口反驳道:“我怎么是帮了你的忙?” 楼炎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差一点就要承 楼炎冥瞧着面前的顾连成肤若凝脂,眉若远黛,而她那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灿若星辰,似乎夜空中最美好柔婉的光彩都落在这双眼眸中。他心中也不禁感叹着,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再加上这样的心智,怕是在世上再不能找出第二个人来了。 想到这,楼炎冥的心中也是有些矛盾,一个女儿家这般的聪慧也未必是好事。 顾连成瞧见楼炎冥的一双眼眸,正直直的看向自己,她对楼炎冥虽然并没有那些其它的心思,可她毕竟还是一个女儿家,被一个男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看,总归是会觉得十分不适。 顾连成坐直了身体,她的双颊有些微红,一双眼略带些恼怒之意的看向楼炎冥,有些不满的说道:“虽然我一向是不讲究那些虚礼,可是你这样盯着我瞧,也是不大符合规矩的。”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的话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瞧着顾连成的面容看的有些失了神,他的眸子转了转,向顾连成解释道:“真是失礼,刚刚我想事情想的太过入迷,竟然如此失态。” “自从上一次离家半个月后,母亲便不放心我独自出门,今日我已经出来了许久了,以免母亲心中挂记,连成便告辞了。”顾连成向楼炎冥说完话后,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帷帽,缓缓站起身来。 楼炎冥也知晓顾连成的难处,即便他十分享受与顾连成独处的时光,可他依旧站起身来相送:“我送你出门。” 顾连成将帷帽带在头上,层层的白纱遮住了顾连成的面容,她与楼炎冥一齐走了出去,素喜与成泉两个人仍旧还站在门外。 “不必再送了,请留步吧!”顾连成迈出门槛后,向楼炎冥说道。 楼炎冥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向顾连成拱了拱手。 楼炎冥的目光一直落在顾连成的身上,她缓缓的朝着楼梯走去,渐渐没了身影。 “去安排两个人,在暗中保护顾连成,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楼炎冥开口向成泉吩咐道。 楼炎冥显然是记住了刚刚顾连成在房间所说的一番话,虽然他觉得顾连成是有些庸人自扰的嫌疑,可也保不住北堂傲会因为顾本琰的原因牵连到顾连成。 “属下知道了。”成泉恭敬的回答道。 第169章前因后果 再说宋玉致,自从那日顾连成从皇宫回来之后,与她说了那些话,使她心中也是有些受惊。 宋玉致一直都自认为,她除了容貌比起顾连成稍逊一筹之外,并再没有比不上顾连成的了。她觉得顾连成生性懦弱,并没有半点将军府大小姐的风范,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罢了。 可是自从顾连成接手打理盛春典当铺开始,宋玉致便觉得顾连成的性情忽然转变的让人难以捉摸。 原本将军府的上上下下包括顾连成在内,都对宋玉致十分尊敬与疼爱。但凡是宋玉致看中的东西,只要她向顾连成开口要,顾连成十有八九都会应允。 顾连成对待宋玉致态度的忽然转变,使宋玉致十分不适应,她不知道顾连成为何会忽然如此对待自己,事事与自己作对。 宋玉致这半个月一直都是恹恹的,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她也鲜少与顾连成碰面。 春意瞧着宋玉致十分倦怠的躺在榻上,于是开口劝说道:“小姐这段时间每天都待在屋子中也是烦闷,如今府中的花儿都开了,不如奴婢陪着小姐出去走一走!” 宋玉致的双目微微的闭着,她并没有入睡,可却也没有开口回答春意的话,她还在为与北堂傲的一步之差而伤怀着。 宋玉致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她与北堂傲第一次相遇的模样…… 那是三年之前的寒冬。 那一年下了极大的雪,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贪玩儿,跑到院子中打着雪仗。宋玉致的体质极好,回去之后并无大碍,而顾连成身体却因为受可寒,当晚便开始发了高烧。 顾连成接连几日高烧不退,顾夫人心中担心着顾连成,也是彻夜不曾合过眼。 几副苦涩的汤药喝下去,顾连成却也并没有半分的好转,最后无法,顾夫人只好乘着马车,到京城外的静慈寺去烧香拜佛,以祈祷顾连成逢凶化吉平安无事。 顾本琰因为上朝的缘故不在将军府中,宋玉致便只好跟着顾夫人一同乘着马车前去静慈寺。 那时宋玉致心中还在不停的抱怨着,嫌弃顾连成太过娇贵,不过是在外面玩儿可个把时辰,便如此弱不禁风的病倒了。 宋玉致随着顾夫人走进静慈寺的大门,跨过门槛后,便瞧见了一尊释迦牟尼的塑像,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禁升起厌烦之意。 静慈寺的寺墙上,还这有“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一看就可以知道,这静慈寺有一些年头了。 静慈寺的庙堂之中十分安静,除了尼姑们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敲木鱼的声音之外,再无半点杂音。宋玉致跟着顾夫人跪在垫子上,朝着高大的佛像闭着双眼祈祷着。 虽然因为天气寒冷,宋玉致的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可是跪在垫子上时间久了,她仍会觉得双膝硌的生疼,才不过半个时辰宋玉致便再跪不住了。宋玉致悄悄睁开了双眼,瞧见身前的顾夫人还保持着最初的姿态,她轻轻的动了动已经有些酸麻的胳膊。 宋玉致的目光扫过庙堂之中的一切陈设,只觉得无聊极了,她轻轻的站起来,然后迈着极轻的脚步,偷偷的向外面走去。 宋玉致朝着一条石子路向外面走着,一路上接连遇见几个寺中的人,他们手中那些扫把,正在扫着路上的积雪。 寒冬腊月,顶着风雪出门到静慈寺中烧香拜佛的香客极少,静慈寺的后院之中也是十分安静。 宋玉致的身上披着一个有着风毛的大氅,在后院中走了许久却并未觉得冷,她站在一座八角亭的屋檐下。 下过雪之后的东风十分凛冽,时不时刮起的寒风打在脸上,只觉得有些疼痛。 宋玉致整个人都被大氅包在里面,双手牢牢的抱在胸前,她的目光看向那些拿着扫把扫着雪的尼姑们。 八角亭的房檐上结了许多长短不一的冰柱,正悬挂在上面,可却冻得并不是很牢固,有几根冰柱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摇摇欲坠了。 宋玉致正望着那些尼姑望的出神,她并未意识到周围的危险。 又一阵寒风打着旋吹过,那几根已经有些晃动的冰柱一下子脱离房檐,直直的向下坠落,而宋玉致正站在房檐下,眼看着便要那几根冰柱就要砸在她的头上。 忽然,不知道是谁的手搂上了宋玉致的腰间,将她轻轻一带离开了原地,朝着远处飞了几步,脱离了危险。 那几根冰柱在刹那之间,便已经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当宋玉致站稳了脚之后,听到冰柱摔碎的声音,她连忙回过头去察看时,看到她原本所站立之地,已经多了许多摔断的冰块,她的目光又随即向上看去,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后怕。 若不是宋玉致及时被人带到一边来,那么这些冰柱定是要砸在她的头上,那么最后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 宋玉致在惊吓之余,也并未忘记身边之人的救命之恩,她低着头转过身子,微微福身说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小女子心中不胜感激。”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一道十分清冷的男子声音在宋玉致的头顶响起。 宋玉致闻言站直了身子,缓缓抬起头向面前的男人看去,当她看到面前之人的面容时,她不禁后退了几步。 面前的这个男子,他身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而外面披着一件深色的大氅,显得他格外的风姿特秀,而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这让宋玉致心中也是又惊又喜。 而这出手相救宋玉致的,正是大厉国的康王殿下,北堂傲。 北堂傲方才正好从静慈寺的后门回来,他便瞧见这边的八角亭上的冰柱有些摇晃,而房檐之下还站立一个妙龄少女。于是他便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八角亭的方向大步走来,刚好在冰柱即将落下之前,将宋玉致带离危险。 第170章 重拾信心 大厉皇帝向来信奉佛教,而北堂傲为了投其所好、讨皇帝的欢心,所以才亲自前来这静慈寺,想着为皇帝求一个护身符。 而这时的宋玉致虽然已经从顾夫人的手中接管了盛春典当铺,但平日里却还是极少出门,再加上从前在宋家经历的种种不幸,也成为了宋玉致心中不可磨灭的阴影,所以她也是很少出门,见到的异性除了顾本琰,也就只有将军府中的下人们了。 周围的人也都被刚刚冰柱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们的目光也都纷纷朝着宋玉致和北堂傲的方向看过来,当静慈寺的那些尼姑看见北堂傲之后,便连忙的低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宋玉致只觉得面前的北堂傲风度翩翩、明目朗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面如冠玉的男子,心中也不禁觉对北堂傲生出几分好感来。 “公子虽是举手之劳救了小女子,可滴水之恩要当涌泉相报,还是要向公子询问您的姓名,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宋玉致一副含羞带切的向北堂傲说着。 北堂傲的双目之中满带着凛冽桀骜之意,他也并不再打算与宋玉致再多做纠缠,于是开口说道:“不必了,姑娘独自一人,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北堂傲说完这句话后,还不等宋玉致的回答,便迈开步子离开,匆匆的向远方走去。宋玉致也还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堂傲离去,她的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气馁,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能不要女儿家的脸面追上去。 宋玉致见北堂傲一副十分熟悉静慈寺的模样,心中猜想北堂傲定是经常来这静慈寺上香,想必这寺中的人应该会知晓他的身份。 正巧这时一个尼姑拿着扫把走了过来,宋玉致连忙伸手拉住她,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师父,你可知晓刚刚离开的那位公子是何人?” 这尼姑被宋玉致忽然拉住,心中也是受了一惊,她听到宋玉致的问话之后,朝着宋玉致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刚刚那位施主可并不是一般人,他是当朝陛下的三皇子,康王殿下。” 宋玉致听到这尼姑说出北堂傲的真实身份,心中也顿时觉得惊喜不已,她原本以为,出手相救自己的这个男子最多不过是是个世家公子罢了,可却没想到竟会是当朝的皇子。 宋玉致抬手将头上所戴的发钗拿了下来,随手递给回自己话的尼姑。 “小姐的一片好意贫尼心领了,只不过出家人是不能沾染这些金银俗物的,还请小姐收回这发钗吧。” 宋玉致轻笑着拉过尼姑的手,一边将发钗放到她的手上,一边向她说道:“我自然知道师父是出家之人,自然是不会将此等俗物放在心上。我不过是想尽一尽自己的心意罢了,可奈何身上并没有带银两,便只等用这些东西来当做香火钱。” 尼姑听了宋玉致的这一番解释之后,果然再没有向刚刚那样抗拒了,她思虑了半刻之后,向宋玉致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既是如此,那贫尼就先代主持谢过小姐的一片善心了。” 宋玉致向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朝着庙堂走去,准备去寻顾夫人。 而顾夫人这时还仍是跪在庙堂之中,宋玉致的双手提起裙摆,迈着极轻的步子走了进来,然后重新跪在垫子上。 此刻宋玉致的心境自然与刚刚大不相同,她如今心中只觉得有些雀跃,虽然刚刚北堂傲并未亲自告诉她姓名,可是这也并未妨碍到宋玉致。 …… 往昔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躺在榻上的宋玉致若有似无的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因为陷入回忆之中、感叹往昔的美好,还是因为她之前的计划没有成功。 春意听见宋玉致的这一声轻叹,只觉得宋玉致最近这些时日变得有些反常,可是却也并不敢开口过问。 宋玉致缓缓的睁开眼,她开口向春意问道:“我如今看起来是不是有些狼狈?原本我的家世、容貌就比不上顾连成,现在竟然连志气都拼不过她了!” 春意从未在宋玉致的脸上见过如此失意的样子,她心中自然也是觉得十分诧异,虽然她并不知道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瞧着宋玉致如此挫败的模样,心中也能预料到此事并不简单。 “小姐一向都是十分自信的,怎么今日如此的妄自菲薄?”春意开口宽慰宋玉致说道:“大小姐固然在大厉国中有些名气,可小姐一直以来的目标可与大小姐并不相同,又何必多做无用的攀比呢?” 宋玉致听着春意如此说,她的双眸之中也迅速划过一抹异样,心中因为春意的这一句话而有所触动。 春意见宋玉致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她又紧接着向宋玉致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姐可不要因为一时之间的计较,而耽误了日后的大计。” 宋玉致的明眸微动,她面容上的神色,也因为春意的这一番话而渐渐发生了变化。 宋玉致心中也在思索着,她当真是在那天被顾连成的一番话气过了头,竟然因此在房间中躲了她大半个月,若不是春意的这一番话,她差一点就要将她心中的大计抛之于脑后。 虽然她之前想要嫁进康王府的计划,都被顾连成给尽数破坏了,可这并不代表她宋玉致日后就再没了机会,只要北堂傲还是皇帝宠爱的三皇子,那么她迟早都会嫁进康王府中、迟早都会将顾本琰一家踩在脚下。 “还好我的身边有着春意你在时刻提醒着我,否则我差一点便要因小失大了。”宋玉致拉过春意的手,十分欣慰的向她说着。 春意见宋玉致又重新拾起信心,她浅浅的笑道:“春意自然是要与小姐在一处的,将小姐的利益得失放在第一位,也是做奴婢的本分。” 宋玉致听到春意如此说,她轻轻的拍了拍春意的手,心中也因此有些感动。 第171章 亲自上门 北堂傲得了董贤妃的示意后,回到康王府不过两日,便命人按照规矩备了一些薄礼,乘着一辆马车十分低调的前往将军府。 北堂傲一向心高气傲,向来都是只有别人上赶着巴结他的份,多少名门贵族的千金小姐等着让他挑选,可这一次他却要纡尊降贵的到将军府中提亲,他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可是当他再想到顾本琰那个老匹夫,竟然真的开始靠向楼炎冥那一边,北堂傲的心中更是十分的不顺畅,等到日后顾连成真嫁给自己为康王妃,他定是要狠狠地出气才是。 北堂傲一想到这里,原本心中的不甘愿,在此时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当府中的下人跑到书房去,向顾本琰禀报说是北堂傲来访,他心中也觉得十分惊诧。虽然北堂傲软禁顾连成的事情,顾本琰碍于种种原因并没有公之于众,可他以为将军府与康王府已经是绝不会再往来的关系了。 顾本琰通过这几次的接触之后,也知晓了北堂傲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今日忽然亲自拜访上门,在此之前也并没有派人来传个口信,想必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如今北堂傲已经找上门来,碍于北堂傲的身份地位,顾本琰也并无不见之理,毕竟现在他们还未撕破脸皮。 顾本琰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走出书房朝着大堂走去。 若是平常之人,将军府的侍卫并不会让他们进入府中,要等到去禀报顾本琰的人回来之后,才能将来访者迎入将军府中。而北堂傲因为康王的身份,自然是无人敢将他拦在大门口的,只能一边引着他朝着府内走去,另一边再派人去通报顾本琰。 北堂傲所带来的礼物…亦或可以说成求亲之礼,已经被下人们拿了进来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而北堂傲正站在大堂之中,他双手背在身后,面对着墙壁上所挂着的骏马图。 顾本琰才刚刚走进大堂,他的双目便看见了桌子上大小不依的礼盒,脚下的步子也不禁有些迟疑。 “参见康王殿下。”顾本琰走到北堂傲的身后,向他作揖行礼说道:“微臣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北堂傲转过身来看向顾本琰,开口向他说道:“大将军免礼,本王也是贸然前来,又怎么能怪到大将军的身上。” 顾本琰瞧着北堂傲的面容上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他的心中反而更加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了。北堂傲向来是自居甚高之人,向来不屑于与比自己位分低的人交往,更不要说是亲自上门到哪个官员家拜访了。 再加上刚刚顾本琰进入大堂之时,瞧见的那些礼物,他不得不怀疑北堂傲此次上门是别有用心。 “康王殿下太过客气了,今日到微臣的府上做客,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顾本琰一边引着北堂傲到堂上落座,一边高声向下人吩咐道:“还不去沏茶来!” 大堂中的丫鬟听到顾本琰的吩咐后,连忙低着头向顾本琰福身答应道:“是。” 顾本琰等到北堂傲坐下之后,他才落座到另一旁,而心中却在猜测这北堂傲这次的来意。 可是北堂傲落座之后,便再未开口说过话,他的双目一直在扫视着大堂的四周,这反而让顾本琰觉得心中更加没有底。 下人们很快便沏好了茶回来,由丫鬟捧着红漆托盘,将两盏官窑粉彩花卉茶盅放下,分别摆在二人的面前。 顾本琰瞧着北堂傲迟迟不肯开口,他的目光落在大堂之中站立的下人身上,这才意识到北堂傲是碍于大堂之中的闲杂人等太多,所以才会闭口不言。 “你们都下去吧!”顾本琰开口吩咐道。 大堂之中的众人听到顾本琰如此吩咐,纷纷福身答应道:“是。” 北堂傲瞧着众人退了出去之后,他不紧不慢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盏,饮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今日前来为的只有两件事,都是与大将军的千金顾连成有关。” 顾本琰听到北堂傲提起顾连成,面容上的神情也不禁一滞,他原本以为北堂傲会因为理亏,并不会再提起旧事,可却没想到北堂傲这次竟是专门为顾连成而来。 除了第一次北堂傲带着侍卫闯进听花阁、和前不久将顾连成软禁在康王府这两次之外,顾连成与北堂傲应该再没见过面才是,怎么北堂傲却会为了顾连成而主动找上门,这让顾本琰怎么样都猜不透。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本王与大将军两个人也是心知肚明。”北堂傲将茶盏放回到桌子上,向顾本琰解释道:“本王之前虽然有些冒失,可还要请大将军看在本王救过令嫒的份上,将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顾本琰听着北堂傲说的这一番话,因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北堂傲话中所提到他救过顾连成一次,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何他从未听到顾连成向自己提起过。 北堂傲见顾本琰面容上略有些不解的模样,他开口向顾本琰询问道:“难不成令嫒并未向大将军提起过这件事?本王奉旨从军营巡查回京,路上正巧碰上了身中奇毒的大小姐,所以便将她带回了本王的府中。” 听到北堂傲说顾连成曾中了毒,他的心也不禁有些七上八下的,顾连成未曾告诉过他还有这么多的因果。 “多谢康王殿下出手搭救小女,微臣自会命人备上礼物送到康王府中。”顾本琰朝着北堂傲拱了拱手,“既然康王殿下旧事重提,那么微臣心中也有一问题不解,还请康王殿下为微臣解惑。为何康王殿下搭救了小女之后,却从未派人知会微臣一声,而是将她留在康王府中养病。” 顾本琰碍于北堂傲的颜面,所以将“囚禁”二字隐去。 若不是北堂傲旧事重提,顾本琰也并不会再向北堂傲提起,而如今北堂傲却要厚着脸皮想要将之前的恩怨抵消,这让顾本琰心中怎样都咽不下这口气。 第172章 开口求亲 北堂傲原本以为,在他说过了那些话之后,顾本琰也会就着他的话意往下说,顺其自然的便将之前的恩怨勾销掉,然后他再向顾本琰开口提及想要迎娶顾连成的事情。原本北堂傲以为,一切事情都会向他预料的那般发展,可哪知道顾本琰如此不懂得时务,竟还如此向他问话。 顾本琰如此的态度,北堂傲自然是心中不满,可是碍于他今日来的真正目的,他又不得不忍耐着自己的脾气。 “本王将顾小姐带回康王府后,立刻命人寻了大夫来为他诊治,哪知道顾小姐身上所中之毒十分奇特,用尽药材也只不过可以暂时缓解毒素。”北堂傲一只手搭在桌沿边上,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尽数向顾本琰叙述着:“顾小姐连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本王怕大将军与顾夫人担心,所以想着等她清醒之后,再派人护送顾小姐回将军府的。” 顾本琰听着北堂傲说着这一番话,心中虽有些疑惑,可仍是向北堂傲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康王殿下却迟迟不将小女送回府中?” “顾小姐清醒之后,不但不感激本王的救命之恩,竟还对本王出言不逊。”北堂傲侧过头看向顾本琰,接着说道:“按说本王是不该与一个女子计较的,可是想到大将军是大厉国的栋梁之才,而顾小姐又是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于是便擅自做主,将顾小姐挽留在府中学习了一段时间规矩罢了。” 顾本琰见北堂傲一副云淡风轻的说着话,明明这件事是他北堂傲理亏,可如今却将事实稍加更改,倒是显得顾连成万般不是了。 顾连成在康王府中所经历的事,除了她自己以外,也只有北堂傲最清楚不过。顾本琰自然是深信顾连成的话,可是奈何没有半分的证据来指出北堂傲的错处,如今他也只能将错就错,顺着北堂傲的意思将这件事就此作罢。 “原来如此,微臣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倒是有些不懂规矩。”顾本琰话虽如此说着,可仍是忍不住在言语之中嘲讽北堂傲几句,“若是当初康王殿下将小女送回将军府中,微臣自然也会严厉管教她,也不会再闹出了接下来的事情。” 顾本琰的态度不卑不亢,他并非是趋炎附势之人,面对北堂傲的多次无理,他自然也不会一直忍气吞声下去。 就连大厉皇帝都对顾本琰礼让三分,而北堂傲如今只不过是个王爷,竟然敢如此冒犯于他,在将军府处讨了便宜竟还要卖乖,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顾连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传出去她曾在康王府中小住半月有余,那她的名声必定也会因为此事而败坏,日后又有谁敢向将军府提亲。 “顾小姐虽然对本王有些无礼之处,但却也不失天真可爱,大将军也不必再责罚于她了。”北堂傲像是未曾听懂顾本琰话中之意一般,反而还为顾连成向顾本琰求情,“本王如今细细想来,当初将顾小姐留在康王府中小住的确是太过失礼。虽然本王与顾小姐两个人都并未有所越矩,可传出去对顾小姐的名誉终究还是有所影响。” 顾本琰见北堂傲忽然如此懂得规矩,也不禁觉得有些吃惊,北堂傲从前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又何曾理会过别人的想法,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过事之后会有如此反省。 “本王今日来将军府想要做的第二件事情,便是想要向大将军提亲。”北堂傲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他轻笑着向顾本琰说道:“经过那大半个月的相处,本王觉得顾小姐落落大方、贤淑稳重,所以有心想要迎娶顾小姐为康王正妃。” 北堂傲这一番话说完后,顾本琰的面容上的震惊之意已经是无法掩饰。顾本琰千没想到万没想到,原来北堂傲之前所说的话都不过是个为了铺垫,所谓赔罪、所谓求和,都不过是为了这最后的目的打掩护罢了。 果然不出顾本琰最初所料想的那样,北堂傲忽然主动找上门来,果然是居心不良、动心不纯。 “此事本王也已经与母妃商议过了,母妃也十分喜爱顾小姐,认为顾小姐必定可以胜任康王正妃的名分。”北堂傲见顾本琰面容上略有些迟疑,他想起董贤妃之前在皇宫的交代,于是还不等顾本琰开口,便接着说道:“正所谓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母妃的态度已经是十分明确了,所以本王今日亲自前来,也是想询问大将军的意思。”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北堂傲虽然之前做事大多有不符合规矩之处,可今日他的言语虽然有所冒犯,举止却是十分的规矩。 若是在以往,顾本琰或许真的会认真思考这门亲事,毕竟北堂傲是皇帝心中最得意的皇子,若是真的将顾连成嫁过去,身份地位也会变得不一样,等到他百年之后,顾连成也不必忧心她的生活。 可现如今顾本琰已经见过北堂傲那做事心狠手辣的一面,他那为了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已经让顾本琰避之不及了。再加上之前顾连成与北堂傲已经结下了恩怨,他又怎么会再想将顾连成许配给北堂傲。 而北堂傲为了堵顾本琰的口,已经先将董贤妃搬了出来,又说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显然是容不得他再拒绝,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再说顾本琰已经从之前与顾连成的谈话之中,了解了顾连成对北堂傲的看法,顾连成显然是对北堂傲没有半分好感的,反而对太子北堂冥有着几分看好之意。 顾本琰思来想去,都觉得这门亲事是万万结不得的,可是碍于董贤妃的面子,他也是无法开口回绝这门亲事,一时之间顾本琰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应对。 相比较于顾本琰的焦急,北堂傲是十分的气定神闲,他坐在椅子上,双目看向顾本琰,显然是在等着顾本琰的回答。 第173章 骑虎难下 顾本琰只觉得自己此时是骑虎难下,于情于理他都并不想与北堂傲牵扯上关系,可是他瞧见北堂傲正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于是委婉的向北堂傲说道:“虽然自古以来子女婚嫁,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微臣是武臣出身,并不是十分讲究那些繁文缛节。” 顾本琰的言下之意,就是表示对于顾连成的终身大事,他也不能全都做主,顾连成的自愿在他的心中也是十分重要。 北堂傲不是愚笨之人,他又怎么会听不出顾本琰言语之中夹带着的推脱之意,可他如今既然已经亲自上门求亲了,自然也不会是顾本琰三言两语便可以打发得了的。 “既然如此大将军如此说,要尊重顾小姐的意见,不如请顾小姐前来做决定。”北堂傲的神情十分平淡,他向顾本琰提议道:“如此一来,大将军也不必如此为难了。” 北堂傲有足够的自信,在大厉国放眼望去,不会再有哪个男子比他再出色了。论身份地位他北堂傲是大厉国的三皇子,更不用再提他的才华与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除了将顾连成软禁在康王府大半个月之外,北堂傲自认为他再与得罪顾连成之处了,他想顾连成如此聪明之人,也应该不会因小失大,为了之前的那些恩怨,而放弃康王正的妃的身份。 顾本琰瞧着北堂傲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也是在发着愁,他明里暗里的向北堂傲表达他的意思,可北堂傲却仍是没有半点退缩之意,仍旧是这般的难缠。 顾本琰见北堂傲提出请求,想让顾连成亲自出面来决定这桩亲事,他的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自己的女儿,他自然是十分了解的,顾连成答应这桩亲事的可能性基本为零,那又何必将她叫来见北堂傲呢! 可是面对北堂傲的纠缠,顾本琰应付起来只觉得是十分吃力,他转念一想,若是北堂傲一直这样坚持下去,也会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来人!”顾本琰高声向外面叫道。 守在大堂外的人听见顾本琰的声音,连忙走进大堂几步,向顾本琰行礼作揖道:“老爷有何吩咐?” “去听花阁将小姐找来,就说是有贵客来访,要小姐收拾妥当出来见客有事相商。”顾本琰向那下人吩咐道。 下人领了命,转身向外面走去。 听花阁中。 顾连成此刻心中也是无比的乱,她从晨起开始右眼皮就一直在跳,总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可顾连成又想到如今局势是她处在上风,又不禁觉得自己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听花阁的门窗都敞开着,顾连成坐在窗前瞧着外面的景色,心中原本那些的纷乱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正在打理听花阁外的盆栽,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顾连成唇角带着笑意的瞧着,她的目光随后便落在了一个下人的身上,只见那个下人正急匆匆的向听花阁的方向走开。 那下人见到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在外面,连忙开口说道:“两位姑娘,请帮小人通传一下大小姐,老爷有吩咐。” 顾连成听到那下人提到顾本琰,还未等春意和月华两个人开口回应,她便透过窗子向那下人问道:“父亲有何吩咐?” 那下人听见顾连成说话的声音,这才瞧见顾连成正坐在窗前,他连忙向顾连成行了一个礼,说道:“见过大小姐,今日府中来了贵客,老爷请大小姐收拾妥当之后,到前堂去见客。” 顾连成听到下人这样说,她心中不禁疑惑着,以往有客人上门拜访,有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在,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她出面待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贵客,竟然会叫她出来接待! “贵客?”顾连成开口向他问道,“你可知那贵客的身份姓名?” “听领路的下人们说,好像是康王殿下。”他恭敬的向顾连成说道,“还请小姐快些收拾,老爷和贵客都在前堂等候着!” 顾连成听到上门拜访之人是北堂傲时,嘴角原本带着的笑意,也在这一刻凝固,她心中不止是有些惊诧、更是夹带了几分难以置信。 月华发觉顾连成神情的变化,她见这下人还在等着顾连成的回话,于是便说道:“小姐收拾一下便会过去了,你先下去吧!” 那下人听了月华的话后,朝着顾连成再次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顾连成原本刚刚好转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再次跌入谷底,她原本以为楼炎冥这一次借力打力,打击了北堂傲之后她会有一段安宁的日子,可却没想到才不过几日,北堂傲竟然就找上门来了。 月华和素喜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将手擦拭干净之后,连忙走进屋子中,而顾连成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的。 难怪今日她晨起就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原来竟是北堂傲找上了门。顾连成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她在猜想北堂傲这一次的来意。 太极殿上的争斗,顾本琰一直都是站在一旁观望着,从始至终都并未插足过半步。就算北堂傲是因为知晓,皇帝独自在御书房召见了顾本琰,却也万万找不上自己的。 “小姐,你怎么了?”素喜见顾连成迟迟不肯起身收拾,脸色忽然也变得极差,“若是不舒服的话,素喜便去禀报老爷,说是小姐站在不宜见客。” 顾连成拉住了想要行动的素喜,连忙开口说道:“不可!” 北堂傲如今已经找上了门,她又如何能躲得过,躲得了一次又能躲得了第二次么!再说顾本琰明明知晓她与北堂傲之间的恩怨,却还命人来叫自己到前堂去见他,她猜想北堂傲定是向顾本琰施了压,让顾本琰不得不吩咐下人来找自己。 “为我整理一下妆容吧!”顾连成站起身来,向月华和素喜两个人吩咐道。 既然北堂傲已经找了上来,那么她也断没有不应战之理,她倒是要瞧一瞧北堂傲究竟是意欲何为! 第174章 忧心忡忡 顾连成简单收拾一下后,便带着素喜朝着大堂走去。 素喜瞧着顾连成从听花阁出来开始,面容上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何顾连成听到上门拜访的贵客是北堂傲,便开始变得闷闷不乐。 顾连成将素喜留在外面的,独自一个人走进大堂。 北堂傲正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饮着茶,他瞧见顾连成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顾连成身着一袭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而发间的那一支七宝珊瑚簪,更是映得她面若芙蓉。 除去顾连成之前对他的种种无礼,北堂傲只单瞧着顾连成这副清丽脱俗的容貌,也是觉得十分赏心悦目的,他心中又想到之前顾连成在康王府的那大半个月,每日与自己下棋说话,也可谓是色艺双全。 北堂傲这样想来,但是觉得今日亲自上门向顾本琰求亲,也没有之前感觉的那般难堪,毕竟喜欢容貌美丽之人,也是天下众男子的常性。 更何况,顾连成还有着大厉第一美人的名号,换做大厉国的任何男子,想必也定是会趋之若鹜的。 顾本琰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北堂傲,见他的双目正直直的看向顾连成,心中不禁有些为顾连成担心。他原本以为北堂傲不过是一时之间,被顾连成的美貌所吸引了而已,可是顾本琰却从北堂傲的神情之中,瞧到了势在必得的架势。 顾连成刚走进大堂,便已经感觉到了北堂傲的目光,她虽然心中也有不喜,可是碍于顾本琰的颜面,仍是款款走上前,朝着顾本琰与北堂傲福身道:“拜见父亲、康王殿下。” “顾小姐免礼吧!”北堂傲朝着顾连成抬了抬手,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康王殿下!”顾连成站起身子,然后向顾本琰问道:“不知父亲唤连成前来所谓何事?” 顾本琰瞧了瞧身边侧的北堂傲,他心中不禁叹了口气,然后向顾连成说道:“原本府中来访客,为父是不该将你找来到前堂的,可是今日之事涉及于你,为父便只好将你找来,问一问你的意见,连成你先坐下吧!” 顾连成听着顾本琰说的话,她有些疑惑的看了北堂傲一眼,北堂傲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心中开始有些惴惴不安的。 顾连成刚刚坐下后,双目随意一撇便瞧见可面前桌子上摞着的礼物,她不禁蹙了蹙眉头,黄鼠狼给鸡拜年会安好心么! “今日康王殿下亲自前来,其实是…”顾本琰瞧着顾连成,有些为难的向她说道:“是来将军府提亲的……” 北堂傲见顾本琰将他的来意,言简意赅的向顾连成转述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心中是十分的好奇顾连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又会怎样回答他呢! 顾本琰的话音刚落,顾连成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呆呆的坐在那里,面容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怪异,被封在脑海中的前朝往事也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顾连成的脑海之中…… ………… “即是本王酒后失德,自当不会推卸责任。”北堂傲十分高傲的说着话,他的手指向地上成箱摆放的聘礼,“这些是康王府准备的聘礼,等到父皇挑选吉日之后,再举行成亲仪式?” 那些所谓的聘礼上,都用着大红色的绸子绑着,看起来的确很是喜庆,而顾连成此时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女儿家要出嫁的喜悦。 顾连成带着素喜躲在后堂之中,半探出身子查探着前堂中发生的事,她瞧见顾本琰正在与北堂傲寒暄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因为她并不是通过父母之命媒说之言,才与北堂傲结下这门亲事的,而是因为北堂傲在承妃生辰之日,在宴会之上饮多了酒强夺了自己的清白,使得她再没有颜面苟活于世。 而皇帝为了给顾本琰和顾连成一个交代,所以才下旨赐婚她与北堂傲,北堂傲这才会带着人抬着成箱的聘礼,来将军府中与顾本琰商议成亲之事,以堵住悠悠众口。 明明是北堂傲的过错,而此时他与顾本琰坐在一起,却显得他格外的理直气壮,好似这件事情是将军府高攀了北堂傲一般。 顾连成原本对着未来的丈夫有着幻想,幻想着他该是多么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是如今她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可奈何,因为失了清白于北堂傲,所以她只能认命的嫁给北堂傲成为康王妃,以保全整个将军府和自己的颜面。 ………… 那段不堪的过往,在顾连成的脑海中一幕幕上演着。 顾连成原本以为,她在承贵妃生辰之日,将一切事情改写便可以拜托这样的命运,可却没想到北堂傲竟然还是上门求亲了,虽然他们之间的对话与上一世大不相同,可是北堂傲的最终目的却是一致的,都是想要纳她为康王正妃。 陈年往事历历在目,顾连成又怎么会甘心重蹈覆辙,明知道嫁给北堂傲后的结果,她又怎么肯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 北堂傲见顾连成听到顾本琰说完话后,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难堪,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脸色竟一下子变得苍白,这让他心中有些不悦,难不成他亲自上门提亲,还辱没了她顾连成么! 顾本琰注意到了顾连成的情绪变化,面容上的诧异之色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果然顾连成是不愿意嫁给北堂傲的。可是他随后瞧见北堂傲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心中不禁暗暗想着,虽然他刚刚并未松口答应北堂傲这门亲事,可是北堂傲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顾连成的双手放在双膝之上,手中的帕子已经在她不知不觉中,抓的满是褶皱,她的双目对上北堂傲的眸子,心中如同腊月的寒冰一般,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顾连成心中暗暗肯定着、她这一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对北堂傲抱任何希望,所以这一次她绝不会松口答应。 第175章 费心拒绝 一时之间,大堂之中十分安静,空气仿佛也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北堂傲闷不做声的看着顾连成,他的面容上是波澜不惊,可心中实际上却是有些不满,顾连成一直不肯张口回应,这让他觉得十分难堪。 过去许久,顾连成才缓缓开口说道:“女儿如今还未到及笄年岁,此刻便谈婚论嫁还有些言之过早吧!” 大厉国中的确是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女儿家在十七岁那年的生辰要行及笄之礼,就如同男儿郎要在一定年岁行弱冠之礼一样。只不过这项习俗渐渐的被人们忽略,所以在未及笄之前便许了婆家的,也是常有之事。 而顾连成如今搬出这么个旧俗来说话,她的意思也不难猜出,便是要拒绝这门亲事了。 北堂傲听出顾连成言语之中的拒绝之意,他面容上原本的笑意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满满的自信心被顾连成这一句话击溃。 “虽说大厉国中有旧俗,女子要等及笄之后才能结亲事,可如今却鲜少有人还遵从这习俗了。”北堂傲的面容上虽没有了刚刚那样的笑意,可语气却仍是保持着他的平缓,“刚刚大将军还对本王说,将军府中是不会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的,不是么?” 顾本琰听到北堂傲用着自己的话来对付顾连成,并且将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哑言。原本他想用这话来向北堂傲委婉表达自己的意思,可北堂傲却一直装着傻,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未行及笄之礼,这本就是顾连成用来应付北堂傲的一个托词,她听到北堂傲如此说,再瞧见顾本琰面容上一副为难的模样,心中也立即明白刚刚顾本琰定是已经向北堂傲推辞过了,可是却敌不过北堂傲的胡搅蛮缠,所以才不得不让人叫自己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顾连成心中不禁有些触动,上一世顾本琰对待这门婚事的态度可并不是如此,而这一世顾本琰认识到北堂傲的真正面目,却已经摆明了态度是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父亲是驰骋疆场、奋勇杀敌的大将军,自然是不在乎那些所谓的礼节,难不成在战场上父亲与敌国对峙,还要先在意是不是失了礼仪么!”顾连成的面容上也是十分镇定,她三言两语便将北堂傲抛过来的问题解决了,“只不过连成从小熟读诗书,虽是女儿身却也知道孔孟之道,自然是不敢忘记先人之礼。” 北堂傲坐在椅子上,再没有了刚刚那样的松懈,“本王今日来也不过是想问上一问大将军的意思,再说距离顾小姐及笄之礼,也不过还有前四个月的时间罢了,成亲吉日也是要费心思挑选的,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本琰与顾连成两个人听到北堂傲如此说,二人心中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北堂傲竟然已经事先调查过顾连成。 皇子娶正妃,也是有诸多的规矩和礼仪,一系列事情操办下来,没有一个多月也是办不完的,这样一来顾连成的及笄之礼已经无法成为借口,用来搪瓷北堂傲也是无用之功了。 顾连成此时心中也在暗暗猜测,北堂傲为何会忽然来亲自上门求亲。上一世北堂傲是因为顾连成已经失身于她,碍于皇帝的圣旨和顾本琰的面子,北堂傲也不能不迎娶自己,那么这一世又是因为什么使他非娶自己呢? 最初董贤妃向北堂傲提起立顾连成为康王妃,他心中多少还有些不愿,可是如今他见到顾连成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使得他顿时有些不舒服。多少名门千金想要嫁给他,哪怕是做侧妃做妾室都是心甘情愿,而自己已经给了顾连成极大的面子,直接许给她的是正妃之位,顾连成竟然如此不识好歹一拖再拖。 顾连成自问这一世她对北堂傲从未有过半点好脸色,北堂傲却仍是主动上门求亲,她心中不得不怀疑北堂傲是别有用心,定是想要图谋什么。 顾连成可是不会做什么无用的幻想,以为北堂傲是对自己情根深种,毕竟她早已不再是之前那个不谙世事的顾连成了。 “大厉皇子娶正妃,可并不是一件小事,定是要陛下亲自下旨赐婚才可。”顾连成的明眸微动,不缓不慢的向北堂傲问道:“今日康王殿下亲自上门求亲,连成自然觉得无比荣幸,竟能得到康王殿下的青睐,只不过连成猜想今日之事,陛下还并不知情吧!” 皇帝已经因为前几日在太极殿发生的那一件事,开始对北堂傲有些戒备之意,再加上顾本琰之前与皇帝在御书房的一番分析,使得楼炎冥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当。 顾连成也很快明白过来,北堂傲定是因为皇帝的一番话,使得他心中有所担忧,生怕他自己的地位会因此受到波及,所以想着拉拢顾本琰来平衡他与楼炎冥之间的地位。 而北堂傲的野心,已经在皇帝的面前暴露无遗了,所以他若是轻易向皇帝请求为自己与顾连成赐婚,那么定会引起皇帝的猜忌之心,所以他必定是想着先与顾本琰串好话,然后与顾本琰一起到皇帝面前请旨赐婚,这样反而还会事半功倍。 “顾小姐说的不错,今日本王前来提亲,父皇的确还尚不知情。”北堂傲听见顾连成如此说,他也是不骄不躁的回答道:“但本王刚刚也向大将军提起,本王的母妃十分喜爱顾小姐,所以今日上门提亲,本王也是与母妃商议过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一样都不会缺的。”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提起董贤妃,这让她想起了之前她受承贵妃所邀进宫,在御花园中遇见董贤妃的时候说的那一番话。她心中也意识到了,董贤妃定是想要凭借着与将军府结亲事,以此来拉拢顾本琰的主意,定是董贤妃想出来的,所以北堂傲今日才会带着礼物上门。 第176章 当面争执 顾连成只觉得十分好笑,上一世董贤妃因为她在成亲之前便失了清白于北堂傲之事,十分的瞧不起自己。话里话外无非不是说她趋炎附势,使用手段勾引北堂傲,然后再迫使北堂傲不得不娶了自己。 在董贤妃的眼中,她顾连成不过是一个为了权利地位不择手段的人,更是阻挡北堂傲未来的一块绊脚石罢了。 所以董贤妃十分不喜爱顾连成,无论顾连成在她面前如何恭敬有礼,依旧是讨不得董贤妃的一个笑脸,她总能在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然后再添油加醋夸大事实。 而如今董贤妃见到顾本琰在朝堂之中的地位,为了稳住北堂傲的局势,竟然主动让北堂傲向将军府提亲,这让顾连成心中对董贤妃的十分鄙夷。 顾连成见如今大堂之中并无外人,于是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向北堂傲说道:“如今这大堂之中并无外人在,我索性将话说的明白一些,康王殿下身份高贵所配之人也定是十分尊贵,而连成不过是一臣女,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不是康王殿下良配,所以并无攀龙附凤之心,还请康王殿下收回礼物。” 北堂傲原本以为,顾连成还会不停的与他绕着圈子,却没想到她的耐心也只到于此,竟如此的直言不讳一点情面也不留。 顾本琰也委实被顾连成说的这一番话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顾连成竟然如此直接挑明,与此同时他也有些担心,北堂傲会不会因此怪罪于顾连成? “什么及笄之礼未到、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来都不过是你顾连成应付本王的托词罢了。”北堂傲那乌黑深邃的眼眸,已经渐渐开始有了几分的怒意,“说了那么多借口,无非是想拒绝本王是不是!” 面对北堂傲的质问,顾连成脸上的神情也是没有半分改变,她淡淡的回答道:“既然康王殿下早就已经知晓了连成的意思,又何必在此苦苦纠缠,大厉国的名门千金比连成身份高贵的大有人在,康王殿下又何愁找不到合适的康王妃呢?” 北堂傲见顾连成将话尽数挑明,他索性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脾气,冷冷的开口道:“顾连成,你既然知晓本王身份高贵,康王正妃也是令大厉国众多名门千金的趋之若鹜,你不应该是满心欢喜的答应才是!为何还要如此不识好歹?” 顾本琰见顾连成与北堂傲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谁都不肯谦让半分,他心中虽未顾连成担忧着,却并未找到合适的机会插话。 “北堂傲你与我早在康王府时就已经撕破脸皮,你又何必装出这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来蛊惑人心?”顾连成冷眸一转,看向北堂傲的目光似有一道寒光射出,“你将我囚禁在康王府大半个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抹平得了的!” 顾连成见如今的情形,索性就将所有事情都摆在了面上,她是断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使自己重蹈覆辙再一次经历那种种绝望的,她又何必再装成一副恭顺的模样。 顾本琰虽然知道顾连成与北堂傲之间已经结下了恩怨,却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已经发展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了,如今的气氛简直已经可以用剑拔弩张四个字来形容。 “呵!”北堂傲听了顾连成的话后,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顾连成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你再众人面前装作温柔贤淑的模样迷惑人心,如今对待本王却是如此的无礼,这便是你将军府的家教么!” 顾本琰见北堂傲已经动了真怒,他生怕北堂傲会因此责罚顾连成,于是连忙开口向他说道:“康王殿下请恕罪,连成言语之上的冒犯,还请康王殿下看在微臣的面子上,不要怪罪于她。” 北堂傲紧紧抿着唇,目光直直的看向顾连成,他原本也并不想在此时发怒的,可顾连成偏偏不识好歹,不但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还在冷嘲热讽于他。北堂傲从未再何处受过这样的气,这让他又如何不向顾连成发火! “父亲,连成所说的话都是事实,并未有半点的夸张之意。康王殿下今日上门提亲,说是想与父亲好好商议一番,可却在暗中向您施压,这岂是一个堂堂皇子做出来的事!”顾连成不卑不亢的向顾本琰说着,这一番话,同时也是说给北堂傲听,“我顾连成向来不是委曲求全之人,康王殿下的好意,连成只能辜负了,还请你收回这些礼物!” 北堂傲原本听了顾本琰的话后,心中的怒火已经平复了一些,可顾连成却偏偏火上浇油,使得北堂傲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顾连成竟会半点颜面都不给自己留,一而再再而三的直言拒绝自己的好意,这让他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涌了上来。 北堂傲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他骑着骏马奔驰在草原之上,而顾连成就像是他看中的一个猎物一般。顾连成越是狡猾不肯跌入陷阱之中,北堂傲心中的征服欲就越发的被顾连成激发出来。 “你既然已经如此看待本王,那本王也不再给你留什么情面了。”北堂傲冷笑一声,向顾连成说道:“本王这便进宫向父皇说明一切,说你顾连成早在一月之前,便已经小住在本王的康王府中。你顾连成既然无心想要当康王正妃,那么本王便向父皇请旨,册封你为本王的侧妃,如何?” 北堂傲此时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不屑,既然他给顾连成见面她不接受,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费力不讨好呢! 顾本琰听到北堂傲如此说,心中也暗道不妙,若真按照北堂傲所说,将此时闹到皇帝面前去,那势必就会对顾连成的名誉有所影响,皇帝为了息事宁人,或许真的会按照北堂傲所说的那样,封顾连成一个侧妃之位,算是给众人一个交代。而顾连成如今已经与北堂傲势同水火一般,若顾连成真因此嫁入康王府中,北堂傲又怎么会轻易放过顾连成! 北堂傲见顾连成不再开口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心中以为顾连成定是已经开始害怕了,他心中不禁开始沾沾自喜,与他作对的定是没有半分好处,若是顾连成此时乖乖向自己求饶,他或许还会大人不记小人过。 相比顾本琰的焦急,顾连成却依旧不为所动,她眼神清冽的直视着北堂傲,面容上并没有半分的慌乱之意。 因为她顾连成早已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女子,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心中早已不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主要的。 第177章 成功劝退 原本北堂傲也并不想将事情弄得这么僵,可是面对顾连成的不识好歹,已经彻底将她惹怒,他有着十足的自信,索性将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在台面上。 顾本琰心中虽然不满北堂傲这仗势欺人的行为,可却也不能就此撂下脸子。 “康王殿下好大的口气,若你真是有十足的把握,今日又怎么会亲自到将军府中来。”对于北堂傲的咄咄逼人,顾连成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十分冰冷,她向北堂傲说着,“康王殿下想去向陛下请旨,将军府自然是拦不住你,既然如此那连成倒也想面见圣上,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与陛下说清楚。届时陛下一定会很好奇,为何连成会被康王殿下留在康王府……” 北堂傲原本以为,他用顾连成的名誉来威胁她,顾连成应该乖乖就范才是,却没想到就算在这个时候,她顾连成竟然还要反过来威胁自己。 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北堂傲的手大力的拍在桌子上,一双眸子恨恨的看着顾连成,“顾连成,你在威胁本王!” 总归顾连成是绝不可能再次嫁给北堂傲的,一味的卑躬屈膝只会让北堂傲更加的的得意,倘若他北堂傲想要凭借这件事想将顾本琰拉下马,那么她顾连成定是不会让北堂傲好过。 “康王殿下说笑了,连成不敢!”顾连成说话的的声调十分清冷,仿佛珠玉落地一般不带任何语气,“只不过连成身中奇毒,康王殿下也知晓这毒无药可医,臣女可不想刚嫁入康王府就香消玉殒了,只想留在将军府中安稳度日。”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如此说,目光也是一怔,顾连成身上中的毒的确是无药可医,这是他身边的人亲自诊的脉,是必定不会出错的。而之前顾连成在康王府喝的那些汤药,也只不过能暂时压制她的毒素罢了。 “连成,你真的中了毒?”顾本琰一脸惊诧的看着的瞧着顾连成。 在顾连成未来之前,顾本琰听到北堂傲说顾连成中毒,心中虽是有些心疼,可是见顾连成回来大半个月,一直都是安然无恙并无异常,所以以为顾连成身上中的毒已经解了。可是在此时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也是不由得开始担心。 顾连成瞧见顾本琰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满带着震惊与疼惜,她心中也觉得十分不是滋味,可是面对北堂傲她无法说出实情,只能等到她劝退北堂傲之后,再将实情说给顾本琰听。 “连成怕父亲母亲担忧,所以才掩饰连成身中奇毒的真相,这是女儿的不孝。”顾连成面容上带着几分愧疚之色,低着头向顾本琰说着,“若不是康王殿下今日苦苦相逼,连成原本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父亲与母亲的。”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面色一下变得十分沉重,双目之中的神色也有几分哀痛。 北堂傲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心中也是思绪纷乱,他在承贵妃的寿宴和清荷小榭与顾连成两次见面,见顾连成一直都是神情自如并无不妥之处,便以为顾连成身上的毒早已消失痊愈,可哪成想原来这都不过是顾连成为了安慰顾本琰与顾夫人,而维持的假象罢了。 顾连成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她看向北堂傲接着说道:“连成自知时日不多,恐怕等不到及笄之礼便要撒手人寰了,难不成康王殿下是想要迎娶一个冷冰冰的尸体回康王府吗?” 顾连成心中深知,董贤妃与北堂傲之所以想迎娶自己,不过是想借着她与顾本琰的父女之情,好让顾本琰看在她的清分上,不得不支持北堂傲。可是若是她过早的死了,那么就算北堂傲真的娶到自己也不过是白做功夫,说不定还会引火上身,孰轻孰重想必北堂傲心中也定是拎得清楚。 北堂傲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顾连成身中奇毒这件事,并不在他与董贤妃商议的范围之中,若是顾连成在刚嫁给他亦或者说是还未嫁给他之前,便已经香消玉殒了,那么他迎娶顾连成也再无半点价值了,没有顾连成在,顾本琰又怎么会支持自己呢! 顾本琰坐在自己面前的顾连成,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明明有着不凡的才情与容貌,却如此命运坎坷,心中也到顾连成命不久矣,他就越发的觉得心痛难忍。 “康王殿下,小女能受到殿下的青睐,这是小女的福分,只不过请康王殿下看在小女身中奇毒的份上,另选她人做康王妃吧!”顾本琰拱着手向身旁的北堂傲说道,“若是康王殿下不肯,那么微臣也要进宫去求一求陛下的恩典了!” 如今的形式对于北堂傲来说,可是越发的不利了,他原本正处于上风,对于这件事应该是十拿九稳才对,可是顾连成凭借身中奇毒,竟然将局势全部扭转过来。倘若他再想顾本琰强制提亲于顾连成,那么只会徒生许多不快出来罢了,再说倘若顾本琰真的将这件事那倒皇帝的面前,皇帝最终也只会看在顾本琰爱女如命的份上,成全顾本琰的心愿,反而会更加显得北堂傲不通人情。 北堂傲思来想去也再无刚刚的气势了,于是向顾本琰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容后再议吧,本王便先回康王府了。” 顾本琰并不挽留北堂傲,站起身来向北堂傲作揖道:“微臣恭送康王殿下。” 顾连成早就料到北堂傲会如此说,她盈盈地站起身来,朝着北堂傲福身道:“臣女恭送康王殿下!” 北堂傲从未觉得如此难堪过,他大步的向门口走去,在经过顾连成身边之时,他低声对顾连成说道:“顾连成,你别高兴的太早!” 顾连成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多作回答,她转过身去看着北堂傲离去的背影,高声说道:“来人!将康王殿下拿来的这些礼物,送回到康王府中!” 在大堂外守候的下人们听到顾连成的话,连忙跑了进来,将桌子上所放置的礼盒抱了出去。 顾连成朝着北堂傲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禁冷笑着,上一世因为自己对于他来说并无太大用处,所以北堂傲便可以对自己痛下杀手。而这一世他需要借助顾本琰的势力,所以便又主动上门求亲迎娶自己,天下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 第178章 想方设法 北堂傲离开之后,这件事也算暂时告一段落了,想必在短时间之内,他并不会再来上门找麻烦。 而顾连成定是要趁着这段时间,想出办法彻底摆脱北堂傲才是。 顾连成被顾本琰带回书房中说话,顾连成走进书房之后,还未等顾本琰开口说话,她便先盈盈的跪在地上。 顾本琰瞧见顾连成如此,心中也是大惊,连忙伸出手想要扶起顾连成,可哪知顾连成十分坚决地跪在那里,任凭顾本琰如何拉扯于她,顾连成都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连成,你这是做什么?”顾本琰松开手,站直了身体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直直的跪在那里,她向顾本琰说道:“连成不孝,让父亲为女儿担心了。连成之前身处于康王府中时,的确是身中奇毒,可是连成从康王府中逃离之后,遇见了一位得道高人,这位得道高人伸出援手为连成解了毒,所以连成如今身体并无大碍。” 顾本琰原本心中正为顾连成而觉得悲伤,瞧着顾连成才不过及笄之年便身中奇毒命不久矣,正心疼不已之时,他又听见顾连成如此一说,心中顿时是觉得又惊又喜,连忙伸出双手去扶着顾连成起身。 “连成说的可是真的?你身上所中之毒真的已经解除了么?”顾本琰连忙向顾连成问道。 这一次顾连成没在过度坚持,她顺着顾本琰的手站了起来,然后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连成怎么会用这么大的事情来框骗父亲呢?刚刚在大堂之中,女儿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凭借这件事,向北堂傲推了那门亲事而已!” 顾本琰见顾连成如此说,他原本为顾连成悬着的心,顿时安了下来,“连成,你也太过大胆的一些,若是让康王殿下知道你拿此事诓骗他,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连成扶着顾本琰到榻上落座,她缓缓说道:“早在康王府之时,北堂傲便曾让许多大夫为连成诊脉,那些大夫都向北堂傲说女儿身上所中的毒无药可医,所以刚刚北堂傲才会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 顾本琰坐在榻上之后,轻叹了一口气,向顾连成说道:“今日康王殿下忽然上门求亲,为父也是觉得有些惊诧。” “刚刚北堂傲也说明了,他今日亲自上门求亲董贤妃也是知情人,他们所图的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人皆知了。”顾连成坐到顾本琰的一边,向他说道:“因为前几日太极殿中的事,陛下定是已经警告过北堂傲不要再轻举妄动了,眼见着如今的局势对他越发的不利,董贤妃又怎么会甘心按兵不动!”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也在暗暗思忖着,也觉得顾连成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皇帝在事发当日召见自己到御书房说话,显然是对北堂傲起了疑心的。现如今皇帝虽未处置于北堂傲,其实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楼炎冥的太子之位似乎已经比已经更加牢固了。 而顾本琰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已经开始慢慢认清北堂傲的狼子野心,他又怎么会甘心认输就此作罢呢!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北堂傲既然已经将主意打到了顾连成的身上。 “父亲如今无论是在陛下的心里,还是在朝堂之中,都是有这一定的地位。”顾连成向顾本琰分析着如今的局势,“无论是太子北堂冥、还是康王北堂傲,只要得到了父亲您的支持,那势必会脱颖而出。而连成是父亲唯一的女儿,而董贤妃只怕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北堂傲亲自上门提亲,并且许下康王正妃之位,想以此来拉近将军府和康王府之间的关系。” 顾本琰见顾连成将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心中虽是欣慰顾连成如此聪慧,可也不禁有些担心,虽然如今北堂傲被顾连成暂时劝退,可是也难保北堂傲知晓顾连成身体并无大碍之后,再一次的卷土重来。只有北堂傲一个人已经是十分难缠了,如今又添上了董贤妃更是不容小觑的。 董贤妃在后宫之中也是有一定地位之人,若是她向皇帝进言,请求皇帝为顾连成与北堂傲赐婚,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事情,届时圣旨一下,皇帝金口玉言更是再无可能更改的。 “董贤妃与康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会想到用结亲的方式,来稳定康王殿下在朝中的地位。”顾本琰摇了摇头向顾连成说道,“为父就算拼尽全力,也断不会让连成你成为别人谋取利益的工具。” 顾连成听到顾本琰如此说,心中也自然会觉得无比温暖,她笑着向顾本琰说道:“父亲的心意,连成又岂会不知呢?只不过父亲不必因为此事而过度忧心,连成自然会想方设法解决眼下的困境,使得父亲和母亲再无后顾之忧。” 顾连成既然已经知晓,今日发生之事与董贤妃脱离不了关系,她也不能不开始防备董贤妃会趁机生事。可顾连成心中并没有过于担心董贤妃,因为皇宫之中还有承贵妃会为她牵制住,董贤妃连眼下的困境都尚未解除,哪还会有心思来管顾自己呢! 顾本琰瞧着顾连城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他心中不禁好奇,顾连成究竟会想出什么出奇制胜的好办法。 “还请父亲从即日起,为连成在京城之中当出风去,就说连成在出生之时身体所带顽疾,后来又不慎掉入冰窟窿中更是病上加病。”顾连成的双目之中划过一丝精光,她浅浅的笑着说道:“如今连成身中奇毒,更是触发了身体中所带的顽疾,已经病入膏肓缠绵于病榻之上,从即日起开始闭门谢客。” 顾连成心中再清楚不过北堂傲的为人,若是知晓自己已经痊愈,那么他势必会再次上门提亲,而且再不会像这次一样好对付,所以她能想出出奇制胜的方法,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顾本琰见顾连成如此说,也知道顾连成是想借机将此事闹大,使得北堂傲无法质疑此事的真伪,他心中也能隐隐约约的猜到,顾连成究竟意欲何为。 第179章 诈死之计 为今之计,顾连成只能诈死来拜托北堂傲的穷追不舍,虽然此事办起来会有一些为难,可是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是拜托如今局势最有效的方法。 “连成你的意思,为父心中自然明白,只不过你一个女儿家若是离开的将军府中,你又能去往何处呢?”顾本琰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若是顾连成真要诈死,那势必就不能再留在京城之中了,否则依照北堂傲的权势,总会查探出顾连成的藏身之处的。 顾连成心中早已在刚刚向顾本琰提出这主意之时,便有了周全的想法。 “父亲,其实连成还有一件事,未曾告诉过父亲。”顾连成淡抿唇瓣、微绽梨窝,向顾本琰说道:“那个为连成解去奇毒的得道高人,其实正是蜀山的掌门无玑老人,而连成也已经拜在无玑老人的门下,也算是个蜀山弟子了。连成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前往蜀山学习武艺,也算是一举两得之事。”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惊叹,他万万没有想到顾连成会有如此境遇,竟然能够拜在蜀山之下,成为蜀山掌门之徒。 顾连成见顾本琰在闷声沉思着,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一段时间中经历的事情略微有些离奇。可自从她经历过重生的事情之后,后来所经历的这些事情便显得有些平淡无奇了。而顾本琰却与顾连成不同,在他的意识之中,如今所经历的一切都觉得无比新奇。 “你这想的如此周全,为父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顾本琰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向顾连成说道:“只不过此事办起来有些棘手,康王殿下如今虎视眈眈的盯着将军府,倘若被他发觉到半点不对之处,那势必会功亏一篑的。” 相对于顾本琰的忧虑,顾连成显得越发的镇定,她淡淡的向顾本琰说道:“父亲,连成是至死都不肯嫁给北堂傲为妻的,若是我不兵行险招,北堂傲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的。既然如此,连成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顾本琰的双目直直的看向顾连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做事竟然开始变得瞻前顾后、思虑良多,再没有了以前的杀伐决断。他看着面前的顾连成,心中也是也感慨良多,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顾连成做事情越来越有他自己当年的风范。 “既然进退两难,那便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顾本琰瞧见顾连成如此坚决的模样,他的心中也开始暗暗下定决心,北堂傲那样阴险狡诈的人,实在不是顾连成的良配。 顾连成听到顾本琰如此说,她的双眸中满是感动。顾本琰明明知晓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一旦被北堂傲揭发出事实的真相,那么整个将军府恐怕都会受此牵连,而顾本琰以后的仕途,毕竟也会受此连累。可是他却仍然义无反顾的支持自己,这样顾连成感觉到了浓浓的亲情。 “多谢父亲答应连成。”顾连成低着头朝着顾本琰说道:“连成从今以后,不能再承欢膝下孝顺父母,还望父亲和母亲恕罪,等到女儿学成归来,定会好好的孝顺父亲与母亲。” 顾本琰虽然心中万般不舍,顾连城离开自己的身边,可是当他想到如今的情境,对于顾连成可是十分的不利,他想到顾连成的未来,即便是再舍不得,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如今的情势对于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不过你母亲那里……”顾本琰想到顾夫人若是知晓顾连成要离开府中,想必一定是会十分的伤怀。 顾连成也是十分舍不得顾本琰与顾夫人,可是想到如今她还大仇未报,她便不得不狠下心肠离开将军府,到蜀山去学习武艺,增强自己的实力,再回来与北堂傲所抗衡。 “母亲那里,连成会亲自去劝说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十分重大,除了父亲、母亲还有连成之外,只晓得人越少越好。”顾连成想到府中的宋玉致,她一直在虎视耽耽的在府中等候时机,若没有自己在将军府中牵制着她,她定是会趁机兴风作浪的,于是她不得不向顾本琰嘱咐道:“尤其是玉致,她万万不能知晓此事。” 顾本琰不知顾连成为何会忽然之间如此防备宋玉致,以往她与顾夫人一样,都是十分疼爱宋玉致的,可是顾连成如今却提醒着自己要小心宋玉致,这让她的心中无比的好奇。 “连成,为父一直都想询问于你,为何你会在突然之间对玉致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大?”顾本琰虽然心中不是过分疼爱宋玉致,可是看在她与顾夫人之间的亲戚份儿上便也收留了她,这么多年宋玉致算是安分守己,没有闹出什么事情的,而如今顾连成对她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开始有了疑心。 顾连成见顾本琰如此询问自己,她巧然轻笑着,向顾本琰说道:“父亲,连成之前与母亲一样,都觉得宋家忽然在一夜之间衰败,使得玉致孤苦无依,所以一直都是十分疼爱于她的。若是她做出什么威胁父亲与母亲、亦或者是危害将军府的事情,女儿也不会轻易饶恕她的。” 顾连成暂时还无法将宋玉致狼子野心说给顾本琰听,因为她还不知晓宋玉致究竟会在何时开始行动,她日后不在将军府中,盯着宋玉致举动的事,便要尽数交给素喜与月华了。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说的这一番话,也是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的。盛春典当铺假账之事,顾本琰已经猜测到与宋玉致脱不了干系,只不过他看在顾夫人的面子上,再加上不过是损失了一些金银而已,只能作罢并未将此事宣扬开来。 顾本琰不过以为宋玉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罢了,宋家衰败之后她也并无任何的靠山了,所以他并未将宋玉致放在心上,可是顾连成如今却将事情说的如此严重,让他不得不怀疑顾连成是不是知晓了什么事情。 第180章思虑得当 顾本琰知晓如今顾连成一向观察入微,若不是掌握了什么真凭实据,定是不会如此开始戒备宋玉致的,可顾连成却始终不肯说出理由来,这让顾本琰极大的好奇。 而顾连成也绝对不会在现在这个阶段,对顾本琰说出实情。如今宋玉致在顾夫人的心中,仍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若是她提前向顾本琰说出宋玉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说不准会逼得宋玉致狗急跳墙,会不择手段的伤害顾夫人。 总归如今距离宋玉致生事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还不如等她回来之后再亲自对付宋玉致与北堂傲。 “还请父亲不要多问,有些事情连成现如今还无法向父亲说出事情。”顾连成淡淡的向顾本琰说着,“只要父亲记住连成今日的叮嘱,等到日后,父亲就会明白连成今日的难言之隐了。” 顾本琰心中虽是好奇无比,可是见顾连成却是如此坚持,他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下去。他心中不禁觉得,顾连成如今变得越发高深莫测了,就连他也不确定是否还能真正的看清楚自己的女儿,不知不觉之中顾连成竟一下子变得如此睿智。 顾连成此时心中也已经打定了主意,在她“病逝”的消息传出去之前,她要将一切的事情都布置好,以免让心怀不轨之人趁机生事。 顾本琰虽然身处于朝堂之中,但其实心中是不愿卷入到朝堂争斗之中,对于北堂冥与北堂傲的皇位之争,他也一向是敬而远之,可是如今不只是他一人,顾连成乃至于整个将军府都已经被牵连其中,使得他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如今朝堂之中的这滩浑水,将军府怕是再也无法挣脱出来的。”顾本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接着向顾连成说道:“你能及早从这场等到中脱身也好,离开了京城之中也会无比的自在。” 顾连成的目光落在顾本琰两鬓的斑白之处,再加上顾本琰都说过的那一番话,那她心中不禁觉得十分哀愁,“待连成学成归来,定不会让父亲再像这般辛苦。” 顾本琰向顾连成点了点头,心中想到顾连成从小娇生惯养从未离开将军府半步,忽然之间要独自前往蜀山学艺,他不禁有些担心顾连成的饮食起居。 “连成你一个女儿家,独自一人去蜀山学艺,身边若是没有一个得力的人帮衬着你,为父也是委实放不下心来。”顾本琰经过一番思虑过后,向顾连成提议道:“素喜与月华两个人是从小就在你身边侍候的,你此次离开将军府,不如将她们两人带在身边,多少也能照应一些。” 顾连成心中明白,顾本琰如此建议也为了自己考虑,可若是她“去世”之后,素喜与月华两个也紧跟着忽然消失不见,势必会引起他人心中的怀疑。更何况还有北堂傲躲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瞧着将军府,倘若被他发现半点的不对之处,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会变成功亏一篑。 “连成离开将军府之后,素喜与月华两个人还是要留在将军府中。”顾连成向顾本琰说着自己的想法,“一旦连成病重的消息放了出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众人的眼睛都会盯着将军府看,越在此时我们越要小心行事。” 况且顾连成在心中早已经将素喜和月华的任务分配好了,两个人都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比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更加重要。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分析,心中也不禁觉得顾连成说的话也是十分有道理。他一直在为顾连城离开之后的事情作考虑,却忽略了整个大局,素喜与月华是顾连成的贴身侍女,若是忽然离去这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连成离开之后,府中之事连成自然再无暇打理,而母亲的身体向来不好,也不宜在为府中之事过度操劳。所以连成想向父亲举荐素喜与月华两个人,让她们两个为母亲分忧。”顾连成向顾本琰说道。 将军府中原本有大管家负责管理府中一切事物,而顾夫人不过在每月之初翻查府中上个月的账目支出,再听大管家禀报其他事情便可。可自从宋连生被顾夫人从盛春典当铺调回将军府之后,顶了副管家的职位之后,越发的是无法无天了,不但趁机贪图府中的银子、调戏侍女,更是仗着顾夫人为其撑腰,丝毫不将大管家放在眼中。 顾连成已经是十分的看不惯宋连生的所作所为,而那宋连生更是胆大包天,竟然对自己身边的素喜觊觎已久,这让顾连成更是放心不下自己离开之后,将军府会被宋玉致与宋连生联手弄得乌烟瘴气。 更何况如今盛春典当铺的管理之权,已经重新回到了顾连城的手中,她也万万没有轻易送给宋玉致之理。 “盛春典当铺的账目原本一直是萧常言在打理,父亲将他举荐为官之后,虽然重新安排了人选顶替大掌柜的位置,可连成依旧是让素喜多加注意着。”顾连成紧接着向顾本琰建议道:“所以连成希望,父亲可以接着让素喜负责管理盛春典当铺,并且让她与月华两个人协助大管家管理将军府中的事宜。” 顾本琰也一向知晓宋连生欺软怕硬,可是看在顾夫人的面子上,他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此刻他见顾连成如此向自己建议,心中也不免开始仔细思索起来。 “你的话为父会仔细思量的。”顾本琰向顾连成回答道:“今日你应付康王殿下也是十分辛苦,回听花阁中好好休息吧,接下来几天也是再平静不下来了。” 顾连成见顾本琰如此说,她缓缓站起身来,向顾本琰福身行礼道:“连成遵命,接下来的一切事情,还要麻烦父亲连成了。” 顾本琰瞧着顾连成一脸坚决的模样,他向顾连成摆了摆手,示意让顾连成退下。 顾连成向顾本琰行过礼以后,这才缓缓向门外退去离开。 第181章 坚决之意 素喜随着顾连成一起前往大堂拜见北堂傲,虽然她不曾进到大堂之内,可站在门外的他,仍是听到了顾连成、顾本琰与北堂傲三个人之间的对话。 虽然顾连成与北堂傲在一番舌战之后,使得北堂傲不得不暂时打消了主意带着贺礼离开将军府,可是素喜的心中依旧是止不住的为顾连成觉得担忧。 顾连成被顾本琰带到书房说话之后,素喜便独自一人回到听花阁中,将今日在大堂之中的所见所闻,一句不落的向月华转述。 顾连成从顾本琰的书房回来之后,见素喜与月华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她不禁笑道:“你们两个怎么都是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 顾连成踱步向里屋走去,刚刚在书房中与顾本琰说了那么久的话,只觉得如今有一些口干舌燥,她提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半杯水。 “刚刚奴婢已经听素喜说了在大堂中发生的事情。”月华一脸担忧的看着顾连成,“小姐你的身上真的中了无药可解的奇毒了么?” 顾连成喝可半杯水之后,听到月华这样说,她一边将手中的瓷杯放到桌子上,一边看向素喜说道:“你的腿脚倒快,回来便将事情与月华说了。我身上的确是中了奇毒,不过并没有到无药可解的地步,你看我不还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 “并不是无药可解?”素喜一脸惊诧的看着顾连成,她瞧着顾连成此时与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气色红润又何谈像中了毒的模样,于是她不解的向顾连成问道:“那刚刚小姐明明在大堂之中,对康王殿下与老爷说自己因为之前中了奇毒,所以命不久矣了!” 顾连成笑着摇了摇头,坐在矮凳上向素喜说道:“我身上的毒早在从康王府逃离之前便已经解除了,刚刚我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劝退北堂傲,想让他打消娶我的心思而已。” 素喜与月华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两个人纷纷对视了一眼,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于是齐声问道:“小姐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顾连成朝着素喜、月华二人莞尔一笑,然后说道:“倘若我真的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又怎么会在此坐以待毙呢?” 素喜月华两人见顾连成如此解释,心中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纷纷坐了下来,“奴婢与素喜原本还在为小姐担心不已,如今听到小姐这样说,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了。” 顾连成瞧见素喜和月华两人如此为自己担心,心中自然也是觉得十分欣慰,说话的声音也不禁柔和了许多,“虽然今日我以命不久矣为借口,暂时使得北堂傲打消了向我提亲的念头,可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就是想长此以往的没有后顾之忧,我们还是要在北堂傲想出对策之前,将眼前的困境解除才行。” 顾连成在从康王府逃离贵将军府之后,也已经向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说了她与北堂傲之间的恩怨,所以她们二人听说今日北堂傲上门求亲,心中除了觉得十分惊讶,也不禁多了几分忧虑。 “康王殿下是当朝皇子,倘若他非要强娶小姐,进宫陛下请得赐婚的圣旨,就连老爷也是无计可施的。”素喜刚刚在大堂之外,听到顾连成与北堂傲之间的对话,已然将其中的利弊了解了几分,“倘若康王殿下得知小姐所说的命不久矣,不过是小姐用来拖延它的计策,想必过不了多久,康王殿下定会再次卷土重来的。” “我是万万不会嫁给北堂傲为妃的,刚刚我与父亲在书房之中,已经商议处对付北堂傲的计策。”顾连成说话的语气虽然是十分的平淡,可是双目之中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坚决之意。 月华见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惊喜,连忙向顾连成问道:“是什么办法?” 顾连成莞尔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她缓缓的开口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北堂傲如今已经相信我因为身中奇毒而命不久矣,那么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索性就真的顺着演下去。” “小姐是想诈死?”素喜一针见血的指出顾连成话中的含义。 顾连成向素喜点了点头,看向素喜的双目之中也是带着几分赞叹之意。 “我已经与父亲商议好了,从即日起听花阁闭门谢客,对外只称我是病入膏肓、已经缠绵于病榻之上无药可医。”顾连成向他们二人娓娓道来他的计划,“等到时机成熟,我便以假死的办法离开将军府,北堂傲就算再如何贼心不死,却也不能娶一个冷冰冰的尸体坐康王妃!” 月华听着顾连成这一番话,心中只觉得她这个主意简直是兵行险招,“小姐一定要用这么危险的办法,才能解决眼下的困境吗?” 顾连成知晓月华是担心此事若是败露,将会带来的后果是多么严重,她向月华看去,十分坚决的向她说道:“一定是非如此不可!” 若是顾连成再次嫁给北堂傲为妃,那还不如让她立刻去赴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成为别人谋取利益的工具。再说如今她的心中已经恨极了北堂傲,上一世仇恨的还历历在目,她顾连成又怎么会可能再委身于愁人! “若是在小姐诈死之日,康王殿下执意要亲自前来吊唁,小姐走准备该如何应对呢?”素喜想到这一层,心中只觉得顾连成此计实在是惊险万分,“一个活生生的人,又如何能伪装出死人的模样,心跳、呼吸与脉搏是骗不了人的啊!” 虽然说习武之人可以以闭气的方法停止呼吸,可闭气也只能蒙骗过去一般人,向北堂傲那样身怀武功之人,是怎么都不可能被轻易骗过去的,再说闭气也不过只能坚持个一时半刻罢了! 顾连成听见素喜如此说,面容上也并未露出半分担忧,她向素喜与月华缓缓说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有师父留给我的散魂丸!” “散魂丸?” 素喜与月华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182章 死而不僵 顾连成在之前与无玑老人在石窟中学习本领之时,无玑老人时常会让顾连成用银针萃取毒虫的毒液。 那些被顾连成抓来的毒虫,都是十分稀奇古怪,有的毒虫在顾连成刚刚费劲心思抓到手之后,便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 那时顾连成心中虽然觉得十分可惜,却也只是无可奈何,因为无玑老人曾交代于她,用来萃取毒液的毒虫,定是要活的才好,死了的毒虫再无半点用处。 顾连成刚想将那毒虫随手扔掉,却被无玑老人出手制止。 “师父,您不是说过这死了的毒虫就已经再无半点用处了,怎么还要拦着连成将它扔掉?”顾连成十分不解的向无玑老人问道。 无玑老人并未回答顾连成的疑问,而是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然后朝着顾连成手中的毒虫扎了下去。 顾连成的双目说着无玑老人手上的动作而移动,她瞧见自己手上原本已经一动不动的毒虫,因为无玑老人的银针扎心,忽然再次挣扎了起来,它的爪子不停的挥动想要挣脱开来,可却因无玑老人手上的银针,使它无法逃出生天。 见到这种景象,顾连成也不禁瞪大了双目,面容上也是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 “师父、这是……”顾连成心中更是疑惑,明明刚才那毒虫在她的手中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了半分的生命迹象,为何无玑老人一针下去,这毒虫竟然会再次的活了过来。 无玑老人瞧着顾连成满脸疑惑的模样,他捏着胡须向顾连成缓缓解释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的毒虫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当它们遇到危险并且无法逃脱之时,便会用诈死的方式来迷惑敌人,好让敌人以为它们已经死了,等到敌人松懈下来之时,它们再趁机逃脱。” “就如同人们遇到狗熊时,就要屏住呼吸装死一样是么!”顾连成很快的就通过无玑老人话中的启示中,准确无误的说出了重点。 无玑老人见顾连成如此聪明机灵,竟然一点就透,心中也觉得十分欣慰,可是随后想到顾连成但是天赋异禀,而且身上还背负着双星之命,又不禁有所唏嘘。 顾连成并不知道无玑老人心中所想,她听着无玑老人的解释,心中只觉得十分惊诧,她低着头看着手中逐渐放弃挣扎的毒虫,不禁感叹道:“这小小毒虫竟然如此聪明,当真让人觉得十分稀奇,我刚刚竟然差点也被它骗了过去!” 无玑老人将顾连成手中的毒虫拿起,然后随意扔在一旁,“所以为师才会先教授你如何萃取毒虫的毒液,在它们身上所萃取出来的毒液,于我们来说可是有极大的用处!” 无玑老人刚向顾连城解说完这句话,便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随后放在顾连成的面前,接着向顾连成解释道:“这瓷瓶之中的药丸,便是用这种毒虫萃取出毒液制成的,名唤散魂丸。” 顾连成听到无玑老人如此说,她不禁伸出手从无玑老人的手中拿过那白瓷瓶,将红色的瓶塞打开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散魂丸正常人服下之后,便会立刻没有了气息、心跳与脉搏,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就算懂得医术之人为其号脉,也察觉不出什么异常。”无玑老人的视线落在了顾连成手中的瓷瓶上,神色略微有些复杂,他随后将目光落在正在认真研究散魂丸的顾连成身上,“这散魂丸为师便赠予你作为防身之用,连成你一定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对不要轻易使用!” …… 顾连成起初还不知晓无玑老人为何会如此交代自己,那时她心中虽有疑问,可是想到向无玑老人这般得道高人,做事定是有着自己的道理的,于是便谢过无玑老人将散魂丸贴身收好了。 可是如今当北堂傲上门求亲之时,她才慢慢开始意识到,原来无玑老人早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今日之事,所以早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后路。 月华和素喜盯着顾连成手中的瓷瓶看着,她们两个都难以相信,顾连成手中的瓷瓶之中所放置的药,真的会有使人假死的功效。 “我相信师父是不会骗我的,他既然事先就已经将这散魂丸送给了我,就说明他早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顾连成的双手牢牢握着手中的瓷瓶,这是她现如今唯一的生路,她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这散魂丸上,“如今,我的时间有限,所以我要在这段时间之中,将我离开之后的事都安排妥当。” 素喜与月华两个人都十分清楚顾连成的性子,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改变顾连成的想法。她们两个人也能通过这件事情看出,顾连成究竟是多么不情愿嫁给北堂傲,竟然已经不惜用诈死的手段来逃脱。 素喜与月华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二人心中都明知已经再无法说动顾连成了,所以她们如今能做的就只有尽心尽力的帮助她。 “我离开之后,盛春典当铺、将军府、宋玉致,还有我母亲,便都要交给你们两个来管理和照顾了。”顾连成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素喜和月华两个人的身上,“如今将军府中的情况,你们两个人多少都知晓一些,玉致与宋连生两个人相互勾结,我若不在府中,他们二人势必会趁机兴风作浪。” 素喜向来对那宋连生没有什么好感,对他仗势欺人调戏府中侍女等行为向来是都看不惯的,可是宋连生毕竟是顾夫人的亲戚,所以她对宋连生也是一向敬而远之,能不与她打交道就绝不与他打交道。 “宋连生如今已经是府中的副管家了,我与素喜不过是听花阁中的两个侍女,往常他们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对我们两个还算尊敬,倘若小姐不在府中,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们又怎么会跟我们的话呢?”月华有些担忧的向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向二人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开口向她们说道:“此事你们二人不必忧心,我会在离开之前为你们安排妥当的!” 第183章 买凶杀人 北堂傲亲自拜访将军府,并且向顾连成求亲的事情,在事发当天的晚上宋玉致才知晓了这件事。 原本顾本琰是下了命令不让府中的下人们私自议论的,可还是有那么几个嘴碎的下人,背着顾本琰在私下里议论,却被春意不小心撞见了,这才让宋玉致得知了这件大事。 宋玉致在听春意叙述了这件事情之后,顿时变得勃然大怒,在盛怒之下她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扫在了地上,杯盏碎片在一时之间铺满了地面。 “为什么会是她顾连城!为何康王殿下会亲自上门向她求亲?”此时的宋玉致因为得知北堂傲向顾连成提亲,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 宋玉致心中实在想不明白,顾连成与北堂傲向来没有半点交集,为何他会忽然想向顾连成提亲,难不成就是因为顾连成的容貌胜自己一筹么? 春意没有想到宋玉致会气急败坏的将桌子上的瓷器全都扫在地上,这些瓷器哔哩啪啦的摔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她不得不立刻打开门向外查看一番,生怕这些声响会引起府中其他人的注意。 春意的双手扶在门上,探出头向外四处张望着,漆黑黑的夜中,除了蝉鸣声与树影再无其它,她的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将门合上。 “春意知晓小姐心中定是十分生气的,可是此刻天已经擦黑了,若是引起了老爷与夫人的注意,那可就不好了!”春意将门掩上之后,一边向宋玉致踱步过去,一边开口劝慰着她。 宋玉致又何尝不知晓春意话中的道理,可是心中的怒火却是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来的,一想到之前在承贵妃的寿宴上,顾连成已经破坏了她一次的好事,如今却又要断绝了自己的好事,她又怎么肯忍气吞声呢! “顾连成她向来事事都要胜我一筹,如今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吸引了康王殿下的注意,竟然还要纳她为康王正妃!”宋玉致的双手因为生气而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宋家衰败之后,我自知从此之后再无任何依靠,虽然姨母可怜我留我在将军府中照顾,可我心中深知,我想要的一切都要我自己去努力争夺才是,为何她顾连成偏偏不用做任何努力,便可以吸引众人的注意!” 宋玉致对往日对顾连成的怨恨,也因为北堂傲今日向她提亲之事做引子,将对顾连成所有的怨恨和嫉妒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春意从未见过宋玉致发过这样大的火,就连之前宋连生大意使得宋玉致无缘无故丢失了二十万两银子的事,她也不曾见到宋玉致如此生气的模样。 “小姐息怒,虽然今日康王殿下前来府中向大小姐求亲,可老爷与大小姐两个人都未曾松口答应这门亲事,就说明这件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春意一边弯下腰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开口宽慰着宋玉致。 宋玉致心中的怒气,并未因为春意的这一番话而减少半分,她想到北堂傲亲自上门向顾连成提亲并且许下正妃之位,她虽然因为顾连成与北堂傲的这门亲事没有结成而觉得庆幸,可却也因为顾连成的不识好歹拒绝北堂傲而气愤,使得她心中觉得十分矛盾。 “在承贵妃生辰那天,康王殿下也并未注意到顾连成,怎么会忽然亲自上门提亲呢?”宋玉致将怒气发泄过之后,也逐渐冷静下来一些,开始在心中仔细的思考着,“纵然顾连成再如何美貌,也不至于迷得康王殿下如此不顾及身份!” 宋玉致自从那一次在静慈寺中与北堂傲见过面之后,便开始留心北堂傲的一切消息,虽然她身处与将军府之中,除了宋连生之外再无半点自己的势力,可好歹她的手中还有些宋家剩下的心腹,想知道北堂傲的一些消息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宋玉致思考的时候,春意已经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她到里屋之中重新拿出一套杯具放到了桌面上。 “按说皇子娶亲,也是要皇上亲自下旨赐婚才可以,今日老爷竟然能向康王殿下推了这门亲事,就说明今日康王殿下此举也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春意将一切东西都收拾好之后,站到宋玉致的身边帮着她一起分析着。 宋玉致听到春意的这一番话后,她心中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北堂傲之所以会亲自上门向顾连成提亲,说不定是因为北堂傲看中了顾本琰手中的兵权! “春意!”宋玉致忽然伸出手抓住一旁的宋玉致,面容上原先带着的怒气也消失了大半,“若是顾连成没有了美貌与这样显赫的家世,你说康王殿下还会想迎娶她么?” 春意被宋玉致这忽然的举动委实是下了一跳,她听到宋玉致如此说,心中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宋玉致还不等春意的回答,她便已经开始在心中谋划着,倘若顾连成从此消失在人世上,那么还有谁可以挡住她日后的路。没有了顾连成抢夺属于她的荣耀,她宋玉致定会在将军府中站稳脚跟,不要说被顾连成抢走的盛春典当铺,就连将军府也会变成她的囊中之物。若是没有了顾连成,北堂傲迟早会注意到自己的,她宋玉致定会如愿以偿的嫁进康王府! 春意瞧着宋玉致的嘴角忽然勾起的一抹笑意,在烛光的照映之下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邪魅,她只觉得自己越发的看不透宋玉致了。 宋玉致此刻的情绪已然是全都平复了下来,她的手搭在桌子上,向春意说道:“明天天亮之后你出府一趟,去找宋家的人去盘算一下,现如今究竟还有多少可以挪动的金银!” “小姐为何忽然要动用宋家的钱财?”春意不禁疑惑的向宋玉致问着,宋家留下的东西宋玉致明明是想留下当日后的嫁妆。 “若是没有钱财,又该如何买凶杀人呢?”宋玉致侧过头去向春意说道,“只要能够除去了顾连成这个心头大患,花多少银子都是值得的!” 春意见宋玉致将买凶杀人四个字说的如此轻飘飘的,心中不禁颤了颤,从前她只知道宋玉致十分厌恶顾连成,却不知道如今宋玉致竟已经再容不下顾连成了。 宋玉致心中已然是下定了决心,顾连成绝对不能再留了。 第184章旧计重施 北堂傲昨日从将军府败兴而归之后,心中的恼怒之意越发的增加,原本对于他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被顾连成以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当做借口来搪塞于他。 顾连成身中奇毒之事,北堂傲自然是知情的,他当时也是亲眼目睹了顾连成毒发时的模样,只不过他对顾连成昨日所说的话仍有所怀疑。 虽然之前大夫为顾连成诊脉时说过,顾连成身上说中之毒,暂时还没有想出什么良方来治愈,可是也可以利用其它的药物,来为她暂时压抑住身体中的毒素。 所以北堂傲觉得顾连成有些言过其实,是她故意夸大病情,心中不禁开始怀疑,顾连成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拒绝他的提亲罢了!否则为何他昨日向顾本琰提起顾连成之前身中奇毒之事,顾本琰只是满脸的惊讶,一副并不知情的模样。 若顾连成真是身中奇毒还尚未医治好,那顾本琰不早就应该在京城之中遍寻名医才是,又怎么会如此安静没有做出任何举措出来呢! 也正是因为北堂傲心中有所怀疑,所以他派了几个人守在将军府周围,想要寻出半点异常之处。 可是北堂傲派去的人最后带回来的消息,却乎他的意料。将军府中渐渐开始传出了顾连成卧病在床的消息,使得满朝文武大臣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北堂傲想到那一次,他将顾连城软禁在康王府中大半个多月,顾本琰派人将京城的里里外外都搜查遍了,最后顾本琰为了保住顾连成的名誉,不得不对外宣称顾连成在将军府中卧床修养不宜见客。 因为有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使得北堂傲心中不得不怀疑顾本琰是旧计重施,他又接连派了不少的人在暗中查访着,可仍旧是一无所获,并列顾连成因为中毒而缠绵于病榻之上的消息,也在京城之中宣扬开来。 顾连成的容貌倾国倾城,被大厉百姓们称为第一美人,所以她的一举动在大历京城中,是十分的引人注意,更何况她又是在一月之内接连重病,更是使得人们议论纷纷。 将军府在一个月之前,便已经放出消息说连城因病而闭门修养,时隔小半个月之后,出现在承贵妃的生辰宴上。这才又过了半个多月,顾连成身中奇毒久病未愈消息再次传了出来,顿时引起了许多官家小姐们的议论。 北堂傲见顾连成这一次,因为身中奇毒而重病不起之事闹得这样大,也不得不先放下他与董贤妃最初的计划,只能等着静观其变了。 平日里与顾夫人交好的那些贵妇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都纷纷的带着礼物上门拜访。众人瞧着顾夫人面容略微有些憔悴的模样,心中更加相信了顾连成重病不起的消息,所以众人在言语之中也带着安慰之意。 顾夫人起先两日还亲自出面应付那些上门拜访之人,过了几日之后却再没了耐心应对,只叫人收下东西记录在册,等到日后有机会再派人还礼回去。 顾夫人已经全然知晓了顾连成与顾本琰的计划,她心中虽然万般不舍顾连成离开自己的身边,可是再一想到虎视眈眈的北堂傲,为了顾连成的终身幸福着想,她又不得不放开手。 所以这几日顾夫人每天都要到听花阁中陪伴顾连成,将军府中的其他人看在眼中,都只觉得顾夫人是爱女心切,因为担心顾连成的身体所以才要每日亲自去照顾才肯放心。 传闻中病入膏肓的顾连成,此刻正与顾夫人一起靠在榻上说着话。 “如今的日头越发的毒了,母亲的身体向来不好,就不用每天都要亲自来听花阁陪连成说话了。”顾连成一脸恬淡的看着顾夫人。 “母亲想到你再过不久便要离开府中,心中就只觉得万般不舍。”顾夫人的神情变得十分哀愁,“趁着如今你还在家中,便多来瞧瞧你也是好的。” 顾连成听到顾夫人如此说,心中自然也是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一想到北堂傲的威胁尚在,她便不得不故作轻松的样子,向顾夫人说道:“连成不过是要到蜀山去学习武艺而已,等到康王殿下不再盯着将军府与连成,连成便也该学成归来了。” 顾夫人瞧着此刻的顾连成神态悠闲,只觉得她秀雅绝俗、肌肤娇嫩,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不禁感叹道:“在京城之中的众多名门千金之中,连成你的容貌与才情向来都是一等的,可母亲却没想到这也会成为你不幸的原因。” 因为那日顾夫人未在将军府中,所以这些事情她都不过是通过听顾本琰与顾连成两个人的叙述了解到的。虽然顾连成向顾夫人叙述了北堂傲上门求亲的经过,可是却未将其中夹杂着的朝堂纷争说给顾夫人听,所以顾夫人只以为北堂傲是被顾连成的美貌所吸引,所以昨日才会上门来求亲。 “母亲不必再过多伤怀,如今康王殿下以为连成命不久矣,已经打消了迎娶连成的心思,只等着再过一段时间将军府便可以摆脱康王殿下的监视了。”顾连成淡淡的笑着,她如今心中再平静不过,“连成离开之后,还希望父亲与母亲多多保重。”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心中更是百感交集,她只觉得鼻尖一酸险些要掉出眼泪来,“连成你不必担心我与你父亲,在这将军府中有一众的下人在,反倒是你自己一人独自离开,也不肯带着素喜与月华两个人一起,我这心中才是担心你。” “连成是要去蜀山跟着师父学习武艺的,身边又怎么好带过多的人呢!”顾连成柔声向顾夫人说道:“母亲放心,连成离开京城之后,定会时常给母亲写信的。” 顾夫人朝着顾连成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桌子上的点心朝着顾连成的方向推了推。 顾连成笑着拿起一块糕点,时不时的与顾夫人说着闲话,心中却已经开始暗暗的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第185章 亲自查探 顾连成一病不起的这个消息,对于宋玉致来说简直是一个莫大的惊喜,她原本就想将顾连成除之而后快,正想着凑齐银两买通江湖上的杀手,还未等自己有所行动,顾连成便已经病入膏肓了。 宋玉致心中只觉得顾连成是注定短命,自从她落入冰窟窿中之后,便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的,当真是一个没有福气之人。春意也是亲眼见着厨房一日三次的煎药,不停的往听花阁中送去,可是一连多日顾连成却仍未有半点的好转之态。 听花阁被顾本琰下令禁止无关人等靠近,除了顾夫人与素喜、月华之外,无人再能靠近听花阁半步。而宋玉致也正是乐得自在,不必再故作担心顾连成的模样,而是每日待在自己的房间中,等着顾连成咽气的消息。 顾连成久病不愈的消息在京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就连久居皇宫之中的承贵妃也知晓了,她连忙派人送了不少稀奇药材到将军府中,希望尽一些绵薄之力。 承贵妃赏赐顾连成药材之事,很快的便一传十十传百的流传了出去,这也是在无意之中,更加证实了顾连成病入膏肓的传闻。 除了北堂傲之外,最关注将军府与顾连成的,便也只有楼炎冥了。 自从那日楼炎冥在雅贤居与顾连成见过面之后,他便命成泉安排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暗中守在将军府周围,观察着将军府的一举一动。 当成泉向楼炎冥禀报,顾连成再次抱病不起闭门修养之时,楼炎冥不禁皱了皱眉头。 距离楼炎冥与顾连成在雅贤居见面过去才不过几天,那时他瞧着顾连成的神色与正常人相比并无异常,也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怎么会忽然之间变得病入膏肓。 成泉刚开始收到探子送回来的消息时,心中也不禁觉得十分诧异,那日他陪同楼炎冥一同到雅贤居时见顾连成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可是经过再三的查探这消息并无半点可疑之处。 “属下已经命人再三的确认过了,顾小姐病重的消息的确是从将军府中传出来的,想必定不会是空穴来风!”成泉见楼炎冥的面容上有些疑惑之色,他开口向楼炎冥肯定的说道。 楼炎冥自然是相信成泉的办事能力,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异样,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之中透着古怪之处。顾连成既然可以从北堂傲那如同龙潭虎穴的康王府中逃出来,楼炎冥相信顾连成绝对不会是如此轻易就能让人谋害的了的。 楼炎冥想到一个月之前,顾本琰便已经向外放出过一次消息,说是顾连成因为过度劳累所以卧床修养不宜见客。这让他不得不开始联想,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是顾本琰放出来的假消息,难不成顾连成又再次的失踪了? 想到这楼炎冥不禁眯了眯眼睛,有谁会将心思放在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身上,他心中第一个怀疑到的便是北堂傲,可是随后他又很快的打消了这个想法。 北堂傲并非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莽夫,经过了上一次的失败之后,他已然将顾本琰彻底的得罪了,所以他不会再笨到故计重施,若是顾连成有了什么差错,那顾本琰第一个便要怀疑到他的头上。 可是除了北堂傲,楼炎冥再想不出还有谁与顾连成过不去,按说顾连成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能够与北堂傲结下恩怨他就已经觉得十分稀奇了,他再也想不到还会有谁能够有如此能力,在他手下探子的监视之下,能够将顾连成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楼炎冥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向成泉说道:“不知为何,本宫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在将军府门外守着的人还说,在将军府中传出来顾小姐重病不起的消息之前,康王殿下曾带了不少礼物前往将军府中拜访。”成泉向楼炎冥接着说道,“我们的人虽然没有办法潜入到将军府中,所以并不知晓康王殿下与顾将军谈话的内容,只不过他们见到康王殿下黑着脸从将军府中出来,所带着的那些礼物也都一样不差的被拿了出来。” 楼炎冥听到成泉如此说,他饶有兴趣的看向成泉,说道:“哦?北堂傲之前算计本宫不成被父皇责怪,不好好在康王府中反省,竟然还有闲心到将军府中做客?” 楼炎冥心中可并不认为,北堂傲只是单纯的到将军府中去做客,想必他已经开始慢慢的意识到了顾本琰的重要性,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拉拢顾本琰。 可顾本琰一向秉公执法,不为权势所低头,再加上北堂傲之前软禁了顾连成,他又怎么会放这些恩怨呢!楼炎冥想不明白,像北堂傲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忽然低下头主动拜访将军府呢! 成泉在心中思虑了片刻,向楼炎冥说道:“殿下,属下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顾小姐忽然重病与康王殿下的忽然拜访,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既然你都可以想到如此,那这件事就忽然变得十分有趣了。”楼炎冥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只不过本宫想不透,顾连成与北堂傲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有着什么样的恩怨!” “既然殿下想知道原因,那属下便立刻派人接着去查探!”成泉向楼炎冥说道。 楼炎冥向成泉摆了摆手,然后说道:“不必如此麻烦,这样的事情还是由本宫自己去查明白才有趣!她顾连成不是重病不起吗,于情于理本宫也该是要去探望她才是!” 楼炎冥心中知晓,他若是想知道北堂傲究竟为何忽然上门拜访将军府,唯一的消息来源便是顾连成,来他这一次又要当一次“采花贼”了! 成泉见楼炎冥如此说,他心中便立刻会意到楼炎冥的意思,于是朝着楼炎冥抱拳说道:“属下明白了,这便去安排。” 楼炎冥向成泉点了点头,示意他让他退出去去做自己的事情。 第186章发布丧事 顾连成重病不愈的消息,在京城之中纷纷扬扬的传了十多天,在这一日的清晨又有新的消息传了出来。 定北大将军顾本琰之独女顾连成,因身中奇毒无药可治愈,在今日天刚蒙蒙亮之时,最终还是香消玉殒了。 这一天,天空还是一片浅蓝,可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地在扩大它的范围,加强它的亮光。 将军府中的下人们人来人往的忙碌着,可是再无往日的吵闹,他们的身上都换上了白色的麻衣,闷着声低着头在府中来回跑着,手中拿着白色的绸子。 听花阁也是将军府中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顾连成面容惨白的躺在床榻上,紧紧的闭着双眼再无半点生气,她的身上已经被素喜与月华收拾干净,并且换上了新的衣裳。 宋玉致身上穿了一件极素雅的衣裳,假模假样的站在顾夫人的身边,手中拿着帕子遮挡在面容上,假装抽泣着做出一副十分悲伤的模样。可其实她的心中却是在暗暗的窃喜,顾连成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能够抢走她的风头。 顾夫人虽然心中明知道此刻的顾连成,只不过是因为吃了药物的原因,所以如今才会是这副了无生机的模样,可是她的心中却依然止不住的悲伤,因为等到三日之后的下葬之日,便是顾连成离开家中前往蜀山之时。 所以此刻顾夫人仍旧是泪流满面,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只会以为顾夫人因为丧女极度悲伤,难过的不能自已。 将军府中的四处都已经挂满了白绸,府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换上了白色的衣裳,原本一向花红柳绿的将军府,在这一天让人只觉得萧索无比。 顾本琰一早便向皇帝告了假,府中要操办白事,他既要忙着应付来来往往祭拜的客人,也要在心中默默承受着丧女之痛,实在身心俱惫当真是无暇分身。 皇帝知晓将军府中忽然发生的变故后,便也准了顾本琰告假的请求,更是派人代替自己到将军府中去吊唁一番,以表自己的心意。 萧常言知道顾连成忽然病逝的消息之后,立刻从繁忙的琐事之中抽出身来,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将军府,他从轿子上下来之后,便看见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已经挂满了白色的绸子。 这一刻,萧常言只觉得自己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大脑忽然变得一片空白,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越发的沉重,他似乎再也没有了力气迈进一步。 萧常言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了他与顾连成之间的差距,为了能够更好的帮助顾连成, 所以他的心中便开始下定决心,要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人上人,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官场之事,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也是一概不知。 若不是因为萧常言从别处的官员口中,知晓了顾本琰今日告假之事,再加上皇帝亲自派到将军府中表示慰问,他怕是还不知晓这么大的事。 萧常言因为知晓了顾连成已经去世的消息,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冲了出来,连一身衣服都没有换,不过还好他向来不喜穿那些颜色鲜艳的衣裳,所以此刻他的穿着并不会让人挑出不妥之处。 萧常言从来没有像这时一样觉得无力,他十分费力的迈开脚下的步子,缓缓地走上台阶,朝着将军府中走去。 此刻,将军府的大堂之中已经摆放好了棺木,跪在棺木一侧的,正是顾连成的两个贴身侍女素喜和月华,她们的头上带着白色的纸花,而面容上也满是泪痕。 萧常言走进大堂之后,瞧见这样的场景只觉得心痛不已,可他仍是先朝着站在棺木旁边的顾本琰与顾夫人作揖行礼,然后才走到了顾连成的牌位之前站立,他面容上的沉痛之色却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掉。 跪在一旁的素喜瞧见萧常言脸上的难过之意,心中自然也觉得有些异样,她见到萧常言抬起手,向顾连成的牌位鞠了一躬之后,她与月华两个人齐齐的向萧常言行了一个礼。 萧常言原本以为,他她如今越发的努力上进,日后便越可以帮上顾连成的忙,哪里想到还没有等到他出人头地之时,顾连成便已经香消玉殒了,即便是他心中再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可是此刻事实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面前的棺木、牌位,还有周围的一切布置,无一不在提醒着他,顾连成已经去世的事实。 在萧常言记忆之中,顾连成向来都是与其他女子大不相同,她十分的睿智聪慧,有着别人没有的心窍,他不禁在心中感叹着,难不成真的是天妒红颜么! “顾将军,常言从前受顾小姐的恩惠颇多,可是到现在没有先到合适的机会报答于她。”萧常言站在原地思虑片刻之后,他侧过身去向顾本琰作揖道:“所以此刻常言斗胆请求顾将军答应在下一个不情之请。” 顾本琰知晓萧常言与顾连成有私交,如今他听说了顾连成病逝的消息,便立刻亲自上门来吊唁,也足以看出萧常言的品行,于是说道:“有话但说无妨!” “斯人已逝,常言也再无法报恩于顾小姐了,所以斗胆想允许常言最后再看一眼顾小姐的仪容,尽一尽在下心中的哀思。”萧常言仍保持着作揖的动作,他态度也是十分的诚恳。 顾本琰听到萧常言如此说,他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思忖着,虽然萧常言提出的这个请求有些不合乎常理,可是想到萧常言从前也曾帮了顾连成许多的忙,因此也不好再拒绝萧常言,于是他向萧常言说道:“既然常言你与连成是旧友,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若是连成得知你的用心,想必也会觉得十分欣喜。” 萧常言见顾本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满足,可是当他听到顾本琰的下半句话时,却只觉得心酸不已。 第187章 上门吊唁 宋玉致默不作声的站在顾夫人的身边,在萧常言刚进门之时,她便认出了萧常言想起来之前他是与顾连成是怎样戏弄于自己的。 萧常言得到顾本琰的允许之后,慢慢的踱步向棺木走去,顾连成的面容也渐渐的进入了他的眼中。 顾连成静静的躺在棺木之中,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十分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发髻上不过佩戴了一根带走白色流苏的步摇,即便是此刻顾连成面容上不施粉黛,可她的眉宇之间仍是透着平常女子没有的灵气。 萧常言走到棺木旁,他的目光落在顾连成的面容上,虽然此时她的面色略微有些苍白,可却无碍于她的美貌,反而凭空多了些惊心动魄之美。 宋玉致的双目一直在看着萧常言,她从第一次见到萧常言与顾连成说话之时,便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可是奈何自从那一次之后,萧常言便再没来过将军府,她虽有心接着查下去,却再无半点的线索可寻。 可此刻宋玉致瞧着萧常言的一言一行,她总觉得萧常言对顾连成并非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只是念及着顾连成从前对他的恩惠而已,看着萧常言面容上难以掩饰的悲伤之意,她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萧常言与顾连成是不是早有私情。 想到这,宋玉致的双眸之中划过一丝惊诧,只不过可惜顾连成已经病逝了,不然她倒是可以借着这件事大作文章。 此时的萧常言也无暇再顾及其他,他的视线自从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便再无法转移开来,他只觉得顾连成此时就像空中的羽毛一般,让人不忍心打扰她的安静。 虽然萧常言因为顾连成的病逝而难过的不能自已,可是心中仍知晓自己不能再过逾越,以免坏了顾连成死后的清誉,他很快的将自己眼中的悲伤掩去,当他再抬起头时神情与平常无异。 “康王殿下到!” 门外的侍者高声的喊道。 萧常言已经默默的走到了顾本琰的附近,他低着头让别人无法看到他的神色。 宋玉致听到北堂傲前来吊唁,心中只觉得喜不自胜,上一次北堂傲上门拜访向顾连成提亲,她便已经错失了与北堂傲见面的机会,却没想到北堂傲今日竟然还会再来。 众人只见北堂傲身着一身暗色的衣裳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他们腰间的佩剑在门外时便解了下去。 以顾本琰为首,众人都纷纷的向北堂傲行礼,“拜见康王殿下!” “众位免礼平身吧!”北堂傲抬了抬手,向众人说道。 北堂傲自从那日从将军府离去之后,便一直命人在暗中注意观察将军府,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才不过十几日,顾连成便已经病逝了,他定是要亲自上门确定才肯放下心的。 顾本琰缓缓站直了身子,他瞧着北堂傲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想着,果然与顾连成预料的分毫不差,北堂傲得知顾连成病逝的消息之后,定是不放心要亲自上门查看一番。 北堂傲朝着顾本琰走近了几步,向他说道:“顾小姐忽然病逝,本王也觉得是十分的可惜,还请顾将军保重身体不要过分的伤怀!” “多谢康王殿下今日亲自上门吊唁小女。”顾本琰双手抱拳向北堂傲说着。 北堂傲在进入大堂之后,他的目光便一直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看着大堂之中的布置,倒是并没有半分不妥之处,顾本琰身后的顾夫人也是一直在抽噎着,可他心中却依旧是抱着几分怀疑。 顾连成是那样一个狡猾的女子,无论如何北堂傲都不肯相信,她会这样轻易的死去,所以他才将两个医术高超的人,打扮成侍卫的模样,想趁机查看顾连成是否真的已经病逝了。 “顾将军太过客气了,若不是因为顾小姐忽然身中奇毒病逝,或许本王与将军府还会结成一门亲事的。”北堂傲的视线落在了顾本琰的身上,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平淡。 萧常言听到北堂傲说的话后,也是立刻就参透了北堂傲的话中之意,心中也是十分的诧异,他万万想不到北堂傲竟然对顾连成有了想法。 在场之人见北堂傲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毫不遮掩的表明他对顾连成的心思,众人也都是暗暗吃了一惊。 “蒙康王殿下的错爱,小女也是无福消受了。”顾本琰向北堂傲说着。 北堂傲再接着与顾本琰客套下去,他踱步向中央摆放的棺木走去,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躺在棺木里的顾连成。 顾夫人瞧着北堂傲竟然如此无礼,刚要出声阻止北堂傲,却被顾本琰在暗中拦住了。 素喜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北堂傲的身上,她连忙向萧常言使了使眼色,示意让他出去说话。 萧常言瞧见素喜的眼色之后,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自知自己是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就算在此刻他悄然离开也并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所以他便悄悄的绕到众人身后,朝着门外走去。 北堂傲瞧着顾连成的面色犹如白纸一样苍白,他靠近在棺木旁许久,也并未感觉到顾连成的呼吸与心跳。 虽然说武功高强之人可以利用闭气的方式,暂时屏住自己的呼吸,却也无法掩饰心脏的跳动。 北堂傲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两个跟随自己一同前来的侍卫,示意让他们走近一些查看。 还未等到那两个侍卫走近几步,顾本琰便已经走上前来,伸手将那两个侍卫拦住,然后向北堂傲问道:“康王殿下这是何意?” “顾小姐身中奇毒之事,在京城之中已经传遍,如今顾小姐病逝,避免以后传出去使得人心惶惶,还是命人查看清楚的好。”北堂傲双手背后,看向顾本琰说道:“顾将军请放心,他们两个的医术十分高超,并不会触碰到顾小姐的遗体,只需要看一看顾小姐的面色便可!” 第188章 灵堂之争 即便是北堂傲如此说,顾本琰依旧没有让开半步,他仍是挡在那两个人身前,不让他们再上前一步。 顾夫人原本就因为北堂傲上门提亲,使得顾连成不得不以诈死的方式逃离的事情有所不满,此时又见北堂傲对顾连成又是如此无礼,竟让两个陌生的男子靠近顾连成的“遗体”。 “小女虽然已经病逝,可终究还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儿家,康王殿下随意让两个不知名的男人靠近棺木,是否太过无礼了一些!”顾夫人开口向北堂傲说道,语气之中足可以听出她的不满之意。 北堂傲这一次可是势在必得,他觉得顾本琰与顾夫人越是拒绝他的提议,就越显得顾连成病逝的这件事有怀疑之处,所以他也是越发的坚持,想要将真相揭露出来。 “本王不只是为了京城中百姓们着想,也更是也为了顾小姐的清誉着想。”北堂傲的双目看向顾夫人,笑着向她解释道:“顾小姐一向被誉为我大历国的第一美人,她的一言一行自然也是十分的引人注意,如今顾小姐忽然病逝,日后不一定还会引来什么流言蜚语,败坏顾小姐的名誉。本王想顾将军与顾夫人,也不会想让顾小姐到泉之下之后,却不得安生吧!” 顾本琰听着北堂傲表面上说的头头是道,但实际上还不是因为他放心不过,为了想要让人查看顾连成是否真的病逝了,却将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美名其曰的是在为顾连成考虑。 顾夫人只觉得北堂傲太过能言巧辩,在三言两语之间他便将话头重新指向自己,北堂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她坚持不让北堂傲的人去察看,那么日后京城之中若是传出什么不利于顾连成的话,那便都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责任了。 “小女究竟是不是因为身中奇毒而病逝,想必康王殿下的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让人费心查看呢!”顾本琰不卑不亢的向北堂傲说道。 北堂傲见顾本琰如此坚持着不让自己的人靠近,他不禁眯了眯眼,向顾本琰说道:“看来顾将军是决心不想让他们来察看了?” “康王殿下的一番好意,微臣心里明白,不过要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而打扰了小女死后的人安宁,微臣自然是不会答应的。”顾本琰肯定地回答道。 顾本琰与北堂傲双方各执己见,使得大堂之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 素喜附在月华的耳旁,悄悄地向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子从后面离开。 “原本以为本宫会是第一个到将军府来吊唁的,却没想到康王竟然比本宫还要早一步。” 众人听到这句话时,纷纷都向门外看去,只见楼炎冥身上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裳缓缓走了进来,他的面容上依旧用半截面具遮挡。 楼炎冥的忽然到来,无疑打破了大堂之中的僵持。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顾本琰率先向楼炎冥福身行礼。 众人见到顾本琰如此称呼楼炎冥,连忙都朝着楼炎冥作揖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本宫今日不过是来将军府中为顾小姐上一柱香的,众人不必如此多礼,以免扰乱了灵堂的安静。”楼炎冥向大堂中的众人说道。 宋玉致站起身子之后,她看到楼炎冥面容上所戴着的面具时,心中不禁有些疑问,上一次在承贵妃的寿宴之时,她便瞧见这太子戴着面具,而如今他依旧带着面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不禁让她开始怀疑,在面具之下的这张面孔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跪在棺木旁边的月华,见到楼炎冥带着面具走了进来,虽然她不见楼炎冥的面容,却觉得楼炎冥的身形异常的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楼炎冥的忽然出现,是北堂傲没有预料到的,他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快的便收到了消息,这倒是让臣弟心中觉得十分惊讶!” “康王哪里的话,本宫再怎么快也不是比康王你慢了一步么!”楼炎冥向北堂傲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侧过身去向顾本琰拱手道:“今日父皇派人给本宫送来修整好的印章时,本宫这才听说顾大人的府中发生了大事,父皇既已经派人前来吊唁,本宫自然也要亲自前来以表心意的,还要请顾大人节哀顺变。” “多谢太子殿下的慰问。”顾本琰朝着楼炎冥行礼说着。 楼炎冥与顾本琰说完话之后,才转过身去问道:“本宫刚刚进门之时,仿佛听到你们在争议?” “不过是臣弟怕顾小姐的名誉受损,所以带着两个懂得医术的人前来察看一番而已。”北堂傲抢在顾本琰之前向楼炎冥说道,“只不过顾将军与顾夫人有所顾虑,有所阻拦罢了!” 楼炎冥听到北堂傲这样说,他似笑非笑的看向北堂傲,半开玩笑地向他说道:“本宫不知,康王什么时候对顾将军的千金如此关心?” “既然父皇已经派人前来慰问过一番,那臣弟自然也要为父皇分忧才是。”北堂傲轻笑着向楼炎冥说道:“想必太子也应该知晓,顾小姐身中奇毒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之中流传开来,以免弄得人心惶惶,还是要将事情弄清楚的好。” 北堂傲可并不想因为楼炎冥的出现,而坏了自己的事情,所以他便一开始就用皇帝的名义来堵楼炎冥的口。 楼炎冥的目光落在被顾本琰拦住的那两人身上,然后向北堂傲问道:“这两个人就是康王你所说的医术高超之人?” “正是!”北堂傲回答着楼炎冥的话,“事关重大,既然太子在此,不如帮着臣弟劝一劝顾将军与顾夫人!” 楼炎冥听着北堂傲的话,心中不禁想道,这北堂傲倒是会做人,明明是他自己想要一探究竟,可是却犟不过顾本琰,却要用语言来激自己向顾本琰开口。 第一百八十九章异常之感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楼炎冥与北堂傲的身上,本来这一天应该是将军府中最悲伤不过的日子,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当朝的太子与康王竟然会在此明争暗斗。 明眼人都能瞧的出,北堂傲今日是特意前来寻衅的。 这本是将军府与北堂傲的私人恩怨,顾本琰也不想牵连其他无辜的人进来,他此刻见到北堂傲想将楼炎冥拉进这趟浑水,于是连忙开口说道:“今日本是微臣府中为已经病逝的小女办白事之日,就算平日里微臣不慎哪里得罪了康王殿下,殿下也不至于在此日来寻微臣的麻烦。” 北堂傲原本是想让楼炎冥帮着自己解决顾本琰,所以才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对楼炎冥说,可是却没想到原本对他还算恭敬的顾本琰竟然会在此时为了维护楼炎冥,如此直白的指责自己的不是。 顾本琰的话音刚落,楼炎冥便缓缓的开口说道:“顾将军原本就已经因为爱女病逝而心痛不已,康王你又何苦要不然人所难,非要逼着顾将军答应你的要求呢?” 北堂傲见楼炎冥与顾本琰已经统一了战线,心中虽然十分生气,可是他想到自己今日前来的最终目的,讪讪的说道:“臣弟也并非是想在今日这种情况之下生事,只不过因为顾小姐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她平时里久居将军府之中却会身中奇毒忽然病逝,若不仔细追查下去,想必其他官员家的小姐们只会觉得心慌不已。” 如今楼炎冥与北堂傲二人共同在场,顾夫人等女眷也无法再插嘴说话,她看着顾本琰与他们二人说话你来我往的,心中也不禁有些开始慌乱。 顾夫人向来知晓顾本琰无意于卷入朝廷纷争,为官几十年也是一向洁身自好,可是她不知道北堂傲与楼炎冥为什么会忽然在将军府中明争暗斗的,她心中只觉得将军府十来年的平静,似乎已经戛然而止了。 “既然康王殿下如此坚持,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若是微臣再接着阻拦下去,反倒是更加显得微臣府中有所隐瞒。”顾本琰抬起双手向楼炎冥作揖说道:“此刻太子殿下也在,不如就为微臣来做个见证,等今日康王殿下的人查验过之后,日后若是外面再有流传对于小女不利的流言蜚语,微臣也定不会再忍让的。” 顾本琰其实从一开始就并没有真的想要阻拦北堂傲的意图,只不过若是他任由北堂傲作为,反而会更加显得异常罢了。他心中清楚,只要自己一直阻拦着北堂傲,那么北堂傲一定会更加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他自然也会越发的咄咄逼人,今日在将军府中发生的事情,就算日后传了出去也只会说是他北堂傲的不是。 不过顾本琰没有想到的是,楼炎冥会如此恰巧的与北堂傲在同一天上门,他心中虽然有所疑问,可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境之下他也不能向楼炎冥询问。 “顾将军如此大度,本宫心中也是十分的敬佩顾将军,今日之是无论结果如何,等到本宫进宫向父皇请安时,也定会向父皇禀告今日在将军府中发生的一切事情。”楼炎冥向顾本琰微微点了点头说着。 北堂傲见顾本琰与楼炎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吹捧着,他似乎好像忘记了,之前自己是如何假模假样的向顾本琰示好一般,心中也只觉得他们两个人真是虚伪至极,可是又见顾本琰终于松口答应自己的提议,他也在顾及不了其他的事情了。 “顾将军放心,他们两个绝对不会对顾小姐的遗体做出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北堂傲向顾本琰说完话后,便朝着那两个被顾本琰拦下的人使了使眼色。 这两个人看懂北堂傲的意思之后,本想着顾本琰会自己让开道路,却没想到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他们二人心中虽是有些不服气,可是碍于顾本琰的定北大将军的官位,却也只能低着头从顾本琰的身边绕过去。 他们二人走到棺木周围,微微探下身子,两个人的目光都在细细的打量着躺在棺木中的顾连成,她的面容上连半分活人的血色都没有。 在这一刻大堂之中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顾连成的棺木处,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氛围,只让人心中觉得无比的怪异。 北堂傲这二人的身后,他的双目与在场的众人一样紧紧的盯着棺木,心中无比的迫切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倘若被他们二人查出来顾连成是诈死,那么他也不用再费心费力的想办法说服拉拢顾本琰了,直接可以借着顾连成诈死的事情,在皇帝的面前狠狠的参奏他一本。 他北堂傲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既然他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会留着让别人得到,更何况还是他一向视为仇敌的楼炎冥呢! 那两个人盯着顾连成的脸庞许久,并未查看出半点的异常之处,于是又接着屏住呼吸,身子又更加往下探了一些,眯着眼睛想要试着感受一下顾连成的呼吸与心跳,可是却仍旧一无所获。 顾本琰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那两个人,虽然顾连成在之前已经与他说过,那散魂丸是无玑老人所配置,服下之后与中毒身亡之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可他的心弦仍是紧紧的绷着,若是真的被那两个人瞧出什么不对之处,那么这一次可算是功亏一篑,满盘皆输了。 那两个人在心中暗暗的在心中思忖了半刻,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转过身向北堂傲拱手道:“回康王殿下,顾小姐你确实身中奇毒,而导致不治身亡的!” 此言一出,顾本琰、顾夫人还有月华三个知情的人,心中也皆是放松了下来,暗暗的呼了一口气。 而北堂傲面容上的神色,现在他们二人说完话之后,变得异常的古怪,他之前怀疑顾连成是因为想要拒绝自己的提亲,所以才不惜兵走险招,想以诈死来脱离困境,可是此刻他听到顾连成是真的病逝了,心中竟然有些异常之感 第189章异常之感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楼炎冥与北堂傲的身上,本来这一天应该是将军府中最悲伤不过的日子,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当朝的太子与康王竟然会在此明争暗斗。 明眼人都能瞧的出,北堂傲今日是特意前来寻衅的。 这本是将军府与北堂傲的私人恩怨,顾本琰也不想牵连其他无辜的人进来,他此刻见到北堂傲想将楼炎冥拉进这趟浑水,于是连忙开口说道:“今日本是微臣府中为已经病逝的小女办白事之日,就算平日里微臣不慎哪里得罪了康王殿下,殿下也不至于在此日来寻微臣的麻烦。” 北堂傲原本是想让楼炎冥帮着自己解决顾本琰,所以才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对楼炎冥说,可是却没想到原本对他还算恭敬的顾本琰竟然会在此时为了维护楼炎冥,如此直白的指责自己的不是。 顾本琰的话音刚落,楼炎冥便缓缓的开口说道:“顾将军原本就已经因为爱女病逝而心痛不已,康王你又何苦要不然人所难,非要逼着顾将军答应你的要求呢?” 北堂傲见楼炎冥与顾本琰已经统一了战线,心中虽然十分生气,可是他想到自己今日前来的最终目的,讪讪的说道:“臣弟也并非是想在今日这种情况之下生事,只不过因为顾小姐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她平时里久居将军府之中却会身中奇毒忽然病逝,若不仔细追查下去,想必其他官员家的小姐们只会觉得心慌不已。” 如今楼炎冥与北堂傲二人共同在场,顾夫人等女眷也无法再插嘴说话,她看着顾本琰与他们二人说话你来我往的,心中也不禁有些开始慌乱。 顾夫人向来知晓顾本琰无意于卷入朝廷纷争,为官几十年也是一向洁身自好,可是她不知道北堂傲与楼炎冥为什么会忽然在将军府中明争暗斗的,她心中只觉得将军府十来年的平静,似乎已经戛然而止了。 “既然康王殿下如此坚持,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若是微臣再接着阻拦下去,反倒是更加显得微臣府中有所隐瞒。”顾本琰抬起双手向楼炎冥作揖说道:“此刻太子殿下也在,不如就为微臣来做个见证,等今日康王殿下的人查验过之后,日后若是外面再有流传对于小女不利的流言蜚语,微臣也定不会再忍让的。” 顾本琰其实从一开始就并没有真的想要阻拦北堂傲的意图,只不过若是他任由北堂傲作为,反而会更加显得异常罢了。他心中清楚,只要自己一直阻拦着北堂傲,那么北堂傲一定会更加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他自然也会越发的咄咄逼人,今日在将军府中发生的事情,就算日后传了出去也只会说是他北堂傲的不是。 不过顾本琰没有想到的是,楼炎冥会如此恰巧的与北堂傲在同一天上门,他心中虽然有所疑问,可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境之下他也不能向楼炎冥询问。 “顾将军如此大度,本宫心中也是十分的敬佩顾将军,今日之是无论结果如何,等到本宫进宫向父皇请安时,也定会向父皇禀告今日在将军府中发生的一切事情。”楼炎冥向顾本琰微微点了点头说着。 北堂傲见顾本琰与楼炎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吹捧着,他似乎好像忘记了,之前自己是如何假模假样的向顾本琰示好一般,心中也只觉得他们两个人真是虚伪至极,可是又见顾本琰终于松口答应自己的提议,他也在顾及不了其他的事情了。 “顾将军放心,他们两个绝对不会对顾小姐的遗体做出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北堂傲向顾本琰说完话后,便朝着那两个被顾本琰拦下的人使了使眼色。 这两个人看懂北堂傲的意思之后,本想着顾本琰会自己让开道路,却没想到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他们二人心中虽是有些不服气,可是碍于顾本琰的定北大将军的官位,却也只能低着头从顾本琰的身边绕过去。 他们二人走到棺木周围,微微探下身子,两个人的目光都在细细的打量着躺在棺木中的顾连成,她的面容上连半分活人的血色都没有。 在这一刻大堂之中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顾连成的棺木处,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氛围,只让人心中觉得无比的怪异。 北堂傲这二人的身后,他的双目与在场的众人一样紧紧的盯着棺木,心中无比的迫切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倘若被他们二人查出来顾连成是诈死,那么他也不用再费心费力的想办法说服拉拢顾本琰了,直接可以借着顾连成诈死的事情,在皇帝的面前狠狠的参奏他一本。 他北堂傲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既然他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会留着让别人得到,更何况还是他一向视为仇敌的楼炎冥呢! 那两个人盯着顾连成的脸庞许久,并未查看出半点的异常之处,于是又接着屏住呼吸,身子又更加往下探了一些,眯着眼睛想要试着感受一下顾连成的呼吸与心跳,可是却仍旧一无所获。 顾本琰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那两个人,虽然顾连成在之前已经与他说过,那散魂丸是无玑老人所配置,服下之后与中毒身亡之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可他的心弦仍是紧紧的绷着,若是真的被那两个人瞧出什么不对之处,那么这一次可算是功亏一篑,满盘皆输了。 那两个人在心中暗暗的在心中思忖了半刻,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转过身向北堂傲拱手道:“回康王殿下,顾小姐你确实身中奇毒,而导致不治身亡的!” 此言一出,顾本琰、顾夫人还有月华三个知情的人,心中也皆是放松了下来,暗暗的呼了一口气。 而北堂傲面容上的神色,现在他们二人说完话之后,变得异常的古怪,他之前怀疑顾连成是因为想要拒绝自己的提亲,所以才不惜兵走险招,想以诈死来脱离困境,可是此刻他听到顾连成是真的病逝了,心中竟然有些异常之感。 第190章 了解内情 楼炎冥的面容上虽然戴着半截面具,可是仍旧难以掩饰他双目之中带着的些许的笑意,他脑海之中不禁想到了,那一日他那一次夜探将军府。 楼炎冥原本以为顾连成是又碰到了什么难处,所以将军府才会突然对外放出消息说她已经重病不起了。可是当他从将军府的围墙翻过,轻车熟路的在将军府中弯弯绕绕的小路中找到了听花阁,等到他轻手轻脚的进门之后,却瞧见在京城之中流传所说重病不愈的顾连成,此刻正一副悠闲自在的坐在榻上,全无半点传言之中所说的病容。 而顾连成瞧见楼炎冥深夜之中,独自一人闯了进来,面容上也没有半点的慌乱之意,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楼炎冥会找上门一样,双目也不过随意的瞥了他一眼而已。 站立在榻边的素喜与月华,两个人的脸上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们已经接连几次亲眼见过了楼炎冥几次夜访听花阁,再也露不出什么惊讶的模样。 经过一番详谈之后,楼炎冥这才知晓了北堂傲前几日亲自上门的原因,也正好解决了他心中刚刚的疑惑,怪不得他刚刚在将军府周围之时,便瞧见了有几个人躲在暗处,一直关注着将军府中的动静,现在看来,他们定是北堂傲派来监视将军府的人。 楼炎冥既然已经从顾连成处知晓了大概的前因后果,又怎么会让北堂傲一个人在今日唱独角戏呢,他自然也是要来凑一凑热闹的。 楼炎冥早已知晓顾连成会诈死脱身,却没有想到她的手段竟然如此高超,居然连北堂傲身边的人都蒙骗了过去,虽然心中觉得十分新奇不已,可是在如此的情况之下,也并没有露出半点的异常,始终保持着太子应该具有的风范的气度。 如今的情况早已超出了北堂傲的预料,楼炎冥倒是想要看一看,他究竟究竟会如何解决下来要面临的问题。 北堂傲接连两次在顾连成处吃了闷亏,已经开始慢慢的意识到了,顾连成并非他当初所认为的那样简单单纯女子,她有着其他名门闺秀都没有的狡猾与善变,所以即便是他知道顾连成的确是身中奇毒,也不肯轻易的相信她会这样轻易的死去。 可是事到如今,他手下的人已经亲自检验过了,顾连成的确实是已经毒发身亡了,他心中忽然产生了几分说不清道不白的失落,似乎是在为顾连成的死而感觉到些许难过。 素喜也在此时悄悄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依旧是从众人的身后绕过来,重新跪在月华的旁边,从始至终都未曾有人发现过素喜曾离开过。 宋玉致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大堂之中的情境,此刻她听到了北堂傲的手下如此向他禀报,确定顾连成是中毒身亡必死无疑,心中自然也是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觉得十分稳妥。 “如今当着众人和太子殿下的面,康王殿下的人已经亲自检验过了小女的死因,想必日后也正会如同康王殿下所说的那样,再也不会有人用言语语侮辱小女死后的清白。”顾本琰的双目直直的看向北堂傲,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强硬。 北堂傲自知自己今日的举动有些不符合规矩,如果他若不真的亲自确认一番,是怎么样都不肯相信的,他的双目落在顾连成那苍白的面容之上,此刻他的心中才真正的相信,这个原本敢与自己当面叫板的女子,当真是已经死了。 “顾将军为国为民之心定是不必怀疑的,如今众人已经知晓了顾小姐真正去世的缘由,以后也定是不会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的。”北堂傲已经收拾好了情绪,迈开步子离开了顾连成的棺木旁,“太子与本王今日亲眼见证,自当是容不得那些在背后乱嚼舌根之人。” 楼炎冥听到北堂傲如此说,他心中也是在暗暗的想道,明明今日是他北堂傲无礼之极,见到如今是自己理亏,在脱离自己的罪过之时,竟然还不忘将他拉了下来,表面上是在给他树立为臣子着想的光辉形象。 北堂傲实际上不过是怕日后楼炎冥向皇帝告他一状,怕皇帝责怪于自己,所以才将楼炎冥拉了过来,与自己一同担当责任。 既然如此北堂傲如此做了,那楼炎冥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为自己传播美名的机会,于是朝着众人说道:“今日的这场闹剧到此为止,顾将军是大厉的国之栋梁,若是再有人到此处胡闹,本宫也是第一个不会绕过他的!” 素喜在回来之后,便注意到了带着面具的楼炎冥,她刚刚出去与萧常言说了些事情,并不知晓在这段时间之内大堂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与月华一样,瞧着楼炎冥的身形只觉得无比的熟悉,可是在素喜听到他自称太子的时候,心中也觉得十分惊讶。 顾连成在暗中通过楼炎冥与太子北堂冥结盟之事,素喜与月华两个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可太子并不知晓顾连成诈死之事,而今日却忽然亲自上门前来吊唁顾连成,这让素喜心中不禁怀疑,是不是楼炎冥向太子告了密! 这个想法也不过是在素喜的心中存留了半刻而已,虽然楼炎冥为人做事向来放荡不羁,可却也能通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看出,楼炎冥其实还是一个十分信守承诺之人,所以她很快的便打消了这个顾虑。 北堂傲虽然知晓,楼炎冥是在故意借着话来嘲讽自己无理,面对于对自己如此不利的情境,他也只能装作未曾听懂楼炎冥话中之意的模样。 楼炎冥在言语之上又安慰了顾本琰与顾夫人一番,然后亲自为顾连成上了一柱香之后,便不再过多的逗留在将军府中转身离去了。 北堂傲也自知此时他再留在将军府中,不过是自找不快罢了,于是也紧跟着楼炎冥向顾本琰拜别离开了将军府。 而北堂傲心中对楼炎冥的恨意,也在无形之中也变的越来越多了。 第191章 出殡之日 顾连成的棺木在将军府中停放了三天,在这三天之中有不少的朝中官员携齐家眷亲自前来吊唁。 按说顾连成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千金小姐,就算她享有大厉第一美人的称号,却也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使得朝廷之中的官员都纷纷上门,这也使得许多摸不清状况的人十分好奇。 顾本琰派人经过一番查探之后,这才得知真正的缘由,原来是因为他想皇帝告假之时,皇帝亲自派人前来将军府表示心意后,康王北堂傲于太子北堂冥两个人又亲自接连上门吊唁顾连成。这消息便开始不胫而走,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那些官员的耳朵之中。不过是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去世了,竟然可以让皇帝与皇子们如此重视,所以也都不肯落后于他人,纷纷都前往将军府中吊唁。 北堂傲从那日之后,便再没有到将军府找过麻烦。 按照规矩,在府中停棺三日之后,便是到了封棺木、下黄土出殡的时候。 这一日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原本应该是生气勃勃,可是将军府中的气氛却是异常的凝重。 顾夫人正依偎在顾本琰的身边,她的手中拿着一块雪白的帕子,正半掩在嘴边,即便是她心中清楚,顾连成并没有真的病逝,可是当她想到顾连成从今日起便要离开京城、自己的身边,泪水便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 宋玉致、顾本霆与其他一些近亲,也都纷纷站在堂内,面容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悲伤。 棺木之中,顾连成的面容上已经被蒙上了一块白色的丝帕,再无人能够瞧见她的面容。 将军府的四个下人早已经站在一旁等候了,他们的手中抬着厚重的棺盖,正在缓缓的抬向棺木之上,一点一点的将棺木盖在上面,最后彻底盖在上面。 紧接着便有下人接替了下来,手中拿着长长的铁钉与锤子,在棺木的四个边角之处,用锤子将铁钉用力的打进棺材之声。 宋玉致站在顾夫人的身后,正假装低声抽泣着,可是她的面容上却没有半点泪水,她的目光紧紧的顶着那被用锤子敲进棺木之中的铁钉上。这铁钉每被敲进去一寸,她的心中的喜悦之意越发的加深了。 等到诸多繁琐的礼节都行尽了之后,顾连成的棺木才被抬出了将军府。 出殡的队伍缓缓地走在京城之中的街道上,白色的纸钱纷纷扬扬地洒在路上。 街道两旁的百姓都纷纷地瞧着,心中所想的也都是大不相同,有的人在可惜像顾连成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当真是太过薄命,有的人心中认为是顾本琰一生杀人过多,阴气太重所以才会报复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北堂傲坐在路旁的一辆马车之中,他揭开车帘透过车窗看见将军府出殡的队伍,这时他才真正的死了心。 无玑老人站在客栈的二楼栏杆处,它低垂着眼眸,目送着将军府出殡的队伍,缓缓开口说道:“人既已死,又怎么会在乎这身后事的排场如何呢?” “死者虽然不知身后之事会是如何,自然也不会再顾及出殡的规格如何。这些所谓的排场,也只不过是生者为死者尽的最后一份心罢了。”说这一番话的是一道女声,语气十分的平淡,让人无法探究出她心中真正所想。 无玑老人侧过头去看向身边的女子,她身上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裙,衣裙之上并没有的半点的装饰,而她的头上还戴着锥帽,长长的白纱遮住了她的面容,只能看出她的身形十分的窈窕。 这戴着帽锥的白衣女子,便是在京城中传闻已经死去的顾连成。 顾连成早在出殡的前一夜,便被无玑老人悄无声息的带出了将军府,并且将事先准备好的假人放到了棺木之中,盖上了帕子之后,任何人都无法察觉到棺木之中的人其实早已经被调了包。 其实无玑老人早已知晓顾连成的命中会有此劫难,她与北堂傲注定有着不可逆转的缘分,所以他才一直留在京城之中暗中等着机会,他将顾连成带离将军府之后,便给她吃了散魂丸的解药。 顾连成透着长长的白纱,依稀可以看到将军府出殡的队伍缓缓的从自己面前走过,她面容上的神情也是十分的淡然,那被人他抬着的棺木之中,不过是一个穿着她衣裳的木偶人罢了。 “再说这个是没有今日这样的出殡队伍,又怎么会让别人相信,定北大将军之女顾连成,是真的已经病逝了呢!”顾连成侧过头去,向无玑老人说道:“能够亲眼见到自己的出殡的礼仪,徒儿怕是从古至今的第一人。” 无玑老人见顾连成能够如此洒脱的放下自己之前的身份,心中也是觉得十分的欣慰,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拿的起放不下,所以他们才会看不透。 在顾连成与无玑老人说话的过程之中,将军府出殡的队伍已经走出了很远,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一地的白色纸钱。 “前程往事在今日之后,便如同云烟一般化为了虚无,你便与为师一同回蜀山吧!”无玑老人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向顾连成说道:“日后你便再也不是什么将军府的小姐了,只是我蜀山上最小的弟子。” 顾连成面向无玑老人,双手抱拳说道:“徒儿知晓了。” 无玑老人向顾连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离开。 顾连成放下双手之后,微微侧过头去,朝着将军府出殡的队伍离开的方向看去,却早已不见不到一个人了。她迟疑了半刻后,将头转了回来,然后连忙跟上无玑老人离开的脚步。 顾连成心中知晓,当她跟着无玑老人迈出这第一步的时候,从前的顾连成便是真的死了,从今以后她与这京城中的人、物、事,通通再没了干系。 这一天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一切的事情已经悄然的开始发生了改变。 第192章蜀山之上 春去冬来,转眼间一年多的时间便缓缓的流逝了。 此时正是六月的中旬,正逢骄阳似火、暑气留恋之时,顾连成向来十分怕热,可能是因为今年她身处于蜀山之上,所以并没有象往年那样感觉到盛夏的炎热。 蜀山上的大殿与房屋都是以素色作为装饰,灰瓦白墙和高大的门楼无一不体现了蜀山的巍峨气派,门楼墙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整个建筑里有一套贯通的水系,再加上绿树成阴、群山呼应。 蜀山虽然座立于大厉国之内,但与京城却隔着不小的距离,所以在这里顾连成感受到了从来未有过的自在,因为再也没有了从前在京城之中的规矩束缚着她了。 “云舒师弟,小师妹正在到处寻找你,你怎么躲在这里?”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缓缓走了过来,他的头微微的扬起,看向躺在树上的的人说道。 顾连成的双手重叠在一起放在脑后正在闭目假寐着,她忽然听到了有人与自己说话,连忙的睁开了眼睛向下看去,当她看到树下站立的人时,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元吉师兄,师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小师妹,我在这里!” 顾连成自从在一年之前,与无玑老人一同回到蜀山之后,便是以男人的装扮的示人,免牵扯出过多的旧事,她并将自己原来的姓名改为顾云舒。 而此刻与顾连成说话的元吉,就是无玑老人的大弟子,平日里负责帮助无玑老人打理蜀山之前的大小事宜,对其他的师弟师妹们也都是格外照顾。 顾连成刚到蜀山之时,对蜀山上的规矩与环境十分的陌生,也多亏了这元吉处处提点于她,才使她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事情。 元吉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笑着向顾连成说道:“原来云舒师弟你是在故意躲着小师妹!” 顾连成坐起了身子,将后背靠在树干上并没有打算下来,她听见元吉这样说,面容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情。 顾连成与元吉口中所谈及到的小师妹,是无玑老人半年前从山下带回来的一个少女,名唤林诗茵。 原本顾连成已经是无玑老人的关门弟子了,按说应该也不会再收任何人做徒弟,可是不知道为何,无玑老人偏偏为这林诗茵破了规矩,将她收为第十个徒弟。 顾连成虽然在众人面前一直都是以男儿的身份自居,但是心中却依旧有着女儿家的情怀,她瞧见这林诗茵灵动可爱,所以在平时之中也对她多有照顾。 可这林诗茵似乎是会错了意,误以为顾连成是对她有意,所以才总要缠在她身边,时时刻刻的都要跟在顾连成身后。 蜀山上的众人也都能瞧出林诗茵对顾连成的意思,所以也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旁观着。 “小师妹虽然十分可爱,可是云舒毕竟还是一个男儿郎,自然要与小师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坏了小师妹的清誉。”顾连成在心中思虑了片刻之后,向元吉解释道。 元吉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不禁失笑的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说道:“蜀山上的师弟师妹们众多,也知道为什么这小师妹偏偏缠着你!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小师妹,而是因为今日师父召集众位师弟师妹们到大堂中,准备商议着不久之后的比武竞技,云舒师弟你是第一年参加蜀山的竞技,快下来如果一起前去大堂吧!” 顾连成一听到元吉提到比武竞技之事,连忙从树上跃了下来,落在了元吉的面前,兴致勃勃的向说道:“在我与师父刚刚回到蜀山之时,便已经听师傅说过蜀山每年都会让众人在一起切磋武艺,等了将近一年终于等到了。” 元吉瞧着面前比自己矮了将近一头的顾连成,笑着说道:“云舒师弟你虽然入蜀山不过一年,可你天资聪慧领悟力极高,你的武艺也是突飞猛进,想必今年的比武竞技定是会十分热闹!” “元吉师兄太过夸赞云舒了,届时还要请各位师兄师姐们手下留情才是。”顾连成抬起手朝着元吉拱了拱手,然后说道:“刚刚元吉师兄不是说师父已经在大堂中等候了么,我们快些去吧!” 元吉点了点头,与顾连成一路说笑着走去。 无玑老人已经坐在蜀山的大堂之中等候了,他的手时不时的抓在雪白的胡子上,目光扫过站在堂下的众人。 众人按照拜师入门的先后顺序依次站立。 站在最末处的林诗茵,即便是此刻有无玑老人在场,她的双目也依旧时不时的向顾连成瞥去,而顾连成也是一直低着头,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瞧见一般。 “再过十几日,便是蜀山一年一度的比武竞技,届时便是要考验你们在这一年之中的武艺练习的如何、有没有长进。”无玑老人话说到这,他的目光落在了顾连成与林诗茵的身上,然后接着说道:“云舒、诗茵,你们两个人入门比起其他的师兄师姐们来说有些稍晚,所以今年的比武竞技,你们二人便不用参加了,等到明年之时再下场与他们切磋。” 顾连成原本心中就心心念念的期待着这场比武竞技,可是她此刻听到无玑老人如此说,她又怎么会甘心在比武竞技之时坐在一旁旁观呢,于是她连忙向无玑老人作揖说道:“启禀师父,云舒虽然入蜀山才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可是仍然想在比武竞技之日,下场向众位师兄师姐们请教,所以还要请师父成全徒儿的心愿。” 无玑老人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的面容上果然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元吉见顾连成如此迫切的想要参加今年的比武竞技,于是上前一步,向无玑老人进言道:“启禀师父,云舒师弟平日之中练习武艺也是十分的刻苦,比起刚入蜀山之时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既然云舒师弟有如此上进的心,那便请师父成全他吧!” 无玑老人见元吉也如此为顾连成说话,思虑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今年便也破例允许云舒你参加吧,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之中,你可要用心练习届时输给了你的师兄师姐们,可不要闹情绪!” “多谢师父成全!”顾连成见无玑老人松口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欣喜的向无玑老人说着。 第193章 适应蜀山 林诗茵原本听到无玑老人说,免了她与顾连成参加这次的比武竞技,心中正在暗暗的窃喜着,想着到时候她便可以与顾连成坐在一处。可又见顾连成也要参加比武竞技,她自然也是不肯落后半步的,于是向无玑老人说道:“既然云舒师兄可以参加比武竞技,那徒儿也要参加!” “诗茵不可胡闹!”无玑老人自然也是知道林诗茵心中所想的,他只不过是碍于顾连成女儿身的事情,把一直没有交话说透,“你比云舒晚去蜀山了大半年,所学的武艺也还只是蜀山入门的功夫,又如何与其他的师兄师姐们所切磋?” 林诗茵见无玑老人如此说,虽然她觉得有些不甘心,却也再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动无玑老人,她朝着身边的顾连成看去,目光之中也是带着满满的祈求之意,希望顾连成能够为帮自己向无玑老人说说情。 顾连成瞧见林诗茵看向自己,也是顿时就会意了林诗茵的意思,虽然自己有心想要帮她向无玑老人说情,可是一想到林诗茵那半吊子的功夫,怕是连自己的几招都还接不过,便要败下场来了。 “师父说的有理,小师妹你不要再胡闹了!”顾连成侧过头低声的向林诗茵说道。 除了无玑老人之外,也只有顾连成的话也能够说动得了林诗茵了。只见林诗茵听到顾连成的话后,果然不再坚持着自己的主意,讪讪的退到原来的位置。 “前几日,为师收到你们清徽师叔的飞鸽传书,今年的比武竞技他也会带着自己的徒弟回来参加。”无玑老人向众人接着说着,“所以今年你们更是不能懈怠!” “是,师父!”众人齐声答应道。 无玑老人分别派遣了众人的任务,又多嘱咐了几句之后,便让众人散了。 顾连成等到无玑老人离开之后,便连忙的凑到元吉的身边,好奇的问道:“刚刚师父所说的清徽师叔是何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顾连成入蜀山也有一年之久了,除了无玑老人与众位师兄、师姐们之外,就再没有见到过其他人,对于刚刚无玑老人所说的清徽也更是一概不知。 还不等元吉回答顾连成的话,陆天宇便抢先对顾连成说道:“清徽师叔是师父的师弟,也是一个武艺十分了得的人。只不过清徽师叔向来不喜欢拘束,所以一直都在外云游,鲜少回蜀山的。云舒师弟你入门尚晚,不知道清徽师叔也是情有可原!” 这陆天宇是无玑老人收的第八个弟子,也是众多弟子之中最活泼的一个。 月珊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向顾连成说道:“清徽师叔已经几年不曾回蜀山了,九师弟第一年参加蜀山的比武竞技,便可以瞧见清徽师叔也是极大的运气。” “五师姐说的是!”顾连成向月珊点了点头。 林诗茵也连忙跟了上来,站在顾连成身边问道:“那刚刚师父还说,清徽师叔这次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弟子,师姐可知晓这位师兄是何人?” “清徽师叔鲜少回蜀山,我们也是刚刚听师父说才知晓清徽师叔收了徒弟。”月珊眉目如苏、巧然轻笑的说道:“再说刚刚师父也说了,比武竞技的那一天,清徽师叔会带弟子一同回来,倒是便可知了!” 元吉见众人说的热闹,生怕吵到无玑老人引来责罚,于是连忙向众人说道:“比武竞技也还有不过十几日了,你们不赶紧回去练习武艺,还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小心一会儿师父责罚你们!” 众人听到元吉这样说,也都纷纷噤声安静了下来,然后相互结伴出去练习功夫去了。 顾连成对于蜀山的比武竞技还有许多不懂之处,所以准备向元吉请教一番。 “其实这比武竞技是蜀山一直都有的,为的便是要检验蜀山弟子这一年以来武艺进步的程度。”元吉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向顾连成说着:“不过云舒你不必担心,比武竞技向来都是点到为止,众人都知晓你最晚入蜀山,手下也自然会留情的。” 顾连成将元吉的话也尽数听进了心里,点了点头接着向他问道:“那这比武竞技又有什么要紧的规矩么?” “比武竞技时众人也都是抽签来决定切磋对象的,最后也自然是武艺高的那一方获胜,至于也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元吉回答完顾连成的话后,还不忘向顾连成嘱咐道:“云舒若是有哪里还有不懂之处,也自然可以来问我的。” 顾连成笑着答应着元吉的话,然后在房门口与元吉分开。 顾连成进到屋子之中,从柱子上摘下自己的佩剑,坐在凳子上拿着白布仔细的擦拭着剑锋,这把佩剑是她离开京城之时,顾本琰所送给她防身用的。 这柄剑名唤轻绡剑,剑如其名用起来也是十分的轻巧,十分适合女子使用。 顾连成的目光落在轻绡剑的剑面上,她瞧见剑面上映出自己的面容,相比于一年之前,她的容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不过顾连成倒是觉得她的眉眼之中,越发多了几分英气,与身上的这身男儿装也是越发的相配,她渐渐的已经忘了从前自己穿女儿装是何种模样 顾连成瞧着手中的轻绡剑不禁出了神,若是不静下来仔细的回想,她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京城有一年之久了。 因为蜀山之地远离喧嚣的市集,蜀山弟子也不可以随意下山,所以顾连成也只能让每个月负责外出采办的师兄师姐们为她带封书信,在这一年之中顾连成与将军府通信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 顾连成在到达蜀山之时,便亲手写了书信让人带回将军府中,时隔一个月后,顾连成才收到了将军府的回信,她这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自从棺木下葬之后,北堂傲再没有到将军府找过麻烦,而京城所传顾连成病逝下葬的消息,也在半个月之后被人渐渐遗忘了。 第194章 制衡打破 大厉京城之中的争斗,也并没有顾连成的消失而停止。 在顾连成离去的这一年之中,大厉国的朝堂之中,围绕着皇位的斗争也越发的激烈了。 顾连成在离开之前,向楼炎冥和盘托出自己为何要对外当出消息说自己病入膏肓,并且向楼炎冥交代了许多的事情,他们之间的联盟关系,也并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中断。 自打顾连成离开之后,顾本琰也确定了自己的立场,因为种种的原因他最后还是站在了楼炎冥的这一边。 这样一来北堂傲相比于楼炎冥唯一多出的一点优势,也因为顾本琰的存在而消失,两个人之间原本的制衡关系再次被打破,楼炎冥在朝中的势头也越来越旺。 而楼炎冥也在这一年之中变得越发的沉稳了,他一向是宠辱不惊行事风格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使人无法拿捏他的心思。 此时的太子府中,下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除了偶尔来来去去的脚步声以外,再无半点杂音。 楼炎冥正端坐在书案前,他正低垂着眼眸看着桌面上厚厚的账本,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翻动着账本,面容上的神情也是无比的认真。 “依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听花阁每个月收回来的银子,都会从中抽出一成来存入钱庄之中,除此之外账目上再无支出。”成泉正站在堂下向楼炎冥禀报着,“除了风雅阁之外,雅贤居、玲珑绣庄等店铺的账本也都在此。” 楼炎冥的双目大致的扫了一眼账目,听到成泉的一番禀报之后,便伸手将账本合了起来,抬起双眸向成泉说道:“本宫知道了,这个月新往钱庄存上的银子,可将钱庄的票根送到盛春典当铺去了?” 就算顾连成离开之后,楼炎冥也依旧照着承诺,将风雅阁每个挣来的红利分给顾连成。从前都是顾连成亲自保存着这些票根,如今她不在自然由她身边的素喜代替她收着。 “已经派人送去了,并且交代了一定要亲自交到素喜姑娘的手中。”成泉向楼炎冥点了点头回答道。 楼炎冥的手轻轻抚在账本上,不禁轻叹一口气说道:“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年,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将将军府的一切全都托付给本宫,她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炎冥在一年之前虽然知晓顾连成是诈死脱身,可顾连成却并没有告诉自己,她在这之后究竟会去哪里。在这一年之中楼炎冥也曾派人暗中打探过,却没有寻回顾连成的半点消息,若不是因为他知晓事情的缘由,他怕是真的要以为顾连成真的是香消玉殒了。 楼炎冥也遵守了答应过顾连成的诺言,不仅命人在暗处关注将军府名下的店铺,更是在宫中安插了不少的人,为承贵妃排除了许多危险的人物,在暗中为承贵妃的龙胎保驾护航着。 成泉自然也是知晓楼炎冥口中所说的“她”是何人,楼炎冥为了寻找顾连成不仅仅用了太子府的力量,更是不惜动用了江湖上的人力。顾连成明明还活在世上,可她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让楼炎冥无迹可寻。 “殿下若是真想知晓大小姐去了何处,为何不像她身边的素喜询问,她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想必也是十分清楚的。”成泉向楼炎冥提议道。 成泉心中也是十分的不解,既然楼炎冥如此迫切的想知晓顾连成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不去询问素喜,即便是素喜忠心耿耿口风极严,可依照楼炎冥的手段,想必也应该是不难得知的才是。 “能够入了她的眼、为她办事的人,想必也会像她一般倔强,正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楼炎冥想起顾连成与他对峙的模样,嘴角也不禁扯起了一抹笑意,“倘若本宫要是对她身边的人做了什么,她若是知晓后也定会埋怨于本宫、来找本宫算账的!” 楼炎冥在这一年之中,无时无刻不在好奇着顾连成的去处,虽然他一直没有打探到一星半点消息,心中却也不禁在为顾连成庆幸,既然他都无法打探到的消息,别人就更不可能得知了。 不过楼炎冥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她顾连成还身在大厉国之中,那么凭借他的能力一定会找到顾连成的藏身之地,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殿下太过仁慈了。” 向来做事雷厉风行的楼炎冥,却会为一个女子变得畏首畏尾,这让成泉实在是猜不透楼炎冥的想法。 “是吗?”楼炎冥听到成泉的不禁失笑道:“罢了罢了,古人都曾说过天下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宫又何必为了一时的痛快去招惹不痛快?你先下去吧!” 成泉听到楼炎冥如此说,也不好再过多的说什么,朝着楼炎冥行了礼后便退了出去。 相比起前朝的风云涌动,后宫的争斗便已经开始渐渐浮出了水面,后宫与前朝一样,因为权势的斗争从未停止过。 承贵妃在顾连成离开的七个月之后,成功的诞下了一对龙凤胎,使得皇帝龙心大悦,立即下旨大赦天下为这两位刚出世的皇子公主祈福,并且当即就为皇子起名为北堂轩、公主起名为北堂瑶。 而承贵妃地位在后宫之中也是无人能及的,一时之间风头无限,使得后宫之中的众人都无法与之比拟。 承贵妃也是大厉当朝第一个生下龙凤胎的嫔妃,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也大多是极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们见承贵妃的地位在后宫之中无人能超越,想要趋附承贵妃的势力,于是纷纷都在宫中说着承贵妃诞下龙凤胎是龙凤呈祥的好寓意,这话传到皇帝的耳中也自然使他十分心悦, 在北堂轩与北堂瑶这两个孩子的满月之时,皇帝命人在宫中为这两个还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大兴操办,即便是楼炎冥与北堂傲也是没有过如此的殊荣。 不过楼炎冥也是命人打造了两个纯金的长命锁,命人送去了广阳殿。 承贵妃也并非是愚昧无知之人,她知道自己在怀孕的这七个月之中,也多亏了楼炎冥的种种照顾,自然也会知恩图报。 而那董贤妃原本就是有皇子之人,楼炎冥如今已经成为了阻挡北堂傲前进之路的心头大患,如今一祸未除又添一祸,这使得董贤妃的火气直直的上升,即便是喝了不少降火的汤药,却并没起什么作用。 第195章心惊胆战 烈日似火,空中没有一丝云、也没有一点风。将军府中的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而吹拂过来的风也好似热浪扑来。 春意行色匆匆朝着宋玉致的雅芙阁走去,或许是因为头顶上的那一轮烈日、她的额头已经有了些汗水。 春意掀起梅花绉纱落地的门帘,缓缓走了进来,她瞧见宋玉致正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描着眉。 宋玉致听见春意进来的脚步声,她放下手中的青黛,开口问道:“这月的分例可拿回来了?” 春意低着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的荷包,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到梳妆台上,“账房早已经将将军府众人的分例包好了,这便是小姐的。” 宋玉致伸出手拿起荷包,略微的掂了掂分量后,她有些不满的向春意问道:“怎么这样少?” “往日里账房都是由宋副管家打点着,所以对雅芙阁一向颇多的照顾,可是自打上个月老爷将月华提拔为府中的管事之后,账房的账目便再动不得手脚了。”春意低着头向宋玉致解释道。 宋玉致将手中的荷包随手掷扔在梳妆台上,不悦的说道:“顾连成在的时候就处处坏我的好事,如今她不在了,她身边的侍女竟然也能爬了我的头上了!那宋连生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两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吗?” 宋玉致原本以为顾连成病逝之后,在将军府之中便再无人压在她的头上,她也可以自然而然的顶替顾连成在将军府的位置,所以她往顾夫人处跑的也越发的勤了些。 可顾本琰从始至终却没有半点提拔她的意思,反而在顾连成下葬不久之后,将素喜和月华双双提拔成将军府中的管事,明摆着是想要押宋连生一头,而盛春典当铺也开始由素喜全权打理。宋玉致万万没想到顾连成的这两个侍女,竟然会如此轻而易举的爬到自己的头顶。 原本自打宋连生被顾夫人提拔成副管家之后,这将军府中的一众下人,有一大半都开始向宋连生靠拢,使得原本的大管家顿时失了势。可是如今有素喜与月华二人的协助,大管家竟又重新夺回了宋连生手中的权势,这对于宋连生与宋玉致两个人来说,也是极大的不利。 “那月华和素喜原本就是大小姐的心腹,如今又有老爷给的脸面,宋副管家也无法得罪她们二人。”春意向宋玉致说道。 “这两个丫头当真是碍事,也不知道姨夫不会如此信任于她们,竟然将府中和府外的账本都交给她们两个。”宋玉致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的荷包上,“现在使得我处处要受制于两个下人,连我的分例都要由她们来决定,若是能够想到什么主意,将她们两个除去才好!” 素喜听到宋玉致如此说,不由得开始觉得有些心惊胆战,她心中不禁觉得在这一年间宋玉致变得越发让自己看不明白了。 在顾连成下葬之后,原本做事还有所约束的宋玉致在忽然之间变了样,她的脾气也变得越发的古怪,顾夫人新派到雅芙阁侍候宋玉致的侍女,无意之间在宋玉致面前提到了顾连成,竟宋玉致命人拉出去打死,最后还是宋连生帮她悄悄的处理了那侍女的尸体,并且又重新安排了一个伶俐的侍女送到雅芙阁。 “素喜和月华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日,若是她们两个忽然出了事情,老爷与夫人也定不会放着不管的。”春意心中略有些担心的说道。 虽然宋玉致因为顾连成不在将军府碍事而觉得欢喜,可顾本琰仍是她无法忽略的顾虑,虽然顾夫人十分疼爱于她,可她却无法亲近于顾本琰半步,这使得宋玉致在行事之间的一大忧虑。 “罢了罢了,且再忍她们两个几日吧!”宋玉致想到自己心中所筹划的事情,“我让你出去打探的事情怎么样了?” 春意听到宋玉致如此问,连忙向她回复道:“最近朝廷里的风声很紧,康王府中的人无法将消息传出来。” 在一年之中,宋玉致在明里暗里收买了几个康王府里的下人,隔三差五的往外送消息。 宋玉致也并不再像一年前那样,对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如今朝廷中的利害关系也多少都有些了解,她也知晓在这一年之中,太子楼炎冥的势力越来越大,在朝廷之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甚至于已经远远的高于北堂傲的呼声。 顾本琰与楼炎冥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这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事情,宋玉致虽然心中十分为北堂傲担忧,但奈何她势单力薄,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什么捷径。 “姨丈那里我也说不上什么话,朝廷之中的人我也是一概不知。”宋玉致每每想到这里,心中也是无比的惆怅,她目光直直的看向梳妆镜中的自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模样,侧过头去向春意问道:“那个萧常言最近这几日可曾来过将军府?” 萧常言在一年之前,也不过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太史令而已,除了徒有虚名之外一点实权也没有。不知道怎么在这一年之中,萧常言仿佛如有神助一般,从五品的太史令一跃成为了从三品的少府监。如今萧常言已经可以与顾本琰等大臣们,一同进皇宫到太极殿中上朝了。 而这萧常言对于朝中其他的大臣们示好,从来也是一概的不接受,也从来不参与到那些结党营私之事,反而倒是对顾本琰一向尊敬有加,也总是时不时的到将军府中来与顾本琰谈话。 “近几日萧大人倒是未曾来过,小姐为何会突然问起他呢?”春意不解地向宋玉致问道。 宋玉致笑了笑,面容上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从今日开始,你要替我格外的注意这位萧大人,说不定他会是我实现目标的敲门砖!” 春意听到宋玉致如此说,也只能诺诺的答应道:“奴婢知晓了!” 第196章清徽道长 顾连成自打与无玑老人回到蜀山之后,一向是众多弟子中最用心努力练功的,如今她又向无玑老人特意请求参加这一年的比武竞技,自然也是比以往更加的卖力,时不时的向元吉请教、指点自己。 林诗茵瞧见顾连成每日都是这般的卖力练习,也足可以见到顾连成的决心,她自然也是不会再打扰顾连成,只不过每日也都是要坐在一旁,看着顾连成与元吉切磋练习,时不时的递给顾连成一个帕子过去。 元吉将手中的剑收回到剑鞘之中,浅笑着向顾连成走去,“云舒你天资聪颖,只是在这么短短几日进步竟然如此之大,若是再过几年怕是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顾连成将手中的剑放置背后,缓缓的喘着气,她听到元吉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师兄太过谬赞于我了,倘若不是大师兄手下留情,云舒怕是还挺不过大师兄的十招就要败下阵来了!” 林诗茵正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她瞧见顾连成与元吉停下手来,于是连忙起身掏出自己的手帕凑了上去,朝着顾连成递了过去说道:“云舒师兄快擦擦汗吧!” 顾连成瞧着林诗茵满脸都是温柔,如此灵动可爱的少女,也真的是让她无法厌烦,她伸手接过林诗茵手中的手帕,说道:“多谢小师妹!” 元吉瞧着林诗茵对顾连成如此贴心,不由得调笑道:“小师妹的眼中只有你云舒师兄,可曾看到你大师兄我还站在这里呢!” 林诗茵见元吉笑吟吟的看向自己,又听到他说的这么一番话,面容上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师兄!” “就知道你们三个都在这里!” 一道男声忽然传了过来,顾连成、元吉和林诗茵三个人纷纷回过头去,只见陆天宇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陆天宇一向是是兄弟之中最平易近人的,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袍,转眼间便跑到了众人的面前。 “八师兄你怎么跑到这样急?”林诗茵瞧着陆天宇双手叉在腰间,正大口的喘气。 陆天宇缓了片刻之后,气息略微顺了之后,向众人说道:“清徽师叔已经带着新师兄回到蜀山了,此时正在大殿之中与师父说着话,师父命众位师兄弟们现在立刻到大殿拜见清徽师叔!” “离比武竞技还有十天的时间,清徽师叔这一次竟然如此早的回来了!”元吉略微有些诧异的说道。 “清徽师叔还带回来了新师兄么?”顾连成向陆天宇问道。 陆天宇虽然知晓清徽道长回来,可却还未见到清徽道长的徒儿,于是说道:“我也并未看到真切,等到一会儿去的时候你不就能看到了吗?” 顾连成听到陆天宇如此说,连忙拿过剑鞘将剑收了进去,走到众人面前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便快去吧,叫师父与清徽师叔在大殿中等我们就不好了!” 元吉点了点头,带着众人急急忙忙的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蜀山大殿之中。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道观的老人坐在无玑老人的身旁,他的面上与无玑老人一样,眉宇之间隐隐约约的透出超然脱俗之气。 “清徽师弟你多年不曾回过蜀山,这一次回来可正巧能够赶上十日之后的比武竞技了。”无玑老人看向一旁的清徽道长,缓缓的开口说道。 清徽道长听见无玑老人如此说,大笑了两声后,向无玑老人说道:“掌门师兄,师弟我可正是算好了日子回来的,我虽然一直云游在外,也可是听说了掌门师兄你新收了两名徒儿,正想着带辰逸回来一起参加这一年的比武竞技,正好瞧一瞧辰逸的武艺有没有长进。” 无玑老人听到清徽道长如此说,他的目光也移向清徽道长身边站立的杨辰逸,上下一番打量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多年未见辰逸,如今竟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了。” 杨辰逸见无玑老人将目光投向自己,他上面了几步,向无玑老人作揖行礼道:“辰逸拜见掌门师伯,多年未见到掌门师伯了,师伯竟还是向如今那样神采奕奕。” 无玑老人听到杨辰逸如此说,点了点头后,侧过头向清徽道长说道:“这么多年以来,清徽师弟也不过只收了辰逸这么一个徒儿,想必这辰逸的武艺也该是尽得师弟的真传。” 清徽道长听到无玑老人这样说,他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气宇轩昂的杨辰逸,双目之中也略有些得意之色,随后向无玑老人说道:“掌门师兄也知晓我一向是最不喜拘束的,像是掌门师兄这样每日都要打点蜀山的上上下下,还要分出神来分别指点收下的十个徒儿的武艺,那便再也抽不出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辰逸的性子与我极为相似,我们师徒二人也算是秉性相同都不喜规矩束缚,况且辰逸一向上进也不用我太过费心。” “其实辰逸还是希望师父能够向掌门师伯一样,多收下几个徒弟,这样一来辰逸也会觉得热闹一些”杨辰逸的双目看向坐在堂上的二人,笑着说道:“可是师父怕收的徒弟多了,以后便再不能四处云游了,辰逸一个人也当真觉得有些无趣!” “既然这次回来了,你们便多留在蜀山几日吧。”无玑老人开口说道,“辰逸也可以与众师兄弟们在一处练习,想必不过几日也就会熟悉了。” 这次清徽老人带杨辰逸回蜀山之前,就已经向他透露过这一次回到蜀山,就已经打算好要在蜀山上多停留下时日。 虽然杨辰逸不清楚,清徽道长为何会忽然做比决定,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仍是按照清徽道长的吩咐做事。 杨辰逸自然也是愿意留在蜀山上的,他见到无玑老人这样说,连忙拱手答应道:“多谢掌门师伯。” 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的神色也是让人难以揣摩。 第197章拜见清徽 等到顾连成等人走到大殿门口时,瞧见聂浩宇等师兄弟们都早已站在那里等候了。 “大师兄!”众人瞧见元吉领着顾连成、陆天宇与林诗茵走了过来,连忙朝他拱手说道。 元吉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清徽师叔已经到大殿了么?” “清徽师叔与辰逸师弟都已经在大殿之中了,师父正在与他们说话。”聂浩宇回答着元吉的话。 元吉、聂浩宇与凌薇三个人都是最早拜入无玑老人门下的,所以在幼时都曾见到过清徽道长与杨辰逸两个人。只不过杨辰逸多年未回蜀山,他们也不知晓杨辰逸如今到底是何种模样了。 “既然人已经聚全了,还不进来拜见你们的师叔!” 无玑老人的声音忽然从大殿之中传了出来,众人听到后连忙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然后跟随着元吉一起走进大殿之中。 顾连成虽然走在众人的身后,可她的视力极好,她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无玑老人身边的人,她心中想道这应该便是众人口中所说的无玑老人的师弟清徽道长了吧!顾连成的目光随后便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翩翩少年,因为杨辰逸侧着身子站立,所以她无法瞧见杨辰逸的面容。 “徒儿拜见师父、拜见清徽师叔。”众人依次而站,纷纷朝着坐在堂上的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行礼。 行过礼之后,众人纷纷放下手站直了身体,抬起头向堂上望去。 自从众人进到大殿之后,杨辰逸虽然只是侧着身子站立,但是他眼角的余光却在暗暗的暼向众人。等到他们行过礼之后,杨辰逸才转过身来面向众人,他的目光从元吉一直扫到站在最后的林诗茵,内容上也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元吉与浩宇两个人倒是越发的出类拔萃了,当初我见到凌薇时,她还是一个半大的姑娘,转眼间倒也是亭亭玉立了。”清徽道长的目光又依次看了下去,其余下的七个人都是在他走之后无玑老人又收下的,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眉头也不禁轻轻蹙起,随后他的神情又恢复到了正常。 无玑老人察觉到了清徽道长的异样神情,他淡淡的吩咐道:“你们依次来见过清徽师叔。” 清徽道长虽然识得元吉,但元吉身为大师兄自然也是要为众位师弟师妹们做个样子,他向前迈出了两步,双手抱拳说道:“元吉拜见清徽师叔。” “元吉身为大师兄,也是越来越稳妥了。”清徽道长点了点头,他虽然不长久的不在蜀山居住,但是也能瞧出元吉是无玑老人一众弟子之中最稳妥的人,做起事情来也向来是详细周到。 元吉退回到原位后,聂浩宇也随之走上前来,行礼道:“浩宇拜见清徽师叔。” 清徽道长瞧着面前的聂浩宇,虽然他的神情并无异样,可是心中仍是对这聂浩宇有所顾虑,他总觉得这聂浩宇的身上自带着一种华贵之气,即便是他站在众人之中也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如今聂浩宇早已长成翩翩少年,身上的那股华贵之气更是越来越明显。既然他都能如此轻而易举的瞧出聂浩宇身上的不凡之气,那无玑老人自然也是早就知晓的。 站在一旁的杨辰逸与清徽道长一样,正在暗暗地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他也注意到了这聂浩宇的不凡之处,只觉得这聂浩宇的一举一动之中无不透露出一种皇亲贵胄所具备的礼仪规范。可这大厉之中的皇亲贵胄,他虽然没有一一的见过,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聂浩宇这么一个人物。 清徽道长点了点头,向聂浩宇说了几句话后,便让他回到原位了。 接下来凌薇、杨文昊、乐珊、夏雨婷和陆天宇依次的上前拜见清徽道长,清徽道长也对每个人都说了几句话。 陆天宇退回来之后,便要轮到顾连成上前拜见清徽道长了。 顾连成刚刚就已经察觉到了,清徽道长在见到自己之后神色的异常,不然只是短短一瞬的变化,可是她仍就是捕捉到这一刻,她心中不禁怀疑到,难不成是清徽道长瞧出了自己是女扮男装不成? 顾连成十分淡然的走上前,女扮男装进入蜀山也是无玑老人的意思,所以即便是清徽道长真的瞧出来了她也并不害怕,她低着头朝着清徽道长行礼道:“云舒拜见清徽道长。” “这便是掌门师兄在一年之前带回蜀山的新弟子?”清徽道长虽然是在向无玑老人说话,可是他的目光仍旧是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并未转移半分。 “我外出无意间识得云舒,见他天资聪颖、是一个练习武艺的奇才,所以便收他为徒。”无玑老人说话的语气极淡,“早在带云舒回蜀山之前的几个月,便已经在外行过拜师礼了。” “掌门师兄在收下天宇之后的几年一直未再收一个弟子,既然这云舒能够入得掌门师兄的眼,想必也会有他过人的长处。”清徽道长仿佛对顾连成有着极大的兴趣一般,他开口向顾连成说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瞧一瞧你!” 清徽道长既然当着众人面如此说,顾连成自然也是无法违抗的,她放下双手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清徽道长的双目犹如一潭清泉一般,并没有半点的慌张之意。 顾连成在大厉国一向是被人称为第一美人的,所以此刻她即便是穿着男儿装,她的容貌在众多师兄弟之中是毫不逊色的,甚至于比凌薇、乐珊和夏雨婷几个师姐还要超出几分。 清徽道长一眼辨识得了顾连成的女儿身,知晓了她是女扮男装,他心中也能猜测到,这多半会是无玑老人的默许。他所在意的并不是顾连成的女扮男装,而是顾连成身上复杂的命格,这样他有些看不透,更是难以辨别日后的祸福。 拥有这样双生命格的人,在这世上千年都无法寻出一人来,如今忽然出现在世间,这也注定了日后大厉国定会掀起一番波澜。 第198章 瞧见端倪 杨辰逸瞧见顾连成抬起头露出的容貌,心中也是暗暗吃了一惊,这么多年他随着清徽道长一直在江湖各处游历,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他都已经见过。可此刻他仍是觉得顾连成肤如凝脂绰约多姿,若不是因为她此刻穿着男儿的装扮,他怕真的是要将顾连成当做一个姑娘家了。 聂浩宇最擅长的便是观察他人,他已经开始意识到此刻气氛的异常,顾连成自打在一年之前进入蜀山之后,虽然与其他众位师兄师姐们相熟,可唯独对他是敬而远之。虽然聂浩宇不知晓顾连成究竟有什么不同于常人之处,可通过清徽道长的的神色,他开始对顾连成有了些许好奇之心。 顾连成从清徽道长的双目之中,瞧出他复杂的神色,她心中不禁暗暗的猜测着,她与这清徽道长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为何清徽道长会如此看着自己,这让她的心中不禁暗暗的敲鼓。 “掌门师兄的眼光一向是极好的,所选的徒弟也是一个比一个的有天分。”当着众人的面清徽道长也无法将话挑明,他只能等到私下里再无玑老人单独说话了,“进蜀山一年之久,云舒的武艺长进的如何了?” “回清徽师叔,云舒的天资平庸,比起各位师兄师姐们来说,也是差上许多的。”顾连成向清徽道长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恭敬。 清徽道长瞧着顾连成不骄不躁的模样,心中这才对有了些许的好感,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回到原位。 顾连成见清徽道长这样说,她再一次的向清徽道长行了礼,然后退了回去。 虽然清徽道长并未再多说什么,可顾连成想到清徽道长看向自己的异样目光,让她心中有些觉得惴惴不安。 林诗茵瞧见元吉等人纷纷上前拜见清徽道长,清徽道长也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可是随后又看见顾连成上前拜见清徽道长,清徽道长的面容上反而有些不悦之意,这让她心中忽然觉得有些慌张。 林诗茵是众多师兄弟中年龄最小的,又是刚到蜀山半年,所以蜀山上至无玑老人下至厨房的厨工,对她也一向是宠爱有加,这也使得她的性子越发的烂漫天真。 “诗茵拜见清徽师叔。”林诗茵诺诺的走上前,朝着清徽道长行礼问安。 清徽道长知道无玑老人是受故人所托,所以才会破例再收林诗茵为徒,他点了点头便让他退了回去。 林诗茵见清徽道长并未为难于自己,她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退回到顾连成的身边。 “既已行过礼,辰逸你便与众人一起去熟悉熟悉,为师还有话想要与你掌门师伯说。”清徽道长侧过头向杨辰逸说道。 无玑老人知晓清徽道长已经看出了顾连成身上的异常之处,此刻又见他如此吩咐杨辰逸,于是开口吩咐道:“元吉你命人收拾出来一个干净的房间,安排辰逸住下!” “是,师父!”元吉抱拳答应着。 杨辰逸朝着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一一行过礼之后,然后才走到堂下来站到元吉的身边,与众人一齐向大殿外走去。 清徽道长等到众人都出去之后,这才侧过身子朝无玑老人说道:“掌门师兄,你那新收的第九个徒弟云舒,就连师弟我都能瞧出的双生命格,掌门师兄你不会不知的,为何师兄你还要收她为徒?” “我在大厉见到云舒的第一眼,便已经瞧出了她的双生命格了。”相比较于清徽道长的惊诧,无玑老人反而显得更是淡然,“不过云舒天资聪颖是一个可造之才,蜀山收徒向来讲究的是天资与本性,我收她为徒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身负双生命格之人千年都难以出现一个,如今忽然出现在世间,便是已经开始在暗中警示世人。 “即便是云舒天资聪颖,可掌门师兄却也不能因小失大,忽略了她身上的双生命格。”清徽道长面容上也是一副难得严肃之状,“掌门师兄也应该知晓的,这身负双生命格之人出现在世上,将会打破大厉维持已久的和平,大厉国、冒云国还有大韩等国,将会再次发动起战争的!” 清徽道长都懂得的事情,无玑老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蜀山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命令,一旦身负双生命格的人出现在世间,为了众国之间的和平,蜀山弟子定要必诛之 只不过无玑老人当初在大厉的花灯会上,虽然一眼便瞧出了顾连成的双生命格和她身上所带有的怨恨之气,可是却未在她的眉眼之间瞧见半分的戾气,这使得无玑老人无法下手杀害这么一个无辜的女子。 即使无玑老人无法算出顾连成今后的祸福,可他相信顾连成并非是不识天下大义之人,所以他才会收顾连成为徒,用心仔细的教导于她。 即便是清徽道长将天下之责摆在面上,可无玑老人仍是不为所动,他开口说道:“在云舒之前,身负双生命格之人未曾出现在世上,既然如此又怎么能一概而论!更何况将国家纷争战乱的罪责推到一个女儿家的身上,这也太言过其实了一些。” 清徽道长见无玑老人没有半分被自己说动之意,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师兄啊师兄,我竟不知该如何说服你了!” “师弟你难得认真,却没想到会是用在云舒的身上。”无玑老人淡淡的笑着,“如今的云舒只不过是我蜀山上的一个弟子罢了,与朝廷再扯不上半点关系,师弟且安下心来才是。辰逸如今也已经成年,师弟可曾想过让他回去?” 清徽道长想到杨辰逸也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如今的形势变化风云莫测,辰逸的身份又极为特殊,他的来去还是由他自己做决定吧!” 冒云国一直在大厉的边境虎视眈眈,而大厉的朝廷之中也是风云涌动,如今身负双生命格之人又现身于世间,众多事情交杂在一起变得越发的复杂。 第199章 各怀心思 在那日顾连成等人纷纷拜见过清徽道长之后,清徽道长与杨辰逸果真就此住了下来。 杨辰逸性子十分活泼开朗,才不过两三日的时间便与众位师兄弟们混熟,每日也是与众人一起晨起操练。 顾连成心中虽然无法忘记那日清徽道长看向自己的异样目光,可是眼看着比武竞技还有不过六七天便要开始了,她只能暂时先放下那些顾忌,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习武上。 相比较于顾连成的用功,杨辰逸倒显得十分散漫,除了几位师姐师妹们的院落他不方便去以外,其他几个师兄弟们的房屋,他倒是全去了个遍。 杨辰逸自打在那日大殿上,除了注意到聂浩宇的异样之外,更加注意到的便是顾连成了,他倒是很想结实结实这个新入蜀山的师弟。 这一日,杨辰逸从自己居住的院子走了出来,准备前去拜访顾连成,不过他却是扑了一个空并没有寻到顾连成的身影,他才刚刚从顾连成的院子走了出来,便遇上聂浩宇。 杨辰逸虽不是掌门手下的徒弟,可是依照拜入蜀山的年长算,他还是在凌薇之后第四个成为这一辈的蜀山弟子。 “浩宇师兄。”杨辰逸停下脚步,抬起手朝着聂浩宇拱了拱手以示礼仪。 聂浩宇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显得他的身形极为欣长,他站在杨辰逸的面前,双目朝着杨辰逸走开的方向看了看,开口问道:“辰逸师弟这是从九师弟的院子里出来的?” “原本想着今日到云舒师弟这里坐一坐的,可来得不巧云舒师弟并不在屋子里。”杨辰逸放下双手向聂浩宇说道。 聂浩宇的双目也在上下打量着杨辰逸,虽然幼时二人就已经见过面,可是时隔这么多年,两个人都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孩童了。 杨辰逸虽然一如往常的那般平易近人,可聂浩宇仍是察觉出了他的气宇不凡,一言一行之中虽是十分亲切,却也带着恰到好处的进退,这并不像是一直云游在外的人所具备的风范。 “还有不过几日便要到比武竞技的日子了,九师弟今年向师父请求参加了这一次的比武,如今应该是在大师兄的院子里练武呢。”聂浩宇向杨辰逸说道。 杨辰逸听到聂浩宇如此说,微微点了点头,颇带几分赞叹之意的说道:“没想到九师弟竟如此刻苦努力,难怪掌门师伯会收她为徒。” 聂浩宇原本也是与杨辰逸一样,想来寻找顾连成的,想在暗中查探顾连成的底子。 在一年之前,无玑老人忽然将顾连成带了回来,只是向众人宣布了顾连成从即日起成为了他第九个弟子之外,便再没有提及半点顾连成的其他事情。 从前聂浩宇倒也没有对顾连成的事情有所好奇,毕竟顾连成的出现对他并没有半点的妨碍之处。可是那天顾连成向清徽道长请安之时,他从清徽道长的眼中捕捉到一抹异样的神情,这使得他不得不开始注意到这顾连成。 “正巧我要去找大师兄问一些事情,既然辰逸师弟你要找九师弟,我们正好一同前往。”聂浩宇向杨辰逸提议道。 杨辰逸从会蜀山的第一日起,心中便知晓这聂浩宇不是一个让人小瞧的人,自己虽然有心想要寻找顾连成却也不至于如此着急,而聂浩宇如今却主动邀请自己一起前往元吉的院子,这让他心中不禁开始怀疑聂浩宇的用心。 杨辰逸的心中虽然是十分的防备聂浩宇,可是面容上仍是笑着答应道:“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浩宇师兄请!” 聂浩宇见杨辰逸答应的如此干脆,面容上也带了些许笑意,与杨辰逸一起朝着元吉的院子走去。 ………… 元吉一向喜爱简单清静,他所居住的院子中的陈设也正是如此,在靠近墙围处有一颗四季常青的柏树,它的枝如铁、干如钢,树叶密密实实、扁扁的如鳞片一般。 顾连成与元吉两个人此时便坐在这棵柏树下的石凳上。 元吉考虑顾连成是第一年参加比武竞技,所以正在一一向她说着众位师兄弟们往年的比武竞技之事,也是希望可以借此让顾连成有所准备。 元吉十分有耐心的向顾连成讲述着,顾连成也将众人擅长的招数大多记在心中,她笑着向元吉说道:“若是其他的师兄、师姐们知晓,我在这里找大师兄开小灶,他们定是要说师兄偏心我的!” 元吉听到顾连成这么说,不禁笑着回答道: “我所讲的也不过是往年比武竞技众位师弟、师妹们的事迹罢了,哪里是开什么小灶呢!” 还未等顾连成开口回元吉的话,大门口处便传来了杨辰逸的声音,“可见我与浩宇师兄来得正好,正碰见元吉师兄在这讲故事呢!” 顾连成与元吉听见杨辰逸说话的声音,二人都纷纷站起身来朝着大门的方向看去,只见杨辰逸与聂浩宇已经踱步走了进来。 “大师兄!”聂浩宇与杨辰逸两个人一齐抬起手朝着元吉行礼。 顾连成朝着杨辰逸与聂浩宇拱了拱手,唤道:“二师兄,辰逸师兄。” “我原本想去找云舒师弟说话的,哪知扑了一个空,出来遇到浩宇师兄这才知晓云舒师弟原来在大师兄这里,我便与浩宇师兄一起搭伴而来了。”杨辰逸放下双手,面容上满带着笑意向元吉说道:“辰逸没想到,元吉师兄竟会像茶馆里的说书人一样讲故事。” “我哪会讲什么故事,是九师弟他今年第一次参加比武竞技,来找我了解一些事情罢了。”元吉见众人都站在这里,于是连忙拉着杨辰逸说道:“既然来了便一起坐吧,辰逸师弟你与九师弟一样也是第一年参加比武竞技,正好坐下来一起说话。” 顾连成原本见聂浩宇与杨辰逸二人前来,正想着要寻个借口离去,可如今听到元吉这样说,也只好跟着其他三个人一起落座。 第200章 一年转变 六月末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候,蜀山因为地势等种种缘故,并未感觉到盛夏的热气,而大厉京城可并未如此好运。 烈日当空,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天热得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好像怕阳光伤了自己的翅膀。 披香殿中放着一个顶大的铜器,里面放满了冰块,两个宫女正拿着扇子轻轻扇动着。 可即便是如此,董贤妃与北堂傲两个人却仍觉得心中有一股闷火,十分的灼热他们两个人的胸口。 如今在前朝之中,楼炎冥的威望越发的高了,近几次所办成的事情竟让皇帝都赞不绝口,再加上有顾本琰等几位朝廷重臣为楼炎冥保驾护航,使得楼炎冥的太子之位越发的牢固。与之相比较起来,北堂傲便没有往常那般有风头了。 而后宫之中,承贵妃因为诞下龙凤胎颇得皇帝的欢心,更是压得后宫众多妃嫔一头,在后宫的地位一时之间也是无人能够超越。明明承贵妃的资历最浅,却偏偏因为这一次的双生胎稳定了自身的地位,再加上她还正是青春貌美之时,更是将皇帝的心牢牢拴在广阳殿那。 如此想来,也难怪董贤妃与北堂傲两个人觉得有些愤愤不平,原本他们母子二人在前朝、后宫也都是得意之人,如今忽然被承贵妃与楼炎冥两人一起超过,这叫他们二人如何能够适应这落差。 “原本想着将顾连成纳为康王正妃,使顾本琰不得不支持你登上太子之位,哪想得到那顾连成竟如此短命竟然就这么病逝了。”董贤妃的面容上也是一副恨恨的模样,她头上所戴着的步摇垂下来的坠子也在轻轻晃动,“顾本琰那老匹夫竟然也如此不识抬举,竟转身投靠了楼炎冥!” 北堂傲虽然心中并不甘心楼炎冥压了自己一头,可却也并没有像董贤妃那样气急败坏。 在这一年之中北堂傲逐渐开始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他的心中一直都记着董贤妃曾交代自己要喜怒不形于色的话,反倒是董贤妃变得越来越沉不住气了,或许是因为承贵妃的忽然得势,使得她心中的落差感极其的大。 对于顾本琰投靠于楼炎冥的这件事,北堂傲并没有多么惊讶,或者说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顾连成的病逝虽然与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难免顾本琰不会将这过错归到自己的身上。 “楼炎冥如今得了势,不过是因为父皇现在高看了他一眼罢了,朝廷之中的那些大臣们就犹如墙头草一般,但风水轮流转谁又知道以后会如何呢!”北堂傲的神色极其平淡,“既然楼炎冥如今风头正盛,我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韬光养晦,对我也并非是没有半点好处。” 董贤妃听着北堂傲的这一番话,她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北堂傲,不知何时开始原本一向狂妄自傲、需要靠自己帮着出谋划策的儿子,竟然变得比自己还要冷静,遇事也再不会像以往那样急躁,变得越来越沉稳。 这时董贤妃的慢慢意识到,在这短短的一年之中,原来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承贵妃她如今的阶品虽然高于母妃,可她的皇子毕竟还年幼,防范虽然还是要防范的,但还不足以构成对儿臣的威胁。”北堂傲知晓董贤妃心中的介怀所谓何事,他开口宽慰董贤妃道:“即便是承贵妃如今春风得意又如何,日后登上大位的也绝对不会是她的皇子北堂轩。” 北堂轩如今还不到一岁,就算皇帝真有心想要立这个还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为储君,他又如何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呢!更何况皇帝如今表面上看似龙马精神,可实际上也不过是外强中干,早已经没有了往年那般的神气,怎么等也等不到北堂轩长大成人之时了。 所以北堂傲的心中很明确,他唯一竞争对手便是楼炎冥。 董贤妃听到北堂傲这一番话后,心中也是觉得平和了不少,他见北堂傲如今如此吃力,于是开口向他提议道:“傲儿你已经到了该立正妃的年纪了,虽说你的康王府中有一些侍妾,可终究不是个正经。论在这京城中的家世、地位,顾连成应该是你康王正妃的不二人选,既然这一门亲事没有结成也好,这世家的名门千金还有许多,倒是可以重新张罗起来。” 董贤妃忽然提起结亲之事,这让北堂傲心中不禁想到一年之前,倘若额外生出那么多枝节、顾连成没有身中奇毒无药可医,或许顾连成早已嫁给自己为康王正妃了,而楼炎冥也不会如此轻易得到顾本琰的支持…… 这也是北堂傲当初太过急功近利,如今再怎么回想却也无法更改当初所做的决定。 北堂傲也知道与有权势的管家结亲将会是多么大的助力,只不过他如今当真是没有什么心思考这件事,更何况他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顾连成病逝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却始终没有忘怀过顾连成,于是开口向董贤妃说道:“儿臣回去再考虑考虑吧!” “等明儿个本宫让人将这京城中所有名门闺秀画像,都送到你康王府中去,你自个儿看着哪个合适再来告诉母妃。”董贤妃见北堂傲如此说,心中也立刻开始盘算起来,倘若北堂傲的正妃生下第一个皇孙,那么想必在皇帝的面前也会增加几分重量。 北堂傲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站起身子朝董贤妃说道:“儿臣的府中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儿臣回去处理,改日再进宫向母妃请安。” 董贤妃的宫女送着北堂傲走出了披香殿,再即将出披香殿的大门时,他忽然站住了脚,冷声吩咐道:“照顾好本王的母妃,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本王唯你们是问!” 披香殿中的宫女们一向知晓北堂傲的凌厉手段,她听到北堂傲如此吩咐,连忙福下身子答应道:“奴婢知晓了!” 北堂傲不再说话,大步流星的朝着远方走去。 第201章 轻绡阙化 杨辰逸与聂浩宇的不请自来,无疑让顾连成开始觉得有些拘束,她闷闷的坐在石凳上并不开口说话 杨辰逸的目光落在了横放在石桌上的轻绡剑上,他的双眼之中忽然闪过一抹异样,虽然这把剑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剑鞘上面都刻着的花纹图样确实十分的精细。 “这把剑可是云舒师弟的?”杨辰逸开口向顾连成问道,“知道可否借我一观?” 顾连成也知晓杨辰逸绝非是平庸之辈,她入蜀山已有一年之久,从未有过人注意到自己使用的轻绡剑,这杨辰逸跟随清徽道长在外游历多年,难保不会识得此剑。 可是此刻杨辰逸又当着元吉与聂浩宇的面开口询问,若是他不答应反倒显得十分小气,于是她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轻绡剑,一边递到杨辰逸的面前,一边开口说道:“辰逸师兄说的哪里的话,不过是看一看罢了,云舒又怎么会小气呢!” “既然云舒师弟这么说,那师兄我也不客气。”杨辰逸对顾连成说完这句话后,便伸出手接过顾连成手中的轻绡剑,他的目光随意一瞥落在了顾连成的手指上,心中不禁一怔。 蜀山上的众位弟子每日都要一起练习武艺,使剑使的时间长了,右手的虎口等几处便会留下难以消除的茧子。即使是凌薇、乐珊和夏雨婷这几个女弟子的手上,也会或多或少有这些,更不要提元吉、聂浩宇几个男弟子了。而顾连成的手指竟然比凌薇这几个女弟子还要纤细,仿佛如同女儿家一般肤如凝脂。 顾连成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在将军府中她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是连一点家务都不曾沾手过,除了偶尔去厨房做一做小点心之外,素喜与月华两个人更是每日都弄花瓣水来为她泡手。即便是在这一年之中,顾连成每日也是剑不离身的,她的双手却仍是如同往常那般细腻。 顾连成瞧见杨辰逸的双目,一直看着自己拿着轻绡剑的手,她连忙松开手收了回来。 杨辰逸也知道自己这一刻有些失礼,他见身旁的元吉与聂浩宇两个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也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开始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轻绡剑。 杨辰逸向来使惯了男子所用的佩剑,如今他将轻绡剑拿在手中,只觉得有些轻飘飘的,倒是十分适合带在身边。杨辰逸的目光落在了轻绡剑剑鞘上所刻着的装饰花纹,虽然这些花纹看起来是平平无奇的,可却胜在了十分细致,他一眼就能瞧出这是个难得的精品。 顾连成见杨辰逸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轻绡剑,她的心也不禁有些紧张,难不成这杨辰逸当真知道这把轻绡剑的来历么! 杨辰逸一手将剑鞘放在石桌上,他忽然站起身来退后了几步,拿着轻绡剑的右手随意挽出几个剑花来,只觉得这把剑使起来当真是十分得心应手,只觉得轻巧无比。 聂浩宇在顾连成刚上蜀山之时,便已经见过她使用这把轻绡剑,他只觉得顾连成的这把剑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大用处,反而显得有几分小家子气。可聂浩宇此刻瞧见杨辰逸使着顾连成的这把轻绡剑,心中竟然开始觉得这把轻绡剑,也是一个极好的兵器。 顾连成的目光也跟着杨辰逸的动作在不停的移动着,她瞧着杨辰逸不过随意使出了几招蜀山的入门剑法,竟觉得他再此刻竟是周身银辉、轻若游云,倒也觉得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杨辰逸也不过只是想试试这轻绡剑的威力,并无半点显摆的意思,所以他才使不过几招便停了下来重新坐回石凳上,对顾连成说道:“云舒师弟的佩剑虽然并不像其它宝剑那样锋利,可用起来却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当真是一把极好的武器。” 杨辰逸伸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剑鞘,将轻绡剑放进剑鞘之中,然后双手还给顾连成。 “不过是因为我的力气天生比别人小,所以只能用这样略微轻巧一些的剑罢了。”顾连成伸出手从杨辰逸的手中拿回自己的轻绡剑,谦虚的说道:“不像其他的师兄师姐用的剑都是十分的锋利。” 顾连成见杨辰逸除了夸赞自己的轻绡剑之外,并无再说出其他什么话来,她心中这才安稳了下来。 “一年之前九师弟与师傅一起回蜀山之时,便随身带着这轻绡剑,却不知这剑究竟有什么来历。”聂浩宇从前见到过的名贵武器也不在少数,从前他只是被这轻绡剑的简单外表给迷惑住了,所以一直都不曾上心过,如今在杨辰逸的无意提示下倒是让他意识到了些什么。 顾连成刚刚将轻绡剑放置在石桌上,便听见聂浩宇问向自己的话,她的手指轻轻副在剑鞘的花纹上,回答道:“这轻绡剑不过是家父有缘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后来见师父收我为徒,在我临行之前送予我做防身只用罢了。” “九师弟所用的这轻绡剑看似不起眼,可若仔细观察便能瞧出它的做工精细之处。”杨辰逸可并不会相信顾连成的这一番托词,顾连成越是有所隐瞒,他便越是好奇。 顾连成见聂浩宇忽然问及自己的私事,心中暗道不妙,她笑着说道:“我的这把轻绡剑再怎么做工精良,却也万万比不过众位师兄师姐的佩剑,尤其是二师兄的阙化剑,它的剑锋可是没有任何一柄剑再比得过的。” 聂浩宇原本想当着元吉与杨辰逸的面,用言语逼顾连成将实话说出来,没有想到她竟然将话头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以此来解决自己的困境。 顾连成说的不错,聂浩宇所用的阙化剑的确是蜀山之上无人能及的,即便是在大厉、冒云等国之中,它的排名也是名列前茅的。 聂浩宇在言语之中说出轻绡剑的不凡之处,也是借机在暗中指明顾连成的身份非同一般,而如今顾连成却忽然提出阙化剑,这也正是利用他刚刚说的话,再调过头来对付自己。 第202章直言不讳 杨辰逸见聂浩宇忽然接二连三的向顾连成提出问题,心中也是猜到聂浩宇定是与自己一样,对顾连成的事情起了好奇之心。既然聂浩宇已经抢先对顾连成抛出了种种疑问,那么他也自然乐的在一旁观看。只不过杨辰逸还并不想在此时,将众人的关系弄的如此尴尬。 “辰逸不知,原来浩宇师兄的阙化剑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改日定时要到师兄那里亲眼看一看的。”杨辰逸只装作听不懂顾连成与聂浩宇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 聂浩宇见此刻的情势,若是他再与顾连成纠缠下去,说不定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所以他只能暂时作罢,转移话题说道:“据史书记载,从古到今的十大名剑分别为轩辕夏禹剑、湛泸剑、赤霄剑、泰阿剑、七星龙渊、莫邪剑、干将剑、鱼肠剑、纯钧剑和承影剑,而我的阙化剑与九师弟的轻绡剑相比之下便显得有些拿不出手了。倘若日后若是有机会,能够亲眼瞧一瞧这十大名剑倒是极好的。” “原来二师兄知道的竟是如此之多,这倒是让我十分开眼了。”顾连成假意赞叹道。 元吉从小便是在蜀山长大,并没有像世家子弟那样有那么多的复杂心思,所以他此刻只以为顾连成、聂浩宇与杨辰逸三人是在相互了解,并未太过揣测他们对话之中,所夹带着的含义。 “二师弟一向是众师弟师妹之中,知道了解的最多的,也算得上是博览群书了。”元吉笑着向顾连成说道:“云舒你上蜀山虽有一年之久,可还不知道你的二师兄是深藏不漏之人吧!” 顾连成笑着应承元吉的话,看向聂浩宇的双目之中也带了几分戒备之意,口中却说道:“若不是今日,云舒还当真是不知呢。” 杨辰逸今原本只是想着找顾连成说说话,顺便与他结交一番,可是却没想到会扯出聂浩宇与顾连成之间的一番事情,这倒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了。 杨辰逸见如今气氛有些微妙,有心想要缓解一番,于是连忙装作一番恍然大悟的模样,对聂浩宇说道:“浩宇师兄刚刚不是说找元吉师兄有事相商么?” 所谓的有事相商,也只不过是聂浩宇随意想出来与杨辰逸一同前来的由头罢了,可是杨辰逸如今当着元吉与顾连成的面忽然提起,若自己真的说不出来一个理由,反倒是显得他有些别有用心了。 聂浩宇见元吉听了杨辰逸的话后,果然将目光投向自己,于是他只能谎称道:“原本是想着要向大师兄问一些事情的,我是刚刚我已经想通了,所以也就不再麻烦大师兄了。” 顾连成也无意再与聂浩宇纠缠下去,于是开口说道:“刚刚向大师兄请教了许多,我还要回去好好回想一遍,都不再与众位师兄们闲话了,云舒便先告退了。” 顾连成说完话后,作势就要站起身子,准备伸手拿起石桌上的轻绡剑离去了。 杨辰逸又怎么肯放弃这么个与顾连成结交的机会,于是也连忙站起身子拱手说道:“既然云舒师弟要回去,我便也一起吧,正巧我们也是一路的。” 顾连成才刚刚拿起轻绡剑,脚下的步子还没有迈出几步,在她听到了杨辰逸的这一番话时,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有些诧异的看向杨辰逸。 ………… 顾连成与杨辰逸并肩而行着,缓缓的朝着自己所居住的院落方向走去。 顾连成面容上虽然未露出什么表情,可心中却只觉得十分的疑惑不解,她想不明白为何这杨辰逸似乎对自己有着格外的注意。顾连成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打量着身旁的杨辰逸,只觉得他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这样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感并不是寻常之人所能具备的。 杨辰逸见顾连成一直默不作声,于是寻个话头开口说道:“那日在蜀山大殿上,我听到到蜀山师伯提起,今年的比武竞技云舒师弟也会参加,这倒是让师兄我觉得十分的意外。” “云舒身为蜀山弟子,蜀山所有的活动自然也是要参加的。”顾连成开口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辰逸师兄似乎对我有些意见,是我哪里没注意到得罪了辰逸师兄么?” 杨辰逸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停下了脚步向顾连成问道:“云舒师弟此话从何说起?” “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在大师兄的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偶然。”顾连成并不想与杨辰逸打着无用的哑谜,如今她只是这蜀山上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弟子,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惦记的价值,“云舒与辰逸师兄也是第一次相见,都是同门的师兄弟,也不想徒惹出许多的不快,所以还要请辰逸师兄将你的意思挑明的好。” 杨辰逸虽然心中对顾连成有着颇多的好奇,可他对顾连成却是并没有半分的敌意可言的,他此刻听到顾连成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她自己心中所想,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的示好竟会被顾连成当做别有用心。 “云舒师弟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非是找师弟你的不痛快,只不过是想云舒师弟你结交结交罢了!”杨辰逸笑着向顾连成解释道。 顾连成瞧着杨辰逸满脸的笑意,却未瞧出半点的虚假之意,心中这才稍稍的安了下来,“云舒是家中独子,一向喜欢独来独往、更是不喜与人过分亲近。既然辰逸师兄再没有别的事了,那云舒便先走一步了。” 顾连成向杨辰逸拱了拱手后,便转身大步的离去了。 杨辰逸原本想说的话也因为顾连成的离去未能说出来,他瞧着顾连成离去的背影,也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想道这顾云舒倒是一个有趣之人,即便她如此说却也不能打消自己的决定,他向来不是一个轻易能被人说动的主儿。 第203章 真假心意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映出一张十分瑰姿艳逸、楚楚动人的脸庞。 只见一身姿曼妙的女子,身穿一袭淡绿色的长裙坐在梳妆镜前。她的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作为装饰,底部又用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作为点缀,在如此炎炎夏日之时但是显得格外清凉。 “小姐今日想要梳个什么样的发髻呢?”春意的手中那些檀香制成的木梳,正一下一下的轻轻梳着。 宋玉致的双目看向梳妆台上所摆着的一众步摇上,她的目光一一掠过,最后落在了一个刻有芙蓉花模样的步摇上,思虑了片刻后向春意吩咐道:“就梳流苏髪吧!” 春意应承了一声,然后开始为宋玉致挽起头发,不过片刻就将流苏髪梳了出来,她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芙蓉暖玉步摇,斜插在宋玉致的发髻上。 宋玉致瞧着铜镜之中所映出的面容,她颇得意的点了点头,可随后看到自己头上所戴着的芙蓉暖玉步摇,略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这用暖玉雕刻成芙蓉花模样的步摇,好看倒是好看,却没有顾连成的那支白玉孔雀的簪子名贵。” 顾连成的那支白玉孔雀簪子,宋玉致早就已经是心悦已久了,她之前也曾向顾连成开口讨要过,可顾连成却并一反常态未松口送给自己。 春意也是知晓宋玉致口中所说的那支白玉孔雀簪子,这支簪子是顾夫人亲自送给顾连成,无论是雕工还是成色都是一等一的好,也难怪宋玉致一直惦记到现在。 “总会大小姐如今已经病逝了,总会也是再用不上了,若是小姐您真想要那支白玉孔雀簪子,不如开口向夫人开口讨要,夫人一向疼爱小姐,想必也会应允的。”春意向宋玉致提议道。 自从顾连成离开将军府后,顾夫人也觉得心头郁结,宋玉致便趁着个时机每日都去陪伴于顾夫人,也因此更得顾夫人的信任。 如今顾连成已经病逝一年多了,按说她从前所居住的听花阁也应该将那些东西收拾收拾才是,可顾本琰与顾夫人却从来不让府中的下人随意靠近,只让素喜与月华两个人亲自打扫听花阁,里面的一陈一设也都并未移动过,一如顾连成从前在府中一般。 “若是姨母能轻易答应我,我又怎么会等到现在还不开口。”宋玉致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清楚,自己如今虽然比以前更得顾夫人的信任,可将军府诸事的决定大权依旧还是掌握在顾本琰的手中,所以她也不能轻举妄动,“再说顾连成已经不在了,那些东西迟早都会是我的,我也不必急于一时。” “小姐说的是。”春意向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又瞧了瞧自己的装扮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然后站起身来对春意说道:“将厨房给姨母炖的莲子汤拿上。” ………… 自打顾连成离开之后,顾夫人心中也自然是十分的挂念,虽然她心中明明知晓顾连成在蜀山上平安无事,可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自己思念女儿的心。 如今将军府中的事情,也都被顾本琰分别交给素喜、月华等可以信赖之人打理,这也使得顾夫人身上的担子轻下来不少。 “夫人,表小姐来向您请来了。” 只见玉沁引着宋玉致与素喜缓缓走了进来。 宋玉致朝着顾夫人福身行了个礼后,便走到顾夫人身边落座,亲昵的说道:“这几天天气十分炎热,玉致想着将军府做的膳食又多带荤腥,所以特意让人取了新鲜的莲子做成汤,想着拿给姨母尝一尝。” 宋玉致话音刚落,春意便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双手将托盘呈了上去。 顾连成不在顾夫人的身边,好在还有宋玉致时不时的让她觉得有所慰藉,此时她又见宋玉致如此乖巧的模样,开口赞叹她道:“玉致你有心了。” 宋玉致伸出手从春意手中的托盘中拿起青花瓷的汤碗和瓷勺,然后侧过身子递向顾夫人,笑吟吟的说道:“姨母快尝一尝吧!” 玉沁与春意二人一齐站到一侧,瞧着顾夫人与宋玉致。 顾夫人见宋玉致如此说,于是伸手接过汤碗用勺子轻轻搅拌了几下后,莲子汤中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她舀起一勺莲子汤放入口中。 宋玉致的双目一直紧紧的盯着顾夫人的动作,见到顾夫人喝下莲子汤后,她的双眸之中化过一丝的得意之色。 站在一旁的玉沁并未发觉到宋玉致神情的异样之处,自从顾连成病逝之后,宋玉致便时常来陪顾夫人说话,偶尔也会带一些汤汤水水前来也不是什么奇事。 “姨母觉得这莲子汤如何?”宋玉致开口向顾夫人问道。 顾夫人喝了几口莲子汤后,只觉得这莲子汤当真是鲜美之极,比起厨房送来的膳食也是十分的爽口,“原本我的胃口就不是太好,再加上天气炎热更是吃不下什么了,不过玉致你送来的这碗莲子汤倒是很和我的胃口。” “姑母喜欢编好,明个儿玉致再让人摘取一些新鲜的荷花回来,将荷花的花瓣晒干磨成粉,再做成糕点给姨母送来。”宋玉致笑吟吟的向顾夫人提议着。 顾夫人又喝了几口莲子汤后,便将汤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手帕沾了沾自己的嘴角,然后向宋玉致说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玉沁见宋玉致不过三两句话,便将顾夫人哄得如此开心,心中也是觉得十分高兴,她伸出手悄悄拉扯着春意的衣裳,示意让她与自己一同出去。以免打扰顾夫人与宋玉致说话。 春意懂得了玉沁的意思,于是连忙轻手轻脚的跟着玉沁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顾夫人与宋玉致两个人。 宋玉致的双目落在了放在桌面上的汤碗上,只见原本装有半碗多的莲子汤如今也只剩下一些汤底了,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扯起一个弧度。 第204章 知晓下落 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忽然有一只雪白的鸽子朝着太子府的方向飞来,它的翅膀不停的拍打着。 成泉正站在书房门口,他的手正放在腰间别着长剑的长剑上,白鸽拍打着翅膀的声音越来越近逐渐飞到他的身边。成泉伸出来胳膊,让这只白鸽落了下来,他的双目瞧着这只白鸽,它浑身的羽毛都是白色的,只有头顶和尾巴是黑色的,那小巧玲珑的头上嵌着一双朱砂眼,在它的脚上还绑着一个一封信。 这是楼炎冥派在外面打探消息的人送回来的密信。 成泉伸手将这白鸽腿上绑着的密信解了下来,然后手一扬将白鸽重新放会空中,他转身朝着书房中走去。 “殿下,外面的人送回来消息了。”成泉朝着楼炎冥行了个礼后,走到楼炎冥的身边,将那密信双手呈了上去。 楼炎冥穿着一袭暗青色湘绸长袍坐在椅子上,他听到成泉的话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从成泉的手中接过密信缓缓展开来。 楼炎冥瞧着这密信上的内容,原来是他派在暗处守着将军府的人送回来的消息,向他禀报将军府中最近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顾夫人忽然病倒了,使得将军府上上下下忙成一团,顾本琰请了京城中许多的名医都没有治好顾夫人的病,而顾夫人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而在这时他的人注意到了顾连成之前的贴身侍女素喜,偷偷出府安排人出了京城,所以才特意将消息送了回来,询问楼炎冥的意思是否要追踪下去。 楼炎冥看过密信后将它合了起来握在手中,面容上的神色也是变得有些难以捉摸,顾夫人病重素喜不在身边服侍,却在这个时候悄悄的出了将军府派人出京城,这件事倒是耐人寻味。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成泉站在楼炎冥的身侧,他瞧见楼炎冥看过这封密信之后有些沉默,于是开口问道。 “顾将军的夫人病重了,如今将军府中上上下下都已经忙成一团了。”楼炎冥向成泉说着,语气也是十分平淡,“原本跟在顾连成身边的那个素喜,独自一人出了将军府派人出了京城不知道要做什么!” 在这一年之中,楼炎冥因为顾连成与顾本琰的缘故,在明里暗里是十分关照的将军府,也可以说的上是事事上心了。 成泉一直在楼炎冥身边做事,对于将军府的情况或多或少也都是了解一些的,他知道素喜如今已经被顾本琰提拔为了将军府中的管事,按说顾夫人病重她更是要在府中伺候才是,独自一人离开将军府并安排人离开京城,这的确是十分的可疑。 “素喜一向是效忠于顾连成的,如今在将军府中负责大大小小的账目管理,能够让她如此小心翼翼做事的,想必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楼炎冥将手中密信毁了之后扔在一旁,他的心中大概也明白了一些。 成泉听到楼炎冥如此说,他在心中又细细的揣摩了半刻楼炎冥说的话,随后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向楼炎冥说道:“殿下是说,素喜出将军府是为了给顾大小姐传送消息!” 顾夫人忽然一病不起,素喜偏偏在这时独自一人出了将军府,并且安排人出京城,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素喜是想要给顾连成送消息,想要急着召回顾连成见顾夫人。 楼炎冥那双深邃眼眸的眼眸中带了些许笑意,原本他正在为寻找顾连成的藏身之地而苦恼,如今有了素喜这一次安排,倒正是成全了他自己。 “顾夫人身体虽然算不上太好,却也不至于如此的病重,本宫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之处。”很显然楼炎冥的心中,对于顾夫人的忽然病重有些疑惑不解,“碍于顾将军本宫不能将人安排进将军府里去,如今想要调查这件事倒是十分的棘手。” 如今楼炎冥的威望与权势虽然比一年之前牢固了许多,可成泉也是知晓楼炎冥每走一步路是多么的步步惊心,也正是因为如此楼炎冥的心思也是十分的敏锐,他如今的怀疑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殿下的人不能进到将军府中去打探消息,但是殿下可以从为顾夫人诊脉的那些大夫们的身上下手。”成泉向楼炎冥提议道,“顾夫人的一病不起,究竟是天命还是人为,一问便可以知晓了。” 楼炎冥心中深知,原本正处于风平浪静的时刻,忽然发生的变故往往都是伴随着一系列未知的危险与陷阱,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将军府中的事情,还是要由将军府中的人来调查,本宫若是插手进去这件事情的性质可就变得大大的不同了。”楼炎冥向成泉说道:“况且顾将军也并不是一个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莽夫,能够在朝廷之中为官几十年,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自然也是知晓的。” 将军府中的事情楼炎冥倒还可以先不必理会,顾连成这一年多的藏身之处,倒是值得他好好调查一番。 “派几个人在暗中悄悄的跟上去,看一看那个人究竟是想要将消息带到哪去,沿途回报消息切记不能打草惊蛇。”楼炎冥开口吩咐着成泉,“至于将军府这边的人也不能松懈半分,越是混乱的时候,就越是会有人想浑水摸鱼。” 楼炎冥可并没有忘记,将军府中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宋玉致,如今将军府中因为顾夫人病重之事上上下下忙成一团,难保宋玉致不会借机生事,他虽然不屑于参与到女儿家之间的争斗,可却也绝对不会让宋玉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事。 “属下知晓,这就去办!”成泉朝着楼炎冥拱手答应道,然后便出去按照楼炎冥的吩咐去做事了。 楼炎冥心中不禁想道,这一次他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知晓顾连成的下落了。 第205章 比武竞技 六七日过去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这一日便是蜀山的比武竞技。 蜀山的比武场是以圆形的墙壁作为界限,比武场外的高台上的正中间位置摆着两把椅子,其余两旁则放置十余个矮桌。 元吉、聂浩宇等一众弟子依次列坐,纷纷将自己的佩剑都搁置在矮桌上,静静的等着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两个人的到来。 众人等候不过片刻,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便已经走来,二人一齐落座到最中央的高位上,瞧着落座两旁的一众弟子。 林诗茵因为才入蜀山不过半年,所以无法参与今年的比武竞技,原本参与比武竞技的十个人一下子减少了一人,而杨辰逸的归来又正好顶了林诗茵的位置,如此一来又将人员凑了整数。 蜀山比武竞技的规则十分公平,参加比武之人不论拜入蜀山师门的先后顺序、也不论年龄的大小与男女之别,众人只管在混成一团的红绳之中选择其中一头,哪两个人抽到了同一根红绳,便是哪两个人较量。 众人依次走上前抽取红线,最后纷纷决定了与自己比试的人员。 元吉对乐珊、聂浩宇对夏雨婷、顾连成对陆天宇、杨辰逸对陆玮伦、凌薇对杨文昊。 元吉与乐珊纷纷拿着自己的佩剑缓缓走上比武台台,他们二人互相抱拳行过礼之后,便拔出各自的佩剑交起手来。 顾连成此刻正聚精会神的朝着比武台上看去,她注意着元吉与乐珊两个人各自使用的招式,二人才不过过了十几招,顾连成便已经能够瞧出来乐珊绝对不是元吉的对手。 只见元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那温润如玉的气质,在与乐珊交手的同时也带着些许礼让之意,不过只剩出乐珊半招而已,保全了乐珊女儿家的脸面。 乐珊在知晓自己的比武对象是元吉之时,她心中早以知晓,自己绝不是元吉的对手,之所以能够与元吉过了这么些招,乐珊心中也清楚是元吉的手下留情。 乐珊抬起手向元吉拱了拱手,浅笑着说道:“多谢大师兄手下留情。” 元吉亦是抬起手回了个礼,向乐珊说道:“五师妹承让了。” 顾连成见元吉的举止行为也是颇有礼节,心中对元吉的好感也是添加了几分,只凭着这份细心周到,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坐在高台上的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也早就瞧出了元吉的谦让之意,两个人心中也是觉得元吉处事也是进退有理,虽然只是同门师兄弟切磋武艺,却也不曾伤了同门的情意。 元吉与乐珊两个人走下比武台,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聂浩宇和夏雨婷在这时也站起了身子,朝着比武台走去,两个人也是同样的相互行礼,然后各自拔出自己的剑交起手来。 杨辰逸的目光落在了聂浩宇的阙化剑上,果然如同那天顾连成所说的那样,这阙化剑当真是难得的佳品,那凌厉的剑锋叫人无法忽视。 聂浩宇将手中的阙化剑挽起一个剑花剑若霜雪,然后直直的向夏雨婷刺去,他的周身仿佛带了银辉一般,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相比较于元吉刚刚的处处礼让,聂浩宇所用的招式十分的凌厉, 使得夏雨婷毫无半点招架之力。他一手打掉夏雨婷手中的剑,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剑也停留在了夏雨婷的脖颈处。 顾连成虽然早就知晓夏雨婷绝对不是聂浩宇的对手,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丝毫没有礼让之意,而更是步步紧逼、用最快的方法打败了夏雨婷。 一时之间,胜负已定。 聂浩宇收回了阙化剑,犹如一个王者一般战立在那里,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使得顾连成心中不禁觉得一惊。 夏雨婷弯腰捡起了被聂浩宇打落在地上的佩剑,然后朝着聂浩宇拱手行礼道:“二师兄武功高强,雨婷当真不是对手。” 聂浩宇向夏雨婷回了一个礼,然后两个人分分走回原来的地方落座。 杨辰逸一直默默地看着场上的比试,心中不禁想到这蜀山上当真是藏龙卧虎,他原本以为那日见到顾连成所用的轻绡剑,已经算得上是上等的武器了,没想到这聂浩宇更是深藏不漏。 乐珊刚刚瞧见了聂浩宇与夏雨婷两个人比试的过程后,心中也开始不禁庆幸,还好自己抽中的是元吉而不是聂浩宇,否则刚刚被打掉佩剑的就是自己了。 乐珊心中虽是如此想,在夏雨婷坐下之可她仍是小声问道:“六师妹你没事吧!” 夏雨婷将剑搁置在矮桌上,听到坐在一旁的乐珊如此问自己,她朝着乐珊莞尔一笑,说道:“多谢五师姐的关心,并没有什么事情。” 夏雨婷虽然嘴上是如此说,可心中其实多少还是有一些失落的,不过她随后想到聂浩宇的武功即便是凌薇也无法与之比较的,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 前两组的比试已过,接下来便是顾连成与陆天宇上场比试了。 “九师兄,你一定会赢的!”坐在顾连成左侧的林诗茵小声的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朝着林诗茵笑了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轻绡剑与陆天宇一起走上了比武台。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她入蜀山拜师学艺才不过一年之久,却向无玑老人请求参加今年的比武竞技,这倒是很让众人好奇顾连成这一年多来,究竟有何长进。 清徽道长原本因为顾连成身负双生命格,心中对她也是有着颇多的意见,可是奈何无玑老人打定了主意要将顾连成留在蜀山教导,他也不好太过强人所难,其实他倒是要瞧一瞧这顾连成究竟有什么本领。 此刻元吉的心中也不禁为顾连成担忧着,他素来知道顾连成练功的努力,虽然他比其他人进蜀山晚了一些,可是顾连成的进步他也是亲自看在眼中的。 顾连成为了这比武竞技也是苦练了许久,马上就要上场与陆天宇比试,她的面容上虽未露出任何表情,可心中也早已是紧张不已。 第206章 小胜一局 顾连成与陆天宇已经走上了比武台,两个人面对而立。 “九师弟不必太过紧张,你只需要把这当成是一次是兄弟之间的切磋罢了!”陆天宇考虑到顾连成今年是第一次参加比武竞技,怕顾连成心中的心中有所顾虑,于是宽慰道:“不论输赢,只要尽力就好了。” 顾连成听到陆天宇自己说的这一番话后,笑着朝他拱手说道:“多谢八师兄的宽慰,八师兄不必手下留情,云舒自当竭尽全力来应对的。” 陆天宇抬起手朝着顾连成拱了拱手后,率先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顾连成缓缓拔出了轻绡剑,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陆天宇跑去。 陆天宇侧过身子避开顾连成刺来的长剑,而顾连成也并未气馁,她的左手也趁机直击陆天宇的面门。 顾连成起手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招式,倒是令陆天宇有些意外,但他身形依旧立在原地,只抬起了左手用手中的剑鞘挡了过去,他见顾连成如此尽力,索性也不再谦让,开始认真对待起来。 元吉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比武场的顾连成移动,他瞧着顾连成的以一招一式之中是十分的认真,心中原本的担心在这一刻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在元吉身边落座的聂浩宇,此时也在盯着顾连成看,他瞧见顾连成与陆天宇两个人之间的比试不相上下,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惊诧。 陆天宇虽是无玑老人收下的第八个徒弟,可却也是比顾连成早进师门好几年的,而顾连成才学习蜀山剑术不过一年之久,即便是他之前有一些武功底子,却能在此时与陆天宇打成平手,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杨辰逸瞧着顾连成用着手中的轻绡剑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一招一式之间,也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顾连成的进步如此迅速,使得场上旁观的众人都觉得十分惊讶。 轻绡剑在顾连成的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剑气环在她周身自在游走,二十几招打下来她也并未觉得吃力。 顾连成想要在这次的比武竞技进入前三甲之中,她就需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不能再过度的消耗自己的体力与真气,所以她就必须要速战速决,不能再与陆天宇纠缠下去。 顾连成以守为攻,忽然放慢了速度,想以此来观察陆天宇的招式,她的心中也猜测到了陆天宇下一步的招数。 顾连成再次准守为攻,忽然抬起拿着轻绡剑的右手,而陆天宇并未料到顾连成会忽然如此,于是他想要回退躲避,而顾连成也并未给他机会,猛的抬起腿踢了过去。 坐在高位上的无玑老人,一直默默的瞧着比武场上的情势,他虽然早已知晓顾连成是天赋异禀、学习东西也是比其他人快上许多,可是此刻他亲眼瞧着顾连成展示着她这一年以来的成就,心中也是觉得十分的欣慰。 陆天宇原本想使的招式被顾连成破坏,对于顾连成的攻击他只能匆忙躲避,可他没想到顾连成之前用轻绡剑只不过是虚假恍一招,顾连成忽然攻击自己的下盘,他也是避之不及根本没有时间站稳。 就在此时,顾连成忽然侧过身子绕到陆天宇的身后,她手中的轻绡剑也挽了一个剑花,对在了陆天宇的后背上。 如此一来,胜负以辨。 元吉见顾连成战胜了这一场,不禁点了点头,看向顾连成的双目之中也颇带几分赞叹之意。 众人也皆是一惊,他们并没有想到顾连成会打败陆天宇,眼前的结果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聂浩宇的双眸之中划过一丝惊讶之意,原来当真是他从前小看了这顾连成。她只不过才在蜀山上呆了一年多,就可以打败陆天宇,倘若他是从小便在蜀山学习,想必他与元吉都不会是顾连成的对手。 比武台上,顾连成收回手将轻绡剑放回到剑鞘之中,朝着陆天宇拱手说道:“八师兄承让了!” “没想到九师弟的武艺竟如此突飞猛进,倒真的是让师兄我大开眼界。”陆天宇转过身来,心中虽有些诧异顾连成竟能打败自己,可却没有半点不悦之意,他朝着顾连成拱手说道:“恭喜九师弟。” 随后,顾连成与陆天宇两个人一齐从比武台上走了下来,回到原本的地方落坐。 顾连成才刚刚坐下,林诗茵便向顾连成说道:“九师兄你好厉害啊!” 顾连成将手中的轻绡剑放回到桌面上,侧过头对林诗茵说道:“日后小师妹若是好好练习,就可以参加明年的比武竞技了。” 林诗茵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连忙朝着顾连成点了点头说道:“诗茵以后一定不再偷懒了!” “接下来便是七师兄与辰逸师兄比试了,我们安静的看着吧!”顾连成瞧着林诗茵如此乖巧的模样,笑了笑向她说道。 顾连成将目光从林诗茵的身上移开,正巧与马上要下场比试的杨辰逸目光对视。 在顾连成当面与杨辰逸直截了当的说过了那一番话之后,便再未与杨辰逸碰过面,其中也有顾连成故意躲开的原因。 虽然杨辰逸的确是待人礼貌周到、可顾连成总能在杨辰逸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眼中时不时划过的精光之意,让顾连成不由自主的想到狡猾的楼炎冥。 更何况顾连成如今是女扮男装,她已经在蜀山上成功的伪装了一年,可不想毁在杨辰逸的手中那可当真是太过不值当了。 顾连成不再看杨辰逸她的目光扫过众人,随后瞧见元吉正看向自己并且还朝自己点了点头,她对元吉笑了笑并不说话,准备看接下杨辰逸与陈玮伦的比试。 杨辰逸虽然在这一辈的蜀山弟子之中,算得上是先入门的弟子,可是他以往都与清徽道长云游在外,众人也并不知晓他的武艺究竟如何,所以心中也都是无比的好奇。 而杨辰逸的面容上并没有半分的紧张,反而是一副十分恬淡的模样,这让众人更是无法捉摸他的底细。 第207章逍遥造诣 清徽道长虽然心中对有所芥蒂,可是在看过顾连成与陆天宇的那一番比试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顾连成的确是一个十分有天分的孩子,若是在无玑老人的培养下或许真的会成大器。 只不过顾连成的双生命格,就连无玑老人与他都无法参透命途,更是再无人能算出顾连成日后的祸福,这让清徽道长的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辰逸一直与师弟你在外游历,如今倒是可以瞧一瞧他的武艺究竟如何,可否比以前长进了!”无玑老人瞧见清徽道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开口向他说道。 清徽道长听到无玑老人如此说,他这才找回神思,只见杨辰逸与陈玮伦已经走上了比武台,已经在相互行礼了。 “这么多年辰逸一直与我在外游历,武艺可并没有荒废。”清徽道长心中想到杨辰逸原本应该是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可是却偏偏抛弃了一切,独自一人跟着自己闯荡江湖多年,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杨辰逸倒也是没辜负自己的一番苦心栽培。 比武台上,杨辰逸与陈玮伦已经交起手来,两个人正打的是难舍难分的时候。 顾连成虽然心中不愿与杨辰逸有过多的牵扯,但在此时她的目光一直牢牢的关注着杨辰逸的所用的招式。 杨辰逸虽然使得是正宗的蜀山剑法,可是却又与元吉顾连成等人使得些差别,顾连成只觉得他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顾连成朝着坐在高台上的清徽道长看去,她心中也是立刻想到了,杨辰逸将蜀山剑法使得格外洒脱,这多半是与清徽道长的教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无玑老人虽然平时对待众位弟子和蔼可亲,或许是因为他身为蜀山掌门的缘故,所以在平时教导弟子之时,是十分的严谨并不允许任何人触犯蜀山定下的规矩。 而清徽道长却大不相同,他向来是不喜欢有规矩的束缚,杨辰逸跟在他的身边多年在外闯荡,性子也多半是与清徽道长十分的相似,所以杨辰逸才会将这一手的蜀山剑法使得十分逍遥。 杨辰逸手中的剑在不停的飞舞着,连带起他的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 陈玮伦是无玑老人的第七个弟子,平日里他虽然有些沉默寡言,可是他手上的力气却是极大的,他的手握成拳头,朝着杨辰逸的面容直直的打去。 经过前几年的比武竞技,聂浩宇早已经将众为师兄弟们的招数研究透了,这一年他原本是打算要打败众人、一举夺魁的,除了元吉之外,他也并未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虽然之前聂浩宇看见了顾连成进步飞跃,他心中虽然是觉得十分惊诧,可是并未将顾连成放在心上,就算顾连成再如何有天分、勤学苦练,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短短的一年之中超过自己的。 可此时聂浩宇亲眼瞧见了杨辰逸的武艺,他倒是觉得这杨辰逸也是他的一个心腹大患,或许会成为元吉之后、第二个对手,这使得他离最初的目标又增加了一段距离。 陈玮伦的拳头还未打到杨辰逸的面容上,杨辰逸倒是先感受到了拳风先至,他身形陡然右转使得陈玮伦这一击落空。 杨辰逸心中想的与元吉一样,大家都是同门的师兄弟,他也并不想因为这么一场比武竞技而伤了同门情谊,所以他从一开始便没使出全力。 “辰逸与师弟你的性情十分相似,并不想那些过眼云烟的荣华富贵放在眼中,若是以后可以接着留在蜀山上钻研武艺,日后一定会有着非凡的造诣。”无玑老人的双目瞧着比武台下的杨辰逸,淡淡的向清徽道长说着。 清徽道长瞧着比武台上的杨辰逸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又想到杨辰逸以后得去处早已注定无法更改,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掌门师兄说的极是,只不过辰逸的身份注定了他以后都无法留在蜀山上。” “个人都有个人的造化,清徽师弟也不必为辰逸太过忧心。”无玑老人知晓清徽道长这一生也只不过收了杨辰逸这么一个徒弟,虽然也是费劲心力培养他的,所以心中对杨辰逸有所不舍这也是人之常情。 在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两个人的对话过程中,比武台上的比试也逐渐到了尾声,杨辰逸比陈玮伦抢先一步,将手中的剑对准到他的面前。 如此一来,陈玮伦自知自己是败下阵来,于是收回了手中的剑,朝着杨辰逸拱手说道:“辰逸师兄果然厉害,玮伦自愧不如。” 杨辰逸见状也收回了手中的剑,回礼说道:“承让了。” 杨辰逸这也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使出蜀山剑法,也属实是让众人都大吃了一惊。 “没想到辰逸师兄跟随清徽道长在外游历多年,武艺竟也是一点都没有落下。”陆天宇见杨辰逸赢了这一场,不禁点点头对身侧的顾连成说道:“九师弟你可要小心一些了,接下来五进三的比试可并不容易打了。” 经过前四场的比试,元吉、聂浩宇、杨辰逸与顾连成四个个人已经稳入前五,接下来还剩最后一场比试,无论是凌薇还是杨文昊两个个人之中的哪一个人取得了胜利,最后都会是一场难以应对的比试。 顾连成心中也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她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 等到下一场比试结束之后,她应该可以恢复六七成了。 杨辰逸与陈玮伦两个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落座,与此同时凌薇与杨文昊两个人也站起身来朝着比武台上走去。 顾连成瞧着杨辰逸在经过一场比试之后,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便再也不能小瞧于他了,她只希望等到五进三的比试时,自己千万不要与杨辰逸抽到一组去。 而坐在顾连成对面的杨辰逸,仿佛是知晓了顾连成心中所想一般,他的目光忽然看向顾连成,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208章实力悬殊 在经过凌薇与杨文昊的一场较量之后,最终晋级的五个人选也确定了下来。 聂浩宇的运气极好,在第二场的五进三的比试之中轮空,其他的四个人被分为两组,顾连成与元吉、杨辰逸与凌薇。 顾连成虽然得偿所愿没有与杨辰逸分到一组去,可却要与实力最强的元吉交手,这让她的心中颇为忐忑,更是感叹自己没有聂浩宇那样好的运气,可以抽到空签直接晋升为前三甲。 元吉身为无玑老人的收徒,他的武功造诣自然也是不用提的,在场的众人也是心知肚明,即便是刚刚顾连成出乎所料打败了陆天宇,可却是怎么也打不过元吉的。 “晋级的这几位师兄师姐们,他们的实力都是不可小觑的。”陆天宇在第一场便败了下来,作为旁观者的他清楚现在的局势对于顾连成来说多么的不利,他对身子稍微往顾连成的方向凑了凑,宽慰她道:“九师弟你才入蜀山一年,能够进入五强之中已经很是难得了,大师兄的武艺一向是众师兄弟中最好的,就连二师兄都未必是大师兄的对手,九师弟可要量力而行,不要太过认真。” 顾连成在见到除自己之外其他晋级的四人时,她心中便已经能够想到自己定会在这一场败下阵来,于是说道:“多谢八师兄的宽慰,云舒明白。” 在无玑老人的示意下,元吉与顾连成纷纷拿着自己的佩剑再次登上比武台。 顾连成瞧着站在自己对前的元吉,清新俊逸的面孔使人忍不住的对他产生好感,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使他的衣袂微微浮动,她率先抬起手向元吉行礼,然后说道:“大师兄!” “没想到我竟然会与九师弟抽到一组来。”元吉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也朝着顾连成拱了拱手。 这段时间元吉一直在指点顾连成的武功,对于顾连成武功进步的程度也是一清二楚,顾连成在刚刚那场战胜了陆天宇,他心中虽然觉得又惊又喜,可是也知道顾连成目前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大师兄不必太过谦让于云舒,云舒自知不是大师兄的对手,也只能勉力与大师兄切磋切磋了。”顾连成心中也知晓元吉的性子,通过看到刚才元吉与夏雨婷交手时的礼让,她心中也能猜到元吉也是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 元吉原本心中也是这样想,他是亲眼看见了顾连成平日里的刻苦训练,不想太过打击顾连成的自信心,可是此刻他又听见顾连成如此之说,便也再不好故意留情,于是向他说道:“九师弟尽力便好!” 顾连成朝着元吉点了点头,然后率先的拔出自己的轻绡剑,快步的朝着元吉奔去。 元吉也立刻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挡住顾连成刺过来的轻绡剑。 顾连成与元吉的这一场比试,在场的众人心中也都明知,我们两个人的实力悬殊差距太大,顾连成是无论如何也都打不过元吉的。 “顾云舒虽然武功造诣极高、进步极快,可元吉毕竟是从小便学习蜀山的功夫,这一场比赛的最终结果毫无疑问会是元吉胜利。”清徽道长向身边的无玑老人说道。 清徽道长此时心中也是极其的矛盾,经过今日的比武竞技,他瞧见了顾连成的天分与进步,再加上这么多日来他也在暗中观察顾连成的所作所为,心中也开始渐渐理解无玑老人为何会如此坚持留下顾连成在蜀山。 顾连成做事进退有度,对待蜀山上的众人也是恭顺有礼,再加上她还有着常人没有的天赋异禀,若是用心栽培下去,日后也定会成为大器。可即便顾连成有太多的优秀之处,却也无法让清徽道长忘记她身上所背负的双生命格。 “蜀山的比武竞技,向来都不是注重最后的胜利者是谁,不过是要让人检验他们的进步罢了。”无玑老人的面容上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说话的语气也是极淡。 元吉手中的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剑光终于冲天而起直逼顾连成。 顾连成见状,足尖接连点地急退斜身闪避,气劲便此略松。 “没想到大师兄的剑术竟然是如此高超,当真是让云舒大开眼界。”顾连成连着后退了几步后,终于站稳的身子,开口向元吉说道。 元吉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俊雅的面容上也满是笑意,对她说道:“九师弟天资聪颖,才不过入山一年进步却如此之大,想必过不了也会达到我的境界。” 此刻比武台上的气氛也是十分的轻松,与之前的立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完全不同,两个人似乎并不是在比较剑法,而是章平日里元吉指点教习于顾连成一般。 顾连成歇了一口气后,重新提起体内真气,剑尖朝着元吉刺出去。 元吉也不想让顾连成再接着消耗体力与真气,于是他后退半步侧过身子,微微避过了顾连成刺来的剑锋,左手也用了七八分的力气朝着顾连成的后背打去。 顾连成因为使劲全力刺出这一剑,她虽然瞧见元吉避开了自己的剑锋,可脚下的步子却也停不住,后背又受了元吉的一掌,她竟觉得自己有着站不稳,身子止不住的样前倾,眼看着便要跌下比武台了。 元吉见状,连忙将右手中的长剑换到左手去,然后伸出手去抓顾连成的胳膊,使出力气将她从比武台的边缘拉了回来,他的手也顺其自然地放在了她的腰间。 事发突然,顾连成也来不及做反应,只能跟着元吉的动作移动,因为元吉的力气太大的缘故,她即便是被拉回了比武台上,也并没有站稳脚跟,身子反而直直的朝着元吉的胸膛处状去。 元吉原本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安了下来,可是他随后感觉到自己胸膛之处所接触的是一片柔软,这让他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诧异,面容上也是一愣。 第209章 女扮男装 自从顾连成上场之后,林诗茵的心中也是止不住的为顾连成担心着,她的武功虽然是平平无奇,可是却也知道大师兄元吉是众多师兄师姐之中最厉害的。当她看见顾连成被元吉一掌打在后背上,险些要掉下比武台时,心也不禁的跟着悬起,只想立刻冲上比武台去。 顾连成原本以为自己定是要跌落下比武台的,可是随后她被元吉这一拉一拽,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场上的众人只能瞧见元吉将顾连成拉了回来,却并未瞧见元吉面容上诧异的表情。 清徽道长在之前一次见到顾连成时,便一眼瞧出了顾连成是女扮男装的人,他心中也能猜到这应该也是清徽道长的授意,所以一直也并未拆穿她。可是如今清徽道长瞧见此时比武台上的场景,不禁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一向不喜欢有规矩的束缚,可是在男女之别的这样大事上,却仍是十分保守。 顾连成的思绪也重新回到大脑之中,她感觉到搂在自己腰间的手顿了顿,这才意识到此刻她与元吉的接触太过于亲密,心中暗道不妙,连忙伸手将元吉推开,自己又后退了几步与元吉拉开距离。 元吉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顾连成,刚刚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他所感觉到的那一抹柔软并不是虚假的,那并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所具有的,这时他忽然意识到面前的顾连成竟然是一个女儿家。 元吉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这一年之中发生的许多事情,难怪顾连成从来不与众位师兄弟一同洗澡玩耍,对众人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昵,也不过分疏远。他之前竟还傻傻的认为,顾连成是因为上蜀山之前的一些经历使然。 突然之间,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是有了结果,只不过是因为顾连成并不是一个男人,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儿家。 无玑老人也是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他默默的坐在那里并未出声,因为他知道,若是他忽然插手管理,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那么顾连成的身份便在掩饰不住了。 顾连成心中也是不禁有些觉得不知所措,刚刚的一切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与元吉的亲密接触使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毕竟还是一个女儿家,也总会觉得有些难为情的。 元吉又想到刚刚顾连成撞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失礼,虽然他之前并不知晓顾连成是女孩儿,可毕竟男女有别。 顾连成瞧着元吉面容上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意,她心中便也知晓了元吉定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其实是个女儿身,平日里她虽然一直用白布束着自己的身体,可如今被元吉不小心发现,却再无法隐瞒下去。 顾连成瞧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往自己与元吉这里看来,她也知晓自己不能再接着这样沉默下去了,于是开口向元吉小声说道:“云舒知晓大师兄此时心中定是有着颇多的疑问,只不过现在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还请大师兄不要将这件事张扬出去。” 元吉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他这才注意到在场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心中也意识到了顾连成真实身份的重要性,当着众人的面他不能让别人起疑心,“九……师弟请放心,我定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 如今元吉知晓了顾连成的女子身份,再叫顾连成师弟,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别扭,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仍是如此叫道。 顾连成抬起手朝着元吉行礼,然后高声说道:“ 这一场是云舒败了,输得心服口服。” 元吉也是抬起手向顾连成拱了拱手,然后与顾连成一起下了比武台。 顾连成在背对众人之时,不禁轻呼了一口气,拿着轻绡剑的手也因为紧张而发了些汗,她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面容上也装作平淡无奇的模样。 林诗茵十分担心的向顾连成说道:“刚刚真是太过惊险了,九师兄你可有受伤?” 顾连成将轻绡剑放置在桌面上,然后对林诗茵说道:“大师兄及时伸手将我拉住,我并没有受什么伤。” 林诗茵又对顾连成说了些什么,可是顾连成却已经无心再听她说话,此刻她的心中只是想着自己的女儿身被元吉发现,她应该怎么向元吉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呢? 元吉回到原位落座之后,面容上也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可其实他此刻的心中早已经是如大海一样汹涛波涌了,顾连成是个女儿家的事情,无疑是让他觉得无比的震惊。 清徽道长见顾连成与元吉两个人,都选择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心中这才是稍稍安定了下来,还好元吉与顾连成两个人知道顾全大局,知道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杨辰逸也并没有了其他的心思,去观察顾连成与元吉的情绪异常,因为接下来便是他与凌薇之间的较量了,他再次拿起自己的佩剑登上比武台。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顾连成也再没有了其他的心思看下去,她的目光虽然是看向比武台,可是神思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顾连成知晓元吉并不是喜欢胡说八道之人,可这么大的事情被元吉知晓,在比武竞技之后他定会来找自己询问,究竟为何要女扮男装留在蜀山的。 虽然顾连成这个名字早就已经在一年前,与将军府的送葬队伍埋进了黄土之中,虽然蜀山上的所有人都唤她为顾云舒,可是在她自己的心中,她仍是那个满带着仇恨重生而来的顾连成。 顾连成心中清楚的明白,一旦顾连成的名字重新出现在世间,必定会牵扯出以前的种种过往,说不定还会牵连整个将军府。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将过往的事情讲给元吉听。 为今之计,想要消除元吉的好奇之心,顾连成只有选择对他说谎,即便是她最讨厌谎言,可为了大局着想她也不能不如此做。 第210章 一举夺魁 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中午,这时的阳光没有日出时的娇嫩,没有日落时的苍茫,抛洒着万丈光芒。 在杨辰逸与凌薇之间的这场比试之中,最后以杨辰逸取得胜利为结束。 休息了半刻以后,杨辰逸与聂浩宇两个人再次登上比武台比试,聂浩宇胜得杨辰逸半招,与元吉展开了最后的一场较量。 此时众人也都是聚精会神的瞧着比武台上的二人,元吉已经接连几年取得蜀山比武竞技的第一,这也使得众人更加好奇今年元吉是否还能接着赢下去。 绕是一直失神的顾连成,也不得不开始看向比武场上的二人,她看着聂浩宇的手中握着阙化剑,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着蓄势待发了。而元吉的面容则如桃杏、一副姿态闲雅之态,尚余孤瘦雪霜姿。 聂浩宇与元吉相视而立,倒越发显得两个人的气质大不相同,相比较之下聂浩宇身上所自带的华贵之气,倒让别人不禁觉得有些压迫之意。 元吉虽然心中因为顾连成的事情久久不能平静,可是在此时面对聂浩宇之时,他也不能不冷静下来,如今在场之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与聂浩宇,这无疑是在暗中提醒他,不能大意轻敌。 聂浩宇将手中的阙化剑使得也是出神入化,剑的周围自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剑锋,每当与元吉手中的剑相撞时,都会在不经意之间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 坐在一旁的杨辰逸也是聚精会神的看向比武台,面容上没有露出半分失败者应该有的挫败之意,他瞧见聂浩宇与元吉发出的强大气场,心中也不禁暗暗称奇。 杨辰逸其实原本就只想着在这次的比武竞技之中,取得前三甲的名次便作罢的,对于魁首的位置他并没有多大的想法,所以在刚刚他与聂浩宇对打之时,在过了二十几招够,他才会装作体力不支、故意露出破绽来给聂浩宇,匆匆的结束了那一场的比试。 在与聂浩宇过招的过程之中,杨辰逸也能察觉到聂浩宇的求胜之心,这使得他对聂浩宇的来历也是越来越好奇了。 比武场上的元吉也能察觉到,聂浩宇在这一年之中武艺又进步了不少,他只觉得在聂浩宇的一招一式之中,透出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这让他不得不变得谨慎小心一些。 在蜀山一年之久,虽然每日清晨蜀山弟子都要在一起操练,可顾连成也是很少瞧见聂浩宇认真的与人较量,此时她瞧见聂浩宇将手中的阙化剑使的犹如游龙一般,也是觉得十分惊讶。 “原来二师兄的阙化剑竟使得这样好,招式连贯不拖泥带水没有一点废招。”顾连成的双目一直在紧紧的瞧着比武台的上情势,口中却是在不自觉的夸赞聂浩宇的剑术高超。 陆天宇十分悠闲的坐在垫子上,他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于是向她说道:“二师兄的武艺并不亚于大师兄,只不过是平日里很少在人前展现罢了,以往的每一年比武竞技,大师兄是魁首、二师兄也是仅次于大师兄的。” 顾连成听到陆天宇如此说,她心中不禁想到原来聂浩宇才是这蜀山上最深藏不露之人。 聂浩宇的阙化剑剑锋太过凌厉,元吉竟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目光随意一瞥撇到了正在观战的杨辰逸身上,脑海中忽然浮现杨辰逸之前与杨文昊和凌薇的比试场面,他手中的剑也忽然改了方向、招式忽变,方才规矩中正的姿势猛然变得潇洒轻快,手腕一抖,却是一招清风穿桃。 聂浩宇原本见元吉在自己的一番攻击之下,逐渐露出了几分衰败之势,心中正当觉得有些欣喜、正准备乘胜追击之时,却瞧见元吉忽然改变了招式,竟与他之前的所用的招式大不相同。 顾连成也是瞧见了元吉的招式的变化,这样潇洒轻快的姿态,竟与刚刚的杨辰逸有几分相似之处,这让她也是大开眼界,随后她心中也明白过来元吉为何忽然如此改变。 聂浩宇的阙化剑用的太过凌厉,一招一式之中都是用尽了十足十的力气,元吉拼不过聂浩宇的力气,便用以柔克刚的招数来对付聂浩宇。 聂浩宇的剑无论怎样拼尽全力,都会被元吉轻而易举的躲避开,这也会使元吉节省体力、又会过多的消耗聂浩宇的真气与敏捷度。 “元吉倒是一个十分懂得变通的孩子,知道他自己的力气无法拼过浩宇,参考了辰逸之间的技巧来应对。”清徽道长瞧见比武场上的元吉重新回到了上风,不禁赞叹的点了点头。 杨辰逸自然也是能瞧出元吉的招式发生的改变,他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接着看下去。 顾连成料想的果然不错,元吉的这个办法使得聂浩宇的体力与真气过多的消耗,敏捷度也是大大的下降了许多,再没有了最初的气势。 元吉又与聂浩宇纠缠了一会儿,然后趁他不备,将手中的剑刺向他的面孔处。 聂浩宇也自知自己败下阵来,他手中的阙化剑也停了下来。 元吉将手中的剑收了回来,朝着聂浩宇拱手道:“二师弟承让了。” 聂浩宇心中虽然有些不甘愿再次拜在元吉的手中,可是胜负已明、结果也已经展示在众人的面前,他双眼之中划过一丝戾气,拱手说道:“大师兄果然厉害!” 元吉也不过是利用了聂浩宇急功近利的心理,才这么快的结束了战斗,若是长此以往的纠缠下去,谁胜谁负也尤未可知。 众人经过十几场的比试后,经过几次的晋级,最终还是元吉一举夺魁,聂浩宇仍是向往年一般稳居第二名。而杨辰逸第一年蜀山的比武竞技,便闯进了前三甲,这也倒是没有辜负清徽道长多年的人培养。 顾连成无疑成为了今年比武竞技的一匹黑马,才不过学习蜀山武艺一年多,便可以闯进前五强,这也倒是十分的不易。 第211章 存心为之 与此同时,京城的将军府中最近的气氛也是十分的紧张。 京城但凡有名望的大夫,都已经被顾本琰请到府中轮流为顾夫人把了脉,又开了许多的药。 那苦涩的汤药顾夫人也是喝了不少,却没有半分的好转之意,身体反而每况日下更是缠绵于病榻之上。 在一年之前顾本琰之女顾连成在不到两个月之内,竟然生了两次重病,甚至最后香消玉殒。 而在一年之后,顾本琰的夫人却也难逃厄运,几乎已经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 京城中的百姓也都开始议论纷纷的,将军府在一年的时间里,大小姐与将军府夫人依次病重,这也不得不让人开始怀疑,将军府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样的流言传到了将军府中的下人们口中,他们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害怕,也纷纷的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正如外面所流传的那样,否则又该如何解释一向健康的顾连成与顾夫人无辜病重呢! 就在众人都为这个消息而觉得忧心忡忡的时候,雅芙阁却异常的平静。 将军府原本唯一的大小顾连成经病逝了,而宋玉致虽然只是一个外姓的表小姐,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去顾夫人的身边侍候,连着侍候了顾夫人六七日,她也并没有半分的怨言。 此时宋玉致正躺在雅芙阁的床榻上小憩着,连着辛苦了那么几日,她的身体也觉得有些乏累。 春意则搬来一个矮凳坐在床榻边上,手中也拿着竹骨扇正轻轻扇动着,雅芙阁中寂静的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约又过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宋玉致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宋玉致动了动胳膊,有些懒洋洋的向春意问道。 春意见宋玉致醒了过来,手中原本扇动的竹骨扇也停止了扇动,她透过开着的窗户向外望了望天色,然后向宋玉致说道:“已经过了午时了,小姐也没有睡多长时间,还可以再略躺一躺。” 宋玉致在春意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就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姨母那里还离不开人,再说姨夫一会儿回来了瞧见我不在那儿,那么前几天所做出的努力不都变成白费了吗!” 自从顾夫人卧床不起的那天开始,宋玉致便每日都要早早的到顾夫人房间去服侍她,直到深夜才会从顾夫人处离开,在众人面前作出一副十分担心顾夫人身体的模样,将军府的下人们瞧见也无不说宋玉致孝顺的。 既然已经开始做了,宋玉致可并不想因为这一刻的耽误,而导致前几日的努力都白费掉。更何况顾本琰那里她还并未讨到什么好处,也不得不变得更小心谨慎一些。 春意见宋玉致如此说,连忙走到床榻前蹲下身子,为宋玉致穿上绣花鞋,然后扶着她站了起来。 “姨母这一病,姑父便也开始将全部注意力都开始慢慢转移回了府中,朝廷中的事也就不会太过于上心了。”宋玉致坐到桌前向春意说着,“如此一来,也可以暂时缓解康王殿下的燃眉之急,也使得康王殿下那里便有了转圜之地。” 宋玉致此刻的面容上,并没有半分的忧虑之态,反而还有了几分如释重负的喜悦之意。 宋玉致的目光落在了桌面所摆放的点心,唇角竟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她的脑海中想到之前自己亲自到厨房为顾夫人所做的汤水与各式各样的点心,心中便觉得自己之前所做出的一番努力并没有白费。 顾夫人之所以会如此病重,这与宋玉致有些不可脱离的关系。 自打顾连成离开之后,顾本琰的立场也逐渐明确,楼炎冥也因为有了顾本琰的支持而变得如虎添翼一般,使得北堂傲在朝廷之中的威望越来越不如以往,这并不是宋玉致想要看到的场景。 在宋玉致的父亲因贪污被顾本琰革职、命丧关外之后,宋家也紧跟着在一夜之间没落了下来,在朝廷之中也是没有了一点的人脉,这也使得宋玉致虽然有心插手朝廷之事,却也无可奈何。宋玉致随后也意识到了自己虽然不能插手官场的事情,可是她身处在将军府中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也是十分的便利。 对顾本琰有一定影响的人,除了顾连成便只有顾夫人了,所以她才会选择在给顾夫人送去的饮食之中下药。每次下的药量多少,宋玉致把握的也是很好,一次两次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必须要将药日积月累的吃下去,它才会发作。 这也正是为何顾夫人病重之后,将军府中没有一个人疑心是宋玉致动了手脚。 如今正如宋玉致所料想的一样,顾本琰因为顾夫人的病重已经是无暇再顾及朝廷中的事情了,这也使得楼炎冥的势力暂时稍微减弱了一些。 “春意,一会儿你与玉沁一起到厨房去,瞧一瞧给姨母熬的汤药好没好。”宋玉致的手轻轻抚这裙摆处,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吩咐着春意,“只管着让玉沁去接手那药便好,可不要让别人误以为你是要动什么手脚。” 春意朝着宋玉致点了点头,答应道:“春意知晓了。” 为顾夫人看病诊脉的大夫也快有十几个了,他们所开出的药其实或多或少都是可以缓解顾夫人病情的,只不过每当顾夫人喝过药之后,宋玉致便会将下了药的水喂给顾夫人喝,使得之前所喝的那些补药药效失效。 宋玉致她虽然是存心想让顾夫人的病情不能好转,可暂时还没有谋害顾夫人性命的打算,此时她要向在将军府中站稳脚跟,还需要依顾夫人的名头。顾本琰虽然一直都不曾来找过自己的麻烦,多少也是因为顾及顾夫人的原因,所以顾夫人的存在对于宋玉致来说,就如同是一个保命符一般。 倘若顾夫人不在了,那么宋玉致的地位反而会受到威胁,顾本琰也更是不会容下自己的,所以于情于理,她都要先保住顾夫人的性命。 第212章事后风波 比武竞技之后,蜀山的一众弟子又重新回到了以往的生活。 虽然顾连成表面上看着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可实际她的心里却是比之前多了许多的苦恼。 顾连成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从在那日元吉知晓她是个女儿家之后,在每日晨起操练之时,元吉总是会悄悄的看向自己,双目之中的神色也与以前大不相同,这使得她觉得有些怪异,便也不再向往常那般与元吉走的那样近了。 顾连成不再去找元吉切磋练习,最开心的莫过于林诗茵了,从前顾连成与元吉在一处练习时,她也只能坐在一旁观望着,如今倒是可以一直跟在顾连成的身边了。 林诗茵心中开心之余,也发现了顾连成与元吉两个人之间的异常,于是她向顾连成问道:“九师兄,这几日怎么都不见你与大师兄在一处练习了?从前你有哪里不明白的方,总是回去问大师兄的!” 顾连成听到林诗茵如此问,正拿着白布擦拭轻绡剑的手也不自觉的一顿,她向林诗茵说道:“纵然大师兄十分厉害,可我也不能总是去麻烦大师兄的。” 林诗茵向来十分信任顾连成的,对她所说的话自然也是深信不移的,她随口向顾连成说道:“我还以为九师兄是因为那天与大师兄比武,被大师兄打了一掌生气了,所以才疏远了大师兄呢!” 顾连成听到林诗茵如此说,不禁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说道:“都已经说了是比武竞技,那么自然也会是有输有赢的。我的武功不如大师兄这也是事实,败在大师兄的手上,我也是心服口服的。再说大师兄的那一掌也并没有用尽全力,我也没有受什么伤,又怎么会生气呢!” 林诗茵朝着顾连成莞尔一笑,然后说道:“九师兄说的是!” 顾连成见林诗茵的疑心消除,她的面容上虽未露出半点的异常,可是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林诗茵心思单纯并不会再联想到其他事情上。 可是在顾连成庆幸之余,她的心中也因为林诗茵这一句无心的问话,开始意识到自己与元吉忽然的疏远,竟已经开始让其他人察觉到了异样。如林诗茵这样心思单纯的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与元吉关系的变化,那么其他师兄师姐们也更是再瞒不过去了。 为了不让这件事情发展的越来越严重,顾连成也清楚自己不能再接着这样坐视不理了,既然元吉不主动上门来找自己询问,那么她要亲自去先元吉将此事解决,以免让其他人揣测下去。 …… 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上。 众人都已经在自己房中休息了,而顾连成踏着夜色向元吉的院子走去。 白日里林诗茵一直缠在顾连成的身边,这使得顾连成根本无暇抽身独自寻找元吉,所以她就只能趁着天黑之后寻找元吉。 元吉此时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他将头微微仰起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面容之上竟然有几分忧虑之意。 顾连成走进大门后,便瞧见了这副场景,她想到在那是比武竞技发生的事情,虽然觉得十分的难为情,可是此刻她也在顾不得许多了。 “独自一人赏月,大师兄倒是一个懂得风雅之人。”顾连成一边开口说话,一边朝着元吉走去。 元吉正望夜空上的月亮望的出神,并未察觉到有人走进自己的院子,他忽然听见顾连成的声音,连忙将目光转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当他看见顾连成请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心中也不禁觉得又惊又喜,“九师……弟……” 元吉的这一声“九师弟”叫的十分困难,他知晓了顾连成是个女儿家之后,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看待于她,可他除了称顾连成一声九师弟之外,再也想不到其它的称呼了。 顾连成瞧见元吉的面容上忽然露出几分尴尬的神情,心中也明白他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觉得尴尬,看来他的心中还未解除疑惑,只不过是碍于情面,所以才迟迟没有来找自己。 顾连成轻叹了一口气,撩起衣摆坐到元吉的面前说道:“云舒知晓,自从比武竞技之后大师兄的心中对于云舒的事十分好奇,既然大师兄不来询问我,我也只好来寻找大师兄了。” 顾连成见元吉听到自己如此说之后,虽然有心张口,可是却有些犹豫之意,于是她率先说道:“正如大师兄所想的那样,我的确不是男子。而我之所以女扮男装也是因为避免产生过多的麻烦,事关重大,我也不是存心隐瞒大家的。” 元吉见顾连成如此坦白的向自己承认,她其实是一个女儿家的身份,心中思虑了片刻之后,才开口向顾连成问道:“九师……云舒你女扮男装进入蜀山,师父也是知晓的么?” “师父从一开始便知道我是女儿身,也是怕我再牵连出以前的过多事情,所以才一直以男人的形象示人。”那日在比武台上发生的一切,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想必也是都瞧见了,既然如此顾连成索性向元吉承认了。 元吉瞧着顾连成面容清秀,他心中不禁想到顾连成穿着男儿装就已经是这般精神俊朗,若是换回女儿装扮也定是十分的好看。 “难怪云舒你从前都不曾与众位师弟一同沐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缘故。”元吉见此刻他与顾连成二人独处一处,心中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我太过愚笨,与云舒你相处一年多了,竟然一点疑心都没起。” “我有心隐瞒,又怎么会让大家发现端倪呢!”顾连成想到自己平日里的万般谨慎,缓缓向元吉说道:“不止是大师兄,蜀山上其他的师兄弟们也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如今大师兄既然知晓了,还要请大师兄帮我接着保密下去。” 第213章将话说开 元吉得知顾连成女扮男装也是得到了无玑老人的默许,也能猜到几分顾连成身份必定是十分隐秘之事,即便是顾连成不嘱咐于自己,他也会为顾连成保密下去的。 元吉既已知晓顾连成是个女孩儿,心中也会顺着想下去,他瞧着顾连成的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自有着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想必未与无玑老人回蜀山之前的身份,多半也应是非富即贵的,这让他更是想不通会是什么原因让顾连成放弃从前的生活,独自一人上蜀山。 “云舒入蜀山学武也有一年多了,可却从未听起你提过从前的事情。”元吉有些欲言又止的对顾连成说着。 以前元吉从不觉得与顾连成说话是要如此的小心翼翼,他从前只以为眼前的顾连成是一个知道上进的好师弟,对他也是尤如弟弟般的疼爱,可是如今他忽然知晓顾连成并非是他之前所认为的那个少年,竟突然变得谨慎起来,生怕稍有不慎哪句话冒犯到了顾连成。 顾连成在来之前,便已经料想到元吉定会问及自己的过去,虽然她知道自己过去的身份又没有多么尊贵重要,可毕竟牵连甚广,也不得不开始小心谨慎一些。 “云舒既然已经入了蜀山的师门,拜在了师傅的门下,过去的种种也皆如过眼云烟一般消逝。”顾连成想起从前元吉对自己的种种照顾,她并不想欺骗元吉,只能选择用如此委婉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元吉也从顾连成说的这一番话中,隐隐约约明白了顾连成的意思,他见过顾连成不想再提过往的事情,遂也不再接着问下去,“其实蜀山上的女弟子也有许多,譬如三师妹、五师妹、六师妹还有小师妹,你也可以向师傅提出不必再用男装示人,这样你也会方便许多。” 顾连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男装,或许是因为她习惯了的原因,所以她并没有觉得半点的不妥之处,反而觉得这样更加的舒适、简单,“多大师兄的好意,只不过云舒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装扮,若是忽然换回女儿装,到开始觉得有些不适应了,更何况其他的师兄师姐们也还不知晓这件事。” 顾连成从前穿女儿装时,将她原本就倾国倾城的容貌衬得更加出色,如今过了一年多,眉眼之间也越发的多了几分妩媚之色,若是贸然换回女装,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毕竟,那个有着大厉第一美人的顾连成早已经病逝了。 元吉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虽然觉得是十分有道理的,可是心中不禁为无法瞧见顾连成换回女装而觉得有些失望。 “从今往后,云舒与大师兄仍是像以前那样是师兄弟,也希望大师兄不要因为我是个女孩儿而有所疏远。”顾连成向元吉说出她此次的来意,她知道从前元吉是因为将自己当做男子,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与自己相处。 元吉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我答应了为云舒你保密,不然也不会让其他人起疑心,在众人面前你还是我的九师弟。” 元吉只对顾连成说完了上半句话,下半句话他并未宣之于口,而是选择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可是在私下里他再也无法将顾连成当做一个男子了。 顾连成听到元吉这样说,心中也并未多想,觉得将这件事情解决之后,自己的身份可以暂时接着像往常一样隐瞒下去,只不过还能隐瞒多久,她也无法确定。 元吉虽然答应了顾连成的请求,可他心中仍是好奇,顾连成虽然可以暂时的维持男儿郎的身份,却总不能一辈子都是这样,于是问道:“云舒你怕换回女儿装会带来麻烦,可却也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下去,你终归还是要为以后做打算的。” “我与师傅一起回到蜀山,虽然是诚心诚意想向师傅学习本领的,可促使我来到蜀山上的真正原因其实并不是这个。”顾连成见元吉如此为自己着想,她便也不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蜀山上住了一年多了,想必在用不了几年我的武功造诣便会大大的提升,届时我并会向师傅提出请求回家的!” 一年前顾连成选择用假死的方法离开京城,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她在蜀山上的这一年之中,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上一世与北堂傲、宋玉致两个人的血海深仇。 顾连成在蜀山上这么刻苦用心的学习,为的就是增强自身的能力,使得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即便是她一个人面对北堂傲时,也会变得无所畏惧。 “回家?”元吉听到顾连成如此说着她自己的计划,他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惊奇,“原来云舒从一开始就有着要离开蜀山的想法么?” 原本元吉以为顾连成会一直留在蜀山上,都没想到她早就有了离开的想法。 “虽然蜀山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是我一直以来都十分向往,与众位师兄师姐们日在一起习剑练武的时光也很是潇洒恣意。”此刻顾连成对元吉说的这一番话也皆是肺腑之言,即便是她再蜀山上的环境,可是想到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仇人还在京城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却再无法安下心来再蜀山住下去,“家里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等着我去处理,若是我能很快的将事情处理清楚、处理明白,或许我会再回到蜀山上也说不准。”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 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了深夜,顾连成瞧着如今夜色正浓,也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于是也不再接着打扰元吉的休息,向他说声告辞之后,便独自离开了。 第214章孰轻孰重 经过那晚那一晚的长谈,顾连成与元吉又开始如同往常那般交往,也算是打消了众人的疑心。 可顾连成在与元吉的相处之中,逐渐的发现了元吉对自己的异常之处,变得开始比以前更加照顾,在自己与其他师兄们切磋、说话时,他也会格外的注意自己。虽然众人都未察觉到元吉在细微之处对自己的异常,可她心中仍是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顾连成并不是如同林诗茵那般是少不经事的少女,元吉偶尔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所带的含义,她并不是看不明白,只不过不想损害同门师兄的情谊,也更是怕将话说开之后,关系再次陷入尴尬之地。 “咚咚咚” 一阵忽然传来的敲门声,将正在午睡的顾连成吵醒。 “九师弟,你在里面吗?”从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顾连成听到门外之人这样说,她十分利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将鞋穿好,快步走向房门处。 顾连成将门拉开,瞧见门外所站之人是陆天宇,于是她说道:“原来是八师兄,八师兄这个时间不在自己房间休息,来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并非是我有事情。”陆天宇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今日原本是轮到我负责巡逻的,正巧有人上山来给你送书信,我瞧见顺便就帮你带了回来。” 顾连成听到陆天宇如此说,目光立刻落到了陆天宇手中拿的那封书信上面,她能够瞧出这书信信封上的字迹是出自月华之手的,可是以往自己与京城传信,也都是送到蜀山山下的一家店铺之中,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冒失的上蜀山寻找自己,这r让她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些疑惑。 顾连成伸手从陆天宇的手中拿过书信,然后向他道谢说道:“多谢八师兄帮云舒将书信带回来,有劳八师兄多有这一趟了。” 陆天宇朝阳顾连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九师弟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既然这封书信我已经送到你的手上,那我的任务便完成了,我还要接着去巡逻便先走了。” 顾连成朝着陆天宇拱了拱手,目送他离开之后将门重新关上,神色复杂地走回到了房间中。 顾连成原本的睡意,因为这一封书信的到来,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落坐在床榻之上,慢慢的拆开自己手中的书信,只见白纸上只不过写着一句极短的话: 夫人病重、盼望速归! 顾连成在瞧见书信上这短短的八个字之后,她的面容上满是震惊、双目之中也透出了难以相信之意,此刻她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怪这一次素喜的书信送来的这样匆忙,难怪送信之人不肯将信放在山下、定要上山寻找自己,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缘故。 若不是因为顾连成识得月华的字迹、若不是月华这封书信上留下了只有她们才明白的印记,她多半是会认为是有人查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想用着这封信将自己引到山下。 顾连成想到自己一年前离开将军府之时,顾夫人的身体还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如今素喜与月华两个人冒着危险,让人给自己送来这封书信,就说明了顾夫人的病定是十分严重,所以才会希望自己赶紧回到京城去。 顾连成坐在床上思虑了片刻后,心中也决定了她要立刻下蜀山,快马加鞭的回到京城中看望顾夫人,她将信件重新放回信封之中放到怀里妥当收好,然后立刻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顾连成心中原本所想的计划,也被月华和素喜命人送来的书信给打乱了,她要想离开蜀山定是先要去求得无玑老人的同意才是。 顾连成知道,这个时辰正是无玑老人在练功房冥思的时候。 顾连成心中想着事情,脚下的步子也比平常更快一些,她急匆匆地走到无玑老人的房门口,高声说道:“云舒自知此时打扰师父休息极大的不是,可云舒有事想向师傅说明,还请师傅见一见云舒。” 在顾连成走到练功房的周围之时,无玑老人便已经感觉到了有人靠近的气息,他听见门外说话的人是顾连成时,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诧异,顾连成向来是十分重的规矩和礼仪的,她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样的莽撞时候。 “进来吧!”无玑老人说话的声音从练功房中传了出来。 顾连成见无玑老人如此说,她连忙将门推开走了进去随手将门关上,然后朝里面走去。 无玑老人正闭着眼睛盘腿而坐,并没有因为顾连成的打扰而有所动作。 “云舒打扰了师傅冥思,还请师傅见谅。”顾连成站在无玑老人的面前,拱着手略微有些歉意的对他说道:“今日云舒收到家中的来信,说是母亲忽然重病不起,希望云舒可以回去看望一下母亲。云舒自知身为蜀山弟子是不能擅自离开蜀山的,可事关孝道之事,云舒便再也顾不得许多了。” 无玑老人始终保持着打坐的姿态,默默的听着顾连成说完这一番话,他闭着眼睛对顾连成说道:“为师在一年之前带你回蜀山之时,便已经猜到了云舒绝对不会一直住在蜀山上,只不过没想到,今日来的竟是这般快。” 顾连成听到无玑老人对自己说着这样一番话,她不禁有些沉默,原来无玑老人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中是如何想。 “云舒你想要下山回京城中看望你的母亲,这乃是人之常情,为师自然也是无法拦你。”无玑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面前的顾连成,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凝重,“只不过为师要告诉你,你的命中注定会有一大劫,若是此次你留在蜀山上便可以度了这劫,要是你执意下山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之后再做决定!” 无玑老人对顾连成说完这一番话后,又重新合起了眼睛,徒留顾连成一个人神情复杂的站在原地,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顾连成知晓无玑老人说的话有着十分的可信度,一边是已经重病不起的母亲、另一边又是自己的性命交关之时。 要在这二者之中选择其中一项,人生最大的难题也是莫过于此了吧! 第215章 离开蜀山 烈日当空,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而地上的土块也被晒得滚烫滚烫的。 顾连成的额头上也有了些许的汗珠,她将手中的缰绳勒紧,使自己身下所骑的骏马停下脚步,然后从马鞍上翻身落地,动作也是十分的连贯。 顾连成手中扔是抓着缰绳,缓缓的朝着面前不远处的茶棚走去。 所谓茶棚,自然也就是贩茶、卖茶的地方。 只不过这样随意用竹竿、席子等物在路边简单搭建的茶棚,可并没有像京城市集里的茶馆那样的讲究,客人也自然没有那么尊贵。 这样在路边搭建的茶棚,也是随处可见,不过是用来供来往过路、赶路的行人们暂时歇歇脚的地方而已,所贩卖的茶自然也不是什么上好的茶叶,而是用着茶叶沫子再加上一番料理之后做出的凉茶,也不过是胜在解渴罢了。 顾连成将控制着马的缰绳绑在茶棚旁的一棵树上,然后一手拿着自己的包袱、另一只手拿着轻绡剑朝着茶棚中的空桌走去。 这茶棚主人是一男一女,一眼便能瞧出他们是夫妻两个人。 “今日的天气这样的热,还请公子喝杯凉茶解解渴。”茶棚的男主人手中拿着刚刚倒好的凉茶,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杯放在顾连成的面前,“不知道公子还要来点什么?” 为了行事方便,顾连成依旧是一副男人的打扮,也避免了许多的麻烦缠身。 顾连成低垂着眼眸,瞧着自己面前所放的这一杯凉茶,她从前在京城的将军府中吃、穿、用、戴,虽然比不上皇宫中所有的,却是十分精细、讲究的,这样路边的凉茶她可是从未碰过的。 可是在这一年之中,顾连成早已经开始慢慢的忘记了之前的生活了,她没有半分犹豫的伸手拿起桌面上的凉茶,大口大口的喝了进去,赶了有大半日的路她早已经是渴的不行了。 或许顾连成是因为太过渴了,一口凉茶喝进口中,她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瞬间好了许多,转眼之间,原本满满的一杯凉茶已经被顾连成喝尽了,她放下空了的茶杯说道:“随意做几样吃的拿上来就好!” 茶棚的男主人点了点头,朝着顾连成说道:“请公子在此稍等片刻,吃食一会儿就送来。” 顾连成提起桌面上摆放的水壶,又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她心中不禁想到那日在练功房中,无玑老人与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就算是此时她已经离开了蜀山,那种异样情绪仍是缠绕在她的心头。 ………… 顾连成自从重生之后、决定复仇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经知道自己从今以后的生活,定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平静了。 “师傅,云舒命中注定是没有福气过安稳的生活。”顾连成面容上也是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即便是前途祸福难测,云舒不能因为尚未可知的事情而一味的躲在蜀山上,因为我不止是顾云舒,我更是顾连成。” 顾连成虽然在蜀山入蜀山之后改名为顾云舒,可那只不过是顾连成所用的一个代号罢了,即便是蜀山上的其他人不知晓,她却也是无法欺骗自己,因为她心中深知,若是没有顾连成又怎么会有顾云舒的存在呢! 无玑老人也并不再开口说话,他闭着眼睛,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任何事情都在无法打扰他的安静。 “连成这一年之中受了师傅与诸位师兄的种种照顾,虽然要暂时离开蜀山,可心中也绝对不会忘记自己是蜀山弟子的。”即便是顾林成知道无玑老人不再看自己,可她仍是向无玑老人作揖道:“等到母亲病愈之后,连成就会重新回到蜀山的!” 无玑老人虽是紧紧的闭着双目,可以在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肺腑之言之后,顾连成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自然也再无法多说什么,个人都有个人的造化。 虽是如此,无玑老人仍是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他叹的是顾连成的坚持、还是感叹命格…… ………… 顾连成在听了无玑老人的那一番话后,最后还是选择离开蜀山回到京城中看望顾夫人,不过这也是她暂时的打算,正如她之前向无玑老人所说的那样,等到顾夫人痊愈之后她便会离开,再快马加鞭的赶回蜀山。 顾连成是在去找无玑老人那一天的夜间离开的蜀山,蜀山上除了无玑老人之外,再无人知晓她的离开,直到第二天清晨之时,众人在一起操练唯独不见顾连成,这才知晓顾连成离开了蜀山。 今日已经是顾连成离开蜀山的第五日了,即便是她快马加鞭,距离京城却还是有着不小的距离。 顾连成也不知道顾夫人如今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虽然她归心似箭,可是这一路上她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越靠近京城一分对于她来说便是多了一分的危险。 顾连成离开京城已经有一年之久了,如今京城中的情况她也是不了解,一年之中发生的变数太过大了,她也无法预料到北堂傲如今的势力究竟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顾连成离开蜀山之后,便再无法与素喜和月华联络了,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茶棚的主人动作也是十分的麻利,不消片刻便已经做了几样十分简单的小菜端了过来。 “烦请这位大哥为我的马弄一些水与干草,这些银子也都记在这些账上,一会儿我一起结给你。”顾连成等到他将手中的饭菜都摆到桌面上之后,才开口向他说着。 拴在茶棚旁边的马匹,是顾连成下了蜀山之后从市集上买下来的,这几日与顾连成一起赶路也是十分的疲惫,此刻站在树下也是有些恹恹的。 “好,我这就去,这些菜请你慢用。”茶棚的主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去办事情了。 顾连成见着面前的几盘小菜虽是普通的白菜豆腐,可此刻看着却是格外的爽口,再加上她此时也有些觉得饥肠辘辘了,遂伸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茶棚的主人也从后面拿了喂马的干草走到了树下,又倒了些许水给它喝。 第216章行侠仗义 这茶棚处于路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顾连成坐在茶棚也有许久了,竟没有一个人从此处路过,这也使得周围十分安静。 茶棚的主人正在喂着顾连成的马吃着干草,他瞧见这马如此乖顺的模样,也不自觉的抬起手抚了抚马的鬃毛。 忽然有六七个人吵吵闹闹的走了过来,将原本安静美好的气氛打破,茶棚主人抬起头朝着身音来源处望去,面容上的神色也是变了一变,手中原本用来喂马喝水的半拉葫芦瓢也落在了地上,地上原本浅灰色的土也因为葫芦瓢中的水成了深棕色。 “不好了、不好了!”茶棚主人也再顾及不了掉在地上的半拉葫芦瓢,他转过身一边走着一边叫着:“那些强盗们又来了,这位公子你快离开吧!” 一直在后面忙碌的女人听到茶棚主人如此焦急的说着,也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走了出来。 “他们不是前几天刚刚出来过吗?今天怎么又来了,这个怎么是好!”女人脸上也满是着急的神情。 顾连成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如此焦急的模样,她的目光也顺着远处看去,果然见到了那六七个大汉,他们的手中拿着长刀,于是她开口向他们两个人问道:“你们这里的强盗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么?青天白日里就敢这么招摇过市的出来,你们这里的县官儿都不管的吗?” “当官儿的怎么会知道百姓的疾苦,他们都只管着在自己享乐,又怎么会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茶棚的主人瞧见那些强盗们越走越近,也连忙催促顾连成道:“这位公子你快走吧!” 无玑老人曾对顾连成说过,但凡是蜀山弟子都要将行侠仗义为己任,如今她既然恰巧在这里碰到有人欺压百姓的事情,又怎么会袖手旁观独自离开呢? “走是要走的,不过我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强盗,也要等我开开眼界后才会离开。”顾连成面容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稳稳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茶棚的主人见顾连成如此说,遂也再顾不得许多了,连忙将自己的夫人送到后面去躲一躲,然后又独自走了出来。 转眼间那些强盗便走了过来,他们瞧见了站在树荫下的骏马,便动了心思想要将它带走。 茶棚主人连忙快步走了上去,卑躬屈膝的向他们说道:“几位大爷,这马并不是小人的而是客人,还请几位高抬贵手放过它。” 这几个强盗面容上也是一副凶神恶煞,他们向来为为所欲为惯了,只要是他们瞧上眼又怎么会去管他是谁,通通抢了过来就是了。 “我管它是谁的,大爷我看上了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我倒要看一看哪一个不要命的来和我抢!”这强盗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蛮横。 顾连成的手中握着水杯,默默的看着此时的情态发展,她看见那强盗的手掌正大力的拍在茶棚主人的肩膀上时,便顺手将水杯掷扔出去,刚好打到了那强盗的手臂上。 那强盗也并未想过会有人偷袭自己,水杯打到他手臂上的某一个穴道上,使他顿时没了力气收回了手,他低着头瞧见地上的水杯时,大声喊到:“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偷袭老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顾连成忽然开口说道,她的双目朝着他们看去,冷笑说道:“本公子就坐在这里,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双眼睛竟都没有看见本公子,难道是瞎了不成?” 这些强盗平日里作威作福习惯了,欺负的又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并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这也更使得他们无法无天的,此刻突然被顾连成挑衅,他们又怎么会忍气吞声呢! “老子当是谁呢,不过是一个白面书生而已!”这些强盗暂时先放下了抢马的心思,他们大步的朝着茶棚走去,几个人将顾连成围了起来,“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得罪了我你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这几个强盗瞧见顾连成十分瘦小的模样,所以也并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茶棚主人知道顾连成是为了帮自己解围,所以刚刚才会出手,他见到那些人去找顾连成的麻烦,连忙凑了过去向他们说道:“几位大爷,这位公子不会是一个客人而已,请你们几位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没有你的事情,就不要掺和!”强盗一手抓起茶棚主人的后脖颈,随意将他推到一旁去,“若是今天不将你这个小白脸处理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道上混!” 顾连成的双目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容,双眸之中的神情也是满满的不屑,“你们看中的是我的马,想要带走可要看一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本事。若是你们就此收手赶紧离开这里,本公子还会饶过你们,若是你们再为非作歹下去,那本公子也要替天行道了!” 这几个强盗原本以为顾连成会害怕求饶,却没想到到了如此情境,竟然还反过来威胁自己,他们被顾连成语气中的不屑激怒,握着家伙事的手也不禁用力,“没想到到现在你还是如此嘴硬,老子倒是要瞧一瞧,你的骨头也如同你嘴那样的硬!” 说完话后,这帮强盗便抬起手朝着顾连成打去。 顾连成侧过身子躲过扫来的刀,抬起脚将身旁的强盗大力的踢开,顺手抽出桌子上的轻绡剑与他们打了起来。 茶棚主人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他躲到一旁的桌子后面,有些担心的看着顾连成与他们对打。 这些强盗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出来力气大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武功底子,这对于如今的顾连成来说,也并不足以构成威胁。 茶棚中的桌子、椅子,在这一瞬间也被砸得稀烂,那些瓷器也被摔在地上乒乓作响,茶棚中也变得混乱无比。 顾连成在这群强盗的攻击之中灵敏的闪身,使得他们所有的招式全部落空,而她手中的轻绡剑也划过他们的手臂、大腿等部位。 顾连成早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在蜀山的这一年之中,她的剑法已经是十分的精进了,力度控制的也是十分的好,绝对不会误伤他们别处。 而躲在一旁的茶棚主人看到这场面也是看呆了,他原本瞧着顾连成弱不禁风的模样,根本没有想到顾连成竟如此离开,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根本无法伤她分毫,竟还被她耍的团团转。 第217章心中挂念 顾连成并没有想杀了他们的心思,所以她只捡着不会造成性命之忧的地方攻击着,不消片刻这些强盗们的胳膊、大腿与肩膀处都多了不少的伤痕。 单打独斗的顾连成却是毫发无伤的,她闪到一边去收回轻绡剑。 这些强盗们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顾连成的轻绡剑划烂了,身上也平白无故多了许多伤正在流着血,这使得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在动手之前我已经说过了,若是你们就此离开我可以暂时放你们一马,可是你们偏偏要自寻苦吃!”顾连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的气息也是十分的平稳。 强盗们纷纷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所受的伤,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原本凶神恶煞的他们在这一刻早已没了之前的气势,此时的情势也是十分的清楚,经过刚刚的那一番交手那心中都已经知道了,就算他们人多势众却也绝不是绝不是顾连成的对手,更何况他们如今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 “还不走?”顾连成的目光冷冷的朝着他们看去,从她说话的语气中也能听出有些不耐烦的意思,“难不成还没挨够打么?” 强盗们纷纷捡起自己的武器,仓皇的离开了茶棚,临跑出茶棚之前他们还不忘回头看顾连成一眼。 茶棚主人看到那些强盗落荒而逃后,连忙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他没有想到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竟然还深藏不露武功如此厉害,心中不禁对顾连成生出几分敬佩之意,“小人不识,原来公子的武功竟如此高强,真是失敬失敬。” 顾连成的双目环视了一周,此时的茶棚因为刚刚的打斗,已经变得十分混乱了,杯子、盘子、茶壶等瓷器的碎片落了一地,桌子、椅子等物也被毁了个差不多,“因为我与他们的交手,使得这茶棚变得一片混乱之状,这笔损失就由我来承担了!” 顾连成知道这样在路边的茶棚收入十分薄弱,再加上今日这么一闹这些东西也是再用不得了,不过是小本经营又怎么能承担起这样的损失,她从怀中掏出了两锭银子,朝着茶棚主人递了过去。 “不可、不可!”茶棚主人连忙朝着顾连成摆着手拒绝道:“那些强盗平日里没少来欺负我们,今日公子你仗义出手教训了他们也是为我出了口气,再是不能要公子的银子的!” 顾连成见这茶棚主人不肯手下自己的银子,于是她便将这银子放到柜台上,然后拿着自己的包袱与轻绡剑大步的走了出去,走到树荫下之时,她开口交代道:“这些银子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只不过经过今日这么一闹,以免他们日后寻仇,你们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 顾连成说完话后,将系在树干上的缰绳解开,纵身一跃便上了马朝着远方跑去。 “多谢公子今日的大恩大德,请公子多多保重!”茶棚主人朝着顾连成离去的身影大声的喊着,等到顾连成彻底消失了眼前后,他才走了进去。 ………… 再说蜀山上,自从众人得知顾连成离开之后,各自心中也是有着不同的想法。 林诗茵原本心中就是对顾连成有意的,可得知顾连成下了蜀山,心中也不禁有些生气,气顾连成离开之前竟不向自己告别。她也曾去找无玑老人询问顾连成的下落,可却也是一无所获,虽然有心想要下山去寻找顾连成,可奈何自己连顾连成去了哪里都不知晓。 众人也都能瞧出林诗茵这两日的变化,因为顾连成的离开,林诗茵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活力一般,再没有了往日那般的活络。 杨辰逸瞧着林诗茵闷闷不乐的坐在石凳上,他朝着身边的元吉说道:“没想到云舒师弟离开蜀山之前,竟是一点口风也没有漏,就这样了无踪迹了!” 杨辰逸原本以为顾连成与元吉向来交好,所以心中猜想顾连成离开元吉应该是知晓的,所以才会来找元吉探探口风,可哪知元吉竟也是一概不知,这也使他觉得有些惊讶。 “云舒上蜀山一年多,从未有过向这次这样不告而别的时候,我想也只有师父知晓云舒究竟去了哪里。”元吉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哀愁,顾连成的不告而别显然对他有了一些影响。 元吉自从知晓顾连成的女子身份后,原本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在不知不觉之中竟转化为了男女之情。而元吉对顾连成的称呼,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改为了云舒,并不再像以前那样唤她一声九师弟了。 虽然蜀山上有着不止顾连成一个女子,可元吉却是第一次对异性有了心动的感觉,他开始对顾连成体贴入微,心中的感情也在每日的接触中只增不减,虽然他能感觉到顾连成有些躲避自己的意思,他却一直都没有气馁。 可顾连成的忽然离开,无疑是给元吉泼了一盆凉水,将他心中原本的热情一下子熄灭了,他心中不禁有些怀疑,顾连成会不会是为了躲避自己,才会提前离开蜀山的。 “小师妹已经去问过掌门师伯关于云舒师弟的下落,可是掌门师伯却并未透露半点消息出来。”杨辰逸瞧着林诗茵一副失意的模样,摇了摇头道:“如此一来,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元吉在知晓顾连成离开蜀山的消息之后,也曾想过要去找无玑老人询问顾连成的下落,可是一想到无玑老人多半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知晓了顾连成其实是个女儿家,便再没有胆量去找无玑老人。 “云舒绝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我想她应该是有一些急事所以才会不告而别的,等她处理好之后一定会回蜀山的。”元吉不知是对身边的杨辰逸说着、还是对自己说着。 杨辰逸伸了个懒腰后,见元吉这里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遂也不再多浪费时间,对他说道:“辰逸还要去向师父请安,便先告退了,大师兄请便!” 元吉朝着杨辰逸点了点头,他瞧着杨辰逸离开之后,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云舒你究竟会去了哪里呢?” 第218章 树林之战 夜已将它那漆黑的翅子展开了,大片大片的黑肆意曼延天空,伸手不见五指,黑的让人窒息。 顾连成从茶棚离开后,便一直马不停蹄地赶着路,她原本想着等过了这个树林找一个客栈休息一晚,可那知道这条道竟然这么长,就这么一直走到了晚上还没有看到半点人烟。 这树木长得郁郁葱葱,月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顾连成瞧着面前的路仍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她心中不禁轻叹一口气,看来这一夜是走不出这树林了,只能找一个相比较来说略微高一些的树休息一夜了。 顾连成从马背上下来,手中牵着缰绳缓缓的向前走着,她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林子的气氛有些异常,太过寂静反而更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这树林之中只能听到顾连成和马匹的走路声,她十分警惕地向周围看去,可是周围都是黑茫茫的一片,饶是她眼力再好却不能如白天一般视物。 忽然有一支箭矢夹杂着风声从树林的某处射了出来,这支箭矢的剪头带着冰冷的光芒,直直的逼向顾连成。 顾连成抬起手用轻绡剑将这突如其来的箭矢挡了过去,她抽出手中的十分防备的看着周围,难怪她的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原来是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 原本这树林中的寂静,也在这一刻被打破,突然之间从树林里面涌出了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武器,将顾连成层层围住。 这些黑衣人的来意也是一目了然了。 顾连成瞧着面前的这些黑衣人,心中不禁猜想着,究竟是谁与自己过不去,竟安排了这么多的杀手尾随于自己,按说她刚刚才离开蜀山,京城中的人也并不知晓她的下落,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她忽然想到今天中午在茶棚中发生的事,心中也逐渐开始答案。 “今日中午与我交手却败在我的手上,如今又带了这么多的一直在后面悄悄的跟着我,又是意欲何为呢?”顾连成双目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的武功比起中午的那些强盗来强出了许多,所以她的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你都已经将话说的这样明白了,又问这些没有用的话做什么!”黑衣人对顾连成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要怪就只能怪你今天太过多事,惹了不该惹的人!” 话罢,黑衣人们一拥而上朝着顾连成打去,顾连成双足轻轻点地一跃而起、跳到他们的身后,与他们纠缠起来。 这些黑衣人摆明了是要夺顾连成的性命的,一招一式之中也带了满满的杀意,并没有办法半分的留情之意。 顾连成没想到自己在刚离开蜀山没有几天,就有麻烦找了上来,她一个人与这么多人纠缠着,在体力上便是十分吃亏的,虽然黑衣人在一时之间无法伤到自己,可是她却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顾连成被这些黑衣人逼的节节后退,开始逐渐落到下风,眼看着便要败下阵来了。 而这些黑衣人仿佛是已经看透了顾连成逐渐没了反抗之力,也是一直在群追猛打着,并不给顾连成半点的喘息机会。 忽然,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朝着顾连成掷扔暗器,顾连成在与面前的黑衣人纠缠着,她一时不察并没有躲过去,那银针直中她的胸口,这银针上早就已经涂满了剧毒。 顾连成中毒之后,体内的真气也越发的混乱,她的动作也是越来越慢,也开始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黑衣人趁着这时手起刀落,直直的朝着顾连成的身上挥去,顾连成也再提不起手中的轻绡剑了,只能闭着眼睛等着这一刀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事情却并未向顾连成所预想的那样发展,那黑衣人手中的刀也并未落到自己的身上。 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的面容上以黑布蒙面,伸手揽在顾连成的腰间,将她轻轻往后带了几步躲开了黑衣人的攻击。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插手管我们的事情?”黑衣人本以为顾连成中了自己的暗器之后,就再没有了力气反抗,这一刀下去顾连成必死无疑才对,可眼前忽然出现的男人却破坏了这一切,这让他开始觉得有些恼怒,“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顾连成并没有想到突然有人来救自己,她的心中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时她的身上已全然没有了力气,只能倚靠着身边的站着,头也轻轻的靠在男人的怀里。 “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与这位小公子并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瞧不得你们这么仗势欺人,欺负一个中了毒的公子罢了。”蒙面人将顾连成揽在怀里,语气也是十分的轻松。 “既然你与他没关系,就赶紧走开,否则连你也跑不了!”黑衣人恶狠狠的说道。 顾连成听到蒙面人说话的语气时,只觉得是十分的熟悉,仿佛从前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蒙面人仿佛并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一般,他低垂眼眸看着怀中的顾连成,随后将她扶到树边落坐,然后拿起顾连成的轻绡剑重新走到黑衣人们的面前,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是没有什么别的特殊爱好,只不过平时遇到闲事的时候就是想管一管,今日之前事情我是管定了!” 或许是因为天太黑的缘故,这些黑衣人并未瞧见蒙面人双目之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既然你自己找死,可就不要怪我们了!”黑衣人们群起而上,朝着蒙面人打去。 蒙面人以一人之力与十几个黑衣人对抗,仿佛也并没有多么吃力,他手中的轻绡剑也是使得出神入化。 顾连成的后背靠在树干上,半眯着眼睛瞧着面前的打斗,她只是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神思也越飘越远,然后逐渐闭上了眼睛,面前开始变的一片黑暗,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19章 故人再见 顾连成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她缓缓的睁开眼,便瞧见一个男子伏在自己的胸前为自己吸着毒,这让她觉得十分羞愧,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身前的男人一举推开。 顾连成仓皇的用手合上自己的衣裳,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裳竟然都已经被换过了,她不由得大惊,立刻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面容上竟露出惊诧的表情,“楼炎冥,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横空出现救了顾连成的蒙面人,便是楼炎冥。 楼炎冥见顾连成已经清醒了过来,于是他坐直了身体,他抬起手擦拭唇边残存的血迹,对顾连成说道:“不是因为我在,你恐怕早就要成为那些黑衣人的刀下亡魂了,怎么还可能有机会与在此说话。”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也想到了刚刚出手救自己的蒙面人说话的声音,难怪她会觉得如此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 顾连成的双手还在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裳,她想到自己刚刚睁开眼睛所看到的场面,心中也是十分介怀,愤愤的说道:“你救我就救我,刚刚又是在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帮我换衣裳?” “顾连成你所中的毒,应该还不至于让你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吧!”楼炎冥看向顾连成,双目之中也满是调笑之意,“你在与那些黑衣人交手的时候,中了那黑衣人的暗器,如果我不帮你将毒吸出来,你恐怕就要毒发身亡了。至于给你换衣裳,那是因为你原本身上原本穿的衣裳被他们的刀剑所划破了,我是怕你着凉才会好心的帮你换衣服的。” 话虽如此说,顾连成仍是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毕竟帮自己换衣裳、吸毒的是一个男人,无论如何她的心中仍是有所戒怀,她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楼炎冥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中只觉得气愤不已,是伸腿向他踹去。 楼炎冥早就已经料到了顾连成的这个动作,他抢先一步先站了起来,躲开了顾连成的攻击,调笑道:“顾连成,今日可是我救了你,你如今竟然要恩将仇报。” “你闪到一边去,我要整理一下!”顾连成无事楼炎冥说的话,她暼了楼炎冥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向他说道。 楼炎冥耸了耸肩,朝着一旁的火堆走去,背对着顾连成。 顾连成这时才低下头瞧着自己胸口处的伤口,大部分的毒素都已经被楼炎冥吸出去了,她从身边的包裹中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所装的药粉到在伤口处,随后将衣服穿好。 如今虽是盛夏的夜晚,可在山洞里仍是觉得有些凉意,顾连成整理好东西后,便站了起来朝着火堆处走去。 “楼炎冥,为什么你会忽然出现在这里?”顾连成在楼炎冥的对面坐下来,开口向他问道。 顾连成瞧见楼炎冥见到自己之后,并没有露出半分惊讶的模样,也没有开口向自己问这问那,这反而让她自己的心中觉得十分奇怪。再说楼炎冥忽然出现在这里,也让她有些想不明白,依照他的身份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穷乡僻壤之中呢? 楼炎冥将身边的枯树枝扔到火堆之中,使得火堆烧的越发的旺,“我一个闲散的人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稀奇的呢?” “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调查我,知道我在这附近?”顾连成向楼炎冥问道。 顾连成也算将楼炎冥行事习惯了解的七八分了,如果说他没有目的就来了这里她可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她心中不免开始怀疑楼炎冥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下落,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不然又该如何解释他今日为何会如此恰巧的救了自己呢? 楼炎冥瞧着面前的顾连成,时隔一年多没见,她的容貌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眉眼之中比起以前多了一些妩媚之色,心思也是如同以往那般的细腻。 “自从一年之前你离开之后,就开始变得无音讯,我又怎么会轻易打探到你的消息呢?”楼炎冥说到这不禁轻叹一口气,然后又接着对顾连成说道:“不过我刚刚见到你穿着一身男儿装,这倒是让我觉得十分惊诧,也更是好奇,在这一年之中,你究竟去了哪里?” 顾连成见楼炎冥竟然如此狡猾,不但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还朝着自己接连问出两个问题,她面色一沉,冷声说道:“你不要跟我扯开话题,你是从何时知道了我的下落?” 楼炎冥见顾连成如此契而不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又瞧见她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不悦之意,于是说道:“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便一直派人暗中寻找你的下落,可一直都是一无所获。顾夫人忽然病重,我的人又瞧见了素喜安排人出京城,所以我便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果然是这样!”以往的一年之中,素喜派人给顾连成送信一向也都是十分的谨慎,只有这一次因为顾夫人的事情,才会如此的匆忙,“那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只能说给你送信的人就是太过狡猾,这一路上也是十分的小心谨慎,我的人也只不过跟到了这的附近,所以我便想着在这碰碰运气罢了!”楼炎冥此刻说的这一番话也都是实话,并没有半分的虚假之意。 顾连成的目光落在楼炎冥的面容上,瞧见他的面容上没有虚假之意,她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蜀山的事情没有暴露。 “只不过我没想到,我这运气也是碰的恰到好处,若不是我多留在这里几日,又怎么会英雄救美呢?”楼炎冥的双目看向顾连成,嘴边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也不禁开始在心中暗暗庆幸着,若不是楼炎冥的忽然出现,她这一次恐怕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了。 “虽然你刚刚的举动很是无礼,不过我还是要向你道一声谢,多谢你来的及时将那些黑衣人解决了。”顾连成抬起手朝着楼炎冥拱了拱手,她的这一个动作带动了胸口处受的伤,只觉得微微有一些吃痛,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220章一夜未眠 其实今夜楼炎冥也是误打误撞的碰见了顾连成与黑衣人打架,他刚到此地便听说了当地的县官顾着贪图享乐,丝毫不在意百姓们的生活与冤情。 楼炎冥之所以决定在此停留几天,除了因为想再此守株待兔等待顾连成之外、有个是想在暗中查探这当地的县官,倘若他真的如同坊间百姓所说的那样,那么他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楼炎冥今夜也不过是恰巧经过这里,他听到了有打斗的声音心中好奇,所以才会走近想要查看一番,却没想到竟是顾连成在与一群黑衣人纠缠在一起,眼见着顾连成落入下风他也不得不出手相救。 “你如今的这副做派,但是有着十足的江湖架势。”楼炎冥瞧见顾连成的动作有一刻的迟缓,再瞧见她忽然蹙起的眉头,心中也猜到了顾连成定是一时不慎牵扯到了伤口,“不过你现在受了伤,一举一动也要注意一些。” 顾连成放下了手,一只手抬起轻轻的抚在受伤的位置上,轻声的说道:“原本就想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去,如今受了伤怕是不要多耽误两天时间了。” 虽然顾连成胸口处受的伤并没有特别严重,但无论如何也受不了长时间的颠簸,不能骑马赶路这速度也会减慢下来了。 “将军府那里,有我的人在暗中照看着,顾夫人虽然卧床修养但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楼炎冥也知道顾连成归心似箭,于是开口宽慰她道:“你既然受了伤,就在此停下来几日好好休息一番,否则还没有到京城你的身体就挺不住了。” 顾连成低垂着眼眸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地方,又听了楼炎冥这一番话,在心中思虑了一会儿后,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顾连成想到京城中,北堂傲定是在暗处监视着将军府,而这次自己单枪匹马的回到京城,想要不动声色的潜回将军府中定是十分的困难,要是她在身带着伤回去,原本就薄弱的力量也更是大大的折扣,怕是还没有接近的将军府,就会被北堂傲手下的侍卫给抓住。 如此想来,顾连成只能听楼炎冥的提议,留在此处稍微休息几天,等到伤口有所好转之后再日夜兼程的赶回京城了。 火堆因为楼炎冥添的新树枝越烧越旺,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楼炎冥依旧是神采奕奕的,面容从始至终也未露出半点的憔悴之色。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面容有些苍白,又想到她这几天一定是着急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又受伤中毒一定是元气大伤,于是向她说道:“从这里距离城里大概还要两三个时辰能到,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等到天亮之后我再叫你的!” 顾连成透过山洞的洞口向外面瞧去,她这才发现经过这一番折腾竟快要天亮了,看来这一夜注定是无法休息了,只能等到日出之后再赶路到市集去找个客栈休息了。 “总共也剩不了几个时辰了,再说我也并没有睡意又怎么会睡得着呢!”顾连成的双手搭在腿上,她的面容上虽是有些苍白之色,可精神头却是极好的,“我离开京城也有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京城如今是的形势究竟变成了什么样,你不如就趁着这个时间说一说吧!” 顾连成这次决定下蜀山回京城,虽然主要原因是想看望病重的顾夫人,除此之外她心中也在想着朝廷之中的事情。 这一世因为顾连成做出的决定,使得事情发展的方向也与上一世大不相同,原本应该在一年前嫁给北堂傲成为康王妃的她,也因为她的诈死而改变了这个命运,所以她对未来将会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等到她回到京城中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境,她更是无法预料。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问,心中不禁觉得有一些疑惑,即便是顾连成因为怕被北堂傲发现她诈死的事情,逃到离京城这么远的边境之地,可也不至于对朝廷之中的事情一无所知。 “难不成这在一年之中你躲到了深山老林里去吗,怎么连一点儿的消息都听不到?”楼炎冥开玩笑的向顾连成说道,“即便是不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可一些个别的大事情,你也总应该听说过一点小道消息才是。” 虽然从见面到现在楼炎冥都没有向顾连成询问什么,可是并不代表他心中不好奇,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顾连成若是不想说,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的,可是如今他听过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后,心中的好奇之意也越来越重。 “楼炎冥你这是在探我的口风么?”顾连成也是十分的谨慎,虽然她与楼炎冥的合作关系一直都是十分的友善,可是关于蜀山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晓的,“我得去处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告诉你,也并不是你所想的深山老林,不过也算是一个人际罕见的地方。” 顾连成说的十分隐晦含蓄,再不肯向楼炎冥多透露半点其他的消息。 “经过今日之事,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却没想到你竟如此小气,除了只在嘴上道一声谢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楼炎冥故作无奈的向顾连成说着。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她也是立刻回答道:“我顾连成向来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今日你救了我,以后我也自当会归还的。” “我也不过是说笑罢了,你也不必太过认真,凭借我们之间的关系又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楼炎冥朝着顾连成摆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京城中的形势依旧是那样,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不过你若是想知道我也倒是可以给你讲一讲,以免你回到京城后什么都不知道。” 顾连成听了楼炎冥前半句话时,心中不禁在暗骂楼炎冥,明明是不肯吃半点亏却还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在口头上讨了便宜还要作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第221章隔岸旁观 最近大厉的朝堂之中,气氛也变得有些为妙。 顾本琰由于府中之事连着告假了半个月,紧接着没过几天楼炎冥以微服私访、打探民情的名义离开了京城,没有人知晓他究竟去了哪里。 这使得北堂傲有些摸不清头脑,心中也开始不禁怀疑楼炎冥是不是想借此来让自己放松警惕,再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发起攻击。 北堂傲在这一年中也变得成熟了不少,他知晓如今朝廷中的形势对于自己来说有些不利,所以他改变了自己之前的计策,在保留自己原有的势力同时、他也在暗中开始慢慢疏通其他关系。 此刻北堂傲正黑着脸坐在书房的桌案前,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摞的花卷,这都是董贤妃命人收罗来的京城中众千金的画像,为的是想让北堂傲在其中挑选一位合心意的女子、迎娶为康王正妃。 站在堂下的侍卫正低着头、十分尊敬的向北堂傲说着自己的来意:“贤妃娘娘见康王殿下迟迟都没有回复,以为是前几天送来的画像都不符康王殿下的心意,所以命属下送来一些新的画像来。” 自从那日在宫中,北堂傲答应董贤妃会考虑纳妃的事情之后,董贤妃便开始着手张罗这件事,她眼见着承贵妃的地位蒸蒸日上,再加上有顾本琰与顾本霆两家的势力支持着北堂轩,这让她不得不开始担心,生怕这乳臭未干的孩子会慢慢超过北堂傲的地位。 董贤妃原本以为承贵妃有了皇子之后,顾本琰于情于理也都会离开楼炎冥,选择支持有些顾氏血脉的孩子才是,可却没想到顾本琰与楼炎冥非但没有反目成仇,关系反而也变得更加的亲密了。 北堂傲之所以会答应董贤妃考虑这件事,也不过是想让董贤妃安下心罢了,却没想到董贤妃竟如此的迫不及待,之前的画像他连看都还没有看过,今日又派人送了新的来。 站在堂下的侍卫也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北堂傲的不悦之意,他将自己此次的任务向北堂傲说明之后,便再未说过一句话,只是低着头沉默着等着北堂傲的训话。 “东西已经送到了,母妃的意思本王也明白了,你回宫去复命吧!”北堂傲开口吩咐道。 这侍卫原本见北堂傲一直都不肯开口说话,心中正在担心着北堂傲会不会一个气性不顺怪罪自己,当他听到北堂傲让自己退下之时,他心中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连忙答应道:“属下遵命!” 待这侍卫离开后,北堂傲的目光落在手边的那些画卷上,心中没由来的生出几分烦躁之意,只觉得这些画卷太过碍眼,只见他抬手一挥便将那些画卷推到了地上。 原本此时北堂傲就正在为楼炎冥的异常而想不通,那顾本琰虽然暂时因为府中的事情告了假,可是他手中的权势却是半点都没有减少,对于北堂傲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助力,他原本就已经为这些事情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了,哪里又有什么心思选妃呢! 北堂傲又拿起桌子旁的信函看了起来,而那些画卷滚落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放在那里,他也再未多看一眼。 ………… 广阳殿中。 承贵妃正一脸慈爱的坐在矮凳上,她的手搭在了摇篮边上时不时的轻轻摇晃着,摇篮里的北堂轩与北堂瑶两个孩子也睡得十分香甜。 冬春见摇篮中的两个孩子已经入睡了,她弯腰附在承贵妃的耳边轻声说道:“贵妃娘娘,小皇子与小公主已经入睡了,便就让奶娘与宫女们照看吧!” 承贵妃点了点头,抬起手将摇篮上的帷幔放下,然后朝着冬春伸出手。 冬春连忙伸手扶着承贵妃的的胳膊,两个人缓缓的朝着外面走去。 自从承贵妃晋了位分之后,她虽然没有皇后之名可已经有了皇后之权,后宫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全都由她来打理,每天虽是十分忙碌,但仍是要抽出时间来瞧一瞧孩子的。 此时的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承贵妃站在广阳殿门外望着那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那露出的一个个琉璃瓦顶,在湛蓝的天空下将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贵妃娘娘,宫人刚刚来报说今日贤妃娘娘派了侍卫出宫,自称是要去康王府送东西。”冬春站在承贵妃的身侧说道。 承贵妃自从有了北堂轩与北堂瑶两个孩子之后,便变得十分小心谨慎,皇族的孩子从未开始出生时就会受人迫害,平安诞生之后被害死的也比比皆是,为了保护这两个孩子她自然也是操心不已。而董贤妃从自己刚进宫时便视自己为敌人,由此推之,她最防备的便是董贤妃。 “送东西?”承贵妃不解的向冬春问道:“康王一向得陛下的疼爱,缺了什么东西竟要让董贤妃巴巴的送去?” “也并不是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也就是十来幅画卷罢了!”冬春向承贵妃细心解释道:“奴婢听说董贤妃最近一直在私下里打听京城中的名门小姐们,看着架势八成是想为康王殿下选妃了。” 承贵妃听到冬春如此说,她笑了笑说道:“如今在朝堂中,太子的威望逐渐盖过康王,也难怪她会相处如此办法,想要借着结亲来拉拢权势,好来对付太子、对付本宫。” “既然娘娘知道了贤妃娘娘的计划,可要做些什么事情干扰他们么?”冬春向承贵妃问道。 “康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董贤妃为他张罗选妃的事,本宫又怎么好插手呢!”承贵妃抬起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浅笑道:“且先让董贤妃忙吧,这样以来也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针对轩儿与瑶儿的心思也能淡一些。王爷要迎娶正妃,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董贤妃就算最后选中了谁,也是先要向本宫和皇上知会一声的。” 冬春听着承贵妃的这一番话,也觉得是十分有礼,她点了点头道:“娘娘说的是。” 第222章再次出事 由于只有一个马匹,为了减少耽误的时间,顾连成不得不与楼炎冥共乘一匹马。 楼炎冥考虑顾连成身上的伤,也并未让马跑的太快,原本只有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他们走了将近四个时辰才进城,正是中午的时候。 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找到了一家客栈、又要了两个上房打算好好休息一番。 顾连成因为接连多日赶路、昨夜又身负重伤一夜未眠,所以她只是匆匆吃了一些饭菜充饥,然后便躺到床上休息了。 楼炎冥考虑到顾连成的身体状况,所以他并未再打扰顾连成休息,独自一人出了客栈打探消息,一直到傍晚时分他才从外面回来。 顾连成这一觉睡到了天黑,又将身上的伤口做了一番处理之后,神清气爽的走下了楼,就瞧见楼炎冥正一个坐在那里独自饮着酒,她都进了几步瞧见桌面上已经摆上了几盘菜肴,楼炎冥的对面处放着一副碗筷显然是在等着自己。 楼炎冥瞧见顾连成落座在自己面前,他的双目瞧着顾连成面色已经比白天好了许多、不再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休息好了?” 顾连成向楼炎冥点了点头,她瞧见楼炎冥的碗筷也一样未动,也不知道他究竟等了自己多久,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在这里坐多久了,怎么不动筷?” “你休息的时候我便出去转了转、打探打探消息,也是刚刚才回来。”楼炎冥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菜放到顾连成的碗里,说道:“你身上有伤多吃一些才会好。” 顾连成忽然见到楼炎冥如此体贴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一些不适应,以往她见惯了楼炎冥玩世不恭的模样,此时也是觉得十分稀奇,她拾起筷子与楼炎冥一起慢慢的吃了起来,又见这时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自己寻了个话头向他问道:“你出去了一下午,都打探到了什么?” “我之所以停留在此处,除了是想碰碰运气能不能找到你之外,也是因为想在这里查一些事情。”楼炎冥抬起头,乌黑深邃的眼眸看向顾连成说道:“我听坊间的百姓说这当地的官员,一向是只顾着自己安逸享乐,从不理会百姓的疾苦,所以想着就在这里考察几天。” 顾连成见楼炎冥如此说,不禁笑着打趣道:“你不是向来自称是一个闲散的人么,你这世家公子的身份也只能在京城中吓唬吓唬人,在这种地方又有谁会搭理你呢!” 楼炎冥心中知晓顾连成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只有虚名没有权势的公子哥而已,他听到了顾连成如此打趣自己,面容上的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笑着说道:“我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在身,可是我的身上带着太子给我的令牌呢,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但处理这么一个城里的小管还是绰绰有余的。” 顾连成从前便知道楼炎冥是太子的亲信,有太子府的令牌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她巧然轻笑眉目如苏,双眸里溢出点点笑意,“难怪你会如此的硬气,原来是有人在背后为你撑腰。” “反正你也是想在此多停留几天的,正好这次我出门没有带成泉,你便来帮我的忙做我的副手。”楼炎冥在昨夜的树林中已经见过了顾连成的功夫,比起一年之前竟进步了不少。 “做你的副手?”顾连成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双目看向楼炎冥说道:“明明是你想查探却要带上我你倒是会想,只不过我受了伤不便行动,再说以你的功夫与能力办这件事也是绰绰有余的。” 楼炎冥心中也已经打定主意,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顾连成,他听着顾连成如此拒绝之后,不急不慢的说的道:“北堂傲的爪牙正在暗处盯着将军府,你回到京城之后怕是也无法靠近将军府半步,想必你也不想让北堂傲知道你还活在世上。若是你这次帮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将军府。” 楼炎冥说的不错,回到京城之后该如何不动声色的进入将军府,这的确是顾连成心中的一个难题,她没想楼炎冥竟然如此狡猾,刚刚还是一副体贴入微的公子形象,这一刻就忽然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商人。 “卑鄙!”顾连成恨恨的说了一声,手中的筷子也顺手朝着楼炎冥扔了过去。 楼炎冥十分轻松的躲过了顾连成扔过来的筷子,笑着说道:“总归你也是想要留在这里的,帮我一起做事你也能运动运动,这样也有助于你恢复,我又可以帮你解决你解决不了的难题,这对于你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顾连成也自然是知晓这件事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可她仍是有一种被楼炎冥算计了的感觉,她果然是不能小瞧楼炎冥的,什么体贴入微、为人着想,这都不过只是他用来迷惑别人的假象。 “明日再说!”顾连成十分别扭的对楼炎冥说着,她又伸手从一旁拿出了新的筷子来,也不再理会楼炎冥只顾着吃东西。 楼炎冥知道顾连成这样说也就是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他瞧着顾连成使性子的模样不禁失笑,拿起筷子夹着面前的菜肴吃了起来。 顾连成因为心中对楼炎冥有些生气,所以一直都是低着头只顾着看着桌面上的菜肴,才过了不久她便听见酒杯落地的声音,她抬起头却看见面前的楼炎冥是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他的手正捂在胸口处,眉头也是紧紧的蹙在一起。 顾连成瞧见楼炎冥如此模样,原本以为楼炎冥是故意做出这副模样的,可是随后她瞧见楼炎冥的面容变得十分惨白,她也再顾不得刚刚的事情,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凑了过去,问道:“楼炎冥,你怎么了?” 楼炎冥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十分难受,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痛苦竟然让他觉得有些承受不住,额头上也冒出了许多虚汗。 第223章 两不相欠 原本安静寂静的夜,被楼炎冥这忽然异常反应给打破了。 客栈里的小二将已经陷入昏迷的楼炎冥背到了楼上,顾连成在蜀山上也多少学习了一些号脉的功夫。 顾连成将手搭在楼炎冥的手腕处,只觉得楼炎冥的脉搏变得十分奇怪,她无法只能叫客栈中的人出去寻找大夫来看,并且嘱咐他最好多请几位大夫。 楼炎冥的脉象太过异常,顾连成怕这样地方的大夫摸不准楼炎冥的病症,多请几个大夫来一起讨论。 顾连成瞧着躺在床榻上的楼炎冥,即便是他此刻已经陷入昏迷之中,可是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的蹙着,面容上也是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她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自己从未听过楼炎冥说他自己有什么隐疾,怎么会忽然成了这个模样? 如今既以入了夜,大部分的医馆也都关了门,客栈小二连着跑了好几家医馆,都被人赶了出来,最后这才请回来了三位大夫。 这被请回来的三个大夫依次的为楼炎冥号脉后,面容上也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三个人又聚在一处低声讨论着。 “你们三个大夫说了这么久,可看出他究竟是怎么了么?”顾连成坐在床榻边上向三人问道。 三个人犹犹豫豫的相互看了一眼后,一个略微年长的大夫走上前一步,对顾连成说道:“这位公子的症状十分特殊,他之所以在昏迷之后还这样难受,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 “中毒?”顾连成十分惊诧的说道。 顾连成扭过头看向楼炎冥,从昨夜开始她便与楼炎冥待在一处,对付那些黑衣人时也是十分的轻松、也不像是一副中了毒的模样,况且他们两个吃的东西都差不多,楼炎冥中了毒而自己却安然无恙的,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顾连成又想了想,只有今天中午之后她在房间休息,楼炎冥独自一人出去转了转直到傍晚十分才回来,刚刚他们两个又说了那么久的话,吃的也是同一桌菜肴,她心中不禁猜想是不是楼炎冥在独自出去的时候中了别人的道呢? 楼炎冥一向都不是如此大意之人,再说他们两个都是隐藏了身份到的此处,这里距离京城还有着不远的距离,顾连成实在想不透会是谁想要除去楼炎冥。 “你们可能看出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中的是什么毒么?”顾连成开口向他们问道。 “这位公子中的毒比较复杂,他的身体里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有了许多潜藏的毒素,只不过是一直都没有诱因所以没有毒发罢了。”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对顾连成说道:“他定是在无意之中吃了什么东西,碰巧是引发他毒发的诱因,两者一相融便会造成他昏迷不醒。” 顾连成听着大夫这样说,心中不禁想道这下毒之人真是用的好手段,用心竟如此的歹毒,竟会想到用如此精妙的手段来对付楼炎冥。 “既然你们能瞧出他的中毒原因,那就请开出一副解毒的药方出来吧!”顾连成向他们三个人说道。 这三个大夫听到顾连成如此吩咐,面容上也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对顾连成说道:“虽然我们能瞧出这位公子的中毒原因,可是却也是无法开出一副药方出来,还请公子另寻他人吧!” 顾连成没想到这三个大夫会如此说,她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你们既然已经瞧出他的病因,只管对症下药便是了,无论多少银子我也是出的起的!” “这并不是银子多少的事。”略微年长的大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之所以无法用药,是因为这世上的草药有千百种,任何两种药放在一起都会有不同的功效,我们并不知晓这公子体内所中的毒是哪两种药形成的,自然也是无法对症用药的,倘若一时不慎用了药,非但不能有效的解决,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顾连成在蜀山上时,也曾跟着元吉一起晾晒草药,她常常听元吉说这世上万物相生相克。虽然她不是十分的精通此道,但是日日耳濡目染,多少也会知道了解一些。 顾连成听到这三个大夫如此说,她瞧着楼炎冥那惨白的面容,目光中的神情略微有些复杂,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朝着他们扔了过去,说道:“这是诊金,你们既然无法解毒就离开吧,劳你们在这个时候跑这一趟。” 那三个大夫瞧着这顶大银锭子,心中也是觉得吃惊不已,他们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出手如此大方,连忙拱手向她谢道:“多谢公子。” 三个大夫离去之后,屋子之中有重新陷入寂静之中,顾连成此刻心中也是十分复杂,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小瓷瓶中所放的是蜀山的解毒丸,无论是什么毒都可以解的,每个入门的蜀山弟子都会有一颗,都会贴身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顾连成先前一直在蜀山上生活,并不用担心会中毒,所以这解毒丸放在她身边也有一年之久了。 如今楼炎冥中毒昏迷不醒,虽然那些大夫无法开出药方,可顾连成相信她手中的解毒丸定是可以为楼炎冥解毒的,虽然楼炎冥平日里对自己一向是放荡无礼,可毕竟也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她思来想去后,最后还是决定将这唯一的一粒解毒丸喂给楼炎冥。 顾连成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随后伸手扶起楼炎冥的头,将解毒丸用水喂他服下,她将楼炎冥的头安放在枕头上后,心中不禁想道,昨夜楼炎冥在黑衣人的刀下救了自己一命,今夜她又救了楼炎冥一命,这样一来也算是相互抵了恩惠,从今以后又是两不相欠了。 顾连成也是第一次用这解毒丸,她也不知道这解毒丸服下去之后,会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所以她这一夜也只能留在这里照看楼炎冥了,还好她今天睡了一下午还有些精神,否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连着熬两夜的。 第224章平安无事 天空一片浅蓝,万里碧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太阳被云层遮住,倒比前几日凉爽了许多,光亮头昏窗纸照了进屋子里来。 楼炎冥吃下了解毒丸之后,仍是没有意识的昏睡了一夜,倒是并未有什么不良的反应亦或者不适的症状,这也让顾连成省了很多事。 楼炎冥的意识随着他的清醒逐渐清晰,双目缓缓的睁开便瞧见了床顶上的帷幔,他只记得昨天晚上与顾连成两个人说着话,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只觉得胸口出异常的难受,竟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最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那种痛觉却一直都缠在他的心头,意识也落尽了的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楼炎冥抬起头抚在自己的胸口处,昨夜那样的痛觉竟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又试着运了一下体内的真气也是畅通无阻,心中不禁有些觉得奇怪,微微抬起头后他便瞧见了坐在床边的顾连成。 顾连成整个后背都靠在窗沿上,她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只熬了个半夜便受不住了,可是她又放心不下楼炎冥,便只能靠着床沿小憩一会儿。 楼炎冥瞧见顾连成睡得正熟,他也能想到顾连成定是为了照顾自己一夜未睡,也不忍心吵醒顾连成,所以他只能轻轻的坐了起来,以免惊动了顾连成。 顾连成或许真的是因为太累的缘故,竟一点儿都没有发觉楼炎冥已经苏醒了,她的双目紧紧的闭着。 楼炎冥的目光落在顾连成的睡容上,当他的目光划过顾连成那纤长黑亮的睫毛时,他的目光不禁一窒,从昨晚与顾连成重逢之后到现在,他这才真正的打量着久别重逢的顾连成。 从前顾连成的容貌虽然已经可以算上是倾国倾城,可她的神情与气质也不过是女儿家都有的姿态罢了,可是如今她身上穿着男子的衣服,竟是没有半点的违和感,眉眼之中也多了一些女儿家少见的一股英气。 楼炎冥盯着顾连成瞧了一会儿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他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开始在心中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 即便是楼炎冥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却也仍是记得昨夜身体之中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昨夜会突然变成那副模样,自己的身体一向是十分健康,不会无缘无故就出了事情。他还记得昨夜顾连成看见自己的异常之后,连忙向自己询问怎么了,他虽然有心想要回答顾连成,可是身体之中的痛意竟让他无法张口说话,随后便再没了意识。 顾连成在蜀山的这一年中,早已养成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保持着警惕的意识,她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般,在楼炎冥苏醒不过半个时辰以后,她也悠悠的醒了过来。 顾连成刚一睁开眼,便瞧见了原本昏睡的楼炎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他的双目正看向自己,除了气色有些差之外,根本瞧不出他会是昨夜那个中了毒痛不欲生的人,她自己也不禁在心中暗暗想道,这蜀山的解毒丸当真是一个稀奇之物,竟是如此的厉害。 “你什么时候醒的?”顾连成瞧着楼炎冥像是一副醒了很久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看了自己多久。 顾连成这一夜一直靠着床边小憩,如今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疼不止,她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颈与四肢,竟是比在蜀山上练一天功还要乏累。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站起身子运动拉伸,双目之中也带了些许的笑意,说道:“我不过也才醒不到半个时辰,你这一夜都守在这里也是十分辛苦了。” 顾连成活动了一会儿后,身上的酸疼之意也减轻了不少,她为楼炎冥倒了一杯水后坐到床边上说道:“我怕你再有什么异常,所以便坐在这里看了你一晚而已,你可知道你昨晚之所以会忽然昏迷,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么?” “中毒?”楼炎冥从顾连成的手中接过水杯,他听到顾连成的话后,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惊诧。 楼炎冥之前曾在冒云国生活多年、后又回到大厉中经历了不少磨难,早已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尤其是入口的东西他更是十分的戒备,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中了毒,明明昨夜他与顾连成吃了同样的东西,顾连成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反而中毒昏迷了?再说在昨夜之前,他的身体一向是平安无事的,从来也都没有发生过昨夜那样的事情。 “昨夜我请了三位大夫来为你诊治,他们说你所中之毒十分的复杂。”顾连成瞧见楼炎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于是开口向他说道:“他们说你的身体里早已经积攒了许多毒素,之所以之前没有毒发是因为没有诱因,我想你昨夜定是吃了什么与你身体里毒素相生的东西,两者结合在一起才会形成致命的毒药,使你痛不欲生。”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心中也在暗暗的思索起来,他原本就一直都是十分防范外人的,可没想到竟还是让人有了可乘之机,竟还在他的饮食中动了手脚,如此精妙的手段与细腻的心思,让他不禁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倘若昨夜顾连成不在,他怕是要毒发身亡了。 顾连成昨夜也是想了许久,她认为楼炎冥只不过是一个世家的公子,身上也并未担着什么官职,怎么会有人如此的看他不顺眼,想要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除去他呢! 顾连成见楼炎冥听了自己的这一番叙述之后,忽然变得无比的沉默,她心中想楼炎冥应该会想到究竟是谁要害他。 “原来是这样,难怪昨夜我会忽然觉得痛不欲生。”楼炎冥原本双目中所带笑意,已经逐渐被冰冷所代替了,他向顾连成问道:“那大夫有没有说,我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呢?” 第225章出言调戏 楼炎冥也并非对于毒药这种东西一概不知,皇宫中用来争宠、害人的众多手段之中,最常见的便是用毒了,只不过他想不通自己之前究竟是中了什么毒,竟连皇宫中的御医们都不曾看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过半分的察觉。 “这世上的草药有千百万种,说不定是哪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就会产生反应,大夫也是无法看出你从前究竟是吃了什么毒下去。”顾连成摇了摇头向楼炎冥说道:“你若是真想追查下去,不如从昨天你吃过的东西下手调查,只不过如此一来调查的范围就增加了许多,你倒不如想一想在京城里有谁是与你势不两立的,日后可要多加防备。” 在那个暗藏杀机的皇宫之中,楼炎冥也不难想到是谁恨自己恨的入骨,随时随地都想将自己从太子之位拉下马,好将自己杀之而后快以绝后患。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也不禁有些觉得诧异,看病开药讲究的望闻问切,若是大夫连自己中的是什么毒都没有看出来,又是如何为自己抓药的? 顾连成瞧出楼炎冥的疑惑之处,于是开口向他解释道: “大夫无法确定你体内的毒素是由哪几种东西制成,所以昨夜也并未为你开药,你之所以平安无事,是我用了一颗极其珍贵的丹药为你解的毒。” 听到顾连成如此解释,楼炎冥这才明白自己为何好的这样快,这不过才一夜竟恢复了过来,不过他也因为顾连成的这一番话更加好奇了,“这样珍贵的丹药,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楼炎冥只觉得过了一年之后,顾连成竟变得越来越神秘莫测了,不但武功长进了许多,还有着这样珍贵的药带在身边。 “你又管我是从何处得来的干什么,反正如今已经进了你的肚子里。”顾连成依旧是闭口不提蜀山,只是对楼炎冥说道:“这样可以解百毒的药,我也只有这么一颗,如今给你用了解了毒,也算是我用来答谢你前天对我的救命之恩,一命换一命我们又是两不相欠了!” 楼炎冥的容貌原本就是俊美绝伦,即便是如今因为中了毒多了几分苍白,却也并未损去他半分的气质,他坐起了身子、头向顾连成微微靠近了些,轻声说道:“救命之恩又怎么好一概而论,你将这么唯一的一颗灵丹妙药给了我,我又怎么好叫你吃亏!我思来想去,自古以来救命之恩都是要以身相许的,如若不然我就……” 顾连成并未想到楼炎冥会忽然如此靠近自己,她瞧着楼炎冥这张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又听到楼炎冥用着一种极其蛊惑的声音、与自己说着这么一番话,她还未等楼炎冥说完话,便抬起手将楼炎冥推开,有些恼怒的叫道:“登徒子!” 楼炎冥虽然已经解了毒,可此时的体力还尚未完全恢复,他被顾连成这么一推就推到了原位。 顾连成只觉得这楼炎冥太过百变,刚刚还是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与自己猜想着会是谁下的毒,而下一刻他就可以变回放荡不拘的模样,用言语来逗弄自己。她也不是第一次从楼炎冥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可是此时顾连成只觉得她的心中竟有种异样的情绪正在蔓延生长。 顾连成只觉得胸口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不已,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恼怒不已,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楼炎冥的这一番话而恼怒,还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异样而恼怒。 “楼炎冥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一剑杀了你。”顾连成柳眉倒竖、愠面有愠色,她厉声对楼炎冥说道:“虽然我的武功不如你,可你如今还未完全恢复,我要在这里杀了你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楼炎冥顺着顾连成刚刚推的那一下力靠在了床板上,他瞧见顾连成如此说,也知道顾连成是被自己刚刚的一番话惹急了,于是他笑道:“一年多不见顾小姐不止武功有所长进,脾气竟也是长了不少,你怕是忘了早在一年之前我就唤过你一声夫人的,若你今日要一剑杀了我,以后可不是要守寡了?” 楼炎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并不相信顾连成真的会一剑杀了自己,只不过他瞧见顾连成被自己惹生气的模样太过可爱,便更想逗逗她了。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说了这样一番话,她也想到了一年前楼炎冥因为躲避北堂傲的追杀、在仓皇之间躲到了自己的闺房去的时候,楼炎冥的确是在那个时候这样称呼过自己,只不过时隔太久她也早已忘怀了,而楼炎冥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也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若是知道你醒过来后这样无礼,我昨日就不该用药救你,应该让客栈的小二到集市上给你备一副棺材才是!”顾连成恨恨的对楼炎冥说着。 顾连成将自己的异样情绪很好的隐藏了,并未让楼炎冥瞧出她的异常,可是她的心中却仍是不禁觉得有些懊恼。顾连成见楼炎冥如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想他也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她站起身来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你做什么去?”楼炎冥瞧着顾连成朝着门口走去,笑着问道:“该不会是真的气急败坏想要取剑来杀我吧!” 顾连成走到门前停步,侧过头去对楼炎冥说道:“楼公子你昏睡了一夜,如今醒来精神大好,我可是在你这床边靠了一夜,可没有精神再陪你玩闹,瞧着你如今模样想必也没有什么事了,我可是要回去休息了。” 顾连成说完话后,便伸手将门拉开走了出去,将门带上的那一刻,她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楼炎冥看着顾连成离开的背影,不禁失笑的摇了摇头,他想到顾连成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昨夜又在这里守了自己一夜,也更应该是十分的精疲力尽,于是他也并未再开口挽留于顾连成。 第226章 无为而治 自从顾连成离开蜀山之后,虽然一切事情都如同以往那般进行,可众人的心境都变得于以往有些不同。 杨辰逸在元吉那没打探到关于顾连成的消息,于是又回去向清徽道长旁敲侧击的问,依旧是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出来。 清徽道长也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人,他也看出来因为顾连成的离开,元吉、林诗茵,包括杨辰逸在内都多少受了一些影响,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掌门师兄!”清徽道长大步流星的从门外走进来,他朝着无玑老人拱了拱手后坐到他的身边。 无玑老人此时正在翻阅古籍,想看一看蜀山之前的事历代前辈们,有没有记录下关于双生命格之人的相关事宜,好让他可以钻研一番。 清徽道长见无玑老人如此认真的翻看书籍,不禁开口向他问道:“掌门师兄这是在看什么?” 无玑老人将手中的古籍合上放在一旁,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清徽道长说道:“我不过是想看一看蜀山的历代前辈们,有没有曾经遇见过身负双生命格之人。” 清徽道长听到无玑老人如此说,便知晓无玑老人此举定是为了顾连成,他又想到最近蜀山上的变化,于是向无玑老人说道:“这蜀山上的所有事物一直都是有由掌门师兄你来打理的,师弟我原本不应该多事,只不过师兄你对顾云舒太过放纵了一些,竟然默许他离开蜀山!” “云舒的母亲出了事情,她要离开蜀山回去看望这也是人之常情。”无玑老人面容上的神情也是十分淡然,他并没有认为让顾连成离开,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 清徽道长见无玑老人竟然为了顾连成不顾及蜀山的规矩,他连忙说道:“掌门师兄,顾云舒是你收下的徒弟,你要如何处置他我自然也是无话可说,可是她的离开已经对其他蜀山弟子造成了影响,事关蜀山之事掌门师兄再不能不管不顾了。” “师弟你只知道云舒是女扮男装,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吗?”无玑老人见清徽道长搬出了蜀山众人,他的双目看向清徽道长,见他正疑惑的看向自己,这才开口缓缓说道:“云舒原本的身份,是大厉定北大将军顾本琰的独女顾连成。” 无玑老人说完这一番话后,清徽道长的面容上也是一副十分震惊的模样,他原本以为顾云舒身负双生命格已经是十分稀奇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顾云舒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顾本琰之女,是那个在一年前宣称“病逝”的顾连成。 原本双生命格之人就已经对国家的社稷稳定,有了一定的潜在威胁,而顾连成偏偏又是手握重兵的顾本琰之女,与朝廷有着间接的联系,这更是加大了危险所存在的可能性。 清徽道长想到顾连成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心中也不禁想道之前是他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顾连成那样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家就能教养出来的呢! “掌门师兄你既然早就知道了顾连成的身份,又为何要收她为徒?”清徽道长心中对无玑老人的所作所为满是疑惑,若顾连成是一个与朝廷没有关联的人,他还可以容下顾连成在蜀山上,可如今他既已知晓了顾连成的真正身份,便不能不开始重视起来这件事了。 无玑老人的手抚着放在桌子上的古籍上,他向清徽道长解释道:“师弟你也知晓身负双生命格之人身份特殊,若是不加以制衡以后必会生出大乱。可师弟可曾想过,这些双生命格之人,他们也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倘若我们只为了制止那些尚未可知的事情,而将他们全部抹杀了,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这也有背于蜀山一直以来的训诫。” 更何况,无玑老人通过一段时间的暗中观察,他相信顾连成定是一个知晓大义、辨明是非之人,再加上他的细心教导之后,定是可以改写双生命格之人的命运。 “在连成离开蜀山之前,我也曾为她算了一卦,无论此次她离不离开蜀山,大厉的京城中都是要发生不得了的大事的。”无玑老人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顾连成向自己辞行的场景,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事情原本就是因她而生,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这也是天命,我相信连成定可以妥善处理好这些事情。” 无论是从人之常情的角度、亦或者是天理循环的角度,无玑老人说的这一番话都让清徽道长再想不出什么道理来辩解,他虽然一向不喜蜀山的规矩束缚,可是在紧要的关头他定是会将蜀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可是面对无玑老人这一次的侃侃而谈,清徽道长第一次觉得无玑老人竟是如此执拗,执拗的竟然连他都再无法说动。 “在世人眼中,顾连成早已经在一年前病逝了,她这一次回去指不定会生起一番什么事故出来。”清徽道长只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他在隐隐约约之中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有辰逸,再过不了多久他也是要离开蜀山,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了……” “多做多错,我们只需要顺应天命便好,到了一定的时候他自然也会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师弟你不必太过忧心。”无玑老人知晓清徽道长与杨辰逸感情深厚,如此为杨辰逸担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元吉等人的事情,我也是早已知晓了,他们如今之所以会如此困惑,是因为他们命中注定要经过这些磨难的洗礼,只要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们也不要过多插手,每个人的道都是要由自己领悟的,他人的帮助只会是他们更加困惑罢了。” 清徽道长见无玑老人竟然想的如此豁达,他此时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众多事情交杂在一起,仿佛如同一团麻绳一般,怎么也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来。 第227章 银针引毒 虽说楼炎冥中的毒比较厉害,但他的身体底子极好、再加上吃下了顾连成的解毒丸,独自在房间中调息了大半日的内气,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楼炎冥换了一身衣服后,准备去敲顾连成的房门,想着带她出去走一走、顺便再在暗中查访一番。 顾连成与楼炎冥所停留的这个城镇,是大厉版图之中算是较小的城市,名唤柳州城。 柳州城中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道路两旁所种植的皆是柳树。柳树所垂下柔嫩如丝的枝条,枝条上满是狭长的柳叶。 蜀山的规矩十分严格,并不允许众弟子私自下蜀山,众人也只能等到轮到自己下山采买时,才可以下山去市集中走一走。 顾连成前几日都在忙着赶路,也未曾有过时间像今日这般悠闲,可以漫步在热闹的集市之中,欣赏着这般安逸的美景。 街道上的行人们来来往往,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男女老幼…… 而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等等…… 有两个脚夫赶着五匹驮炭的毛驴,与顾连成和楼炎冥擦肩而过。 顾连成瞧着道路旁站立的柳树,在微风的吹动下,远远望去像一团团随风飞舞的烟,她不由得说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有感而发”所读出来的诗句,倒也觉得是十分符合如今的景色意境,附和着说道:“虽然这柳州城没有京城那般富饶,可却也是别有一番境界的好地方。” 顾连成看着身边的楼炎冥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竟是也全看不出他是个刚刚痊愈的人,虽然她知道这解毒丸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药,事无绝对避免在发生什么突发的状况,她向楼炎冥开口道:“你虽服了解毒丸,可是也不能保证身体里的毒全都解了,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便找个医馆让人为你把脉瞧一瞧吧!” “你倒是为我想的周到,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便去吧。”楼炎冥一边向顾连成说着,一面向前面望去,“前面边就有一家医馆。” 顾连成顺着楼炎冥的视线往前看去,直接有一个门户上放着一块顶大的招牌,上面写着“同仁堂”三个大字。 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有着一个年过中旬的男人坐在桌案前为人号脉,而另一旁也着几个百姓在里排着队伍。 楼炎冥十分自觉的站到百姓的身后,并没有着一点世家公子的架子,即便他此刻身上所穿着的衣裳,站在那里与其他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楼炎冥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微服私访了,可他却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看病,平日里都是由太医院的御医来主动为他请脉,此刻他心中也是觉得十分稀奇。 顾连成瞧见楼炎冥此举,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惊诧,平日里他总觉得楼炎冥与京城中的那些贵公子一样的贵气,而此刻他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一件及小的事,却让顾连成对他的好感在无形之中又添加了几分。 过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前面的百姓一一的走了,这才轮到了楼炎冥。 “我的这位兄长昨日中了毒,虽然已经给他吃了解药,可是怕他体内的毒素没有处理干净,还劳烦大夫为他瞧一瞧。”顾连成站到楼炎冥的身旁说道。 大夫将手搭在楼炎冥的手腕处,静静的为他诊着脉,他一边抓着自己的胡须,一边向楼炎冥说道:“公子体内所有的毒并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形成的,定是要日积月累许久这才爆发了出来,昨天才服了解药才过了一夜便可以自由走动了,这也全是因为公子的身体底子极好的原因。若放在略微文弱的人身上,即便是服了解药也还是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才能下地。” 大夫诊过脉后,楼炎冥便将手收了回来,向大夫问道:“这么说在下所中的毒已经解了?” “大部分的毒都已经解了,只不过体内还残留一些余毒罢了,不过这些余毒也不防事,只需要用银针将余毒引出就好了。”大夫向楼炎冥回答道。 顾连成的医术虽然连入门的级别都没有达到,可是这用银针引毒的事情,她可是在无玑老人的教导下学习了许久,也已经是十分的熟练了,虽然她从前是拿毒虫来练手法,不过她觉得倒也是没多大的区别,于是连忙向大夫问道:“若是只需要用银针引毒的话我便可以了,只是需要劳烦大夫告诉我,都需要用银针扎在哪几个穴位上。”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不禁诧异的抬头看了顾连成一眼,平常女儿家都是会用绣花针来缝缝补补的,可此刻顾连成竟然如此直率的说出她可以用银针为自己引毒,说起这话的时候面容上甚至还有一些跃跃欲试的模样,这让他的心中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不禁怀疑着顾连成是不是想借机半副自己。 顾连成正专心致志的听着大夫所说的话,暗暗记着大夫所说的几个穴位,面容上也是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所以她也并未瞧见楼炎冥看向自己的目光。 把过脉后,楼炎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从同仁堂中走了出来,虽然他刚刚也瞧见了顾连成刚刚与大夫所交谈的过程中、是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可他心中却仍是止不住的怀疑着顾连成的手法。 “你当真懂得如何用银针为我引毒?”楼炎冥有些难以置信的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微微点了点头,对楼炎冥说道:“我虽然对医术不怎么精通,可是这用银针引毒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凡是习武之人也都知道穴位的位置,我自然也是通晓的。” 楼炎冥见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也只能认下命来,届时他再在一旁指点着顾连成找准穴位也就是了。 第228章 毁容女子 顾连成瞧见楼炎冥听到自己说完话后,面容上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也是立刻反应过来,楼炎冥这是在不信任她的功夫,她想到之前楼炎冥是如何捉弄自己的,于是笑道:“原来你是怕我的技艺不精,为你引毒时再用银针误伤了你是么?” 楼炎冥并不开口回答顾连成的话,只顾着向前慢慢的走着,可面容上却是一副默认了的表情。 “我从前那银针练习时,都是在一些小动物的身上试针,在人的身上这还是第一次。”顾连成故意吓楼炎冥道,“若是你日后再对我无礼,我便故意使坏多扎你个十针八针的,让你再张不了口!” 楼炎冥并未将顾连成的这一番威胁放在心上,他瞧着顾连成此时一副略有些得意的模样,缓缓说道:“古人所流传下来的训诫真是诚不欺我,孔子曰: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在我看来果然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顾连成在楼炎冥说这一番话时,她已然抬起了双手,十指相扣掰弄的咔咔作响,已然是一副准备动手教训楼炎冥的模样,“既然你楼炎冥说了最毒不过妇人心,那我也不必再等到回去用银针了,便先在这里打你一顿解解气再说!” 楼炎冥瞧见顾连成一副架势十足的模样,他慢慢的朝后退了两步,听顾连成说完这一番话后,立刻转过身向后跑去。 顾连成又怎么肯轻易放过楼炎冥,她连忙朝着楼炎冥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今日她定是要很很的打楼炎冥一番才能作罢。 楼炎冥转过身才跑了两步,他的目光随意向一旁看去,好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双目中的神色不禁一怔,顾连成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他也无法再看清,只能接着朝着前方大步的跑去。 楼炎冥与顾连成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相隔太远、也不会让顾连成抓住自己,他在人群中云闪右避,随后瞧见一旁的胡同时他便忽然改了方向,朝着胡同里跑去。 顾连成的面前挡着几人过往的行人,所以她并未瞧见楼炎冥已经闪到前面的胡同里去了,还以为楼炎冥朝着前面跑去。 当顾连成即将跑过胡同之时,楼炎冥忽然伸出手抓住顾连成的胳膊,将她带进胡同里来。 顾连成被楼炎冥这一拉一拽委实是吓了一跳,她被楼炎冥压在墙壁上,双手还在不停的挣扎反抗着,不满的说道:“楼炎冥,你做什么?” 楼炎冥正侧着头向胡同外看去,他见顾连成大声吵闹,只好伸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顾连成原本还想挣扎着,可她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后,向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想让楼炎冥放开自己。 楼炎冥见顾连成在听了自己的话后安静了下来,他这才放开了手、微微后退了几步,双目依旧是向胡同外看去。 顾连成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后,走到楼炎冥的身边,一边向外张望着、一边向楼炎冥小声问道:“是谁在跟着我们?” 楼炎冥原本以为这柳州城远离京城,而自己与顾连成又都隐瞒了真实的身份,所以他并没有向往常那样警惕,这一路上与顾连成说笑倒也未注意过身后。可是在刚刚他转过身想逃跑之时,他的目光随意一瞥,便看见了人群中有一个打扮十分怪异的人正慌忙的捂着自己的脸,有意的躲着他的目光。 而在顾连成追逐着自己的时候,楼炎冥偶尔回过头看顾连成与自己的距离之时,也瞧见了那个人正在跟着他们,所以他才会这样拉着顾连成一起躲到这里来,想看一看究竟是谁在跟着自己。 之间那个打扮怪异的人,果然是没有瞧见顾连成与楼炎冥躲到了一旁,他仍然的是大步向前追去,根本没有发现他原本跟着的那两个人,此刻就站在一旁注视着。 “我们跟在他的后面,看一看他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顾连成此刻心中也是有着与楼炎冥一样的疑惑,于是她向楼炎冥提议着。 楼炎冥也是十分的同意顾连成的提议,他点了点头后,与顾连成一起跟了上去。 那个人也是发现了自己所跟着的人不见了踪迹,他全然没有发现楼炎冥和顾连成两个人正在默默地尾随着他,正当他停下脚步在心中暗暗气恼之时,楼炎冥忽然跃到她的身前。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楼炎冥厉声向她问道。 原先楼炎冥并没有注意这个人是什么模样,如今仔细一看他才发现,跟着自己与顾连成的这个人,虽是一声破破烂烂的衣服,可仍是能看出她身形窈窕、一副十分娇小的模样,显然是一个女子。 这女子的面容被黑纱蒙住,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她瞧见楼炎冥正逐步逼近自己心中也是无比慌乱,双手不自觉的捂上面上的黑纱,绝不能让楼炎冥看见她的面容…… 女子连忙转过身去,却瞧见顾连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顾连成的面容上,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震惊之意,只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楼炎冥趁着女子出神的这一刻,快步的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将她脸上面纱大力的扯去,他随手将黑纱扬在一旁。 “啊——” 楼炎冥的力气太过大,这让女子来不及躲避,她见黑纱被夺顿时慌了神,双手连忙捂在脸上,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容貌…… 可顾连成与楼炎冥还是在黑纱扬起的那一刻,清楚的瞧见了这女子的面容,那是一张十分丑陋的脸,狰狞可怕的伤痕布满在她的脸上,已经无法再看出她从前是何模样,只能看到她的那双眼睛是十分的漂亮。 顾连成也是第一次瞧见这样可怕的脸,她心中也是极其的不适,微微皱起眉头。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女子的口中一直重复的说着这一句话。 第229章 疑惑未解 顾连成见这女子如此模样,不禁与楼炎冥相互对视一眼,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即使是在上一世之中也不曾有过关于这个女子的记忆,既然与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多半就是与楼炎冥着什么关系。 楼炎冥走到顾连成的身边,虽然他刚刚也瞧见了这女子那张狰狞可怕的脸,但并没有向顾连成那样有不适的反应,毕竟他从前见过的那些东西,比起这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我并不认识这个姑娘,多半是冲着你来的才是。”顾连成瞧了楼炎冥一眼,对他说道。 楼炎冥见顾连成如今明摆着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竟然将原因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只不过他心中也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从前也未曾见过这个女子,脑海里连半点印象都没有。 楼炎冥见这女子如此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的脸,于是他弯下腰拾起被自己扔到一旁的黑纱,然后朝着女子递了过去,说道:“在下并不知道姑娘的脸上受了伤,有所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我们并不认识姑娘,不知姑娘为何要跟着我们两个人?” 女子连忙伸出手从楼炎冥的手中拿过黑纱,她转过身去将黑纱重新遮在面容上后,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楼炎冥,瞧着楼炎冥这张俊美绝伦的脸,她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着,“我只不过是公子的一个故友罢了,多年未见公子不记得我也是情理之中。” 顾连成听到这女子将话说的如此婉转,又想到楼炎冥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于是她拿着手中的轻绡剑捅了桶楼炎冥的胳膊,向他询问道:“你从前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惹了事后便将人家姑娘抛弃了,如今人家姑娘找上了门,你还不承认?” 楼炎冥原本听了这姑娘说的话,心中就觉得有些惊诧,无论怎么样回想都无法回忆起关于眼前这个姑娘的半点事情,随后又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心中不禁觉得顾连成真是会胡思乱想,不能帮忙还胡乱的给他扣帽子,竟想出如此无中生有的离奇事情来。 “你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在一旁给我添乱!”楼炎冥不满的瞥了顾连成一眼,然后接着对她说道:“我哪里有沾花惹草,我是真的不认识这位姑娘……” 女子听到楼炎冥如此对顾连成解释着,心中也是觉得十分难过,她的双目再一次的落在顾连成的面容上,不自觉的抬起手抚上自己已经毁了容的脸颊,只觉得心中的滋味是再苦涩不已,好似吃了黄连一般。 楼炎冥也很想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解除,他看向面前的女子,再一次的向她说道: “请恕在下真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姑娘,还请姑娘告知我你的芳名。” “从前我与公子是良友、只不过最终仍是有缘无分罢了!至于小女子的贱名更是不足以挂齿,公子既然想不起从前的事情,不记得我也好。”女子说完这话之后,便想转身离开,她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便会忍不住的向楼炎冥说出实情。 楼炎冥此时正是满心的疑惑,又怎么会让这女子轻易的离开,他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这女子的胳膊、制止她离开,想让她将实话说出来。 哪知这女子竟早有准备,她避开楼炎冥伸过来的手,又连着后退了几步,从怀中掏出竹筒将后面的线一拉,使得一些烟雾腾空而出,然后她连忙转身向远处跑去。 楼炎冥并未想到这女子会用烟雾弹做为掩护,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他与顾连成挣扎了一会儿,当他们两个人从这灰白色的烟雾中走出之时,早已不见那女子的踪影了。 楼炎冥十分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毁了容的女子跟踪了这么久,然后有对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还不等自己将话问明白便又匆匆逃走,空留满肚子的疑问给自己。 “楼炎冥你是装作不认识那个姑娘,还是真的没有记起那个姑娘?”顾连成将轻绡剑抱在怀中、双手交叉的放在胸前,向楼炎冥问道:“那姑娘都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了,就连我都可以看出人家可是对你有着满满的情意呢!” “我楼炎冥向来是敢作敢当的,我是当真不记得那个姑娘。”楼炎冥只觉得今天这发生的这些事情当真是莫名其妙,“你可别胡乱猜想,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的身上!” 顾连成只觉得这件事情与自己并无关系,那姑娘说的话无论是真是假对于她来说也并没有作用,只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瞧见楼炎冥因为这种事情烦心,又想起从前都是他在打趣自己,如今这个反击的机会也是十分的难得而已。 顾连成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楼炎冥说道:“我虽然不是一个男人,但也知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这句话,再说这罪名也不是由我说的,是人家姑娘自己有着满肚子的委屈才会来找你。” 楼炎冥听出顾连成话中的冷嘲热讽之意,他又怎么会让顾连成接着在这件事上大作文章,于是他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向顾连成说道:“女人向来是口是心非,你如此念念不忘这件事,想必定是十分介怀,难不成是吃醋了不成?” “你若有时间在此与我说这些无用的话,不如好好的去想一想刚刚的那个姑娘。”顾连成见楼炎冥忽然将话头对准自己,心中也清楚楼炎冥向来是一个十分难缠的主儿,所自己再不见好就收,楼炎冥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于是她连忙闪到一旁,一边慢慢的向来时的路走去,一边说道:“今日倒是真的没白出来这一趟,竟是瞧见一出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戏码,如今戏既然散了,我也该走了!”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的这一番话,暗暗的磨了磨牙,他朝着那女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大步的向顾连成追去。 与此同时,那个原本应该逃跑了的女子,在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接见转身离去之后,才默默的从不远处的墙角中走了出来。 第230章看事透彻 这几日顾夫人的病况略微有些好转,并不再向从前那般整天都过睡不醒,每日总会清醒几个时辰,只不过还是无法下床走动罢了,即便是这样,也使得顾本琰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将军府的众人都以为顾夫人是吃了什么良药才会好转,其实顾夫人喝下的的药与之前并无异样,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宋玉致暂时停了制衡顾夫人病情的药罢了,若是顾夫人长时间浑浑噩噩下去,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萧常言从一开始入朝堂之时,便已经明确了自己的立场,是要与顾本琰同进同退的。顾本琰这段时间告假一直都没有上朝,而萧常言便比之前更加关注朝堂中的风吹草动,所以也时常到将军中来寻找顾本琰。 萧常言从将军府中的下人处得知宋玉致正在顾夫人那处,他便直接朝顾本琰的书房走去。 顾本琰虽是告了假,可心中也明白国事与家事二者之间的孰轻孰重,再加上顾夫人逐渐好转、身边又有宋玉致照看,所以他这才在书房里处理着前些天耽误下来的事情,萧常言的到来让他可以暂时放下手中的东西休息片刻。 如今的萧常言与一年前已是大不相同了,除了升了官职之外,他所具有的才华也被众人所发现认可, 萧常言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 “最近我一直忙着府中的事情,朝廷中的事情倒是要常言你多上一上心。”顾本琰向萧常言说道。 原本顾本琰以为萧常言从前是一介布衣,虽然在做太史令之后处事十分妥当,可在萧常言被升为从三品少府监后,他还曾担心萧常言一时之间无法适应朝堂的争斗。 可是很快顾本琰便打消了原本的顾虑,萧常言看事透彻、眼光精准、行事果决睿智,倒是比朝廷之中那些有着迂腐之气的老臣们更加明智,才刚入宦海就有这样的眼光决断,不仅如此萧常言入朝廷之后,更是没有受到腐败之气的污染,一直保持着他原有的清洁气质。 顾本琰也因此看出萧常言的天分,所以也是更加信任萧常言。 萧常言的那一双温润的眼眸,如黑珍珠般莹然晕泽,倒是显得他十分温润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顾大人请放心,常言定会留意朝中之事,不会让有歹心之人趁机作乱。” 顾本琰瞧着萧常言剑眉星眸、面如冠玉的模样,心中自然对他也是十分满意的,这一年以来萧常言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在眼中的,若是你之前没有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只看着萧常言一表人才又是文采斐然,他也是有心将萧常言认做女婿的。 只不过世事无常,顾连成如今离开京城去蜀山已经有一年之久,在京城之中也再没有了顾连成的名号,在众人的心里他的独女顾连成早已经死在一年之前了,顾本琰想到这里,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唏嘘。 经过这一年时间的洗礼,萧常言的心境也不复以往了,他在朝堂中也算是如鱼得水,正如他初遇顾连成之时她所说的那一般,自己如今真的是前途一片光明风光无限。 如今这大厉中的人,都已经知晓了天下第一才萧常言的名号,每当人提起他时,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所写出的诗词,全然不会再提起他从前的出身,也并不会有人知晓,在他有如此成就之前,究竟经历过怎么样的低谷。 萧常言虽然与萧常言时常见面,可却从未再在顾本琰面前提起一次顾连成,他的心中却从未忘记过,这个在自己穷困潦倒、默默无名之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义无反顾的伸出手来帮助的女子。 忽然想起顾连成,萧常言的心情低落了片刻,随后便扬眉向顾本琰说道:“太子殿下突然决定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如今朝廷之中也是议论纷纷,而康王殿下那里却是异常的平静,这不禁让人觉得有些起疑。” 想当初萧常言被晋升为从三品的太史令之后,第一次与顾本琰一同进宫上朝,当他见到身穿太子朝服的楼炎冥时,他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在顾连成无缘无故失踪的那一次,素喜拿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来找自己,拜托他到风雅阁去寻找楼炎冥帮忙,他不会不记得自己在盛春典当铺中见到的那个人的容貌,正是穿着无比华贵的朝服站在自己面前的楼炎冥。 这简直让萧常言觉得无比惊讶,让他想一百次都不会想到,大厉国的堂堂太子竟然与京城中最有名的青楼有关系,而楼炎冥瞧见自己后也不过冲自己点了点头而已。 萧常言在之前便听素喜与自己说过,在那日顾连成出殡之时,他刚刚离开太子北堂冥便亲自上门前来祭拜,那时他也并未想过太多,只以为北堂冥是不肯落于北堂傲罢了。可是此时他在太极殿中见到楼炎冥这一刻,以前所有的疑惑似乎也都迎刃而解了。 在当日下了早朝之后,楼炎冥便寻了一个由头留他单独说话,并且向他交代了不可向将军府的任何人提起从前见过自己的事情,哪怕只是泄露半句,也会成为葬送整个将军府的罪名。 萧常言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可也听闻过这朝堂之中的勾心斗角之事,更何况又牵扯到了顾本琰府中的事,于情于理他也只能听着楼炎冥的话,将他真实身份的事情掩埋了下来,并且还当着楼炎冥的面前赌咒发誓,所以他至今都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过。 “太子殿下做事一向深思熟虑,忽然做出如此的决定,想必一定是会有他自己的道理。”顾本琰在这一年之中,也是越发的看好楼炎冥了,无论是对国对民也算是事事上心,做事情也是不骄不躁,这正是一国之君所应该具备的修养。 第231章素喜心事 顾本琰的所思所想无不是为国家的安宁稳定所着想,虽然他支持楼炎冥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思想修养,但心中仍是有一小部分是因为与北堂傲在一年之前的恩怨。 若不是北堂傲在一年之前上门提亲于顾连成、顾连成又怎么会不得不以诈死的办法逃离,使得顾本琰一家三口分离。 萧常言见顾本琰在言语之中颇有赞叹楼炎冥的意思,他也曾听顾本琰说起,楼炎冥在明里暗里之中都是十分的照顾将军府,就连承贵妃可以安然无恙的诞下双生子,也是楼炎冥在暗中相助的缘故。 萧常言见楼炎冥如此帮助将军府,便也依照诺言为他保守秘密。 萧常言原本不过只是一个读书人罢了,这也使得他一向不屑于争夺权势,可是自从他步入仕途之后才真正明白,从前他所想的那些不过是空谈罢了,在这官官相护、充满阴谋诡计的朝堂之中,倘若没有一定的头脑,就只会成为别人向上爬的垫脚石而已,即便是他再怎么想独善其身,却也无法改变如今的现状。 “虽然如今康王殿下的名望处于下风,可难保不会再将局势转变过来,毕竟董贤妃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人物。”萧常言在朝廷这么久了,也将朝廷与后宫中所牵连的复杂关系理清楚了,虽然说董贤妃并没有向承贵妃那般得皇帝的心,可她入宫已久势力也早已是根深蒂固了,“太子殿下不在朝廷中,他们做事情就没有了顾忌,如此一来反而对我们这边是十分的不利。” 顾本琰也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更是十分认同萧常言所说的话,“话虽有理,可太子殿下的去处就连我也无法得知,估计也只有他身边的人才会知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能等太子殿下回来,才能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布置局应付。”楼炎冥不在京城之中,萧常言虽是从三品的少府监,所作所为也是有所局限之处,“顾夫人病重、顾大人既要为府中只是而担忧,又要为朝廷之事而烦心,想必也一定是十分的辛苦。” 顾本琰也觉得这一年他似乎老的格外的快,行为处事也越发的力不从心了,“府中之事有月华、素喜两个人协助打理,倒也是省去了不少的事情。” 萧常言也是知晓月华和素喜两个人被顾本琰提拔了等级的,如今也算是将军府中的半个管事,他偶尔也会到盛春典当铺去走一走,即便是他如今已经不是典当铺的掌柜了,可心中仍是无法不惦记盛春典当铺,虽然别人并不知晓其中的缘故,可是萧常言的心中却是十分清楚,这只不过是因为顾连成在生前唯一托付给自己照看的罢了。 “素喜与月华两个人在能干,却也只是两个姑娘,有些事情做起来多少有些不方便,若是有用的着常言的地方,顾大人只管提便好。”萧常言十分诚恳的向顾本琰说道。 顾本琰瞧见萧常言如此情真意切的模样,心中也是十分欣慰不已,他伸出手拍了拍萧常言的肩膀。 ………… 如今将军府正处于风口浪尖之时,萧常言自知自己不宜多留在这里,于是便向顾本琰告辞。 素喜正忙着安排府中下人做事情,正巧与准备离开的萧常言撞见,她又匆匆的交代了下人几句便命他们散开了。 “萧大人。”素喜朝着萧常言福了福身子说道。 因为顾连成的缘故,萧常言从前与素喜也是见过了许多面,再加上那次他前来吊唁顾连成之时,素喜趁着无人之时,将顾连成亲手写下的信交给了自己,这种种的原因使得萧常言与素喜也变得十分的熟络。 萧常言瞧着面前所站立的素喜,身上穿着一袭月色的百褶长儒群裙,也是一副十分眉目秀丽的模样,于是对她说道:“素喜你不必多礼了!” 素喜听到萧常言如此说,这才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虽然她心中也并不想与萧常言这样疏远,可她一想到如今将军府正是被一些用心不轨之人盯着的时候,也是丝毫都不能放松的,“如今将军府中杂事颇多,倘若被其他人抓住了什么错处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顾连成离开之后,素喜与月华两个人也渐渐的变得成熟起来,行为做事也十分的老成,倒是越来越有管事的风范了。 “素喜你思虑周全说的极对,即便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放大来大作文章。”萧常言十分赞同素喜这样谨慎的做法,“我刚刚从顾大人的书房出来正准备出去,素喜你若是没有事情,可否送我一程?” 素喜听到萧常言如此问自己,她心中自然也是无比愿意的,于是立刻向萧常言点了点头,说道:“好!” 素喜跟在萧常言的身侧缓缓的走着,两个人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如今顾夫人病重、顾大人一人也是无法全都顾及的,你与月华既要管理将军府中的大小事情,还要管顾着将军府名下其他的产业。”萧常言缓缓的走着,向素喜说道:“有些抛头露面的事情,你们女儿家不方便做的,尽可以来找我来帮忙,好歹我也在盛春典当铺管理了一段时间的账目。” 萧常言虽然不说明,可素喜心中仍是清楚萧常言如此悉心周到,无非都是因为顾连成的关系罢了,即便是在萧常言的意识中、顾连成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他的心中仍是记着顾连成从前对他的照顾。 素喜此时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着,萧常言如此细心周到忽然是好,可追根究底的他为的也只是报答顾连成的恩德,即便是她再不懂风情也能瞧出了萧常言对顾连成的心思,这让她不禁觉得有些心酸。 素喜心中虽是如此之想,可是表面上却并未哭出半分异常之态,她回答道:“素喜知晓了。” 素喜将萧常言送到将军府的大门口后,才拜别了萧常言。 第232章茶楼说书 顾连成与楼炎冥并没有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出现、而打乱了他们原有的计划,他们两个人朝着茶楼里走去。 市集中的茶楼一向是百姓们最聚集的地方,在那里可以听到、看到许多真实的情况,这也是可以保证信息来源的可靠性与真实性。 这柳州城茶楼自然是没有京城中的雅贤居那样大气,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进了茶馆以后直接上了二楼,又点了一壶普洱茶和两样茶点。 顾连成的双目向四周望去,如今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许多百姓都会到茶楼来点一壶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张桌子上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顾连成瞧见这茶楼中的桌子几乎都已经坐满了的模样,笑着向楼炎冥说道:“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小二手中捧着托盘朝着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走来,然后将他们所点的茶水与茶点放在桌子上、便退到了一旁去忙别的事情了。 楼炎冥提起茶壶先为顾连成倒了大半杯的茶水、然后才将自己的茶杯倒满,“如今人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再过不了个把时辰,就会有说书先生来讲书了。” 顾连成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上一世她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不要提这样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混乱之地,更是都不曾靠近过半步。 一年前顾连成还在京城之时,倒是也曾接了楼炎冥的帖子到雅贤居去,可那雅贤居却是一个十分清净雅致的地方,其中的大部分客人都是一些书生、世家子弟、亦或者是一些富甲商人,气氛与环境与这里完全不相同。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面容上也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哦?我还从未见识过呢!”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并不觉得稀奇,虽然顾本琰是在沙场上打出的名声,可是对于府中人的管理还算是十分的严格,更何况又像是顾连成这样倾国倾城的小姐,想必管的也是更加的严格,一举一动也是十分的受拘束。 果然不出楼炎冥所料,顾连成的这杯茶没有喝尽,便见一个手拿折扇的人走上台前。 “今日我便来给大家讲一讲前两个月发生的一件奇事。”说书先生一上场便卖弄玄虚,他说到这里停顿的片刻,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之后,这才接着开口说道:“我们这柳州城虽然不比其他的地方富庶,但好歹也算是一个花红柳绿的人间乐土,虽然这些当官儿的并不理会百姓的苦闷,可是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我今天所讲的或许与当官儿的人多少有些关系……” 顾连成饮了大半杯的茶水之后,便全神贯注地听说书先生讲事,一旁的楼炎冥瞧见顾连成如此认真,也并不开口打扰于她,只是再次提起茶壶为顾连成填满茶水。 “想必在场的众人也不会忘记,三个月之前我们柳州城的怡红院新来了一个名唤牡丹的青楼女子,那可真是名不虚传、当真是人比花娇,一下子便将怡红院原本的花魁海棠比了下去,成为了怡红院的新花魁。”说书先生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有力,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这柳州城中的那些富贵公子们,听闻了这怡红院新花魁牡丹姑娘的名号,都是纷纷趋之若鹜,都想要亲眼瞧一瞧这美人究竟长的是何模样……” 顾连成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拄着头,她见这茶楼中的大部分男子们、一听到说书先生讲的是关于青楼中发生的事情,面容上也都是十分向往的模样,她这才向楼炎冥开口说道:“这好色果然是天下男人都有的通病,一听到这样风流之事竟是连眼睛都不会转动了。” “你才遇见过多少男人,就这样一概而论,将天下男子都说的如此粗俗。”楼炎冥瞧着顾连成面容上这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笑着说道:“要知道事无绝对!” 顾连成也不过是随口感叹了一句罢了,她听到楼炎冥的辩解之后,也并未再向他说什么,而是接着听说书先生讲下去。 “只不过这怡红院的牡丹姑娘倒是一个十分古怪之人,她虽然在怡红院挂了名字、但却也不是十分随意就能让别人见到的,那些青楼的常客们眼巴巴的在怡红院等了几天之后,这才一见牡丹姑娘的芳容。”说书先生将话讲到这里,于是向场上的众人问道:“在场之人,可有人有幸瞧见过这牡丹姑娘的花容月貌的么?” 在场的众人都默不作声,只上相互的看了看,有的则是摇了摇头,那牡丹即是花魁,若是没有一些家底自然是无法相见的,而场上的众人大多数也只是平民百姓、每日所挣得银子也只够养家糊口的,哪里还有什么闲钱去逛青楼,即便是他们心向往之、可却也架不住囊中羞涩。 “我们都没见过,难不成你还见过?”有人开口向说书先生质疑道。 说书先生听到有人如此问自己,也不过是笑了笑说道:“我虽然没有银子到那怡红院去作乐,可是却在一个因缘巧合之下瞧见那牡丹姑娘一眼。” “既然你看见过那牡丹,那你倒是说说她究竟是长的什么模样啊……” “你说的是真的么,那怡红院的花魁也是你能看见的……” ………… 质疑声、争论声顿时响了起来,茶楼中一时之间也变得十分吵闹。 “大家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听我说!”说书先生高声说道,议论声也开始逐渐减小,他这才接着说道:“我自然是亲眼见过那牡丹姑娘的,我若是在这里胡编乱造,你们不就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起自己的脚吗?” 在场的众人听见说书先生这样说,质疑声逐渐减小平复了下来。 而楼炎冥听到这听书先生这么说,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也不知道究竟在笑些什么。 第233章决定查案 众人只听着这说书先生将那怡红院的花魁牡丹吹嘘的犹如仙女下凡一般,什么明眸皓齿、千娇百媚,无非都是一些十分带有赞美性的成语罢了。 说书先生时不时的会停顿片刻、故意想要吊人胃口,这样几次下来使得顾连成也逐渐没有了最初的好奇心,时不时的向周围看一看、亦或者饮几口茶…… 可即便是这样,顾连成也还是将说书先生所讲的故事听了个七七八八,串起来倒也是将前情与最后的结果理了个清楚,不过这故事也不算是有多么稀奇,这正是柳州城中两个月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前情正如说书先生之前所说的那一般,怡红院花魁牡丹的美名、在柳州城中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这牡丹美则美矣,可是脾气却是十分的古怪,这柳州城中的不少达官显贵为了想与她一夜春宵,纷纷拿出不少的金银可却一直都没有打动她。 怡红院的老鸨也并不想得罪这些有钱有势的客人,与牡丹商议过后、最后牡丹决定自己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而这个客人除了要拿出不少的银子出来,还要由她自己亲自挑选,而怡红院也因为牡丹的出现、生意也越来越兴旺,更有传言说这柳州城的官员也都曾是牡丹的入幕之宾…… 可是好景并不长,在两个月之前这牡丹忽然从怡红院消失了、并且没有人知晓她的去处,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忽然有人在柳州城外发现了牡丹的尸体。 原本美艳动人的牡丹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尸体被人埋在了土里、原本是并不会被人发现的,可因为前两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之后,将流淌的雨水将泥土冲开来,牡丹身上所穿的衣裳露了出来,这才碰巧被城中的百姓发现了。 对于牡丹的死众人也都是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就要也接踵而来。有的说牡丹是因为名头太盛、引起了其他女子的嫉妒之心,所以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有的说牡丹是得罪了某个富豪家中的正室妻子、所以才会想要教训她一番…… 顾连成最初还有一些兴致听一听、可当听到最后只觉得这是个无聊之极的故事罢了,她向身边的楼炎冥说道:“这故事讲的当真是太过无聊了一些、这些恩恩怨怨、家长里短的事也太过枯燥了一些……” “你可不要小看平日里发生的一些小事,说不定就是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想比顾连成来说,楼炎冥的面容上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十分恬淡的模样、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之意,“这样的地方自然不会将什么有关于朝堂的大事,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才是能够吸引百姓们注意的。”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心中细细的思虑了一番,倒也觉得楼炎冥的看法是十分有理的,自己从前的十几年一直都是在京城中,所接触到的人与事大部分也都是与官家脱离不了关系,而这柳州城也自然是无法与京城所比拟的,如此想来她倒也是有所释怀。 “这些说书人为的也不过是挣些银子,所以才会将原本很短的故事添油加醋一番。”楼炎冥瞧着那说书先生都已经将主要的情节讲的差不多,却仍是站在台上滔滔不绝着,于是向顾连成说道:“不过这个说书先生讲的虽然有些意思,却将时间托的太长了,原本可以在最后留一个悬疑的结局,却偏偏要站在那里不下来。” 顾连成虽然刚开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故事上,可随后渐渐的便没有最初那样大的兴趣了,她听到楼炎冥如此评价着,不禁问道:“刚刚我见你也并没有多仔细的听着,难不成你还能一心二用、一边瞧着周围的人一边听着故事不成?” “我之前不是向你说过,我已经在这柳州城待了好多天了么!”楼炎冥向顾连成解释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此处明察暗访,刚刚你所听到的事情,我早已经打探到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稀奇的,不过这件事倒是有些疑点重重,倒是值得下功夫好好调查一番。”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也并不再去听那台上的说书先生讲的是什么了,她的眼眸中绽放出比先前更加明亮的光芒来,向楼炎冥问道:“难不成你是想调查这件事?” 楼炎冥也瞧见了顾连成的双目中的光彩夺目如同宝一般,点了点头道:“我总觉得这个牡丹与柳州城的官员有着什么关系,原本一个青楼女子就算是无端死亡也不该闹得这样大,可这件事情还没有一个结果,就被有心的人给按下了,这也说明了此事必定不简单。”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说想要查清楚这件事,她从前从未做过这些事情,此时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想法,可是她又想到办案的时间无法确定,自己也不过是在这柳州城中暂时停脚,于是说道:“你若是想留在这里彻查这件事,我并不会拦你,只不过我的母亲还在京城中等着我回去,等到我的伤好了以后,我就要接着赶路了。” 顾连成虽然心中也想留在这里办案,可是奈何顾夫人已经病重,如今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这也使得自己再无法耽搁时间,相比较之下她也只能选择亲人了。 楼炎冥也瞧出了顾连成对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兴趣,可是因为顾夫人的病情却不得不如此对自己说明,于是他向顾连成说道:“这件事情我原本就已经有些眉目了,总归你的伤还要再养两日,那便就用这两日的时间来做事吧,若是两日之后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便可以随时离去。”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她想了想后,点着头向楼炎冥答应道:“好!” 楼炎冥见顾连成应允了自己的提议,他笑了笑后,拿起茶杯向顾连成示意了一下,便独自饮尽了。 第234章 下针引毒 楼炎冥见顾连成也并没有了心思接着再听下去,于是便扔下几块碎银子,与顾连成一同离开茶楼了,两个人回到客栈休息到晚上,然后顾连成才拿着银针到楼炎冥的房中。 今日在医馆之中大夫所交代下来的那几个穴道、顾连成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原本原本也并没有想着要这样着急为楼炎冥引毒,可是今天两个人决定从明日开始查牡丹的死因,顾连成怕楼炎冥体内未清出去的余毒会成为拖后腿的隐患,所以才决定从今晚开始便为楼炎冥用银针引毒。 楼炎冥此时正站立在窗前,心中也正细细的想着关于查探牡丹死因之事,虽然之前他已经打听了许多消息出来,可是心中仍是觉得有些惴惴不安的,他总觉得在这背后有什么阴谋。 顾连成站在房门外,抬起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门后,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楼炎冥转过身去瞧见顾连成走了进来,面容上还带着些许的笑意,可是目光最后落在她手中的东西上时,嘴角的笑容便僵在了那里,他不用再等顾连成说话,便已经知晓了她的来意。 顾连成将门带上之后,朝着楼炎冥走了过来,“今日大夫已经说了你体内的毒素虽然除去了,可还有些余毒未除,你坐在这里我来用银针为你引去其余的毒。” “你这样主动的来为我引毒,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楼炎冥缓缓走到桌前落座,他瞧见顾连成如此的架势、也知道自己这一晚是逃不过了,“只不过你这拿惯了绣花针的手,知道该如何用这银针么?” 顾连成已经将自己所带来的针包铺在桌面上,十几根细长的银针就这样摆在了楼炎冥的面前,“说实话,从前这些针在我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可以用来缝缝补补的东西罢了、可是如今它们在我手中也有了其它的作用,只不过我还是第一次为人引毒,下手的轻重一时之间还不能掌握好,你就多担待一些吧!” 还好大夫所说的那几个穴道都在像胳膊、脖颈这样可以直接下针的地方,若是其它一些地方、顾连成也是万万不能如此干脆的答应为楼炎冥引毒的。 顾连成绕到楼炎冥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找准了穴位之后便扎了下去。 顾连成此时所用的银针,与那些普通大夫所用来针灸的银针并不相同,她手中的银针是经过特殊打造而成的,既可以用来治病救人也可以向此时这样为人引毒。 顾连成手下的银针对于楼炎冥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从前他练武时所受得伤、吃的苦头与这想比起来,这引毒的痛苦便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此刻竟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顾连成轻轻转动了几下银针,随后将银针从楼炎冥的身上拔了下来,随后便可以瞧见那细小的针孔处开始冒着黑血,顾连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帕子为楼炎冥轻轻擦拭着。 “若不是真的亲眼瞧见了你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只看着这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是绝对不会相信你是一个中了毒的人。”顾连成一边接着下针一边对楼炎冥说道。 “或许真的是你的那颗灵药太过神奇吧!”楼炎冥随口向顾连成答道。 顾连成刚刚虽然在楼炎冥面前是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可是在她真正要下针之事,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觉得紧张的,她从前在无玑老人的指导下都是拿着一些毒虫作为练习,可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下手,所说她不会有所顾虑那简直是骗人的。 扎了第一针之后,顾连成并未从楼炎冥的脸上瞧见什么异样的表情,到了后几针的时候她也越发的觉得放松了许多,再没有之前那样的紧张,也越发的觉得有些得心应手。 顾连成按照大夫所交代的那样,在几处穴道一一施过针之后,放出了不少的黑血,几乎要将整个手帕都染上了血色。 楼炎冥从始至终都未出过一声,他就默默的坐在凳子上被顾连成一针一针的扎着,虽然他不曾开口询问过顾连成半句,可是心中却是带着止不住的震惊之意,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顾连成了。 从楼炎冥在听花阁见到顾连成第一面开始,顾连成的所作所为就越发的让自己觉得的吃惊不已,他从前也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无论是在大厉、冒云、亦或者是江湖中,他都从未见过向顾连成这样的奇怪的女子。 之前楼炎冥就已经为顾连成的才智觉得十分吃惊,而在时隔一年之后,顾连成又再一次的让楼炎冥觉得大开眼界,武功的突飞猛进、身上所携带的解毒之药、如今的施针手法………… 这一次与顾连成的重逢,带给了楼炎冥太多的意想不到与震惊,他不知道接下来顾连成还会有些什么让他吃惊的事情…… 在楼炎冥出神的过程中,顾连成已经收了最后一针,正用手帕帮他将毒血处理干净,她并未瞧见楼炎冥面容上的异样,当她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原本紧张不已的心在这一刻才放松了下来。 “啊—” 顾连成在擦拭银针之时不慎、一不小心将针锋刺到了手指上,被刺破指肚上立刻冒出了鲜红的颜色。 楼炎冥被顾连成的这一声尖叫缓回了神,他连忙站了起来转过头去看顾连成,随后他便看见顾连成正微微蹙着眉头,而她的指间上正也有着血色。 那银针是顾连成刚刚为楼炎冥引毒用的,银针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这样扎入了她的手指中,这让楼炎冥也再来不及多想,连忙伸出手拉过顾连成的受了强的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为她吸允着鲜血,然后又侧过头吐到一旁…… 楼炎冥接连几次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他一直低着头做着这些事情,全然没有看见顾连成此刻面容上那震惊不已的表情。 第235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即便是顾连成在蜀山上做了一年多的“男人”,因为其他人都不知晓真相,她平日里可以不去计较一些俗礼,可如今她虽然依旧穿着男装,可自己前面的楼炎冥可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的啊! 楼炎冥此刻还并未意识到自己此刻所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妥之处,他心中所想的就是怕顾连成因伤口、接触到了银针上的毒液所感染,所以此刻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这样做。 顾连成的面容上也因为楼炎冥的这个举动爬满了绯红,此刻她的大脑中也是十分的混乱,竟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楼炎冥如此做,并未有所举动。 楼炎冥连着吐了两三次的血,见顾连成的手指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他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正准备抬起头与顾连成说话。 或许是因为楼炎冥的动作、顾连成刚刚已经飘远了的神思又重回大脑之中,她猛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与此同时她也抬起腿朝着顾连成狠狠的踢了过去。 楼炎冥极快的意识到了顾连成想要做什么,连忙朝着一旁闪去想躲避开顾连成的攻击,可却仍是被顾连成踢到了腿部。他连着退后了几步,与顾连成拉开了一段距离,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被顾连成踢中的地方,然后才抬起头看向顾连成。 顾连成有些慌乱的站在原地,面容上的红晕依旧未减去半分,她看见楼炎冥正看向自己,这才连忙开口掩饰自己的异常说道:“楼炎冥、你做什么!” 楼炎冥这也是第一次瞧见顾连成有这样大的反应,从前他也曾故意逗过顾连成许多次,可顾连成向来都只是说他一句登徒子而已,即使自己调笑称她一声夫人,顾连成都未曾向过如今这般脸红过。 “你的手指被银针扎破,那银针上还有混着毒的血迹,我是怕你因此感染。”楼炎冥伸手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灰尘后,他瞧着顾连成如今这副害羞的模样,他向顾连成走近了两步、像是要故意激怒她一般低声说道:“你刚刚踢我的这一脚可用了不小的力气,若是再踢的偏了一些,恐怕你下半生的幸福也要因此断送了……”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这样说,她并没有立刻明白楼炎冥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心中也更是觉得有些疑惑不解,随后瞧见楼炎冥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只让顾连成心中觉得更加有些不安,她顺着楼炎冥刚刚说的话想了下去。 不消片刻,顾连成便参透了楼炎冥的话中之意,面容也不禁变得更红了,她伸出双手狠狠地将面前的楼炎冥推开,心中也是对楼炎冥又气又急,一时之间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训斥楼炎冥,只能厉声的喊道:“楼炎冥!” 从他们两个人重逢开始,顾连成还并没有时间向楼炎冥那样、想对方与一年之前的变化,可她此时只觉得如今楼炎冥的脸皮比起一年之前、厚了不止一星半点,竟是变得比从前更加色胆包天! 楼炎冥瞧着此刻有些气急败坏的顾连成,而自己此刻的心情却是与顾连成恰恰相反、嘴角是止不住的往上扬起,“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自己也说过那解毒丸就有一颗,如今已经用在了我的身上,若是你再因此中了毒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顾连成瞧着楼炎冥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一向能言善辩的自己、在此刻却是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反驳楼炎冥,她心中虽然十分气氛楼炎冥如此用言语调笑自己,可当她的目光落在一旁桌子上的银针时,也觉得楼炎冥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楼炎冥之前所中的毒十分厉害,大夫虽然能够瞧出他的中毒原因,却不能为他开出一张治病的药方来,虽然这只不过是一些余毒,但的确是大意不得。 顾连成自知自己此时的状态是无法辩过楼炎冥的,所以她只是盯着他瞅了片刻,然后便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门外走去。 楼炎冥原本以为顾连成听了自己这一番话后,依照自己对顾连成的了解,她定是要与自己动手的,可是当她看见顾连成只是看了自己一会儿便离开了,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心中也开始不确定顾连成是否真的恼了自己…… 楼炎冥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他走上前开始收拾起来,心中想着等自己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后,再去向顾连成赔礼道歉。 才不过一会儿,顾连成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她瞧见楼炎冥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将木盆放到了桌面上。 “你……”楼炎冥瞧见去而复返的顾连成,心中也觉得是十分的惊诧,他原本以为顾连成是恼了自己,他还正想着该如何哄好顾连成。 顾连成将搭在木盆上的毛巾放进热水里,抬起双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楼炎冥,说道:“站在这里做什么,大夫不是交代过了,用银针引毒之后需要用热毛巾敷一会儿么!还不坐下?” 顾连成出去为楼炎冥打热水的途中,也逐渐平复下来了刚刚有些激动的心情,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刻她的面色如常瞧不出半分异样。 楼炎冥半信半疑的坐了下来,虽然他未瞧出顾连成有什么不对之处,可是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顾连成将浸了热水的毛巾拿了出来拧干后,直接敷在楼炎冥的后脖颈处,而楼炎冥顿时觉得脖颈处像是碰到了碳火一般,他原本是想逃离开的,可是奈何顾连成一直牢牢的抓着他,他只能喊着:“烫、烫!” 顾连成一只手拿着热毛巾正捂在楼炎冥的脖颈处、另一只手则用力的扣着楼炎冥防止他逃离,她瞧见楼炎冥此刻坐立不安的模样,心中原本的闷气这才觉得抒发了一些。 “烫什么烫,这毛巾可是我亲手柠出来的,我一个姑娘家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七尺男儿又叫什么!”顾连成有些不满的说道。 楼炎冥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盆还在冒着热气的水,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为何自己刚刚会有那样不安的感觉,原来顾连成是在这里等着报复自己。 第236章决定查案 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而微波润红的娇阳则为晴天添加了一抹色彩。 顾连成晨起便觉得精神大好,她心中猜想着楼炎冥经过昨夜的那一番折腾之后,此刻他应该还在睡梦中尚未清醒,于是她吩咐客栈的小二将做好的饭菜送到自己的房中。 说起昨夜,顾连成可当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那毛巾浸了刚刚烧开的热水也是变得十分的滚烫,就那么直接的放在了楼炎冥的脖颈处,最后烫的他那一处的皮肤变得通红。 那些滚烫的热毛巾都是由顾连成亲自从热水中投出来的,楼炎冥也不禁好奇顾连成将手浸入到那烧开的热水之中、就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没有半分的不适、连眉头也都不皱一下的。 顾连成自从当年被宋玉致陷害推下冰窟窿中去后,她不仅生了一场大病、而且手腕处也留下了隐疾,每逢阴天下雨的时候,必定会疼痛不止,这个时候她硬是要用滚烫的热水来泡手、亦或者用一个汤婆子来温手,以来缓解寒气,久而久之她自然也是习惯了这样的水温。 对于别人来说是滚烫的热水,而对于顾连成来说、不过如同于清水一般,这个中的原因楼炎冥自然是不知晓的,而顾连成也是不会楼炎冥这个缘故。 楼炎冥只瞧着顾连成将已经变凉的毛巾,重新放入热水中揉搓着,双手来回放置于热水之中,手上的肌肤除了有些微红之外,竟是再没有半点其他的反应,这让他也无法拉下脸面来,主动向顾连成示弱,只能默默的咬牙承受着。 顾连成出了恶气之后,只觉得今天是格外的神清气爽,她十分悠闲的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的喝着热粥,身上之前所受的伤也恢复的极快,行动也开始不受约束、一举一动也是十分的自如。 正当顾连成怡然自乐之时,房门“嘎吱”一声便被推开了,只见楼炎冥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他虽是如同往常一般俊朗,可面容上也透着几分倦怠之意。 “你竟醒的这样早?”顾连成瞧见来者是楼炎冥之时,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诧异,她并没有想到楼炎冥会如此早的来找自己、“只不过我只吩咐了人做了我一个人的早点……” 楼炎冥昨夜被顾连成“折磨”可许久,等到顾连成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休息之后,他便换了一套夜行衣、到这柳州城县令的府邸暗中查访了一番,趁着夜色朦胧又悄悄潜入书房找寻东西,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回来。 这些事情都是楼炎冥瞒着顾连成独自进行的,他从外面回来后匆匆换了一件衣服才来寻顾连成,一夜未睡自然比不得顾连成精神焕发。 楼炎冥的双目随意扫过了顾连成桌前的早点,随后向她说道:“昨天的事情我已经有了些眉目、等到天黑之后你便与我一起出去查探一下,白天就留在客栈中好好养精蓄锐吧!” “天黑之后才去查案?”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连忙放下手中的周碗,有些不解的向楼炎冥问道:“虽然我未曾接触过这些事情、可从前在家时也曾听父亲说过一些事情,官差取证向来都是在白天,还从未听说过一定要等天黑以后再出去打探。” 楼炎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他听顾连成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才慢慢悠悠的向她说道:“你所说的并没有错,只不过牡丹的这个案情有些特殊,我们需要去收集一些人证物证才能办案,只凭借一些百姓的说辞是无法将真正的事情找出来的。”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话,心中也是更加不理解为何现在就能办的事情、却一定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能行动,“既然是收集证据、白天不是更方便一些么?” “你见过有几个人会、选择在青天白日的时候大摇大摆的往青楼里去的么?”楼炎冥瞧着顾连成还是一脸不解的模样,于是向顾连成反问道,“那牡丹是怡红院的花魁,我们自然是要亲自去怡红院里走一趟才能收集证据,白天到怡红院去定会让人起疑心,只能等到晚上人多一些时我们才好混进去……”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这才知晓他为何一定要坚持等到天黑之后再去查探,原来竟是要去怡红院去收集证据。 “谁说青楼就没有白天做生意的……”顾连成气定神闲的坐在凳子上,向楼炎冥说道:“我记得京城中的风雅阁做生意、向来是不分白天黑夜的,你这个幕后的主人怎么会说没有呢……” “这柳州城中的一家小小的怡红院、又怎么能与我风雅阁相提并论呢!”楼炎冥向楼炎冥摇了摇头道,“就这样决定了,你穿着这身男装虽然能骗过普通百姓,可对于青楼里的老鸨们却是没有什么大用,你的面容太过阴柔,自己想想办法怎么能遮一遮,我这一夜未睡可是要回去休息休息了!”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不满的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男人、如今能够打扮成这样已经是很好了,哪还容你挑三拣四的。再说我们是去办案又不是去寻花问柳、不让那些女子近身又如何会发现我的真实身份?” 楼炎冥的双目上下打量了顾连成一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若是这样到怡红院去,怕最后是个有去无回了,我已经事先提醒过你了,至于该如何去做便要看你自己了……” 楼炎冥对顾连成说完这句话以后,便打着哈欠离开了顾连成的房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顾连成低着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着,她并未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之处,虽然她如今的打扮比起正常男子来说、显得略微有些娇小,可是在蜀山上的这一年耳濡目染,自己的行为举止上也是略有一些风范才是。 顾连成站起身来到一旁寻了个镜子来看,自己的装扮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她的容貌却比一般男子显得多了几分柔美之意,这倒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她对着镜子思虑了片刻后,只能决定到天黑之后用着其它的物件儿来遮挡一下了。 第237章 严慈相济 月华瞧着素喜派人到蜀山给顾连成传消息的人已经去了十几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关于顾连成的消息传回来,这让她的心中开始担心不已。 “也不知道消息有没有传到蜀山上去,究竟会不会回来?”月华向素喜说着她心中的担心,仍然没有忘了将军府中人多口杂,将顾连成以她来称呼。 听花阁如今已经成为了府中明令禁止的“禁地”,除了素喜与月华之外,任何人都无法靠近这里半步。 素喜正坐在桌前,一边手中拨弄这算盘、一边校对着账本,她听到月华忽然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也立刻停下来,“她收到了消息,一定会回来的!” “这京城中遍地都是别人的眼线,即便是她回来了、又怎么才能回将军府呢!”月华不由得更加担心顾连成的处境,如今将军府中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比一年之前还要混乱。 素喜与月华两个人都对顾夫人的忽然病重有些怀疑,可是奈何她们两个人虽然顶着府中的管事之职,却仍然不能不顾及宋玉致,无法真正的下手从药材处下手查探,更是没有直接地证据指向宋玉致。 “无论京城中会兴起怎样的风雨,她都是会回来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比起月华的众多顾虑、素喜想的比较开一些,“毕竟将军府以后还是要有人来继承的,她又怎么会让表小姐来抢走呢?” 月华见素喜的面前还摆放着好几本账簿,于是走了过去帮她一起做事,“自从素喜你接管府中的账目开始,便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出过什么纰漏和差错了。” 月华记得他们刚刚接手府中账目之时,简直可以用一塌糊涂四个字来形容,在宋连生的纵容之下、使得许多下人变得十分胆大妄为,竟是随意向账房谎报,私下里扣下了不少的银子。月华与素喜两个人协助将军府原来的大管家,大刀阔斧的开始彻查账目,将这种不良现象及时制止,并且在得到顾本琰的允许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处理了几个犯了错的下人。 “府外的几个店铺掌柜都是可以相信的人,近期的账目我也是过不久就会查看一次的,只不过府中总是有人想着要借机取巧,我又怎么能放松片刻……”素喜的手指再一次的在算盘上飞舞着。 月华瞧见桌面上还有一些没有清算过的账本,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不再出声打扰素喜、帮她一起算了起来。 ………… 再说皇宫之中,自从承贵妃生下双生子之后,皇帝不仅提拔了她的位份,并且对顾本霆也颇为看重,偶尔在广阳殿时也会向承贵妃提起几句。 皇帝平日里处理完政事之后,便会到广阳殿中瞧一瞧北堂轩与北堂瑶,这也使得后宫众人觉得十分眼红 说起北堂轩来倒也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每次皇帝前来看望他,北堂轩便总是会冲皇帝笑着,这也使得皇帝更加龙心大悦,每次也都要伸出手来抱一抱他。 “陛下每次来广阳殿看轩儿时,轩儿就变得十分爱笑了,这让臣妾都觉得有些眼红呢!”承贵妃坐在皇帝的身旁、笑面如花的向皇帝说着。 平日里在外不苟言笑的皇帝、在此刻仿佛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北堂轩,面容上也满是笑意的看着他,“父子连心,轩儿看到朕自然也会笑了,爱妃竟是连朕的醋也吃不成?” 站在一旁的冬春正抱着已经熟睡了的北堂瑶。 承贵妃瞧见在皇帝怀中的北堂轩打了一个哈欠,已经逐渐开始有了困意,于是开口向皇帝说道:“陛下、轩儿玩闹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瑶儿都已经睡着了,就让奶娘将轩儿抱下去吧!” 皇帝只觉得有些爱不释手,他又听到承贵妃如此说,也只能轻轻拍了北堂轩几下,便将他交给了一旁的奶娘了,吩咐道:“将皇子和公主都抱下去吧!” 冬春与奶娘朝着皇帝与承贵妃行了礼之后、才缓缓的向门外走去。 承贵妃随后也抬起手、将广阳殿中的其他宫女都遣了下去,然后向皇帝说道:“臣妾瞧着陛下这几天总是皱着眉头,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使陛下不能释怀么?” “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只不过朕想到顾将军接连几日告假不曾上朝,也不由得为他的府中担心着。”皇帝丝毫没有避嫌之意、向承贵妃说道:“将军府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想必也顾将军也是十分受打击的。” 皇帝所说的事情,也正是承贵妃此时心中所挂记着事,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前她也必须要做出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于是说道:“若是姨夫知道陛下如此记挂他,也定是会觉得有些许的安慰之意,只不过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旁人也只能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罢了!” “爱妃倒是看的极为通透!”皇帝拉过了承贵妃的手,十分欣慰的拍了拍说道。 “臣妾听说太子殿下也告了假、去民间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了。”承贵妃转移话题说道。 皇帝听见承贵妃提起楼炎冥,也不禁点了点头说道:“太子一心为百姓着想,也算是没有辜负朕与朝野群臣对他的期盼了。” “太子殿下一向是最恭顺有礼之人,能够为陛下分忧一二,这也是对陛下的一片孝心,陛下应该觉得欣慰才是。”承贵妃温声细语的向皇帝说着。 承贵妃如今也是一个有皇子的人,如今却依旧是为楼炎冥说着话,并没有半分的偏颇之意,并不像后宫中其他趋炎附势的人那样拜高踩低。再加上自从承贵妃负责打理后宫以来,也是将所有的事情处理的有条不紊,对后宫众人也是做到严慈相济,这让皇帝也不禁觉得承贵妃十分大度,心中也更是相信承贵妃了一些。 “爱妃说的是啊,若是太子能够以江山社稷为己任,这也是我大厉之福啊!”皇帝不禁对承贵妃说道。 第238章 扬州集市 夜色浓了起来,那芽弯月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地挂上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上。 楼炎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已经从客栈中缓缓的走了出来,混入了在人来人往的市井之中。 天黑之后的柳州城也是十分的热闹、比起白天来更有一种别样的意境,不只是有高悬幌子招除顾客的夜店、夜铺,还有手提肩挑的小贩,夜空中回响着卖糖的悠悠萧声。 楼炎冥手中拿着折扇正一下、一下的扇动着,他瞧着自己身边的顾连成,只觉得有些忍俊不禁,“我不过是想让你打扮的稍微有一些男子气概、可却没想到你竟然会想到这样的主意……” 此时的顾连成,身上还是穿着她从蜀山上带着的衣裳,只不过她的面容上用着浆糊粘了些许的假胡须,而这些假胡须的来源,就是顾连成在出门前用剪刀剪下的一些碎发。 “不是你说我的容貌太过柔美么,所以我才想出这个办法!”顾连成瞧着楼炎冥一直在嘲笑着自己,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原本就是一个女儿家,能有什么办法来增加你所谓的男子气概。正如要你一个七尺男儿,办成一个柔弱的美娇娘一般,你能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些女儿家的姿态么?” 楼炎冥抬起手以折扇挡住面容,低声向顾连成说道:“我又不怕别人认出我来,为何要去想怎么扮成女子,只不过你这副模样当真是有些怪异,还不如将这假胡须撕掉!” 顾连成原本正担心自己的胡须贴不住,正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抚平着,当她听到楼炎冥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也不禁停顿了下来,瞥了楼炎冥一眼道:“你是在故意折腾我么?” 楼炎冥朝着顾连成摆了摆手,说道:“你瞧着最多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可却长了如此多的胡子,但凡是有点资历的便可以瞧出来端倪,还不如你之前原本的模样好呢!” 顾连成见楼炎冥说的头头是道、也只好抬起一只手作为遮掩,另一只手则扯下假胡子,她顿时觉得原本的束缚减轻了、轻松了不少,刚刚她还在担心自己面部表情过多会使这假胡须掉下来,如今倒是十分自如了。 顾连成与楼炎冥这一路走来,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这使得两个人心中原本紧绷着的心也松懈了下来,不自觉的开始融入到这样轻松愉快的气氛之中。 顾连成瞧着此刻柳州城中车水马龙、十分热闹的景象,不禁想到自己从前一直安守本分,向来是在将军府中深居简出,后来嫁给北堂傲之后又因为碍于顶着康王正妃的名头,一举一动之间也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使得她更是再没了机会出门。 上一世的顾连成犹如井底之蛙一般,即便是知晓大厉的国土十分庞大,可她却只能头顶着京城那么大的天空,对京城之外的其他事物也是一概的不知,只能通过那些圣人留下的诗句与书画之中,她才可以想象出来京城以外的天空,如今细细想来倒也是十分的可悲。 上一世顾连成未出阁之前,身上所背负的是将军府满门的希望,在她成为康王妃之后,地位也是非比从前、与荣耀捆绑在一起的,是责任和义务、是将军府加上康王府两个家族的门面,这让她不禁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最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从前我还在家时、府中规矩森严再加上父亲对我的管教,我从来没有向过这般自由的走在热闹的集市之中。”顾连成此刻的所闻所见,使得她心中不禁有了许多的感触,竟不自觉的向身边的楼炎冥说道:“高门大户家的小姐虽然不用担心吃穿用度、可是缺少了许多的乐趣,除了以琴棋书画为伴之外,竟是再想不到用什么来打发时间了。”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此刻说的这一番话,心中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惊讶,官家的子女向来是要以继承家业为己任的,所学习的一切东西也都是为了以后出人头地来打基础,他身为一国太子、未来的大厉国主,所学的东西也是更加的繁多。 更何况顾连成因为从小容貌过人,一举一动也更是受人注意,自然也是要比其他人更刻苦一些才能不能让别人说出闲话来,所以楼炎冥也是能够感同身受、理解顾连成话中的遗憾之意。 只不过楼炎冥在一年之前,便已经瞧出了顾连成的骨子里有着十分强烈的叛逆,也就是世人所称之为的“离经叛道”,她的心中有着其他女子没有的理想,这也恰恰注定了她不平凡的人生。 “世家的女子向来都是如此,若是没有一技之长又如何为家族争来荣耀呢!”楼炎冥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顾连成,笑着向她说道:“只不过你比她们幸运的多,已经逃离了世家女子所注定的命运,你如今不就已经身处于你一直所想的生活之中了么!” 楼炎冥觉得顾连成的身上,有着寻常姑娘家所没有的野心和谋略,并不会被所谓的规矩束缚着,将军府那样狭小的天地并不适合于她,顾连成适合在更高的地方展示出她的智慧,只可惜她并不是个男儿郎不能入朝为官,这使得她所散发出的光芒被遮掉了一些。 顾连成却并不向楼炎冥这样乐观,她带着血海深仇重生而来,所经历的是别人不知晓得的血淋淋的教训,如今她已经过了原本不属于她的安稳日子,如今她也再无法这样得过且过下去。 “我并没有这样想。”顾连成十分平淡的向楼炎冥说道:“我此刻之所以可以漫步在这热闹的集市之中,是父亲母亲押上了将军府满门的性命与荣耀为我换来的,或许你无法感受到这份自由是多么的沉重。” 不知为何,无玑老人所说的那一番话一直萦绕在顾连成的心中,她也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一次回京城,定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可即便是这样她仍然义无反顾的选择回到京城。 顾连成并不害怕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像以往那般对付自己,如今她早已不是上一世那个懦弱胆小的顾连成了,即便是再次付出生命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如今她怕的也只是将军府的上上下下再受到牵连罢了,为了将军府,她也不得不咬着牙接着走下去,即便是前路坎坷不平。 楼炎冥想不明白顾连成为何这样消极,他似乎可以感觉的到顾连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悲伤,虽然顾连成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事情,可在她的口中说出却让自己不禁感觉到许多的无可奈何之意。 第239章 怡红院中 月明如昼、月笼轻纱。 道路两旁的垂柳柔柔的摆动着,月光穿过树荫,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偶尔微风拂面还夹杂着淡淡的草香。 “想要做什么事情,只管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便好了,人生不过只有这么匆匆的几十年,倘若做什么事情都要畏手畏、瞻前顾后的话,这样的人生不过是在白白虚度罢了。”楼炎冥不知道顾连成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于是也只能顺着她刚刚的话宽慰道:“正如你刚刚所说的那一样,你如今的自由是建立在许多人的舍命付出之上,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更要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生活,才不算辜负了他们的一番苦心。” 虽然顾连成能够从楼炎冥的这一番话中、听出其中所蕴含的道理,可她中所想的事情、所背负的仇恨,也不是用这个么三两句话就可以抹平的,其中的千百般滋味也自然也只有她自己可以领会。 “我也不过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罢了。”顾连成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虽然楼炎冥的这一番话平平无奇,可顾连成多少都觉得心中有了些许安慰,“不是说要去怡红院么?路怎么走你知道吗?” 楼炎冥手中折扇轻轻的扇动着,面容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倒是引来不少姑娘们的注视,而他自己仿佛像是并不知晓一般,“我做事情向来准备充分,自然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你且跟着我走吧。” 顾连成跟着楼炎冥绕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后,终于走到了怡红院的附近,在不远处他们就可以看到、有五六个打扮艳丽的姑娘们站在怡红院的门口,浓郁的脂粉儿味都已经从怡红院飘了出来。 顾连成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前,看着偶尔有三三俩俩的男子们承受不了诱惑,被怡红院的姑娘们拉了进去,她向楼炎冥说道:“所说天下男人最向往的地方、除了赌坊也就只有青楼了,想必你的风雅阁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经营的如此红火,压的京城中其它的青楼抬不起头来。” “我不过是个商人罢了,当然是什么生意挣钱就做什么了。”楼炎冥十分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向顾连成说道:“你不是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吗,今日我便带你开一开眼界。” 楼炎冥说完话后、将手中的折扇合了起来,迈开步子向怡红院踱步走去,顾连成虽然心中对于这样的地方有些厌恶之意,可是为了收集证据却也只能跟上楼炎冥的步伐,朝着怡红院走去。 楼炎冥原本就已经是面若冠玉、风度翩翩了,再加上他面容上那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便显得更加的俊美异常了,才刚刚靠近怡红院便有姑娘已经迎了上来。 顾连成虽然比楼炎冥矮小了些,可这一身男儿的装扮倒也显得她十分的清新俊逸,也是引起了不少的姑娘注意、纷纷的向她靠来。 顾连成并不想让怡红院的姑娘太过靠近自己、一半为了怕她们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另一半则是因为这些姑娘们用了许多的脂粉、就连身上也不断的散发这样的味道,她虽然从前在将军府也经常用这些胭脂水粉,可是却从来没有用过如此之多。顾连成手中所拿着的轻绡剑,在此刻也变成了阻挡姑娘们靠近的东西,面对这样一群热情似火的姑娘,她显然是极其的不适应。 顾连成快步的与楼炎冥走进怡红院,这才暂时的摆脱了那些姑娘的“骚扰”,楼炎冥的面容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未曾变,他瞧着顾连成一副不适应的模样,低声的向她说道:“城公子,从进来到现在、你始终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这可是会让人起疑心的。” 顾连成进了怡红院后,入眼就是一大片一大片桃红的纱帘,飘飘扬扬地飞起来,乐声、脂粉、酒香,都是一片暧昧的蒙蒙胧胧,丝丝缕缕地绕过来,男男女女寻欢作乐之声、也是充斥着整个怡红院之中。 顾连成在进怡红院之前,心中也已经是做足了准备的,之前她曾带着素喜到风雅阁去寻找楼炎冥时,她就已经见识过了青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进来以后所闻所见也都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风雅阁的姑娘们不但容貌、气质出众,但是举止确实十分的有礼,而这怡红院里的姑娘却是恰恰相反,不止容貌上比她们略逊一筹,行为举止也是轻浮无比,而这怡红院中陈设更是无法与风雅阁相提并论。 “我原本以为青楼都应该如同你那风雅阁一般,可是如今进来我才知道,你那风雅阁比起这柳州城的怡红院、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顾连成的双目大致的在怡红院中扫了一圈,由衷的向楼炎冥说道:“这一番比较下来,风雅阁当真是风雅之极,而这怡红院就显得太过艳俗了一些。”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也只是但笑不语,那风雅阁中的装潢、帷幔……一陈一设之物都花费了他不少的心思,银子也是如同流水一般的往外拨,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下去之后,才有了如今的风雅阁。而这怡红院不过是一个小县城里的一家平平无奇的青楼罢了,又如何能够与自己的风雅阁所相提并论呢! “拿着刀剑来青楼的,你怕是第一人呢!”楼炎冥瞧着顾连成手中牢牢抓着的轻绡剑、不禁笑道:“这青楼里的姑娘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拿着这么一个长剑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寻仇的呢!”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这样说,更是将轻绡剑抱在了怀里,“这样三教九流所混杂的地方,才最是危险重重的,我可不能松懈分毫!” 楼炎冥见顾连成如此小心防备的模样,也不禁摇了摇头,心中也是能够理解顾连成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到了这样的风尘之地自然也是会有些不适的。 第240章小心行事 就在顾连成与楼炎冥说话的时候,一个身穿条束腰袒胸的鲜绿襦裙的老鸨缓缓走了过来,她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大袖衫,手中摇着美人扇扭过来招呼。 “好生俊俏的两位公子,我瞧着你们两个十分眼生,怕是第一次来我这怡红院吧!”老鸨的双目在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的面容上来回的瞧着,一张涂得血红的嘴一开一合的向他们两个人说着话,“不知道两位公子想要找什么样的姑娘……” 顾连成瞧着面前打扮的有些花枝招展的老鸨,那一张脸上涂了不知道多少层的白粉,却仍然是无法掩饰住她那一脸的皱纹,再加上她身上那一股浓厚的脂粉味,更是让她觉得有些无法呼吸,她不禁朝着楼炎冥的身后躲去。 顾连成向自己身后躲去的小动作,他自然也是全都看在眼里,以免老鸨瞧出什么异样出来,他只能将身子挡在顾连成的面前,强忍着这股难闻的气味向老鸨说道:“我们兄弟两个人是刚刚才到柳州城的,我这兄弟第一次出门有些不适应,所以我才带他来这里长长见识。” 楼炎冥说着话,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顶大的银锭子、朝着老鸨递了过去。 老鸨也是久经风月之人,她瞧见楼炎冥出手如此大方,心中也是十分的开心不已,连忙伸出手接过楼炎冥的银子,笑着说道:“难怪这位小公子瞧着这样腼腆,今日你们二位来我这怡红院可算是来对了,想要什么样可心的姑娘只管告诉妈妈我,我手下的姑娘定是会让你难以的!” “我的这位兄弟十分的怕生,还请你给安排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找几个擅长弹琴唱曲儿的姑娘来。”楼炎冥说着话又接着掏出两个银锭子,顺手扔到老鸨的怀中,“其他的就都交给你来安排了。” 老鸨连忙将怀中的银子收了起来,她见楼炎冥出手如此阔绰、笑的也是有些合不拢嘴,此刻她也只把楼炎冥当作财神爷一般,对于他的吩咐也是事事遵从,哪里又会去注意他身后的顾连成呢! “来来来,两位公子请跟我到上面的厢房去。”老鸨一边为顾连成和楼炎冥带着路、一边想他俩说着话。 顾连成一直低着头跟着楼炎冥走着,走到二楼时还与几个搂着姑娘们的客人擦肩而过,男女的欢笑打闹之声也是随处可见、随处可闻…… …… “这位公子,奴家今夜好寂寞……” “大爷,进来,进来,让奴家陪您喝两盅……” …… 姑娘们那娇柔的嗓音,婉转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传到顾连成的耳朵里,都让她不禁觉得颤上一颤。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顾连成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心中只觉得万分不适,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老鸨将楼炎冥与顾连成领进一个厢房之中,放眼一看虽是十分的花哨,但也比外面清净了许多。 “两位公子请稍坐片刻、我这几天去吩咐人准备酒菜端上来。”老鸨满脸堆笑的向楼炎冥和顾连成说着话,随后摇着手中的美人扇朝着外面走去。 老鸨前脚才刚刚出去,顾连成后脚便将门给关上了,这时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而楼炎冥就显得比较自在,他随意瞧了瞧屋子中的陈设后,便坐到了凳子上,对顾连成说道:“你那样紧张做什么,这里的人又不能吃了你!” 顾连成并不理会楼炎冥,只是细心的观察着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随后又走到窗前,拿着木棍将窗子支开向外看了看后,才坐到楼炎冥面前。 “今日我可真算是托了你的福开了眼界了,如此轻浮之地也只有你能如此的适应,”顾连成将轻绡剑放在桌面上却并未松手,她想起刚刚楼炎冥应对那老板的驾轻就熟的模样,不禁说道:“我听着你刚刚与那老鸨对话之时,也是一副十分清楚这青楼中规矩的模样,想必你也是这样风尘之地的常客吧!” “我若不是怕你被那个老鸨发现什么端倪,为了帮你遮掩一番,又怎么会花出那么多的银子。”楼炎冥拿着手中的折扇趁机敲了敲顾连成的额头,然后接着说道:“再说这样的地方哪里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要有银子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又怎么会有人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挣呢?” 顾连成抬起手揉了揉被打的额头,不满的瞥了楼炎冥一眼后,向他说道、“这个老鸨也不过是个半老徐娘罢了,不过但是让我想起来你那风雅阁中的金枝姑娘,若是她在此处定是能胜过这里所有的姑娘。” 楼炎冥听见顾连成忽然提起金枝来,心中也不禁觉得有几分诧异,“你与金枝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却没想到你竟然还记着她。” “金枝姑娘才貌双全,就算比起京城中的世家之女也是并无不可的。”顾连成想到金枝的才情出众,心中也不禁为她觉得有些可惜,“留在那风雅阁中做个管事,实在是太委屈了她。” “没想到你竟如此看好金枝。”楼炎冥听着顾连成如此赞美金枝,心中也是立刻就明白了顾连成为何觉得可惜,不禁笑着对她说道:“金枝不过是帮我打理风雅阁生意罢了,与风雅阁中的其他姑娘也是并不相同,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呢!”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心中也是不免觉得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风雅阁中的女子都是一样的,却没想到楼炎冥会如此安排金枝。 “一会儿送上来的酒菜你尽量不要动,我刚刚为了帮你作掩护出手大方了一些,难保这些人不会生出别的什么心思。”楼炎冥估摸着那老鸨快带人回来了,于是连忙向顾连成交代道:“不过你也不要做的太过明显,届时随机应变就好了!”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的嘱咐后,也是点了点头答应着。 第241章假意喝醉 不消片刻,房门再次的被人推开。 老鸨领着一些人走了进来,安排着他们将酒菜分别摆上桌子,然后又招了招手将姑娘们带到顾连成和楼炎冥的面前。 老鸨拉着一个样貌较清秀的姑娘,向楼炎冥与顾连成介绍道:“这丫头从六岁开始学艺,豆蔻之年略有小成,如今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稍后先让小女给公子弹个小曲,再跟公子小酌两杯,保证公子玩得尽兴。” 顾连成瞧着老鸨拉着的这个姑娘,身上穿着一件酡颜色皎绫罗裳,自从进到屋子中开始她的面容上就带着淡淡的笑意。 “酒菜送到姑娘们留下,其余人就可以出去了!”楼炎冥打断老鸨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吩咐我再叫你们。” 那老鸨就楼炎冥这样说,也只好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出去了,你们几个伶俐点!” 老鸨又提点了那几个姑娘们几句,这才带着其余的人出去了。 “我们来这不过是想听听曲子、看看歌舞而已。”顾连成的目光扫过留下来的四个姑娘,接着说道:“你们的所表演的才艺若是能入了我哥哥的眼,他可是会有赏的!”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着,不过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话,心中却是想道顾连成倒真当自己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竟是用着自己的名义来装作大方。 四个姑娘听了顾连成的话后,也都是觉得十分诧异、相互看了一眼后,便只好照着顾连成的话去做,坐到一旁弹琴入了。 楼炎冥留下两个模样较好的女子与他们一起坐了下来,女子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美妙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是那么的柔婉动人。 顾连成也算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一个才女了,这样的琴音在她耳朵里听来也不过是平平无奇,只不过平常百姓听来却听不出什么门道来。 顾连成依照楼炎冥之前的交代,始终都未动过桌面上的酒菜,反倒是楼炎冥被灌了好几杯酒下去,顾连成刚开始还未楼炎冥担心着,可随后瞧见了楼炎冥在暗处悄悄用内力将喝下去的酒排除体内。 姑娘们见顾连成如此冷淡并不理会她们,于是也都凑到楼炎冥的身边去,这也正好成全了顾连成不用再可以演戏,她站起身来在屋子中四处走着。 酒过几巡之后,楼炎冥也逐渐与这几个姑娘混熟了许多,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在下道柳州城以后,也曾听人说起过着怡红院中有一个花魁名唤牡丹,不知道今日可有幸能够相见啊?” “我们这里的确是有这个人的,只不过公子来的当真是不巧,牡丹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死了。”其中一个姑娘回答着楼炎冥的话。 楼炎冥闻言之后,面容上也是立刻做出了一副惋惜的模样,说道:“那当真是可惜了一些,只不过我听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这牡丹姑娘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原本还以为能够见上一见,可惜啊……” 原本这几个姑娘听到楼炎冥忽然提起牡丹,心中还觉得有些惊诧、牡丹的事情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如今见楼炎冥忽然提起,也不禁怀疑楼炎冥是别有用心之人,可随后听到楼炎冥说出原因,心中这才放下了警惕之心。 “牡丹刚来怡红院时、这柳州城中的确是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只不过牡丹生性孤傲,所接待的客人也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女子随口向楼炎冥说道。 楼炎冥此时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口无遮拦的说道:“这柳州城也不过是一个小城罢了,能有多少的达官显贵……” 顾连成见楼炎冥与那些姑娘们正打的火热,于是就到窗前的椅子上落座,瞧着楼炎冥与那些姑娘们“嬉笑打闹”着…… “公子可不要小看了我们柳州城,牡丹在的时候可是吸引了不少有权势之人,就连江湖上的侠客也纷纷上门求见呢……” …… 楼炎冥一边与他们说着话,一边在心中暗暗记下她们的话,可面容上却未露出半分的破绽,使得怡红院的几个姑娘始终都不曾起过疑心, 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楼炎冥觉得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这才向顾连成使了使眼神,和她一起将屋子里的这四个女子通通打晕了。 “我见你一个人来这收集证据也应该是游刃有余的事情,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还不如留在客栈中休息的好!”顾连成拍了拍手,向楼炎冥说道。 将这四个女子打晕之后,楼炎冥又恢复了最初的的神情,向顾连成说道:“我找你陪我一同前来,自然是有用的到你的地方,这些姑娘们说的话真假半掺,要是想知道真正的实情,还得等我们到牡丹之前所住的房间去查探一番。” 顾连成不知道一向无所事事的楼炎冥,为何会忽然对柳州城中发生的一件案子这样的好奇,此处距离京城有着不小的距离,按说是与京城扯不上什么关系的,为何他会要这样追根究底呢? “以你的武功进出这怡红院也应该是来去自如的,又有我什么事情?”顾连成站在一旁向楼炎冥问道。 楼炎冥并不回答顾连成的话,只是朝着里屋走去,到衣柜之中拿出一套女装来朝着顾连成扔了过去,“谁说没有你的事情,如今就是需要你的地方了。” 顾连成低着头瞧了瞧自己怀中的女装,她有些疑惑的走到楼炎冥面前,不解的向他问道:“要我帮忙,为何忽然给我扔过来一套衣裙?” 楼炎冥将衣柜的门合上,整个人都靠在衣柜上,似笑非笑的向顾连成说道:“那老鸨已经认识了我们两个人,倘若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他们一定会起疑心的,为今之计只有你换上这套衣裙,假扮成其中的一个姑娘,我们两个人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到牡丹的房间中去。” 第242章重拾红装 顾连成正低着头看着自己怀中的衣裙,她听到楼炎冥说出这样的办法来,只恨不得此刻拿起东西打他一顿,出的是个什么馊主意。 她顾连成好歹也是将军府中的小姐,今日答应和楼炎冥一起来怡红院中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竟然还想让自己在此处换回女装,若是传了出去将军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顾连成连忙将怀中的衣裙扔回到楼炎冥的身上,冷言拒绝道:“要扮成青楼里的姑娘你自己扮,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我一个七尺男儿怎么穿的下这样的衣裙,再说你能对付得了那个老鸨么?”楼炎冥将顾连成扔回来的衣裙放在手上,不急不躁的向顾连成说道:“再说我也并没有让你做别的事情,只不过是想让你穿着这衣服掩人耳目罢了,倘若你怕人瞧见你的容貌,可以用帕子遮挡。” 楼炎冥的视线落在顾连成的面容上,即便是她此刻穿着一身男装,都难以掩盖她的蛾眉皓齿、心中又不禁联想到顾连成要是忽然换回女装,那么她的花颜月貌更是越发的显著了,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了说不定还会引出什么麻烦来。 “此刻我们也是骑虎难下,若是就这么走了之前的努力也就都白费了。”楼炎冥见顾连成面容露出几分犹豫之色,他接着劝说道:“这里离京城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并不会有人认出你来的,更何况以后我也不会向人提起今日的事情,你也不想就这样半途而废吧……”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心中也是纠结不已、她瞧着如今眼前的情势,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于是伸手从楼炎冥的手中拿过衣裙道:“我这一次是真的上了贼船了,你到外面等着!” 楼炎冥见顾连成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他笑着看了看顾连成后,才缓缓走到外交去。 顾连成将帷幔一层一层的放下作为遮挡,直到确定外面的楼炎冥无法看见里面后,才开始换楼炎冥所挑选的衣裙。 青楼里的衣裙自然是与平常女子所穿的极为不同,顾连成换好衣裙后站在换衣镜面前凝视片刻,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此刻只是后悔为何会答应楼炎冥如此无理的提议…… 顾连成身上所穿的衣裙是一袭宝蓝色的衣裙,她只觉得这衣裙太过暴露想要去寻一件外衣稍加掩饰一番,可她在衣柜里翻来翻去,只找到了一件外披白色的纱衣,即便是穿在身上也难以掩饰洁白的肌肤。 楼炎冥趁着顾连成换衣裳的这个时间,纷纷点了那四个已经被他们打晕的姑娘们的睡穴,以保证没有后顾之忧。 “你进去换衣裳已经换了许久了,再不出来一会儿老鸨可要进来寻人了!”楼炎冥站在帷幔外,他见顾连成迟迟没有出来不禁开口催促道。 而顾连成此时正站在换衣镜前想着办法,她只觉得自己此刻的衣着太不得体了一些,可是偏偏这里又找不到别的衣裳,当真是束手无策。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在外面的催促,也只能伸手将帷幔拉开,十分不自在的站到楼炎冥的面前。 楼炎冥向来都是知晓顾连成姿色出众的,可是当他此刻看见顾连成如此站到自己面前,仍是不自觉的呼吸一紧,他瞧见顾连成此刻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只觉得是诱惑之极,竟是不禁觉得看呆了。 顾连成只觉得自己此刻是十分的不适应,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太久没有以女装示人,还是因为楼炎冥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原因。 “这里的衣裙与我从前穿的都不大一样。”顾连成抬起手抚了抚衣袖,她见楼炎冥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于是又说道:“我还是换回原来的衣裳吧,这样真是太别扭了,我反而还有一些不适应……” 顾连成说着就正准备往里走,与此同时楼炎冥也是快步走上前来,伸手一把拉住了顾连成制止她接下来的动作,另一只手则抽出顾连成用来束发的玉簪子,如瀑布般的长发一下就落了下来,直直的垂于腰间。 顾连成显然是没有想到楼炎冥会有如此的动作,她还来不及做什么动作,头发便已经散了下来,她抬起手抚着自己的头发,向楼炎冥问道:“你做什么?” 楼炎冥将顾连成拉到梳妆台前,又拿起桌子上所放的木梳,这才才开口对顾连成说道:“你之所以觉得不适应,是因为你还梳着男子的发式,我来帮你简单打理一下……” 顾连成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她的目光直直的瞧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清楚的瞧见了楼炎冥此时是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手上的力气也控制的恰到好处,她显然是没有想到楼炎冥竟会为女子梳头。 此刻这副画面,竟是没有半分的违和之感。 乌黑如泉的长发在楼炎冥的指间滑动着,一络络的盘成发髻,最后再用玉钗松松簪起,并不是十分复杂的发式,却在无形之中显出顾连成有一丝的慵懒之意,其余的青丝恰到好处的垂到了顾连成的身上。 “没想到你一个男子,竟也能梳得好女子的发式。”顾连成侧过头瞧了瞧,站起了身子向楼炎冥说道。 顾连成自从离开京城到蜀山之后,就一直再未如此打扮过了,久而久之她此刻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你想不到的还有很多。”楼炎冥的目光不过落在了顾连成身上片刻,随后就瞥向了外屋的那四个女子,“将她们四个姑娘都移到床上,再将灯吹灭几盏,我们便可以脱身了。” 顾连成走到那四个姑娘身边,瞧了瞧她们此刻的模样,向楼炎冥说道:“你想的倒是周全,竟点了她们的睡穴。” “我不过也是怕避免横生枝节罢了。”楼炎冥说完话后,便走到灯盏旁边吹灭了几根蜡烛。 顾连成也拿起桌子上剩余的酒,纷纷扬扬的撒在四处,使屋子中充满了酒香。 第243章佯装醉酒 房门“嘎吱”的一声被打开了,顾连成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楼炎冥走了出来,还不忘将房门半掩上。 老鸨见状摇着手中的美人扇便迎了上来,向楼炎冥说道:“公子怎么出来了?” 楼炎冥的胳膊正紧紧的搂在顾连成的肩膀处,脚下的步子也变得十分的凌乱,身上还不断的散发着酒气,显然是一副已经喝醉了的模样。 “我……我二弟正在房中做着好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怎么能不成人之美呢……”楼炎冥好似没有了力气一般,将整个人都靠在了顾连成的身上,“我再去另寻一个房间去……” 顾连成生怕被老鸨发现端倪认出自己,她一直都是低着头,紧紧的靠在楼炎冥的怀中一言不发。 楼炎冥说着便又从怀中掏出可一些银子,塞到老鸨的手中接着交代道:“你们就不要去破坏气氛了……” 老鸨见到楼炎冥又拿出了银子,早已经是眉开眼笑的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哪还会注意楼炎冥怀中搂的是不是怡红院的姑娘。 老鸨见楼炎冥一出手便是银锭子,只觉得楼炎冥是上天送来的财神爷,她连忙向楼炎冥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定不会让人去坏了那小公子的好事的,我这就去为公子安排厢房……” “不必了……”楼炎冥开口阻拦着老鸨,一边说对她说着话,一边还不忘拍了拍顾连成的肩膀,“你去忙你的,她带我去就行了……” 老鸨也是在这行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她听到楼炎冥这样说,也是立刻明白了楼炎冥的意思,用美人扇遮住半张脸笑道:“我懂我懂、既然如此我就不多事了,便由你带着这位公子去吧,好好伺候知道了呢!” 顾连成微微点了点头,开口答应道:“我知道了……” 楼炎冥也不再与老鸨过多纠缠,只是搂着顾连成朝着一边走去,脚下的步子仍是十分凌乱。 而老鸨从始至终也都未曾发现过半点的异样,她瞧了瞧自己手中的银子,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半掩着的房门,便迈着步子朝房门处走去。 老鸨透过半掩着的房门,便瞧见了屋子里的衣裳扔了一地,除了姑娘们的衣裳之外还有顾连成先前穿着的那一身男装。而那四个姑娘也都被顾连成和楼炎冥移到了床上,此时还在昏睡之中,再加上此刻房中的灯光较暗,她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伸手将门带上,便摇着手中的美人扇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你装醉就装醉,却也不用将所有重量都放在我的身上,这样我很吃力。”顾连成十分费力的扶着楼炎冥走着,她低声向楼炎冥说道。 楼炎冥的面容上仍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可他的双目却时刻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与情况,他低声向顾连成说道:“我若不做的像一点,又如何骗过他们……你且忍一忍就快要到了。” “你少拿他们来诓骗我,此时老鸨都已经走远了,还有谁会看着我们!”顾连成十分机智的瞧出了楼炎冥的“别有用心”,不满的说道:“你若是再捉弄我,信不信我就在这里给你推下去!”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仍旧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他笑着对顾连成说道:“若是你真要将我推下去,可就没有人再帮你打掩护了,这样一来怡红院的人都会瞧见有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在这里,想必你的美名在第二天便会超过之前的花魁牡丹,毕竟你可是被称为大厉第一美人的……” 顾连成听着楼炎冥的调笑,虽然心中当真是有些气不过,可是她瞧着此刻的场景也只能作罢,她的手正扶着楼炎冥的腰间,手指也不动声色的拧在楼炎冥的身上,然后暗暗的用着力。 忽然被顾连成这么大力的拧着,楼炎冥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可却也不能叫出声来,只能加快步伐的领着顾连成走着。 楼炎冥方才已经从那四个姑娘的口中知晓了牡丹生前所住的房间,他带着顾连成一路的走着,趁别人没有注意到他们,便极快的闪到了房间中。 刚进去房间,顾连成便一把将楼炎冥推开,十分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身上,说道:“你倒是将醉鬼的形象演的十分逼真,即便是没有我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今天果真是上了你的当了!” 楼炎冥此时的面容上也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全然不见刚刚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他笑着道:“你还是有着极大的作用,不然那老鸨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我们!” “胡说八道!”顾连成十分戒备的看着楼炎冥,说道:“今日我接二连三的上着你的当,以后我定是要从你的身上讨回来的!” 楼炎冥耸了耸肩,面容上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像是并未将顾连成的威胁放在心上。 “把我的轻绡剑给我!”顾连成朝着楼炎冥开口要道。 方才临出门之前,顾连成怕自己拿着剑出来会惹人起疑心,于是便让楼炎冥将轻绡剑藏在身上带出来。 楼炎冥将轻绡剑从衣服中拿了出来,随手放在桌面上,然后便去查看这间房子里的东西去了。 顾连成心中也是清楚此刻时间有限,她拿起轻绡剑后也开始十分认真的寻找什么有用的东西。 楼炎冥从那四个姑娘的口中,已经得知自从牡丹失踪之后,这间房子便空了下来再没有人居住过这里,后来因为牡丹的尸体人发现,衙门也曾派人前来搜查过几次,不过大致的东西都未曾动过。 这样以来,就说明了这间房子中的东西并没有少一样,牡丹之前所有的东西都还在这间房子里,这也恰恰说明了与她相关的证据也都还未让人发现。 楼炎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在房中翻查了好一会儿,所有的边边角角他们都已经找过了,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寻到什么异常之处,于是两个人便落座在凳子上,细细思量着。 第244章 异国风格 顾连成的胳膊放在桌面上,她的面容上也是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心中正在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楼炎冥的双目也在环视着屋子里的陈设,方才他也都仔细的查探过了,这屋子中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什么问题,可即便是如此他心中仍是觉得,这屋子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异常,他的目光随意一瞥,便瞧见了正在沉思着的顾连成。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顾连成一直都穿着男装的原因,楼炎冥刚开始也不过觉得顾连成的眉眼有了一些变化罢了,可是此刻顾连成再一次的换回女儿装,这才发觉她此时与一年之前的变化。 顾连成那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已经逐渐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竟已经开始有了丝丝的妩媚之意,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脸、再加上如今的这一身衣服,只觉得是十分的勾魂慑魄、妖冶无比。 顾连成也好似察觉到了楼炎冥正注视着自己一般,一抬起眼眸便与楼炎冥的视线相碰撞,她心中顿时就觉得有些不适,开口向他问道:“楼炎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如今才发现,你比起一年之前倒是多了不少女儿之态。”即便是与顾连成的双目对上,楼炎冥的一双桃花眼也并未转移半分。 顾连成被楼炎冥这样异样的目光看的十分不舒服,又听到楼炎冥如此说后,她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衣着有着问题,连忙站起身子朝着衣柜处走去,想要看一看这间房里有没有什么相对于合适一些的衣裳。 “这……”顾连成伸手拉开衣柜之后,不禁惊叹一声。 楼炎冥见顾连成忽然露出惊诧的表情,于是站起身子来朝顾连成走去,问道:“怎么了?” 楼炎冥走近衣柜之后,这才明白顾连成刚刚为何如此惊叹,原来这衣柜之中的衣裳的款式,大部分都与大厉的衣裳不太相同。 楼炎冥伸出手随意摸着其中一件衣服,他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诧异,这些衣服的布料都是上等的货色,做工也是十分的精细,并不应该是柳州城这样的地方所能有的,而且这些衣裙的款式颇有它国的风格。 “这个屋子里的衣裙倒是与之前的大不相同,只不过也是太过花哨了一些。”顾连成随意拿出了一件衣裳瞧了瞧后,向楼炎冥说道:“看来我一会儿还是要换回我自己的衣裳,才能离开这里了。” 楼炎冥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顾连成手中所拿着的衣裙上,难怪之前柳州城衙门的人来搜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想必最直接的证据早已经都被销毁了,而这些女子所穿的衣裙并不会让他们起疑心,况且他们也并不能瞧出这衣裙的做工,更是不会认出这并非是大厉所有的衣裙。 “楼炎冥你莫不是瞧出了什么?”顾连成发现楼炎冥的异样,于是连忙开口向他问道:“这衣裳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无论是上一世或是这一世,顾连成从未离开过大厉半步,所以她虽然能够瞧出这些衣服的布料与做工,却并未向楼炎冥那样认出这衣裳并非大厉所有。可是顾连成此刻也是能通过楼炎冥的神情中猜出,自己手中所拿着的衣裳必定是有着什么来历。 “这衣裙并非是大厉所有的!”楼炎冥伸手拿过顾连成手中的衣裳,回到原来他所落座的地方。 顾连成将衣柜的门重新关好,然后跟着楼炎冥回到原地落座,开口向她问道:“你刚刚说这衣裙不是大厉的东西,那这是哪来的呢?” 楼炎冥将衣裙放到桌子上,此刻他的心中也开始变得谨慎起来,因为他自小就在外国长大的缘故。所以他能够识得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如今他面前的这条衣裙,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大韩国才有的衣裙。 楼炎冥的目光如炬,薄唇轻启、对顾连成说道:“大韩国。” 顾连成鲜少见到楼炎冥如此认真的模样,她听到楼炎冥说出“大韩国”这三个字时,心中的惊讶程度绝不亚于楼炎冥看见这衣裙的诧异,难以置信的说道:“大韩国!” 如今正是大厉国、冒云国和大韩国三足鼎立之时,二十年之前冒云国是三国之中国力最鼎盛之时,如今三国势力旗鼓相当、相互制衡,但冒云国的实力依旧是在其他两国之前不容小觑。 因为顾本琰多年在外带兵打仗的缘故,顾连成也是有所耳闻三国之间的争斗,如今大厉国与冒云国两国已经和平了二十几年,但大韩国一直在旁虎视眈眈,实力也并不容小觑。 “像是这种烟花之地,最是三教九流鱼目混珠之地,青楼里的姑娘想要吸引客人的注意力,也就会相出这样出奇制胜的办法。”顾连成伸出手抚了抚那件衣裙,然后接着向楼炎冥说道:“这样的小地方应该也是很难与大韩国扯上关系的。” 楼炎冥听着顾连成的话,虽然觉得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可是他自从瞧见这件衣裳便觉得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可惜牡丹人已经死了,这件案子在两个月之前也结束了调查。倘若楼炎冥当真想要追根究底下去,那么势必会惊动这柳州城的官员,他的真正身份自然也是再遮掩不住了的,况且顾连成如今还在此地,她的身份与自己的身份都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早知道楼炎冥到如今还未向顾连成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而在世人的眼中顾连成已经在一年之前病逝了,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个泄露可出去,都将会成为一个十分棘手的麻烦。 “等我回去派人仔细调查一番再说吧!”楼炎冥将桌子上的衣裳整齐的叠了起来,暂时先放在一旁准备一会儿离开时带走。 楼炎冥并不打算再让顾连成插手这件事,调查到这一步就已经牵扯出了大韩国,他无法预料到这件事之后还会卷进来哪些人,顾连成的身份如此特殊,于情于理他都要将顾连成推出这个漩涡之中才是。 第245章潜藏危机 顾连成不明白为什么楼炎冥在一瞬之间变化这样大,明明刚刚还因为这件衣裙所困扰,可是在下一刻就可以做出一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模样,这反而让她有些摸不清头脑。 “等你回去调查?”顾连成听到楼炎冥说的话后,不禁觉得有些诧异,“你之前还不是十分着急着调查这件事吗?怎么如今要等到回京城之后了?” 楼炎冥知道顾连成一向精明,若是想轻易瞒过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面容上又重新拾回了那种放荡不羁的笑意,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放在他的心上一般。 “这样的事情有兴趣就接着往下查,没有了耐心就可以暂时放下。”楼炎冥的那犹如猎豹一般的双眸,在此刻充满着慵懒之意,“既然我们两个刚刚搜查了那么久,都没有寻出半点的证据出来,那么就相当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面,我们就只能另寻他法,难不成还要在这里继续纠结下去吗?” 顾连成瞧着此时的楼炎冥又恢复了他原本的性格,好像那个之前一直认真办案的楼炎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仿佛是她自己一直在做了一个梦一般,从始至终好像是她一直在忙碌一般。 “照你这么说来,你现在就是对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趣是吗?”顾连成只觉得,楼炎冥如今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十分让人气恼,难不成这两天他所做的努力都是因为他的一时兴起吗? 顾连成只觉得楼炎冥此刻有些莫名其妙,如果这件事情是他的一时兴起,那又为何非要拉上自己一同来这怡红院来,如今又让她打扮成这个模样,原来都只是因为他的恶趣么? 楼炎冥无法向顾连成说出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如今牡丹的这件案子已经并不像之前那样、是一个单纯的杀人案亦或者是谋杀案,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件事已经涉及到了大厉国与大韩国之间的事情,或许与京城还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他如今并不知道这件事究竟会不会如同自己所猜想的那样发展。 这件案子一旦牵扯到朝堂之上、牵扯到两国之间的邦交,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事情都会变得十分复杂,先不说顾连成如今的身份有多么特殊,就只凭借着顾连成这张倾城倾国的容貌,若是被其他两国得知,定是会激起不小的风浪出来,尤其是冒云国………… “我最初的确是对这件事情有着极大的兴趣,不过经过这两天的调查发现,这件案子并不像我想的那般有趣,再说我也并没有说过不接着往下调查,只不过是因为我们两个人身份都是十分的特殊罢了。”楼炎冥见顾连成此刻有些不悦的模样,于是十分婉转的像向说道:“毕竟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若是我们两个人在这大刀阔斧的在此调查下去,势必会引起衙门的注意,想必你也不想让别人以为已经病逝的第一美人又死而复生了吧……”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说来,心中原本的不悦之意也平缓了许多,她心中也是十分地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不可以泄露出去,楼炎冥如此考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此想来她也并不在像刚刚那样恼怒了。 “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是太过奇怪了一些。”顾连成情绪平缓下来之后,这才向楼炎冥接着分析道:“先不说牡丹的这个案子是疑点重重,昨日我们在集市上遇见的那个毁了容的女子,我们也还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和意图。” 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倒是给楼炎冥提了个醒,无论他怎么回想,在之前二十几年的回忆中并未寻到那个不知名的女子的半点记忆,可是那个女子的言语之中无不是在说着他们从前有多么的交好。 “我对于那个女子没有的记忆,想要调查她也根本是无从下手。”楼炎冥对于此事也觉得是十分苦恼,仿佛就是在千头万绪之中、却始终没有理出来一个头绪一般,“还不如牡丹的这个案子有迹可循。” 楼炎冥说出这一番话来,也纯粹是他自己心中的真实所想,他向来是最忍受不了别人只告诉自己一个事情,可却只告诉自己过程全然不提结局是怎样,这会让他忍不住的去往下猜测,想要将真相调查出来。 这忽然出现的毁容女子就是这样,这样楼炎冥在好奇之外、不禁觉得自己十分没有安全感,这样自己在明对方在暗的事情简直是一个隐患,更何况他还不知晓这女子究竟是敌是友,这个更是加大了这个隐患存在的可能性。 “提起牡丹的这个案子,倘若你今天是真的是因为一时兴起,才把我拉到这里来、还让我打扮成如此模样,那我可真是要对你不客气了!”顾连成瞥了楼炎冥一眼,略微有些不满的向他说道。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反而做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向顾连成问道:“你既然如此说了,我也不得不向你问一句,你与我的实力悬殊相差如此之大,倒是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呢?” 楼炎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无非是顺着顾连成的话音往下接而已,他只想着让顾连成将注意力快一些从牡丹这件案子上转移,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番话会为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来。 而楼炎冥这一番话在顾连成耳朵里听来,无非是在向自己挑衅一般,她的手慢慢的摸向放在桌面上的轻绡剑,眯着眼向楼炎冥说道:“你今天捉弄了我许多次,我因为场地的不方便没有理会你,既然你如今这样好奇,我倒是可以为你解答这个问题,亲自告诉你我怎么样对你不客气。”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也是不禁挑了挑眉头,若说是刚刚他还没有发觉顾连成的情绪异样,而这一次他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心中也是能猜测到一个大概的。 第246章推入楼下 顾连成说这一番话后,便立刻的抽出了轻绡剑,站起身子就直直的向楼炎冥刺去,今夜她已经忍了楼炎冥许久,正巧此刻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她也是无法再忍受下去。 楼炎冥也立刻站起了身子,十分灵巧的躲避着顾连成的攻击,面容上也没有半分的紧张之态,仿佛此刻顾连成手中拿的不是轻绡剑、而是一根树枝一般。 “好好说着话,你偏偏又要动起了手。”楼炎冥对于顾连成接二连三的攻击,对应的也是十分的游刃有余,好像他们两个是在相互切磋着武艺一般。 顾连成手下虽然没有留情、但是尺度也把握的非常好,并不会伤到楼炎冥的致命之处,“我为什么会动手,你自己心知肚明。”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脚下的步子也是十分灵巧的走着,一边躲过顾连成的攻击、一边顺理成章的绕到了顾连成的身后,一手搂住顾连成的腰,另一只手也钳制住了顾连成的手,笑着对她说道:“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打人的女子,也不知道以后谁会如此不幸娶了你,那可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了,就算是日后想要纳个侍妾,恐怕都会被你打个半死……” “我的事情无论如何也用不上你来操心。”楼炎冥的这一番话、在此刻无疑是在火上浇油,顾连成也是满脸的怒容,“你自己的风流债还不知道有多少,怎么还有闲心来管我的事情。” 楼炎冥虽然刚刚心中的确在为着这大韩国衣裙所困扰,可他却不知道为何、此刻瞧见顾连成被自己惹怒的模样,心中原本绷紧的那根弦也在这时渐渐放松了下来,就仿佛服下了解忧药一般,原本笼罩在他心头上的乌云也顿时消失不见,就连楼炎冥都琢磨不透自己究竟为何会如此。 顾连成并不知道楼炎冥此刻心中的所想,他正用力的挣脱着楼炎冥的钳制,并不甘心落于下风,可奈何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悬殊差距太过大了些。 “我哪里有什么风流债?”楼炎冥的双手仍是保持着制衡顾连成的动作,他一脸玩味的低垂眼眸瞧着顾连成,似笑非笑的向她说道:“我虽然表面上看着放荡不羁,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十分洁身自好的人,我的心中可是已经有了心悦的姑娘。再说我也并没有想要操心你的事情,只不过是在提醒你要注意自己的举动,毕竟你可是被我们大厉称为第一美人的,倘若被他国知道我国的第一美人只不过是徒有其表、以为你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这也不利于弘扬我大厉的国威不是么!” 顾连成被楼炎冥反手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抵住顾连成的后背,这使得顾连成无法瞧见楼炎冥此时面容上的表情,而楼炎冥也自认为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是极具道理的。 顾连成将手中的轻绡剑反手拿过,剑锋直直的穿过自己的腰间朝着身后的楼炎冥刺了过去。 楼炎冥虽然用双手钳制住顾连成,可他却一直都未曾松懈过半分,他眼见着顾连成的轻绡剑刺向自己,这才不得不松开双手向一旁躲避过去。 怡红院中来来往往的男女也是络绎不绝着,他们只顾着嬉笑打闹、享受着沉醉温柔乡的欢喜,声音早已经盖过了顾连成与楼炎冥打斗的声音,也更是没人会分心注意那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这一招用的倒是极好,若是用在别人身上说不定当真会被你刺中。”楼炎冥十分认真的观察着顾连成所使的招式,仿佛此刻顾连成是需要她指点的学徒一般,“用在我这里火候就稍微差了一些,动作不过迅速灵敏,但凡是一个一流的高手就可以躲开你的招式。” 顾连成成功的从楼炎冥的怀中挣脱出来,她刚刚所刺的那一剑为的就是如此,可如今楼炎冥却用着一副指导自己的语气点评着,如此不屑的态度使得她心中更加的觉得有些恼怒,此刻她的一双眼睛恨恨的瞧着面前的楼炎冥,“既然你如此喜欢点评,那么我倒是要瞧一瞧你究竟是能接的住我几招!” 话毕,顾连成手中的轻绡剑再次朝着楼炎冥刺去,一招一式也是十分的连贯通畅,并没有给楼炎冥留下半分喘息的时间。 顾连成虽然在蜀山上的这一年,武功比起从前也是突飞猛进,可是与楼炎冥这样从小习武,并且从未停止过一天练功的人相比,实力自然还是差着一大截,顾连成在刚刚与楼炎冥交手时,心中便已经清楚了自己绝不是楼炎冥的对手,之所以可以与他过这么多招,也不过是因为楼炎冥手下留情罢了。 楼炎冥又与顾连成过了十几招之后,也不想与顾连成再在这里纠缠下去,毕竟他们两个人此刻身处的地方也不是十分的安全,还有着会被人发现真正身份的威胁,所以他这次才使出了八分的功力,伸手去抓顾连成的肩膀。 楼炎冥并未想到,顾连成这一次竟然已经有了准备,十分灵敏的闪过身去,可却仍是慢了一步,他的手抓到顾连成身上的衣裳,不过才轻微用力,竟然就将顾连成身上所穿的轻纱扯了下来,凸凹有致的曼妙身姿就这样展现在他的面前。此时他也不禁愣了愣神,手中还握着顾连成身上的轻纱,却不知下一刻究竟要做些什么。 顾连成转了一圈之后,身上的轻纱也就顺着力被楼炎冥扯了过去,她连忙伸出手将挂在一旁的帷幔大力的扯了下来,然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此刻她她才是真正的生了楼炎冥的气,面容上的怒气清晰可见。 楼炎冥原本正因为瞧见顾连成的身材而愣神,随后又瞧见了顾连成正步步逼近自己,他一时之间也是慌了神,只能一步一步的朝后退去,一直退到了栏杆处、再无路可退。 顾连成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她此刻只觉得面前的楼炎冥竟是如此讨厌,于是忽然间伸出了手,直接将楼炎冥从栏杆处推了下去。 第247章师徒对话 从前清徽道长带着杨辰逸在外云游之时,虽然是一向不顾及那些琐碎的规矩,但这么多却规定要趁早每日定是要与自己一起打坐几个时辰,以此来调息内气也是为了修生养息。 清徽道长自从那日与无玑老人说了那么多的话之后,心中也是纠结了好多日,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将杨辰逸送回他该去的地方。 “辰逸,自从你拜我为师开始算起、那如今也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光景了。”清徽道长睁开双眼、瞧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杨辰逸问道:“眼看着要到了期限之日,知道你此刻心中究竟是怎样想的,如今这里也不过只有你我师徒二人,可否与为师说出一二?” 杨辰逸正在紧闭着双眼打坐,他听到清徽道长如此问自己,这才睁开了双眼向清徽道长说道:“师傅一向教导辰逸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从前师父带着辰逸在四方游历、那么辰逸就与师父一样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之人,而如今辰逸既然深处在蜀山之上,那么辰逸自然也就是师傅的徒弟、蜀山上的弟子,未来尚且还并没有到来,我又何必太过早去考虑那些事情呢?” 若不是清徽道长此刻提起,杨辰逸怕是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是大厉国当朝皇帝的二皇子、靖王北堂翼,而他的生母自然也就是杨宸妃了。 杨宸妃的祖先与蜀山颇有些渊源,她当年生下北堂翼之后、害怕后宫之中的皇位之争伤及北堂翼,再加上有楼炎冥到冒云国做质子的缘故,她只能狠下心将北堂翼送出皇宫拜师学艺,如今一转眼竟也是过去了多年。 杨辰逸或许是因为遗传了杨宸妃不喜争斗的缘故,亦或者是因为从小在清徽道长身边耳濡目染的原因,他也是一向不将金银之物放在心上,更是十分的淡泊名利,即便是他从小便知自己是靖王之尊。 清徽道长听到杨辰逸如此说着,面容上也是一副极其淡然的模样,他也不禁觉得十分欣慰、又接着向杨辰逸说道:“话虽如此说,可你的身体里流的是大厉皇室的血液,你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随之而来的还有你身上应该背负着的责任,你离开皇宫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回去尽一尽你的责任了。” 眼看着当年约定的期限就要到了,即便是清徽道长心中对杨辰逸有着千百般的不舍得,可却仍是要将他送回到原来应该属于他的位置上,如今双生命格之人已经出现,他与无玑老人也无法算出这对于大厉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影响,再加上他如今已经知晓了顾连成的真正身份,心中更是觉得有些惴惴不安的。 清徽道长与无玑老人两个人心中也都清楚,顾连成此次下蜀山回京城多半是再回不来了,京城中也会因为顾连成的回去而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如今前路祸福难以预料,清徽道长如今越发的觉得一切事情像是早就命中注定了一般,所有的事情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会纠缠在一起,就连北堂翼也无法抽出身来。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是让清徽道长觉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在蜀山上观察了顾连成半个多月,但心中一直也并没有真正的认可她,相比起来北堂翼是自己言传身教十几年的弟子,他有着十足的信心北堂翼定会匡扶正义,在必要时候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师傅说的话辰逸都记在心中并不敢忘,可是如今距离辰逸回京城之日还有些日子,就让辰逸再偷闲几日吧!”北堂翼的双目直直的看着面前的清徽道长,他淡淡的笑着说道:“等到辰逸回到京城之日,便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与师傅一起游历江湖了,因为那时辰逸就真的成为了大厉国的靖王殿下,一旦身上背负了这个头衔、就再也无法摆脱了!” 北堂翼心中也是十分的清楚,靖王的这个身份虽然十分尊贵,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德,可是他心中也是了解靖王这个名号之后所牵连的一些列事情,是他再无法躲避的。比起楼炎冥与北堂傲来说,他已经是十分的幸运了,能够享受着十几年的自由时光,不必因为朝堂之事而觉得纷扰。 “你们从出生以来,就享受着别人没有的尊荣,自然也是要承担着相对的义务。”清徽道长说到这也不禁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心中一直觉得北堂翼是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若是能够接着留在自己身边也是极好的,可是奈何他的身份并不允许,不然他自己也无法违抗这天命。 北堂翼听到清徽道长这样说,心中以为清徽道长是在嘱咐教导着自己,并未听出清徽道长说出这一句话时的无法之意,他朝着清徽道长点了点头,说道:“辰逸受教了,等到日后回京之时,定会背负起靖王应该有的义务与责任,将大厉社稷的安稳摆在第一位。” 清徽道长见北堂翼如此懂事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满意的,可随后他想起了前几日、自己曾听到过杨辰逸与元吉几个人在私下里提起顾连成,这也不禁让他想到顾连成的父亲顾本琰原本就是大厉国的栋梁,如今顾连成与北堂翼在误打误撞之间成为了同门,这倒也是一个难得缘分。 凭借着这个关系,北堂翼日后回到京城也可以在暗中多多注意顾连成,以免顾连成再惹出什么事端出来,只不过如今清徽道长还无法将顾连成的真正身份告诉北堂翼,所以这个事情只能暂时留在他自己的心中,等到北堂翼回到京城之时,自己才能旁敲侧击的指引他了。 “你心中记得便好,接着屏气凝神打坐吧!”清徽道长向北堂翼说完话后,便先闭上了眼睛。 而北堂翼一向是知道清徽道长的脾气秉性十分奇怪的,所以也并未再细想清徽道长刚刚与自己所说的一番话,也只是闭上了眼睛、接着调息着自己的内息。 第248章重回京城 再说那日在怡红院时,楼炎冥与顾连成交手、一时不注意将顾连成的纱衣抓破,顾连成一时恼怒将楼炎冥从栏杆处推下了楼。 楼炎冥也因为瞧见顾连成那玲珑凹凸的身材、是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一时不防备竟真的被顾连成推了下去。 顾连成即便是此时心中再怎么成熟,却也禁不住楼炎冥如此的无礼,从前楼炎冥在口头上占了自己的便宜,她倒是也可以像是听疯话一般也就忽略过去了,可如今事情已经演变成了这样,是叫她怎么样都再无法咽下气来的。 顾连成心中也清楚这怡红院的楼并不算高,再加上楼炎冥身怀武功,所以她并不担心楼炎冥被自己推下去后会出什么事,再说楼炎冥竟对自己如此的无礼,她没有用轻绡剑取了他的性命已经是很仁慈了。 顾连成朝着屋子里走去、又重新寻了一件还算看得过去的新衣裳,换好后便拿着轻绡剑便用轻功离开了怡红院,也并没有向楼炎冥知会一声。她直接回到了客栈之中,将自己的东西大致的收拾了一番,也并不再等楼炎冥回来,只是将房间退了独自离开,连个口音都不曾给楼炎冥留下。 楼炎冥虽然被顾连成推下了楼,可好在他的武功并不弱,借着周围的东西他平稳的落到了地上、也是毫发无损。 怡红院的老鸨也已经是见过了楼炎冥,再加上他出手如此大方更是对他记忆犹新,而在她此时的意识中,楼炎冥已经喝多了酒正与怡红院的姑娘不知道在哪个房间寻欢作乐,如此一来楼炎冥也无法再次从正门进去。 可是牡丹房间里的那件有着大韩风格的衣裙、楼炎冥还尚未带走,这也使得他无法就这样空手离去,他抬起头朝着自己刚刚跌落的地方看去,随后又低下头瞧着自己手中抓着的白纱衣、如今他可是万万不敢再贸然回去的,生怕再唐突冒犯了顾连成。 楼炎冥平日里虽然表面上有些放荡不羁,可他对于异性也一向是敬而有礼的、除了在承贵妃寿宴那一晚,那是他第一次受不了他人的诱惑……可即便是往常楼炎冥经常用言语调笑顾连成,可也通常是在顾连成即将恼怒之前就戛然而止的,这一次的“事故”的确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只能决定暂时停留在原地片刻,给顾连成留下充足的时间来换衣裳。 此刻的顾连成也早已经从别的路离开了怡红院,而楼炎冥还浑然不知楼上的情况,他等了一会儿后心中估计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才从地上一跃而起,借着一旁的柳树重新回到了牡丹的房间。 楼炎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这时他才发现屋子里早已经是空无一人了,顾连成早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离开了怡红院,他将牡丹房间的东西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将自己与顾连成来过留下的痕迹全都消除之后,这才拿着那个衣裙再次从栏杆处离开。 楼炎冥在怡红院中没有找到顾连成,原本心中是以为顾连成因为自己的唐突生了气,所以才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的离开了,可是当他回到客栈中却也没有寻到顾连成的踪影,在向客栈掌柜询问之后他才知晓,顾连成早已经先自己一步连夜离开了柳州城。 楼炎冥在知道这顾连成独自离去的消息之后,心中竟然不禁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好似缺少了什么东西一般,他这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怕是真的惹顾连成生了气,所以她才会不辞而别。 ………… 顾连成之前因为楼炎冥的缘故、在这柳州城中已经耽搁了两天的路程,自此之后她也是一路的快马加鞭,丝毫也不敢再多耽误下去,直奔着京城而去,好在这一路也是十分的顺利,再也没有发生向之前那样的事故出来。 又是接连赶了好几日的路程,顾连成这才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城的大门外,越靠近京城顾连成便更是要变得谨慎一些,自从她离开柳州城之后便换回了男装,她害怕自己的面容再惹出来什么麻烦,所以又在进京城之前用尘土将自己的面容抹黑了一些。 最近京城之中并未发生过什么大事,所以站在京城大门守卫的侍卫的看管也并不是特别的严格,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出现在这里,他们多半也是不会拦下来往的百姓,这也使得顾连成十分轻松的混进了京城之中。 顾连成进到京城之中后,也并没有直接的回将军府去,她还记得之前楼炎冥曾向自己说起过,自从顾夫人病重之后、将军府外有不少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监视着将军府的一举一动,这也是在间接的提醒着顾连成小心谨慎,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大意不得,尤其是一直在外想要打击将军府的北堂傲。 而且将军府之中还有着宋玉致这个不能忽略的棋子,顾连成离开京城一年之久,也不知道宋玉致与北堂傲两个人之间究竟有没有发展出什么关系来,所以顾连成先找了一家客栈落下脚来,然后再想办法联系素喜商议以后的事情。 顾连成心中想到,如今唯一可能联系上素喜的地方,这京城中只怕是也有盛春典当铺了。她相信顾本琰定会采纳自己离开之前的建议,将盛春典当铺全权交给素喜代为管理。 不过顾连成也想到了如今顾夫人病重,素喜怕是每日都待在将军府中照顾顾夫人,这段时间应该也是鲜少出门,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倒是变得十分棘手了些。 原本在柳州城时楼炎冥也曾答应过顾连成,会帮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到将军府中去,她心中也是相信楼炎冥有如此的能力的。可是自从那日她与楼炎冥在怡红院分开之后,他们两个人便再未碰到过面,即便是此刻顾连成回到京城中,就算是面临着如此尴尬的情境,却无论如何都拉不下脸来主动去找楼炎冥来帮忙。 第249章当铺买玉 此时晨光正在京城上空盘旋着,初醒的太阳的桔黄色眼睫已经落在高矗的楼房的顶端上。 盛春典当铺也早早的就打开了门开始做生意,伙计们才刚刚将屋子中打扫了一番,便有客人已经找上了门。 走进盛春典当铺的男子的穿着极为普通,长相也并不出众、丝毫没有露出半点的华贵之气,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百姓罢了。 “不知道你是想典当什么东西啊?”典当铺中的伙计瞧见这男子的打扮,只觉得他像是客栈做事的伙计,所以心里自然会认为他是囊中羞涩所以前来典当东西的。 盛春典当铺的帮工猜的也是对了个大半,他的确是客栈中做事的小二,平日里他自然是不会靠近这样的地方,而今日他之所以找上门,也是因为受了他人所托的缘故。 而托付这客栈小二代替自己上门的人,正是已经回到京城的顾连成。 顾连成思来想去自己也是万万不能先露面的,盛春典当铺中的伙计说不定就会认出自己来,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人代替自己出面,到盛春典当铺想办法将素喜引出来,让她可以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京城了。 客栈小二第一次到盛春典当铺中来,他的怀中揣着顾连成的银票,因此他腰板也是极硬的,“谁说我是来典当东西的,我是来买东西的!” 典当铺中的伙计听到客栈小二如此说,面容上不禁露出诧异的表情,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小二竟然会如此说,只瞧着这客栈小二的衣着并不像是有钱的模样,于是他向小二问道:“那不知道你想要买些什么?” 客栈小二见典当铺的伙计如此说着话,于是他那个伸出手从怀中掏出顾连成的银票,放到他们的面前让他们瞧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向他们说道:“我听说盛春典当铺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店铺,我想要一块儿羊脂白玉,价钱并不是问题只要能入了我的眼,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典当铺的伙计见到客栈小二的手中果真拿着银票,这时才不得不相信小二刚刚所说的话,他先将这客栈小二往屋子里迎去,然后才去连忙寻找掌柜的。 这盛春典当铺的新掌柜,也是由顾本琰亲自挑选的,自然也是一个十分刚正不阿的人。他听到客栈小二如此说,心中虽然觉得有些意外,可也知道这是一桩极大的买卖,于是也不敢懈怠于他,连忙带着人走了出去。 掌柜的命人将典当铺中所有的羊脂白玉都拿了出来,摆在客栈小二的面前,让他一一的过目挑选出心仪的。 客栈小二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多上好的羊脂白玉摆在自己的面前,只觉得个个都是好的竟有些挑花了眼。 “我们这盛春典当铺可是京城中东西最全的了,不知道这位客官最终挑选中的那块羊脂白玉呢?”掌柜的见这客栈小二迟迟不肯做出决定,于是开口向他问道。 客栈小二听到掌柜的如此询问自己,他这才缓过来神、顿时想起了顾连成在自己出门之前所交代的事情,顾连成想要的羊脂玉佩并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寻到的,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要求是这块羊脂玉的背面要刻有字迹才可以,否则就算再名贵的羊脂玉佩也无法入得了他的眼。 客栈小二逐个拿起来翻看,可直到最后他也并没有找到向顾连成所说的那一块羊脂白玉,可是他明明记得顾连成说这盛春典当铺定是会有这块羊脂白玉的,可是此刻他却并没有瞧见,这让他心中不禁感觉有些疑惑。 “你们盛春典当铺就只有这些羊脂白玉吗?”客栈小二想起顾连成向自己交代之时是一副十分确定的模样,这样他也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典当铺的掌柜有所隐藏,于是他向掌柜的说道:“你们典当铺应该还有其他的羊脂白玉吧,尽管把你们典当铺中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自然也是付的起这个价钱的。” 典当铺掌柜听到客栈小二如此说,他竟有些想不透这小二究竟是何意,典当铺如今所有的羊脂白玉都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可是他却像是一个都没有看中的,实在是太过挑剔了一些。 “我们已经将典当铺中所有的羊脂白玉都拿了出来,这么多的样子都没有一个看中的么?”掌柜的也是一副十分耐心的向客栈小二询问着。 其实这些羊脂白玉在这客栈小二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在他的眼里看来这些羊脂白玉都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是他从前都不曾见过的好东西,若是可以由他来做主自然是要选择最贵最大的,可是奈何他如今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虽然如今银票都在他自己的手上,可却仍是要将顾连成的话放在心上。 “我想要买的羊脂白玉,它的背面可是刻着字迹的,你如今所拿出来的这些我都已经挨个看过了,并没有我想要的。”客栈小二向掌柜的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可是打听过了,全京城中只有你们这盛春典当铺才有。” 掌柜的听到客栈小二如此说,心中也只觉得这客栈小二太过莫名其妙,若是真的想要一块刻了字的羊脂白玉,那就随便买一块回去再找人雕刻不就好了,何必要这样麻烦呢。 掌柜的心中虽是如此想,可面容上仍是做出一副耐心的模样,向客栈小二说道:“诚不相瞒。我在这盛春典当铺也有一年之久了,这典当铺中的东西我心中也都是有数的,可实在是没有见过你所说的羊脂白玉,不如你到其他的当铺或者珠宝商那里去看一看,或许会有你所要的羊脂玉。” 客栈小二听到掌柜的如此说,心中也想起了临出门前顾连成的交代,于是十分坚持的向他说道:“你不知道并不代表你们这里没有,你刚刚也说了你才在这里做了一年的掌柜,既然如此就去将你们的管事找来、我和他说。” 第250章心中震惊 掌柜的再三向客栈小二解释着,说盛春典当铺当真是没有他所要的那块羊脂白玉,想让他到别的地方去看一看,可是却并没有说动客栈小二分毫。 掌柜的见他如此坚持留在典当铺中,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也不想再因为他耽误其他的生意,于是只能向派人到将军府中去请素喜前来处理了。 自从顾夫人病重之后,素喜与月华两个人的担子也在逐渐加重,每天也是为着府中的事情不停的操劳着,平日里也很少出将军府了。 素喜得知盛春典当铺的伙计忽然找上门来,心中自然也是觉得无比诧异,虽然盛春典当铺是顾夫人的陪嫁如今也算是将军府名下的产业,除了每个月按时派人将账簿送来之外,平日里也是从来不曾上门来。 盛春典当铺的伙计将典当铺中发生的事情,向素喜说了个一清二楚,并且请她与自己一同回典当铺去处理这件事情,因为那客栈小二十分坚持着,你如果都不肯离去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去。 素喜见这伙计如此的坚持着,她也能从中了解到他们的确是因为这件事而觉得困扰,实在是没有了应对的办法才会来将军府来寻找自己处理。 素喜先回到府中向月华知会了一声,随后便玉典当铺的伙计一同往回去,一路上她也在向伙计询问了解情况。 这京城中无论是朝廷官员、亦或者是富甲伤人,都是知晓这盛春典当铺是当朝定北大将军顾本琰名下的产业,多年以来众人都顾及着顾本琰的名号,也更是没有一人敢上门闹事的。 而如今将军府正是多事之秋,将军府中因为顾夫人的病重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而此时盛春典当铺也同时迎来了一个这样难缠的客人,这让素喜不禁怀疑是不是有心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来寻事呢! 素喜与那伙计两个人的脚步也是极快的,两个人走进盛春典当铺时,正好看见那个客栈小二还坚持的坐在那里。 掌柜的瞧见素喜走了进来,仿佛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快步迎了上去,对她说道:“有劳素喜姑娘跑这一趟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想必伙计已经向你说明了,我当真是没了主意,不得已只能让人请了素喜姑娘前来处理。” 掌柜的也觉得自己心中是十分的无奈,原本以为这是一门十分有利的生意,可哪成想到生意没有做成,反而还将麻烦惹了过来,如今不但没有了功劳、反而还无法将事情解决,可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大概的情况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解过了。”素喜向掌柜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这件事我自然会处理。” 素喜此言一出,众人也都纷纷的散开、回到他们原本的位置上,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素喜的目光也落在了坐在一旁的客栈小二身上,在她还未进门之前、心中还在猜测着会是谁派来的人找麻烦,可是此刻当她瞧见来者的打扮十分普通寻常,这反而更让她觉得有些好奇了。 “我瞧着你的模样也并非是会惹是生非之人,又为何要来我们这典当铺找麻烦呢?”素喜朝着一旁的座位走去,她坐下之后接着向客栈小二说道:“盛春典当铺的真正东家,想必你不会不知道吧……” 客栈小二在素喜刚刚进来之时,瞧见了掌柜的对她毕恭毕敬的模样,心中也是能够猜测到素喜的身份定是高于他们的。如今又听了素喜这样说,他也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这盛春典当铺的真正东家、客栈小二的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若是放在平时他又哪里敢如此硬气的坐在这里,可是他一想到顾连成之前答应自己,若是将这件事情办好定是少不了自己的好处,他见顾连成出手如此大方,也只能壮着胆子答应了这件事,更何况顾连成还承诺他平安无事。 “谁说我是来找麻烦的?”客栈小二向素喜说道:“我的的确确是来买东西的,只不过你们这典当铺并不是诚心与我做生意,并没有拿出十足的诚意来。” 素喜低垂着双眸瞧着摆在桌面上的羊脂白玉,随后向客栈小二问道:“你是想要买羊脂玉?” 客栈小二听到素喜这样问自己,于是连忙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你这典当铺中的羊脂白玉都是上等的货色,可是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一个。” “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买的羊脂白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若是知道定是不会瞒你。”素喜的双目扫过桌面上所摆放的羊脂玉,她能够看得出来掌柜的已经将许多佳品都拿了出来,可这客栈小二却仍是不满意,素喜倒是想听一听他究竟是想要一块什么样的羊脂玉。 客栈小二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顾连成的话,然后向素喜一一说道:“我想要的羊脂白玉,是一块背面刻了字的玉佩,我可是打听过了全京城中只有你们这盛春典当铺中才有。” 素喜听到客栈小二的这一番话,心中自然也是无比的震惊,背面刻有字的羊脂玉佩,不就是之前楼炎冥送给顾连成作为信物的那一块么! 一年前顾连成在离开京城之前,将这个玉佩留给了素喜,以免她日后不在京城之时遇到了无法解决的矛盾,素喜还可以凭借这块玉佩去寻找楼炎冥来帮忙。 掌柜的站在素喜的身边,他见素喜听到客栈小二说完话后一言不发,于是弯下腰向素喜说道:“素喜姑娘,我们典当铺里的确是没有这样的玉佩啊……” 素喜朝着掌柜的伸出手、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此时她心中虽是震惊无比,可是面容上却仍是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她心中也在细细的回想,这块刻了字的羊脂玉佩,除了自己与月华知晓之外,也只有当事人楼炎冥和顾连成清楚了。 而如今这个小二准确无误的说出玉佩的特点,这让素喜心中不禁怀疑着他的来历与身份。 第251章银票打赏 掌柜的原本还想向素喜说些什么,可见到素喜的手势之后也不得不停下了口中的话,他也并不知晓素喜究竟是何意。 素喜心中此时也是百感交集,所有的可能性都在她的心中一一闪过、可随后又一一的排除,楼炎冥赠顾连成羊脂玉佩之事十分隐秘,自己与月华又从未向他人提起过这件事,就连顾本琰与顾夫人都不知晓这个玉佩的存在,如此一来也只有楼炎冥和顾连成了。 楼炎冥的身份素喜虽然如今还尚不可知,但只瞧着他的衣着打扮和身边的成泉,也能猜测到楼炎冥定是非富即贵之人。可素喜瞧着面前的客栈小二,他身上所穿的布料是集市上最常见的,依照楼炎冥的行事习惯来说,若是想要寻找自己自然会派与自己见过面的成泉才是,根本不会派一个客栈小二来寻找自己。 而这客栈小二却准确无误的说出了那块玉佩的特征,那么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为了吸引自己出面,所谓的上门买玉都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真正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知晓这件事。 “你刚刚所说的那块儿羊脂白玉我的确是有,只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从哪里得知我有这样的玉佩,要知道这块羊脂玉佩可是价值不菲之物。”素喜暂时先将自己心中的异样情绪压制下去,向客栈小二说道:“恕我直言,你这副身形打扮也并不像是能够挥金如土之人,究竟是你自己想买这块羊脂白玉,还是别人指使你来买的呢?” 客栈小二瞧见素喜的双目直直的看向自己,这让他心中觉得顿时没有了底气,随后又听见素喜这样问向自己,更是觉得忽然慌了神,“你们别看不起人,自然是我想要买是块羊脂玉佩的。” 素喜一眼便瞧出了客栈小二的慌乱之意,她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你这样说,这块儿羊脂白玉的确是在我的手中,你若是想买我倒也可以转让给你,只不过这价钱就比较贵了一些。” 客栈小二见素喜松口答应转让玉佩,心中也自然是觉得喜不自胜,若是自己能够将这件事办成,那么顾连成的赏金他就可以得到了,于是他迫不及待的从怀中拿出顾连成给的银票。 “区区五百两银子,也想买我这块羊脂白玉吗?”素喜瞧了一眼小二手中拿着的银票,不禁轻笑道:“这块儿羊脂白玉是十分难得的珍品,全大厉国可能也只有这么一件,少于三千两银子自然是提也不用再提的了。” 客栈小二原本是信心十足的拿出银票,可是最后他听到素喜说出三千两时、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一块羊脂玉佩竟是这么昂贵么,竟是需要三千两才能够买下来。 掌柜的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他听到素喜如此开价,心中也不禁觉得十分惊诧。 “这……”客栈小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瞧着素喜面容上也是一副十分坚持的模样,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将下来价钱的了。 素喜瞧见客栈小二如此模样,她不急不躁的提议到:“若你真是诚心想买这块儿羊脂玉佩,不如立刻回去取银票,只要你能够将三千两银票凑齐,这块儿羊脂玉佩我定当双手奉上。” 客栈小二见素喜如此说,他自己也是在想不出了其他的办法,只能先回客栈去找顾连成,向她说明今日的状况再做决定了。 素喜瞧着掌柜的将客栈小二送出了门之后,面容上原本携带的笑意,也在这一瞬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匆匆交代了掌柜的几句话后,便立刻朝着客栈小二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那块刻有“冥”字的羊脂玉佩,素喜自然是不该擅自将它卖了,她刚刚之所以会那样答应客栈小二,不过是想要创造机会让她可以趁机查处究竟是谁在暗中做着这件事。 素喜在听到客栈小二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她的心中忽然觉得有可能是顾连成在暗中做着这件事,如今距离她派人到蜀山送信也已经快过了大半个月了,按说顾连成也是该收到了消息往回来了。 如今将军府正是处于风口浪尖之时,依照顾连成的聪明才智也是能够猜测到将军府外有着别人的探子,所以她十分可能会让人到盛春典当铺来联系自己,这样的可能性也是十分大的。 素喜一路上也是十分小心的跟着客栈小二,就这样走回了顾连成所居住的客栈,在客栈小二进入客栈之后,素喜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停在了门外。 客栈小二并没有发现,此刻正有人在背后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连忙的朝着顾连成所居住的房间找去。 顾连成此时正坐在房中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她听到有人敲门声便开口让他推门进来。 客栈小二走进房门之后,先将顾连成之前交给自己的银票一张不少的放到桌面上,然后向她说道:“我今日按照客官所交代的那样,到盛春典当铺去买那块刻了字的羊脂白玉。先前掌柜的拿出了许多的羊脂白玉来,我也一一看过了并没有客官所说的那块。后来我按照客官的吩咐,坚持要见典当铺的管事,最后真的来了一个女管事,她说自己有那块羊脂玉佩,不过开口要价三千两才肯卖。” 顾连成听着客栈小二一五一十的说着事情发展的经过,然后才点了点头向他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是给你的打赏!” 说着顾连成便从中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这让客栈小二觉得无比吃惊,他还未将事情办好顾连成竟打赏了自己,这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做的非常好,这银票是你该得的。”顾连成将手中的银票放在客栈小二的面前,随后接着说道:“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客栈小二连忙将银票拿了起来,他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连忙答应道:“客官请说!” “麻烦你再下楼一趟,去将一路跟着你回来的那个女管事请上来。”顾连成开口吩咐道。 第252章 主仆再见 客栈小二将银票收到怀中,然后按照顾连成的吩咐下了楼,他的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诧异,难不成当真是自己刚刚在盛春典当铺遇见的那个女管事,当真是跟了自己回来不成? 客栈小二一边想着一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半信半疑的走出了客栈的门,双目朝着周围看去,随后他不禁呆愣住在原地,正如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样,素喜此刻的确是站在了客栈门外的不远处,他心中暗暗为顾连成的料事如神感到吃惊。 “这位姑娘你是一路跟着我回来的么?”客栈小二走到素喜的面前、向她说道:“既然你已经跟了来,那我也只好向你承认,的确不是我要买什么羊脂玉佩,真正想要买羊脂玉佩的人就在楼上,她正等着你上去呢!” 素喜原本心中还在犹豫着,如今跟到了这里她究竟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倘若真的是顾连成回来了固然是好,可万一是别有用心之人不知道从哪得知了这个玉佩的存在,故意设计可自己前来,那才是真的危机重重。 “我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至于生意的事情还是由你亲自跟她谈吧!”客栈小二向素喜说完这一句话后,便转身慢慢悠悠的朝着客栈里面走去。 素喜心中犹豫再三,最后仍是下定了决心、迈开步子跟着客栈小二朝着里面走去,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站在门外,倘若真的是想要对自己做什么她也是再来不及逃跑了,还不如坦坦荡荡的走进去一探究竟、也正好解除了心中的困惑。 客栈小二只是将素喜领到了顾连成的房门前,随后向她说道:“我就只把你带到这里了,今日请了半天的假,还不知道掌柜的要怎么克扣我工钱呢,我可是不能再耽误了。” 素喜目送着客栈小二转身离开,她此刻站在房门前,心中原本的慌乱之意已经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雀跃,她心中想到屋子里的人或许可能是顾连成,这竟让她不禁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素喜抬起双手缓缓的推开了门,然后才慢慢的抬起脚步往里走去,只见一个容貌异常俊美的男子正看着自己,她走近了脚步才发现面前的这个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顾连成。 “一年多未见了,素喜。” 顾连成站在原地,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素喜在瞧见顾连成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脚步也再无法移动半步,随后又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她也是再无法按耐住自己的情绪,连忙朝着顾连成走了过去、扑进她的怀中。 素喜整个人都被顾连成抱在怀里,心中的情绪也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她忍不住的抽噎着:“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顾连成瞧见素喜如此模样,心中也自然是百感交集着,时隔一年之久再次见面,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分外亲切。 等到素喜的情绪逐渐平缓了下来之后,顾连成才关上了房门与素喜一同坐下来说话。 “今日小姐安排的那个人到典当铺中来,提到了那一块刻了字的羊脂玉佩,我心中就已经在猜想会不会是小姐回来了。”素喜的面容上还有着未擦干的泪痕,倒是她的声音却已经渐渐恢复了平稳,“刚刚跟着他一路找了过来,站在门口我还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顾连成虽然心中仍旧介怀着楼炎冥,不愿意放下身段去寻找楼炎冥,可如今她却不得不承认如今能够见到素喜,也是多亏了楼炎冥的那一块羊脂玉。 “我收到你派人送来的消息之后便立刻下了山,路上因为一些事情多耽误了几天。”顾连成还在念念不忘着顾夫人的病情,如今既见到了素喜遂连忙向她问道:“母亲如今如何了,身体可好了一些?” “夫人的精神已经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了,只不过还仍是无法下床行走,只是还需要一直喝着汤药。”素喜也知道顾连成心中担忧的事情,连忙宽慰她道:“老爷已经请了许多大夫到将军府为夫人诊脉,都是说需要好好静养,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才微微放下心来,随后又向素喜问道:“母亲的身体虽然算不上太好,可却也不至于病重到如此的地步,我不在的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从小姐离开京城之后,表小姐便时常到夫人房中陪着说话,原本奴婢也怕表小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在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素喜向顾连成一一说着,“夫人生病也不过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最初不过是觉得身体倦怠没有精神,到后来才逐渐发现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顾连成听着素喜的这一番话,心中也在细细的思量着,她只觉得顾夫人病重的事情并不只是向素喜说的这样简单,既然宋玉致每日都陪在顾夫人身边,那么这件事就必定与宋玉致脱不了干系,要知道宋玉致的心中可是一直因为宋父、宋母的死而耿耿于怀,一直在暗中等待着时机想要趁机报仇。 “我这次回来的消息万万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将会引来极大的麻烦,至于母亲的情况我也已经知道了。”顾连成在心中计划了一番,然后向素喜交代道:“如今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想办法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府中去才行。” 素喜心中也自然清楚顾连成的行踪是一件十分隐蔽的事情,她朝着顾连成点了点头道:“素喜明白,府中人多眼杂、府外也有人在虎视眈眈,想要避过所有的耳目回到将军府中的确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 暂且不说府外暗处的人,就只说府中的宋玉致一向十分了解顾连成,即便是她能乔装打扮混进将军府的大门,可若是碰见了宋玉致就十分容易被拆穿,自己的处境也会变得更加危险。 第253章 暗中安排 素喜如今身份也是十分特殊,她原本是以到盛春典当铺办事为理由才出来,如今又在客栈中又与顾连成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与顾连成最后敲定结果之后,她便向顾连成告辞了。 或许是因为顾连成回来的缘故,素喜只觉得自己心中十分轻松愉悦,她回到将军府中后就迫不及待的向月华说了此事,并且将自己与顾连成定下来的一番计划告诉了月华,只等到顾本琰外出回来再向他说明。 再说楼炎冥,他知晓顾连成独自一人启程回京城之后、心中虽然有几分失意,但也并未影响他第二日出门调查。 楼炎冥在回怡红院二楼牡丹的房间取那件衣裙之时,一个人再一次的搜寻了一遍牡丹的房间,这一次他也是十分的细致、生怕露掉了一些蛛丝马迹,最后在一个香炉之中找到了一些已经燃尽成灰了的香末。 寻常的香末自然是不会让楼炎冥起疑心的,楼炎冥注意到了这香炉中的灰色香末中微微泛着一些红色,若是不仔细瞧着自然也是无法注意到的。 后宫中的妃嫔平日里是最喜欢点香的,楼炎冥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是识得一些的,可这香炉中的香末与楼炎冥之前所见到的并不相同,他从未见到过有哪一种香料在燃烧过后,会形成这样的香末。 在顾连成的无意提醒下,楼炎冥才发现了这件衣裙,由此推之他也再不敢忽略一点蛛丝马迹,他从身上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将香炉中的香末倒在手帕上,将它和衣裙一起带走。 楼炎冥第二日也在暗中调查了一番关于牡丹的来历,可稀奇的这柳州城中竟与人知晓她的来历,更不知道她未入怡红院之前的姓名与身份,就连官府中都没有关于牡丹的记录,仿佛如同有人刻意为她隐去了一般。 多方调查未果,如此一来楼炎冥便更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原本不过是一个杀人案,却因为有人的刻意隐瞒忽然变得疑点重重。 楼炎冥因为调查顾连成的踪迹离开京城也有些时候了,朝廷中的事情还需要他回去处理,再加上顾连成如今已经先自己一步回了京城,他更是再无留在柳州城中耽搁的理由,于是便也启程朝着京城奔去。 楼炎冥虽然比顾连成晚了一天从柳州城启程回京,可却不过比顾连成晚了半天到达京城而已,在顾连成已经找了客栈休息了半天的时候,楼炎冥这才进了京城朝太子府行去。 楼炎冥离开的这段时间,太子府中的事情一直都是由成泉代他处理,若是关于朝廷大事便只能暂且搁置下、等楼炎冥回来再行处理,他如今这一回来,成泉连忙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通通禀报给楼炎冥。 “本宫在柳州城时了解到一件颇有疑点的案子。”楼炎冥将从柳州城带回来的衣裙和用手帕包着的香末放到桌子上,然后向成泉吩咐道:“这两样东西是我在柳州城的怡红院发现的,是曾经的花魁牡丹生前所用之物,这件衣裙本宫已经瞧出是大韩国的衣物了,你将这香末和衣裙一起拿下去查探,看一看这牡丹究竟有何来历。” 成泉听到楼炎冥提起大韩国,面容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诧之意,大韩国一向是与大厉国面和心不和的,如今大厉的一个小城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大韩国的物品,这倒是一件十分值得怀疑的事情。 “属下知晓了。”成泉走上前两步,将桌面上的两样东西都小心的拿了过来。 楼炎冥的视线依旧落在那两样东西上,他向成泉大致的说着情况,“柳州城的这件案子早已经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结了案,本宫在柳州城停留时无意中听说此案,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发现仍是疑点重重,你派人出去调查时注意不要让人知道,倘若这真是与大韩国有着什么潜藏的关系,事关两国之间的关系可万万大意不得。” 成泉见楼炎冥如此不放心的嘱咐着自己,他心中也多少能够明白一些这件事的严重性,于是十分恭敬的向楼炎冥保证道:“太子殿下请放心,属下心中定会谨记太子说的交代。” 将最要紧的事情交代完之后,楼炎冥这才觉得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将后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后再次开口向成泉说道:“顾连成先我一天启程会京城,想必也应该早就到了,你派人在暗中调查一下她如今在何处落脚,她暂时还无法混回将军府去,将军府外有不少北堂傲的爪牙等着,她势必先会找一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做打算。” 成泉虽然从一开始就知晓,楼炎冥之所以会突然离开京城就是为了寻找顾连成的下落,原本以为这一年之间楼炎冥都无法打探到顾连成的下落,这一次多半也有可能会是无功而返,可是却没想到楼炎冥这一次真的打探到了顾连成的下落。 “既然殿下已经知晓了顾小姐会回京城之中,为何不事先将她安排到一个稳当安全的地方,一定要等到顾小姐现在进了京城不知在哪里的时候才安排呢?”成泉心中十分费解,楼炎冥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做这些事情。 楼炎冥虽然有心想要为顾连成筹谋,可是奈何那晚在怡红院发生了那样一件事情,想必顾连成如今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自己了,躲着自己还来不及又怎么听自己的提议呢? 之前与顾连成在柳州城发生的种种事情,楼炎冥自然也是不会自找没趣再向成泉提起,他只能向成泉说道:“顾连成的脾气你是还不清楚吗?若是她能够听我的安排那就是一件奇事了,你只管着照着我的吩咐去做事好了。” 成泉见楼炎冥如此说,他自然也不会再多过问,领了命之后拿着楼炎冥从柳州城带回来的东西便下去了。 成泉出去之后,楼炎冥这才不由得轻叹一声,如今这个情境对自己来说也是十分的尴尬,只能希望顾连成能够慢慢的消气了。 第254章兵行险招 楼炎冥从外回京城的消息也很快的流传出去,顾本琰等人纷纷都上门与他谈论这段时间朝廷之中发生的事情,直到傍晚十分他才回到将军府。 素喜将顾连成回京城的消息告诉月华后,便到大门处等候顾本琰回来,站了两三个时辰倒也没有一丝的倦意,心中的欢喜之意仍是久久不曾散去。 顾本琰从马匹上翻身下来,早有将军府中的下人迎了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和鞭子,牵着马往后院的马厩走去。 顾本琰抬起手拍了拍衣袖,才刚抬起脚步走上将军府门口的台阶,便瞧见了素喜正向自己走来。 自从顾连成离开之后,素喜与月华两个人肩膀上的担子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因为被提拔了等级之后变得更加繁忙。 而顾本琰瞧见素喜直直的朝着自己走来,心中也能猜想到素喜定是在此等了自己许久,心中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离开府中之后,发生了什么大事。 素喜在距离顾本琰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她朝着顾本琰微微福身道:“老爷,素喜有要事想向您禀报。” 顾本琰听到素喜这样说,他的目光落在素喜的面容上,却并未瞧见她有什么愁容,原本绷紧的心弦在这一刻也放松了下来,“与我一同到书房去说吧!” 素喜向顾本琰点了点头,然后连忙跟上顾本琰的脚步,与他一前一后的朝着书房走去。 将军府中众人皆知,顾本琰的书房是从不允许任何人随意靠近半步的,就连顾夫人与顾连成两个人也是要经过顾本琰的同意才能出入书房,更是再不用提府中的其他人了,如此以来书房也是商谈事宜的地方。 素喜跟着顾本琰进入书房之后,便顺手将房门带上,以保证她一会儿要说的事情不会被其他人听见。 顾本琰坐在书案前,他揉了揉额头后向素喜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老爷,小姐回来了。”素喜十分言简意赅的向顾本琰说道。 素喜的这一句话无疑是给顾本琰一个巨大的惊喜,他听到素喜说顾连成回京城了,面容上的震惊之意也是无法掩饰的,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向素喜问道:“连成……回来了?” “夫人病重,素喜自作主张派人到蜀山给小姐传消息。”素喜说到这面容上有几分愧疚之色,毕竟联系顾连成的事情除了月华之外,将军府中再无人知晓了,就连顾本琰她也并没有透露半句,“小姐收到消息之后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如今已经在京城中落脚了。” 顾本琰听到素喜如此说,原本心中还在好奇顾连成为何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忽然回来了,当他听到素喜这样向自己解释,这才解决了他心中的疑惑。 虽然素喜是擅自做主将将军府中的事情告知顾连成,不过顾本琰心中也清楚素喜如此做也是情有可原之事,倘若顾夫人真有什么好歹,顾连成在此时不能随身侍候顾夫人,日后心中多少也会有些遗憾之意,如此想来顾本琰也倒没有责怪素喜之意了。 顾本琰心中如此想着,面容上也并未露出半分的责怪之意,他开口向素喜问道:“既然素喜你已经知道连成已经回到京城了,想必你也已经与连成见过面了吧,如今她在何处停脚?” 顾本琰心中想着如今将军府与康王府已经是站在了对立的两端,如今府中因为顾夫人的病重也变得混乱,不必去查他也能想到将军府外定是有北堂傲的爪牙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自己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顾连成当年可是因为北堂傲上门提亲之事、才会以诈死的方法脱离将军府,而北堂傲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将提亲之事不了了之,若是让他再知晓顾连成并没有病逝,反而还回到了京城中,这才是真正的心头大患。 “小姐回到京城之后并没有立刻回来府上,小姐她也已经想到了府外会有别人的探子监视,所以她如今正在京城中的一家客栈停脚。”素喜向顾本琰一五一十的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今日小姐让人到盛春典当铺假意购买东西,实际是想在暗中通知素喜她已经回来了,我跟着那个人一路回去这才见到了小姐。” 顾本琰听素喜说如此,他不禁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十分欣慰顾连成如此聪慧小心,可在欣慰之余他也有些觉得不安,将军府里里外外人多眼杂、这使得顾连成更是难以回到将军府了。 素喜也瞧见了顾本琰的面容上在惊喜之后、露除了几分愁容,她转念一想多少也可以猜到几分,于是连忙开口宽慰他道:!“老爷请放心,素喜今日出去已经与小姐商议好了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府中,明日老爷就可以在夫人的房中见到小姐了。” 顾本琰听到素喜这么说,有些诧异的向她问道:“哦?你与连成想出了什么办法?” “回老爷,如今府中向外采买东西的事情已经是由我与月华负责了,明日月华会带着府中的下人外出去采买新鲜的蔬菜瓜果,小姐便可以藏身于其中一起回来。”素喜向顾本琰和盘托出自己与顾连成商议的结果,“府中每隔上一段时间都会外出采买,这样一来别人也不会疑心到这件事上来。” 素喜最初也觉得这个方法十分的危险,可是这也是唯一一个可行的计策了,谁也不会想到顾连成会藏身于其中混进府中,为今之计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顾本琰听到素喜如此说,心中虽然觉得这个计策算不上是十分高明,可往往出其不意却最有可能出奇制胜,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了明日自己要留在府中,以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自己还可以出面帮着应对一二。 顾本琰也是有一年多未曾见过顾连成了,如今心中也是十分期盼着明日的见面,他心中想顾夫人若是瞧见顾连成回来,也定是会十分开心的。 第255章潜进府中 第二日果然如同素喜所说的那样,月华领着几个下人出府到集市上采买东西。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月华便想办法支开那几个下人,好让顾连成趁机躲在板车上,以竹筐和蔬菜瓜果来作为遮挡之物。那几个下人回来之时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几个人一起推着板车与月华从将军府的后门进去。 月华面容上虽是十分平静,可是心中却早已经紧张的不行,进入将军府中之后她的手中也不禁出了许多汗水,一路上也是十分的提心吊胆,只觉得从将军府后门到厨房的这一段路太过漫长了些。 月华领着他们正朝厨房走着,正巧与平日里极少往后门来的宋玉致和春意碰上了面,月华心中暗道不妙、可眼看着宋玉致已经缓缓的走了过来,如今也是无法躲过去了。 “表小姐。”月华率先停下了脚步,强装着镇定向宋玉致行礼道。 月华心中不禁想道,平日里都不见宋玉致来过后门几次,偏偏在今天极重要的时候撞见了宋玉致,她只希望宋玉致只是路过这里,不会为难于自己。 月华停下了脚步,她身后的那几个推着板车的下人也纷纷停了下来,低着头向宋玉致行着礼。 顾连成藏身于竹筐之中,她透过空隙可以瞧见宋玉致穿着着一身淡蓝色的纱衣,腰上系着一个蝴蝶结,梳着简单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梅花小簪。 如今顾夫人病重还算宋玉致有些脑子,知道捡着一些颜色略微淡雅的衣裳和首饰,可即便是如此简单的装扮,却也掩饰不了宋玉致的红光满面。 顾连成的视线落在宋玉致的面容上,瞧着她如今春风得意的模样,心中也不难想到自己离开将军府之后,没有了自己的压制,宋玉致的生活定是过的十分优越,怕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将自己当成了这将军府的正经小姐。 若不是当时顾连成因为事发突然,一心想要逃离要嫁给北堂傲的命运,又怎么会容得下宋玉致在将军府中逍遥了一年之久呢! 宋玉致停下脚步站在月华的面前,她心中对于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升了职位之事耿耿于怀,只觉得是她们两个下人抢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权利和风头。 “月华你不是与素喜被姨夫升为了府中管事么,怎么还用得着亲自去和他们出府采办?”宋玉致的双目看向月华身后的板车,然后半带着嘲讽的语气向月华说道。 月华又何尝听不出宋玉致的刁难之意,若是放在平常她多半就会撂开手离开,可是如今顾连成还藏身于竹框里,她站直了身子向宋玉致说道:“表小姐说笑了,月华无论怎么样被提拔,都不过只是府中的下人罢了。再说如今夫人病重,府中的吃食更是半点都马虎不得,采办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本分。” 宋玉致从前被顾连成所压制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顾连成离开了将军府,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借此时顶替顾连成的地位,将军府中以后也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小姐了。 可是哪知道顾连成身边的侍女素喜和月华如此的阴魂不散,不仅地位非比从前、并且将所有与钱财有关的事情大包大揽到自己的身上,管理的将军府竟是比从前还要严格。 宋玉致听到月华如此说,一双丹凤眼眉梢微微上吊,涂了上好的胭脂的双唇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月华你当真是能说会道,怪不得姨夫如此器重你与月华两个人,外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府中的小姐呢……” 月华一心想要离开此地,可是奈何宋玉致没有半点想要放过自己的意思,她虽然有着府中管事的名号,可宋玉致毕竟是府中的表小姐,她也无法在此时与宋玉致翻脸,更何况如今素喜还在厨房中等着接应自己,她心中当真是无比焦灼。 好在顾连成在蜀山上练习了一年的武艺,现在体质也是非比寻常,不然她或许真的坚持不住了,她现在只觉得宋玉致当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顾本琰自从昨天在素喜那里知道顾连成的计划之后,他便一直在将军府后门处徘徊注意着,原本他瞧见宋玉致过来,也不过以为她是路过这里罢了,可是他随后瞧见宋玉致从始至终并没有半分想要离开的意思,于是他走了过去想要为月华解围。 “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是在做什么?”顾本琰一脸严肃的走过来,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向宋玉致等人问道。 宋玉致并没有想到顾本琰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她连忙朝着顾本琰福身行礼,“姨夫!” 月华等几个下人也连忙朝着顾本琰行礼,然后对他说道:“奴婢刚刚带着他们出去采买厨房要用的蔬菜瓜果,小胖他的表现还是在吃醋,正巧遇见了表小姐、所以停留在这里与表小姐说话。” 月华对顾本琰说的这一番话,虽然表面上看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是经过细细推敲之后就会发现,她在暗中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宋玉致,说明了若不是宋玉致在此处,他们早已经将东西送到厨房去了。 “将这些东西放在此处成何体统,如今夫人身体不适你们倒是也越发没有了规矩。”顾本琰佯装着十分生气的模样,故意训斥着他们。 月华连忙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回答道:“奴婢知错了,这就带他们将东西都送到厨房去。” 月华说完话后,朝着顾本琰福了福身,然后带着他们快步朝着厨房走去,心中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有顾本琰在这里,宋玉致自然是也不会再出声阻拦,她心中虽然恨极了顾本琰,可是心中却依旧十分忌惮于他。 顾本琰亲眼看见月华等人离去之后,又随意与宋玉致说了几句话以免她起疑心,并且交代她今日不用去顾夫人房中侍候了,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宋玉致因为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找一找月华的麻烦,可却被顾本琰的忽然出现打断了,如今她心中虽有气没有发出,可如今月华早已经离开了,她也只能强忍着无法发泄了。 第256章 母女相见 素喜事先将厨房中所有的人都支了出去,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个时候月华应该已经回来了才是,可是已经晚了半刻了却还不曾见到人,让她不禁怀疑月华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麻烦,她刚想走出门去看一看,便瞧见了月华等人已经回来了。 月华正安排着他们将板车停放到厨房门旁,便让他们先离开了,直到等到人都走远了之后,素喜才连忙走了过来与月华一起将东西移开。 顾连成这时才能真正的站直了身体,她连忙从板车上跳了下来朝着厨房里跑去,素喜与月华也连忙跑了进去将门关上。 “怎么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刻,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刚想出去看一看呢?”素喜一边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一边向顾连成和月华说道。 月华正帮着顾连成拿着衣裳,她听到素喜如此问,于是回答道:“原本一路也是很顺畅的进来了,可是哪里知道我们刚刚进了后门,便遇见了表小姐,表小姐一直站在那儿与我说话,我也无法离开呀!若是因为老爷的出现,我们怕是还不能脱身呢!” “表小姐平时也很少往后门去,怎么偏偏今日就走到那里去了呢!”素喜听到月华如此说,她心中不禁有些疑问。 素喜不禁怀疑。莫不是宋玉致已经知道了顾连成的计划,所以才故意去找麻烦么。可是她随后推翻了这个想法,顾连成还活在世上的事情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并没有别人知晓了,宋玉致根本不会知晓这个消息,恐怕当真是碰巧了。 顾连成很快的就将素喜准备好的衣裳换好了,然后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宋玉致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你两个都安排好了吗?” 素喜与月华两个人一起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一路上的下人都已经被我们支走了,不过时间有限,还请小姐快与我们一起去夫人那里吧。” 素喜打开了厨房的门,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让顾连成与月华两个人出来,连忙朝着顾夫人的房间走去。 这几日顾夫人的身体逐渐好转,宋玉致便又接着开始在顾夫人的饮食之中下药,使顾夫人的病一直都是反反复复的,如今又再一次变成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顾连成站在顾夫人的床榻前,瞧见顾夫人如今消瘦的模样,她只觉得心酸不已险些掉下眼泪来。 素喜与春意两个人站在放门口为顾连成把着风,以免出现其它人来打扰顾连成。 顾连成虽然医术并不是十分精通,可是她从顾夫人的眉宇之间能够瞧出一股黑气,只有中了毒才会形成如此模样,她坐到床榻边上为顾夫人诊脉,虽然顾夫人脉象有些羸弱,可是与正常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再看顾夫人如今的状态,这让顾连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一般来说一个人的脉象是治病开药的基础,可顾连成只觉得顾夫人的脉象实在太过诡异了一些,难怪顾本琰将京城中的大夫都找了来、并且开出了许多的汤药来都是没有效果的。 顾连成从前在练习用银针萃取毒虫的毒液之时,也并没有见过如此的状况,想到这里她立刻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然后朝着顾夫人手的虎口处慢慢的扎了下去。 若是顾夫人当真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那么顾连成这一针下去之后,便会从针孔处流出黑色的血,反过来若是顾夫人只是因为身体的缘故,那么流出的血是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的。 顾连成将银针从顾夫人的手上拔下,双目直直的瞧着手上的针孔,只见黑色的血液缓缓的从针孔往外流出,她心中不禁暗暗想道,果然与她自己刚刚猜想的一样,顾夫人果然是中了毒的缘故。只不过这毒当真是十分厉害,竟能在发挥药效使人变得羸弱之时,还能使脉搏不受丝毫的影响,叫人无法看出真正的原因。 顾连成并不知道顾夫人中了什么毒,更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中的毒,若是想要大刀阔斧的调查,势必就会引起府中所有人的注意,这样一来自己的行踪也十分容易被人发现,她如今能做的就只有为顾夫人用银针引毒了。 好在用银针引毒是顾连成十分擅长的,这也要归功于无玑老人,若不是他从一开始就教习自己用银针萃取毒虫的毒液,她也不会如此驾轻就熟的为顾夫人解毒。 素喜见顾连成进屋许久都没有什么动静,她放心不下于是推门走了进来,正好看见顾连成刚刚为顾夫人施完针,正在将银针一一取下,而她的额头上也有了些许的汗水。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素喜拿出自己的手帕,走上前为顾连成擦拭着汗水。 顾连成将银针一一取下、收好,然后向素喜说道:“无妨,我不过是为母亲用银针引毒太耗费精力罢了,我出去多有不便,你将这银针拿出去用热水煮一煮,将毒液都排出去之后再拿回来给我!” 这些银针都已经沾染了顾夫人的毒液,必须要经过处理之后才能再用。 素喜从顾连成的手中接过东西,她听到顾连成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惊诧,“毒?夫人难不成是中了毒?” 顾连成将顾夫人的手放回原处,然后向素喜解释道:“没错,母亲之所以会病成这样,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只不过这毒十分厉害,即便是大夫号脉也不会察觉到不对之处,只会当成身体虚弱的缘故开药。” 素喜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解释,心中不禁也是有些后怕,还好她当初派人传消息将顾连成找了回来,否则按照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样,大夫无法开出真正能治病的药,那岂不是要耽误了顾夫人的病情? 顾连成心中多少也能猜到顾夫人所中之毒,定是十分难得的,能够下如此大的功夫的人,必定是恨极了将军府才是。 第257章悄悄查看 自从顾连成回来之后,顾本琰为了保证顾连成的安全,于是下令不让府中之人靠近顾夫人的房间,对外宣称是顾夫人一连多日缠绵于病榻之上、大夫交代下来需要静养,就连一向随身侍候顾夫人身边的玉沁,也不能违抗此命令。 如此一来也断绝了宋玉致再次下手,没有了毒药的来源,之前那些大夫所开的汤药也渐渐开始发挥了作用,再加上顾连成以银针引毒为辅助,这也使得顾夫人逐渐好转了起来,意识也逐渐变得清晰了。 顾夫人醒来之后,睁开双眼便见到离家一年之久顾连成,心中自然也是觉得十分惊喜不已,心结也得以舒缓,精神也是越发的好了。 顾连成见顾夫人身体逐渐恢复,心中觉得欢喜之外、也在暗中留意着顾夫人现在与之前的饮食差别,下毒的方法有千百种,可在饮食之中做手脚却是做直接、也是见效最快的方法。 因为顾本琰下命令的缘故,宋玉致一连多日都无法靠近顾夫人房间半步,如此一来她也再没有办法在顾夫人的饮食之中动手脚,断了毒药的来源、顾夫人又一直在用着汤药来治疗,她身体中所蕴含的毒素也再无法与解药抗衡,这个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 与此同时宋玉致也开始渐渐地起了疑心,原本顾本琰虽然对自己并不是十分的友好,可是在顾夫人病重之后也是一直默认了自己在身边侍候的,而如今突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她在隐隐约约之中觉得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宋玉致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等到顾本琰离开将军府中之时,她这才悄悄的避开府中的下人们,想要到顾夫人的房间去一探究竟,亲眼看一看究竟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碰巧这一天月华因为账目的事情,需要到账房去与大管家一起核对账目,而素喜也因为要帮顾连成处理用过的银针,需要暂时离开到厨房去处理,所以顾夫人房门外并没有人看守。 顾连成回到将军府的这几日,以免将军府中其他人查出什么端倪,她一直都是与顾夫人同吃同睡的,这也算是成全了顾夫人心中所想,一年多未见顾连成她心中也是有许多话想要同顾连成说。 顾连成因为见到顾夫人身体好转、再加上母女二人久别重逢,她也并未向往常那样十分警惕,所以她也并没有发觉宋玉致正在悄悄的靠近这里。 宋玉致独自一人走到顾夫人的房门口,她一直小心留意着周围有没有人经过,随后她抬起手将糊在窗户的纱扣出一个孔来,然后才将头靠近窗户透过圆孔朝里面看去。 此时顾夫人精神也是十分的好,她正靠着床沿边上、面容上的神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病殃殃的,她正在与坐在自己面前的顾连成轻声说着话。 宋玉致瞧见顾夫人身体恢复的如此之快,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吃惊,虽然她知道断了毒药之后顾夫人会逐渐好转,可却没想到顾夫人竟会在短短几日之中精神变得这样的好,看来果然是自己太过大意了,如今她在也不能用毒来控制顾夫人了。 在宋玉致此刻的视角,她只能瞧见顾夫人的状态极好,与面前的人有说有笑的,只不过顾连成是背对着自己坐着的,所以她只能根据背影瞧出、是一个身形十分曼妙的女子在与顾夫人说着话,并看不清顾连成的真正容貌。 见到如此景象,这让宋玉致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奇,因为顾本琰下了命令的缘故,除了素喜与月华两个丫头之外,无人再可以靠近这里半步,可瞧这身形打扮与素喜和月华两个人也都不符合,府中的下人也并没有如此大胆敢公然违抗顾本琰的命令。可自己也并没有听说,今日有客人上门前来探望顾夫人,如此一来宋玉致的好奇心也是越来越强,她也是很想看一看这个能让顾夫人眉开眼笑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宋玉致虽然心中是十分好奇屋子中女子的样貌与身份,可却还没有大胆到违抗顾本琰的命令闯进去,她只能躲在门外关注着屋子里的动静,只能希望着屋子中的女子能动一动身子,好让自己可以瞧清楚她的样貌,因为怕被顾夫人发现自己,所以宋玉致所站立之处距离顾夫人的床榻十分的远,也无法听清楚屋子中她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屋子中,顾连成正在绘声绘色的向顾夫人说着自己在蜀山这一年以来的生活,每日里与众位师兄弟们清晨起床练功、与他人一起到蜀山下采买东西、还有蜀山的比武竞技………… 顾夫人见顾连成提起蜀山之事如此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中也是能够想到顾连成这一年虽然吃了一些苦,可却比从前快乐了许多,她的双目落在顾连成的面容上,也是觉得无比的欣慰。 顾连成瞧着顾夫人只听着自己说话、心中以为顾夫人是身体不适了,于是连忙向顾夫人问道:“母亲怎么不说话?” “我见你说的正在兴头上,听着也是十分的高兴,也并不忍心打断你说话。”顾夫人拍了拍顾连成的手,然后接着向她说道:“方才吃了那些东西,现下倒是觉得有些口渴了,连成你去帮母亲倒杯水来吧!” 顾连成听到顾夫人如此说,连忙点头答应道:“好!” 顾夫人的双目是一直紧紧的看着顾连成,这一次的重逢确实让她觉得十分意外,她原本以为顾连成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此刻她十分享受着这份惊喜所带来的喜悦。 站在窗户外的宋玉致原本等的正是有些心急,不知道素喜与月华两个人什么时候回来,可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随后她瞧见屋子中的女子忽然站起身子来,心中也是重新燃起了希望,正是聚精会神的朝着女子看去。 宋玉致只见屋子中的女子盈盈的站起身子来,低着头缓缓的朝着桌子前走去,她心中不禁觉得这女子的身形竟是十分的熟悉,于是也越发的认真瞧着,那女子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后才抬起了头,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就这样毫无掩饰的展示在了宋玉致的面前。 第258章 发现秘密 宋玉致瞧见屋子中站立着的女子容貌之后,心中也满是震惊之意,她仿佛像是忘记了要眨眼睛一般,只是瞪大了双眼直直的向里面看去。 顾连成的容貌是宋玉致永生都不会忘记的,它早已经刻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这是她羡慕、嫉妒多年的面孔,更是原本应该被埋在黄土之下的面孔。 宋玉致被此刻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原本在一年前应该死去的顾连成此时正安然无恙地站在顾夫人的房中,原本应该与黄土作伴的死人、其实还好端端地活在人间,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长长的指甲扣进肌肤之中,从身体上传来的痛觉仿佛是在提醒着她,此刻看到的一切画面都不是梦境,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顾连成已经倒好了水,正拿着水杯朝着顾夫人走去,两个人都并没有发现宋玉致站在屋外,她见到屋子中其乐融融的景象,不自觉的退了两步,那些惊恐的看了看周围,心中估计着月华和素喜两个人快要回来了。于是她连忙大步的离开这里。 从始至终顾连成与顾夫人两个人、都不曾察觉到宋玉致一直站在门外。 宋玉致行色匆匆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的惊恐已经慢慢转变成了难以置信,一年之前自己可是亲眼看见了顾连成没有了半点活人的气息,身体也变得十分的冰冷,与死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并且她当初也是跟随着出殡的队伍、瞧着府中的下人们将装有顾连成尸体的棺木埋在了地下,应该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才对。 春意正在雅芙阁中收拾东西,她瞧见宋玉致面容略有些苍白的走了进来,仿佛像是受到过什么惊吓一般,于是她连忙向放下手中的活儿,向宋玉致走去说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之间变得这样苍白?” 宋玉致坐在矮凳上、心中所带来的冲击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她冷静下来也开始渐渐想清楚,方才她在顾夫人房中看到的顾连成并不是幻觉,原本心中所有的疑惑也在这一瞬间解释的通了。 难怪顾连成下葬之后,顾本琰并不让府中的人靠近听花阁,里面的东西也是不能擅自移动分毫的,原本宋玉致还以为顾本琰是因为心疼顾夫人,想要为她留下一个念想,如今她才明白顾本琰知道顾连成迟早会再回来的。 春意见宋玉致一言不发的模样,心中也顿时觉得有些慌乱,宋玉致鲜少像这样的沉默,她有些不安的向宋玉致问道:“小姐,你究竟是怎么了?” “我刚刚在姨母的房中见到了顾连成。”宋玉致终于开口向春意说道。 所说刚刚春意因为看见宋玉致面容苍白、而觉得心中有所慌乱,那么此时又听到了宋玉致说顾连成还活在世间、并且如今就在顾夫人的房中,她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被惊得无法再说说话了。 宋玉致目光直直的向春意看去,她面容上的神色略微缓了过来一些,“我刚刚真的亲眼看见了顾连成,原来她并没有死。” 宋玉致可并不会相信顾连成会是什么借尸还魂,她通过顾本琰这几天的态度也能推断出来,顾本琰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否则他不会突然之间下命令不让府中的靠近顾夫人房间,就连自己也不可以违抗。 “大小姐不是在一年前就死了么?”春意听到宋玉致如此说,只只觉得有些惊悚可怕,“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呀!” 宋玉致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如今唯一能够解释她刚刚所看到的一切景象,只有顾连成并没有死在一年之前、当初她只不过是以假死骗过了众人。 “我们不过都是被顾连成的计谋骗了。”宋玉致知道了这个真相之后,她心中只觉得十分气恼,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头大患终于消失了,如今她才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妄想罢了,怎么会让她不觉得气恼呢! 春意见宋玉致如此认真的说着,也知道宋玉致一向是与顾连成势不两立的,所以她是不会用这件事情来日说笑的,她自己的心中虽然是如此想的,可却仍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原本在众人眼中已经死去了的人,在时隔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安然无恙的再次出现,但凡是知情的人也都会觉得是十分的诡异,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接受。 “大小姐一向是在府中活着十分优越的生活,为何会好端端的富贵生活不享受要逃离将军府呢?”春意只觉得心中是满满的疑惑,让她觉得十分费解。 春意心中所疑惑的事情,也正是宋玉致此时所弄不清的事情,按说一年前顾连成无论是地位和身份,也是能够压过京城之中的其他名门千金、未来也会有这更好的前程在等着她,可顾连成却偏偏放弃了这些大好的前程。 “顾连成究竟是如何想的,我也在暂时还琢磨不透。”宋玉致心中也是觉得顾连成有些莫名其妙,既然她一年之前选择放弃了将军府中的一切,为何如今还要不顾一切的回来,“如今看来顾连成假死之事,姨夫、姨母、还有顾连成的那两个侍女也都是知情的, 他们连起手来将我们蒙在鼓里了!” 春意如今听到宋玉致所说的话,早已经超出了她的想法之外,事情似乎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即便是大小姐回到了府里,也不会再对小姐您形成威胁了。”春意虽然想不清楚这件事之中所含有的内情,可她却一针见血的向宋玉致指出了她的优势,“要知道在众人的眼中,大小姐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宋玉致听到春意说的话后,看向她的双目之中也带了些许赞赏之意,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不错,就算如今顾连成还活在世上,她如今的身份也是无法再与我相比。况且就算她顾连现在还活着,我也不会让她就这么逍遥下去。” 春意一向是最了解宋玉致的,她听到宋玉致如此说,于是问道:“小姐是想……” “对顾连成怀恨在心之人,在这世上可不止有我一人。”宋玉致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也不必非要亲自出手的,借刀杀人可是要更高明的多!” 宋玉致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这一次顾连成回来也算是她自己自投罗网。 第259章 密信传信 成泉办事一向是十分的迅速,在楼炎冥吩咐下来之后,他便立刻安排了人出去照着楼炎冥的描述去调查顾连成的下落。 只不过可惜的是成泉那里才刚查到顾连成落脚的客栈,顾连成却已经先他的人一步退了房,然后便再也无法查出她的下落了,成泉也只能如实的将实情禀报给楼炎冥。 楼炎冥听了成泉的一番叙述之后,不过是淡淡的一笑、然后向成泉说道:“看来我当真是小瞧了她,原本还想着在暗中帮她筹谋一下、让她成功的混入将军府中,却没想到她原来早就已经有了办法。” “殿下是说顾小姐已经成功的回到了将军府中吗?”成泉有些难以相信的向楼炎冥说道。 因为楼炎冥的吩咐、成泉一向是十分注意着将军府的动静,他所派出去的人也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将军府的安全,也更是在反监视着北堂傲的探子,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难以相信凭借着顾连成一人之力,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将军府去。 “顾连成可并不是寻常的女子,再说我前些天在外的时候已经与她交过了手,如今她的功夫比一年之前精进了许多。”楼炎冥相信顾连成定是已经想法设法与她的那两个侍女联系上了, 如此一来也正好可以里应外合,回到将军府中也不是什么难事,“让手下的人都打着点精神,不要让北堂傲的人瞧出什么端倪来。” 这一年以来变得又何止是顾连成一个人,除了自己之外就连北堂傲也越发的变得谨慎起来,也是比之前变得更加难对付了,就是这样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要小心做事。 尤其是如今北堂傲更是更加关注顾本琰,一直都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将顾本琰一家赶尽杀绝。 成泉听到楼炎冥如此评价着顾连成,心中也有几分好奇顾连成的武功究竟进步到了何种地步,与此同时他也想知晓楼炎冥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在遇见顾连成之后两个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他总觉得如今楼炎冥的做事方式与之前相比有些异常,可是碍于身份他并没有办法向楼炎冥询问。 “属下知道了。”成泉向楼炎冥说道:“在将军府外的探子们倒是好处理,只不过将军府之中的事情,我们就无法再插手进去了,如此一来顾小姐也只能自己小心应对了。” 楼炎冥听到成泉如此说着,他想到顾连成如今功夫的长进,不禁笑了笑、摇了摇头后对成泉说道:“将军府中的事情也自然用不着我们担心了,顾将军这几日也都留在将军府中,外人瞧着他是留在府中照看顾夫人,实际上是在为顾连成保驾护航。再说依照顾连成的性情去对应府中的那几个女人,也不过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成泉见楼炎冥对顾连成如此有信心的模样,于是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了。 楼炎冥心中想着等到顾夫人病情略微好转之后,顾连成多半就会再次离开将军府,这段时间他就不再去打扰顾连成与顾夫人的重逢了,等到她启程之时自己在寻找办法向顾连成和解吧。 只不过一向料事如神的楼炎冥也并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当真是失了算,顾连成全盘不知晓宋玉致已经知道了她并没有死,并且已经开始在暗中筹划该如何对付顾连成了。 在当夜,康王府中就收到了一封不知名的密信,站在门口的侍卫也不敢擅作主张,于是就将这封没有留名字的密信送到了北堂傲的面前。 北堂傲瞧着自己手中所拿的着的这一封,他并没有立刻拆开来看,而是在心中他猜想着会是谁将这封信送给自己,他反复查看这封信的表面,并没有瞧出什么异样出来,去最普通不过的纸。他在心中思虑了一会儿后,然后还是决定将这封信拆开来看一看。 信件上并没有写太多的字,可北堂傲的面色却在瞧见信件中的内容之后大变,这让一向见过大事的他都不禁变了脸色。 顾连成未死、如今已回将军府中。 这短短的十三个字映入眼帘,使得北堂傲的脑子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心中震惊的程度绝不亚于亲眼见到顾连成的宋玉致,他的双目直直的盯着信件上的字,只觉得这个消息是难以置信。 “你有没有瞧见这封信是谁送来的?”北堂傲将信件拍在桌案上,一脸严肃的向站在堂下的侍卫问道。 侍卫也被北堂傲的这个举动下了一跳,他瞧见北堂傲一脸凝重的模样、也是顿时的慌了神,连忙回答道:“回殿下,属下并未瞧见是谁将这封信送来的……” 北堂傲听到侍卫如此说,心中也知道再无法向他问出什么话来,于是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出去!” 侍卫被北堂傲的态度弄得晕头转向,可也并不敢再惹怒北堂傲,于是朝着他作揖行礼,然后才缓缓退了出去。 侍卫离开之后,北堂傲的双眸再一次的落在了桌面的信件上,他的人一直在将军府外暗中监视着,这段时间也并未看出什么异常,尤其是在顾夫人病重之后更是鲜少有人上门拜访,是绝无机会让他人混进去的。 再说一年之前北堂傲也是亲眼瞧见顾连成的尸体,他所带去的门客们也都是亲自确认过了顾连成已经病逝,怎么忽然之间就有消息传来她其实并没有死呢! 北堂傲如今心中也是十分的矛盾,就像是已经平静了许久的水面,忽然因为一颗石子落入打破了原有的寂静,他当时也是十分觉得可惜顾连成就这样病逝了,而如今顾连成未死的消息传来、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既然如今已经传出了顾连成并未死的消息,不管传信之人究竟是何用心,北堂傲定是要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若这只不过是别人惹出来的一出闹剧他也就作罢了,倘若顾连成真的没有离世,那么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欺骗了自己一年之久的顾连成与整个将军府。 北堂傲绝对不允许有人戏弄于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再欺骗了自己之后,还可以独善其身逍遥在外的! 第260章寻找麻烦 墨蓝的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早起的云雀在那半明半暗的云空高啭着歌喉,阳光透过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尘世万物上。 顾夫人的身体在顾连成的细心调理之下,逐渐恢复的与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一切事情似乎进展的格外顺利,这让在顾连成欣喜之余也在隐隐约约之间感觉有些不安,越是风平浪静的表面、往往伴随而来的是将会是风云涌动。 顾连成心中都不曾忘记过、在自己临行之前无玑老人向她所说的那一番话,这一次她回到京城势之后定是会发生什么大事,如今她见顾夫人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心中也是开始在盘算着是不是要启程回蜀山了。 可每当顾连成瞧见顾夫人十分高兴的与自己说着话,她便再无法开口与顾夫人提起自己准备离开将军府的事情。 可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因为顾连成的犹豫而放慢脚步,在她的心中无比纠结之时,麻烦已经先她一步悄然的找上了门。 北堂傲怒气冲冲的带着一群侍卫来到了将军府,门口站立的侍卫还来不及进去向顾本琰禀报,北堂傲就已经直接闯了进去,众人都被这气势吓得躲在了一旁,又有哪一个不要命的敢去拦着他呢! 北堂傲这一次与往常大不相同,之前在表面上他还会与顾本琰假意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可如今在他收到那封不知名的密信之后,他带着人趁着天黑将顾连成的坟墓给挖开想要一看究竟,当棺木的盖子被人揭开之后,里面装着的不过是一个木偶罢了,他这才确定了那封密信的真实性。 门口的侍卫瞧见北堂傲如此架势只觉得事情不妙,于是连忙朝着顾本琰的书房大步跑去禀报。 顾本琰听到侍卫前来禀报说北堂傲气势汹汹的找上了门,他心中也是暗道不妙,顾连成如今还在顾夫人房中,倘若被北堂傲知晓可又会是一场不小的麻烦!顾本琰也再来不及多想,他连忙站起身来、跟着侍卫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 顾本琰走进大堂中之时,北堂傲已经坐在大堂之中,他随身的侍卫正站在堂中的两列,大堂的气氛也是十分的凝重,仿佛这里并不是将军府、而是他的康王府一般。 “微臣拜见康王殿下”顾本琰踱步走了进来朝着北堂傲作揖行礼,然后接着说道:“康王殿下登门造访怎么也不是事先派人通知微臣一声。” 北堂傲看见顾本琰走了进来之后,以一副极其傲慢的模样瞧着顾本琰,“本王听说顾大人的府上最近发生了两件喜事,所以是特来恭贺一番的。” 顾本琰瞧着此刻现在大堂两边的侍卫,可并没有半分是来恭贺的意思,他有些不明白的向北堂傲问道:“康王殿下说笑了,微臣的夫人身体一直不适,又哪里来的什么喜事呢?” 北堂傲听到顾本琰如此说,他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可这抹笑意却未达眼底,“本王可是听说了,顾夫人的身体已然好转了许多,此乃第一喜。至于这第二喜么,时隔一年顾大人再次与爱女重逢,这难道不是一件喜事么?” 顾本琰听到北堂傲如此说着,他不禁呆愣在了原地,可是心中却已经是觉得震惊不已,顾连成回京城之事原本是十分隐蔽之事,府中其他人都还尚不可知,可这消息怎么就能传到北堂傲那里去呢! 北堂傲大张旗鼓的来将军府,府中不消片刻就已经传开了,素喜与月华两个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连忙跑到顾夫人的房间去通知顾连成,想让顾连成赶快离开将军府。 顾夫人听到素喜和月华如此说,面色也不禁变了一变,连忙向顾连成说道:“连成你快离开这里,若是让康王殿下知晓你还活在世上,定是不会再轻易的放过你!” “母亲您先不要担心。”顾连成宽慰着顾夫人说道:“既然康王都已经找上了门,我也是万万不能舍弃将军府、独自一个人逃命去的。” 顾连成素来是了解北堂傲的手段,如今他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将军府找麻烦,这就说明他多半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此刻就在府里,亲自而来就是想亲手抓自己就范的,恐怕如今将军府已经被北堂傲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了,无论如何都是再逃不出去了。 “月华你在这里帮我照看母亲,在这件事处理好之前,千万不要让母亲离开屋子。”顾连成起身向月华交代着,随后又看向素喜说道:“我之前的东西都还在听花阁中放着么?” 素喜不知道顾连成究竟要做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小姐的所有东西都还在听花阁中,并没有移动过分毫。” “连成你要做什么?”顾夫人只觉得心中极为的不安,她伸出手向顾连成抓去。 顾连成转过身伸出手拉过顾夫人的手,像是在安慰她一般的笑了笑,说道:“母亲放心,这件事连成自有办法处理,连成先要回听花阁收拾一下,等康王走后便会回来陪伴母亲。” 顾夫人还想拉着顾连成说些什么,可顾连成已经松开了顾夫人的手,带着素喜大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月华走到顾夫人的身边,瞧见她面容上十分焦急的模样,于是开口安慰她道:“夫人暂且安下心来,小姐一向聪慧过人,今日也定是会化险为夷的。” 顾夫人听到月华如此说,也是不禁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担忧之意也未减少分毫。 将军府中的下人们都已经聚集到了前院去,顾连成与素喜一路匆匆的朝着听花阁走去,并未遇见一个人。 顾连成知道这北堂傲果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将声势闹得这样大、若是自己不出面北堂傲也定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出面应对北堂傲,才会防止北堂傲趁人之危、杜绝他有机会借着这件事大作文章。 时隔一年多不见,顾连成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来与北堂傲打这重逢之后的第一仗。 第261章在场出现 将军府的前院中依旧是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北堂傲的面容上虽然依旧带着笑意,但可以让在场的其他人在隐约之中感觉到有莫名的危险气息。 北堂傲的话才刚说出口,在场的众人除了顾本琰之外、皆是露出了震惊之色,他们纷纷开始低声议论着,顾连成明明在一年之前就已经病逝了,为何北堂傲如今会说顾本琰与爱女再次重逢了呢? 顾本琰面色也是一怔、他暂时也无法去追究北堂傲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如今北堂傲当着众人的面宣之于口顾连成还活在世间的事情,这样一来这件事情便闹得十分大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北堂傲见顾本琰迟迟都不开口回答自己的话,他站起身子来踱步向顾本琰走去,说道:“顾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北堂傲步步紧逼着,并不给顾本琰半分思考的余地,他并不会再向一年那样轻易相信顾本琰的说辞,与此同时他也是在逼顾本琰当着众人面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不知道康王殿下为何这样关心我将军府的事情,既然殿下想知道的事情与我有关,又何必要询问父亲呢?” 还没有等到顾本琰开口说话,一道女声便响在大堂之上,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众人纷纷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原本应该与黄土作伴的顾连成此时光鲜亮丽的站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的面容上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原本众人认为已经死去的人,忽然重新站在众人面前,无论是谁也都会觉得心中是极其的惶恐,他们小声的在底下议论着,显然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顾本琰并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就这么直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暴露了并没有死的真相,他似乎可以预知到即将席卷而来的麻烦与困难,还没有等到他想到应对的计策,就见北堂傲已经越过自己朝着顾连成慢慢走去了。 虽然北堂傲已经知道了顾连成并没有死的真相,可是如今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在自己面前,心中仍是不禁觉得有些震惊。 顾连成此刻身上所穿的衣裳是她刚刚才到听花阁换好的,一袭宝蓝色衣裙,将她的容颜衬着十分动人,外披白色衣纱、而腰间缠绕着白色红宝石绸缎。因为太过着急,素喜也来不及为她梳什么复杂的发髻,只是将乌黑柔亮的长长秀发盘于后脑,随意插上了几只簪子。 在场的下人们瞧见顾连成就这样出现,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虽然听到北堂傲说出这件事,可毕竟没有什么直接地证据,他们虽然觉得有些惊讶、可是如今眼见为实却仍是止不住的吃惊,他们这才敢相信顾连成原来真的并没有死,可心中的疑问也随之而来,那么一年之前将军府出殡送葬、埋下黄土的棺木之中所埋的是什么呢? 顾连成像是并没有感受到众人看向自己的异样目光,她十分从容的走进大堂之中,先朝着顾本琰投去一个安慰的目光,然后才向北堂傲福身说道:“参见康王殿下。” “若不是本王今日登门拜访、只怕还见不到死而复生顾小姐呢!”北堂傲在看到顾连成的第一眼之后,心中的恼怒之意也油然而生,“不知道将军府如今该怎么解释,一年之前对外宣称已经病逝了的人、在一年之9后忽然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当真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呢!” 顾连成也并不等北堂傲开口让自己平身,在对他行过礼之后变站直了身体,十分从容得向北堂傲说道:“一年之前臣女的的确确是身中奇毒了,或许别人心中会有所疑问,可为臣女第一个号脉的大夫可是康王殿下府中的人,臣女可并没有这么大的本领可以收买康王府上的人,” 素喜刚刚陪着顾连成一起进了大堂,此刻她站在一旁有些担忧的关注着大堂上的事态发展,她也不知道顾连成这一次究竟有多大的把握说退北堂傲。 春意也在这时陪着宋玉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前院,她与宋玉致站在站在众人的身后,默默的瞧着大堂中情势。 相比比较于在场的其他人,宋玉致是唯一一个心中雀跃的人,北堂傲的这一把火可是它亲自引起的、那封告密的书信也是她想方设法送出去的,她要的就是北堂傲变得怒不可遏,最好将顾连成处置了才是如自己的所愿。 顾连成的面容上虽然看似波澜不惊的模样,可其实她的心中也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说退北堂傲,如今她才明白在自己离开蜀山之前,无玑老人为何会让自己再三的想清楚,原来无玑老人早已经看出自己与北堂傲注定有着理不清楚的关系,自己这一次的归来也是注定会激起风浪。 可是顾连成心中清楚她不能退缩,从她重生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自己的身后根本没有路,同样的命运再一次重复的上演。北堂傲气势汹汹而来,所想的依旧是要借题发挥想要再次将将军府一网打尽,上一世血淋淋的经历还在顾连成的脑海中记忆犹新,这一次她定是不会再往后退的、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又如何,她也会拼尽自己的全力去与北堂傲对抗。 顾连成说的这一番话在场的其他人或许不明白,可北堂傲却能从她的话中听出其中的暗含之意,当初他将顾连成带回府中之时,为她诊脉的大夫的确是说顾连成中了十分厉害的毒,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当初才会轻易相信顾本琰的说辞。 “本王如今可并不是在问你是否中了毒的事情,而是想听听你如何解释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北堂傲只觉得顾连成是在故意狡辩,他微微眯起双眼瞧着面前的顾连成,想要从她的面容上寻找一些慌乱的神色。 第262章 针锋相对 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朝着大堂之中看去,北堂傲与顾连成两个人面对着面站立,而顾本琰却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了。 顾连成微微抬眼看向北堂傲,双眸中一闪而过的意味叫人无法揣度,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北堂傲的影响,她缓缓说道:“京城之中无人能解臣女所中之毒,并不代表大厉就没有奇人异士没有办法,或许是臣女命不该绝、被一位路过的仙人所搭救并被带离京城,最近这两日才刚刚回到将军府。”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如此说,面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显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会用如此虚幻的借口来搪塞自己,“荒唐!顾连成,你以为本王是三岁的孩童么、竟然会相出这样不靠谱的假话来欺骗本王?” 顾连成细细想来自己也并不是凭空胡说八道,虽然她将一些实情一带而过,可若不是有无玑老人在暗中的鼎力相助,或许她在一年之前就真的要与黄土为伴了,此时怕早已经成为一堆白骨了。 “康王殿下、今日是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带着这么多的侍卫闯进了将军府。”顾连成的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的北堂傲,像是要在无意提醒着他今日究竟是谁荒唐一般,“殿下问臣女的问题、臣女也都已经如实回答,臣女若是不回答就是就是违抗了康王殿下的命令,可刚刚臣女说出了实情,殿下又说臣女说的话太过荒唐。总而言之殿下的问题臣女都已经回答过了,信不信就是殿下的事情了。”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如此不卑不亢的对自己说着这一番话,一双冷眸一转、好似有一道寒光射出,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大堂之中。 “命不该绝、仙人搭救……”北堂傲转过身朝着上位走去,坐下之后他冷哼一声,大声的向顾连成说道:“亏你想得出这样荒唐的借口出来,若是本王今日将你们将军府押进皇宫面见父皇,你们可知晓知情、不报欺君罔上的罪名会治你们一个什么罪名么!” 宋玉致并没有想到北堂傲在恼怒之时,还会容忍顾连成狡辩这么长时间、她此刻心中只是希望北堂傲能够被顾连成这样傲慢的模样所激怒,治她一个蒙骗世人、不恭不敬的大罪。 顾本琰自从顾连成进入大堂之后,便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顾连成的忽然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本他在面对北堂傲的逼问之下、也并没有想过将事情向北堂傲和盘托出,他之所以犹豫不觉其实是在为顾连成拖延时间,只希望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听到消息之后、快一些将顾连成安排出将军府,届时北堂傲就算搜查也无法找到证据。 可是在顾连成出现之后,顾本琰这才逐渐的明白过来、刚刚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天真,北堂傲若不是事先做好了准备又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想必这将军府周围定是已布满的人,若是心虚逃了出去也正好坐正了罪名。如今细细想来顾本琰心中也是不禁觉得有些汗颜,若不是顾连成的出现他险些就要着了北堂傲的道了,而顾连成怕是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可叹他驰骋沙场几十年,风风雨雨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如今却险些失了分寸…… 顾连成瞧出顾本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于是她连忙向顾本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外插手管这件事情。 对顾连成还没有进到大堂,她也是听到了几句对话,知道北堂傲是怎么样为难顾本琰的,而在自己进来之后、北堂傲却将所有的苗头的就是自己,对顾本琰也是没有理会过一下的。由此就可以看出来,北堂傲看似是来寻找顾本琰的麻烦的,但顾连成自己心却中十分清楚,北堂傲今日之所以来、只不过是不甘心一年之前被自己蒙骗了罢了,他向来狂傲自大又怎么会容忍别人欺骗他这么久呢。 顾连成的双眸乌黑冷冽更显凛然之态,北堂傲的这一番话并不能恐吓住自己,她反而更加坚决的向北堂傲说道:“无论连成面对的是康王殿下还是陛下,臣女的话依旧会是如此不会改变分毫,臣女行的正坐的直又怎么会害怕对的面是谁呢?” 北堂傲瞧见顾连成这副固执己见的模样,心中更是恼怒不已,他自己明明就知道、顾连成在一年之前就是诈死,可是奈何如今再怎么逼问顾连成,她都是没有半分想要承认的意思。 顾连成见北堂傲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她似乎可以瞧出满满的恨意,可她并没有半分的退缩之意,反而朝着北堂傲走近可两步,略微的放低了声音向他说道:“比起臣女的事情,想必陛下也会更好奇,为何臣女才刚刚回到将军府中不过两日,家父也还不曾对外宣布臣女得救之事,而康王殿下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如今又如此着急的带着侍卫们上门呢?” 顾连成这几日也曾听顾本琰说起过、如今朝中的局势的大概情况,若是让皇帝知道北堂傲暗中一直在派人监视着将军府,也定会怀疑他的用心,这样一来原本就对于他来说不累的局势、就会一下子变得更加不容乐观了。 “堂堂康王殿下竟然如此关注着朝中大臣的家事,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的话,怕是会对康王殿下的美名有一定的影响呢!”顾连成装作一副无意的模样对北堂傲说出这一句话。 果然不出顾连成的意料,北堂傲听到她所说的这一番话之后,面容上的神色果然变了一变,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顾连成竟然还不忘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这明摆着是想要表示,若是将军府因为这件事被治罪,那么她也定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即便是弄的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第263章愤然离去 由于顾连成将说话的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所以除了北堂傲、顾本琰还有她自己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能够听见她究竟说了什么。 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宋玉致瞧见这样的局势,心中反而觉得有些不安,她不知道顾连成究竟对北堂傲说了一些什么话,竟然能够让北堂傲在一瞬之间变得沉默下来,原本对于北堂傲十分有利的局势一下子被扭转了,似乎在这一刻被顾连城的短短几句话就给扭转了。 “顾连成你是在威胁本王吗?”北堂傲的双目狠狠的瞪着面前的顾连成,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女子似乎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将自己惹怒,“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思悔改!” “原本将军府与康王府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可是康王殿下却格外的针对我们,虽然我们是臣子但也却不是会甘心任人宰割的。”顾连成说话的声音十分轻缓,与北堂傲两个人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微微侧过头朝着院子中站着的众人看去,然后接着向北堂傲说道:“如今将军府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康王殿下扣在这里,大家都想看一看今日这件事究竟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臣女心中也是十分好奇今日康王殿下该如何收场?”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这才意识到院子中的众人都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虽然自己当众揭露了顾连成的诈死之事,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之久,他也并没有找到什么直接的证据,如今顾连城坚持着自己的说法,即便是他心中再清楚不过所谓的仙人相救只不过是她的一番托词,可是当着众目睽睽之下、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并不是没有半分的道理。 “将那些下人们都赶到后院去!”北堂傲朝着大堂之中所站立的侍卫们吩咐道。 侍卫们朝着北堂傲行礼领命之后,便立刻朝外走去、不由分说的就将他们全都赶到后面去,并且站在原地守卫着。 宋玉致站在人群之中她并不想要就这样离开,顾连成转过身去看着还在挣扎着的宋玉致,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满满的嘲弄之意,然后才开口说道:“她就不用随著那些下人一起赶出去了,在将军府玉致好歹还算是半个主子,就让她进来吧!” 侍卫听到了顾连成这样说之后,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朝着北堂傲瞧去等着他的吩咐。 北堂傲早已经对宋玉致没有了半点的印象,甚至都从来没有注意过将军府中还有这么一个表小姐,他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于是朝着侍卫略微点了一下头,也算是默许了顾连成的意思。 经过短暂的骚动之后,大堂之中也只剩下了顾连成、北堂傲、顾本琰、还有被特意留下来的宋玉致了。 “时隔一年没见、玉致的模样是比以前变了许多。”顾连成站在原地向宋玉致说着客套话,她已经注意到了宋玉致看见自己并没有半点的惊讶之意,心中不禁猜想着宋玉致怕是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回到将军府了。 这还是宋玉致第一次在这样场合离北堂傲如此之近,她走进大堂之后先朝着北堂傲福了福身,原本以为北堂傲多少还会对自己有些印象,可是她却并没有瞧见北堂傲有什么惊叹之意,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失落。 随后宋玉致又听到顾连成如此的跟自己说着话,于是她朝着顾连成莞尔一笑,然后说道:“玉致刚刚瞧见连成表姐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惊讶,原本在一年之前玉致还以为要和表姐天人永隔了,如今表姐大难不死重新回到将军府,玉致心中也是觉得十分高兴的。” 顾连成瞧见宋玉致对自己故意装出一副友善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她是十分的虚伪,也更是想不透上一世自己是怎么会被宋玉致哄得对她深信不疑,她淡淡的笑着向宋玉致问道:“玉致你说的可是心里话么,我回来你当真觉得十分开心?” “这当然是玉致的心里话,表姐回来当然是一件十分令人高兴的事情。”若是在私下里宋玉致定是不会向顾连成露出如此和善的模样,毕竟她们两个人在一年之前就已经撕破了脸皮,她希望顾连成从此消失在世界上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她的安然无恙而觉得开心呢! 北堂傲瞧着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话,心中也早已经觉得是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不悦地打断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冷声说道:“本王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可并不是想要看你们两个人在这儿上演姐妹情深的画面!事到如今顾连成你还不承认之前是你蒙骗了本王么?” 顾连成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去面对着北堂傲说道:“康王殿下说的是哪里的话,连成与康王殿下并没有半分的关系,又为何要拿性命攸关之事来蒙骗你呢?” 北堂傲被顾连成这副十分冷漠的模样所激怒,他伸出手大力的抓着顾连成的肩膀,恨恨的向顾连成说道:“为何蒙骗本王、顾连成你心中自己清楚,这一次本王不会再轻易的放过你了!” 即便是被北堂傲这样大力的抓着,顾连成也并没有皱一下眉头,她反而十分淡定的伸出手将北堂傲的胳膊打掉,“放过我?倘若真如康王殿下所说的那样想要放过我,今日康王殿下就不会出现在这里逼问于我了,如今这么说康王殿下自己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是本王之前太过轻信于你们,才会让你们骗了本王一年之久。”北堂傲侧过头看了一眼顾本琰,然后接着向顾连成说道:“既然你如今自投罗网重新回到京城,本王倒是要看一看将军府究竟要如何面对以后得困难,如何向父皇和百姓们解释死而复生的事情!” 北堂傲大力的甩了一下袖子,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第264章相互试探 北堂傲既已离去,在将军府内外把守的侍卫们也纷纷撤离,可是因为他的到来而带所来的议论却也并没有随之停下来,府中的下人们心中也是无比的慌乱。 “我刚刚出来之时将月华留下陪伴母亲,如今康王殿下已经离开了,父亲找去看望母亲吧,以免母亲接着担心。”顾连成先向顾本琰说道:“府中的下人们连成自然会想办法处理。” 顾本琰听见顾连成这么说,心中也明白之所以这样说、多半是为了将自己支开,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玉致,然后向顾连成点头道:“好吧!” 顾连成目送顾本琰离开大堂,此刻这里也只剩下她与宋玉致两个人,自己也不必再故意装作和善的模样,她向宋玉致说道:“玉致、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我并没有死!” 宋玉致并没有想到顾连成会这样直接的问自己,她见这里现在再没有了旁人,索性也露出了真正的面孔,“没错,我并没有想到你还会活在世上,原本以为你尸体都已经腐烂,可是我却没想到一年之前你不过是用了手段骗过众人,我只能说你的手段太过高超了。” 宋玉致原本以为她将顾连成未死的消息传给北堂傲,依照北堂傲的脾气秉性、定是会找上门来逼迫顾连成出面算账的,可是她却没有料想到、北堂傲在瞧见顾连成之后,竟然被反问的哑口无言,虽然这件事情已经闹到无法再掩饰的地步,可却并不是自己最初想要的结果。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有死的?”顾连成的一双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宋玉致,“又是如何知道我已经回到府中?” “我最初也以为你已经死了,不过要怪就要怪你太过心急了。”宋玉致说话的语气中略带微有些不屑,如今既然已经是这样的情境了,自己是如何发现她回到将军府就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原本姨母自打生病之后,一直都是由我来照料的,可是好端端的姨夫却突然对府中人下了禁令,不再让任何人靠近姨母的房间,为的就是要帮你掩藏。” 顾连成听到宋玉致这样说并不觉得意外,如果不是她太过担心顾夫人的身体,她也不会走而挺险的在府中逗留这么多日,这几日她在隐隐约约之间便有些感觉到了有大事发生一般,看来命中注定的事她再怎么逃避也是无法躲避的了了。 “我回来的这两日也听素喜和月华说了,在我不在家的这一年之中,一直都是由你来照顾母亲的身体。”顾连成轻移脚步朝着一旁的座位走去,“想必母亲的身体情况、你一定是十分了解的,我倒要向你问一问母亲为何会忽然如此病重?”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样问自己,心中也能想到顾连成多半是开始怀疑自己了,她稳定了心神装作听不懂的模样,“表姐说的这话玉致可就不明白了,姨母的身体一向是反复无常的,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吃差了什么东西,这些可能不是没有的,若是表姐想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还要去问一问大夫才知道呢!” 顾连成试着想要从宋玉致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么来,或许是宋玉致掩饰的太过完美,她并没有瞧出什么来。 其实顾连成的心中也不过只是怀疑罢了,毕竟她回来的时候顾夫人已经是那样的状况了,也在没有办法去寻找什么直接地证据来调查,可是在她心中却只觉得这件事情与宋玉致有着什么关联罢了。 “经过今日之事,表姐你死而复生的事情、只怕会很快的传了出去,想必届时京城之中也会对此事议论纷纷。”宋玉致也并不想再在顾夫人的事情上与顾连成接着纠缠下去,她知道顾进成的观察一向敏锐,若是再多说下去说不准就会被顾连成瞧出什么端倪,于是她选择先发制人,“表姐也是的,既然有人出手搭救了你、并且为你解了毒,又为何不回将军府告诉众人这件事情呢!就算是不方便回将军府,那也总归派个人回来报一个消息,不至于弄得这样人心惶惶的。” 顾连成正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她听到宋玉致的这一番话,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我刚刚也说过了是被仙人所救,既然是仙人、那么他的行踪自然是十分隐蔽的,我又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让恩人破坏了自己的规矩呢?若不是知道了母亲忽然病重,我又怎么会来不及报恩就突然离开呢?” “表姐也委实太过客气了一些,将军府虽然不是什么十分富贵的人家,可姨夫也好歹是大厉国的定北大将军,报恩的事情也不必非要表姐自己亲自来。”顾连成越是这样含糊其辞欲盖弥彰,宋玉致便越是好奇顾连成这一年多究竟藏身于何处,“表姐也只需将恩人所住的地方告诉姨夫,将军府自当也会备上厚礼去酬谢的。” 顾连成是何等聪慧之人,宋玉致突然这样关心自己的事情定是有所图谋的,她站起身来向宋玉致说道:“报恩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必这样麻烦了。母亲身体不适府中的事情也不能没有人管理、而我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也要担当起管理将军府的重任。我如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先不陪玉致你闲聊了,总会我也是回来了,以后也是有的是时间与玉致你说话,我便先走了。” 顾连成一直望着宋玉致,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这笑意却并未抵达到眼底,不再等宋玉致做反应她便已经缓缓走出了大堂。 在顾连成转身的那一刻,宋玉致面容上原本上的表情也是变了个样子,她看向顾连成背影的目光十分凌厉,心中也慢慢意识到这将军府会因为顾连成的归来而发生改变。 只不过她宋玉致也并不会任人宰割,这一次她倒是要瞧一瞧,一年之后的顾连成究竟会有什么长进。 第265章 平息风波 也不知是谁放出风去,定北大将军顾本琰的爱女顾连成死而复生之事、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这也使得百姓们议论纷纷。 顾连成虽然猜想到经过昨日之后,自己重回将军府的消息会慢慢流传出去,却没有料想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难怪当初无玑老人再三劝自己慎重选择,百姓们的议论、朝野群臣们的好奇……这些问题即将接踵而来,让她觉得有些应对不来。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率先稳住了将军府中的下人、先将他们的情绪安抚好,这才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楼炎冥也是很快的就知晓了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想到北堂傲的消息竟然会这样灵通,会如此快的就得到了顾连成并没有的消息,并且亲自带着一群侍卫上门闹事,最终导致了顾连成还活在世上的消息不胫而走,事情的发展已经大大的超乎了他能够控制的范围。 “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将军府外,从始至终也并没有发现康王殿下的人离开。”成泉对于如今的情况也是始料未及的,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也算是他的失职,他略微有些愧疚的向楼炎冥说道:“这件事是属下的失察之责,还请殿下惩罚!” 楼炎冥一向是知道成泉的办事能力的,事发突然又怎么能怪罪他人,更何况顾本琰与顾连成两个人一向都是十分小心谨慎的,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外面的探子们查到这件事的,毕竟将军府中的侍卫也并不是摆设。 “这件事情并不能怪你。”楼炎冥朝着成泉摆了摆手说道,“就连本宫也没有想到北堂傲的手段竟然已经精明到这种程度了,能够这么迅速地知道正确的消息,想必也不可能是将军府外的人能打探得到的。” 成泉听到楼炎冥这样说,面容上不禁露出错愕的表情,“殿下的意思是说康王殿下在将军府中也安排了探子么?” 楼炎冥心中也只是暂时这样怀疑罢了,毕竟顾本琰征战沙场几十年、经历过了不少大风大浪,所以对待将军府中的下人也应该是知根知底的,北堂傲就算想要安排自己的人进将军府,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是世上之事并没有绝对,在这一年之间北堂傲做事的手段也越来越谨慎了,说不定他真的会有这样的能力,现在也只希望顾连成能够小心防范一些了。 “自从顾将军明确了立场之后,北堂傲就一向视将军府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如今又被他查到了这样大的一件事,更是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来打击将军府了。”楼炎冥心中不禁有些担心着,这件事现在已经闹得这样大了,很快就会传进皇宫之中,若是再引起皇帝的注意,那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了。 “昨日康王虽然领了一群侍卫到将军府中,可是我们的人并没有看见他们押了什么人出来。”成泉如实的向楼炎冥说着,“而且在康王殿下带着人离开之后,将军府也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出来,会不会是殿下您太过多虑了呢?” 正是因为昨日北堂傲到将军府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楼炎冥才更觉得有些隐隐不安,他虽然不能拿准北堂傲的做事习惯,可这也并不像是他以往做事的风格。 楼炎冥心中不禁猜想,北堂傲之所以昨日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说不定是在想什么办法将这件事闹得更大一些,好一击必中使得将军府再没有翻身的余地,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传言太骇人听闻了一些。 “在将军府和康王府加派人手监视,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事无巨细地来向我禀报。”如今顾连成回到将军府中,他碍于身份更是不宜出面做事了,“想尽一切办法让下面的人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尽量减小百姓们的议论。” 成泉听到楼炎冥这样吩咐,他心中不禁感觉到有些为难,毕竟这件事情发酵的太快了,又是事关于将军府的事情,更何况顾连成的名声在外,这更是吸引了百姓们的目光和关注,需要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实在是太过难办了一些。 楼炎冥瞧见成泉面露难色,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有多么的难办,于是又接着向他说道:“若是手下的人能力有限,也可以去调动长云阁的人。” “太子殿下……”成泉听到楼炎冥提出长云阁,不禁惊呼道。 长云阁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帮派,他们以培养杀手为主、武功自然也是十分的高超,不过他们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是极特殊的一个门派,从不与江湖上的其他门派所交往,也正是因为长云阁的独来独往,更是没人知道长云阁的阁主就是当朝的太子楼炎冥。 成泉也是楼炎冥身边知情者极少之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楼炎冥的这个命令觉得十分惊讶,长云阁是楼炎冥在江湖上的情报网,平时也是很少涉及朝廷中的事情,就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晓长云阁与楼炎冥的关系。可是如今楼炎冥竟然为了想要帮顾连成压下这件事情,竟然不惜打破以往的规则。 “照本宫说的话去做!”楼炎冥的面色十分的凝重。 楼炎冥心中也十分清楚,只要长云阁这一次插手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就会被北堂傲的人发现端倪,可是顾本琰原本是属于中立的立场,是为了支持自己他才被卷到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来,作为报答他也是要保证将军府一家平安的,更何况顾连成之前告诉自己不少关于北堂傲的秘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可以躲过北堂傲的诡计。 成泉瞧见楼炎冥此刻是十分认真的模样,心中也清楚自己是无法再说动顾本琰改变主意的,于是向他回答道:“属下会尽力去派人平息这件事,等到不得不长云阁的力量之时再安排其他的事。” 楼炎冥向成泉看去,他知道成泉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所以并未再说什么也是默认了他的意思。 第266章回眸一见 即便是有楼炎冥与顾本琰两个人的势力压制着,京城中流传消息的速度也并没有停止。毫无疑问、顾连成安然无恙的回到将军府的事情,也传到了萧常言那里。 这对于萧常言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他几乎是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连忙骑着马朝着将军府飞奔而去,脑海里也是混乱一片,饶是他读过那些多的书,却也无法找出一词语能够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将军府门口的侍卫都还来不及禀报,就见萧常言急匆匆的朝着府中走去,一年多来萧常言也算是将军府中的“常客”了,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常言如此的失态,不过他们并没有阻拦萧常言。 “萧大人!”素喜的双手抱着厚厚的账本,她才刚从账房中走出来,便瞧见萧常言有些冒失的有着。 萧常言听到素喜的声音后,这才不得不停下来脚步,连忙开口向她问道:“素喜,我听说顾小姐她并没有死是么?” 萧常言如今十分需要一个人来告诉自己真实的情况,他知道素喜是顾连成身边最贴心的人,一定会知晓真相的。 素喜瞧着萧常言面容上也是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一丝苦涩之味忽然的弥漫在她的心间,她将手中的账本抱紧、然后向萧常言回答道:“小姐她的确是没有死,如今已经回到将军府中了!” 听到素喜亲口承认这个事实,这对于萧常言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肯定,心中的喜悦之情也再也压制不住,他喃喃自语道:“我原本还以为是他们误传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 “小姐刚刚回到府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接手,既然萧大人你今日已经来了,便随我一起去见小姐吧,也不能叫你白跑了这一趟!”素喜面容上的表情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她向萧常言提议道:“想必小姐见到萧大人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萧常言虽然知道顾连成并没有死的消息十分开怀,心中也的确是想要见一见顾连成的,可是他并没有忘记男女之别、此刻又听到素喜这么说的确也是有些心动的,他有些犹豫的向素喜问道:“站在顾小姐方便见我吗?我就这样来了,也没有带来拜帖是不是有些太不够妥当了一些……” “萧大人多虑了,你与小姐原本就是旧识,如今小姐回来,你上门看望也是情有可原之事。”素喜看出萧常言心中的顾虑,于是开口向他说道:“我正好要将这些账目交给小姐过目,正好可以为萧大人引路吧!” 萧常言听到素喜这样说,他在心中细细的思虑片刻之后、朝着素喜拱了拱手说道:“既然这样,便有劳了!” 素喜朝着萧常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朝着听花阁缓缓走去,萧常言也跟在她的身后走着。 顾连成经过了北堂傲上门之事后,也开始正大光明的在将军府中可处走动,行动也不再像是前几天那样受拘束,大致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顾连成回来了,也是名正言顺的接管了将军府中所有的大小事务,她准备大刀阔斧的整理府中的不良之气。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蜀山呆的时间太过长久,顾连成忽然回到将军府中长时间的在屋子中待着,反而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胸口十分憋闷,于是她命人将东西从房中移出来,坐在听花阁外的亭子里做着事。 长时间练习武功的人听力也都是极好的,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心中猜到多半是素喜从账房拿了账本回来,于是连头也不回的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萧常言在距离顾连成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他瞧见一个身形十分曼妙的女子坐在凉亭之中,一身淡紫色衣裙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点缀,而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他听见这女子说话的声音只觉得无比的熟悉,这道声音在这一年以来,是时时刻刻都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 “英雄不为斗米折腰,不是嗟来之食,今日,公子遇难,能拿出祖传之物典当,已非易事,怎好再让公子被小人坑骗。” …… 素喜停下脚步瞧了一眼身旁的萧常言,然后便接着朝顾连成走去,她一边将手头的帐本都放在石桌上,一边向顾连成说道:“账房的下人去将这一年的账簿都翻出来总是要用一些时间的,再说刚刚奴婢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小姐的一位故人,所以便耽搁了又一些时间。” 顾连成先是瞧了一眼石桌上的那一摞账簿,她听到素喜如此说着,不禁好奇的抬起头向他问道:“我的故人?” 素喜笑着向顾连城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她向身后看去。 顾连成见素喜并不开口回答自己的话,这才半信半疑的转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萧常言身穿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站在原地,顾连成都可以瞧见大片白衣上若影若现的莲花纹,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这双眼眸正在直直的开向自己。 顾连成的这一个回眸恍若隔世一般,一年前在她离开之时,萧常言还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如今再见萧常言他的身上多了一种无法忽略的气势。 这样的气势顾连成在上一世也曾见到过,那个时候萧常言已经是官拜一品的太傅了,而此时虽然他还只是三品的官员,却已经渐渐有了上一世的那股风范,命运这种东西当真是十分奇怪。 萧常言这才清楚的瞧见顾连成的面容,他的心中犹如海啸一般顿时激起了一番风浪,虽然刚刚他已经从素喜处确认了顾连成还活着的事实,可是如今眼见为真,心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顾连成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萧常言的方向转过身去,轻启朱唇说道:“常言一年未见、别来无恙否?” 第267章 心中动容 萧常言在瞧见顾连城的那一刻之后,他的目光牢牢的被面前顾连城所吸引,脸上的震惊与喜悦是怎么样的掩饰不住的,他此刻的心情毫无掩饰的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与此同时,顾连成身后的素喜一直注视着萧常言,眼前的景象无疑让她的觉得有些刺痛眼,不过她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开口说道:“素喜就不打扰小姐与萧大人说话了。” 素喜在转过身去的那一刻,面容上的微笑也变得无比的苦涩,她慢慢的朝着远处走去,为顾连成和萧常言留下一片安静的、可以说话的地方。 “我原本以为一年之前已经是天人永隔,却没想到今日还有重建的时候。”萧常言听到顾连成说话之后、心中自然也是觉得百感交集。 顾连成听到萧常言这样说,也不过是莞尔一笑、她向萧常言说道:“我也并没有想到重逢竟是来的这样快,请坐下来说话吧!” 萧常言踱步走近凉亭之中,与顾连成两个人相面而坐,在来之前他心中已经想好了许多的话,可是到了此刻他却不知道要该从何处说起,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顾连成。 听花阁中种了许多的桔花树,绿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满树的雪花,微风中夹杂着浓浓的幽香更是令人陶醉。 顾连成提起石桌上摆放的水壶,为萧常言新倒了一杯水后才开口说道:“我才刚刚回来不过几日,我从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我平日里喝的茶,听花阁中也并没有准备其它的茶叶,只能委屈常言你喝一些白水了。” “我只不过是忽然听闻了你的消息,所以想要亲自上门瞧一瞧才放心。”萧常言瞧了一眼面前的水杯后,接着向顾连成说道:“这些身外之物并没有什么重要的……” 顾连成瞧着面前的萧常言,他照一年前相比面目轮廓深了一些、鼻梁更显挺直,倒是越发的有大厉第一才子的风范。 “一年之前我因为一些突发的事情不得不离开将军府,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并未将真相告诉你,更是怕被人发现之后连累了常言你。”顾连成缓缓开口向萧常言解释道,“如今我才刚刚回来,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了,我也正是千头万绪理不清的时候,所以还没有来得及派人知会你一声。” 萧常言只是瞧着眼前的这幅景象,便已经能够理解顾连成的难处了,他在来之前也有所耳闻北堂傲上门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消息才会流传的这么快,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和猜测都随之而来,想必如今定是顾连成最烦恼的时候了。 “我能够知道连成你安然无恙的回到将军府已经很好了,我也能够理解你现在的难处。”萧常言的双目大致的扫了一眼石桌上的东西,随后又向顾连城说道:“将军府内外存在着很多不为人知的隐患,康王殿下虽然离开将军府后并未做出什么举动,我们也要早早的做出应对之策才是,这样才不至于到时候应对不及。” 萧常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中,已然将顾连成的事情当作了自己的事情。 “康王殿下为人处世的原则、我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顾连成再提到北堂傲之时,声音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的语气,“只不过如今我们毕竟处于下风,我回到将军府的消息传的越来越快,想必都不用康王殿下到陛下年前去告状,怕是也会自然地传到皇宫中去。” 顾连成对大厉的这个皇帝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上一世皇帝过于相信北堂傲的话,将顾本琰辛辛苦苦几十年,驰骋沙场为大厉开疆扩土的功劳忘得一干二净,任由别人诬陷顾本琰通敌叛国,最后命人将顾本琰送至九霄坛上被皇帝活活焚祭而死,并将顾本琰的残骨喂了野狗,而顾夫人被逼迫亲眼看见顾本琰的惨死,悲愤之下头撞石柱暴尸城外。 伴君如伴虎的这句话说的果然没有错,因为顾本琰会有威胁皇帝权利的可能性,所以皇帝就可以将他之前所有的功劳全都抹杀掉,全然不顾半点的君臣之情。 这也使得顾连成在痛恨北堂傲和宋玉致两个人的心狠手辣之时,同时也在记恨着皇帝的薄情寡义。 “无论接下来就要面临什么样的情境,我都已经回到了将军府中,这已经成为的事实无法更改。”顾连成的面容上满是坚定之色,她向萧常言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么?” 萧常言瞧着顾连成此刻的打扮虽然显得几分随意、可却不失典雅,再加上顾连成此刻这副荣辱不惊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连成说的不错,无论如何我也会将军府一同进退的。” 萧常言的这一番话,对于此时的顾连城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一般,她心中不禁想到上一世顾本琰被北堂傲诬陷之时,将军府众叛亲离、被千夫所指,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生怕牵连到自己,只有萧常言挺身而出为顾本琰说话,就像是此刻一般义无反顾的支持着自己。 “虽然我如今的官职还并不算太过高,但是也是有着一定的能力的。”萧常言瞧见顾连成的面容上有些异样,于是心中以为顾连成是还担忧着,于是接着开口宽慰她道:“你放心,将军府一定会挨过这次的磨难,最终还是会雨过天晴的。” 这让顾连成心中多少都觉得有些动容,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众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就包括她自己都已经是变了许多,而萧常言似乎始终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初衷一样,他仿佛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本心。 顾连成朝着萧常言巧然轻笑,双眸里溢出点点笑意,缓缓开口向他说道:“谢谢你,常言。” 第268章 太极殿外 不出众人所料,顾连成死而复生的这件事果然传到了皇宫之中,这件事情越演越烈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顾本琰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孤身前去太极殿钟上早朝,身边其他官员的议论之声充斥在他的身边。 “二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本霆大步流星的朝着顾本琰走去,他仿佛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一般,低声的朝着顾本琰问道:“连成丫头难不成真的没有死吗?” 顾本霆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是太过骇人听闻,他当初可是与将军府中的人一起将顾连成的棺木送出了将军府,也是亲眼看着那棺木被埋进土里的,如今他瞧见顾本琰面容上的神色,他也不得不向顾本琰询问。 “大哥,连成的确没有死,她如今正在将军府中陪伴夫人。”顾本琰瞧了一眼身边的顾本霆,然后朝他说道:“其中的详情如今也不方便细说,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再与大哥详谈吧!” 顾本霆听到顾本琰如此坦率的承认这件事情,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震惊,自己当初明明见到的一切事情忽然被扭转,别说是其他的外人了、就连他这个亲人在一时之间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还想要开口向顾本琰说些什么,可萧常言此时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于是他也只能暂时将话咽了进去。 “顾将军!”萧常言十分恭敬的朝着顾本琰行了一个礼。 顾本琰伸出手扶向萧常言胳膊,他也有所耳闻萧常言到将军府寻找顾连成之事,对于萧常言能够如此正视顾连成尚活在世上之事也是觉得十分欣慰的,这也是证明了他与顾连成当初并没有看错人。 与此同时,楼炎冥与北堂傲两个人也一前一后的到来,有他们两个人在场,众位大人们的议论之声也小了许多。 楼炎冥默默地瞧了一眼如今的形势,心中也不禁想到这件事闹得实在太过大了一些,满朝文武都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他的人也在无法将这件事压制下去了,他不禁猜想今日皇帝多半就会向顾本琰问起此事了。 萧常言有些神色复杂的看向楼炎冥,他从顾连成的言语之中推敲出来,楼炎冥的真实身份她还并不知情,而他自己也并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顾连成,毕竟自己已经当着楼炎冥的面前许下的誓言,不会将楼炎冥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也更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之前曾经见过面。不过同时他的心中也在怀疑着,顾连成回到将军府的事情闹得这样大,为何楼炎冥从始至终未到将军府一探究竟呢! “本宫才在外回来没有几日,没有想到京城中竟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楼炎冥与北堂傲两个人对立而站,他似笑非笑的向他说道:“若不是康王你先带人到将军府中去,恐怕京城中还无人知晓这样一件新奇的事。” 北堂傲听到楼炎冥的这一番话后,双目朝着顾本琰瞥了一眼,然后才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向楼炎冥说道:“臣弟也只不过是为了大局考虑罢了.如今朝野群臣和百姓们的目光都纷纷落在将军府上,想必顾将军也定会很快的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康王为了打击本宫倒真是煞费苦心了。”楼炎冥看着面前的北堂傲,半真半假的向北堂傲说道:“只不过本宫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今康王一出手就是这样的重击,不知道可做好了准备迎接本宫的一次反击呢?” 楼炎冥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在场的群臣也都十分清楚,楼炎冥虽然平常一向与人为善,可是并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摸清楚他的脾气秉性,有的时候楼炎冥看似一句平常无奇的话,说不定会就引出一番什么样的事故出来,就像此时他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说着话,可是楼炎冥面容上的肃杀之气却是让人无法忽略。 “这件事情我劝太子不要插手进来。”北堂傲并没有被楼炎冥的这一番话恐吓住,他反而像是在提醒楼炎冥一般说道:“这件事情不会是臣弟与将军府的私人恩怨罢了,若是太子就这样插手机来,那么这件事情就要变得十分复杂了。” 楼炎冥听到北堂傲这样说,他不禁轻笑着走上前两步,附在北堂傲的耳边低声说道:“私人恩怨?其他人不清楚,康王你却无法瞒过本宫的眼睛,不过是一年之前到将军府提亲被拒而已,也能够让康王你这样耿耿于怀不成?” 北堂傲并没有想到楼炎冥会知晓这件事情,毕竟他当年是十分低调的到将军府向顾本琰提这件事,如今楼炎冥能够知晓这件事情多半是顾本琰透露的。他想到这儿,不禁恼怒的看了一眼顾本琰,随后冷声向楼炎冥说道:“这样的小事,没想到竟会传到太子的耳里,太子殿下的消息当真是十分灵通啊!” 北堂傲是最不愿意让楼炎冥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在顾本琰处碰了壁已然是十分丢了身份,如今楼炎冥知晓后果然用这件事情来嘲笑自己。 楼炎冥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他摆了摆手十分谦虚的向北堂傲说道:“说起消息灵通的这件事情,本宫哪里比得过康王呢?” 楼炎冥与北堂傲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交锋着,众人站在旁边也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身份都无法与他们二人相比较,自然是谁也不敢擅自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 到了时辰,太极殿的大门缓缓地被打开。 “到了该上朝的时辰了,康王的面色可不要这样凝重下去。”楼炎冥瞧了一眼被打开的大门,善意的提醒着北堂傲说道:“不然父皇可要疑心了……” 楼炎冥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先迈步朝着太极殿中走去了。 北堂傲瞪着楼炎冥离开的背影,双手不禁握成了拳头,然后才跟着楼炎冥的脚步走去。 第269章 皇帝质问 太极殿中的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抬头仰望殿顶,就可以瞧见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 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的皇帝正俯视着堂下的群臣,他的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让人无法琢磨他此刻究竟在想着什么。 “顾爱卿连着告假大半个月,今日来上早朝可是将府中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皇帝的双目扫过堂下站立的众人之后,最后停留在了顾本琰的身上。 顾本琰在来皇宫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饶是他这几十年见过了大风大浪,可事关整个将军府的命运他心中仍是在暗暗打着鼓。 皇帝的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也都纷纷的朝着顾本琰看去,只见顾本琰朝着中央走出两步,恭敬的向皇帝拱手说道:“陛下宽松、允许微臣留在府中处理家事,为人臣子自当要公私分明,微臣也不会因私忘公。” “最近爱卿的将军府可当真是十分热闹,京城中的百姓们都在议论着将军府最近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皇帝说话的语气虽然十分平淡、可在场的众人听来却是另含深意了,“顾爱卿的独女顾连成在一年前病逝,可如今竟然死而复生、并且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将军府中,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事情、还是他人流传的谎言呢?” 皇帝在听到顾连成重回将军府的消息时、也是觉得这件事不过是别人胡编乱造罢了,毕竟死而复生的这种事情太过骇人听闻了一些,可是在他知道这件事是由北堂傲亲自揭发出来之时,却再也不能当做笑话一般不在意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死人活过来的事情,即便是皇帝在人前被称为万岁,可是他心中也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空想罢了。 北堂傲站在一旁、冷眼瞧着顾本琰回话,这件事情能够演化成今天这样的地步,也是他在暗中一手促成的,既然顾连成坚持着说她自己是被仙人所救,那么他倒是要看一看顾连成究竟怎么用这样离奇的说法来说服皇帝。 “启禀陛下,微臣之女顾连成现今的确是安然无恙的在将军府中。”顾本琰如实的回答道。 在场的群臣听到顾本琰如此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听人说是一件事,听到顾本琰亲口承认这件事又是另一回事,如此一来也证明了这两日在京城中流传的话并不是他人捏造的传言。 在场众人也都并没有忘记,在一年之前将军府为顾连成办的那一场丧事,当时也有不少人也都十分惋惜顾连成这样的绝代佳人就这样死去太过可惜了一些。 皇帝在听到顾本琰的回话之后,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威棱四射,厉声向顾本琰说道:“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再次活过来?世界上哪有这样离奇诡异之事,难不成这顾连成并非是正常之人,而是什么妖魔鬼怪不成?” 皇帝又怎么会凭顾本琰的一面之词就会相信这样荒谬的事情,虽然大厉国一向信奉神灵,可他仍是怀疑这件事情有什么内情。 “陛下、微臣敢用性命担保连成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之人而已。”顾本琰见皇帝如此说着,他心中也是大惊、连忙开口向皇帝说道:“一年之前连成的的确确是种了无药可医的毒的,这件事情康王殿下也是知情的……” 北堂傲并没有想到顾本琰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拉出来,顾本琰的意思在清楚不过、不过是想让逼自己出面证实这件事,否则顾本琰多半会将当初自己私扣顾连成在康王府的事情揭发出来。 楼炎冥心中可是十分清楚,顾连成绝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面对北堂傲的步步紧逼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如今顾本琰将北堂傲拉了进来证明顾连成中毒的真实性,北堂傲碍于之前所做之事定是会出面证明的。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更是再没了什么证据指证自己,可顾本琰若是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将这件事宣之于口,那么多少都会对北堂傲的名声有一定的影响。 北堂傲瞧见皇帝的双目已经朝着自己看过来,他心中不禁想到这件事原本就是自己引出来的,若是就这样为顾本琰做了证明、那么他这一次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么?虽然皇帝并不会处置自己,可如今楼炎冥的名望已经是远远高于自己,他更是再不能大意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向皇帝说道:“启禀父皇、儿臣的确是知道这件事。顾小姐在中毒之后无药可医、顾将军知晓儿臣门客众多有不少能人异事,所以曾来向儿臣找过人为顾小姐看病而已。只不过儿臣的门客能力有限、并未帮上顾将军的忙,儿臣也正是因此知道一些事情罢了。” 除了顾本琰与北堂傲两个人之外,在场唯一能够听懂他们打的哑谜也只有楼炎冥了,他在听到顾本琰提出北堂傲之时,心中多半也能猜到顾本琰的这一番话会是顾连成的主意。 而北堂傲的这一番话虽然看似是为顾本琰作证这件事,但实际上他是将这件事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言语之中无非是想表达他不过是帮了顾本琰一个忙罢了,他只是或多或少知情一些罢了,对于其他的事他可是一概不知的。 “既然顾连成经过了多位大夫诊治、都说是无药可医病入膏肓了,一年之前将军府也是在停棺三日之后出殡了的,为何如今顾连成反而会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京城呢?”即便是有北堂傲的这一番话后,皇帝仍是向顾本琰询问道。 毕竟顾连成死而复生之事在京城中大肆渲染,朝野群臣们也都是人心惶惶,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皇帝也不得不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第270章大放光彩 “父皇容禀,儿臣当日也曾带人到将军府中查探此事,也是亲眼见到了顾小姐,她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逢仙人出手搭救才会安然无恙的。” 还未等顾本琰开口回答皇帝的话,北堂傲便抢先一步将那日顾连成用来回应自己说辞宣之于众,刚刚顾本琰将自己牵扯出来不得不为他作证,他自己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忍下这口气呢! 太极殿的众人听到北堂傲这样说,顿时惊起了一片议论之声,虽然大厉国中有着不少佛寺、道馆等地方供奉着神灵,可是除了那些用泥土捏成的石像之外,又有谁真正的见过仙人在世的呢! “这样的说辞也太过荒谬了一些!”皇帝听到北堂傲这样说,面容上也顿时露出了不悦之意。 “陛下此言差矣!”萧常言忽然从一旁走了出来,他站到顾本琰的身旁十分恭敬的向皇帝说道:“微臣虽然不才、但从前倒是也看过不少古史,《郊祀志》曾记李少君能“使物”,如淳曰:“物为鬼物也”;而《史记·封禅书》记栾大夜里在家中以法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矣,然颇能使之”,这些都是上古之时记载的巫术役鬼的内容……” 众人都并没有想到萧常言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满朝文武都看着他站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萧常言所说出的话中无一不是引经据典、以古书记载着的事迹来证明着顾连成的说辞。 “《风俗通义·祀典》曾引用《黄帝书》曰:“上古之时,有荼与郁垒昆弟二人,性能执鬼,度朔山上章桃树下,检阅百鬼……,荼与郁垒缚以苇索,执以食虎。”……”萧常言出口成章、这一番话说下来并没有过停顿一下,“殷商时期关于巫术、杂祀等方面在史书上也是有着明确的记载,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存在之事。” 皇帝听到萧常言这一番话之后,也不禁变得沉默了下来,他从前正是因为见过了萧常言的文采,所以才会将他提拔为从三品的官职,而此刻萧常言此刻的说辞竟是让自己再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 “萧大人倒真是博览群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北堂傲瞧见皇帝在听到萧常言的这一番话后并未反驳,他心中不禁对萧常言的多事有些不满,于是率先开口向他说道:“只不过如今我们并不是在谈论古籍亦或者是鬼怪,萧大人刚说的那一番话并不能有什么作用。” 萧常言在听到北堂傲的话后站直了身体,即便是他心中清楚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悬殊差的不是一点点,高挑秀雅的身材充满了坚毅之意,“康王殿下说的极是,微臣刚刚所举的那些例子也不过是想证明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着过于绝对之事。《说文》曾曰:“ 真, 仙人变形而登天也”。 这里,的天指神秘的超形世界, 即形上界。而《庄子·大宗师》 中云:何谓真人? 能登假于道者。这足可见,以真为登假于道, 形而上者之谓道, 它与 《说文》看法本质一致,这就说明了顾小姐被仙人所救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北堂傲的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瞧着面前的萧常言,虽然他之前就已经知道萧常言是顾本琰的人,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还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为顾本琰奋力辩解。萧常言所引用的典史都是的确确存在的,倘若北堂傲想要说退萧常言,那么就要在这太极殿中当着众人的面推翻他刚刚所说的话。 萧常言看似轻飘飘的一番话,却给北堂傲设下了一个进退两难的难题。 “萧大人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倒是让本宫想起了魏晋时期的陶渊明所写的《桃花源记》,仿佛与萧大人所认为的观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局势的楼炎冥这时也开口附和着萧常言说的话。 萧常言虽然知道楼炎冥会在暗中帮着顾本琰,但他却没有想到他会在如此场合附和自己,他朝着楼炎冥拱了拱手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极是!” “萧爱卿和太子两个人说的话都是十分有道理的,是朕以偏盖全了。”皇帝瞧见堂下如此局势,于是开口说道:“既然顾连成自称是被先人相救,那么朕倒是十分地好奇,这出手搭救她的仙人究竟是何模样?而顾连成又为何在获救之后并不立刻回到京城解释呢?” 楼炎冥见皇帝忽然再将话头转到顾本琰的身上,他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皇帝这是想要为北堂傲解除尴尬的处境,对于此他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那日康王殿下带领侍卫到微臣府上之时,小女也已经做出了解释的。”顾本琰说到这时朝着北堂傲看了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小女被仙人搭救之后便被带离了京城,原本此生都是不该再回到京城的,可因为仙人算到了微臣的夫人病重,这才破例让小女回京城侍奉床前,也正是因为如此夫人的身体才会有所好转。” 顾本琰的这一番说辞在众人的耳中听来只觉得是不可思议,这样离奇的事情,跟谁说谁都不会相信的。众人都在等着皇帝接下来的态度。 顾本琰见皇帝面容上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然后说道:“微臣并不敢欺瞒陛下,在微臣今日进宫之前,小女曾亲手写下这一封书信,陛下亲自过目之后便可解惑。” 皇帝朝着身边站立的小太监招了招手,那太监会意连忙从一旁的台阶走了下去,将顾本琰手中的信件接了过来,随后又按照原路走到皇帝的身边。 “这封信上的内容除了陛下之外,不可再被其他人看到其中内容,否则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顾本琰照着顾连成之前所交代的那样向皇帝说着。 众人的听到顾本琰这样说,更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皇帝手中的信上,他们都十分好奇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难不成真的会让皇帝相信这样离奇的事情么? 第271章 刚刚开始 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径一路分花拂柳走去,便可以依稀瞧见一个女子舞剑的身影,远远的瞧着便已经觉得是婉若惊鸿、翩若游龙了。 顾连成之前害怕被将军府中的人发现,每日都只是待在顾夫人的房中,已经好几日都不曾碰过轻绡剑了,如今她回来的消息已经宣扬出去,反倒是让她的行动更加不受拘束。 顾连成从前虽然也是会些功夫的,可与现在相比简直可以用“天差地别”四个字来形容,素喜和月华两个人也是目不转睛的瞧着顾连成。 “几日没有练习剑法、还好没有生疏了。”顾连成将手中的轻绡剑放回到剑鞘之中,轻呼了一口气说道。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连忙走上前,拿着手中的帕子为顾连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小姐的武功果然长进了许多,以后可要指点指点素喜啊!” 顾连成笑着将手中的剑扔给素喜,然后说道:“没有师父的允许我可不敢擅自教你剑法,不过教你一些基本功倒还是可以的。” “今日老爷进宫上朝,府中的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的,为何小姐没有半点的担忧之意呢。”月华为顾连成擦过汗水之后,她不禁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听到月华这样问着自己,她笑着走到凉亭中落座,然后才开口说道:“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你的害怕就不会发生了,更何况如今事情的结果都尚未可知,为何要去担心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呢?” 素喜将轻绡剑放在石桌上,她想起清晨之时顾连成塞给顾本琰的那一封信,心中不禁猜想到顾连成多半是已经有了主意,于是她向身边的月华说道::“月华,咱们小姐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什么时候小姐打过没有准备的仗呢!” 月华听到素喜这样说,她连忙朝着顾连成看去,只见顾连成对素喜说了一句,“就你头脑最聪明!” 素喜笑着拉着月华一起坐下,虽然她猜到了顾连成早已经有了应对的计策,可她却对顾连成的计划一无所知,对顾本琰带进宫的那一封信上的内容也是十分的好奇。 “小姐,你究竟在那封信上写了什么?”素喜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朝着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十分含糊的向素喜说道:“自然是证据了。” 顾连成一向知道皇帝是十分的多疑,自己回到将军府的事情闹得这样大,仅凭借着顾本琰的那一番话,是无法真正取得皇帝的信任的。所以顾连成才会交代顾本琰一定要将北堂傲牵扯到这件事来,即便是北堂傲恨极了自己、可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与声誉也不得不为顾本琰作证,自己在一年之前真的是中了毒的。 如此一来皇帝即便是不信顾本琰的说辞,却不会不相信北堂傲的话,这样一来也就证明了将军府并没有欺君的嫌疑,随后顾本琰再拿出自己亲手写的信,而那一封信、便是证明顾连成真的遇到仙人的证明。 其实顾连成的心中是并不相信仙人鬼怪的、倘若那些所谓的佛祖、神仙真的会保佑世人,那么上一世将军府就不会被奸人陷害,最后的下场也不会那样的悲惨。 顾连成在这一世唯一高出他人的一点,便是她带着上一世所有的记忆重生,从她出生之后、一直到她死在康王府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深深的记在她的脑海里,虽然经过她的有意为之改变了一些事情的发展方向,可是那几件该发生的大事却不会被改变,而这也恰恰成为了顾连成的保命符。 虽然将军府所面对的困难即将迎刃而解,可顾连成心中的忧愁却也没有减少半点。她在离开蜀山之前曾答应无玑老人,等到顾夫人身体痊愈之后自己便会离开京城重回蜀山的。可如今世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还活在世上的真相,如今将军府正处于风口浪尖之时,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更是格外引人注意,这样以来也算是彻底断绝了她再回蜀山的道路,这一次她怕真的是要食言了。 顾连成正在静静的想着事情,忽然听到一旁的矮树后有些轻微的声响,她随手拿起石桌上的水杯朝着矮树的打去。 “是谁在那,出来!”顾连成的双目冷冷的向那边看去。 素喜见状连忙站起身子,大步的朝着矮树那跑去,却瞧见是宋玉致身边的春意蹲在这里,额头上也有一些轻微的红,是顾连成刚刚扔去的水杯砸成的。 “跟我去见小姐!”素喜伸出手拽着春意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到顾连成面前。 春意见自己已经逃不掉,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顾连成面前,朝着她福身行礼道:“大小姐。” “春意你不在玉致的雅芙阁侍候,来我这听花阁做什么?”顾连成的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春意。 春意见顾连成如此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发毛,有些磕巴的说道:“没……没什么……” 顾连成抬起手重新从托盘中拿出一个新的水杯,然后提起茶壶一边倒着水一边说道:“你来听花阁的目的不用说我也是能猜到的,念你是初犯这一次我先饶过了你,只不过下一次我了就不会像这样好说话了。” 月华小跑着去将顾连成刚刚扔出去的水杯捡了回来、然后放到了石桌上。 “玉致派你前来打探消息,若是春意你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回去也是难办。”顾连成手中握着水杯、似笑非笑的向春意说道:“那个水杯你就帮我带回去给玉致,也算是我给她提个醒,不要再试着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到时候不要怪我容不下她!回去吧!” 素喜见春意迟迟不肯动,于是伸手将水杯塞在她的怀里,“小姐的话你没有听到么!” 春意低着头瞧了自己怀中的水杯后,连忙转身大步的朝着听花阁的门外跑去。 “小姐就这样轻易放过春意么?”素喜瞧着春意的身影跑出了听花阁后、开口向顾连成问道。 “春意不过是一个听命办事奴婢罢了,不足以成为隐患。”顾连成饮了一口水后,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接着说道:“况且,这不过是才开始罢了……” 第272章出府应约 自从经过那日早朝之后,皇帝便亲自下的命令,京城之中无论是朝野群臣亦或者是平民百姓,都不得再议论顾连成死而复生之事,对外只宣城将军府一年前只不过是将顾连成送到一个世外高人那去疗伤,之所以对外宣称她病逝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这样不了了之,最过于意外的莫过于北堂傲,皇帝忽然转变的态度是他并没有预料到的,他更是没有想到皇帝不但没有治罪于将军府、并且还帮顾连成隐瞒此事,唯一的疑心之处便是顾连成亲手所写的信件。 有皇帝亲自下的命令、再加上楼炎冥和顾本琰两个人的势力,京城之中的议论之声也越变越小,一切都朝着顾连成所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顾夫人的身子在顾连成的照料下也好了大半,如今也能下床出门走动了,只不过她并未再将府中之事揽过来,而是全权放手给顾连成去做。 有不少大臣家的夫人小姐们,听说了顾连成的事情之后、便给将军府下了帖子,请顾连成和顾夫人出府一叙,只不过都被顾连成推脱事物繁忙、通通都婉拒,这一日接到了萧常言的拜帖,她这才出了将军府。 顾连成回将军府的消息虽然被皇帝有意压制下来,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百姓在私下议论着,顾连成也并不想被人认出来,于是又换上了男儿装独自一个人出将军府见萧常言去了。 顾连成手摇着折扇站在雅贤居的门口停顿了片刻,然后才大步的走进去,小二一路引着她到了二楼,她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栏杆边的萧常言,于是她向小二说道:“有劳了。” 顾连成将手中持象牙的折扇合上,然后朝着萧常言走去,叫道:“常言。” 萧常言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后立刻回头,当他瞧见女扮男装的顾连成也不禁为之一愣,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并没有半分的违和之感。 在萧常言愣神的这会儿功夫,顾连成已经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落座了,她瞧了瞧周围的几桌客人,然后向萧常言说道:“原本以为依常言你的性情,是不愿意来这样的地方的。” 萧常言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也不禁有些异样的情绪,在他还没有真正的踏入朝政中时,自己的确是不肯踏入这里半步的,因为他认为这种地方所聚集的人不过都是一些无病呻吟之人罢了,若是真有报国之心,为何不去报晓国家、奔赴沙场呢! 直到萧常言接触到朝政权位之间的权势之争,他才逐渐意识到这些地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越是这样人们聚集的地方,就越容易收集到有用的消息。 “这雅贤居一向是京城中权贵们聚集的地方,我是身为朝廷官员自然也是要随波逐流的。”萧常言说到这儿,他不禁失笑,“我为你点的茶水,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脾胃。” 顾连成早已经看到了自己面前所摆放的茶盏,她瞧见萧常言略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于是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之后只觉得口中仍有茶香,然后才笑着向萧常言说道:“这盏茶十分清淡,很符合现在的这种时节。” 萧常言瞧着顾连成此刻看到她妆容整齐、面带微笑,倒更是显得她鬓发如墨、肌肤似玉,竟是十分的让人心动,他不禁联想到一年之前他在将军府中的灵堂上见到的顾连成、与此刻简直是判若两人,原本以为是天人永隔、永世不能再见的人,就这样忽然的再次出现在眼前,这样萧常言心中不禁感叹道到真是世事无常。 “我这一年之中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还可以像今天这样坐在这里。”萧常言不禁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口,语气也是轻飘飘的。 顾连成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面上,她听到萧常言这样说,嘴角扯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是阿、事情发展到今天的这个样子,也是我从前没有预料到的,不过好在一切都是有惊无险。” “你刚刚回到将军府,又要立刻接手管理将军府的大小事务,想必一定是很吃力的吧。”萧常言瞧着顾连成有些消瘦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心疼,于是说道:“将军府内的事情我可能插不上手,但是其他的事情或许我还能是帮得上忙的,你们是需要什么帮助只管向我说不必客气。” 顾连成这几天确实很忙,她从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处了解了将军府中的下人们底细,然后决定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下人赶出去了大半,这样以来也是大大的削弱了宋玉致和宋连生的势力。 “有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做我的助手,我也并没有那样的费心。”顾连成想到这几日朝廷局势的变化,于是向萧常言说道:“我回到京城的事情也已经闹开了,你可以向说一说那天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常言将那是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一的向顾连成说着,只不过他将自己与北堂傲针锋相对的过程用几句话带过了而已,关于楼炎冥的真实身份他也是闭口不谈。 “陛下有心想要偏袒康王殿下,即便是知晓这件事时康王殿下惹出来的,却依旧没有说明如果处理这件事。”萧常言也早已经将朝庭中的局势看得一清二楚,他虽然一直站在顾本琰的这一方,却从来没有像那日一般与北堂傲起过冲突。 “陛下一向喜欢康王、这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如今这样处理也并不是意料之外。”顾连成语气极为平淡的向萧常言说道:“只不过就算再怎么偏袒他,康王却不会成为未来的国君,这也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北堂傲做事一向太过于偏激,即便是在这一年之中变得沉稳了不少,可是他的性情却并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 第273章得知隐情 “固然康王殿下行为做事有所偏差,可是依照他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也不能是毫无胜算的。”萧常言有些不解的向顾连成问道,“可是我心中有些疑惑,为何连成你与顾将军两个人都看好太子殿下呢?” 萧常言在成为顾本琰的左膀右臂之时,就已经知道了顾本琰是偏向于楼炎冥的,虽然他十分尊重顾本琰的意见,而且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他心中也觉得楼炎冥的确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太子,可是心中仍是有所疑惑,顾连成并不知道楼炎冥的身份,为何还能这样看好他? 对于萧常言这样的问题,顾连成并没有觉得多么意外,她当初离开之时太过匆忙,只不过是匆匆交代了素喜几句,也没有来得及向萧常言说自己与北堂傲的矛盾,也不怪他有这样的疑惑。 “一年之前我失踪的那一次,其实是被北堂傲扣在了康王府中。”顾连成的双目直直的看着萧常言,向他娓娓道来,“原本北堂傲是想要借着我来威胁父亲的,只不过在北堂傲还没有开始实施计划之时,我便找个机会从康王府中谈了出来,这才没有让他得逞,父亲是担心我的名誉有损,所以才想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顾连成失踪这件的事情,萧常言的确是早就知情的,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他听着顾连成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叙述出来,.心中只是觉得震惊无比,他显然是没有想到北堂傲一个堂堂王爷,竟然还会用如此不光明的手段对付一个女子。 “还有一年之前我之所以要诈死离开京城,也是因为当初北堂傲上门向父亲提亲,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处理这件事,只能想到这个下策来应对。”即便是顾连成如今再提起这件事情,面容上也毫无其他反应,仿佛她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只不过没想到当初我是因为他的逼迫而离开开,如今回来又是因为他的揭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孽缘。” 萧常言还在顾连成所说的失踪真正原因无法自拔,随后有听到接下来的这件事,更是让他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他并没有想到一年之前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来其中有写这么多自己不知晓的隐情,难怪顾本琰与顾连成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楼炎冥、与北堂傲相抗衡着。 “原来是这样。”萧常言喃喃自语道。 顾连成在经历过上一世那样的痛苦之后,这一世经历的这些磨难也是不足以对她形成什么伤害,她见萧常言听到了自己的话后有些失常,于是开口向他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常言也不必太过较真,好在如今我们已经有能力可以与北堂傲对抗了,将军府自然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被动。” 萧常言瞧着顾连成此刻的面容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的双目之中不禁划过一丝哀痛之意,这时他在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的事,同时心中也更是下定了决心,从此以后他也会全力帮助顾连成,绝对不会再让她陷入像一年之前那样的痛苦境地。 “如今陛下亲自下了命令,不许大厉之人再谈论关于你的事情,康王殿下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萧常言的面容上忽然浮现出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极为认真的向顾连成说道:“虽然这件事将军府暂时占了上风,可康王却不是会甘心吃亏的,连成你也不能不防备一些。” “这我自然知晓,只不过一时之间我还无法参透康王接下来会如何做,这一年他越发变得难以捉摸了。”顾连成朝着萧常言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众人都是十分好奇、那日父亲呈给陛下的书信上写着什么,竟然会让皇帝忽然改了主意替我掩饰这件事,怎么常言你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向我问起过?” 萧常言瞧的双目与顾连成对视着,他只觉得顾连成的的眼睛那般明亮,如同琉璃下的灯光一般、泓然一点,便可子照亮人间。他凝视着顾连成,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道:“你做事自然有你的道理,若是想我说不用我问你自然会说,若是这件事太过隐秘不方便透露,就算我怎么样问你你还是不会说。” 萧常言的这一番话,说的也是十分坦荡,使得顾连成心中也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顾连成还记得一年多前,她在盛春典当铺中第一次见到萧常言时,他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书生,在这一年之中发生了许多变故之后,即便是萧常言已经身居高位,但是他的初心却始终没有变过,而自己对萧常言的信任也更是有多无减。 顾连成低垂着眼眸朝着栏杆外瞧去,集市上的百姓们正在来来往往的走着,这还是她回到将军府中第一次出门,她瞧着雅贤居中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于是账萧常言提议道:“我们在这里坐着也是无趣,我下去走一走吧,回到将军府之后我一直忙着处理各种事务,还没有过像今日这般悠闲的时候。” 萧常言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于是立刻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桌面上,然后与顾连成一起朝着楼梯走了下去。 顾连成在蜀山之时很少有机会能够下山,城边小镇的集市自然也是比不上京城集市热闹,不过好在在民风淳朴,可即便他们是到集市中买东西,也时很快的就离开了,并没有过像今日这般悠闲散漫。 顾连成与萧常言两个人十分悠闲的走着,两个人时不时的交谈几句,倒也是十分自在,他们两个人都并不知道,爱刻正有人在他们身后注视着他们。 “主子难道你不过去吗?”成泉向自己身旁的楼炎冥问道。 从顾连成和萧常言两个人一起从雅贤居出来,楼炎冥和成泉便已经看见了他们,只不过他们并没有上前打招呼而已。 楼炎冥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向成泉说道:“罢了,我们回去!” 第274章下旨入府 顾本琰根本也以为,这场风波过去之后、便可以风平浪静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北堂傲还有着后招对付将军府。 这件事情才不过过去几天,皇帝的一道圣旨便送到了将军府中,命顾连成即日到康王府中照顾北堂傲不得耽误。 这道圣旨无疑是惊呆了将军府中的众人,顾连成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就这样被皇帝指去康王府照顾北堂傲,这不但是不符合规矩、更是前所未有之事。 顾本琰领着将军府的众人在将军府的前院接了这道圣旨,随后便派人将宣旨的太监送出了门,顾连成拿着那道圣旨回到了听花阁中。 明晃晃的圣旨被顾连成放在桌面上,此时她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着,她猜不透北堂傲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使得皇帝竟然能下出这样一道圣旨。 顾连成已经可以猜到北堂傲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如今若是她真的进了康王府,那么岂不是要任由北堂傲宰割了么! 顾本琰将顾夫人送回房间之后,便一脸凝重的到听花阁中找顾连成,准备商议该如何应对。 “康王殿下前两天以身体不适告了假,原本为父也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顾本琰当时也并没有想到北堂傲竟是已经开始铺好了路,此刻心中也是后悔当初太过大意,“却没有想到这竟是康王用来对付你的计谋!” 顾连成虽然在听到这道圣旨之时心中无比震惊,可是此时已经慢慢的平复下来了,她开始细细的思量着北堂傲的目的,“父亲、如今再怎么追悔莫及都已经是枉然了,陛下的圣旨已经传到了将军府中,皇命不可违、这件事情已经是不可更改之事了。” “康王这一次十分明显是要摆鸿门宴,连成你若真的去康王府中,势单力薄处境当真是十分危险。”顾本琰心中只觉得隐隐不安,虽然他明知道北堂傲是不怀好意,可却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顾连成又何尝不知道北堂傲此举就是为了报复自己,北堂傲想方设法的让皇帝同意自己去康王府照料于他,如此一来自己也就没有了将军府的保护,在康王府中势单力薄就如同置身于龙潭虎穴一般,无亦于与狼共舞、与虎谋皮了。 “即便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皇命压身我也不得不去。”顾连成十分坚定的向顾本琰说道,“我若不去康王府就是抗旨不遵,这样一来也是给了北堂傲一个告状的由头,将军府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万万不能再因为这些事情被牵连其中了。” 顾本琰如今也见识到了北堂傲的毒辣手段,更何况康王府更是北堂傲的地盘,他是怎么都放心不下让顾连成去的,“可是康王……” “父亲、连成如今是奉命到康王府去侍疾的!”顾连成打断顾本琰想要说的话,“有着陛下的圣旨,康王想要对连成做什么也是会有些顾虑的。再说连成也并不是无能之辈,女儿在蜀山学习了一年的本领,自然也是可以防身的。”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也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众目睽睽之下北堂傲也不敢将顾连成怎样,只不过怕就拍北堂傲在暗处动手,使他们都来不及想办法应对。 “圣旨上要你即可收拾细软动身,竟没有留下半刻的时间让我们准备。”顾本琰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是无可奈何。 “准备不准备又有什么分别呢?”顾连成说话的口气很淡然,但她的眉眼之间、却隐隐有一股戾气,“康王府怕是早已经准备好了陷阱等着我了,母亲那里还需要父亲多多宽慰了。” 事到如今顾本琰也只能向顾连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为父选出了两个武功上乘的侍卫跟着你一起去康王府,有人帮衬着你也会省力一些,为父先去安排马车,你便让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进来帮你收拾东西吧!” 顾连成起身送顾本琰走出听花阁,然后才将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带进屋子里来。 “我到康王府去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将军府中不能没有人守着。”顾连成十分认真的向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说着,“所以这一次素喜你留在将军府中,月华随我一起去康王府。” 素喜和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两个人心中对顾连成这个决定只觉得是十分意外。 “小姐这一次去康王府祸福难料,月华虽然细心可是却一点功夫都不会。”素喜并没有想到顾连成会决定让自己留在将军府中,她连忙朝着顾连成说道:“还是月华留在府中,由奴婢陪着小姐去吧!” 顾连成这一次态度十分坚决,她对面前的两个人说道:“我这样决定自然是有我的思量,素喜你对府内府外的账目都是十分的熟悉,也可以防止有人趁着我不在将军府中做什么手脚,若是我有什么不测……你也可以拿着那块玉去找楼炎冥。” 到如今这种时候,顾连成不得不承认她十分需要楼炎冥的势力,素喜与楼炎冥见面的次数较多、况且与萧常言也是十分相熟,做起事情来要比月华得心应手一些。 “况且月华做事细心周到,在我身边也可以帮我留心着康王府的其他人。”顾连成接着向素喜和月华两个人分析着利害,“这样一来,只有这样的安排才最有利于将军府。” 素喜和月华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也不由得沉默下来。 顾连成见她们两个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于是拍了拍她们两个人的肩膀,说道:“康王府又不是什么十八层地狱,等到北堂傲身体好转我便可以回来了,圣旨上让我立即启程,你们两个快去帮我收拾东西吧!” 素喜与月华对视了一眼,便转过身朝着里间走去、为顾连成收拾细软。 顾连成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心中不由得想到自己才刚刚回来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事情,未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大的磨难等着自己。 第275章 离开将军府 说是收拾细软,可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太多需要收拾的,素喜和月华为顾连成收拾了几样衣裳首饰、和她平日里用的一些东西罢了。 皇帝派出来的宣旨太监,大张旗鼓的到将军府中宣旨,众人也都已经知晓了顾连成要离开将军府到康王府去,所以众人都都纷纷到前院站立着等候。 顾连成才刚带着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走出听花阁,便瞧见了宋玉致和春意两个人已经站在外面等候了,她看见春意的手中拿着一个包裹,不禁有些诧异的向宋玉致问道:“玉致你这是要做什么?” 宋玉致刚刚也跟着顾本琰和顾连成等人一起接的圣旨,她原本听到顾连成要到康王府去照顾北堂傲的身体,心中不免有些嫉妒于她,可随后心中便生出来一个极好的主意。 “表姐奉旨要去康王府照顾康王殿下,可表姐毕竟是个还未出阁的女儿家,独自一个人去难念会惹出一些闲话。”宋玉致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面容上也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所以玉致自作主张,想要陪同表姐一同前去康王府,多少也能有一个照应。” 顾连成听着宋玉致说完这一番话,听着似乎是在为自己考虑着,可她早已经从宋玉致的双目之中瞧出了她的急不可待。顾连成早已经在承贵妃寿辰之时知晓了宋玉致对北堂傲的用心,于是也不难瞧出宋玉致此刻的用意。 顾连成的一双眼眸上下的打量着面前的宋玉致,“玉致想的倒是十分周到……” 宋玉致此时心中也是正是悬在半空之中,她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如今与顾连成要已经是撕破了脸皮,若是放在平常自己定是不会向站在这样低声下气的来找顾连成,可是她一想到入康王府的机会难得,也不得不忍下心中的不甘之意来找顾连成商量着。 顾连成在瞧着宋玉致的同时,心中也在暗暗的思虑着,宋玉致的狼子野心她早已经是一清二楚,可是这次自己到康王府中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境她还尚且不知,思来想去倒是觉得可以带上宋玉致来让北堂傲分心,这样一来她也可以有所助力。 “既然玉致你都这样说了,连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我自然也是同意的。”顾连成的双眸之中划过一丝精明,她淡淡的向宋玉致说着。 宋玉致原本心中正是十分紧张,她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些口舌来说服顾连成,可是此刻她听到顾连成就这样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不禁觉得有些惊诧,“表姐是同意我一起了?” “难不成玉致你是改了主意么?”顾连成笑着向宋玉致反问道,“若是改变主意……” 还未等顾连成将话说完,宋玉致就连忙开口打断顾连成的话,像是怕顾连成会改变主意一般,“没有没有、我自然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如此兴高采烈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了康王府你不可惹是生非,倘若你做了什么抹黑将军府门面的事情,可不要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宋玉致如今心中早已经被要去康王府的喜悦之情填满,对于顾连成提出来的这些要求自然是答应的,只见她点点了头答应着顾连成的要求。 当宋玉致和春意随着顾连成等人出现在前院之时,顾本琰和顾夫人两个人都不禁觉得有些惊诧。 “连成到康王府去人生地不熟也会觉得十分拘束,所以特意邀玉致陪同我一起去。”顾连成率先走到顾夫人和顾本琰两个人面前,将所有的责任都先揽到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来也可以维护连成的名誉,也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顾夫人与顾本琰两个人听到顾连成这样说,自然也再不好发表意见,于是向她交代道:“这样也好,皇命不可违、既然圣旨已下,连成你到康王府后一定要小心做事,切记不可做违背自己本分的事情。” 顾夫人虽然知晓顾连成做事一向都是十分谨慎,可仍是想多嘱咐顾连成几句,她心中不禁想到顾连成才刚回来将军府才不过十几日,竟又要离开自己身边了,也不禁觉得有些感伤。 “母亲、今日离开家里我将素喜留在府中照看事物,这样母亲也不必再劳心劳力了。” 顾连成朝着素喜招了招手让她站到顾夫人的身边,然后才接着说道:“这样女儿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马车早已经在将军府门外等候了,顾夫人和顾本琰两个人将顾连成和宋玉致等人送出了将军府。 宋玉致虽然心中早已经是按耐不住喜悦之意,可是碍于顾夫人的和顾本琰两个在场,她也只能做出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 宋玉致与春意两个先上了马车,月华也已经走上了马车、正等着拉顾连成上来。 “素喜不要忘记刚刚我交代你的话。”顾连成站在马车旁向素喜说道。 素喜站在顾夫人的身边,她听到顾连成这样向自己嘱咐着,于是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小姐放心,素喜都已经将小姐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顾连成又瞧了顾夫人与顾本琰两眼,然后才转过身上马车。 马夫将木梯放到马车后面,然后他才坐到马车上、扬起手中的马鞭,车轮缓缓的滚动着。 顾夫人瞧着马车越走越远,她依偎在顾本琰的怀中担心的说道:“将军府这是怎么了,这一年多来可曾过过几天的太平日子。” 顾本琰听到顾夫人这样说,也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连成一向是懂得拿捏分寸,你也不必太过伤怀。” 顾本琰这样说只不过是安慰顾夫人罢了,心中的忧愁其实也并不比顾夫人少到哪里去,他只觉得如今事情发展的方向已经无法控制了,将军府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乱入了这场是非之中。 第276章 再次回到康王府 康王府的人也早已经收到了消息,门口站着康王府中的管家正在等候着顾连成的到来。 从将军府到康王府的这一路上,顾连成一直都是闭着双目一言不发,而月华性子向来沉稳,她见顾连成默不出声、于是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宋玉致心中正是十分欢喜之时,也完全不在意一旁的顾连成,这一路倒也是相安无事。 马车缓缓的停在康王府大门口,顾连成等人依次从马车上走下来,她瞧见康王府的管家站在门口迎接自己,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诧异。 顾连成上一世成为康王妃之后,也是在康王府也住了几年的,对这康王府中的下人们自然也是十分的熟悉,这康王府的管家她自然也是十分熟悉的。 这管家姓周、打理康王府也是有些年头了,平日里做事最是一板一眼,更是从不容得手下之人出一点差错。在上一世顾连成刚刚入主康王府之时,对这周管家也是十分尊敬的,她初来乍到做决定之前也总是会询问一下周管家的意见。 “参见顾小姐。”周管家朝着顾连成作揖行礼着说道:“老奴是这康王府的管家,负责管理康王府中的所有事物,康王殿下的命令由老奴来安排顾小姐的住处,请顾小姐随老奴进来吧。” 顾连成见周管家让出道路,她瞧着全开的康王府大门、向周管家说道:“我从前听闻康王府中一向规矩森严,依照我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不能从康王府大门走的才是……” 周管家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原本十分严肃的面孔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随后向顾连成解释道:“康王殿下交代下来,顾小姐是奉圣旨到康王府做事的,有皇命在身地位自然是非比寻常的,所以也是有资格从康王府正门走的。” 顾连成在听到周管家这样解释后,也是立刻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着周管家朝着康王府中走去,可是她心中也是十分清楚北堂傲之所以这样交代下来,不过是怕落人口实的罢了,为的也不过是做出样子给别人看,她虽是明白却并未将话说透。 宋玉致跟在顾连成的身后,她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整个康王府,只觉得是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心中也更是十分向往,也不禁觉得自己这一趟真的是来对了。 顾连成的双目一直是看着正前方,她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身后的宋玉致,瞧见她那一副目不转睛的模样,心中也是不禁在冷笑着。 即便是没有周管家带路,顾连成也能在康王府中游刃有余的走着,这里的每一条路她都是再熟悉不过,她瞧着这此刻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往北堂傲的书房和卧房所在的方向,于是开口向周管家问道:“敢问周管家,现在我们究竟是去哪里?” “康王殿下还有公务在身,此刻没有闲下的时间接见顾小姐,所以便先由老奴先带着两位小姐到住处去。”周管家虽然是回着顾连成的话,可是脚下的步子却没有慢下来分毫。 周管家领着顾连成等人一路走到一处院落前停下脚步,顾连成抬头瞧着悬在大门上的匾额,上面有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落英斋”。 “这落英斋的主卧自然是由顾小姐居住的。”周管家向顾连成和宋玉致说着,“不过府中的下人事先并不知道除了顾小姐之外、还会有一位表小姐跟着同行,既然两位小姐是姐妹那正好也可以住在一处,表小姐就住在这落英斋中的侧室了。” 宋玉致听到周管家这样安排,她心中自然是不愿意落后于顾连成的,可是她想到这一次若不是有顾连成自己也是绝对无法进入康王府的,一想到这样她也只能暂时先咽下心中的不愿之意。 周管家见顾连城和宋玉致等人走进落英斋之后,他这才转身离开。 月华为顾连成推开房门,并瞧见一个女子长相清秀的女子站在屋子里,她不禁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顾连成。 “紫烟?”顾连成一眼便瞧出了这个女子、是之前自己被北堂傲困在康王府负责照顾自己的侍女。 “紫烟拜见顾小姐。”站在屋子中的紫烟向刚迈进门槛里的顾连成福身行礼。 月华见顾连成一下子便叫出了紫烟的名字,心中也是立刻想到了顾连成被困在康王府的那件事,她淡然的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桌子上。 顾连成坐到矮凳上后、才开口向紫烟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爷今日一早便通知了府中的周管家,说是顾小姐会来小住几日。”紫烟向仔细的向顾连成解释着,“因为之前紫烟曾照顾过顾小姐的缘故,所以才会被周管家指到落英斋照顾顾小姐。” 顾连成可并不会觉得北堂傲只是单纯的要派一个侍女来伺候自己,他多半是不放心自己在这康王府中,所以才派紫烟来监视自己的举动罢了。 “这是我的贴身侍女月华,日后我近身的事情都由她来做便好。”顾连成见北堂傲既然这样安排,她本来就没有过想要在康王府中做什么事,所以并没有半分的不愿之意,她向紫烟交代道:“你从前在康王府做什么事,日后便也是如此,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便交代给月华吧!” 月华等顾连成说完话后,她才看向紫烟向她微微点头示意。 紫烟见顾连成如此防备自己,她面上的神色也是没有丝毫的改变,朝着月华道:“既然这样,那我便先带你去将顾小姐带来的细软收拾一下吧!” 月华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包裹,跟着紫烟朝着里间走去。 顾连成坐在矮凳上目光朝着门外看去,她心中不禁想到这世界上的未知事情果然是无法预料的,这一世自己拼了命的躲着北堂傲和康王府,可却没想到自己现在却不得不身处于康王府中。 第277章荒谬之事 顾连成乘坐的马车才刚刚离开将军府,这消息才被在守在将军府门外的探子送回到太子府去。 楼炎冥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为之一愣,他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下一份这样的圣旨出来,要一个尚未婚配的千金小姐到一个男人的府上照顾,这简直是太过荒谬了,若是传了出去也会有损于顾连成的名誉。 “探子回报说,顾小姐带了一个侍女一同前往,随后又有人看见将军府中的表小姐也跟着一同上了马车。”成泉瞧见楼炎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上的神色也变了变,于是连忙将所有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难怪这一次北堂傲吃了瘪,却一直没有什么举动来报复,原来是在打着这个主意,想将顾连成带到自己的康王府去。”楼炎冥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他不禁眯着双眼让人无法瞧出自己的心中所想,“看来本宫真的是小瞧了北堂傲!” 康王府一向是守卫深严、就是楼炎冥一个人闯进去都无法全身而退,更何况是顾连成一个女子,在经过上一次顾连成的逃脱,北堂傲这一次定是会吸取教训十分防备顾连成,这样一来她更是没有办法从中脱身了。 “这毕竟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将军府也是无法违抗圣旨的。”成泉十分诚实的向楼炎冥说道,“倘若顾小姐不去就是抗旨不尊,这样的罪名并不是将军府所能承受的,相互比较一番自然是会选择前者,以此来保住将军府满门。” 成泉在楼炎冥的身边久了,自然也是会看的明白一些,虽然现在皇上对楼炎冥比以前多了些许信任,可是他的心中却仍是向着北堂傲的。如今北堂傲不过是自称身体不适,又说宫中的太医也无法医治好他自己的病,就哄得皇帝下了圣旨。 楼炎冥在心中将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细细的思量了一下,然后忽然冷笑一声向成泉说道:“如今本宫才看透这是一个连环的计谋,顾将军用之前的事情来威胁北堂傲、逼着他帮自己作证,而如今北堂傲也正好用顾连成仙人相救之事大作文章,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父皇念及北堂傲的身体、自然也会答应他这个要求。” “倘若殿下心中担心顾小姐的安危,倒不如正大光明的摆驾到康王府中拜访,如此一来也可以见一见顾小姐。”成泉见楼炎冥在意着顾连成的事情,于是向他建议道。 成泉的话音刚落、楼炎冥便立刻出声否决他这个提议,“不可,本宫的真正身份对于顾连成来说还是一个秘密,倘若本宫真的到康王府中去拜访,那么这件事情必然会掩饰不住了,依照顾连成那个性子多半也会当场与本宫翻脸。” 楼炎冥心中想着,之前在柳州城怡红院中的那一件事还没有解决完,如今万万不可再添新的麻烦出来了,否则到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罢了罢了!”楼炎冥摆了摆手向成泉说道:“顾连成才刚刚到康王府中,想必北堂傲该不会现在就出手为难于顾连成,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成泉也已经慢慢发现了,只要是涉及到顾连成的事情,楼炎冥似乎就会自乱阵脚、仿佛在一时之间顿时没有了主意一样,他虽然早已经瞧的出来,可并没有胆子向楼炎冥说明…… ………… 与此同时、落英斋的侧室之中,春意正在收拾着宋玉致带来的东西。 宋玉致在房中漫步走着,她的双眸环视着屋子中的摆设,手指一一抚摸过妆台等物品,略微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终于成功的进到了康王府中。” “明明将军府的生活比这里好许多,小姐为何要向大小姐提议来康王府呢?”春意听到宋玉致如此感叹着,她先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开口向宋玉致问道。 宋玉致心满意足地笑了一笑,她随意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向春意说道:“将军府的生活虽然优越,可又哪里比得了康王府这富贵呢?况且我对于将军府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赞助的表小姐罢了,若是没有姨母在哪里还会有我的立足之地呢。” 宋玉致将这一点认得十分清楚,虽然如今她住在将军府中,可若是她想要一个好的前程,需要她自己来努力,如今她满心满意的想要入康王府。宋玉致心中也是十分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世家千金,更何况自从宋家衰败之后她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康王正妃的,所以她所求的不过是北堂傲的侧妃之位罢了,只要自己能够进康王府中、凭借她的努力也不是没有可能成为康王府的女主人。 “小姐又何必这样妄自菲薄,夫人心中还是十分疼爱小姐的,日后也必定会为小姐的婚事做主的。”春意开口宽慰着宋玉致,手中的动作也并未停下来。 宋玉致听到春意这样说,不禁冷笑一声、仿佛是自嘲一般的说道:“毕竟不是亲生的女儿,姨母又怎么会因为我的事情费心,只怕姨母此时的心中只有顾连成一个人!” 春意听到宋玉致这样说,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到什么话,顿时禁了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今这大好的机会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自然也要大力的把握住它要懂得顺风而上掌握时机。”宋玉致说着这话的时候,面容上满是坚决之意、就连双目也闪过一丝狠决之意,“无论是谁挡了我的路,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他除掉!” 宋玉致并没有像顾连成那样有着优越的家世和地位,所以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去争抢,那么这一生都注定要默默无闻下去,更何况她的大仇还未报,顾本琰、顾连成……这些跟她有着深仇大恨的人还活在世上, 九泉之下的父亲和母亲还在等着她报仇! 春意瞧见宋玉致面容上忽然露出让人望而生寒之意,这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第278章深夜见面 北堂傲这一日都呆在自己的书房里没有踏出半步,但是他对于外面的消息却是一清二楚的,他听着周管家向自己禀报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事情。 让顾连成以照顾自己入康王府,可让北堂傲委实下了不少的功夫,他利用了顾连成仙人搭救之事大做文章,并且称自己有所伤痛、若不是他买通了太医院为自己作证,又怎么会骗过了皇帝让他答应自己的要求。 北堂傲此刻也是十分矛盾着,他有些理不清楚自己究竟对顾连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心思,当他知道顾连成并没有病逝之时、心中竟然会有些觉得惊喜之意,随后才因为顾连成对自己的欺骗感觉到恼怒。要知道这而是多年来,从来没有过哪个人敢这样戏弄于他自己,更何况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更是让他的在心中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所以今日顾连成进了康王府后,北堂傲并没有立刻接见于她,最终原因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狡猾的女子,他没有遇见过像顾连成这样这样捉摸不透的女子,她反复变化多端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面孔。 北堂傲一直书房中坐到晚上,然后才最终下定了决心、这才吩咐下人将顾连成找来。 按说北堂傲与顾连成两个人男女有别,在天黑之后理当是不应该再见面的,是可是顾连成想到自己如今是在北堂傲的势力范围之内,若是自己不按照北堂傲的吩咐去做事,那么他多半会采用强制的手段逼迫自己去,顾连成思虑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跟着下人前往书房。 下人将顾连成领到书房门口之后,便朝着她福了福身行礼告退了。 顾连成轻移莲步缓缓走上台阶,她伸出手推开了门朝着书房里面走去,只见北堂傲正坐在榻上等着自己,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全然没有半点生病人的状态,这让她心中不禁想到北堂傲果然是故意设计自己。 “今日宫中来的宣旨太监到将军府中宣旨时、明明是说康王殿下身体不适,宫中的太医们束手无策,这才让连成到康王府中照料。”顾连成的一双眸子直直的对上北堂傲的视线,“可是如今连成见康王殿下神采奕奕、面色红润的模样,没并没有半点生病的模样,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呢?” 北堂傲仿佛是并不在意顾连成所说的话,他的脸上神情分毫不变,“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该如何对付本王,你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独自一人身处于本王的王府之中,不但不向本王求饶、并且还大言不惭的与本王这样说话,是否是太过不自量力了一些呢?”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这样说,面容上的神色反而比北堂傲还要平静,她漠然地看着北堂傲,仿佛像是并没有听见北堂傲的话一般,“连成是不是自不量力康王日后便会知道,你之所以想方设法的将我困在康王府中,不过是心中气不过我并没有像你所以为的那样死去而已,那么如今我已经如你所愿的进了康王府中,康王殿下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北堂傲的双眸在顾连成进来的那一刻就落在了她的面容上,他注意着顾连成表情的变化,想要从顾连成的面容上寻出半点的恐慌,可顾连成脸上除了默然之外,再让他寻不出半点异样情绪。 这种漠然是如此自然,似乎是顾连成天生就应该是这个模样,仿佛是对外界的所有纷扰一点也不在乎,所以选择视而不见。 “是啊,正如你刚刚说的那样,你如今已经进了本王的王府,本王自然是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的。”北堂傲冷笑一声,可面容上却是丝毫没有笑意,仿佛就只是一个简单的面部动作一般,“你以为你父亲派的那两个侍卫就能守住你么,当真是愚不可及、太过可笑了!” 北堂傲在经过一年之前顾连成从康王府逃脱那一次之后,便更加注重康王府的防备守卫,如今康王府比起之前的严密也是有增无减,不要说是那两个侍卫、就算是顾本琰本人亲自来了也是枉做无用之功。再说那两个侍卫也不会让他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他的仁慈罢了,才会留他们两个人外人在康王府中 顾连成对康王府的地理环境早已经是十分地了解,在刚刚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注意到了康王府中的暗卫又添了不少,如此一来想要逃出康王府更是难上加难。 只不过这一次北堂傲当真是会错了意,顾连成并没有半点想要悄悄逃出康王府的半点意思,毕竟这一次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若是自己擅自离开那就是抗旨不尊,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为自己的安全而舍弃了整个将军府。 “康王殿下既然有办法让连成非来康王府不可,那想必康王府如今早已经被侍卫围的如铁桶一般了,我又怎么会做这种愚蠢之事。”顾连成那一双美丽的眸子在此刻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她的语气极其的平淡,“只不过满朝文武也都知晓,我是奉了皇上的圣旨到康王府中,若是在这段时间之中出什么事情,那么康王府和康王殿下也会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孰轻孰重还要请康王殿下自己想清楚。” 原本依照北堂傲的性情,顾连成三番四次挑战自己的权威,他定是要让人狠狠地折磨顾连成一顿才是,只会用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来教训顾连成的。 可是在听到顾连成这一番话之后,北堂傲忽然改变了自己当初的主意,他倒是想瞧一瞧如此嘴硬的顾连成,究竟是怎么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脱身,这样一来事情似乎变得一切更加有趣了。 想到这北堂的傲嘴角微微上弯、他似笑非笑的向顾连成说道:“你是本王亲自请来的客人,本王自然不会怠慢于你、也更是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今日已然见过了面你便回落英斋休息吧,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已经认识了回去的路。” 听到北堂傲这样说、顾连成的心中反而觉得有些捉摸不透北堂傲的想法了,可是她心中却清楚,北堂傲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如今隐而不发,怕是在酝酿着什么计谋。 第279章琢磨不透 清晨,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整个世界是清亮的,倒是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正如北堂傲所说的那样,康王府上上下下对待顾连成都是十分的尊重,吃穿用度都是捡着最好的给顾连成送来,在他人眼中看来只觉得北堂傲是十分高看于顾连成,而顾连成心中只觉得这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奏。 顾连成低垂着眼眸,瞧着摆在梳妆台上所摆着的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这都是北堂傲派人送来的,紫烟为了方便让自己挑选就将这些珠宝都放在了桌面上,可她实际上一个都未动过。 不只是因为顾连成为了防备北堂傲在暗中做手脚,也更是因为她早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习喜欢为博取北堂傲欢喜、而去费心装扮自己的顾连成了。上一世在顾连成出嫁之前,顾夫人就常常对她说女为悦己者容,北堂傲早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仇人,她又怎么会为了灭自己满门的仇人去打扮呢! 月华正站在顾连成为她挽着头发,她瞧了一眼梳妆台上摆放的发钗,然后向顾连成说道:“康王殿下送给小姐的这些发钗虽然都是十分华贵,可却难免艳俗了一些,反而更加不陪小姐今日所穿的衣裳。从将军府出来之时,我将小姐最喜欢的那只白玉孔雀的簪子一起带了来,小姐觉得如何。” 顾连成的目光不过停留在那些首饰上片刻就移开了视线,她听到月华这样说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意,于是微微点头答应道:“就照你说的做吧!” 这白玉孔雀簪从前是顾连成喜爱的一样首饰,如今自从她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戴这簪子。 顾连成到康王府中也已经有几日了,这几天北堂傲并没有出康王府半步,但是却也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就仿佛像是忘了自己存在康王府一般,这不禁让她联想到那一日,他派人将自己找到书房中说了那样一番话,她心中反而更加觉得隐隐不安。 月华将白玉孔雀的簪子取了过来,为顾连成插在发髻上。 顾连成的透过梳妆台朝着敞开的窗户望去,见外面阳光正好、不禁想到自己这几天都待在房间里也很是无趣,她于是向月华说道:“你也是第一次到康王府中来,你也跟着我在这屋子里困了好几日,今日天气这样好,我便带你出去走一走吧。” 上一世因为顾连成太过于相信宋玉致,所以便听了她的谗言,说月华毕竟不是从小就在府中侍候的丫头、贫民家里的出来的人手脚多少都有些不干净,她那时便真的听了宋玉致的话,没过多久就将月华随意指给了一个下人领出了府,如今细细想来上一世当真是做错了太多的事情。 月华见顾连成有这样好的兴致、自然也是愿意陪同顾连成出去的,她朝着顾连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表小姐前日也耐不住烦闷想要出去走一走,可是康王府中的路太过复杂、一时不慎竟迷了路,最后还是找个一个王府中的侍女领回来的……” 顾连成早就在事发当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她早就已经猜到了宋玉致陪同自己来康王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北堂傲一直没有来过落英斋宋玉致又怎么会甘心呢? “这康王府中的道路我自当是再熟悉不过了。”顾连成淡淡的向春意说着。 春意见顾连成如此说、于是伸出手扶着她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她们两个人才刚刚走到门口,便与从外面回来的紫烟碰了面。 “小姐这是要出门吗?”紫烟朝着顾连成福了福了身,她向顾连成问道。 “小姐说这几日待在落英斋中太过烦闷,见如今阳光明媚所以想要出去走一走。”月华也格外防备于紫烟,因为她毕竟是康王府中的人,如今与她们一起住在这落英斋中说不定会动什么手脚。 紫烟从前陪着顾连成到康王府中走过,心中也知道顾连成对于康王府的路十分熟悉,她也是很会审时度势的,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紫烟便不打扰小姐了。” 顾连成朝着紫烟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春意朝着外面走去了,她同时也看见了侧卧的窗户边有宋玉致的身影。 宋玉致站在窗户边上,手指死死地扣在边框上,心中不禁想到顾连成就这样出去,也定是会像自己前几天那样迷路,可随后她瞧见顾连成头上的白玉孔雀的簪子却再也笑不出来,那是自己一直喜欢已久的,可奈何一直被顾连成占着,心中也顿时被嫉妒填满。 等到出了落英斋之后,月华这才小声的向顾连成说道:“小姐,刚刚奴婢出来的时候、看见表小姐正在窗户那看着我们呢!” 顾连成面容上的神情丝毫未改,她淡淡的笑道:“我知道,只怕她如今只盼着我们做出什么错事来,好得罪了康王殿下治罪于我们。” 月华原本心中还好奇,顾连成明明知道宋玉致有不轨之心,却还要带着她一起到康王府中,如今她反而慢慢的清楚了,有宋玉致帮着小姐分担着康王府中的注视,这反而会使顾连成变得更加轻松一些。 北堂傲一向最得皇帝的欢心,康王府中的装饰也是十分的精巧,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径一路分花拂柳而来,花园中的假山怪石崚峋,铺着富贵花开红毯的长廊贯穿了整个楼阁,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 顾连成瞧着台子摆着的数列菊花盆栽开的正好,忽然想起来从前自己住在康王府中时,北堂傲一向忙于政事很少陪伴自己,她每日也是闲的发慌,于是就会带着侍女采摘新鲜的花瓣做吃食,如今想来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一会儿回到落英斋吩咐紫烟拿个竹篮来,采摘一些新鲜的花瓣拿回去。”顾连成的目光落在盛开的花朵上,然后朝着身边的春意吩咐着,“总归我们闲着也是无事做,回去将这些花瓣处理一下做一些吃食来也是极好的。” “奴婢知道了。”月华答应道。 月华跟着顾连成朝着一条小路走着,她见顾连成像是十分熟悉康王府中的路一般,难怪刚才没有紫烟为之领路,她见此处四处没有人、于是开口向她问道:“小姐怎么会对这里的路这么熟悉?” “走过许多次的路,又怎么会记忆不深刻呢?”顾连成朝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一时之间情不自禁的说道。 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不禁觉得有些疑惑,可随后想到了一年多前顾连成被北堂傲落在康王府大半个月,熟悉了这里的道路也就不足为奇,感叹道:“小姐在一年之前就已经被康王殿下困在这康王府中,却没有想到一年之后还会再一次的被困在这里。” 顾连成见月华这样以为,也并不开口向她解释,只是说道:“或许当真是我与这康王府有着断不了的孽缘吧……” 第280章 色胆包天 顾连成一连离开将军府几日,素喜虽然心里一直在为顾连成和月华两个人的安危担忧,可是府中的所有事情一下子落在自己的身上,也是让她觉得有些吃力,每日从早忙到晚倒也是十分的忙碌,极少能够有休息的时间。 虽然宋连生的副管家之位如今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可是他仗着是顾夫人的表亲也依旧是作威作福着,生活的也是十分的滋润,更何况如今顾连成又离开了将军府、没有了他的制约也变得越加放肆了。 宋连生从前就已经相中了素喜,刚开始的是碍于顾连成所以一直不敢做出什么事情了,可后来顾连成离开将军府之后、素喜又有着顾本琰撑腰,自己也更是无法对她出手,也不得不压制自己心思,如今顾本琰正在为这朝政繁忙、顾连成又不在府中为素喜撑腰,他的心思又重新活动了起来。 “素喜、你这是往哪里去啊?”宋连生站在素喜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面上也是一脸奸笑着。 素喜瞧见宋连生贼眉鼠眼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是十分厌恶的,可是碍于颜面她只能暂时停下脚步,说道:“宋副管家,这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府中下人们的月利到时候该发放了……” 宋连生这样问素喜只不过是想要将她拦下来罢了,对于她所说的话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他点了点头一步一步的向素喜靠近,“月华和小姐去了康王府中,想必素喜你一个人管着这么多事情,一定是十分吃力的吧……” 素喜瞧见宋连生慢慢的靠向自己,于是她也慢慢的往后退,拉开自己与宋连生的距离,“多谢宋副管家的关心,素喜有事情需要忙,便先离开了。” 素喜说完话后转身要朝着反方向走,仿佛身后好像有洪水猛兽一般让她避之不及,可宋连生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只见宋连生快步再次走到素喜的面前,谄媚的说道:“你又何必这么着急要走呢,好歹我也是这个府中的副管家,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来与我一起商量着,我是很愿意帮你这个忙的!” 此刻宋连生的用心已经是师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素喜的双目之中划过一丝厌恶之意,语气也不复刚刚那般的耐心,“宋副管家、老爷和夫人还等着我去禀报事宜,若是你真想要找人说话不如请去找别人吧。” 若不是因为碍于宋连生是顾夫人的表亲,素喜哪还会这样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若是换做了旁人她怕是早就已经拳脚伺候了,可是她没想到宋连生竟是如此不知好赖。 宋连生瞧见素喜冷下脸来,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怯弱之意,反而变得更加放肆,只见他伸出手来朝着素喜的胳膊摸去,语气略微有些轻佻的说道:“去向夫人禀报事情也不差这么一刻半刻的,再说就算夫人怪罪下来,不还是有我替你担着呢么!” “宋副管家还请你自重!”素喜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和怒气,警告他道:“若是副管家不听劝告的话,那么就不要怪素喜不客气了!” 宋连生虽然也是知道素喜会功夫,可是他心中敢肯定素喜看在顾夫人的面子上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于是也更加的大胆的一些,反而接着朝素喜靠近,“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素喜见宋连生还是如此的不规矩,刚要准备出手教训他一顿,还未出手就听到有人说话打断了自己的动作。 “素喜、找了你好久!” 萧常言慢慢悠悠的朝着素喜和宋连生走近,刚刚他已经将事情的发生看了个大致,他见到宋连生对素喜不依不饶的模样,于是连忙走了过来为素喜解围。 宋连生自当也是认识萧常言的,刚开始他不过只是一个穷书生罢了,当时在盛春典当铺也曾见到过他来典当玉佩,如果不是那一次,他也不能不会被顾连成抓到把柄,不但被人打了一顿、还丢了典当铺掌柜的的职位。 “原来是宋副管家!”萧常言的目光落在了宋连生的手上,似笑非笑的向宋连生说道:“在下有要紧的事情找素喜,不知道宋副管家能不能先成人之美呢!” 宋连生原本只觉得这萧常言是个穷书生罢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有能力让顾本琰对他高看一眼,并且还举荐萧常言直接到朝廷中当官,只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既然已经爬到了从三品的官职,这更是让他的心里觉得有些愤愤不平。 虽然想是这样想的,宋连生依旧是松开了拉着素喜的手,他心中还是对如今的萧常言有所忌惮的,只见他拱着手向萧常言说道:“萧大人哪里的话,在下还有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便先告退了。” 宋连生朝着萧常言笑了两声后,略微有些不甘心的转过身去、将空间留给宋玉致和萧常言两个人。 宋玉致瞧着宋连生离开之后,她才朝着萧常言走去说道:“多谢萧大人出手帮素喜解围!” “我来的也算恰巧,远远的便看见宋连生纠缠于你。”萧常言面容上的神情十分平淡,朝着素喜说道:“宋连生这个人居心叵测、如今连成不在将军府中,你可要万事小心一些。” 素喜向萧常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多谢萧大人的提醒、素喜知道了,老爷此刻还没有回到府中,萧大人怕是白来了一趟。” “无妨无妨!”萧常言朝着素喜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怎么能够说我这一趟是白来呢,不还是有一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让我赶上了么!” 素喜听到萧常言这么说,面容上也爬上了一抹绯红,一时之间羞涩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既然顾将军不将军府中,我也不再多留了。”萧常言朝着素喜略微点了点头,“自己万事小心,我先告辞了。” 素喜连忙将心中的异样掩饰住,朝着萧常言屈膝说道:“恭送萧大人。” 第281章真正身世 天边的云彩已悄然离去,月儿娇羞的露出了头,渐渐的高挂空中。 庭院静静,一切都像石头一样安静。 北堂傲虽然都一直不曾出现在顾连成的眼前,其实已经将顾连成的所有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平日里做了什么事情也会有人来向他禀报。他听到府中的下人禀报来说、今日白天顾连成命紫烟摘取了不少新鲜的花瓣,说是要准备用来做成吃食,这倒是让他觉得十分新奇,于是他走出书房朝着厨房走去。 月华与紫烟两个丫头都已经入睡了,顾连成却毫无半点睡意,于是拿着新鲜的花瓣走出来了房门,独自一个人朝着厨房走去,即便是在黑夜之中她也能够顺利的找到去往厨房的方向。 顾连成这一路也是畅通无阻,她心中十分清楚这康王府中的四处都布满了侍卫,他们都躲在暗处保卫着康王府,她心中不禁想到倘若不是因为北堂傲的默许,她怕是早就已经成为了这些侍卫的刀下亡魂了。 厨房中的厨娘和厨工们都已经离去了,顾连成伸手将厨房的门推开摸着黑走了进去,她从怀中找到火折子将烛台点亮,厨房顿时亮了起来。 顾连成十分熟悉的从厨房中找到自己要用的工具,她将花瓣泡在盆子中用水仔细的冲洗着,手上的动作也是十分的熟练。 顾连成从前在将军府中有多的下人伺候着,再加上她要学习琴棋书画,为了保护双手她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有极少的机会才能到厨房中做一些简单的点心,但也不是十分的熟练。可在顾连成嫁到康王府之后,她为了讨取北堂傲的欢心,向府中的下人打探着北堂傲的喜好,为他钻研自己原本并不熟悉的厨艺。 北堂傲因为受到皇帝的宠爱,吃穿用度无一不是要最精美的,所以她也是各种费心钻研、在她上一世死去之前,厨艺已经可以与宫中的御厨相媲美了。 这一世顾连成重生而来,对于厨艺的记忆也都还健在,只不过这一年多来没有下过厨房,她也不敢确定自己的厨艺是否还能像上一世一样了。 北堂傲独自一个人走到厨房附近,就已经瞧到了厨房中那微弱的灯光,康王府中一直都是规矩森严、府中的下人自然也是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也不必用心去猜想也能知道、只有顾连成才会这般胆大妄为。北堂傲放轻脚步朝着厨房缓缓走去,随后轻手的将房门推开微微推开一些,顺着这这条缝他便可以看见厨房里的场景。 只见顾连成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将她那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而她那即腰的长发散落下来,仅仅是用一条淡蓝的丝带束缚着,倒是显得十分的清闲自在。 北堂傲并没有出声破坏此刻的寂静,就安静的站在门外面目不转睛地瞧着顾连成,他原本以为像顾连成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应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更是不屑于下厨房的,可是当他此刻瞧见顾连成在厨房中十分熟练的做着事情,心中也是感觉微微有些诧异,但却并没有觉得这幅画面有什么违和之感。 一向十分警觉的顾连成在此时因为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并没有发觉厨房的门外有人在瞧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在此刻它仿佛是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和心防,她只觉得世事是太过无常,明明是她自己一心想要躲避的人和地方,可是命运似乎跟自己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像上一世那样,在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做着这样的事。 北堂傲也从未见到过顾连成的这副模样,面容平静仿佛如水一般,这样他很难以将以往那个伶牙俐齿的顾连成与此刻的她联想成一个人,他心中只觉得此刻才是顾连成原有的模样。 恍惚之间、北堂傲仿佛是像看到了自己死去的母妃一般。 董贤妃并不是北堂傲的生身母亲,这是一个连顾连成都不曾知晓的秘密。 北堂傲的生母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只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女人并不是大厉女子,皇宫又怎么会容纳下一个连身世都没有的女子,所以她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在宫中生下了北堂傲。 没有显赫的家世在皇宫中简直是步步艰难,北堂傲的生母也逐渐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对于北堂傲来说只是一个拖累,所以她才会以自杀来为北堂傲换取一个身份。皇帝可怜北堂傲的生母一片心意。于是便将北堂傲放在董贤妃的身边将养着,并且将知道内情的宫人们通通灭了口。 董贤妃进宫多年一直都无所出,又见皇帝将北堂傲抱给自己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欢喜,对待北堂傲也一向是真情实意、更是将他视若己出的。而皇帝因为觉得心中对北堂傲的生母有所亏欠,所以也更加宠爱于他 当年北堂傲尚且年幼,对于自己生母的记忆也是十分的少,此刻他瞧见顾连成洗手做羹汤的模样,仿佛是唤醒了他脑海深处的记忆一般,回忆相交融在一起触动了他的心弦。 “嘎吱!” 北堂傲忽然伸出手将厨房的房门推开,惊吓到了厨房中的顾连成,她显然是没有想到北堂傲这个时间会站在厨房外,以往北堂傲可是从来没有靠近过厨房半步的。 顾连成忙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在案板上,十分防备地看着门外的北堂傲,顾本琰派来保护自己的那两个侍卫都在落英斋那里,她心中清楚此时的自己并不占优势,所以她并不敢轻举妄动。 北堂傲抬起脚步迈进厨房的门槛,直直的朝着顾连成走了过去,一言不发的模样让此刻的氛围变得十分奇怪。 顾连成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北堂傲,这几日他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今忽然出现在这里,让她心中不禁觉得有些紧张。 第282章微妙气氛 厨房中的微弱灯光将顾连成和北堂傲两个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 面对北堂傲步步紧逼顾连成只能选择步步后退,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北堂傲这副模样,她的心中不禁有些慌了神。 顾连成的身子逐步靠到桌案处、她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自己在没有了退路。 北堂傲趁着顾连成的这一个分心,忽然伸出手绕过顾连成的身后揽在她的腰上,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一些便将顾连成牢牢的困在了怀里。 顾连成显然是没有想到北堂傲会突然做出这个动作,她的面容上略微有些受惊的样子,双手抵在北堂傲的胸口处用力的挣脱着。 “北堂傲你做什么!”顾连成的力气对于北堂傲来说太过弱小,她挣脱不开北堂傲的束缚后,有些恼怒的叫着。 北堂傲因为顾连成而忽然想到自己的母妃,此时心中再也不像往常那般强硬,面容上的神色也略微有些迷离之意,而他心中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感情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源头一般,他的眼角微微上扬、倒是显得别有风情。 北堂傲或许是因为继承了他生母容貌,他算得上是三兄弟之中最俊美的,鼻若悬梁、唇若涂丹,此刻他那深邃幽蓝的双目犹如深夜的大海一般,让顾连成不禁觉得有些惊慌之意。 “北堂傲!” 绕是顾连成有再好的功夫在此刻也都白费,她的双手被北堂傲牢牢的束缚在怀中,又两个人因为太过靠近近的缘故,她也无法伸出腿来攻击北堂傲,一种油然而生的屈辱感弥漫在顾连成的心中。 北堂傲仿佛是听不到顾连成的声音一般,双眸盯了片刻怀中的顾连成之后,他忽然朝着顾连成慢慢靠近下来,就算是顾连成再过愚笨、却也应该明白了北堂傲此刻意欲何为。 “北堂傲、你若是敢轻薄于我,我定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顾连成的头左右的躲避着北堂傲的靠近,此刻只觉得又急又恼,最后急中生智只能抬起出脚大力朝着北堂傲的脚采踩去。 北堂傲只觉得痛觉从脚面蔓延到全身,他一时不防手上的力气松懈了半刻,顾连成就趁着这个机会奋力的从北堂傲怀中挣脱出来,她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连忙朝着一边跑去,与北堂傲拉开一段距离。 “呵,进了本王的康王府还想要全身而退么?”北堂傲瞧见顾连成如此戒备自己,他不禁冷笑道:“若不是因为你蒙骗的了本王,在一年之前你就应该成为本王的人了!” 顾连成的一双眼眸恨恨的看着面前的北堂傲,心中只觉得北堂傲太过无耻了一些,上一次世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他,一心将北堂傲看做是自己的全部,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如之弃履一般被抛弃。而这一世自己一直对他十分冷淡,她从来不加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之意,可是他却偏偏上赶着来找自己! 顾连成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她现在十分清楚自己即便是在邱少云学了一年功夫,对付一些市井流氓或者是一些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若对上了北堂傲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于是她随手从桌案上抓起一个瓷碗朝着北堂傲扔了过去,她是故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只要吸引来了人、无论是北堂傲的人还是自己的人,只要有人在场北堂傲就会有所忌惮。 “痴心妄想!”上一世那些痛苦的记忆在顾连成的脑海中一幕幕的上演,顾本琰惨烈的死去、顾夫人不堪受屈辱而自杀,她喊出这一句话之后便决定要先发制人,朝着北堂傲打去。 北堂傲十分轻松的闪过了顾连成的攻击,他一边闪躲着、一边找着顾连成的攻击露洞,随后抓住了机会一只手将将顾连成的双手牵制在身后,使得顾连成再也无法挣脱开。 “如今你身处于本王的康王府中,可以算得上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你又打不过本王,如今还能指望谁来救你!”北堂傲瞧着怀中十分恼怒的顾连成,不禁轻笑道:“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你住在本王的王府之中,就算你日后回到将军府中,想必也不会有哪个人敢如此大胆再到将军府去求亲了,本王瞧你姿色还算上可这个可以勉为其难的将你收进王府。” 顾连成还是第一次失败得如此彻底,她原本的招数因为恼怒而变得章法全无,才与北堂傲过了几招便败下阵来,随后又听到北堂傲的这一番调笑自己的话,心中对北堂傲的厌恶之意更是多了几分,无论如何她是都不可能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委身于北堂傲的。 正当他们两个人僵持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表姐你的吃食可做好了么?” 宋玉致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将双厨房门推开,她抬起头便瞧见了北堂傲正抱着顾连成,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是十分的微妙,这副景象她也不难想象到、若是自己再晚个一时半刻的话,这间屋子中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宋玉致的双目之中划过一丝嫉妒之意,她面容上是一副吃惊的模样,有些磕巴的说道:“连成表姐…康王殿下……你们这……” 北堂傲有些不悦的看了宋玉致一眼,心中也有些埋怨宋玉致来的不是时候,他只能先放开了双手暂时放过顾连成。 宋玉致连忙走到顾连成身边,伸出手亲昵的拉着顾连成的胳膊,向她说道:“玉致见表姐迟迟没有回来,所以才想着来寻找表姐,却没想到……” “刚刚不过是因为我没站稳、康王殿下才出手扶了我一下罢了。”顾连成低着头瞧了一眼宋玉致的手、十分镇定的说道:“今夜太晚了,看来是做不成了。”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这么说,他也并没有出声反驳,而是冷冷的看了顾连成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第283章口不择言 不知不觉中竟已经到了深夜,疲倦的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孤零零的挂在天上。 顾连成和宋玉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厨房中走出来,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直走回了落英斋这份平静才背打破。 “为何你能在康王府来去自如?”宋玉致朝着顾连成的背影问道。 这一路走来宋玉致见顾连成对康王府的道路十分熟悉的模样,心中不禁起了疑惑、顾连成到康王府后的这几天,也只有今天白天领着月华出去走了一会儿罢了,可是她此时却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从厨房到落英斋的路,仿佛像是已经走过千百回那样熟悉。 顾连成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自从宋玉致刚刚推门而进的那一刻起,她心中便已经确定了宋玉致原本就是一路跟着自己去的厨房,只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北堂傲也会去,宋玉致怕是在门外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故意推门进来。 若是放在平日里宋玉致这样跟踪自己,顾连成定是会十分的不悦,可是今夜也是多亏了宋玉致的忽然出现,才使得北堂傲放开了自己,虽然她知道宋玉致是有自己的目的,可这也算是间接的为自己解了围,所以她原本是想息事宁人的。 “康王府中的路很难认么?”顾连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向宋玉致反问着,“京城中的府邸大多数建筑样式都是如出一辙的,而康王府比起将军府也不过是略微复杂了一些而已,总不至于那条路都不认识……”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觉得她是在讽刺自己前几日在康王府中迷路的事,她的面色就整个阴暗下去,“呵,表姐在怪我刚刚坏了你的好事不成?” 宋玉致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这句话,原本她想着顾连成天黑出门是想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会一直跟着顾连成走到厨房去的,她在不远处等了一会儿后没有发现其他人再靠近厨房,正当她准备离开之时却瞧见北堂傲独自一人从远处走来,站在厨房门口片刻后便推门而入了。 顾连成听到宋玉致说的这一句话才转过了身,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宋玉致,“我的好事?玉致做说的这句话我可当真是不明白了!” 宋玉致一想到刚才自己推开厨房的门之后所看见的场景,嫉妒之意就迅速的弥漫在她的心间,她朝着顾连成走近了两步接着说道:“难道不是这样吗?表姐被百姓们誉为大厉第一美人,无人不赞美表姐倾国倾城、温柔贤淑,但实际上表姐只不过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人罢了,若不是今日被我撞见了,只怕等到明天天亮的之后玉致就该称表姐一声康王妃了。” “我记得在我答应你来看康王府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你说话做事要小心谨慎。”顾连成环视了一眼周围,这落英斋的暗处中不知道有着多少眼线,她开口训斥道:“你的家教就是允许你在这种时候如此与我说话么!” “表姐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还想堵住悠悠众口吗?”宋玉致只当做顾连成此刻是心虚了,哪里又会想到周围有没有人在监视着她们呢,不但没有半分的收敛之意,反而还更变本加厉的说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一年之前在承贵妃的寿宴上若发生的事情,难道表姐已经忘了吗?” 那药是宋玉致经过再三的确定之后才带进宫的,她心中十分清楚那药若是喝了下去是无药可解的,当初顾连成之所以能够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怕是早已经失身于哪个侍卫了。虽然自己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将这件事揭发出来,可若是此刻能够狠狠地打击顾连成一番、灭灭她的威风也是极好。 对于顾连成来说这件事无疑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旧伤疤,而此刻宋玉致旧事重提无疑是自寻死路,只见她的嘴角凝了一丝冷笑,亦是从心底冷笑出来,“玉致你说话可要注意你的身份,你所说的什么事情我听不明白,不如我们再去请康王殿下过来说一说,倘若康王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关乎于他自己的话,想是也会十分好奇的。” 顾连成如今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虽然暂时还未有所举动,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宋玉致,可宋玉致偏偏要激怒自己,这倒是让她觉得该给宋玉致一些教训了。 宋玉致瞧见顾连成的这一抹冷笑,不禁微微打了一个寒战,她心中不只是因为顾连成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觉得害怕,更是因为顾连成提到了北堂傲而觉得有些不安。 北堂傲的手段宋玉致也并不是不知晓的,倘若他要是知道宋玉致在一年之前算计过自己,那么宋玉致的后果也是十分清晰可见的,更不要再说日后想嫁入康王府了。 “知道害怕了?”顾连成仿佛一眼便看透了宋玉致的心思一般,她看向宋玉致的双眼里出现了一种冰封般锐利的光芒,仿佛一柄雪亮的寒刀,“既然知道害怕了,就应该知道以后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若是玉致你再敢得罪于我,我可不会再像从前的般容忍你放纵下去!” “你!”宋玉致不甘心的叫道! 宋玉致心中有所忌惮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可是她有不甘心就这样弱于顾连成,这样一来她心中的怒气也无法发泄出来,也只能气急败坏的看着顾连成 房中的烛光忽然亮了起来,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月华披着外衣从房里走了出来,“夜深露重的两位小姐怎么站在这里说话!” 顾连成瞥了一眼宋玉致,然后转身拉过月华朝着房中走去,空留宋玉致气急败坏的站在原地。 待顾连成走进屋子后,月华转身关门时,还可以瞧见宋玉致双目之中的恨意。 第284章 悲伤弥漫 顾连成回到屋子并没有立刻休息,她坐在床上朝着为自己掖被角的月华问道:“刚刚在院子里我与玉致的对话你也都听到了吧!” 月华从睡梦中醒来起身就发现顾连成已经不在房中了,她刚想披件衣服出去寻找顾连成,听见了门口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她默默地走到房门前、刚好将他们两个人的所有对话都听了进了耳朵里。 “月华不是故意想听两位小姐说话的。”月华面容上这边有些愧疚地说道。 顾连成伸出手拉着月华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的床塌上,然后才说道:“听到了就听到了,再说我刚刚和玉致说的那些话,也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不过你没有什么疑问想问我吗?” “小姐……”月华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顾连成,显然她是并没有想到顾连成会这样直言。 顾连成此刻瞧着月华,她心中不禁想到上一世月华被自己许配给人之后,自己也对她也是不闻不问的,直到她嫁入康王府之后才偶然听到素喜说起月华已经死了。如今她再次想来、心中对月华更是有了几分愧疚之意,若不是自己太过于相信宋玉致,她又怎么会将月华许配给一个好吃懒做的酒囊饭袋呢! “如今这屋子里只有你我两个人,并没有其他的外人在,什么想问的你但说无妨。”顾连成瞧出月华的面容上略带着犹豫之色,她淡笑着向月华说道。 月华见顾连成这样说,她咬了咬下唇,最终下定决心向顾连成问道:“刚刚奴婢在屋子里听表小姐提起一年前的皇宫寿宴之事……” 月华早在一年前便已经注意到了,顾连成进宫时所带的白玉簪子在回来时却少了一只,而顾连成却是闭口不谈宫中之事,还命自己和素喜将剩余的那几根白玉簪子收起来,她的心中所有疑惑可是碍于身份、所以便一直没有向顾连成提起罢了,刚刚自己又在屋子里听到了宋玉致旧事重提,心中遂也立即想到了这件事。 “素喜一向是不会注意这种枝末细节的,你怕是在今夜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疑惑吧!”顾连成的一双眸子瞧着月华,仿佛像是可以看到她心中所想一般。 月华并不开口回答顾连成的话,相当于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原本与我并不该有什么干系的,可是偏偏两次都将我卷入其中。”顾连成不禁失笑着向月华说道:“一年前承贵妃的寿宴之上,玉致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北堂傲的酒杯中下迷药,然后借着这个借口嫁进康王府的。” 月华听到顾连成如此说,面容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虽然她从未见过皇宫,可是却也知道给皇子下药是杀头的大罪,若是被他人发现会被揭发出来,那么势必会牵连将军府一家的。 “我在入宫之后察觉到了这件事,想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计策。”顾连成说到这里时,她的双手不禁用力握成拳头,可是语气却是十分的平和,“最后无法,我只能将那杯酒喝了下去,原本以为我吃了解药应该是并无大碍才是,可是却没想到是我太过大意了……” 月华就算是再怎么愚笨也会明白顾连成所说的迷药是什么,她瞧着此刻顾连成面容虽是一副十分平静的模样,可是她可以从顾连成的双眸之中看到一抹哀伤之意,她伸出手握顾连成已经握成了拳头的手上,轻声说道:“小姐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再也不会有其他人知晓这件事可,小姐不必再伤怀下去。况且这落英斋附近不知道安排了多少的眼线,倘若被他们听了去说不定又会成为一场灾难。” 顾连成又何尝不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只不过她刚刚在厨房中与北堂傲纠缠了那么久,此刻只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伤感,明明这一世自己对所有的事情都避之不及,可是那些麻烦的事情却总会自己找上来,此刻她只觉得十分的疲惫。 顾连成见月华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之下,还不忘记担心自己如今所在的处境,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许欣慰之意,她扯出一抹苦笑,说道:“虽然北堂傲派人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可是他们还没有大胆到到窗外来偷听,只不过是忽然觉得有些乏累,所以才想将这些压在心头之事和你说一说。” “小姐美若天仙、又是大厉的第一美人,又有这样显赫的家世,想必以后定会找到一个很好姑爷。”月华心中不禁为顾连成觉得有些伤感,毕竟这样的事情放在哪一个女子的身上,也只会觉得仿佛是天塌下来一般,可想而知顾连成两这件事情压在心中一年多该会多么痛苦。 顾连成虽然如今的外貌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可是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如今她早已经不再是不懂世事的姑娘,可是她此刻在听着月华这样说,却并不觉得她所说的话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反而像是真的得到了安慰一般。 顾连成的眼睛眨了眨,眼底有某种深沉的情绪划开了,她只觉得鼻头有些酸酸的,自从自己重生之后她还从未有过这样软弱的时刻。 月华坐在顾连成的身边,她瞧见了顾连成这副模样顿时觉得有些惊慌失措,嗫嚅着叫了一声:“小姐……” 顾连成将头轻轻的靠在月华的身上,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让她觉得无比的难受,“我好累……让我靠一靠……” 月华的手轻轻搭在顾连成的背部,轻轻的上下抚摸着、她并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顾连成,就只能用这样细小的动作来安抚着顾连成。 顾连成闭上了双眸并没有让眼眶中的眼泪流出,今夜她只允许自己软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等到明日太阳升起之后她还要向之前那样坚不可摧。 第285章主仆对弈 经过这一夜之后,北堂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对顾连成问也不问,总归他也是向皇帝告了假的,每日在康王府里也是十分的悠闲自在。 顾连成为了躲避北堂傲也是连房门都不肯出了,每日里就与月华两个人待在屋子里,时不时的指点着月华与自己杀几盘棋,倒也并不会觉得无聊。 “小姐可知道,这两日表小姐可是忙的紧呢!”月华瞧着自己对面的顾连成,此刻她的眉眼之间十分和气、神色也是一如往常,全然没有了之前那一夜悲伤的模样。 顾连成的双目正落在棋盘上,虽然月华的棋艺在自己的指点下有了不少的进步,可却仍不是自己的对手,她一边指导着月华该如何走、同时又要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应对,这样一来顾连成倒也是十分的费精力。 “你又从紫烟那里听来了什么新鲜事?”顾连成手中执着一枚黑子,随口向月华问道。 顾连成与月华两个人都不曾出落英斋的门,一日三餐都是由紫烟送了来,这一来二去月华与紫烟也会攀谈几句。 若是个把的闲事月华也不会在顾连成最费精力的时候说,她缓缓开口说道:“不知道表小姐用了什么计策,这几日康王殿下时常召见表小姐陪伴,紫烟曾远远的在花园中看见过一眼,说康王殿下十分耐心的听着表小姐说话,这还是将军府中前所未有的事呢……” “哦?”顾连成听到素喜如此说,她饶有兴趣的抬起头看向春意,“看来玉致也并没有我也所想的那样愚昧无知,能够让北堂傲如此另眼相看也算她有些本事。” 宋玉致的那些心思顾连成也早已经是了然于心了,只不过北堂傲的为人她更是十分清楚的,北堂傲向来就不会是一个为色所迷的人,而宋玉致能够这么快的就让北堂傲接纳于她想必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小姐不生气么?”月华瞧见顾连成满脸不在乎的模样,于是向她开口问到。 顾连成将手中的黑色棋子放到棋盘上,她听到月华这样问不禁失笑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表小姐一向与小姐不和,虽然依照表小姐的身份最多也不过是做一个康王侧妃罢了,可这样一来她的身份就高出小姐一等来。”月华想到这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也开始不禁为顾连成担心着,“如此一来,小姐岂不是要第她一等,有了康王府做表小姐的后盾……只怕就没有之前那样好对付了……” “你倒是为我想的长远。”顾连成瞧见月华一副担忧的模样,她不禁摇了摇头说道:“玉致虽然美丽动人,但北堂傲也并不是全无头脑之人,宋家早已经衰败了、就凭借这一点玉致无论如何都成不了气候。” 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也觉得十分有理,她从棋盒中拿出一枚白色的棋子,低下头一看、连忙向顾连成说道:“小姐你怎么又吃了我的白棋!” 月华本就不擅长棋艺,如今虽然因为顾连成的指点而有所进步,可是此刻见到棋盘上的棋子大多数都是黑色的棋子,心中自然觉得有所慌乱,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了应对。 “下棋可是要专心致志的,怎么可以像你这样一心二用呢?”顾连成轻笑了一声,伸手拿出一枚白子放入棋盘上。 月华见如今自己已经大势已去,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向顾连成说道:“可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表小姐的容貌是比不上小姐,可难办表小姐不会用什么手段,倘若康王殿下真的相信了表小姐说辞,这对于将军府和小姐来说都极为不利。” “有何不利?”顾连成开始自己与自己博弈,她笑吟吟的说道:“玉致从小就经历了那样的变故,母亲爱屋及乌一向是对她很宠爱的,若是我将玉致的真正面目揭露出来,母亲不一定会能接受这个打击。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玉致孤零零一个人,我也不能强他赶出将军府,若是传了出去还不一定怎么说父亲呢!若是北堂傲他看中了他真的纳她为侧妃,这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顾连成心中一直怀疑着,之前顾夫人病重之事与宋玉致多少都有些牵连,只不过奈何没有直接地证据,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无法再追根究底了。 “顾小姐,殿下在府中的花园中设了酒宴,请顾小姐与宋表小姐两个人一同前往。”紫烟从屋外走了进来,朝着顾连成福身行礼说道。 顾连成手中捏着一枚棋子,她听到紫烟说北堂傲同邀了宋玉致,心中不禁觉得微微有些诧异,看来宋玉致当真是在北堂傲的身上下了极大的功夫,竟然能够在几日之间便让北堂傲另眼相看。 “等我换一件衣裳便出去,你先出去吧!”顾连成朝着紫烟摆了摆手说道。 紫烟见顾连成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于是朝着她微微福了身,后便转身离去了。 “康王殿下忽然设宴款待,这只怕不会是一件什么好事。”月华等紫烟走远后向顾连成说道,“ 小姐当真要去吗?” 顾连成将手中的棋子随意扔进棋盒中,她的面色平静,眼底却是极为冷漠,“如今我们可是身处在北堂傲的地盘上,我们一直躲着房间里也是躲不过去。我原本正想着今日有些无聊,该做些什么来回报玉致,既然今日玉致也要去,我自然也不能落后于人的,北堂傲在无意之中倒是给我找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顾连成虽然并不想管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的私事,只不过她却是看不惯宋玉致这样春风的意的模样,自己回来一个月有余一直忍耐于她,如今倒是可以送她一份大礼。 “月华为我梳妆吧,几日没有出屋了也不能蓬头垢面的就去了。”顾连成站起身子朝梳妆台走去。 月华听到顾连成的吩咐、也连忙站起身子跟了上去。 第286章 忽发变故 片刻,顾连成就收拾妥当带着月华从屋内走出来,便看见了宋玉致和月华两个人早已经站在庭院中等候了。 顾连成轻移莲步朝着宋玉致缓缓走去,她注意到了她身后的春意手中抱着一杆红缨枪,嘴角不禁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宋玉致一双眼眸瞧着顾连成,只见顾连成穿着一身绯红的宫锦钿花彩蝶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的绯红百摺罗裙,外面罩着一层嫣红的薄丝蚕锦细纹罗纱,将她得身形显得异常曼妙,此刻落在她的眼中直觉的格外刺眼。 “难怪表姐磨蹭的半天也不出来,原来是这样细心的打扮!”宋玉致的双眼之中划过一抹嫉妒之色,语气也略带些嘲讽。 “不过是正好看见柜子里有这件裙子罢了,哪里又有什么信心不信心的。”顾连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从宋玉致的身边直径走过,抬起手抚向春意怀中红缨枪,“不是说要去花园中赴宴吗,玉致你为何要拿还是这个红缨枪呢?” 宋玉致伸出手将春意拉到自己身后,像是十分防备顾连成一般,“不过是日前听殿下提起宫中的歌舞,所以才想着拿着它去一同前去表演一番罢了。” 顾连成伸出去的手落在了半空中,可她仿佛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只是淡笑着收回了手,说道:“玉致你倒是用心良苦!” 宋玉致只顾着回头看春意手中的红缨枪,并没有瞧见顾连成双目之中划过的那一丝狡黠,“这是自然!” 顾连成将手中的帕子收回到袖子中,故作整理了一下衣袖,随后说道:“让殿下久等就不好了,走吧!” 如今的气候也外不如之前那般炎热了,风儿一阵阵的吹过,绿绿的湖水荡起微微的涟漪,花园中栽着几颗苏铁树,还有一些有名的树,四周那点点绿叶。 湖中伫立着凉亭、碧瓦飞甍,而北堂傲就将宴席设在这个地方,不远处的假山怪石崚峋,倒是将这处景象十分别致。 顾连成与宋玉致等人从远处缓缓的走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北堂傲的眼前,一起朝着他福了福身子。 北堂傲最先看到的便是顾连成,在他的印象之中顾连成仿佛都没有穿过这样娇艳颜色的衣裳,可是却没有显出半点艳俗之意,反而更加衬得她面若桃红、更加娇俏。 宋玉致瞧见北堂傲的目光一直落在顾连成的身上,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吃味,可是在北堂傲的面前她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撇了有些不甘心的撇了一眼顾连成。 “坐吧!”北堂傲收回来目光朝着顾连成和宋玉致说道。 顾连成和宋玉致向北堂傲谢了恩后、才纷纷的入座,月华和春意两个人都站在一旁瞧着各自的主子。 “两位小姐到康王府中已经有十几日了,本王之前一直被琐事缠身,直到现在才空下时间设宴款待。”北堂傲仿佛心情极好的模样、向顾连成和宋玉致缓缓说着。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如此说面容上虽是一贯的浅笑,可是心中却在暗骂北堂傲当真是太会说假话,自从自己到康王府之后就没见过北堂傲离开康王府,这几日更是与宋玉致两个人十分亲密,如今说起谎话来竟是面不红气不喘的。 顾连成扫了一眼摆在石桌上的几道佳肴,只是看都可以知道这些十分精巧的菜肴定是出自名厨之手,她心中不禁猜想着北堂傲今日究竟是意欲何为,她可并不会认为这场“鸿门宴”就只是为了款待自己这样简单。 自从顾连成落座之后,北堂傲的视线就一直被顾连成所吸引着,这让坐在一旁的宋玉致看在眼中、心中更是觉得十分嫉妒。她不禁想到这些天自己为了吸引北堂傲,不得不说一些顾连成的旧事来让北堂傲关注自己,她虽然表面上对北堂傲是笑容满面,可是心中却是十分的愤恨与顾连成。 “日前殿下无意中提起来宫中的歌舞,玉致虽然不才,但是也曾学过几年的舞蹈,今日正好将红缨枪带了来,殿下可要一看?”宋玉致并不甘心落于顾连成之后,她笑面如花的对北堂傲说道。 北堂傲之前对宋玉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也是这两日才听宋玉致偶然提起,自己多年之前曾在佛寺中救过她,他这才记住了宋玉致的名字,此刻他听到宋玉致这样说,也并没有立刻开口应允。 “记得幼时在将军府中、母亲为我与玉致请了教习舞蹈的嬷嬷,那时嬷嬷还说玉致的舞蹈在京城中的众位小姐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顾连成的目光落在了春意怀中的红缨枪,随后又漫不经心的说道。 北堂傲见顾连成这样说,心中倒是真的有了几分好奇之一,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朝立刻舞来!!” 宋玉致听到北堂傲应允之后,也在来不及细想顾连成为何要帮自己说话,她站了起来从春意的手中接过红缨枪,然后朝着北堂傲略微有些羞涩福了福身,然后便在亭子中舞了起来。 虽然此时并乐器为宋玉致伴奏,可是她旋转、甩袖、下摆,动作一气呵成,只是这么看着也觉得十分的赏心悦目。那红缨枪原本有着些许的凌厉,可是此刻在她的手中却像是活了一般,就连北堂傲的目光被她吸引了去。 顾连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可双目之中不禁多了一些期盼之意,仿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宋玉致手中的红缨枪也是舞动的越发的快了,忽然之间宋玉致面容上的表情一变,将她手中的红缨枪枪头对准北堂傲刺了过去。 说是迟那是快,北堂傲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他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宋玉致的枪头,还不忘伸手将顾连成拉了起来。 月华和春意两个人也被这忽然发生的变故吓了一大跳,一边震惊着一边朝着一旁夺取。 “小姐……” 第287章 锋芒渐露 顾连成虽然在仓皇之中被北堂傲拉了起来,可是她面容上的神色却丝毫未变,十分冷静的站到了一旁去旁观着。 站在岸边的侍卫们也听到了动静,纷纷都朝着亭子跑来,他们将北堂傲护在身后与宋玉致对峙着,可是却迟迟都没有动手。 “将她拿下、但不要伤了她的性命!”北堂傲面无表情的说着,语气看似波澜不惊、可让人在隐隐约约之中感觉到寒意。 宋玉致这一会儿好像是没有了意识一般,双手牢牢的握着红缨枪,她仿佛是认不清面前所站着的是何人,只是一味毫无章法的攻击着。 宋玉致毕竟没有半分的武功底子,那些侍卫们轻而易举的夺下她手中的红缨枪,双手也被控制住是她动弹不得。 月华在这时已经快步走到了顾连成的身边,上下打量了顾连成一番之后、见她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这才稍微安下心来。然后她瞧着几乎发狂的宋玉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刚才她明明还是十分正常的,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像是谁都不认识了一般。 春意也被刚刚那一番景象吓坏了,此刻见宋玉致被侍卫押着、她刚想上前两步,可看到一旁的北堂傲却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将她压下去、等她恢复正常之后进行审问。”北堂傲冷声吩咐道。 侍卫们领了命后,朝着北堂傲作揖行礼之后、就将宋玉致带出了凉亭,春意见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瞧了瞧顾连成和北堂傲,便连忙的朝着侍卫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顾连成冷眼眼旁观着事情的发展,她听到北堂傲这样下命令处置宋玉致,也不曾开口为宋玉致求过半分情,所有事情仿佛都掌握在她手中一般。 待人都离开之后,北堂傲才转过身来看着顾连成,双目中的神色有一些复杂。 “月华、你先到岸边等我。”顾连成朝着月华说道。 月华略微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顾连成,随后又看了一眼北堂傲,然后她才迈开步子朝着岸边走去。 顾连成再了解北堂傲不过,恐怕这件事情他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她十分平静的向北堂傲问道:“康王殿下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宋玉致如此失常怕是和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北堂傲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顾连成。 虽然刚刚事发突然,亭子中的众人皆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可北堂傲还是在余光处注意到了顾连成的表情,她被自己拉开后面容上的表情也一如常态,这反而是最反常的一点。 顾连成见北堂傲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她并不讶异自己的心思被北堂傲拆穿,宋玉致对他的心思、北堂傲并非不清楚,而在场不过这么几个人,能够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也是十分正常之事。 “康王殿下所说的话、连成并不明白。”顾连成一副神定自若的模样,仿佛是当真听不懂北堂傲说的话一般。 北堂傲试着从顾连成的脸色中瞧出什么异样出来,但最终都只是徒劳,可即便是这样他心中、仍是觉得这件事情与顾连成有些牵连。 “瞧着康王殿下此刻的脸色,连成似乎可以猜出几分康王殿下的意思。”顾连成转过身去看向不远处的假山怪石崚峋,缓缓说道:“康王殿下莫不是以为今日之事是连成一手策划的,那么康王殿下是在太高看了连成。玉致与殿下谈及宫中歌舞我是全然不知的,更何况今日玉致想要献舞于殿下,这也是她自己所想的,和我可并没有半分的关系。” “顾连成你的确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子,只不过可惜的是、你的对手是本王。”北堂傲眯着双眼瞧着顾连成的背影,接着向她说道:“如果你刚刚开口为她向本王求情,说不定本王也不会这样快的就疑心你的身上。”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如此说,也并没有毫无愧疚之心,反倒转移话题道:“顾连成姓顾、而宋玉致姓宋,虽然她与我有着亲戚的关系,可是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若是再插手进来,这岂不是要引火烧身自找无趣么!再说既然康王殿下心中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将玉致押到牢房之中,没有任何的性命之忧,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顾连成与北堂傲打着哑谜,既不直言承认也不矢口否认这件事,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使得北堂傲心中极为不满。 “你倒是十分了解本王!”北堂傲冷哼一声、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那根红缨枪,随后向顾连成说道,“只不过你也太小看了本王,以为这就能伤的到本王分毫么?” 顾连成转过身来、扬起眉头,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然知道康王殿下武功高强,更何况我此刻还是身处于你的康王府之中,这只不过是给康王殿下你提个醒罢了,我顾连成可并非是逆来顺受的女子,不会因为你是康王就会听从你的摆布。”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他不怒反笑、英俊的眉眼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呵,在本王眼中看来,只不过是螳臂当车、不知量力罢了。” “是不是不自量力,康王殿下您日后自然会知晓。”顾连成屈膝向北堂傲行礼道:“如今看来这顿饭也是吃不成了,康王殿下的身子怕是还没有好彻底,连成也不再多打扰。” 顾连成说完这一番话后,也不等北堂傲是否应允、便站直了身体朝着岸边走去。 月华连忙跟上顾连成的步伐,低声向她说道:“小姐、康王殿下还在看着你呢!” “不必管他!”顾连成脚下的步子也没有慢下来分毫。 北堂傲瞧着顾连成与月华两个人渐行渐远,随后又低垂眼眸瞧着亭子中的一片狼籍,在心里不禁冷笑一声,用着极轻极淡的口吻却透出坚决道:“顾连成,你当真是让本王越来越好奇了。” 第288章 漠不关心 “顾小姐,殿下下了命令说由您去给地牢中的表小姐送吃食。” 紫烟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朝着顾连成微微福身说道。 月华站在一旁瞧着沉默的顾连成,心中不禁回想到昨日在凉亭中发生的那一幕,当真是觉得太过惊险万分,不过她不明白宋玉致为何忽然那么失常,她又想到事情发生之时,顾连成一脸镇定在旁观看,心中也忽然想通了几分,猜想到了这件事定是自家小姐的手笔。 顾连成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食盒上,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明白北堂傲的想法,既然他已经猜出了这件事情多半是自己所为,却一直没有出手来处置自己、这实在是不像是北堂傲的做事风格,而如今竟然还让自己给宋玉致送吃食,这当真是让她觉得太过意外。 “只让我一个人去?没有别人跟着么?”顾连成将自己的讶异掩饰住,她朝着紫烟身后瞧了瞧,并没有看见有其他人跟着,心中不禁觉得有些纳闷。 “王爷只命了一个侍卫为顾小姐引路而已,并没有在下什么其他的命令。”紫烟如实的向顾连成说道。 还未等顾连成再说些什么,春意就已经从门外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她朝着顾连成福了福身子,“大小姐,刚刚春意已经在门外听到了,大小姐你要去给我们小姐送吃食,既然如此请带着春意一同前去吧!” 春意昨日跟着那些侍卫走去,可才跟了没有多远就被人拦了,说是没有北堂傲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无可奈何只能来求顾连成,正巧听到紫烟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于是她也再顾不得许多,只能进来求顾连成了。 顾连成瞧见春意如此慌张的模样、略微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站在一旁的月华看到了顾连成的表情变化,于是向紫烟说道:“殿下的命令小姐已经知道了,过会儿便会去送给表小姐。” 紫烟自然也是十分伶俐的,又怎么会听不明白月华的意思,她撇了一眼春意后,朝着顾连成福了福身,“紫烟告退!” 待紫烟离开之后、月华才开口训斥春意道:“怎么就这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到康王府中就不记得将军府中的规矩了吗?” 春意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礼,可此时宋玉致被北堂傲锁进了地牢之中,在这康王府中她也实在想不到谁还会帮忙了,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来求顾连成。 “大小姐,我求求你了。”春意也并不理会月华所说的话,她朝着顾连成走近了几步,随后便“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朝着顾连成哀求道:“虽然从前在将军府中大小姐与小姐有过些许的不愉快,可毕竟都是从将军府中出来的,俗话话说打着骨头连着筋,还请大小姐念着往日的情分,出手救一救我家小姐吧!” 顾连成面无表情地听着春意说完这一番话,她着用冷冰冰的眼神瞧着跪在地上的素喜,声音异常平和的说道:“在来看康王府前我就已经同你们说过,康王府不比将军府,可你与玉致两个人并没有丝毫的收敛,若不是因为她只想着要出风头,又怎么会惹上这样的祸事?” 诚然这件事情是她算计的宋玉致,如果不是因为她急于取悦北堂傲,又怎么会这样落到自己的陷阱之中,有关于生命之间的争斗瞬息万变,敌对双方只有不留余力才能保全自己,若是落到了别人的算计之中就只能认命。 “大小姐!”春意并没有想到顾连成会这样冷漠,虽然她知道如今顾连成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疼爱宋玉致了,可却也没有没有想到顾连成竟会如此漠不关心。 “不要以为我不出门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们主仆两个人的心中所想、我只不过是不屑于拆除而已。”顾连成扬起眉头,幽幽叹了口气接着向春意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家小姐,康王只不过是想给玉致一点教训罢了,并没有性命之忧。” 顾连成站起了身体越过春意朝着桌子走去,将手放在食盒上接着说道:“刚刚像你那般无礼,我原本应该按照将军府中的规矩处置你才是,不过这一次我体谅你是为主担忧便饶了你这一次,回到你的屋子去思过吧!” 春意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对宋玉致的担忧之意才略微减少了一些,她见顾连成态度如此强硬,也知道顾连成今天是绝对不会带着自己一同前去的,于是她只能诺诺地站了起来,朝着顾连成福了福身然后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康王府、难不成还找不出一个下人去地牢里送饭么!”月华瞧了一眼顾连成手下的食盒,又接着说道:“康王殿下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当然是故意的。”顾连成脸上的笑容变得充满了嘲讽和冷意,“北堂傲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来警告我而已。” 北堂傲意欲何为顾连成也不难猜到,虽然北堂傲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系,但没有因此来处置自己,却也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他不过是想要借着送饭的这个借口,来让自己亲眼看一看宋玉致的下场,借机来警告自己罢了。 “那小姐可还要去吗?”月华向顾连成开口问道。 顾连成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提起食盒,朝着月华似笑非笑的说道:“当然要去,既然北堂傲给了我这样的一个机会,我又为何不去亲眼看一看玉致如今的下场呢?” 更何况原本顾连成就是想借着这件事给宋玉致一个教训,若是不亲自去看一看她究竟落到什么样的地步,那么自己所做的这一番事,岂不都成了白费! 门外早就有一个侍卫站着等候了,他瞧见顾连成和月华两个人走了出来,先朝着顾连成作揖行礼,然后带着他们两个人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第289章冷眼旁观 地牢中十分阴暗潮湿,墙壁上也只有两盏油灯点着发出微弱的光芒,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其中仿佛夹杂着死亡的气息一般。 宋玉致蜷缩在角落里,一双眼眸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之意,她才不过在这里过了一夜,就已经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牢房的门处发出了阵阵的响声,这让宋玉致原本就已经蜷缩的身子变得微微有些颤抖,昨日她清醒过来时就已经身处于这座牢房之中了,她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将牢房的门打开之后便站在一旁,递给了顾连成一盏灯、让她与月华两个人一同进去。 月华才刚刚走进牢房两步,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气味,她不适应的往顾连成的身后躲了躲。 “玉致。”顾连成面不改色地走到了关押宋玉致的牢房前,她将手中的灯笼朝着里面照了照,便瞧见了宋玉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康王殿下来让我给你送一些吃食。” 宋玉致听到是顾连成说话的声音,她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顾连成跑去,一双手牢牢的抓着栏杆,“你来做什么?是在看我的笑话吗?” “这个牢房里面充满了压抑、恐惧,充满着死亡的气息,玉致你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受过这份苦的!”顾连成脸上的微笑一如往昔,她答非所问的向宋玉致说道:“才只不过一晚就已经受不住了,若是康王殿下不下令让你出来,只怕你从今之后也只能被困在这里了。” 月华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牢房前,然后又退回到顾连成的身后,她伸出手拿着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显然是十分不是这里的环境,可是当她看到顾连成并没有半分不适的模样,还是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这让她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讶异。 “胡说八道!我又没有想要刺杀康王殿下,我是被奸人所害的、等到康王殿下调查清楚就会放我出去的!”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也不禁有些惊慌,可她随后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顾连成说道:“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看不惯康王殿下高看于我,心中嫉妒所以才陷害于我,昨天除了春意之外,也就只有你碰过那个红缨枪,一定是你趁我不注意下的手。” 宋玉致也已经听到侍卫提起、说是昨天自己失常竟当众刺杀北堂傲,所幸并没有伤到北堂傲,所以才将自己困在这里等待处置,她如今回忆起来昨天除了春意之外,也只有顾连成碰过那个红缨枪。 “也还算是你聪明了一回。”顾连成十分坦然的就承认了这件事,她轻笑的看了一眼宋玉致,“没错,的确是我在你的红缨枪里动了手脚,也的却是我陷害了你。” 站在顾连成身后的月华听到她这样说,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惊讶,她早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多半是顾连成所为,她惊讶的是顾连成就如此坦然的向宋玉致承认了这件事。 “真的是你!”宋玉致面容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狰狞,“顾连成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自从你回来之后我并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顾连成用着冷冰冰的眼神望着宋玉致,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嘲讽,她瞧着一向以乖巧模样示人的宋玉致在此刻变得如此怒不可遏的模样,声音异常平和的向她说道:“没有得罪过我?你敢说母亲生病不是因为你下了药的缘故么?你敢用死去的姨父姨母的名义来起誓么?” 顾连成向宋玉致质问的语气可以用“笃定”二字来形容,她完全不给宋玉致狡辩的机会,宋玉致的狼子野心不然她没有揭露出来,可这也并不代表她忘记了上一世宋玉致自己亲口说出的话!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样问着自己,她在一瞬间觉得有些慌乱,可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矢口否认道:“姨母生病表姐你不在府中,一直都是我在姨母身边侍候着,想到我费力不讨好反而惹来表姐的怀疑!” “如今这里并没有旁人,你若是再这样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顾连成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玉致,“你能骗得过母亲、父亲,可无论如何都欺骗不了我!” 宋玉致此刻虽然因为顾连成的质问心中有些慌乱,可是她想到每次自己下手都是十分的小心谨慎,顾连成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什么证据来指证自己的,否则又怎么会容忍自己在将军府中活到现在,于是她转移话题说道:“姨母知晓我是陪着表姐一同前来康王府的,倘若是我有了什么差池,表姐该如何对姨母交代呢!” “总归是你得罪了康王殿下,就算是母亲想要帮你也是无从下手。”顾连成见宋玉致事到如今,都没有丝毫悔改之意,不禁摇了摇头向她说道:“事到临头还死不悔改,你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顾连成瞧着此刻的宋玉致,心中也不禁多了几分厌恶之意,遂转过身去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刻,她才刚抬起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回头向宋玉致说道:“你并不会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是会在这里多住两日罢了,这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那食盒中的东西都是给你的!” 话罢,顾连成再也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出去。 “顾连成!”宋玉致怒不可遏的大叫着,她的双目落在了面前的食盒上,也是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将它推翻,盘子菜肴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侍卫见顾连成走了进来,先朝着她行礼然后才转身将门锁上,随后他听到从牢房中传出来的声响,不禁诧异的看了顾连成一眼。 “回去告诉康王殿下,今日之后我不会再来这里,若是他不派人来送东西,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顾连成冷笑一声、向侍卫说完这句话后便带着顾连成离去了。 第290章胡思乱想 一间阴暗的暗室中,有几盏油灯挂在墙壁上,发出忽明忽暗的微光。虽然这里常年不见天日,可空气却依旧是十分流畅。 北堂傲坐在铺垫上、正禁闭着双眼调息着内力,任由内气游走在他的身体之中。 原本宁心静气的北堂傲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想起最近这一段时间楼炎冥的风头正盛,有几分要全将自己盖过之势,遂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平静,变得十分焦躁。 气息忽然变得十分不稳当,北堂傲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一点,他连忙稳住心脉不在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可是他越是控制就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想法,取而代之的是顾连成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俨然是上等的美人。 练功之时最怕的就是不够专心,一心二用势必会遭到反噬,只见北堂傲“噗”的一声,竟吐出一口鲜血出来,他也迫不得已地停了下来,立刻睁开了双眼,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北堂傲虽然在这一年之中一直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可是有些东西早已经是根深蒂固无法改变了,他用拇指将嘴角的血迹擦拭掉,缓了片刻之后才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北堂傲心中的异样情绪慢慢的消失,他的情绪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北堂傲从暗室走了出来,回到房间中他坐在榻上休息着,还好她及时停下来运功、只不过受了极轻的内伤罢了。 “殿下,属下有事回禀!”门外站着一个侍卫,大声的向北堂傲说道。 这个侍卫正是北堂傲派去为顾连成领路的那个侍卫,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特意来向北堂傲复命的。 北堂傲深呼了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进来!” 听到了北堂傲的允许之后,这侍卫才敢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瞧见了北堂傲的脸色并不是太好,但也并不敢逾越身份多问,只能作揖行礼说道:“属下依照殿下的命令,引着顾小姐到地牢中送东西,顾小姐只不过进去了片刻、并没有多待就出来了。” “可听到她们说了什么?”北堂傲面容上神色淡淡的,他开口向侍卫问道。 “属下站在门外并没有听的真切,只不过顾小姐出来时从地牢中传出了一阵响声,但顾小姐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侍卫抬头瞧了一眼北堂傲后,又接着低头说道:“顾小姐临走之前,还让属下带话给殿下,顾小姐说今日是她最后一次去地牢中送东西,若是之后殿下不另派他人负责,那么便由她自生自灭……” 侍卫将头压的低低的,天知道他为了转述顾连成的话用了多大的勇气,他还从未见过有那家的小姐敢这样对北堂傲说话,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生怕顾连成的这一番话惹怒了北堂傲,再牵连了自己。 北堂傲听到侍卫转述的话,并未露出任何的恼怒之意,他说道:“呵、她倒是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北堂傲心中原本是想借着让顾连成去给宋玉致送吃食,而让她亲眼瞧一瞧宋玉致的下场,顺便再给顾连成一个教训罢了,可没想到顾连成非但没有半点的惊慌,反而还大放厥词。顾连成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倒真是有些将门虎女的风范。 若是刺杀自己这件事放在别人的身上,北堂傲定是不会分青红皂白,不屠杀他的满门已经很算是仁慈了。他如今心中明知道这件事是由顾连成促成的,可是还将她留在康王府中,这也已经算得上是莫大的恩赐了。 侍卫见北堂傲并没有生气,心中这才放松了一些, 他试探着向北堂傲问道:“那明日……” “随便去安排一个下人负责去地牢里送东西。”北堂傲十分淡然的吩咐着,“说到底也是表姊妹,怎么两个人就差的这么多……再关她几天,算是给她个教训吧!” 在北堂傲心中.一直坚定的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想法,虽然他心中知晓这件事情是顾连成的陷害,可这也是恰恰显出了宋玉致的愚蠢,否则又怎么会落入到顾连成的圈套之中。 原本北堂傲也是因为听到宋玉致提起顾连成的往事,这几日才会对她好言相待一些,没想到她竟如此蠢钝,竟然如此容易就落到了顾连成的算计之中,心中之前的那些好奇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侍卫答应着北堂傲的话。 北堂傲沉默了一会儿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向侍卫说道:“南霸天的功夫最近长进的如何了?” 这侍卫听到北堂傲提到南霸天,面容上不禁露出一些惊恐之意,他咽了一口水答话道:“从外面抓来的那些人,都已经给南霸天送过去了,这段日子他也在不断地精修武功,吸取了那么多武功高强之人的内力,想必如今也是很少有人能与他抗衡了。” 也不怪这侍卫听到南霸天的名字变了面色,这南霸天是北堂傲精心栽培的一个手下,北堂傲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武功秘籍,南霸天竟然练就了可以吸取别人功力的是邪功,可以吸取别人的真气用来增强自己的武功。北堂傲对着南霸天也是十分的上心,一直派着人在暗中搜罗着武林中的高手,再费尽心思的抓紧康王府中,让南霸天来吸取真气。而那些被吸取真气的人,多半也会暴毙身亡。 而这南霸天的脾气秉性也是十分的怪异,从不与他人亲近,整日里都将自己困在房子里修炼武功。 北堂傲听到侍卫如此说,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人不够了就再去抓,不要耽误可他的练武进度。” 侍卫听到北堂傲这样吩咐,连忙点了点头答应道:“属下知道了,康王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北堂傲朝着侍卫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 这南霸天可是北堂傲一直培养的得力助手,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也是不会轻易的将这柄锋利的剑派出来。 第291章 破落庭院 顾连成自打从蜀山回来之后也没有忘记练习武艺,可如今身在康王府之中她不能太过于暴露自己的实力,也未曾将轻绡剑随身带出了,于是每日晚上她都要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调息内力。 自从在蜀山上练习武功、修习内力之后,顾连成越发觉得自己是耳聪目明了,平日里一些细小的声音也能引起到自己的注意。 此时正是月上中天,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可是顾连成却仍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之处。 顾连成睁开双眼从床上下来朝外面看去,只瞧见外面有着一些婆娑的树影,并没有人在外面走动,这让她的心中不禁好奇,刚刚自己明明听到了外面有男子低声的嘶吼声, 为何却不见了人影! 顾连成将外衣穿好轻声走了出去,她见月华在外榻上睡得正熟,于是也没有打扰于她,独自一个人朝着门外走去。 天空并非纯黑色,反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 顾连成顺着自己的感觉一路走去,这一路上并没有人出来阻拦自己,倒时让她心中觉得十分惊诧,她在一个十分荒凉庭院前停步。 这座荒废的庭院顾连成在上一世就已经见过了,她从前也很好奇康王府中为何会有这样一处地方,只不过北堂傲当时并没有向自己解释,只说这里是康王府的禁地、不让任何人入内。 如今细细想来,顾连成倒是觉得这里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怪自己上一世太过听北堂傲的话了,嫁进康王府许多年都不曾靠近过这里,她心中想着既然自己如今已经再次找到了这里,那么她就要亲眼看一看这里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顾连成朝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附近有其他人在,她这才慢慢的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里的气息似乎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在隐隐约约中心中竟生出几分不安之意。 这座庭院之中只有一间房子,早已经是破旧不堪了,顾连成站在台阶上朝着四处看去,心中不禁想到北堂傲向来十分喜爱富丽堂皇、可是却容得这样一处破落庭院的存在,简直是疑点重重,并不符合北堂傲的性格。 正当顾连成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压抑、一种强大的内力朝着自己袭来,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房门就已经自己打开了。而顾连成仿佛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整个人都进到了房间里。 待顾连成进入房间之后,只听见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与此同时房间中的油灯也忽然的亮起。 顾连成整个人都靠在边身上,虽然突发的事情让她心中有些慌乱,可她仍然是强保持着镇定,双目朝着屋子中央看去。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在屋子中的正中央打坐,长长地头发将他的面容都遮住,顾连成依照面前之人的身形而断定、这个人是一个男子,只不过她无法瞧见这个男人的表情。 顾连成十分戒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在上一世从未在将军府中见到过这个人,可是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并不简单,刚刚她说感受到的那强大的内力,多半就是由面前的这个男人发出的。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北堂傲手下竟然还会有这样高强内力之人。 “往日送来的都是武功高强的男子,怎么今日却送来了这样漂亮的美人儿。”南霸天的双目透过头发之间的空隙瞧见顾连成,这才开口说道。 顾连成听到南霸天这样说,她才注意到了周围有着不少白骨,难怪自己刚刚进到院子里就感觉到了异样,这个屋子里充满了尸体腐烂的味道,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是北堂傲的人?”顾连成开口向南霸天问道。 南霸天才刚刚想要出手,就听到顾连成就这样叫出来北堂傲的名讳、于是他暂时打消主意,开口向她问道:“你是康王的什么人?” “我并不是他什么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顾连成十分谨慎的看着面前的南霸天,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人十分危险。 “既然你与康王没有关系,那也不必多说了!”南霸天说完这句话,便立即站起身来朝着顾连成打去。 顾连成连忙应对着南霸天的攻击,两个人才不过几招,顾连成心中就已经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好几次这个男人的手就要打到顾连成的身上,可最后都被她险险的躲了过去。 “没想到你一个女人家还有这样的功夫,当真是我小看了你。”南霸天的双目划过一丝惊讶之意,“既然如此,我是更不可能放过你了!” 南霸天说着便开始站在原地运功,顾连成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力,心中暗道不妙刚要转身向外跑去,就被南霸天牢牢的吸住了,半点也再动弹不得。 “你…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功夫!”顾连成十分艰难说出这一句话,她已经开始感觉到了不对之处。 “呵!”南霸天极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对顾连成说道:“我的武功虽然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功,你们不入流的功夫自然也要归我所有!” 顾连成听到南霸天这样说,再瞧着地上的那堆白骨,心中也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放开我!” 南霸天又怎么会理会顾连成的喊叫,他的双目之中有些兴奋之意。 正当顾连成觉得无法挣扎之时,她忽然被一股外力打到了一旁去,整个人都被摔在地上,口中也不禁吐出了一口鲜血。 南霸天也并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打断自己,攻击被反噬回来伤了他自己,他忍着身上的疼痛,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着门外看去,当他瞧见来人之后,十分惊讶的喊道:“康王殿下!” 第292章秘籍交换 原本北堂傲都已经准备休息,可是忽然之间发现这边亮起了灯光,他这才连忙朝着这边跑来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咳咳……”顾连成一只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咳着,地上还有些她咳出的血液。 北堂傲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顾连成,随后向南霸天冷声问道:“谁让你对她下手的!” 南霸天感受到了北堂傲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他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顾连成,心中不禁想到刚刚这个女子明明说自己与北堂傲没有任何关系,可此时为什么会让北堂傲如此气愤呢! “殿下,是这个女子自己闯进这里的,我原本以为她是新抓来的猎物!”南霸天低着头向北堂傲说着,在无意之中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顾连成。 顾连成已经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的身上并没有受什么太严重的伤,可是面色却略微显得有些苍白。 “这个女人不是你能动的!”北堂傲对南霸天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朝着顾连成走了过去,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看向她的双眸之中带着满满的怒意。 顾连成才刚刚受了轻伤,又如何能抵得住北堂傲这样大的力气,“北堂傲、你做什么!” 北堂傲并不理会顾连成的叫嚣,他朝着南霸天冷冷的说道:“猎物之后会有人给你送来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北堂傲便将顾连成拉出这间房子朝着门外走去。 顾连成一路被北堂傲拉扯到他的卧室之中,这一路上无论她如何挣扎,北堂傲手上的力气也都不曾松懈半刻。 “谁让你去那个院子的!”进到卧室之后,北堂傲大力的将顾连成甩在榻上,厉声向顾连成质问道。 顾连成坐直了身体,抬起抬起双目瞧着此刻有些愤怒的北堂傲,“没有让我去那里,是我自己发现了那处地方,心中好奇才会往那里去的!” “心中好奇?”北堂傲的手掌大力的拍在桌子上,“从前我就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本王的王府这样熟悉,即便是自己一个人也能畅通无阻的找到路,原来你就是有备而来,说你有什么目的?” 顾连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睫毛却一点一点的扬起,“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之所以会进康王府是因为陛下的圣旨才是,而这一切都操纵的都是康王你,如今又为何反过来质问我有什么目的!” “顾连成,你不要以为本王一直容忍你、原谅你的过失,你就可以这样肆意妄为了。”北堂傲的神色遽变,如蒙了一层白蒙蒙的寒霜一般,他的身子逐渐逼近顾连成,“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本王怕是再容不得你了。” 顾连成的一双眼眸对上北堂傲的视线,她心中清楚这一次北堂傲并没有开玩笑,因为她瞧出了北堂傲双目之中的杀意,由此看来这南霸天一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否则不会引起北堂傲这样的反应。 “康王殿下可是要杀了我吗?”顾连成将北堂傲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虽然连成是奉圣旨入的康王府,可如今既然撞破了康王殿下的秘密,康王殿下当然会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叫我除掉。连成也只不过是一个将军府的小姐罢了,即便是死在这康王府中,康王殿下只要对外宣称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才会处置于我……”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意外,顾连成既然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可却并未露出半点惊慌的模样,反而还十分冷静的分析的头头是道,这时他不得不认真地审视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究竟到底怕些什么呢? “康王殿下这样看着连成,难道是不满意我所说的话吗?”顾连成瞧见北堂傲的目光中的杀意有了一丝缓和之意,“如果殿下觉得我刚刚所说的那些借口比较麻烦的话,倒不如直接对外宣称说康王府闯进来了刺客,在慌乱之中连成丢了性命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顾连成,你究竟想说什么?”北堂傲站直了身体,如果在这一刻他还不明白的意思,那就是当真太过愚笨了,“你故意装作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又和本王讲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趁着本王现在还有一丝耐心,把你的目的说出来!” 顾连成站起身子来,与北堂傲对立而站,“连成自知撞破了康王殿下的秘密,康王殿下便再容不得我了。可我若是能够拿出足够分量的东西,来交换我的一条性命,康王殿下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你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本王想要而拿不到的吗?”北堂傲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顾连成,轻飘飘的说道:“本王堂堂大厉皇子,什么东西不是触手可得的,还用得着与你做这笔不划算的买卖吗?”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这样说,也并没有气馁下来,她缓缓笑道:“是啊,殿下千金贵体、想要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我们顾家的独门秘籍,殿下却是如论如何都得不到的……”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他的面容上不禁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他万万没有想到顾连成居然会主动提起顾家秘籍之事,这倒是一个极有诱惑力的条件,他沉默的看着顾连成。 “这个条件足够有能力来交换我的性命吧。”顾连成见北堂傲如此模样,就知道自己是开对了条件。 顾家的秘籍虽然是十分重要的,可是若没有顾家人的指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所成就的, 就算此时将这秘籍给了北堂傲,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我刚刚瞧着那个人武功十分奇怪,想必早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顾连成接着向北堂傲说道:“若是有了我们顾家的秘籍,那么想必也会有所助力的……” 北堂傲此刻心中也是十分清楚,顾连成就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和自己谈判,他心中不禁也开始犹豫起来,究竟是因为秘籍还是因为别的,他也理不清楚了…… 第293章 冷嘲热讽 宋玉致十分疲惫的跟着侍卫朝着落英斋走去,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面容上有着止不住的憔悴,身上也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侍卫将宋玉致带到落英斋的门口,便独自转身离开了,因为被连着关了三四日,宋玉致也早已没有了精神再去管顾别的,他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临进门之前还不忘看一眼顾连成所居住房屋的方向。 “小姐,你回来了!”春意瞧见宋玉致走了进来,十分欣喜地向她走去。 自从那日春意在顾连成处受了训斥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过房门了,每日里只把自己关在房间中,生怕出去再惹出什么事非来。 “去准备洗澡沐浴的东西。”宋玉致已经无法再忍受此刻自己身上的味道。 春意点了点头,连忙朝着门外跑去安排这件事了。 躺在泡满花瓣是水的澡盆中,宋玉致的精神这才得到了一丝的缓解,即便是到现在,她还不能回忆这几天她在那地牢之中究竟是怎么样挺过去的,如今回想都觉得十分可怕,仿佛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宋家衰败的那一夜…… 春意站在宋玉致的身后,一双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捏着,为她缓解疲劳。 “这一次如果不是顾连成陷害于我,我又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天!”宋玉致此刻已经缓过神来,她一想到那日顾连成到地牢中向自己示威,心中就觉得十分的气不过。 春意听到宋玉致这样说,脑海中也不禁浮现前几日顾连成对自己急声厉色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想到如今的顾连成和之前的顾连成的脾气本性实在相差的太多了。 在春意印想之中的顾连成,从来都是柔柔弱弱、胆小怯懦的,向来是听从顾本琰和顾夫人的命令做事,并没有自己的主见,对于宋玉致也几乎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也是十分的疼爱于顾连成的。可是如今顾连成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十分难以捉摸、脾气也变得极其古怪,平日里虽然看着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她眼中的凌厉却无法让人忽视。 “小姐、您不觉得现在大小姐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吗?”春意仔细回想了一番,顾连成是在那一次她掉入冰窟窿之后才性格大变的,如今想来,倒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你想说什么?”宋玉致伸手将水扑在自己的肩膀上,开口向春意问道。 春意放下手中的水舀,她走到一旁去看着宋玉致,“在小姐被抓到地牢中的第二天,奴婢曾经去找大小姐求她带奴婢去看小姐,大小姐不但拒绝了我,并且还训斥了我,以往在将军府中无论是对待老爷夫人还是下人们,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的……” “顾连成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胆小怕事的顾连成了。”宋玉致想到顾连成前两天在地牢之中、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模样,就不禁恨的牙痒痒,“从前是我小看她了,没想到她如今竟变成这样诡计多端,也不知道她离开京城的这一年多的时间,究竟是学了什么样的阴谋诡计,竟然变得如此狡诈,不择手段……” 宋玉致此刻心中只记恨着顾连成陷害自己、与自己作对的事情,像是忘了自己从前是怎样的算计顾连成掉入冰窟窿等事情一般。 “顾连成让我在那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呆了那么多天,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回来!”宋玉致心中想到,原本自己已经开始慢慢的靠近北堂傲了,可是忽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将原来所有的努力全都尽数破坏,她十分愤怒的拍打着水面,心中充满了不甘。 澡盆里面的水花四溅,地面上也忽然多了许多的积水,春意连忙后退了几步,不让水花溅到自己的身上。 “春意,为我上妆更衣!”宋玉致逐渐冷静下来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向春意吩咐道:“我要亲自去向康王殿下谢恩。” 春意听到了宋玉致的吩咐后,忙伸手取过旁边的浴巾…… …… 宋玉致回到落英斋,住在主屋中的顾连成与月华两个人自然也是得知,只不过他们紧锁着门户,并没有出面罢了。 顾连成正坐在桌案前默写着顾家的武功秘籍,这书上的内容早已经刻在她的心中了。 昨夜顾连成用这本书来换取自己的性命,北堂傲在一番纠结过后,最后还是答应了顾连成的提议,并且给了顾连成三天的时限将武功秘籍默写出来。 月华站立在一侧为顾连成研磨,她想到昨天晚上北堂傲亲自将顾连成时,所阴阳怪气说的那一番话,不禁开口向顾连成说道:“小姐最近怎么总是夜间出去,这康王府中还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陷阱,若是有什么损伤,可就不太好了。” 顾连成握着毛笔写字将近有一个时辰了,直到觉得手腕处微微有些酸疼,她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暂时歇息一下。 “昨天晚上我只不过是因为听到了些许怪异的动静,所以想着出去查探一番罢了。”顾连成并不打算将昨夜见到的景象告诉春意,只是十分笼统的说道:“康王殿下也不过是恰巧送我回来罢了。” 春意见顾连成放下了手中毛笔,她也紧接着放下手中的墨,向顾连成问道:“小姐,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将军府呢?康王殿下明明生龙活虎,并没有半分的损伤,已经将我们留在这里好几日了,从未提起过要是送我们回去……” “康王费了一番心力才将我拘在这康王府中,他的真正目的还没有达到,又怎么会轻易的放我们离开!”顾连成面容上是十分的平静,“等到再过两三日,我自然会向他提出回将军府的事情,这康王府哪有将军府那样自在……” 或许在宋玉致的眼中,这康王府是一个富丽堂皇、可以享福的好地方。可是对于顾连成来说,这里是一切噩梦的开始,似乎一切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在她嫁进康王府之后开始的…… 第294章压制愤恨 宋玉致一番细心打扮之后,好不容易找着一个下人为自己带路去找北堂傲,可是连书房的大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人拦了下来,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造次得罪北堂傲,只能暂时先回到落英斋等机会。 顾连成在两日之后将整本武功秘籍默写了出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亲自送去给北堂傲,她和春意两个人才刚刚走出了房门,旁边屋子里面的宋玉致和春意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宋玉致在回来的那一天、就安排了春意在暗中密切关注顾连成的一举一动,既然自己无法见到北堂傲,那么她就跟着顾连成,这样一来总会找到机会的。 “玉致从地牢里才回来这么两天就已经修养好了?”顾连成瞧着宋玉致面容上再没有了半分的憔悴之意,心中也能猜想她到这两天究竟在她这张脸上下了多大的功夫。 宋玉致瞧到顾连成身后的春意手中抱着什么,她选择故意忽略顾连成言语之中的冷嘲热讽,淡淡的说道:“表姐这样关心我的身体,我自然也要好得快一些才是……表姐这是要带月华去哪里呢?” “前两日康王殿下让我帮忙抄一本书,今日已经抄录完毕正准备着给殿下送去。”顾连成回头瞟了一眼月华,随后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说是给北堂傲送东西,心中也不免大喜,等了了两日的机会终于到来了,她笑着向顾连成说道:“我已经回来两天了,想着要去书房谢康王殿下的恩典,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一同前往吧!” 顾连成早已经看出了宋玉致是心有图谋,否则她明知道自己这样害她,又怎么会对自己露出如此和颜悦色的模样,她听到宋玉致这样说之后,不禁莞尔一笑,说道:“玉致难不成是忘记了之前我在地牢中跟你说的话了?不怕我在这对付你、设计你么?” 顾连成是在故意逗弄宋玉致,她倒是想要看一看,宋玉致究竟是有着多大的决心要待在北堂傲的身边。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不禁觉得有些诧异,她以为自己不提这件事情,那么顾连成这个“始作俑者”也是不会再提这件事情才是,此刻她心中也是在暗骂的顾连成,而面容上还保持着原有的微笑,“表姐对我说过什么吗?” 月华见宋玉致此时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心中也不禁生出了几分反感之意,那日在地牢中自己也是目睹了所有事情经过的,如今宋玉致之所以向顾连成示好,不过是因为她前日去见北堂傲被拦了下来而已,如今是想借着顾连成的面子好达成自己的目的,她只觉得这宋玉致也太过有些不要脸了…… “这样啊……”顾连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想着宋玉致为了见北堂傲一面当真是十分的“忍辱负重”,“既然如此,那边一起吧!” 顾连成十分熟络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宋玉致在顾连成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可是在走到书房大门时,可还是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宋玉致闷不做声的看着面前的顾连成,心中想到反正有顾连成对应,在自己也省一些力气。 顾连成被侍卫拦在门口,也依旧是面不改色,她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是来给康王殿下送一本书的,还劳烦你去禀报康王殿下一声……” 侍卫瞧了瞧顾连成、又偏过头瞧了瞧她身后的宋玉致,然后对顾连成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向北堂傲禀报了。 宋玉致面容上虽然带着几分笑意,可是心中却在暗骂这个侍卫太过拜高踩低,之前无论自己怎么说他都不肯放行,而如今顾连成只不过是说了短短的一句话,竟然就可以让他去禀报,等到自己入了康王府之后,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侍卫很快的便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他朝着顾连成拱手道:“康王殿下交代了,只让顾小姐一个人拿着书进去其他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 听到侍卫这样说之后,宋玉致面容上的神色不禁变了变,嘴角的笑意也再也挂不住了,自己这样一个人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在门外,无论怎么样都已经是颜面渐失了。 顾连成转过身从月华的手中拿过书籍,低声向她交代道:“既然这样,月华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将东西送进去,很快就会出来。” “表姐……”宋玉致有些着急的唤了一声顾连成,显然是希望她能够想办法,带着自己一同进去。 宋玉致并没有想到北堂傲竟然是如此吩咐这个侍卫,北堂傲之前明明是已经记住了自己的,她有些不甘心北堂傲竟然如此快的忘了自己,虽然她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顾连成的设计,可是此刻她还需要借助顾交成的力量,也就只能暂时将自己心中的愤恨压制住。 顾连成瞧了瞧宋玉致,心中也不知道是在打着什么主意,片刻后她转过身向侍卫说道:“我们两个人都是康王殿下请到府上的客人,若是我自己进去,孤男寡女难免会对康王殿下和我自己的名声有所影响,就让她我一起进去,所是康王殿下怪罪下来,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并不会牵连于你。” 侍卫听到顾连成这样说、面容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他自己过这段时间也能看出来,北堂傲对顾连成是极其不同的,更何况她还是定北大将军顾本琰之女,这样的家世背景难保她以后不会成为康王妃,这样想来他也是更不能得罪于顾连成。 “这……好吧!”侍卫最终还是下定的决心答应顾连成的请求,侧过身让开道路。 顾连成朝着侍卫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然后便迈开脚步朝着书房走,宋玉致也连忙跟了上去,她十分不屑地瞟了一眼那个侍卫,心中却已经记住了他的模样。 第295章不良征兆 “参见康王殿下。” 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一起朝着北堂傲屈膝行礼。 北堂傲瞧见宋玉致与顾连成进了书房,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刚刚自己明明说的是只让顾连成一个人进来,难不成是那个侍卫听不懂自己的吩咐么。 “之前连成答应为康王殿下默写的书籍已经完成了。”顾连成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书放在桌面上,“如此一来康王殿下与连成之间的账也算是两清了。” 北堂傲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书,随意翻看了两页之后、似笑非笑的向顾连成说道:“本王又怎么知道你这本书上的内容真伪,倘若是你诓骗了本王怎么办?” “父亲从小教导连成,凡出言信为先的道理。”顾连成知道北堂傲一向是最多疑的,所以她并没有在这本书上动什么手脚,“若是康王殿下不相信,倒是可以把这本书拿给那个人,让他瞧一瞧就会知道这本书究竟有没有问题。” 宋玉致一直默默地听着顾连成与北堂傲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她只觉得自己有些摸不清头脑,看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顾连成和北堂傲将个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交易。 北堂傲站了起来,一边翻阅着手中的书、一边朝着外堂走去,因为他也是常年习武的原因,也是可以看懂这书上所写的内容。他大致的翻看了一下,上面所记载的东西的确是练武的心法,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宋玉致心中不禁有些气馁和不满,自己精心的打扮却没有换来北堂傲的注意,她的双眸随意一瞥,便瞧见可桌面上当着一个扳指。宋玉致一眼便瞧出了那是北堂傲一直待在手上的,心中灵机一动,忽然想出了一个计谋。她一边注意着北堂傲和顾连成两个人,一边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趁着他们两个人都不注意时,伸手将桌子上的扳指收到自己的袖子之中。 宋玉致在得手之后,便又静静地走回了顾连成的身边。而顾连成的目光一直盯着北堂傲看,并没有注意的宋玉致刚刚做了什么。 “当初陛下下旨说是康王殿下身体不适,所以才特意命连成前来照顾,可是经过这几日的查看康王殿下的身体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顾连成瞧着北堂傲十分认真地翻看手中的书籍,嘴角也不自觉车出了一个弧度,于是她缓缓开口说道:“连成毕竟还是一个未曾许配人家的女子,自然也要考虑自身的清誉……” 北堂傲才听到顾连成将话说到一半,便将手中的书合上,开口打断她道:“听你的意思是才要离开?虽然这个交易你很好地兑现了你的承诺,可是要等到本王对证一番之后,才能相信你所说的话,便只能再多留你们住几天了。” 有宋玉致在场,顾连成与北堂傲也并没有将话说透,两个人的双目对视着,屋子中忽然陷入了寂静之中。 ………… 蜀山之上。 顾连成转眼间已经离开蜀山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期间没有半点的消息送回来,除了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之外,其他的人心中也是各自揣测着顾连成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会突然像人间蒸发的一样。 练功房内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两个人对立而坐,无玑老人仿佛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忽然睁开了双眼。 “掌门师兄?”清徽道长察觉到了无玑老人的情绪变化,他也连忙睁开了双眼,便瞧见了无玑老人一脸凝重的模样,“可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好的征兆?” 无玑老人虽然一直都不曾对外人提过关于顾连成的事情,可是心中却一直在为顾连成担忧着,在冥冥之中他已经可以感知到如今的京城正是风云涌动的时候,因为顾连成的再次回归、在暗中已经兴起了不小的风浪。 “京城之中,怕是要很快要发大事了。”无玑老人缓缓开口向清徽道长说道。 清徽道长听到无玑老人这样说,他的眉头不禁紧蹙着,心中也是不难想到这与顾连成有着不可斩断的关系,他向无玑老人提议道:“不如掌门师兄写一封加急信,将顾连成召回蜀山?” 清徽道长原本就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之前就应该将顾连成扣押在蜀山之中,可奈何无玑老人太过坚决,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撼动分毫。 “恐怕是为时已晚了。”无玑老人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文星、武星接连出现在大厉京城之中,而顾连成已经与这两星产生了联系,只怕是再无法更改了。” 阴阳八卦中显示天地之间是由文、武两星守护制衡的,而双生星百年难得一见,如今三星汇聚也无法预测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清徽道长听了无玑老人的这一番话,心中也是如同无玑老人一般有些担心之意,他在心中思虑了一会儿后,向无玑老人再次提议道:“蜀山不便出面插手京城之事,不如就让辰逸提前回到京城之中……” “辰逸自有他的命数,我们不可妄自改动。”无玑老人轻轻摇了摇头,否决了清徽道长的提议,“如今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到连成的身上,希望她不要迷失了自己的本性,一切都有要以江山社稷的安稳为主。” 清徽道长的心中也是愁云密布,他开口向无玑老人说道:“掌门师兄将大厉的安稳放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这也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一些,若是顾连成行为做事有片刻的偏差,不知道大厉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一切都事情都早已已经在冥冥之中有了决定,连成生来就是背负双生命格之人,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无玑老人的双目看向远处,即便是他知道如今发生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却也不禁轻叹一声:“只不过这样的重任交到一个女子的身上,也委实太过于重了……” 第296章清晨动乱 顾连成虽然用顾家的武功秘籍换取了自己的平安,但她的心中却也未曾忘记过南霸天这个武功高强的对手,这样功力深厚的人却甘心留在康王府中那样一个破落院子之中,这委实让顾连成有些想不透。 顾连成她虽然有心想要再次前去查探,可是经过那一次交手、她心中便是十分的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南霸天的对手,所以也并不敢妄动。 宋玉致反而有些反常,按说她受到了北堂傲的忽略、也应该会想尽办法再次将他的心拉到自己这一边才是,可她这一次却并没有任何的所为,偶尔外出也是到顾连成得房中小坐一会儿,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她与顾连成两个人是姐妹情深。 顾连成向来都是十分防备于宋玉致的,对于宋玉致这样反常的举动,她也自然是更加的小心谨慎,即便是如此,也阻挡不了事情的发生。 这一日的清晨,康王府便闹腾起来了,原因是因为北堂傲一向戴在大拇指玉上的玉扳指不见了,整个王府里现在闹的人仰马翻人人自危,生怕北堂傲一时脾气不顺再牵连了自己。 顾连成被康王府中的吵闹的声音吵醒,她披上万一走出卧房,刚打开门便瞧见了月华和紫烟两个人从外面回来。 “府中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这样吵闹?”顾连成开口向她们二人问道。 在顾连成的记忆之中,康王府规矩一向森严,尤其是北堂傲最烦喧闹,又怎么会在下下人们在府中这样吵闹。 紫烟将手中的木盆放在一旁,然后向顾连成解释道:“殿下一直随身带着的玉扳指丢了,府中的下人们都在帮着找,所以就有些吵闹了。” “玉扳指?”顾连成有些惊诧的说道。 自从顾连成见到第一面开始,北堂傲的大拇指上就一直带着一个寒玉做成的扳指,她虽然一直都并不知道这玉扳指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从上一世北堂傲的态度中看出,这个玉扳指对他一定是有极大的意义,也难怪府中竟会这样吵闹的。 “像王府这样的地方,竟然也会有下人偷东西!”站在一旁的月华略有些惊讶地说道。 紫烟听到月华这样惊叹,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殿下并没有迎娶正妃,所以府中的事情一向是由大管家打理的,可是抓到了哪个奴婢偷了这玉扳指,估摸着不死也应该要掉层皮的!” “竟是这般厉害么!”月华诧异道! “康王府毕竟是皇子的府邸,规矩比寻常府邸严格一些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阳光透过刻着斑驳花瓣的窗户,落在顾连成的面容之上,她说话的嗓音极淡,或许是因为刚起床的缘故,还有这夹杂着几分慵懒之意,“不关我们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侍候我洗漱更衣吧!” 月华与紫烟两个人听到顾连成这样吩咐,连忙去将干净的毛巾取来,侍候着顾连成洗漱。 门外的吵嚷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而屋子里面月华和紫烟两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原来表姐起的这样早。”只见宋玉致光彩照人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也不知道这康王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大早就这样的吵闹,连个觉都睡的不安生。” 紫烟有些诧异地看了宋玉致一眼,她平日里做事最是细心入微的,从顾连成和宋玉致两个人刚进到康王府的那一天开始,她便已经察觉到了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那样亲厚,可是今日宋玉致却是用着一种极其亲昵的语气和顾连成说着话,这不让她觉得十分诡异。 顾连成对宋玉致如今这副模样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侧过头瞥了一眼宋玉致,只见她此刻是神清气爽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并没有半分被人惊扰了清梦的不悦,“刚刚紫烟说是康王殿下的玉扳指丢了,府中的下人们正在帮忙寻找呢!” “殿下的东西丢了?”宋玉致听到顾家啦如此说,面容上也是立刻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她看了紫烟一眼后,随后向顾连成说道:“八成是府中下人的手脚不干净,一时之间贪心也是有的。” 顾连成不再与宋玉致搭话,她的目光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随后抬起手将额间的碎发抚到耳边,向月华说道:“不出门就不必挽太过复杂的发髻了。” 月华刚刚开口答应着顾连成的话,转眼间她手中的木梳就被宋玉致抢了过去,只听她说道:“不如让玉致来为表姐梳头发如何?” 月华不知道宋玉致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心中却得有些不安,她连忙伸出手了,准备想从宋玉致的手中抢回木梳,“那样的事情怎么能让表小姐动手,还是让奴婢来吧!” 宋玉致闪过月华的手,她侧过头朝着春意递过去一个眼神,春意立刻明白了宋玉致的意思,连忙走上前与春意推搡着说道:“既然我们小姐都这样说了,月华你也就不要再多事了!” 月华与春意两个人来回推搡,原本一直安静的顾连成这才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在这推推闹闹得像什样子,既然玉致有这份心便让她来吧。” 春意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后,仿佛真的像是被她训斥了一番的模样,她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宋玉致,又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显些撞到了放在一旁的青花瓷瓶。 “怎么这样毛手毛脚的,若是撞坏了这里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赔得起的。”宋玉致的话语虽然像是训斥春意的模样,可是她语气中的轻快却加杂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 站在一旁的紫烟瞧了一眼略微有些惊慌的紫烟,心中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之处,可却也未开出口说些什么,只是低下头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了。 顾连成透过面前的铜镜观察着身后的宋玉致,她仿佛像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也是十分的轻柔,并没有让自己觉得有疼痛之感。 第297章 搜查一番 宋玉致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这样来向顾连成示好,这几天每日都坚持着到顾连成房中,面容上对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可心中却是极其看不起顾连成的,若不是为了报仇自己又怎么会这样示弱于顾连成,不过是想着让她放松警惕罢了…… 顾连成的头发才刚刚梳好,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朝着落英斋来了,在院子里弄了不小的动静,他们心中都知道这落英斋中住着的是将军府的小姐,所以并不敢放肆、只是站在了门口等着她们出来。 紫烟走到门边向外面看去,只见府中的大管家带着两列的侍卫和四个婢女,站在院子里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 “顾小姐,是管家带着人来了。”紫烟快步走到顾连成的身边向她说道。 顾连成听到紫烟这样说,她连忙站起身子带着人往外走去,所以她并没有瞧见宋玉致双目之中划过的那一丝夺目之意…… “这样早管家便带了这么多人来这落英斋,不知是想意欲何为呀?”顾连成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管家的身上。 管家朝着顾连成行礼作揖,然后说道:“两位小姐原本是康王府上的贵客,按说府中的下人不应该打扰两位小姐才是,只不过殿下的丢失了一样心爱之物,不要是说两位小姐所下榻的落英斋,就连府中各位夫人的院子也是要搜查的!” 管家这一番话倒是说得十分有学问,无非是想告诉顾连成她不过只是一个暂住在这康王府的客人而已,就连北堂傲的侍妾那里都是一向如此,更不要说没有任何身份的自己了。 “这落英斋中都是将军府的人,又怎么能够知道殿下的东西丢在哪里,就这样来搜查实在太过无理。”还不等顾连成开口说些什么,宋玉致抢先向管家有些不悦的说着,似乎真的像是为将军府照着想一般。 月华心中也是这样想的,这落英斋中除了紫烟是北堂傲一开始就拍来伺候顾连成的,其他的几个人人都是从将军府一起来的,今日这样大张旗鼓来,岂不是怀疑到了将军府中的人,这样一来倒真的是觉得有些不太公平。 “小姐……”月华向身前的顾连成看去。 “既然管家已经带了这些人来,想必应该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要是我们再多横加阻拦的话,岂不是更加会增人口实,说我们是心虚不敢接受排查。”顾连成虽然还未施粉黛,此刻却依旧是肤光如雪,两行入鬓的黛眉,配合那双清澈的明眸,容色淡定而高贵,“不过屋子上的东西都是康王府的,若是动坏了哪一样可不要怪到我们的……” “顾小姐深明大义!”管家朝着顾连成拱了拱手客气了一番后,便命那些侍卫们进屋去搜查了。 月华跟着顾连成走到一旁去,她看着那些侍卫们的模样,略微有些不安的向顾连成说道:“小姐,虽然说我们只是客人,却也不能容的这些下人们如此折辱您。” 顾连成仿佛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她瞧着那些侍卫们进进出出的,淡淡的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他们也只不过是按照规矩搜查罢了,我又怎么好阻拦他们呢!” 侍卫们一个一个的房间翻查,仔细地搜查了一遍后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他们向管家禀报后,管家朝着那四个婢女招了招手。 “管家你这是何意?”顾连成瞧着四个婢女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说道:“难不成管家还要让这四个婢女来搜我一个堂堂将军府的小姐不成?” 顾连成刚刚同意管家派人进去搜查,已经算是给了他的面子,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会一直退下去,任由这些下人来近自己的身。 “这自然也是规矩,还请顾小姐体谅一下!”管家不卑不亢的向顾连成说道, 言语之中并没有丝毫的退让之意。 顾连成嗤笑了一声,仿佛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一般,略带些嘲讽之意的向他说道:“规矩?这康王府中的规矩,自然是给你们康王府中的人所定的,我好歹也是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岂是由你们这些下人随意爬到我的头顶?” 月华站在顾连成的身前为她阻挡着那四个婢女的靠近,“你们难道都是聋了不成?没有听到我家小姐说的话吗?” 这四个婢女在康王府中也是有着一定地位的,向来都是听从北堂傲和管家的话,这时又怎么会听月华所说的话呢! 宋玉致便趁着此时的混乱,春意推了出去与月华一起挡着她们,只见她们六个人在一起相互推搡着,竟是全然不顾及平日里的规矩了。 紫烟瞧见顾连成略微有些不悦之意,她心中十分清楚北堂傲对顾连成是十分不同的,若是此时闹僵了也是两败俱伤,于是她快步走到管家身边,低声说道:“大管家,顾小姐毕竟是奉圣旨而来的客人,若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闹起来,被殿下知道了也是不好的……” 管家听到紫烟这样说,他瞧了一眼对面的顾连成,心中也想到自从顾连成来了之后,北堂傲也是没少派人往落英斋送东西。他在这康王府中也有十几年,也算是王府中的老人了,可却从来没有见过北堂傲谁这样好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这样一来,这个顾连成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康王妃,若是关系就在现在闹的这样僵,的确是有些不太好的…… 管家心中这样想着,他刚要开口让他们停下来,可是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打断了。 只见一个十分精美的荷包从月华的身上掉了出来,由于荷包的口并没有系严,只见一个环状的物品滚了出来。 众人也不得不停下手来,目光都朝着地上的那个玉扳指看去,其中有的人不禁暗暗的吸了一口气,落英斋一下变得寂静不已。 第298章不顾一切 众人的目光都一下子落到了月华的身上,当着众人的面,这个荷包从月华的身上掉落下来,都不用再审问就已经可以确定了她的罪名。 管家弯下身子,伸出手捡起玉扳指,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之后,确定这玉扳指就是北堂傲丢失的那一个,只不过原来洁白无瑕的寒玉扳指上,多了一丝红色的印记,无论他如何擦拭都擦拭不掉,仿佛像是与这玉扳指融为了一体一般。 众人的目光从扳指上转移到月华的身上,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是顾连成身边的月华做出了这样的事,此刻众人都看到了这个玉扳指种月华的身上掉落,俨然成为了板上钉钉、不可改变的事情。 “月华竟然是你!”宋玉致的面容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略微有些诧异的说道:“你可是表姐身边最亲近的人了,怎么能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月华见到这玉扳指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心中也是觉得惊讶无比,此刻她瞧着众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当真是觉得百口莫辩,她听到宋玉致如此说,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众人都已经看到了这玉扳指就是从你的身上掉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你又如何狡辩?”管家手中拿着那个玉扳指,面容上也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康王府可是容不下下你这的偷鸡摸狗的人,来人叫他抓起来!” 侍卫们听到管家的命令,都纷纷的朝着月华走去,可还没等靠近月华身边,就见顾连成伸出手,一把将月华拉到自己的身后,“我的人还轮不到康王府中的人来教训,就是我到是要瞧一瞧谁敢动我的人一下!” 月华并没有想到顾连成会为了自己就这样与他们撕破脸皮,她心中满是感动的看了一眼顾连成,同时也在为顾连成担心着,这样多的人顾连成一个人又怎么抗衡的了呢…… 侍卫们见到过顾连成如此说着,都纷纷停下来脚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其实他们大可以不顾及顾连成的话,面前的不是个柔弱女子,即便是将军府小姐却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可是顾连成此刻身上迸发出来的震慑力,却让他们无法忽视。 “难不成顾小姐是想包庇这个犯了罪的奴婢么!”即便是管家有着这么多年的丰富阅历,却被顾连成这突然迸发出来的气场震慑住了,不过他很快就缓过神来,“虽然这个奴婢是将军府中的人,可是偷的东西毕竟是殿下身上的,是关于康王府就必须要按照康王府的规矩来管教,顾小姐你还是让开的比较好!” 侍卫们都回头朝着管家看去,只见他的面容上依旧是那样坚决,迫于管家的威力,他们只能转过身去,朝着顾连成逼近。 宋玉致与春意两个人站在最后,默默的旁观着这一切。宋玉致心中只希望这件事越闹越大,最初她也只不过是想诬陷月华一个偷东西的罪名,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玉扳指对于北堂傲来说这么重要,这对于自己来说也算是一个意外惊喜,这样一来这件事只能闹大,不能被顾连成轻而易举的化解。 顾连成心中是十分相信月华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自从进康王府以来月华都不曾与北堂傲见过几面,更不用谈是如何从北堂傲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这个玉扳指,这多半是有人陷害于她的。她也是十分了解这个管家的手段的,若是让他此刻带走月华,那么多半是凶多吉少,再也回不来了……上一世她已经很对不起月华了,这一世自己也绝不会让月华重蹈覆辙! 此刻顾连成的眼睛是那般明亮,可却又深不见底,仿佛是带着一种可怕的、足以撼动心扉的力量,她瞧着靠近自己的这些侍卫们,随后一把将月华推到身后,自己则先发制人朝着其中一个人打去。 落英斋此刻当真是乱成了一团,顾连成以一人之力与这些侍卫抗衡着,这些侍卫们知道顾连城的身份,所以也没敢使出全力、生怕一时不是伤了她,可是随后他们便发现是小瞧了顾连成,有好几次他的剑锋都要伤到了自己。 宋玉致虽然一直都知道顾连成是懂一些功夫的,可是此刻瞧见她一个人与这么多人抗衡着,竟然没有败下阵来、反而还占据优势,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心中也在暗骂的这些侍卫们真是太过懦弱了,竟然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希望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刀锋伤了顾连成,这才是顺了她的心意。 “康王府中的侍卫也不过如此。”顾连成从纠缠之中抽出身来,站到月华身前、以一种极其不屑的态度说者道:“既然这个玉扳指已经找到了,那就劳烦管家拿着这个玉扳指去复命,倘若是康王殿下一定要一个说法,就请他亲自来找我吧!” “真是太过无礼!”管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侍卫们都面面相觑,此刻被一个姑娘说着“不过如此”,这简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刚刚的确是打不过顾连成,于是都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 顾连成手中紧紧握着那柄长剑,剑锋上所泛着的寒光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众侍卫也不敢在上前半步。 顾连成的双目直直的盯着管家看去,双目之中的凌厉充满了压迫之感,她见管家不再说话,这才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伸手拉着月华,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走进自己的屋子,并没有遇见任何人的阻拦。 宋玉致见管家等人就真的就这样被顾连成震慑住,因为不禁暗骂没用,可是她随后看到管家手中的玉扳指,嘴角再次扯出了一抹微笑,既然这个玉扳指可以让整个康王府人仰马翻,那么她相信北堂傲一定不会就这样让事情过去。 第299章寻出证据 康王府里碧瓦红墙,庭院之中花木茂盛,鸟鸣声清脆异常…… 一只雀鸟停在一旁的落英斋窗台上,歪着头静静看着屋子中的情境,随后又拍了拍翅膀朝着远方飞去了。 北堂傲坐在上座上,目光在下面所站立的人面容上一一扫过,他的心中不知在想什么,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顾连成、宋玉致等一众人都站在堂下,北堂傲自从来了之后,只是静静的听着管家向他禀报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并且将顾连成为了维护月华与侍卫们交手的事情也一并禀报给了北堂傲。北堂傲略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顾连成,虽然管家所带着的那些侍卫是康王府中武功最低等的侍卫,可顾连成只凭借着一人之力与这么多人周旋着,并且没有吃半点亏,也是一件十分让人觉得诧异的事情。 顾连成瞧着北堂傲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双目之中的神情,让人难以查探他究竟是何意,不过她自己的立场早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这件事情明显着是有人想要陷害到将军府上,月华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带走的。 那个被管家找到的玉扳指,已经重新戴回到了北堂傲的手上,只见他缓缓的转着那个玉扳指,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依照我大厉的规矩偷了下人们偷了主人的东西,可是要砍去双手的,更何况是偷了本王的玉扳指,这更是难逃一死的!” 站在一旁的宋玉致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有了他的这一番话,这样一来月华是必死无疑,即便是不能加将顾连成牵连进去,若是将月华处死也算是断了她一个臂膀。 “这个玉扳指并不是月华偷去的,抓人也要人赃俱获,若是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人带走,我自然是不干的!”顾连成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北堂傲,目光中满是坚决没有半分的退缩之意。 “顾小姐可不能就这样空口说白话,刚刚在院子里、可是所有人都瞧见了这玉扳指是从月华的身上掉下来的,顾小姐说没有证据,难不成是说在场的这些人都是瞎子不成?”管家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顾连成的话,既然是他亲眼看见的这个玉扳指只是从月华的身上掉下来,那么就一定是她偷的,何况康王府中的下人一直是由他亲自管理的,想来也不会有人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 顾连成将目光一下子转移到管家的身上,她冷冷一笑,眸子里的光彩逼人,说道:“即便是看见这玉扳指从月华的身上掉下来的,但也不能证明这个就是她偷的。月华是我的侍女,哪里有机会可以接近康王殿下,更何况康王殿下武功高强,又怎么会如此大意,连一个个奴婢偷了东西,却毫无察觉呢?如果没有直接地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就是月华做的,那么我就不会让你们将她这样带走!” 管家听到顾连成这样说,面容上的表情也是十分难看,他朝着北堂傲看去,像是在等着他的吩咐。 “依照你如此说来,是有人别有用心想要为栽赃嫁祸与你们了?”北堂傲开口向顾连成反问道,“既然你是这样认为,你不是口口声声让本王给你找证据证明这个玉扳指是月华偷的么?那么如今就让你找出证据证明这个玉扳指不是月华偷的,抓住真正的幕后凶手,本王就赦免这个奴婢无罪!” 宋玉致听到北堂傲准备给顾连成机会让她找出证据,心中虽然是有些不快的,但是没有丝毫的担心之意,将玉扳指放在月华的身上只有她自己和春意两个人知道,也没有曾留下什么证据出来,怎么样看顾连成也无法再为月华翻案了,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月华有些担忧的看着顾连成,正如她刚刚所说的那样,自己是从来没有机会接近北堂傲的,哪里又会偷什么玉扳指呢,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玉扳指是怎么无缘无故跑到自己身上的,可是没有半点的线索又如何调查! “既然康王殿下这样说了,那么连成也自然而然的会给康王殿下一个说法。”顾连成淡淡的说道,仿佛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请康王殿下将这个玉扳指借连成一看!” 北堂傲并不知道顾连成要干什么,还是依旧照着她的话去做,将玉扳指拿了下来放在桌面上。 顾连成走上前两步伸手将玉扳指拿了过来,一双眼睛仔细的在观察着这个玉扳指,通透无暇的确是上等的寒玉,随后她便注意到了这个玉扳指上似乎多了一丝红色的杂质,让她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顾连成多少也是了解过一些这些东西的,这寒玉是十分罕见的材质,若是接触到人的肌肤上,这寒玉上就会再像之前那样洁白,而北堂傲常年戴着这个寒玉扳指、再加上他内功深厚,自然也早已经习惯了这寒玉扳指,所以并不会对这玉扳指有什么影响。 不知道为什么顾连成总在冥冥之中觉得这件事情并不一般,她忽然抬起头朝着宋玉致的方向看去,直觉上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与宋玉致她有些关系,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很防备宋玉致,可是她要是什么时候下手的呢! 宋玉致心中正是暗自得意的时候,忽然瞧见了顾连成的这一个目光,心中不自觉的有些慌乱,只觉得顾连成仿佛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图。随后她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慌乱,若是自己露出了马脚可就不好了………… 顾连成将这个玉扳指放在鼻下嗅了嗅,随后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他们的也都十分好奇她会如何月华翻案,只见她拿着这个玉扳指缓缓向门口走去,随后将玉扳指举了起来,仿佛是想在阳光的照射下看出一些什么来。 北堂傲一直在注视着顾连成的一举一动,他倒是想瞧一瞧、顾连成究竟是怎么样凭借一己之力将如今这副局面扭转。 第300章找出真相 顾连成在阳光下瞧了一会儿,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只见她浅笑着走了回来。 北堂傲见顾连成只是观察着那个玉扳指并不开口说话,于是开口说道:“本王可以给你两天的时间,让你来寻找证据……” “多谢康王殿下的美意,只不过不必了!”顾连成开口拒绝着,她将玉扳指重新返回到桌面上,“我已经在这玉扳指上找到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月华的清白!” 屋子中在众人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都不免觉得有些诧异,他们都亲眼看到顾连成只不过是瞧了那个玉扳指一会儿,就说找到了证据,难不成是那个玉扳指上有什么残留的印迹不成么! “哦?”北堂傲的双目之中划过一丝惊讶之意,他显然也是没有想到顾连成如此快的找到证据,“既然找到了,便当着大家的面都说出来吧。” 顾连成的目光在众人的面容上环视了一圈,然后才缓缓说道:“因为府上也有贩卖古玩、所以连成自然也是有所了解这寒玉的。这寒玉那乃是十分罕见的珍贵材质,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寒玉虽然十分洁白,可在人的接触之后、这洁白的寒玉的颜色就会发生些许的变化,康王殿下长年累月地戴着这玉扳指,所以这个玉扳指自然是不会再发生什么改变,可是刚刚我在观察它的时候已经瞧见了这个玉扳指上多了一丝杂质……” 北堂傲将玉扳指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果然如同顾连成所说的那样,在这寒玉的身上果然有着一丝红色。 “想必这个贼人在康王殿下的身上偷取了这个玉扳指之后,并没有立刻的就将它放在了月华的身上。”顾连成明眸灿灿如星,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可却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见,“而且这个贼人想必也并不知道这个寒玉的特殊性,在她得手之后一定是把玩过许多次这块寒玉,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一个印记。这个寒玉可以通过人的接触将寒气传入到他的体内,康王殿下功力深厚自然不会被它所扰,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说了这么多的话,心中早已经是紧张不已了,她手中的帕子早已经被绞的不成样子了。 那天宋玉致将玉扳指北堂傲的书房中偷了出来,回到房后的这几天自己不过以为这个玉扳指就是普通的白玉,没有想到其他的那些事情,所以的确是没少把玩着它,也并没有注意上面多了一丝杂质。若是北堂傲若是真的听从了顾连成的话,命大夫来为康王府中的人一一诊脉,那么势必就会查到自己的身上……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的最后几句话时,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这寒玉被其他人贸然碰触到会暂时产生杂质,可却也没像她说的那样严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寒气,他有些不清楚顾连成的葫芦里是卖的是什么药…… 诚然什么寒玉会对人造成寒气,的确是顾连成胡编乱造的,她也不过是想要真正的贼人露出马脚罢了,场上的众人也只有顾连成和北堂傲两个人知道实情,其他人也只会信以为真。 “康府中的下人众多、没有几千也有几百,若是让大夫一一盘查下去,实在是太耗费时间和功力了。”北堂傲瞧着顾连成十分精明的模样,于是便决定与她一唱一和的将谎话接下去。 宋玉致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原本已经紧张不已的情绪这才得到了片刻的放松,此刻的内心就仿佛是从地处一下子升到高处、再由高处跌到低处一般,简直是可以用跌宕起伏四个字来形容。 “这些只不过是我瞧见的端倪之一罢了,若是康王殿下觉得这个办法太过麻烦,倒是可以再用别的办法去查看。”顾连成似笑非笑的向北堂傲说道,“刚刚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玉扳指上面有一股桂花的香气,这股香气十分的轻淡、想必是那个贼人在将玉扳指放到月华身上之前太过紧张,所以才会在玉扳指留下汗渍,也顺便将手中的桂花香气留在了上面。” 这一次顾连成可并没有说谎,因为之前无玑老人曾告诉过她,天下之中,唯有气味才会让人最不设防,她的确是因为注意到了这个玉扳指上有着桂花香,这样真假半掺才会更让人觉得摸不清头脑。 顾连成心中已经有了数这一次是谁将这个罪名陷害给月华的,只不过家丑不能外扬,也要顾及到将军府的面子,于是她向北堂傲说道:“请康王殿下将不相关的人都驱散出去,接下来连成说的话也是不宜再让他人听到的。” 北堂傲摆了摆手,屋子中的下人们瞧见北堂傲的手势,都朝着北堂傲行了礼然后才缓缓退出去。 “紫烟留下吧,这件事情你想必也会是个证人。”顾连成头也不回的说道。 紫烟才刚刚抬起脚走了几步,她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于是向北堂傲看去,见到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才留了下来。 待屋子中的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出去,顾连成这才缓缓朝着宋玉致走了过去,伸手便朝着她的脸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月华与紫烟两个人都被顾连成这一个动作吓了一跳,而宋玉致难以置信的捂着脸看着顾连成,她显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打自己! “亏的你也是从将军府中出来的,竟然会这样陷害我身边的人。”顾连成那双漆黑的眼睛忽然变得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感情的色彩,她冷声朝着宋玉致质问道:“当初就在我带你来康王府的时候就已经交代过你,行为做事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可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不懂事!” 宋玉致心头掠过一阵惊恐,她勉强的稳定了心神,十分委屈的朝着顾连成说道:“表姐你在说些什么,玉致听不明白!” 第301章 替罪羔羊 顾连成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宋玉致,她忽然勾起唇畔,一字一字的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原本我还想着给你留三分面子,可是瞧你如今这副模样,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既然如此,我就将所有的证据都说出来看你该如何狡辩!” 北堂傲一言不发的瞧着顾连成,她原本就生得倾国倾城,此刻唇角轻轻一扬,表情却并不显得如何尖锐,反而带着几分异常的冷酷。 “自从到康王府之后,月华就很少离开我的身边,几乎算得上是如影随形,康王殿下派人送过不少的珠宝给我,可是月华却都没有动过一样,为何要去冒险偷康王殿下的玉扳指呢?”顾连成一双丹凤眼睛含着冷芒,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停在她的嘴角,“康王府中的下人自然是不会平白无故的陷害我身边的人,而能够随意出入我的房间,又能接近康王殿下的也只有你玉致了!” 宋玉致又怎么会这样轻易就承认,一瞬间她的双目之中蓄满了泪水,十分委屈的向顾连成说道:“表姐为了维护月华、竟然不惜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虽然月华是表姐身边的侍女,可玉致也好歹叫过你十几年的姐姐。表姐怎么可以为了成全你与月华的主仆之情、反而枉顾了我们的姐妹之谊呢?” 宋玉致的一张脸生的也是十分的俏丽,此刻又是这样委屈的模样,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见,或许当真会生出几分我见忧怜之意,只不过看在顾连成的眼中只觉得虚伪无比。 “这几天你时常往我这里来,我只顾防备着你做什么动作,却并没有想到这只不过是你迷惑我的手段罢了。”顾连成早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清楚了,“你只不过是想让我放松警惕,今日一早你听到了康王府中的吵闹声,猜到了康王殿下已经知道玉扳指丢失,所以你才会收拾的十分妥当前来找我,并且以为我梳头的缘故,让春意故意与月华两个人推搡着,从而将这玉扳指放到月华的身上。” 紫烟听到顾连成将话说到这里,也会不禁想到了刚刚的确是像顾连成所说的这样,在顾连成的训斥之后春意仿佛是很慌张的模样,还险些将放在一旁的青花瓷瓶碰倒在地上,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月华这时也仿佛是大彻大悟,原来今天宋玉致与春意两个人已经是有备而来,她不禁在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真是太过放松警惕了,竟然连别人在自己的身上动了手脚都没有察觉,若不是因为顾连成观察入微,今日她险些就要被扣上了偷东西的罪名。 “表姐你真是太过冤枉我了……”宋玉致如今早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她知道若是自己此刻当着北堂傲的面承认,那么她以后将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所以她只能坚持着自己是被顾连成冤枉的。 “既然这样,不如请康王殿下请一位大夫前来,那他为你把脉看一看你的体内是不是有寒气,所以来你也可以辩明自身的清白了。”顾连成的唇角扯出优美的弧度,她倒是要看一看宋玉致究竟要如何再辩解。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只见她手拿着帕子捂着嘴角说道:“玉致前些天被困在地牢中的几日,身体已然是十分的不适了……” “哦?”顾连成听出了宋玉致的话中之意,她又接着说到:“这桂花的香气我记得是玉致你最喜爱的吧,从前在将军府中时,你就时常用桂花泡水来梳头……” 北堂傲一直默默地看着顾连成质问宋玉致,事到如今他若实在看不出谁才是真正的心虚之人,那他这个康王殿下可当真是白做了。 “这……”宋玉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尴尬。 紫烟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摇了摇头,她只觉得宋玉致当真是愚蠢之极,根本不是顾连成的对手,却非要以卵击石自讨苦吃,如今谁是谁非都已经十分清楚了,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大小姐,一切都是春意自作主张,与我家小姐并无关系!”春意突然跪在了地上,向顾连成说道:“康王殿下的玉扳指,是之前奴婢陪着小姐见康王殿下时偷的,也是奴婢亲自放到月华的身上想要陷害于她的,那玉扳指上的桂花香气是奴婢手上的,奴婢之所以做这一切,为的只不过是想替我家小姐出一口恶气。” 春意这么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将目的和原因都说了出来,听着仿佛是十分的名正言顺,可若是仔细推敲,也不难发现其中漏洞百出。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想到春意会忽然站出来承担一切罪名,就连宋玉致也有些吃惊的低着头看着春意。 “春意你如此作为,是想为你的主子承担罪名吗?”顾连成似笑非笑地低垂着眼眸看着春意,“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可是没有人在背后为你出谋划策,你岂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奴婢每日用桂花水为小姐梳头,手上说所沾染的桂花香气想必现在还未消散,奴婢人做事一人当!”春意经下定了决心,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宋玉致虽然心中不忍舍出春意,可是事到如今,却也在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她十分心痛地说道:“春意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敢自作主张犯下这样的过错!” “奴婢所做出的事情无怨无悔,还请康王殿下责罚!”春意低着头十分坚决的说道。 “既然这个努力已经承认的错误,也就说明月华是被陷害的!”北堂傲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开口决定道:“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你的丫头,那么以你来看看如何处置这个陷害于人的婢女?” 顾连成的目中一寒,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声音酷寒如冰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犯了我,我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杀!” 北堂傲原本以为,顾连成虽然有着其她闺阁之中的女子没有的聪慧,倒是心肠却应该是软的不行才是,可是此刻她十分冷漠的说出“杀”这个字的时候,周身竟然带了一股莫名的气势,这股气势竟然连他都无法忽视…… “等一等!”宋玉致仓皇的叫出了声,她瞧着北堂傲和宋玉致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这才不得不立刻稳定了心神,说道:“春意固然犯下了过错,可毕竟是一心为了我,自从宋家衰败之后、我的身边也就盛夏春意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表姐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次?” “原本这春意是玉致你的丫头,我也并不想理会于她。”顾连成低垂下眼眸瞧了春意一眼,随后接着说道:“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竟然敢算计到我的身上来,既然牵扯到了我身边的人,那么自然是要依照我的脾气来处理!” 宋玉致瞧着顾连成此时仗着有礼、竟是半分不肯退让的模样,心中的火气也是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可是她瞧着身边的春意,心中想到她毕竟是为了自己才承担了一切罪名,于是也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火气,向顾连成说道:“这件事是春意的错,回去之后我定然会狠狠惩罚于她,就这样杀了春意、也太过严重了一些罢……” “严重么?”顾连成不进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向北堂傲说道:“康王殿下以为如何呢?” 北堂傲的双目在顾连成和宋玉致两个人的面容上依次瞧了瞧,随后开口表态道:“本王觉得顾小姐说的有理,即便是依照本王康王府的规矩,这婢子也是非死不可,就赐她杖毙吧!” 第302章借机试探 “顾小姐已经已经在明里暗里提过许多次想要离开康王府了。”紫烟低着头向北堂傲回禀着。 紫烟从一开始就是北堂傲派到顾连成身边监视她的,虽然他知道这个小把戏一定会被顾连成看透,可却也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即便是不能带回来什么重要的消息,可是却也能监督着顾连成每日做了什么事。 “想要离开?”北堂傲重复着紫烟说的话,嘴角不禁扯出一个弧度,“她当本王这康王府是什么,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想要走并没有那么容易……” 紫烟低着头听北堂傲说着话,她从北堂傲的语气中听出来一种势在必得信心十足的架势,经过之前的那几次她看到顾连成的手段之后,也是越发的不敢小瞧顾连成。 “宋玉致那里如何了?”北堂傲向紫烟问道。 北堂傲早已经看出来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是面和心不和,原本宋玉致偷了自己的玉扳指,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可是一想到她与顾连成两个人不对付,也倒是想看一看她们两个人接着斗下去。所以那天他才会故意的装糊涂,只是照着顾连成的话处置了那个叫春意的丫头,命下人施以杖刑打死。 “自从那日之后,宋小姐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几乎连房门也不出,倒也是十分的安静。”紫烟自然是摸不清楚北堂傲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那一天连自己都可以看得出来的端倪,可北堂傲却是视若无睹的留下了宋玉致,虽然她心中有所疑问,可却万万不敢向北堂傲表达出一丝自己的疑问,“春意被杖毙之后,管家便挑了一个婢女给宋小姐送去,代替春意侍候她的饮食起居。” 北堂傲听到紫烟这样说,面容上也不禁露出几分失望之意,心中觉得这宋玉致当真是太过无能了一些,都没有摸清楚顾连成的底牌,就敢轻易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也难怪她会作茧自缚、被顾连成反将一军。如今又这样不成气候,当真是太过让自己失望了一些。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北堂傲向紫烟摆了摆手。 紫烟屈了屈膝、朝着北堂傲福身行礼之后,才转过身缓缓的便门外走去。 北堂傲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心中暗暗想到,既然自己已经将顾连成弄到了康王府中,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的让她离开,看来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安排一场大戏了…… …… 落英斋内,卧房之中用花梨木隔扇分别隔成了次间和明间,顾连成正躺在美人榻上小憩着,虽然看上去她像是已经入睡了,但实际上她的意识还是十分清楚,只不过是在静静地想些什么罢了。 北堂傲处理宋玉致的这件事情上的态度,让顾连成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摸不清头脑。当时北堂傲在听过了自己一番的分析之后,应该已经是知道了月华的清白,宋玉致那副心虚的模样,也早已经出卖了她的真正内心想法。这样低劣的演技连自己都骗不过,北堂傲自然也是能够一眼辨出真伪的才对。 可是北堂傲却一如反常决定包庇宋玉致,将所有的罪名都归到春意的身上,直接采取了自己的意见将春意杖毙赐死,也算是给这件事情做了一个交代。 这不禁让顾连成怀疑北堂傲是否真的看上了宋玉致,所以才会选择偏袒于她扭转了真相…… “哎……” 顾连成心中想着这些事情也觉得是十分的混乱,她不禁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睁开双眼。 “这康王府当真是一个是非之地,无论我再怎么躲远,好像都会将我牵连进来!”顾连成只觉得这康王府与自己当真是太过相克,若是再这样接着住下去,不一定还会要再发生什么事情。 月华见顾连成这样感叹着,于是向她说道:“既然这样,不如小姐想个办法让康王殿下放我们回将军府去吧,总归康王殿下现在身子也没有什么大碍,我们住在这里也是我没有什么用处的。” 月华在经历了春意的这件事情之后,也是吃一只长一智,不敢再大意分毫了,就连一起从将军府出来的宋玉致都会在这里对付他们,那何况是这个与她们都没有任何关系的康王府麽! “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如此势单力薄,也只能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顾连成的胳膊撑在榻上,缓缓坐起身来,向屋子中的四处看去后,说道:“紫烟又出去了?” 月华不知道顾连成为何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起不想干的紫烟,但仍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小姐在来的时候就已经交代了紫烟,之前在王府中干什么、以后就干什么,所以她每天都要有几个时辰出去做事的。” “做事?”顾连成伸出手拢了拢自己头发,向月华笑着说道:“做事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她真正要做的就是要为北堂傲监视我们而已,如今怕是在向北堂傲禀告我们的一举一动。” “既然小姐已经知道了紫烟的意图,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这落英斋呢?”月华有些不解的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的笑容灿然,黑亮的双眸并无半点的阴霾,她的宁静与淡然将衣裳衬托更加耀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就算是没有紫烟,也还是会有别人,既然我们无愧于心,又何必怕她们监视呢?再说我还需要在紫烟的身上了解北堂傲的态度!” 月华听到顾连成将话说的如此模糊,于是接着向她问道:“紫烟是康王府中的人,又怎么会向小姐透露康王殿下的意思呢?” “紫烟虽然是北堂傲派来监视我的,但其实也是在暗中表达北堂傲的意思。我这几天时常在紫烟面前表露出自己想要离开王府的意思,想必她也会事无巨细全都转述给北堂傲。”顾连成此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如今我们就只需要等着紫烟回来,一切就都会有了答案。” 第303章 刺客交手 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薄薄的轻雾如纱般漂浮起来,四周朦朦胧胧的。 顾连成宋玉致等人由着婢女们手中提着灯笼在前面带着路,弯弯绕绕的不知道究竟要走到哪里去。 “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康王殿下一定要我们现在去看?”月华扶着身边的顾连成,不禁开口抱怨的。 紫烟晚间回到落英斋禀报说,今天花房中的下人向北堂傲禀告,说是栽培的昙花看样子今夜就要盛开了,所以北堂傲这才要请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一同前去,只为看到那昙花一现的景色。 顾连成心中虽知北堂傲平日里的确是有养一些花花草草的喜好,可却并没有像这样热衷的时候,她虽然疑心着北堂傲这是在计划这什么,可仍是与众人一同前往。 宋玉致对那些花花草草并没有什么兴趣,今夜原本是并不想出门的,可是她又不甘心顾连成一枝独秀,于也不得不强打着精神跟着一同前往。 自从春意被北堂傲下令杖毙之后,也算是断了宋玉致的一条臂膀、让她元气大伤,才不过几日便可以瞧见她逐渐有些消瘦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连成在隐隐约约之中觉得有些不安稳,感觉像是要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一双眼睛一直在环视着四周。 此时的康王府中寂静无比,只能听见他们走路的声音,和浅浅的呼吸声,可忽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寂静。 只见周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四个个黑衣人,手中拿着长刀或是长剑,朝着他们几个人跑了过来。 在场的众人除了顾连成之外,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平日里又是深居简出的,又哪里曾经到过这样的场面,此刻纷纷都被吓破了胆,腿软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顾连成也没有时间来得及多想,连忙伸出手拉着月华朝着一旁躲去,但这四个黑人好像并没有要放过她们的意思,手中的长刀直直的向顾连成与月华劈去。 眼见着长刀就要劈到顾连成与月华两个人紧紧相拉着的手,顾连成无法能匆忙地松开的手,并将月华远远的推开、与那个黑衣人交起手来。 黑衣人手中的刀用的十分熟练,迅捷灵动、自成一格,顾连成赤手空拳的与他相搏斗,自然是占据不了优势的。 其他三个黑衣人见到那个黑衣人与顾连成纠缠着,于是连忙朝着他跑了过去,四个人一起合手对付顾连成。 绕是顾连成再怎么厉害,却也无法与他们四个人一起抗衡着,更何况她的手中并没有什么武器,也只能不停的躲避着他们的攻击、来保全自己。 宋玉致与众多丫鬟一同站在一旁,她虽然也是比较慌乱,可是瞧着如今场上的局势、也能看出这四个黑衣人是直奔着顾连成而来,如此一来她心中倒也是生了几分欣喜,只希望他们能够快一些将顾连成杀了才好。 这四个黑衣人气势汹汹、招式凌厉迫人,顾连成逐渐的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有好几次都是险险的避开了他们的刀剑,袖子都有了几处被划破的地方。 正当顾连成觉得自己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只见北堂傲突然从一旁赶来,大跨几步为顾连成挡住这个四个黑衣人的攻击。 “你们是何人,竟敢闯本王的康王府!”北堂傲站在顾连成的身前,厉声向他们质问道。 这四个黑衣人又岂会听北堂傲多言,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再一次的朝着北堂傲打来。 顾连成和北堂傲两个人一起应对,现在没有之前的那种应对不及的感觉,只不过她心中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康王府中一向是有许多侍卫守着的,藏在暗处的暗卫也更是不计其数,怎么他们打了这么久,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却迟迟都没有人前来支援。 顾连成脑子中想着事情,手上动作的速度自然也是减慢了一些,这样一心二用便很容易让对方找到可乘之机,只见那黑衣人趁着顾连成慌神,手中的长剑便狠狠地朝着顾连成刺去。 宋玉致站在一旁看到这样的场景,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意,她的双目紧紧的跟着那黑衣人移动着,只希望这柄长剑能够再快一些的刺进顾连成的胸膛。 一旁的北堂傲转过头,瞧见这样的场景,他连忙放弃和身边的这两个黑衣人纠缠,一边朝着顾连成跑去、一边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忽然挽了一个剑花,竟是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北堂傲的胳膊擦了过去。 月华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朝着顾连成跑去。 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忽然亮起了许多的火把,紧接着便能听到许多人走动的脚步声,众多侍卫们这时也纷纷赶到、将那些黑衣人团团的围住。 月华伸手拉住顾连成的胳膊,十分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她,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了什么损伤。 顾连成略带安慰地拍了拍月华的手,一双眼睛却朝着北堂傲受伤的胳膊看去。北堂傲原本就穿着一身颜色极淡的衣裳,如今受了伤鲜血流了出来浸湿了周围,在这样的夜晚下看着但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宋玉致也连忙跑了上来,她并没有想到北堂傲会在最后的关头出手救了顾连成,自己反而还受了伤。 一群侍卫们很快的就将那四个黑衣人抓了起来,只等着北堂傲的吩咐。 北堂傲仿佛是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了伤一般,胳膊受伤的地方还在不断地冒着鲜血,可是她面容上的神情却是未改分毫。 “将他们四个押倒地牢中去,严刑拷打,让他们供出幕后主使是谁!”北堂傲开口吩咐道。 侍卫们齐声称是,然后才将这四个黑衣人压了下去。 顾连成默默地瞧着如今场上的形式,心中却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之处。 第304章 拆穿计谋 北堂傲的卧房之中。清一水的黄花梨木摆设,雕花描金、奢华尊贵,无一不体现了他尊贵的身份与地位。 顾连成、宋玉致等一众人站在屋子中,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的人到北堂傲的卧房里来,虽然人数众多可却是十分的安静,静得仿佛就只能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 北堂傲靠坐在床榻之上,他的一个臂膀全都落在了外面,上面的伤口还清晰可见,这是昨夜他为了救顾连成而受的伤,若是没有他在、这道狰狞的伤疤怕是就要落在顾连成那瘦小的身上了。 大夫正坐在矮凳子上小心谨慎的为北堂傲处理着伤口,虽然他往常见到受伤的人有比这种情况还要严重许多的,可是在面对着皇子之尊的北堂傲时,他也不得不开始紧张起来,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额头上也不禁冒了些许冷汗。 顾连成的双眸落在北堂傲受了伤的胳膊上,并不再像昨夜那样流血不止,已经开始凝结成了伤疤,可是看起来却是让人觉得有些触目惊心的。 “还好康王殿下受的这道剑伤并不是十分的严重。”大夫为被北堂傲上了上等的金疮药,又为他用纱布层层的缠绕着伤口,一边小心的将北堂傲的衣袖放了下来、一边向他嘱咐道:“只要好好的养几天,就会痊愈了,只不过千万不要碰到水、以免感染发炎,虽然如今的天气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炎热了,可仍然不得不小心一些。” 北堂傲最近新提拔上来的张明宇听了大夫的嘱咐后,然后才伸手帮着大夫拿着他的医箱,并且亲自的将他送出了门。 昨日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是北堂傲出手救了顾连成,即便是顾连成心中再不待见北堂傲,此刻也不能不亲自的向北堂傲道声谢,否则传出去将会有人说她没规矩,反而让将军府落得一个知恩不报的名声。 “昨夜多谢康王殿下仗义出手相救,否则连成怕是要成为那个黑衣人的剑下亡魂了。”顾连成都上前了几步,朝着北堂傲福了福身子说道:“还害得康王殿下负了伤,连成心中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站在一旁的宋玉致有些恨恨的看着顾连成,在还没到康王府之前,她只不过是嫉妒顾连成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显赫无比的家世、还有顾本琰与顾夫人的疼爱,这些都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她埋怨上天的不公平,为什么给了顾连成一切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所以她才会与她争、与她抢。 可是如今宋玉致对于顾连成的嫉妒,已经慢慢转化成了愤恨,她似乎像是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样陷害于顾连成的,熊熊燃烧的怒火、使她只记得自己在地牢之中所受的苦、春意的死、北堂傲的关注…… “本来本王想着两位小姐在康王府中已经住了大半个月,原本正打算要派人到将军府中去,与顾本琰知会一声想将两位小姐送回去。”或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北堂傲此刻并没有以往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他瞧着顾连成淡淡的说道:“可是没想到我如今又受了伤,所以本王也只能再委屈两位小姐接着在康王府中停留几日了。” 宋玉致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心中自然是再愿意不过的,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春意,这一次她必须要成功的留在康王府中,如今北堂傲主动提想要在留她们住几天,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而顾连成就没有像她这般乐观了,她只觉得如今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太过巧合了,自己才刚刚表示过想要离开康王府,可随后就被一群黑衣人无缘无故的刺杀,然后北堂傲又开了保护自己而受伤,这一件件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有着牵连。 顾连成仿佛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一般,她忽然抬起头朝着北堂傲看去,只见北堂傲的一双眸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得意之意。 一切的疑问,好像都在这一个对视之中有了答案。 难怪昨夜北堂傲会忽然提起欣赏什么昙花盛开,那忽然冒出来的四个黑衣人只攻击着自己,而康王府中的侍卫们仿佛像是都聋了一般,直到等北堂傲受了伤才都赶了过来,原来这都不过是北堂傲的计谋罢了这一次北堂傲为了留下自己,我真是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连苦肉计都已经使了出来! “康王殿下倒真的是用心良苦啊!”顾连成的她面容上忽然变得十分冷漠,然而那张素白的面孔影了阳光、越发衬得雪白细腻,“连成从前在将军府听父亲说,康王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竟然连四个黑衣人都打不过呢?”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说话的语气竟是如此的阴阳怪气,与刚刚向自己表达感谢时的神情、简直是判若两人,心中便也清楚了自己这样低劣的手段,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顾连成的。 “昨夜在场的众人也都看到了,本王可是为了救顾小姐一时不慎才受的伤。”北堂傲的一双眸子黑白分明,他瞧着面前略微有些冷漠的顾连成,反而笑着说道:“正所谓马有失蹄、人有失足,顾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玉致自然是听不明白顾连成与北堂傲两个人的哑谜,此刻她只觉得顾连成是挡住了自己路的绊脚石,只有将顾连成扫除,她才能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只不过康王殿下的这个代价付出的略会有些大吧!”顾连成冷冷的向北堂傲说着,双目之中也充满了嘲讽之色。 “本王做事情从来不看重过程,是看最后的结果是不是本王想要的。”北堂傲的目光之中有隐隐的寒芒,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如同春风一般温暖,这两者结合在了一起,倒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怪异,“一将功成万骨枯,世人们都只会记着成功的那一方,谁又会真的去计较失败者是如何呢!” 第305章心中震惊 顾连成也早已经想出了北堂傲的意图,自己不是想要以他身体恢复为理由而离开吗,那么他就自己编排出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自己不得不接着留下来照顾他。 “康王殿下如此下决断或许还有些言之过早,虽然现在看着是殿下占据了上风,可谁会知道之后又是什么光景?”顾连成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半毫的恼怒惊恐、反倒是十分的平静,此刻她也不再想就在这里片刻了,于是朝着北堂傲再次福了福身,“康王殿下受了伤就应该好好的静养,连成也在不再打扰了!” 话罢,顾连成转过身轻移莲步、朝着门口走去,头上所佩戴的白玉孔雀簪子却是十分的显目。 北堂傲轻笑一声、随后抬起眼眸朝着顾连成离开的背影看去,当目光落到那根白玉孔雀簪上,他的目光也不禁一滞,原本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顾连成、你站住!”北堂傲忽然叫出了声。 顾连成听到了北堂傲的叫声、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她略微有些惊诧的转过了身朝着北堂傲看去,只瞧见北堂傲正着极其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 北堂傲刚刚并没有注意到顾连成头上带的配饰是什么,可是就在顾连成刚刚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一根白玉孔雀簪,与他脑海中所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许多年之前的回忆也忽然涌现了出来…… …… “你是谁,怎么在这哭呢?你看你的脸上都被泪水打湿了,要是让你母亲看到了,她该心疼了。” “我…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在了……” “你的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是她还会在天上守护着你的,若是让她看见你如此悲伤的模样,她也不能安心的。”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 北堂傲如今也再顾不得胳膊上所受的伤,他的胳膊支在床榻上、双目之中满是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顾连成,像是在仔细的辨认着什么一般。 “不知道康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连城的?”顾连成耐着性子向北堂傲问道,不过她并没有再次走回去而是选择留在原地。 北堂傲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顾连成走了过去,在旁的宋玉致等人也被北堂傲这莫名的一吼给镇住了,可是谁也不敢出声。 对于北堂傲的步步靠近,顾连成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她退后两步说道:“康王殿下这是想要做什么?” 北堂傲并不开口回答顾连成的问题,他的双目直勾勾的看着顾连成片刻之后,忽然伸出手从顾连成的发髻上拿下那根白玉孔雀簪子。 顾连成连忙抬起手抚着自己的发髻,她并没有想到北堂傲当着众人的面前如此失态,竟然只是为了自己的这一根白玉孔雀簪子,心中只觉得他真是太过莫名其妙了。 北堂傲低垂下眼眸,仔细的辨认着自己手中所拿着的白玉孔雀簪,与自己记忆之中所记得的那一个简直是一模一样,心中的震惊已经让他无法再顾及屋子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 “这个白玉孔雀簪是你的?”北堂傲将手中的白玉孔雀簪放在顾连成的面前,略微有些急切地向她质问道。 北堂傲现在急需面前的顾连成回答着自己的这个问题,他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好知道顾连成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找了许多年的那个人。 宋玉致瞧见北堂傲拿着那根白玉孔雀簪问着顾连成,心中虽然有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更多的是不快充斥着她的内心,这白玉孔雀簪是自己心仪已久了的,当初她三番四次的向顾连成讨要,好不容易等她松了口,可哪知道自从她掉到冰窟窿之中之后,却忽然的改了主意。若不是因为顾连成言而无信、食言而肥,这跟白玉孔雀簪早就已经是自己的了,此刻与北堂傲说上话的也是自己才是。 顾连成到康王府之后也并不是时常戴这跟白玉孔雀簪,今日也不过是恰巧罢了,她有些想不明白北堂傲为何会忽然因为这么一根白玉孔雀簪来质问自己,虽然官家千金所佩戴的首饰极有讲究。 带有凤凰图样的全大厉之中,也只有皇宫中的妃嫔才可以佩戴,若是官家小姐亦或者是平民百姓敢用凤凰的图样,可是株连九族非死不可的大罪,而这孔雀却是并没有什么忌讳的。 “不知道连城是哪里得罪了康王殿下,竟让康王殿下如此质问于我。”顾连成伸出手从北堂傲的手中拿过那根白玉孔雀簪,然后接着说道,“这把白玉并不是什么名贵的材料,与康王殿下的寒玉扳指更是不值得一提,若是康王殿下觉得这个图样好看,派人去请几个画花样的师傅来画也并不是难事,为何要在此刻丢了康王殿下的威严呢!”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这才想起来屋子中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宋玉致等人站在一旁,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于是连忙将放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轻微咳了两声勉强镇定了下来。 “既然康王殿下再没有别的吩咐了,那么连成就真的要告退了!”顾连成将白玉孔雀簪牢牢的握在手中,她瞧了北堂傲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 待顾连成离开之后,北堂傲还站在原地、他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都给本王滚出去!” 宋玉致等人见北堂傲有些怒意,也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得罪北堂傲,于是都默默的朝着北堂傲行了个礼,然后走了出去。 北堂傲走回到床榻上落座,因为他刚刚太过于激动,手臂上原本已经结了痂的伤口也再次裂开,伤口上的痛意慢慢的遍及全身、刺激着北堂傲的神经。 而此刻北堂傲也无暇顾及自己裂开的伤口还需找人来再次处理,刚刚顾连成并没有将答案告诉自己,这让他的心中仿佛像是被猫儿抓了一般,如果不将这些事情弄清楚,他自己也是一定不会甘心的。 第306章 拖延时日 将军府中。 顾夫人自从身体恢复之后,府中的下人也更是注意收拾屋子的细节,书桌的左边有扇大大的窗户,窗边的台上放着一支花瓶,瓶子里所放着的是下人们每日新摘取的花束。 “府上的所有账目,素喜都已经一一仔细的核对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素喜将所有的账目都整理好之后,才拿过来给顾夫人瞧,“至于盛春典当铺那边也是一如往常,听说这两日又收了什么新鲜东西,等素喜出府时便将东西带回来给夫人过目。” 顾夫人十分耐心的听着素喜一一禀报着,自从自己身体不适之后,将军府中的一切的事务也都落到了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身上,也是多亏了他们两个人的管理,才没有让将军府出了什么大事。 “连成不在家的一年多,一直都是素喜你与月华两个人打理着府上的诸多事宜,你办事我自然也是十分放心的。”顾夫人只不过是瞧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账簿而已,“再加上如今月华陪着连成到康王府去了,只留着你一个人在府中忙着这些事也是十分辛苦。” “夫人太过客气了,府中的事物虽然不少,但是素喜早已经习惯应对了。”素喜十分恭敬的向顾夫人说道。 原本这素喜就是顾夫人从小指过去给顾连成的,从前虽然性子略微有些活泼、但是对顾连成却是一向的忠心,如今也是变得越发的沉稳了,顾夫人此刻瞧着素喜如今行为做事都是十分的妥当,也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与月华两个人都是连成身边最贴心的人,但是这偌大的将军府日后也都会落在连成的身上,如今连成不在府中,素喜你倒是可以在府中瞧一瞧,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人培养培养,如此一来你与月华两个人的担子也会轻一些。” 顾夫人虽然一向是以和为贵的,但对于将军府中的情形她也不是不知道,顾连成身边只有月华和素喜两个可以信任之人、做起事情来也难免束手束脚的,依照长远来看还是要多培养一些可用之人,这样一来即便是顾连成日后许配给了人,也不会受夫家下人们的气。 素喜也自然是知道顾夫人话中的个别道理的,只见她向顾夫人点了点头,答应道:“素喜明白了,回去之后会注意观察的。” 顾夫人瞧着窗边的那一支花瓶,只见插在里面的鲜花正绽放着,也不免叹口气说道:“眼看着连成去康王府已经有了大半个月了,却也不见康王府传一个消息回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了……” 月华虽然平日里并不说,可是心中的担心之意也并不比顾夫人少一点,北堂傲毕竟是康王、他的康王府更是守卫森严,萧常言虽然有心想要派人查探顾连成在康王府的消息,可却也是只能在外干着急。 “小姐一向聪慧过人,再加上有素喜在身旁伺候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月华见顾夫人的面容上有几分担心之意,遂开口宽慰顾夫人道:“再说小姐是奉圣旨到康王府去照顾康王殿下,等到康王殿下痊愈之后,小姐也就会回来了。” 不提到这圣旨还好,一提到这圣旨顾夫人心中就有些许的火气,她向素喜抱怨道:“康王殿下虽然是皇子,身体不适自然有府中的下人侍候着,再不济还有皇宫中的太医,怎么就一定要连成一个姑娘家前去呢!也不知道是谁给陛下出了这个主意,为了康王殿下竟是全然不顾连成的名誉……” “夫人虽然心中担心小姐,可却也不能就这样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的。”月华连忙开口打断顾夫人的话,她侧过身朝着门外看去、见到外面并没有其他人经过,这才转过身子向顾夫人说道:“若是被有心的人听了传出去,说不定又要发生什么样的大事。” 顾夫人听了素喜的话后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之处,原本她也是一向小心谨慎之人,如今也只不过是因为担心顾连成才忍不住抱怨了几句、竟是忘了言多必失之事。 “夫人!”只见顾本琰下了朝之后,找到书房去换了一身常服后才到顾夫人的房间里来。 素喜连忙让到一旁去,朝着顾本琰福身行礼道:“素喜拜见老爷!” 顾夫人也连忙站了起来迎着顾本琰落座,顾本琰瞧见桌子上所放的账簿,于是向素喜说道:“起来吧!” “老爷,今日你去宫中上朝,可想陛下提起了让连成回府之事?”顾夫人十分急切的向顾本琰问道,竟是也全然不顾一旁的素喜还站在屋子里。 “今日早朝之后,我向陛下提起了这件事,原本康王的身体已经痊愈了,按说是应该将连成送回来了,可是昨夜康王府忽然进了刺客,康王为了保护连成竟受了伤!”顾本琰说到这也不免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如此一来连成便只能等到康王伤好之后才能回来……” “康王府不是一向有侍卫看守么,怎么会混进去刺客呢?”顾夫人听到顾本琰这样说,面容上也立刻露出担心的模样,“那连成可有受伤?” “连成并无大碍,康王为连成挡了刺客的一剑。”顾本琰拍了拍顾夫人的手,连忙宽慰顾夫人道。 顾夫人听到顾本琰说顾连成并无大碍,心中这才安下心来,可是随后面容上便多了几分失望之色,“这样一来,连成又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回来了……” “等过两天我向康王递去拜访帖,再带着夫人一同到康王府去亲自看一看。”顾本琰十分体谅顾夫人心中的忧虑,毕竟那康王府可不是一个清净之地,更何况北堂傲在经过之前的种种事情,早已经与将军府是势不两立的关系了。 顾夫人在听到顾本琰如此提议之后,面容上的失望之意这才敛去了几分,朝着顾本琰点了点头。 第307章 前尘往事 夜已深了、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顾连成的面颊,倒是让她感到阵阵的清凉。 月华从屋子中走了出来、臂弯之中还抱着一个浅色的外衣,她瞧见顾连成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夜空已经许久了,于是走上前将手中的外衣披到顾连成的身上,说道:“如今已经要到了九月末了,晚上的天儿也越发的凉了起来,小姐一个人站在这里小心更深露重。” 漆黑的夜晚,除了风吹过树枝所带出来的摇摆声之外,周围一片寂静。 “我不过是觉得有些烦闷,白天里闷在屋子中,也只能趁着晚间出来透一透气了。”顾连成瞧了月华一眼,淡淡的说着。 北堂傲自从在顾连成的身上看见了那白玉孔雀簪之后,心中便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事情,只想着将这件事情弄清楚,可是奈何顾连成一直以受了刺客的惊吓为由,拒绝与北堂傲见面,这样一来,落英斋白日里一向都是房门禁闭。 “小姐这样惆怅,可是想将军府、想老爷和夫人了?”月华一向是知晓顾连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性情,自从那一晚她与顾连成两个人促膝长谈之后,主仆之间的情谊倒是比之前越发的好了。 “固然康王府再怎么富丽堂皇,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家中舒适呢?”顾连成的嘴角轻轻扬起,她朝着月华说道:“我再在这儿略站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便先进去睡吧!” 月华见顾连成想要独自清净一会儿,于是也不再打扰顾连成,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了。 静谧的深夜,顾连成一个人仰头看着天空的点点繁星,心情仿佛像是得到了舒缓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格外的自在,只有在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真正的得到片刻的安静。 正当顾连成要转身回到屋子中去时,突然闻到一股酒气,她不禁皱了皱眉,转身一看却是北堂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落英斋,这浓郁的酒气,正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顾连成已经连着躲了北堂傲两三日了,此刻瞧见他心中暗道不妙,于是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可哪知道北堂傲竟然几步就撵了上来,并且挡在了她的面前。 顾连成后退了两步与北堂傲拉开距离,十分淡漠的向他问道:“夜深露重的,不知道康王殿下为何深夜造访?” “呵,顾连成你连着躲着本王三天,可是你心中有鬼吗?”北堂傲的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顾连成,仿佛像是忍着极大的怒气一般。 顾连成侧过身子,极其防备的看着北堂傲说着,“恕连成听不懂殿下的话中之意。” “那好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年幼之时可曾进过宫中?”北堂傲耐着性子向顾连成问道,“又可曾见过一个独自哭泣的少年?” 顾连成虽然觉得北堂傲此刻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心中却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番,自己年幼的时候好像真的进过一次皇宫,藏在脑海中的回忆仿佛再次袭涌而来…… ………… 那年顾连成才八岁,与顾夫人封命一起进宫做些什么,她一时贪玩儿便偷偷地从顾夫人的身边跑开了,独自一个人在宫中绕着。那是顾连成第一次进皇宫,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忽然有一个孩童的啼哭声传了过来,顾连成心中好奇,于是便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走去。 顾连成身处之地,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她走在长廊之中,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男孩儿正缩成一团,靠在长廊之中的一根石柱边上。 “你是谁,怎么在这哭呢?” 只见这个男孩儿听到了顾连成的声音,将头轻轻抬起。 顾连成见到男孩儿的满脸泪痕,不禁有些心疼,她从怀中掏出自己的手帕,伸手为男孩儿擦去脸上的泪水,“你看你的脸上都被泪水打湿了,要是让你母亲看到了,她该心疼了。” 男孩儿因为顾连成的这一举动,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好感,他有些抽噎的说道:“我…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在了……” 顾连成听到男孩儿这么说,心中也不禁有些同情面前的男孩儿,安慰他道:“你的母亲虽然不在了,可是她还会在天上守护着你的,若是让她看见你如此悲伤的模样,她也不能安心的。” 男孩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连成,他听了顾连成的话后渐渐停止了抽泣,“真的么?” 顾连成见这个男孩儿听到了自己所说的话后,果然不再哭泣了,于是笑吟吟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我的母亲从前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男孩儿瞧见顾连成头上所带着的白玉孔雀簪,心中也能想到她一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可是从前在皇宫中也并没有瞧见过她,于是渐渐的停止了抽噎,向她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在宫里见过你?”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才进到宫中的,你从前又怎么可能见过我呢!”顾连成刚想开口向男孩儿回答些什么,可是想到自己偷偷跑出来已经很久了,于是连忙站起身子来,一边转身朝着反方向跑去,一边说道:“我得快些回去了,不然母亲该着急了。” 男孩儿连忙站起身来,朝着顾连成离去的背影大声的叫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呢!” 但是奈何顾连成跑的太快了,并没有听清身后的男孩儿对自己喊着什么…… ………… 北堂傲见顾连成闷不做声的模样,心中也不禁越发的觉得有些烦闷,于是再一次的向她质问道:“顾连成,本王再问你话、你总这样闭口不言是想挑战本王的耐性么?” 顾连成被北堂傲的这一声怒吼给叫回了神思,她瞧着面前的北堂傲,仿佛所有事情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这一刻顾连成才知道原来早在许多年之前,自己与北堂傲就已经见过面了,一切的纠缠原来在年幼之时就已经开始了。 第308章 让出机会 顾连成从北堂傲的身前闻到了十分浓郁的酒气,她不禁觉得有些略微有些惊讶,在她的记忆之中北堂傲仿佛从来没有如此放纵过,更不要提会借酒消愁、如今又是如此的失态。 “你不承认没有关系,你的那根白玉孔雀簪的模样早已经刻画在本王的脑海之中了。”北堂傲仿佛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霸道,似乎在他的意识之中无论顾连成承不承认,都是这样固执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才刚刚进到屋子不久的月华听到了落英斋里的动静,于是也再次的将门打开,当她看见院子里的北堂傲正在与顾连成纠缠的时候,她连忙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而宋玉致此时也已经披上了外衣走了出来。 “康王殿下,不管你现在是喝醉了酒还是清醒着,都不应该不注意自己的仪态这样纠缠于我。”顾连成瞧见了宋玉致正用着一种极其怨恨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她奋力挣脱开北堂傲的束缚。 月华也再顾不得许多了,她连忙走了出来站在顾连成的身边,在无形之中也是给了顾连成些许的支持的力量。 “去将那个白玉孔雀簪取过来。”顾连成低声的向月华交代道。 既然如今问题就在那支白玉孔雀簪上,那么以免再有过多的牵扯、也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顾连成决定就在今夜将这件事情处理了断。 月华听到顾连成如此吩咐,连忙小跑着跑到屋子中去取那根白玉孔雀簪。 北堂傲也不知道究竟是喝了多少的酒,如今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十分的浑浊,只能认清面前所站着的顾连成,这样一来他更是不愿意放过顾连成。 “本王不过是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却这样推三阻四的是为了什么?”北堂傲见顾连成不停的在转移话题,耐心也逐渐被消耗尽了。 顾连成被北堂傲纠缠的没有办法,若是再任由北堂傲这样闹下去,岂止是落英斋的人无法休息,恐怕是整个康王府的人也都会被吸引来,这样一来也更是解释不清楚了,于是她借着北堂傲此刻意识涣散,伸手劈在他的脖颈处,只见北堂傲整个人都朝着自己靠了过来。顾连成忙伸出双手扶着北堂傲的双臂,防止他靠近自己、也避免了他倒在地上。 “顾连成,你在干什么!”宋玉致见到如此场景,连忙跑了过来向顾连成质问着。 顾连成见宋玉致跑了过来,于是便顺手将已经被自己劈晕的北堂傲推到宋玉致的那一边。 宋玉致连忙伸出手扶住晃晃悠悠的北堂傲,她毕竟不像顾连成那样练习武功,手上的力气自然也没有她那样的大,所以她有些吃力的扶着北堂傲。 “你不是心心念念都想进康王府吗?”顾连成瞧见宋玉致有些愤怒的看着自己,她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将这个机会给你!” 月华这个时候已经将白玉孔雀簪找了出来,小跑到顾连成的身边,“小姐你要的簪子。” “你什么意思?”宋玉致并不相信顾连成忽然变得这样好心,将这样好的机会就这么轻易的让给了自己。 顾连成的目光在北堂傲的面容瞧了片刻,声音柔软虽然含着笑意,却又有一丝冷漠的说道:“康王殿下之所以这样纠缠于我,不过是为了这根白玉孔雀簪,是因为在他记忆之中有曾经有一个少女有着跟这一模一样的簪子罢了,这根簪子原本在一年之前你就已经向我讨要过数次,我原本也是应了你的,如今我就将这个簪子送给你!” 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微微觉得有些诧异,她虽然知道顾连成一向不愿嫁给北堂傲进康王府,可是却不理解她为何将这样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让送给宋玉致了,这样一来宋玉致岂不是变得更加难对付了! 宋玉致的双目瞧了一眼月华手中所拿着的白玉孔雀簪,又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的北堂傲,她的心中十分清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凭借着这个白玉孔雀簪,她一定能够顺利的加入康王府中成为侧妃的。 “你竟然会这样好心?”宋玉致经过了前两次被顾连成算计之后,也不再敢小瞧她了,即便是她此刻的心中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顾连成并不再开口说话为自己辩解,她从月华的手中拿过白玉孔雀簪,然后轻轻的为宋玉致簪在发间,用行动来证明在自己的想法。 在这一世重生的那一天开始,顾连成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再与北堂傲有任何的牵连,上一世他们两个人之中隔着血海深仇,即便这一世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她也无法假装忘却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实原谅北堂傲。就算是顾连成如今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缘分早已经在幼时就已经注定好了,她也再无法用之前那样的心对待北堂傲了。 “康王殿下之前已经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这个支白玉孔雀簪,如今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上,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自相矛盾?”宋玉致此刻倒是想得十分周到,只凭借着这根白玉孔雀簪是无法说服北堂傲的。 顾连成从宋玉致的身边走过,此刻她的眸子闪闪发亮,漆黑得叫人心悸,她缓缓说道:“这样大好的机会放在你的面前,若是这样你都不能说服北堂傲,你只能怪你自己太过没用,怨不得其他人了!” 月华瞧了一眼宋玉致头上所佩戴的白玉孔雀簪,然后便连忙的跟着顾连成朝着房间走去了。 宋玉致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身边的北堂傲,她听到顾连成与月华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紧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此刻她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纠结,这样好的机会她不知道等待了多久,若是真的这样做了过了这一页她便成为了北堂傲的枕边人,从此之后,她就摆脱了从前那些不堪的回忆…… 第309章认错她人 月华并没有将门关严实,她透过门缝中看到宋玉致在庭院中站了半刻之后,便扶着北堂傲朝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小姐那个平白无故的将那白玉孔雀的簪子给表小姐,即便是月华知晓小姐心中所想,却不能理解小姐为何将这样的机会给了表小姐。”月华也再没有心情看下去了,她将门关上,转身向顾连城问道。 顾连成此刻的面孔上有一种类似瓷器半透明的美丽,在烛光的照应之下,倒是显得越发动人,“或许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可对于我来说,这是让我避之不及的事情,再说玉致对康王的心思也并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让她利用将军府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不如我今天亲自将这个机会给了她。” 顾连成虽然心中记恨着上一世北堂傲的所作所为,但她还是分得清这一世与上一世,那个唯唯诺诺、懦弱怕事的康王妃,早已经随着那一碗毒汤死在了那大雪纷飞的康王府中,所有的荣耀与责任都在那一刻了尽了。而她如今只是将军府的小姐顾连成,与北堂傲、康王府再没有任何的牵连。 “凭借着将军府的面子,虽然表小姐不够身份成为康王正妃,做一个侧妃也还算是一个绰绰有余的事情。”月华想到这一层,也不禁叹一口气,“这也委实太过抬举了表小姐……” “我这样成全她的好事,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的。”顾连成知道北堂傲并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只要她还没有被许配人家,北堂傲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既然如此她才会将宋玉致推了出去,“玉致成为了康王府的人,多少也算是与将军府沾亲带故了,而我在名义上也算是他的表姐,这样一来也能够让北堂傲有几分忌惮。” “小姐的计策虽然好,可那白玉孔雀簪原本就是小姐的,如今给了表小姐,康王殿下能相信表小姐的说辞么?”月华心中反而觉得有些惴惴不安,她知道北堂傲并不是这样好骗的。 “玉致只需要说那根白玉孔雀簪原本就是她的,只不过是因为我瞧着好看,所以才向她借过来戴两天罢了。”顾连成相信宋玉致既然之前能够哄得顾夫人和自己对她深信不疑,那么如今去哄骗北堂傲也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宋玉致原本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如此一来不止可以暂时解决了顾连成的困境,也还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宋玉致嫁出去,这样一来以后她的荣辱再与将军府没有半点牵连了。 顾连成回头朝着宋玉致房间的方向望去,她如今可是很期盼着明天天亮,她倒是十分好奇明日北堂傲醒来之后,瞧见自己身边所躺之人是宋玉致,究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想到这里、她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宋玉致十分吃力的将北堂傲扶到自己的房间中,顾连成的那一掌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再加上北堂傲此时酒劲并没有过去,他躺在床榻上反而更加迷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在何地,嘴里也是念念有词着。 宋玉致坐在床榻边上,她抬起手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白玉孔雀簪,心中也分不清究竟是何种滋味,可是看到面前北堂傲那张英俊的面孔,也不近觉得心驰神往,她伸出手朝着北堂傲的脸颊摸去。 此刻宋玉致心中原本所有的情绪也都被激动和欣喜取代了,自己心心念念许多年的人,就这样的躺在了她的面前,从这一夜之后她便真的成为了北堂傲的人了。 “最终还是我得到了你!”宋玉致低声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对着自己说,还是说给喝醉酒的北堂傲说。 不知道是因为感觉到了他人的触碰,还是因为听到了宋玉致说话的声音,北堂傲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瞧见自己床榻边上坐着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只不过此刻因为他的意识并不是十分的清楚,所以他无法看清这个女子究竟长得是何模样,可是随后瞧见了那支白玉孔雀簪,他不禁觉得有几分清醒。 北堂傲忽然伸出手揽住宋玉致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到自己的身上,在他的意识之中只有顾连成才会有这只白玉孔雀簪,所以他便将此刻怀中的人认成了顾连成,他猛的一翻身,便将宋玉致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宋玉致原本身上就只是穿了一件薄沙,因为北堂傲这动作前襟也松了许多,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脖子,秋水一样的眼波充满魅惑的看着北堂傲,她伸出手抓住北堂傲的手臂。 北堂傲在一年之前,心中就已经对顾连成有了一些莫名的情愫,只不过是被他一直压在心中不肯面对罢了,此刻加上酒精的作用,他手忙脚乱地剥身下之人衣服,跟疯了似的在她身上啃咬,拼命想在那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一双手更是一路滑下。 “本王知道,这白玉孔雀簪一定是你的,无论你承不承认……” 北堂傲心中想到若不是因为一年之前顾连成诈死离开京城,恐怕如今早已经是他的康王妃了,想到这儿他恨不得将怀中的女子的狠狠蹂躏一番,才能泄掉他心中已经积累了许多的愤恨。他手上的力气也忽然大了几分。 “是我的……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宋玉致显然不适应北堂傲的力气忽然变大了几分,只听她闷哼了一声,脸上也泛出朦胧的粉色。 北堂傲此刻意识极其涣散,他早已经分不清怀中的人究竟是谁,他将宋玉致牢牢的抱在怀里,只觉得她轻软如同棉花一般。 宋玉致如今心中只是想着自己多年以来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也更是觉得喜不自胜。她也是初经此事,此刻只见他俏脸酡红、媚眼如丝,咬唇细喘着,分明也是情不自禁的样子。 层层的帷幔缓缓的落下,将床榻上的两个人遮上,只能依稀的瞧见两个人的身影。 第310章 难以处理 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 北堂傲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即便是连双眼都没有睁开、这种痛觉也不禁让他蹙起了眉头。 北堂傲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落入眼中的便是浅色的帷幔,这并不是自己的卧房之中该有的颜色,他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诧异,昨夜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他都已经忘记了,只能记得自己是喝了许多的酒。 正当北堂傲仔细的在脑海中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便忽然感觉到了身边有着微小的动静,他这才侧过头去看,只见身边躺着一个女子、此刻她正背对着自己,仿佛像是陷入了是深深的沉睡之中。 北堂傲连忙支起了身子,康王府中婢女们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才会留下的,不会有哪个人敢这样大胆,趁着自己喝醉了酒就爬上了自己的床,随后当他瞧见那支白玉孔雀簪时,心中却是满满的震惊,心中也不禁想到,难不成是昨天自己喝多了酒、在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落英斋…… 宋玉致也悠悠的从梦乡之中醒了过来,她微微动了动胳膊,瞧着外面的天早已经是大亮了。 北堂傲见身边之人醒了过来,他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中也有着隐隐的期待之意,原本顾连成还不愿意嫁给自己,可是如今她已经与自己有了夫妻之实,又岂能再拒绝自己的提亲? 宋玉致如今只觉得身上有些酸疼,她慢慢的转过身子,想要看一看北堂傲是否清醒了,可是当她的双目对上北堂傲的眼眸时,原本想要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北堂傲在看到宋玉致的面孔之后,原本面容上隐隐约约的欣喜之意,也在一瞬间转变为惊愕、然后逐渐有些愤怒。 “怎么会是你!”北堂傲大失所望,略微有些气急败坏地向宋玉致问道。 宋玉致坐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棉被捂在自己的胸口处,“这里原本就是我的房间啊……” 北堂傲根本心中的希望有多大,此刻心中的失望就有多么的多,他瞧见宋玉致脖子上还有着清晰可见的吻痕,仿佛像是在无形中提醒自己,昨夜与自己交好之人并不是顾连成、而是她宋玉致。 “昨夜康王殿下喝多了酒,独自一个人来了落英斋,表姐与玉致两个人劝说都没有用……”宋玉致瞧见北堂傲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于是连忙小声解释道:“还非要到玉致的房间……” 就在此时,有人敲了敲门房门说道:“宋小姐,奴婢进来服侍您更衣洗漱……” 门“嘎吱”的一声就被推开了,只见一个婢女手中端着木盆走了进来,她抬起头往床榻处一望,只见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皆是没穿衣裳坐在床榻上,再瞧见这扔了一地的衣裳,再愚笨的人也是能够一眼看出这里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啊……康王殿下……”这奴婢惊叹了一声,手中的木盆也掉落在了地上,水也都洒在了地上,场面一下变得十分尴尬。 “滚出去!”北堂傲朝着那婢女骂了一声。 婢女听到北堂傲如此怒吼着,都还来不及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木盆,就连忙退了出去,将门也重新给掩好,心中不禁想着这康王殿下一向极少近女色,即便是府中养了不少美貌的侍妾,了却也从来没有过这样日上三竿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啊。 待那婢女出去之后,北堂傲伸出手从宋玉致的发间将那白玉孔雀簪抽了出来,冷声质问道:“这根簪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原本就是我的簪子啊!”宋玉致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胡说八道!”北堂傲几乎是立刻反驳着宋玉致的话,“本王前几日可是亲眼瞧见这根白玉孔雀簪是在顾连成那里,怎么如今又成了你的东西!” 宋玉致仿佛像是真的被北堂傲这副模样吓到了一般,她唯唯诺诺的回答道:“殿下容禀,这白玉孔雀簪的的确确就是我的东西,是前段时间表姐看着觉得好看,这才向我借了几日,前天才将这簪子还了我的。” 北堂傲即便是听到宋玉致这样说,面容上的严肃之意也未减分毫,他的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宋玉致,仿佛像是要在她面容上看出什么破绽一般。 “如果殿下不相信…也可以去询问表姐的……”宋玉致仿佛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一般,双眸之中竟然有着泪水打转着,任谁看见了这副模样,想必也都会于心不忍的。 宋玉致在每句话之中都提到了顾连成,这也是在暗中提醒着北堂傲,昨夜在这落英斋中发生的事情,不止是他们两人、落英斋之中的所有人心中也是如同明镜一般。 北堂傲瞧着宋玉致这副模样,再看到她胳膊上有着些许红印,他也能知道昨夜多半是自己主动,全然没有想到自己是被宋玉致算计进去了,他此刻也不禁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倘若此刻坐在这床榻上的是个府中的婢女,他要么是收了留在府中做一个侍妾、若是不喜欢就拖出去让人打死,左右只是一个下人,谁也不敢挑出自己半个不是来。 可是这偏偏就是这宋玉致麻烦了一些,若是昨夜与自己一夜春梦的是顾连成,北堂傲一定会向顾本琰提亲迎娶。可这宋玉致虽然美则美矣,可却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顾连成的,再加上宋家早已经衰败,这样的家世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自己的,而这宋玉致偏偏又住在将军府,若是自己不给出一个说法来,恐怕这将会成为顾连成要挟自己的一个把柄。 宋玉致虽然此刻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样的模样,可是心中却也在盘算着,如今生米矣然是已经煮成了熟饭,有顾连成帮忙作证,她也并不害怕北堂傲翻脸不认人,只不过自己想要的可不只是入康王府,她要的还是北堂傲高看自己一眼。 第311章地位变化 相比较于宋玉致与北堂傲两个人日上三杆才起,顾连成可是一大清早就起了,用了早膳之后心情颇好的带着月华到康王府中散步去了。 宋玉致命婢女重新打一盆水来,自己则走下床榻捡起自己的外衣穿好,然后亲自服侍着北堂傲更衣,一举一动也是无不体现出她的细心。 北堂傲瞧着宋玉致低眉顺眼的模样,原本有些烦躁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在他的认知之中,女人就是应该这样温柔体贴、要懂得看着自己脸色行事的,要是都像那顾连成一样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婢女将新的水打回来之后便被宋玉致亲自接了过去,于是她便只好走到里间去收拾床铺了。 北堂傲润湿了脸之后,从宋玉致的手中接过干净的帕子,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水珠、一边向床榻那边看去,瞧见婢女将被子抖落开来,正好瞧见床榻上那一抹红色。 北堂傲侧过头来、将手中的帕子扔回到水盆之中,“以后这等小事你便不用再做了,本王会命管家为你安排。” “玉致谢过殿下!”宋玉致连忙朝着北堂傲福了福身。 北堂傲略微点了点头后,便朝着门外走去,才刚刚会跨出门槛,他便暂时停下脚步朝着顾连成房间的方向看去,只见到紫烟一个人正在忙着收拾,他的脸色不禁又阴沉的几分,然后便离开了落英斋。 北堂傲自然是无暇去顾及安排女儿家这样的事情,所以便通通都交给管家去安排了,管家也不愧是北堂傲的心腹,腿脚也是极其的麻利,很快的便挑出了两个较为伶俐的丫头,亲自带着前去落英斋。 顾连成与月华两个人回到落英斋之时,正好瞧见管家带着人往宋玉致的房间里走,她只是笑一笑并没有说话,这一切都经在她的掌握之中。 “没想到康王府中的下人也是见风使舵的人,表小姐这才刚刚受宠,便已经有人主动找上门了。”月华这一翻话纯属是有感而发,并没有夹带其他任何的情感。 “如今玉致的身份了不大相同了,并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寄人篱下表小姐了,即便是这件事情的实情,我们都一清二楚,可康王殿下不得不顾及外人的话,也该将还给的体面都给了她。”顾连成的目光也只不过是停留在宋玉致的放门口片刻而已,随后她收回目光,淡淡的朝着月华说道:“今日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这落英斋还有着热闹的时候呢!” 管家带着两个丫头走进宋玉致房中之时,只见她早已经收拾妥当坐在圆桌前吃着早膳。 “参见宋小姐。”管家朝着宋玉致红了拱手,虽然他已经知道昨夜北堂傲已经宠幸了宋玉致,可是毕竟北堂傲只是交代自己安排两个丫头来伺候,也并没有说她之后的名分是什么,所以也只能暂时依照之前那样称呼宋玉致。 自从春意被杖毙之后,宋玉致也开始慢慢意识到了人心的重要性,如今自己唯一的得力助手已经死了,她现在做事也变得有些束手束脚,只见她向管家浅浅的笑道:“原来是管家来了。” “殿下命老奴在府中找两个伶俐的丫头来这服侍宋小姐。”管家侧过身子朝着那两个丫头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快来拜见宋小姐!” “奴婢金钏拜见小姐。”一个容颜皎好的丫头率先走出来一步,朝着宋玉致福了福身。 在金钏说过话之后,另一个丫头才走上前行礼道:“奴婢银钏拜见小姐。” 宋玉致的双目在金钏和银钏两个人的面容上依次扫过,然后朝着管家说道:“有劳管家费心安排了,竟还亲自将人送了来。” 管家瞧着宋玉致忽然变得如此和颜悦色,他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于是朝着宋玉致说道:“殿下还交代下来了,若是宋小姐日后有什么需要,也都尽可以来找老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老奴便告退了。” “春意,送一送管家!”宋玉致吩咐道。 此刻宋玉致所唤的春意,可并不是之前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春意,这是管家之前所安排的丫头,只不过是因为宋玉致平日里叫春意的名字叫惯了,一时之间也改不掉,于是便索性的就将这个丫头改名叫春意了。 春意便是今日清早闯进门的那个丫头,她原本在康王府中也并不出众,只不过后来因为被管家挑中了,才到宋玉致的身边侍候,心中却一向是羡慕紫烟能够侍候被北堂傲看重的顾连成,可哪知道如今宋玉致却捷足先登成为了北堂傲的枕边人,这样一来连带着她都有了些脸面。 “是、小姐!”春意答应着宋玉致的话,然后便引着管家朝着门外走去。 宋玉致想到顾连成到康王府中之后,北堂傲也不过是只让紫烟一个人去侍候,而如今自己得了宠爱,北堂傲便让管家新安排了两个丫头来侍候自己,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可是只要能够超过顾连成,她心中就会觉得十分得意。 春意很快的便将管家送走了,她连忙回了屋子之中站到宋玉致的边上。 宋玉致打量了片刻面前站立的两个丫头,只是这么看着也看不出什么来,于是她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个也都是康王府的丫头,想必也是十分懂得王府中的规矩,我的脾气秉性你们过段时间便会慢慢的了解了,我向来是不容的别人在我眼睛里放沙子的,既然你们两个被管家安排到我这里来,那么从今之后也就是我的人了,想必你们也应该多少听说了一些,从今之后怎么做想必你们两个心中意清楚,所再有不懂的就去问春意可明白了?” 金钏、银钏两个人听到宋玉致这样说,只觉得宋玉致是一个十分麻烦的主儿,可是想到如今她们已经被安排到这里,也是再没有其他的办法改变这样的命运,于是她们两个人联盟朝着宋玉致福了福身,“奴婢明白!” 第312章 不为所动 虽然北堂傲并没有直接挑明为宋玉致赐下名分,可是如今她地位的变化,府中的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大把的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像是流水一般赐给宋玉致,这也是康王府其她女眷们从未有过的事情,更是使得养在后院的那些侍妾们觉得十分眼红,可是谁也不敢到落英斋去找麻烦。 自从那一夜之后,北堂傲便夜夜留宿在宋玉致的房中,倒是再不曾提过顾连成一句,仿佛像是已经忘记了落英斋里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一般。 即便是宋玉致那里再怎么吵闹,一同住在落英斋的顾连成仿佛闻所未闻一般,只是顾着做自己的事情,并不会被外界的环境所打扰。 “殿下就算是想要突出对表小姐的宠爱,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啊!”连着吵了三四日,就连一向沉稳的月华,都忍不住向顾连成抱怨道。 屋子里的鎏金香鼎中所散出袅袅上升的轻烟,伴随着幽幽阵阵清香,顾连成虽然是一向不喜欢这些熏香之物,可是这个时候对她来说却有着凝神静气的作用。 “康王府上虽然有几位夫人,可是她们的身份大抵都是拿不上台面的,宋家虽然早已经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衰败了,可如今毕竟顶着我将军府表小姐的名号,自然也是高出她们一等。”顾连成手中正拿着书籍翻看着,说话的语气也是极为平淡,仿佛是在说着不关于自己的事情一般。 月华点了点头,附和着顾连成的话说道:“若不是因为将军府为表小姐做后盾,又怎么会有今日这样的造化?” “善恶终有报,我既然能够将她推到如今这个地位,之后玉致若是再做出什么害将军府的事情,我也会亲自将她处理了!”顾连成说这一番话时,语气虽然没有半分的起伏,可是眼中划过的那一抹杀机却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顾连成心中虽然记恨着上一世宋玉致做下的种种,可是这一世若是她就这样收手,她之后或许还会给宋玉致留下个好结果,若不然、她一定会亲手了解宋玉致的生命,反正如今宋玉致已经成为了康王府中的人,她若是想处置宋玉致,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北堂傲这样宠爱宋玉致,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旁人怕是也看不出来,而顾连成一向十分了解北堂傲,宋玉致还不足以可以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如此大张旗鼓的模样,也只怕是为了迷惑他人的眼睛,或许还加杂了几分向自己示威之意。 想到这顾连成不禁冷笑了一声,北堂傲当真是太过小瞧了自己,绫罗绸缎、金银首饰这些俗物对于像宋玉致那样的人来说,或许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可对于自己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从来不会入她的眼中半分。 顾连成所料想的倒是不错,在无意之中也猜到了几分北堂傲的心思, 他这样对待宋玉致自然是别有用意。 北堂傲见宋玉致对待自己也是十分的体贴入微,再加上她说自己就是当年佩戴这白玉孔雀簪的少女,虽然心中因为自己所认为的那个少女不是顾连成而觉得有几分失落,可是顾念着当年之事,于是对宋玉致也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顾连成这几天可有什么异常?”北堂傲向站在堂下的紫烟问道,自从他宠幸了宋玉致之后,仿佛像是在故意和顾连成赌气一般,虽然每晚都到落英斋中去留宿,可却从未看过一眼顾连成。 紫烟听到北堂傲这样问,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为难,按照北堂傲如经询问自己的语气,自然是想知晓顾连成因为宋玉致得宠,是怎么样追悔莫及的,可是她一想到顾连成仿佛像是心情极好的模样,除了偶尔与月华两个人下棋、看书之外,有时还会出落英斋走一走,完全是一副没有受到影响的模样。 紫烟在心中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对北堂傲说道:“顾小姐与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北堂傲听到紫烟这样回答,不禁眯着眼睛重复道。 北堂傲从小便是皇帝最宠爱的一个皇子,平日里又受到不少人的恭维和赞美,所以使他的性格变得更加自负。但凡是京城中的千金小姐们,都是十分爱慕北堂傲的,这也使他认为天下的女子都应该是他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可是这顾连成却是最反常的一个,但对于他的命令视若无睹,反而对自己还避之不及。 北堂傲原本想着自己这样宠爱宋玉致,顾连成多少都会受些影响、会为了他之前愚蠢的拒绝自己而后悔才是,可是如今他听到紫烟说顾连成并没有收到影响,心中反而觉得更加不舒服了,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顾小姐一向淡泊名利、是一个不愿意与人争夺的人,所以自然不会像是府中其他夫人那样不懂得事理。”紫烟瞧见北堂傲面容上的不悦之意,于是连忙委婉的向北堂傲解释道。 “本王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冥顽不灵的女子!”北堂傲听到紫烟的话后,面容上的神情果然有所缓解,可仍是冷哼了一声说道。 康王府如今所有的人都以为北堂傲是真的喜欢宋玉致,而紫烟却看的异常清楚,在北堂傲心中真正看重的,从始至终也只有顾连成一人罢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北堂傲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 “顾小姐一向喜欢翻看书籍,她的才气也是大厉之中众女子心中的典范,若是殿下真的想要让顾小姐心悦诚服,不如就在顾小姐的喜好上下手,想必这样也是会事半功倍的。”紫烟向北堂傲提议道。 北堂傲听到紫烟这样说,他倒是真的安静下来在心中认真思忖着紫烟说的话,倒是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顾连成的确实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第313章 寥寥几笔 这一日,紫烟奉北堂傲的命令、向顾连成传话说请她到书房去有要事相商。 顾连成想不明白北堂傲和自己之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可是人在屋檐之下、再加上她想要再次向北堂傲提及回将军府的事宜,于是她带着月华朝着北堂傲的书房缓缓走去。 书房门口所站立的侍卫早已经对于顾连成的出入习惯了,只是在一旁看着顾连成带着月华两个人进到书房之中,可是还并没有看见北堂傲的身影。 “康王殿下让小姐来书房,可他自己却不在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月华站在顾连成的身边,用目光环视着书房中的环境。 顾连成也是十分好奇,北堂傲连着晾了自己三四天,可如今突然又像是想起了自己这个人一般,她朝着书案走去,只见桌面上摆着一幅桃花图,虽然可以看得出绘画之人的技术十分高超,可顾连成却觉得这幅桃花图缺少了一些生机。 要知道画形容易画神难,如果是不能画出其中的神韵,就算画的再仔细认真、也不过是一个死物罢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存在。 顾连成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思忖了片刻之后蘸了蘸墨水,随手在这副桃花图上略微添了几笔,果然是比之前多了几分神韵出来,她略有些满意的将毛笔放在书案上。 “许久不见表姐出房门,怎么如今反而在康王殿下的书房中呢?”只见宋玉致携了春意缓缓走近书房,语气中经带了三分的傲慢之意,仿佛像是全然忘记了之前所受的折磨。 顾连成瞧见宋玉致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身上穿着翠绿色的裙子,反倒是有着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她从书案处绕了回去,淡淡的说道:“是康王殿下派人请我到书房中,说是有要事相商的,难不成玉致也是受了康王殿下的邀请?” 顾连成不过是随口反问一句,却让宋玉致无法说出话来,北堂傲根本没有派人来邀请自己到书房来,她不过是看到顾连成带着月华出门,心中有所怀疑,所以才悄悄的跟在顾连成的身后一路尾随而来。 “表姐说笑了,如今我的身份想要出入这书房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表姐你说是不是?”宋玉致抬起手手抚了抚自己头上所戴的白玉孔雀簪,这段时间她一直佩戴个这个簪子,而北堂傲似乎也是真的因为这个簪子对自己十分宠爱。 顾连成听出宋玉致言语之中有几分地显摆之意,只不过她完全是用错了地方,倘若自己真的对北堂傲有着什么心思的话,又怎么会将这白玉孔雀簪中送给她呢! “如今你的身份的确是与之前大大不相同了,可不过你不要忘记,能够让你今日这样趾高气扬站在这里显摆的人是谁。”顾连成的目光落在了白玉孔雀簪上,她从前的确是十分喜欢这个簪子的,可是如今倒是看着十分淡了,可是这也并不代表她会一直容忍宋玉致这样放肆,“毕竟这件事情的知情人又不止玉致你一个人,我、月华还有母亲可都是人证。” “你!”宋玉致被顾连成的这一番话气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北堂傲恰好也在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刚刚突然有一封密信送到府上,他着急着去处理那件事情,所以才耽误了点时间。 北堂傲瞧见宋玉致与顾连成一同在书房之中,觉得有些诧异,自己明明只吩咐紫烟去将顾连成叫来的,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玉致不过是在房间中待着无聊,所以想来看看殿下,哪知道表姐也在这里,所以便于表姐攀谈了两句。”宋玉致这一刻全然没有了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在北堂傲的面前她永远是一副乖顺的模样。 北堂傲走到桌案处落座,他的视线便落到了桌面上的那幅桃花图上,这桃花图原本是他昨日无聊时所绘制的,或许是因为自己心情有些烦闷的原因,这副桃花图并没有体现出半分的神韵,可是如今一看这桃花图仿佛像是焕然一新了一般,只不过是被人添了寥寥数笔,竟然可以起死回生使这桃花图妙然恒生。 “这桃花图……”北堂傲瞧了一眼桃花图上的墨迹了,显然是刚刚才被人添上去的,他抬起头看着顾连成和宋玉致,开口问道:“这桃花图上的几笔是你们两个谁添的?” 宋玉致听到北堂傲这样问,她先看了一眼顾连成,想到自己刚刚进门时顾连成正站在着桌案前,那动作就是刚刚放下毛笔,心中不由得怨恨顾连成这样多事,竟然想着要在北堂傲的面前出风头。 “殿下也觉得这几笔添的很好吗?刚刚表姐也说我这几处添加的十分合适。”宋玉致率先开口像北堂傲说道,随后笑着看向顾连成,“表姐你说是不是呢?” 月华全然没有想到宋玉致的脸皮竟然这样厚,当着众人之面就敢将这份功劳揽到自己的身上,还要用言语逼迫着顾连成帮她说话! “哦?”顾连成略带惊讶的感叹了一声,看向目光却是十分的淡漠,声音柔软虽然含着笑意,却又有一丝冷漠的向宋玉致说道:“既然玉致说桃花图上的这几笔是你亲手添的,我瞧着这幅桃花图的也是十分的好,可是旁边却显得有些空,不如玉致你再想个题词写上去,倒也是不辜负了这副桃花图……”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面容上的神色,因为听到自己说的这一翻话之后,立刻变得有几分惨白之意,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这样为难于她,既然她想这样出风头,那自己也是气氛愿意成全宋玉致的,只不过她能不能承受的住自己的“帮忙”,这可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也是饶有兴趣的看向宋玉致,他倒是也想听一听、宋玉致就能想出来什么样的题词出来。 第314章 哑口无言 那桃花图上的几笔根本不是宋玉致所添的,他又哪里会相处什么合适的题词呢,可是如今她顶着北堂傲的目光也是骑虎难下,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应对。 “我……我刚刚也不过是随意想的,所以才添了几笔,如今这样突然想出一个题词来,竟也是想不出一个好的出来。”宋玉致面容上略有些尴尬,她朝着顾连成反问道:“表姐从小便熟读诗书,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的,竟然我已经在这桃花图上添了几笔,这题词不如就由表姐来想,也算是我们姐妹两个人的共同之做!” 顾连成原本也不过是想给宋玉致几分颜色瞧一瞧,虽然她一向不屑于北堂傲的赞赏,可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从自己这里抢走什么东西,自己愿意给别人是一回事,别人从自己这里抢走又是另外一回事! “玉致你只不过是随意添了几笔,就已经将这幅桃花图变得这样栩栩如生,想一个题词又有什么难得,总归康王殿下还在这里等着呢!”顾连成显然是没有想过要这样轻易的放过宋玉致,他借着北堂傲在这里向宋玉致施压,也是全然不怕她会恼羞成怒。 宋玉致如此牵强的模样落在北堂傲的眼中,他也是能够瞧出这桃花图上的几笔究竟是谁添加的,可是他并没有阻拦顾连成为难宋玉致,反而是在默默的旁观着,在他看来女子虽然要温柔体贴,可却不应该这样欺骗自己,或许是因为这几天自己对于宋玉致太过宠爱了一些,竟然让她如此无法无天,敢当着自己的面前说谎。 “表姐为何一定要这样强人所难呢……”宋玉致的面上觉得有些挂不住了,她讪讪的笑道:“表姐也知道,这吟诗作对一向是我的难处,又何必非要让我在看王殿下面前出丑呢!” 顾连成并不回答宋玉致的话,她朝着坐在一旁的北堂傲看去,仿佛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一般。 “既然玉致不擅长题词,那便由顾小姐想一个出来吧!”北堂傲开口说道,虽然这一番话听上去像是在为宋玉致辩解,可实际上他倒是真的想听一听顾连成会想出什么样的题词出来。 宋玉致自然摸不清楚北堂傲心中的真正想法,她一厢情愿的以为北堂傲是不忍心看到自己被顾连成这样为难,心中也是大受感动,略微有些示威的看了顾连成一眼。 顾连成知道北堂傲此刻心中早已经辨明清楚谁是谁非了,既然她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没有必要再接着为难宋玉致了,她低垂下双眸、视线落在桃花图上,瞧了片刻后缓缓说道:“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 北堂傲听到顾连成如此说着,看向顾连成的双目之中也带了几分赞赏之意,这副题词也是十分符合这幅桃花图的意境的,竟是没有半分的违和之感。 宋玉致只是瞧着北堂傲面容上的神色,也能够猜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一定是让北堂傲心中十分满意的,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嫉妒之意。 “我也不过是随意想的罢了,也全是依靠先人的智慧罢了!”顾连成瞧出北堂傲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夹杂的异样,她淡淡的笑了笑,故意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康王殿下让紫烟找我来书房,究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顾夫人心中有些想念顾小姐,所以已经派人来康王府上问过几回顾小姐的事情,顺便也提起顾小姐何时才能回到将军府去罢了。”北堂傲随口向顾连成说着,他说话的语气也是让人觉得捉摸不透,猜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嘴角也扯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那么康王殿下今日将这些事情告诉连成,是想要听连城说些什么呢?如今我在这康王府中势单力薄的,若是康王殿下不下命令让我离开,有哪个人又敢轻易的放我离开回将军府呢?” 北堂傲像是要故意歪曲顾连成的意思,轻叹一口气说道:“看来顾小姐也是十分想念顾夫人的,本王还以为顾小姐每日在康王府中游走,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康王府生活,不想回到将军府去了呢!” “若不是因为康王殿下无缘无故受了伤,恐怕这个时候我早已经回到将军府中去了。”顾连成瞧着北堂傲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是觉得十分不悦。 顾连成也早就想明白了,这康王府向来是守卫森严,为何会在北堂傲邀请自己前去看昙花的那一夜都消失不见了呢?而且那几名刺客到现在也都没有了下落,若是按照北堂傲的性格,恐怕早就将那几个刺客扒皮抽筋、拖出去示众了,又岂会相现在这样默默无闻的。 北堂傲抬起手摸着自己曾经受过伤的臂膀,向顾连成说道:“顾小姐此言差矣,本王受的这个伤又怎么会是无缘无故的,明明是为了替顾小姐挡那刺客一剑才会受伤。” “真正的情况究竟是如何,康王殿下也是心知肚明的,不必如此过分的提醒连成。”顾连成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剑伤罢了,想必康王殿下身康体健要不了几日就会好了,届时可不要再故技重施拖延下去了。连成想要写一封家书,让我的侍女带回将军府中报平安,不知康王殿下可否应允?” 北堂傲并不否认这个事实,她将手放了下来淡淡的向他说道:“不过是送一封家书罢了,随意让府上的下人去办就好了。” “康王府中的人,又岂是我这等小小女子就可以使唤的动的?”顾连成瞥了身边的宋玉致一眼,随后说道:“这一封家书,除了要报平安之外,我还要向母亲说明在康王府中发生的事情,想必若是母亲知道玉致已经与康王殿下情投意合,也应该会十分开心的……” 北堂傲刚听到顾连成的上半句话时、还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可是听到顾连成的最后几句话时,面容上的神色也沉下来几分,她觉得顾连成上辈子一定是自己的敌人,否则这一世她怎么会专挑自己的痛处踩去。 第315章传递消息 即便是北堂傲心中再不情愿,顾连成将自己与宋玉致的事情传回到将军府中,可是也无法阻挡顾连成,除非他自己杀人灭口,可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月华将顾连成的嘱咐一一记在心中,怀中揣着顾连成亲手写的家书,带着北堂傲所给的手令,十分轻松的从康王府中出去了。 月华出了康王府之后也并没有做过多的耽搁,直接在朝着将军府走去了,守在大门口的侍卫们瞧见月华独自一个人回来,心中也不免觉得有些吃惊,将军府中的众人都知道,月华是陪着顾连成到康王府中去了,如今只见到月华一个人突然回来了,却没有瞧见顾连成一起回来,不免觉得有些疑问。 素喜正在顾夫人房中与顾夫人商量着事情,便见玉沁从门外走了进来,朝着顾夫人说道:“夫人,月华从康王府回来了!” “什么!”顾夫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站来起来,说道:“快、快让月华进来!” 玉沁连忙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将月华一同带了进来,只见月华朝着顾夫人屈膝说道:“月华拜见夫人。” “快起来!”顾夫人摆了摆手,连忙开口向月华问道:“月华你不是陪着连成去了康王府么,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可是连成在康王府中出了什么事?” 月华连忙从怀中掏出顾连成亲手写的家书,一边递给顾夫人一边说道:“夫人暂且安下心来,小姐在康王府中一切都好,是小姐命月华先回到将军府中传消息的。” 顾夫人听到月华这样说心中才暂时安定下来几分,她连忙拆着月华带回来的书信仔细地看着。 素喜走到月华的身边,低声向她询问道:“你与小姐两个人在康王府中可还好?” “在这大半个月中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过还好一切都是有惊无险。”月华附在素喜的耳边低声说道:“表小姐偷了康王殿下的玉扳指,想要陷害于我,然后被小姐查出真相,春意为表小姐承担下了所有的罪名,最后被康王殿下命人带下去杖毙了。” 顾夫人看了顾连成亲手所写的家书之后,心中也不免觉得有些惊诧,她原本以为北堂傲对顾连城还没有死心,所以自己日日夜夜都为顾连成悬着心,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康王殿下最终竟然宠幸了玉致,这简直是太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还没有等月华来得及向素喜再说一些其他的事情,便听到顾夫人向自己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康王殿下原本不是对连成有心思么,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宠幸了玉致呢?” 素喜与玉沁两个人听到顾夫人这样说,面容上也都露出了十分震惊的模样,显然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中的种种详情月华也并不是特别清楚,一切事情还要等小姐回来亲自向夫人叙述吧!”月华心中牢记着临走之前顾连成的嘱咐,即便是宋玉致在康王府逐渐暴露本性,接二连三的设计自己,但这一切万万不能让顾夫人知道,以免顾夫人过于伤心,“小姐的意思是虽然如今康王殿下身体并无大碍,可是却仍不愿意放小姐回府,而表小姐既然已经与康王殿下有了事实,那么该张罗的事也该张罗起来了…………” 顾夫人心中也是十分清楚,北堂傲在一年之前就提起过迎娶顾连成之事,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可是却一直未死过心,而如今既然北堂傲相中了宋玉致,无论其中有着如何的隐情,都已经成为了不可更改的事实。顾夫人也是一直因为宋玉致年幼遭逢家变十分心疼于她,北堂傲虽然不受自己和顾本琰的看待,可身份地位都是一等一的,即便是成为康王侧妃也不算辱没了宋玉致,如此一想这倒也算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连成所想的不错,女儿家的清白与名誉尤其的重要,等老爷回来我便立刻与他商议关于玉致的事情。”顾夫人说到这忽然停顿了一下,她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容上竟露出几分喜色,对着月华说道:“原来连成打的是这个主意,若是康王殿下纳了玉致为侧妃,这不也就是说明康王殿下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了么,康王府和将军府张罗着喜事,连成自然也是要回将军府的!” 月华连忙向顾夫人点了点头,闲着说道:“夫人说的不错,小姐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康王殿下毕竟身份地位不同,虽然纳侧妃不如迎娶正妃那样麻烦,可也是要向陛下禀报一声的,如此也是更需要老爷在陛下面前说说话了。” 顾连成十分了解北堂傲的手段,以免北堂傲将这件事不明不白的糊弄过去,她设想的也是十分的周到,不只是想要让顾本琰在皇帝面前说话,也更是让月华回来通知素喜一声,让她想办法联系楼炎冥告诉太子这件事,并且帮忙极力促成这件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连成才会选择让月华亲自回来,毕竟自己与楼炎冥有所联系的事情,除了月华和素喜两个人之外,将军府中也再没有第四个人知晓了。 “这我自然也是只晓的,你回去告诉连成就说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顾夫人将手中的信件按照原来的折痕折好,一边重新放回信封里、一边向月华说道:“老爷虽然向康王府递了几回拜帖,可是康王殿下迟迟不回复消息,我们也不能贸然上门。” “小姐虽然被困在将军府中,可是对于将军府的难处也不是全然不知的。”月华笑着宽慰着顾夫人,“只不过小姐让奴婢转告夫人,虽然夫人疼爱表小姐,可表小姐毕竟家世地位摆在那里,也不宜过度的招摇,以免被外人寻出了不妥之处大作文章。” 顾夫人听到月华这样说,面容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深了,欣慰的说道:“果真是出京城历练过一年的人,如今做事思虑的也是越发的周全了,我自会拿捏好分寸。” 第316章转达意思 月华知道顾连成正在康王府中的等自己的消息,所以她也并不在将军府多做耽搁,向顾夫人说了顾连成在康王府的大致情况之后,便由素喜送着出将军府,而月华也趁着这个时间将顾连成的交代转述给她。 素喜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处,瞧着月华离去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回到府中,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转身的功夫,她的双目便瞥见了对面街所站立的成泉,她回过头瞧了一眼府中,随手便快步朝着成泉走去。 “一早边收到了月华从康王府出来的消息,就猜到素喜你一定会送月华出将军府的。”成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用着十分熟络的语气向素喜说着。 这一年多来,成泉也时常为楼炎冥向素喜传消息,两个人这一来二去的倒是也熟悉了数多,也不像当初那样生疏了。 素喜对于成泉这副模样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虽然他们两个人已经接触了很多次,可是自从顾连成从蜀山回到将军府之后,楼炎冥与成泉两个人仿佛与顾连成约好了一样,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你竟然这样大胆,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将军府门口,也全然不怕其他人看见。”素喜略微有些不放心的朝着两边看了看,自从一年之前将军府外或多或少在暗处被人插了不少的探子。 成泉顺着素喜的目光看了看,不禁向她笑了笑说道:“你就不用看了,早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打探好了。原本这将军府的外的人就是康王所安排监视将军府的,如今顾小姐被康王请到了康王府中做客,哪还会有人在这府外看着。” “你已经将近两个多月都没有出现过了,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已经打探好了月华回来、所以站在这里等我,说吧你们家公子又有什么吩咐?”素喜也不多拐弯抹角,就直接挑明话由向成泉问道。 素喜心中也或多或少有些数,既然成泉能够得知月华在康王府,那么顾连成从外边回来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想必楼炎冥也是全都知晓的。 成泉见素喜如此直言询问自己,于是他将楼炎冥的意思大致总结了一下,说道:“顾小姐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们家公子已经全都知道了,虽然有心想要帮助顾小姐脱困于康王府,奈何有心无力连康王府中的情况都不了解,所以公子特意派我前来向你问一问、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你是特意挑的这个时候来的吧!”素喜听到成泉这样说,她不由得感叹道。 素喜心中不禁想到,刚刚月华在临离开之前,才刚刚向自己转述顾连成的话,吩咐自己去联络楼炎冥将她如今在康王府中的情况转述给楼炎冥,并且让楼炎冥在暗中帮忙促成那件事情。 成泉闻言挑了挑眉毛,显然是不明白素喜为何会这样说,他反问道:“怎么?” “月华刚刚在离开之前,还向我说小姐让我去找你们,才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你便主动送上了门来了,倒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素喜说话的语气虽然是十分轻松的,可是她仍就担心的朝着将军府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向成泉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全,若是一会儿被将军府中的下人看到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成泉也明白口舌困扰的烦恼,更何况他自己还是在楼炎冥身边做事的人,将军府这处人来人往的,若是被那个人看到了认出自己,反倒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于是他点了点头带着素喜倒一处十分安静的地方说话。 “你刚刚说顾小姐有事情要找我们家公子?”成泉接起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头,向顾连成问道。 “自从小姐去了康王府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月华今日也是第一次回来报消息。”素喜脚下的步子也放慢了许多,她向成泉说道:“表小姐在康王府中设计陷害了小姐几次,最后也不过是有惊无险、都被小姐挡了回去,如今表小姐已经成为了康王殿下身边的人,月华这一次回来主要就是将这个消息传给夫人的。” 那宋玉致成泉在暗中也曾见过几次,光看着面相就觉得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可再怎么样也都不会是顾连成的对手,所以他此刻听到素喜这样说并不觉得十分意外。 可是当成泉听到素喜说出宋玉致与北堂傲两个人的事情,这倒是令他十分的吃惊,那宋玉致固然美丽动人,可是比起顾连成来却是略逊一筹的。 “康王殿下总是故意拖延着不放小姐回将军府,小姐虽然心有不愿可却也无法与康王殿下所抗衡,于是才想到要在表小姐的这件事上做些文章。”素喜停下了脚步朝着成泉看去,缓缓说道:“小姐的意思是想要楼公子在暗中促成这件事,以免康王殿下想出什么办法破坏了计划,只要康王府和将军府办了喜事,小姐就可以顺利的从康王府脱身了。” 成泉听着素喜缓缓道来顾连成的计划,办法虽然想的有些偏,可倒也算是一个极好的办法,于是他说道:“顾小姐的意思,待我回去之后会禀告给我家公子的,只不过我家公子身份太过于特殊,不能前去康王府看望顾小姐心中也有些遗憾,若是顾小姐后再有什么消息从康王府中传出来,你也可以拿着公子的玉佩到京城中的雅贤居去。” 成泉想的倒也是十分周到的,那风雅阁实在是太不方便素喜一个姑娘家去了,相比较起来还是雅贤居比较安全妥当一些。 “小姐常说狡兔三窟,没想到楼公子竟在京城之中有着这么多的产业,当真是要让人刮目相看的。”素喜此刻倒是越发的觉得楼炎冥太过于神秘了一些,他的实力也是不可估计的。 成泉听到素喜这样说,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搭话。 第317章进宫商议 顾本琰回到将军府后听到顾夫人说了宋玉致的事情,也不免觉得有些震惊,可是转念一想将宋玉致许给北堂傲做侧妃,也并不算委屈了她,也算是对得起宋玉致死去的爹娘了。 顾本琰等到第二日进宫之时,等到早朝散去之后,这才隐隐约约的向皇帝提及此事,不会他并未提出让北堂傲迎娶宋玉致,而是请皇帝示下。 皇帝心中自然偏袒北堂傲,但也不得不顾及顾本琰的脸面,于是只能暂时说这件事情要等他问过北堂傲之后,再决定该如何是好。 在顾本琰离开之后,皇帝便立刻派人召北堂傲进宫,北堂傲听到了太监前来宣布的旨意,连忙收拾了一番后、才与太监一同进了宫。 “你可知,顾将军今日向朕禀告,说是你看中了陪同顾连成一起去你府中的宋玉致了。”皇帝坐在黄金打造的椅子上,他的一双眼眸直直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堂傲。 北堂傲早已经料想到,这件事一定是顾连成昨日让月华回将军府透露出去的,顾本琰的动作也给是太快了一些,竟然如此着急的就向皇帝说了这件事,若不是因为他自己顾及着顾本琰手中所掌握的军权,又怎么会容得他这样放肆。 “回禀父皇,儿臣只不过是之前在府中觉得有些烦闷,所以便独自一个人喝了些许的酒,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北堂傲站立在皇帝的面前,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他说话的语气、仿佛像是在说一个跟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一样。 “你啊你!”皇帝伸出手指着面前的北堂傲,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训斥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原本太医院说你的身体不适,朕这才听从了你的建议,下圣旨让顾连成到康王府中去照顾你。你以为你的那些心思能瞒的过朕么,那顾连成的家世地位在朝廷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她的父亲是顾本琰,朕自然也希望你们两个府结门亲事,哪成想……哎……” 北堂傲之前就已经向皇帝透露过对于顾连成的意思,只不过皇帝心中顾念着顾本琰才刚刚与女儿团圆,再加上如今的顾连成也的确让她觉得有些忌惮,自从看到了那封信之后,他也越发的对这顾连成多了几分好奇之心。 “顾将军将这件事情禀报给父皇,想必也是提了要求出来吧!”顾本琰越是这样与自己对抗,北堂傲心中便越想将顾连成困在自己的府上。 皇帝放下了抬起来的手,他看着北堂傲说道:“他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出来,只不过是向朕陈述了这件事情而已,想要来询问一下朕的意思。” 北堂傲听到皇帝这样说,心中只觉得顾本琰实在是太过于狡猾了一些,他虽然没有在口头上向皇帝提出什么请求来,看似将一切事情的决定权都交与了皇帝手中,实际上他是在以退为进,想要借此来让皇帝不得不给出他一个说法。 “父皇是如何决定的呢?”北堂傲向皇帝反问着,“毕竟这件事情父皇已经知情了。” 皇帝刚要开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到站在门口的太监高声喊道:“太子殿下求见陛下。” 北堂傲不禁皱了皱眉头,楼炎冥来的时机也太过巧合了一些,自己正在这儿与父皇商议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而楼炎冥却偏偏要到这个时机来。 皇帝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他瞧了北堂傲片刻之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高声说道:“在太子进来!” 只听御书房的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楼炎冥缓缓走了进来,修长的身姿在白色袍子的贴裹下倒是十分潇洒,却面容上一直挂着的放荡不羁笑意全都消失不见,他站到北堂傲的身边,向皇帝作揖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太子免礼平身吧!”皇帝朝着楼炎冥抬了抬手示意他免礼。 “谢父皇!”楼炎冥放下双手,朝着身边的北堂傲看去,略有些惊讶的对他说道:“没想到康王也在这儿,要是本宫早知道康王也要进宫向父皇请安,本宫就提前与康王一起来了。” “朕召康王进宫是有事情相商的。”皇帝淡淡的楼炎冥说道,“朕想着康王如今早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虽然正妃之位需要仔细的挑选一番,可这侧妃之位倒是也可以添上几个人,太子觉得如何呢?” “父皇此言极是,只不过这次侧妃人选也是要仔细挑选一番的,定是要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才能配的上康王的。”楼炎冥笑着附和着皇帝的话,“看来儿臣来的正好,不知道父皇挑中了哪一家的女子?” 北堂傲见楼炎冥笑的如沐春风一般,心中只觉得他太过虚伪,平白无故的他怎么会关心自己的事情,定是抱着必要的用心想要做些什么。 “父皇,太子比儿臣年长,理应先为太子考虑婚配大事才是。”北堂傲并不甘心自己的事情就这样了被决定了,于是他朝着皇帝说道:“太子身份贵重,是未来的国君、所以他的婚配大事自然比儿臣要更要重要一些……” 楼炎冥怎么会轻易的让北堂傲就这样把自己牵连进来,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既然刚刚康王也都已经说了,本宫婚配之事是大事,所以更不能就这样轻率的决定,更何况父皇现在想必已经是有了康王侧妃的人选,康王不如静下心来听一听父皇的意思。” 楼炎冥三言两语之间便将问题重新丢给北堂傲,并且还把皇帝搬出来作为借口,让北堂傲不得不闭上嘴。 皇帝瞧着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儿子你来我往的,谁也不肯多谦让一步,他咳了咳说道:“顾将军的侄女宋玉致如今正是婚配的年龄,朕听说她长得也是花容月貌,虽然他的父亲在之前犯下了罪,但好在家是也算清白的,也是足以能够承担康王侧妃之位的。” 第318章推波助澜 楼炎冥面容上是十分正常的神情,即便是皇帝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可是他在心中却在暗笑北堂傲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本是想着借这个机会将顾连成困在府中,可却没有想到反而被顾连成算计了回去,如今也不得不迎娶宋玉致。 昨天成泉从外回来以后,并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楼炎冥,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不禁笑着摇了摇头,顾连成倒也真是一个厉害的女子,明知道北堂傲看中的是她自己,可是她却偏偏的将宋玉致推给了北堂傲,宋玉致虽然没有特别显赫的家世,可身份却是十分特殊的,如此一来不但能解决到了自己的困境,还能让北堂傲作茧自缚。 “顾将军的侄女……”楼炎冥故作思考了一番,随后向皇帝说道:“儿臣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宋小姐,但也听说过她的容貌只逊于顾将军的千金顾连成的,之前曾经下旨命顾连成到康王府中照顾康王,儿臣听说这位宋小姐也是跟着一同前往了,想必这宋小姐更是十分体贴之人,才会让康王如此动心。” 楼炎冥自然是十分愿意帮顾连成这个忙的,这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不过此刻他只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偶尔在言语之中推波助澜。 “太子殿下每日被公事所困扰,却没想到还能听说了这么多的事情,倒真是十分关心于我了。”北堂傲略带嘲讽之意的向楼炎冥说着,随后他接着向皇帝说道:“父皇,侧妃之位是不是太过高了一些……” 北堂傲虽然因为那白玉孔雀簪对宋玉致的态度略微好了一些,可是那也不过念及着小时候的事情,如今相处却全然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虽然他可以将宋玉致留在康王府上,但却并不想给宋玉致这么高的地位,毕竟那宋玉致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若是仗着侧妃的身份做出什么让自己丢颜面的事情,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康王此言差矣。”楼炎冥笑着侧过了头向北堂傲说道:“虽然宋小姐的家世并不算高,可是毕竟也是顾将军的侄女,即便是不看在其他人的面子上,也是要给顾将军十足的颜面才是,侧妃之位宋小姐也还是担的起的!” 北堂傲冷冷的瞥了身边的楼炎冥一眼,心中想到这楼炎冥这个时候来,果然是想要与自己作对的,当着皇帝的面前非要和自己唱反调,当真是太过可恨了一些。 皇帝也不想再在这些事情上多做纠缠了,毕竟那宋玉致不过是顾本琰的一个亲戚罢了,一个康王侧妃的位置就算是给了宋玉致,对于北堂傲来说也并不算是什么损失,更何况只用一个侧妃之位就可以安抚顾本琰、这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事情朕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明日就派太监到将军府和康王府上去宣旨。”皇帝显然是再没有了耐心听楼炎冥和北堂傲两个人说下去。 “康王如此一来也算是双喜临门,身体已经大好了、又要迎娶侧妃。”楼炎冥说着便向北堂傲拱了拱手,“本宫先恭喜康王了。” 当着皇帝的面前,北堂傲也不能拆穿楼炎冥那虚伪的面孔,他冷冷的看着楼炎冥说道:“多谢太子了,真没想到太子殿下这样关心我……” 皇帝听了楼炎冥的这一番话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既然康王与宋玉致有了婚约,那顾连成便也不再适合留在康王府中了,以免传出去再惹来什么闲话来。” 北堂傲听到皇帝这样说,面容上的神情也不禁变了一变,他连忙向皇帝说道:“宋玉致与顾连成两个人姐妹情深,即是一起来的也应当由儿臣一起送回去,总归儿臣前些日子受了剑伤还没有好彻底,所以想要留她们两个人再在康王府留一些时日,之后儿臣定会亲自送两位小姐回将军府。” 皇帝见北堂傲如此坚持,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点了点头便算允了这件事,“刚刚康王提到太子的婚事,也算是给朕提了一个醒儿,太子你的婚事也是时候该张罗起来了。” 楼炎冥的那两道眉下的琥珀色眸子反射着晶灿的光芒,他淡笑着向皇帝拱手说道:“儿臣知晓了。” 皇帝见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也不再多留楼炎冥与北堂傲两个人在御书房,便命他们两个人离开了。 “太子今日进宫的时间倒是挑的极好。”走出了御书房之后,北堂傲才开口向楼炎冥说道:“想必是有人到太子府中去请了太子来帮忙了吧!” 楼炎冥仿佛像是听不懂北堂傲说的话一般,对他说道:“康王所说的话本宫可听不懂,今日本宫可是特意进宫向父皇请安的,碰到康王所也纯属巧合之事而已,若不是因为今日这样巧合,本宫还不知道康王府马上就要办喜事了呢……” 北堂傲像是被楼炎冥打到了痛处一般,他听到楼炎冥故意提起这件事情,面容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冷言道:“太子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所愿,反而还三番四次的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用心!” “康王又误会了本宫的意思,本宫也只不过是恭喜康王一句罢了。”楼炎冥见到北堂傲如此模样,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深了,“想必康王府也该张罗起来了,既然康王事忙还是快些回府吧,本宫也该回太子府去准备一份厚礼了。” 楼炎冥说话这一番话后,便转身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了,全然不顾及身后的北堂傲正用着怨恨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一次自己只不过是敲敲边鼓,顾连成才是真正的功不可没之人。 北堂傲瞧着楼炎冥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握成拳头,他心中想到:只不过是迎娶一个侧妃罢了,最后的成败如今看还早了一些,最后究竟会是谁成为赢家还是个未知数呢! 第319章计划杀人 皇帝的圣旨果然在第二天之后分别传到了康王府和将军府之中,京城中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在大厉的三个皇子之中,能够被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宋玉致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个了,即便是一个侧妃之位也是让其他名门小姐羡慕不已。 宋玉致的生父生母都在这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为宋玉致添置嫁妆、张罗亲事的这件事,理所当然地就落在了顾夫人的身上了。 顾夫人想着素喜原本就已经在忙碌将军府里里外外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她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交给一向闲着无事的宋连生,便派了宋连生带了两个下人前去康王府,去询问宋玉致关于成亲的吉服模样。 康王府门口的侍卫见宋连生的手中拿着将军府的令牌,自然也是不敢再多做阻拦,找了一个下人带路,领着宋连生等人到落英斋去见宋连生。 宋玉致将所有的人都赶出了门外,只留下宋连生一个人在屋子里说话,显然是有什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要交给他做。 宋连生走进宋玉致所居住的屋子后,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叹着,北堂傲不愧为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一个皇子,就连所居住的康王府竟是这样的富贵。 “真没想到才不过大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表妹,表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康王殿下的侧妃,当真是好手段阿……”宋连生瞧着宋玉致颈间戴着一条水晶项链,愈发称得她锁骨清冽,而腕上的白玉镯衬也更是衬出她如雪的肌肤,只是这么看着都能瞧出宋玉致身上所穿带之物都是价值不菲的,他搓了搓手在宋玉致的对面坐了下来,说道:“表妹若是在嫁入康王府之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表哥我之前对表妹你的种种照顾阿!” 宋连生哪成想过宋玉致会有今日这样风光的时候,如今也是上赶着主动巴结着宋玉致,生怕她从今之后有了权势,就再也不理会自己了。 宋玉致瞧着宋连生面容上一副谄媚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是觉得十分厌恶比的,可是她又想着自己还有事情需要宋连生的帮忙,于是浅笑道:“表哥这是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好歹都是同姓宋的,如今我既有了前途又怎么会忘记表哥呢!” 宋连生一边听着宋玉致说话,双目一边环视着屋子中的景物,心中也是满满的羡慕与嫉妒。 “虽然众人瞧着我如今很是风光的模样,可是表哥却不知道我的难处!”宋玉致面容上装作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略有些惆怅的向宋连生说道。 宋连生如今看着出落得越发美丽的宋玉致,好像是全然忘记了之前她是如何心狠手辣的对待自己,此刻心中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怜香惜玉之意,他开口向宋玉致问道:“有康王殿下为表妹撑着腰,表妹你还有什么可烦恼的事情呢?” “虽然我已经被陛下下旨封为康王殿下的侧妃,可是如今这康王府中可并不只有我一个女子的。”宋玉致把话说到这儿,双目故意朝着外面瞟去了一眼,“表姐的容貌可是胜过我千百倍的,有她在这里、康王殿下的眼里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可言……” 宋连生听到宋玉致如此说,倒是也未起半点的疑心,顾连成的美貌他也可是亲眼见过的,放眼整个大厉都挑不出一个可以与顾连成相比较的,更何况又是宋玉致呢! 宋连生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对着宋玉致说出心中的想法,他讪讪的笑道:“表妹又何必这样妄自菲薄,向了别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就算大小姐再怎么美丽动人,总归如今被册立为侧妃的是表妹你,以后就算是姨母和姨夫见了你,可都是要朝着你问礼的,又何况是没有半点身份的大小姐呢!” 宋连生这一番话可算是说到了宋玉致的心坎上,这也正是她最得意的地方,只要她想到以后顾连成以后见到自己就要卑躬屈膝的说话,她便觉得心情十分舒畅。 “可是我心中仍是觉得有些不安,若是表哥可以出手帮忙帮助我除去去这个隐患的话,我这里自然也是有重谢的。”宋玉致心中早已经打点好了主意,只不过她如今已经受了封赏,自当是再不能抛头露面出去的,而她身边的那三个丫头也还需要多些时日考察一番,如此一来宋连生也是唯一一个合适的人选。 宋连生自从在一年多之前,因为玉珍坊平白无故失去了那么多的银子之后让他心疼了许久,这一年又因为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掌管将军府的食物,他更是再找不到机会捞一些油水,所以此刻他听到宋玉致如此说,倒也是觉得十分心动的。 “表妹若是有了主意就快说出来吧,若是我能帮的上忙的,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宋连生信誓旦旦的向宋玉致说道。 “如今因为要办喜事,所以时常有人出入康王府,那顾连成也是怕有麻烦,所以偶尔也可以出入将军府了。”宋玉致早已经将这些事情打探好了,她向宋连生缓缓说道:“一会儿表哥离开康王府之后,想办法去联络江湖上的杀手,无论出多少的金银、只要能够买得顾连成的那一条性命,我都愿意出!” 宋连生原本以为宋玉致不过是想捉弄设计顾连成罢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心狠,竟是要买凶杀人,他略微有些吃惊的说道:“这……这不妥吧!毕竟姨夫可是当朝的定北大将军,若是被他知道了,我的性命可就没了!” “表哥!江湖上的那些杀手收了我们的银子,自然是要为我们消除麻烦的,又怎么会出卖我们呢!”宋玉致瞧着宋连生有些退缩的模样,语气也不禁加重了几分,“若是没有了顾连成,将军府的诺大家业可就是我们的了,孰轻孰重表哥可要考虑清楚!” 原本宋连生就是十分贪图荣华富贵的,如今他看到宋玉致已经飞黄腾达嫁进了康王府,心中正是羡慕不已,此刻听到宋玉致提出将军府的家产,心中自然也是心动不已了,可是再一想到顾本琰那张威严的面容,他又不禁有些害怕之意。 “将军府的家产纵然可观,可姨夫也并不是吃素的,若是让他知道我们谋害顾连成,表妹你是有了康王殿下做护身符了,可我却没有任何的倚仗!”在这一点上宋连生认的还是十分清楚的,就算是顾连成死了,可若是顾本琰查到自己的身上,他还哪有命去花那些银子! “表哥你当真是糊涂了!”宋玉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向宋连生说道:“自古以来,想要享受荣华富贵的,有哪些人的手上是没有沾过血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还用我教你么!再说我们只不过是付了银子而已,杀人的事情都是他们做的,就算是姨夫要调查,怎么也都是调查不到我们的身上!” 宋连生听到宋玉致如此说,心中刚刚按耐下去的心再次重新蠢蠢欲动起来,他瞧了瞧宋玉致,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 第320章 城边交战 皇帝的圣旨已下,将北堂傲与宋玉致的婚期定在了半个月之后,所以如今康王府中的下人们,每日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筹办婚事。 因为宋玉致如今还住在落英斋里的缘故,所以府中的下人们想要去找她商量一些事情,也都要到落英斋里去才行,而一旁的顾连成那里自然也是没有了清净的,所以她偶尔便会带月华出康王府走一走。 北堂傲也不能再干涉顾连成的自由,不过他也并不担心顾连成会一去不回,毕竟还有皇帝的圣旨压在那里,若是顾连成没有等到举行成亲仪式之前就离开,那就是抗旨不遵。 “小姐既然已经可以自由出入康王府了,不如我们回将军府去坐一坐,想必夫人看到小姐回去也会十分欢喜!”走在顾连成身边的月华向她建议着。 “如今陛下的圣旨已经下到康王府和将军府去了,只是看着康王府如今这个情景,也可以想象的到将军府也是不会清净倒霉哪里去。”顾连成面容上的神色平淡,她偶尔朝着街道两边的小贩看去,“母亲如今也应该是正帮着玉致准备嫁妆,我就先暂时不回去打扰她了,等到康王殿下和玉致亲事准备之后,我们便可以离开康王府,回到将军府去了,也不是非要急在这一时的。” 顾连成平日里若是出门一定会换上一身男装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可是她之前到康王府小住的时候并没有带一身的男装,所以在出门之前她只能捡着看起来最稀松平常一些的衣裳穿着,面容上还带了面纱来遮挡容貌。 月华虽然平日里看着是十分的沉稳,可毕竟还是一个芳龄的丫头,她瞧着街道旁商贩所贩卖的首饰,注意力便全都被吸引了过去,站在摊位前挑挑捡捡着。 顾连成见月华也是难得这样轻松的出来,于是默默的走到她身边,瞧着月华时不时的拿起一个钗子或者手镯,她笑着转移视线往一旁瞧去,正好看见了有两个人看见自己的目光后连忙低下了头,这一瞬间她面容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从到康王府之后,顾连成也已经是许久没有出过门了,按说不应该再回有人跟着自己才是,一直之间她也无法猜到会是谁派来的人,于是她从袖子中掏出银子来放到月华的手上,向她交代道:“月华、你在这里慢慢的挑选,千万不要离开,就在这里等着我!” 月华瞧着自己手上的银子,听着顾连成说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还没有来得及向她多问几句,就见顾连成已经转身朝着一边快步走去了。 那两个人瞧见顾连成快步离开,于是也连忙跟了上去,也全然不再理会站在街道边的月华。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顾连成的直觉也是一向很准的,那两个人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若是带上月华也只是会连累她,而且集市上人来人往的太多,也并不方便在这里打架,所以她此刻只想着先找一处相对于比较安静一些的地方。 顾连成一路朝着城边的草地处走去,然后才停下脚步,转身向他们两个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一路跟着我?” “看着你刚刚行色匆匆的模样,就知道你已经发现了我们!”那两个人在顾连成停下脚步之后,也紧跟着停了下来,“可却没想到你竟然不是去向官府报案,而是找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也当真是自寻死路!” “官府纵然能护的了我一时,但却不能护我一世。”顾连成的面容被薄纱遮挡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麻烦还是要趁早解决的好,不然夜长梦多、谁又会知道最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呢!只不过你们妄想凭两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对付我,实在是也太过大意了一些吧……” 那两个人停了顾连成的话后相视一笑,像是早就已经料想到了一般,笑着说道:“当朝定北大将军的长女,果然是名不虚传,想要对付你又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呢,我们两个人自知不是你顾大小姐的对手,与你交手的另有他人!” 只见他说完话之后,便抬起了手连着拍了三下,一瞬间有十几个蒙面的人涌了出来将顾连成团团包围住,看着这架势是要势在必得的。 “怎么样顾小姐,我们兄弟两个你不放在眼里,可这些人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想必也是有着足够的身份能够与顾小姐你切磋的!”那两个人站在一旁瞧着如此眼前的景象,也不禁笑出声来。 顾连成知道这两个人说的话并不是恐吓自己,她此刻可以感觉得到这些蒙面人的内功深厚,这也不得不让她开始觉得有些紧张之意,若是只有两三个人她或许还可以对抗一番,可是如今可是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站在她的面前,如此一来胜算也大大的打了折扣。 “你们既然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仍是要与我将军府作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包么!”顾连成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十分冰冷,她的双目也是十分的戒备着看着周围的蒙面人。 “定北大将军虽然是位高权重,可是朝廷是如论如何的管不了江湖上的事的。”那人略微有些漫不经心的向顾连成说道:“毕竟他们这些人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等顾小姐到了阴曹地府之后再去找那个人算账吧!” 这人的话因才刚刚落下,蒙面人们便握着手中的刀剑朝着顾连成打去,而顾连成手中并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也只能是不停的闪避着。 数十招过后,顾连成的面纱早已经被蒙面人的刀剑挑了下来,原本倾国倾城的容貌在这一刻却显得冰冷无比,只听她说道:“长云阁的杀手果然是名不虚传,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与财力,竟然能够请的动你们来杀我!” 第321章 英雄救美 众人听到顾连成这样说,都不由得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他们显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这么快看透了他们的身份,原本心中的轻视也逐渐消失了。 顾连成在和这些蒙面人交手的时候,通过他们的一招一式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之前是多么的训练有素,放眼整个大厉国也只有长云阁能够有如此能力,由此也更可以看出背后买凶之人,究竟是多么痛恨自己,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你倒是十分聪明!”其中一个蒙面人对顾连成说道:“既然知道我们是长云阁的人,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我们也会给你留一个全尸!” 顾连成用来蒙面的薄纱被刀锋打落在地上,她的容貌就这样落在了众人的眼中,虽然他们一向不为女色所迷,可是瞧见顾连成这张如此绝色的面容,心中也不忍像之前处理那些人那样处理顾连成。 “想让我束手就擒是万万不可能的!”顾连成面容上并没有半分的退缩之意,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十分凛冽,看向面前的众人却有有着彻骨寒意。 这些蒙面人见顾连成如此冥顽不灵,遂也不再与她多言,提起剑便朝着顾连成再次打去。 顾连成忽然跃起,脚尖踢向其中一个蒙面人的手,将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夺了过来,随后她安稳的落在地上之后,将手中长剑在空中挥过,砍向面前的蒙面人,一只脚却同时猛地踢向身侧的另一个人。 这两人蒙面人同时躲闪,转过身之后竟是一左一右地向顾连成攻去,顾连成既要防备着其他的人,还要用对着面前的这两个蒙面人,却是再扛不住两个高手的袭击,被袭得连连后退。顾连成无法只能连连闪身躲避,竟然是没有顾及到身后早已经有两个蒙面人正虎视眈眈的朝着她打来。 正当着千钧一发之际,楼炎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来,竟然一下子腾空而起,双脚踹向顾连成身后的那两个蒙面人面门,而顾连成在闪躲之际仍是挨了蒙面人一刀,伤在了胳膊处。 楼炎冥从顾连成的手中拿过剑,剑势忽然展开,疾如狂风,气势凌厉迫人,将顾连成身边的那几个蒙面人全都打退后,瞧了一眼顾连成受了伤的胳膊,开口向她问道:“没事吧?” 顾连成低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随口向他回答道:“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刚刚一不小心被他划了一下罢了。” 这些蒙面人原本以为今日一定是势在必得了,可是却没想到忽然横生变故,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为顾连成解围,而且这个不知名的男人武功更是胜他们一筹,其中一人不禁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管我们的闲事?” 楼炎冥一眼便认出了这些蒙面人都是他长云阁的人,因为他们所使用的招式都是长云阁才会有的,就连他们刀剑上的图腾也都是长云阁特有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有人出了太高的价钱刺杀顾连成,恐怕长云阁的长老都并不会将这件事禀报给自己,还好他刚刚来的及时,否则顾连成就要成为他们手下的亡魂了。 “长云阁一向是规矩森严的,怎么大白天的就拿着刀剑到京城之中行凶!”楼炎冥的双目朝着面前的那些蒙面人看去,面容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目光中的冷冽却也让人无法忽视,“恐怕几位回到长云阁之后是要受责罚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口口声声提着长云阁,看样子仿佛是很懂长云阁的规矩一样。”黑衣人朝着楼炎冥问道。 楼炎冥忽然转过头,向顾连成问道:“之前我送你的那块玉佩,你可带在身上了?” 顾连成不明白楼炎冥为何会突然问起那块玉佩,明明此刻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却忽然向自己问着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她仍是摇了摇头,向楼炎冥说道:“那块玉佩我放在素喜那里了,并没有带在身上!” 楼炎冥闻言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将长剑收到身后,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朝着蒙面人扔了过去,一边缓缓说道:“素日里我将长云阁交给两位长老打理,怎么竟教的你们如此胆大妄为!” 蒙面人看着手中的令牌,上面是由金线和银线相互交织而成,上面那类似于火一样的形状,正是长云阁才会有的图腾,他们又听到楼炎冥如此说,面容上皆是震惊之色,众人连忙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朝着楼炎冥说道:“参见阁主,吾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阁主恕罪!” 站在楼炎冥身后的顾连成也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向来做事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楼炎冥,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长云阁阁主,这是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楼炎冥从蒙面人的手中拿回令牌,他低垂着眼眸看着面前的众人,笑着说道:“我常年不在长云阁中露面,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我也并不会因此怪罪你们,只不过长云阁做生意,一向是有规矩的,怎么如今竟是全然不顾及我定下的规矩,已经开始插手朝廷中的事情了么!” “回禀阁主,原本长云阁的确是不想接这桩生意的。不过他们再三的加了价钱,又说只是刺杀一个千金小姐,所以……”蒙面人说到最后声音慢慢也随之减小了。 楼炎冥抬起双眸朝着一旁站立的那两个男人看去,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么说来,这两个人就是买主?” 那两个人瞧见楼炎冥的视线看向自己,只觉得对方温润如玉的笑意中、似是隐约闪过一丝冷冽,在一瞬间他们只觉得自己周身不寒而栗,两个人都是下意识的转身朝着反方向跑去。 “冥顽不灵!”楼炎冥冷哼一声,从怀中摸出几根银针,随手朝着那两个人扔了过去。 这银针上要已经是浸满了毒液,刺到人的身上不消片刻就会中毒身亡,只见那几根银针分别的刺中他们两个人,明明是几根再细小不过的银针,却让他们再无法迈出一步,竟是跪在了地上。 第322章处理伤口 在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那两个人的身体不断的抽搐着,紧接着便是吐出了一大口的黑血,最后倒在地上再没有可半点的气息。 顾连成在心中暗叹楼炎冥的手法凌厉,只不过是掷扔了几根银针,竟能够这样准确的打到他们的身上。上一次在柳州城外她因为体力不支而昏迷,所以未曾见过楼炎冥是怎么样对付那些人,仔细算来,这还是顾连成第一次看到楼炎冥亲手杀人。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去向两个长老说明,你们回到长云阁之后将收到的东西全都退回给买家,自己去领了责罚!”楼炎冥拍了拍手,淡淡的吩咐着他们道:“顺便再将那两个人尸体处理干净,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阁主!”众人齐声答道。 蒙面人们恭敬的朝着楼炎冥行了礼,然后便纷纷捡起地上的刀剑,拖着那两个尸体很快的便离开了这里,仿佛刚刚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 楼炎冥这时才转过身向顾连成看去,他瞧见顾连成的胳膊受伤的地方还在冒着鲜血,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此刻心中一定是有很多疑问,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我,不过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还是先将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由于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的身上都没有带任何可以治疗剑伤的药,所以也只能暂时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用水将血迹清洗掉。 顾连成将袖子缓缓晚起,只见小臂处有着一番约有半寸的伤口,原本她的肌肤就是十分的雪白,如今瞧着这伤口倒是越发的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楼炎冥已经从袖子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从河水中浸湿一些后为顾连成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旁的血迹。 “你每次出现的时间仿佛都像是设计好了一般,总是会在我受过伤之后才会出现,既不会早一刻也不会晚一刻的出现。”顾连成不禁想到之前她刚下蜀山之时,在柳州城外受到的那一次伏击,也是在她自己受了伤快要没有力气抵抗的时候,楼炎冥忽然从天而降救了自己、打退了那些强盗。而这一次也正是这样,若是刚刚楼炎冥再晚来半刻,恐怕也只能给自己收尸了。 楼炎冥原本以为顾连成会先询问自己关于长云阁的事情,可此刻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他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全然没想到顾连成会将注意放在这样的事情上。 “还好刚刚那一刀你躲避的及时,伤口并不是很深,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会结痂愈合了。”楼炎冥为顾连成处理过后,将满是血的手帕放在一旁,将顾连成拿出的帕子小心的系在顾连成的伤口处。 待楼炎冥处理妥当之后,顾连成才将自己的衣袖缓缓的放了下来,然后向楼炎冥问道:“你既是长云阁的阁主,又为何答应买家的要求,竟让人来杀我?” “我的确是长云阁的阁主,只不过长云阁的事物平常都是由阁中的两个长老代我处理,只有买卖太过大的时候,才会派人来告诉我。”如今闹成这副情况,也并不是楼炎冥心中所愿,他收到消息之后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也还好他来的正是时候,赶在错误即将发生之前制止了它,“这一次算是我欠了你的,没有管理好自己手下的人……” 顾连成之所以向楼炎冥提出问题,也只不过是想接触她自己心中的疑惑罢了,既然楼炎冥赶来救自己、这也说明了这件事情与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从前倒真是我先看你了,除了风雅阁、雅贤居之外,你竟是从未向我提过连长云阁都是你的。”顾连成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衣袖上的灰尘,向楼炎冥说道:“我倒想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了我的呢?” 楼炎冥也随着顾连成站了起来,此刻他又恢复成了原先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我的事情日后你早晚都会知道的,又何必急于这么一时半刻呢!” “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晚一刻和早一刻并没有什么区别,那又为何不能在现在将你从前瞒着我的事情都说出来呢?”顾连成的唇畔露出一丝笑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只怕是你还有着更让人觉得吃惊的秘密没有告诉我,远比于你是长云阁阁主的身份更加重要。” 楼炎冥瞧着顾连成的双目直直的看着自己,没有半分的掩饰她自己的好奇之意,仿佛像是想要看透自己的内心一般。他在心中暗自感叹顾连成的直觉太过敏感,自己的实力已经开始慢慢的暴露在顾连成的面前,风雅阁、雅贤居、太子一党……如今连长云阁阁主的身份都已经这样的暴露在顾连成的面前,这让楼炎冥不禁想到自己的太子身份还能隐藏多久呢! “算了!”顾连成眨了眨弯成新月的淡琥珀色眼睛,向楼炎冥说道:“我并不喜欢强求于别人,就如同我不喜欢别人强求我一样,每个人都有秘密。” 楼炎冥见顾连成不再追问下去,这也正中自己的下怀,他转移话题道:“北堂傲向陛下连着告假了大半个多月、才将你困在他的康王府中,今日竟这样轻松的放你出来了?” “即是有了圣旨即将成婚,这不也就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并无大碍了么,这样一来我自然也是轻松了一些。”顾连成心中察觉到楼炎冥的用意,可是她并未拆穿、反而还顺着楼炎冥的话接着说下去,“康王府中的所有人都在忙着半个月之后的成亲礼,我这样的闲人自然是乐的自在。” 虽然伤口刚刚已经被楼炎冥简单的处理过了,可是如今顾连成还是觉得有微微的疼痛之意。 楼炎冥唇畔含着笑意,他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不禁失笑说道:“原本我听说你去了康王府,还正在为你担心着在那龙潭虎穴的地方该怎么保全自己,可如今一看,反倒是北堂傲被你设计的无还手之力,如今也不得不娶了你那个表妹……” 第323章纠缠过后 一阵微风吹过河面,河面上立刻荡漾起一圈圈波纹,阳光洒在河面上,河面亮闪闪的犹如长长的锦缎。 “这件事发展到如今这个模样,也并非都是我所推动的。”将局面推动到如今这个模样的,也是种种前因的使然,顾连成如今也不愿意再与北堂傲纠缠下去,如今这样反而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听她淡淡的楼炎冥接着说道:“不过这也应该是因果循环……” 楼炎冥忽然觉得顾连成的身上忽然散发出一种悲伤之意,他差一点都要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从他认识顾连成到现在也有一年多的时间,顾连成的许许多多的模样自己都已经见识过了,可还从未见过如此感伤的顾连成。即便是在一年之前,北堂傲想要强娶她之时,顾连成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顾连成也很快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妥,只见她巧然轻笑的向楼炎冥问道:“刚刚为何你会忽然问我有没有带那块玉佩,那块玉佩有什么来头么?” 在楼炎冥向顾连成问起时,她心中便已经有了疑问,只不过碍于那么多人在场,所以她才一直忍到现在。在顾连成的心中,那块羊脂白玉除了材质珍贵一些、能够用它去寻找楼炎冥之外,似乎再没有了别的用处。 “你可真不是慧眼识珠之人。”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不禁摇了摇头感叹着,“那块玉佩是我一直待在身边的,它的价值可远远超过你所认知的,若是你今日带着那块玉佩出来,长云阁的人看到你也只有卑躬屈膝的份了,哪还能将你打的如此狼狈。” 顾连成听到楼炎冥如此解释,不由得暗自咋舌,原来那玉佩竟还有这么大的能力,这倒是真的没有让她想到,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没是没有想到你出手竟是这样大方,我若是知道那玉佩有那么大的能力,早就将它带在身边了。” “你将那块儿玉佩带在身上也好,若是再遇上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有着重要的作用。”楼炎冥向顾连成说着,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接着向顾连成嘱咐道:“只不过这块玉佩你可千万不要让北堂傲看到,若是他顺着这块玉佩查到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楼炎冥也是识得这块儿玉佩之人,如今顾连成住在康王府中,若是让北堂傲看见这块玉佩,他定可以顺藤摸瓜从顾连成的身上查到自己的身上。 顾连成心中也并没有多想楼炎冥说的话,心中只是以为楼炎冥是怕牵连出他身后的太子,于是她点了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那块儿玉佩也不过是我留在素喜身边以防不测的,若是我不在将军府中,她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可以拿着那块玉佩去找你。” “你倒当真是不客气!”楼炎冥的双眸里溢出点点笑意。 另一边的集市之中,月华还依照顾连成临离开之前的吩咐站在原地等着她,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顾连成迟迟没有回来,让她担心不已。 原本这小摊贩瞧见顾连成在临离开之前塞给月华可不少的银子,心中正在暗暗高兴着自己今日要发财了,可是哪知道这姑娘在自己的摊位面前站了许久,却是一直没有买任何一样东西,只是站在原地等着顾连成回来。 “我说这位姑娘,你站在我这里许久了,可也不见你买一样东西,如果你不想买东西的话就快离开吧,我这也是小本的生意,你看你站在这里正好挡住了其他的客人过来。”小贩这个有些不耐烦的朝着月华说着,“你说你不买东西也不能耽误我做生意呀!” 月华瞧了瞧自己所站的位置,明明是站在摊位的一旁,无论如何都是影响不了他做生意的,明明就是看中了顾连成塞给自己的银子罢了。 这小贩见月华并不理会自己,他说话的嗓门也越发的变大了,像是要故意让别人来围观一般,“你说你这个姑娘怎么油盐不进呢!我都说了让你离我这里远一点,不要耽误我做生意,你怎么还这样油盐不尽呢!” 月华刚想开口反驳着这个小贩的话,便瞧见了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一起从远方走了过来,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连忙迎了上去。 “哎哎哎……”小贩见到月华就这样走了,还有些不依不饶的说着什么。 “小姐你刚刚去了哪里了,怎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月华的双目一瞥便瞧见了顾连成胳膊处的衣袖带着些许的血渍,她连忙朝着顾连成问道:“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顾连成全然不提刚刚自杀手围攻的事情,只不过是用两三句话将这件事情一概而过了,“不过是刚刚被人刮伤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面宋上的担心之意这才略微减去了几分,她又朝着顾连成身边的楼炎冥看去,显然是不能理解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自己明明才不过将消息告诉素喜不到几天,楼炎冥竟然如此快的就来寻找顾连成了。 “我刚刚也不过是碰巧遇到了你家小姐罢了,所以才一起走过来的!”楼炎冥瞧出了月华面容上的疑惑之意,他笑着解释完之后,向顾连成说道:“既然你已经与你的侍女见到了面,那我便也告辞了,虽然刚刚的那些人已经解决了,可这并不代表并没有其他的人。还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瞧着你,还是尽快回康王府的好。” 顾连成命上的面纱在刚刚与杀手纠缠的时候,就已经被毁坏了,如今没有了面纱遮住容颜,已经吸引了不少的人朝着他们这边看来,“我知道了,你先离开吧!” 楼炎冥朝着顾连成拱了拱手后,才风度翩翩的朝着反方向走去,内容上还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324章 辣手无情 顾连成和月华在回到康王府之前,先到医馆去买了一瓶金创药,然后才朝着康王府走去,回去之后,两个人也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第二天天亮之后,顾连成一个人再次出了康王府。 楼炎冥早就依照与顾连成的约定,已经在康王府的不远处等候了,他瞧着顾连成带着斗笠朝着自己走来,不禁笑着打趣道:“若不是我亲眼看着你从康王府中走了出来,只怕是都还认不出你呢。” 顾连成走到楼炎冥面前,抬起双手将遮住面容的啥微微撩开,露出自己的容貌,然后向楼炎冥问道:“他人呢?” “昨天我就已经派人将他绑走了,既然你说要亲自处置他,我自然也是愿意帮忙的。”楼炎冥将顾连成撩开的纱放了下来,“你便跟着我走吧!” 既然昨天来杀自己的杀手是长云阁的人,那么楼炎冥也是很轻易地就可以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所以顾连成才会让楼炎冥将那个买凶杀自己的人绑起来,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她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 楼炎冥带着顾连成一路走着,在一个巷子里面来回的穿过,最后才到了一间看着极其普通的房子面前,只见楼炎冥抬起手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之后,里面的人缓缓将门大开,朝着楼炎冥拱手道:“公子!” “请!”楼炎冥侧过身子,向顾连成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等到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进到屋子里之后,刚刚开门的那个男人才重新将门关上。 屋子里十分的空旷,并没有任何的家具摆放,更是全然没有半分的生活气息,可在屋子的最中央处摆放着一个十字架,而上面还绑着一个的男人,只不过他的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套,没有办法让人认出他是究竟是谁。 楼炎冥摆了摆手,那男子立刻明白了楼炎冥的意思,连忙走了过去将被绑着那人头上的头套摘了下去,又将他口中所塞的布拿开,然后才让到一边去。 顾连成瞧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人他并不陌生,而应该说是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她将头上的斗笠拿了下来,只听着她开口说道:“我原本还想着是谁有这么大的财力,能够买通长云阁的杀手来杀我,原来这背后之人竟然是宋副管家,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宋连生的手脚都被绑在木柱上,他瞧见顾连成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也不由得大吃一惊,那长云阁的杀手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怎么竟然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反而还将事情败露出来,听着顾连成说话的语气像是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大……大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可是听不明白啊!”宋连生连忙失口否认着。 顾连成朝着宋连生走近了几步,看向宋连生的目光是十分的淡漠,声音柔软虽然含着笑意,却又有一丝冷漠:“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你平日里也是胆小怕事的,我也不能难想到,买凶杀人的这个主意怕是玉致给你出的吧!” 宋连生还在挣扎着,可是奈何他的手脚都绑在木柱上:“什么买凶杀人,我不知道!” “看来副管家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顾连成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可是她的语气中的冷漠之意却让人无法忽视:“玉致如今被许给了康王殿下做侧妃,自然也是财大气粗了,能够请的动长云阁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虽然现在奈何不了她,可是处置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楼炎冥站在顾连成身后听到她这样说,于是从随从的腰间抽出了长剑,然后递到顾连成的身边,笑道:“自从你昨日告诉我你要亲自处置这个人,我就开始好奇了你究竟会怎么做。” “大小姐,我们可是亲戚啊!”宋连生瞧见楼炎冥手中的长剑,也不禁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的,他向来可是最怕死的,“若是姨母知道了今日的事情,你该如何像她回话,姨母可是十分疼爱我的……” 顾连成从楼炎冥的手中接过长剑,她听到宋连生在此刻提到顾夫人,面容上不禁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说不清是嘲笑还是别的,只听她缓缓开口说道:“你与玉致都是同一类人,对母亲和将军府没有半点的感激,只知道利用母亲心善来达到你们的目的,我从前没有理会你们,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顾连成这清淡的笑容、和那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眼神,此刻落在了宋连生的双目之中,只带给了他无限的恐慌,他知道顾连成一定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此刻才能这样的笃定着,于是他连忙改口道:“大小姐我知道错了,你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毕竟我也算得上是你的表哥,你难道要在这里杀了我么?一切的事情都是玉致指使我的,我也不过是碍于她如今的身份,才不得不听的啊……” 顾连成从前虽然痛恨宋玉致和北堂傲算计了整个将军府,可对于宋连生也只不过是厌恶他太过贪财好色罢了,再加上宋连生时常骚扰素喜,她也只不过是想把宋连生赶出将军府,凭借他之前的积蓄,也应该是吃穿不愁才是,可是如今她却全然没有再想放过宋连生的意思了。 “如今母亲将玉致的婚事交给你来办,我自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了你的。”顾连成抬起手,将手中的剑搭在宋连生的脖颈上,“不过我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若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你,我又是十分的不甘心……这该如何是好呢……” 宋连生听到顾连成说并没有要杀了自己的意思,他才刚刚松了一口气、正放在心中暗暗庆幸时,却忽然见到顾连成抬起手中的剑,朝着自己的胳膊处砍去…… “啊——” 宋连生的整条左臂被顾连成坎了下来掉在了地上,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他那痛不欲生惨叫。 第325章 断臂之痛 顾连成的这一剑的确是太过突然了一些,连站在一旁的楼炎冥和那个随从都觉得有些猝不及防,尤其是那个随从看着顾连成十分柔弱的模样,竟然是全然没有想到顾连成竟是如此大胆,砍掉一个人的手臂竟然还面不改色的。 若是放在别的女子身上,光是看到这副场景就已经要被吓哭了,更何谈是亲自动手挥剑砍人呢! 楼炎冥只不过也是刚开始那一刻觉得有些吃惊而已,随后他的嘴角便扯出一个弧度,笑着看着顾连成和断了胳膊的宋连生。 断臂所带来的巨大痛楚,让宋连生觉得痛不欲生,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许多的冷汗,而肩膀上的伤口处也在不停的冒着鲜血,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虽然说了不杀你,但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顾连成低垂下眼眸瞧着自己手中的剑,上面早已经被宋连生的血沾满了,而她的衣裙上也被溅到了些许的血迹,可是她仿佛毫不在意一般,“毕竟你们想要的是我顾连成的命,而我如今砍断你一个胳膊,也只不过是讨一些利息罢了!” 宋连生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如今他才真正的发觉,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顾连成,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千金小姐了,如今的顾连成冷漠、残忍,因为太过疼痛、他有些磕磕巴巴的对顾连成说道:“你…你这样对我……就不怕……不怕我向姨母告你一状么!” 宋连生知道自己今日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的,他想到自己如今唯一的护身符就是顾夫人,只要有顾夫人在、顾连成再怎么痛恨自己,却也不能再将自己怎么样的。 “你想要去向母亲告状?”顾连成的面容上忽然露出十分温和的笑容,若是忽略掉到她手中所拿的沾满血迹的剑,简直都可以与刚刚挥剑断臂的那个她分成两个人来,“母亲像来是最护短了,若是看见了表哥断了胳膊回到将军府,定然也是十分心疼的。可是表哥向母亲告状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忘了说,是你先买凶想要谋杀我的,而我心中记恨、所以才想方设法找人将你绑了来。” 显然顾连成并没有将宋连生的威胁放在心上,她面容上虽是微笑着,可是看着宋连生的双目却是无比的冷漠,顾夫人虽然心软疼爱宋连生和宋玉致,可他们两个万万不应该反而利用顾夫人的心软,而为非作歹,辜负了顾夫人的一片心意。 宋连生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后,因为过于恐惧、他眼中的光彩全被磨平了,只有满满的恐惧之意,如今他心中也是十分的后悔,早知道今日会被顾连成抓来砍掉了自己的一个胳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宋玉致帮她做这件事的! “既然听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那就闭上你的嘴,将今日的事情咽到肚子里去,若是透露出去办点,这就会成为你的催命符!”顾连成的面容原本就是十分清秀,此刻她的唇角轻轻一扬,表情并不显得如何尖锐,“我听素喜说,副管家平日里十分喜欢调戏婢女,这倒是一个十分麻烦的事情,如今将军府是我顾连成当家,又怎么会容下你这样的人呢。楼炎冥、你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子弟,对于这种事情,应该也是有办法处理的吧。”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问,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这倒也不是难事,只不过恐怕是要委屈你府上的副管家了……” “哦?”顾连成转过身去看向楼炎冥,面容上的笑容十分和煦,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她浅笑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帮我处理了,待天黑之后便让他离开吧!” 顾连成说完话后,侧过头瞧了一眼面容苍白的宋连生,然后便独自走出了门。 “按照她说的去做!”楼炎冥朝着那随从吩咐道,这样的下人还不必用他亲自出手。 楼炎冥拿着顾连成的斗笠转身走出了门,见顾连成正站在庭院里,他走近几步说道:“其实今日也不是非要你亲自动手的,我派人将他带回长云阁,定会让他痛苦百倍的。” “宋连生毕竟还是母亲的亲戚,若是平白无故的不见了,反倒是会让母亲起疑心。”顾连成淡淡的说着,虽然在她的调理之下,顾夫人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可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病根却是无法根治的,若是再因为这样不值得的人伤心也太不值当了,“我亲自动手给他一个教训,也足够让宋连生胆战心惊一辈子的了,等到之后一切事情都了解之后,我便让人给他送回宋家老宅那边去。” 楼炎冥知道顾连成所说的了解之后,就是半个月之后康王府的喜事,等到宋玉致嫁入康王府之后,顾连成也可以功成身退从康王府离开了。 “刚刚你的那一剑,可当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原本以为你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不会留宋连生的活口。”楼炎冥瞧着顾连成,此刻她的面容上早已没有了刚刚在屋子那样的冷漠之意,“可是却没想到你最终还是给他安排了一条活路。” 楼炎冥只觉得顾连成实在是不够狠心,若今日这件事情放在自己身上,那宋连生不死也是会掉层皮的,又怎么会只断一条胳膊那样简单。不过他又想到顾连成原本就是一个千金小姐,今日亲自动手已经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了,这样想来但也觉得这倒也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啊——”屋子里忽然传出了宋连生叫喊,听着只觉得是撕心裂肺。 听到这一声叫喊,顾连成和楼炎冥两个人心中都是十分清楚,宋连生已然被用了刑罚,这件事也在此时算是了解了。 “这里我的随从自会处理,我送你出去吧!”楼炎冥瞧了一眼屋子里,然后将手中的斗笠递给顾连成。 顾连成呼了一口气,从楼炎冥的手中接过斗笠带好,跟着楼炎冥走出了这个院子。 第326章成亲之日 在成亲之礼的前两日,将军府派了一辆马车到康王府将顾连成和宋玉致等人接了回来。 宋玉致虽然只是被封做了康王侧妃,但好歹也是第一个康王府中的女子,再加上皇帝的亲自下旨和顾本琰的地位,也是有不少的人前来恭贺。 在顾连成的提醒之下,顾夫人为宋玉致准备的嫁妆并不是十分的奢华,但也不会让其他人看不起,做的这样恰到好处,也足可以看出顾夫人的用心 到了成亲之日,将军府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已经热闹起来了,宋玉致的雅芙阁无疑是人最多的地方,顾夫人等人都在这里帮着宋玉致打扮着。 春意将宋玉致那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六珠长步摇。而眼角处也贴了金色的花钿,平日的娇美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 因为宋玉致只是一个侧妃的缘故,她的嫁衣并不是大红色的,可即便是这样,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宋玉致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 顾连成只是默默的站在顾夫人的身边,瞧着顾夫人面容上难以掩饰的喜色,她心中也不禁暗叹了一口气,恐怕至今在顾夫人的眼中,宋玉致还是那个单纯的女子。 “姨母,今日可否能让表姐送我到康王府去?”宋玉致透过梳妆镜看见身边的顾连成,她如今倒是很想让顾连成亲眼看到自己是怎么样高出她一等的,“康王府中前来祝贺的客人一定很多,我一个人在新房中也是无趣……” 顾夫人心中原本有所犹豫着,毕竟北堂傲之前曾经向顾本琰提起过迎娶顾连成,虽然这件事情知情的人并不是很多,可在今日的这种场合,顾连成都应该避嫌才是,她看了看身边的顾连成,见她向自己微微点了点头,于是这才对宋玉致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让连成送你去吧!” 康王府迎亲的队伍很快的就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前,依照北堂傲的身份并不用亲自前来,宋玉致由喜娘指引着走出了新房,又依照种种规矩拜别了顾本琰与顾夫人,然后这才由着喜娘搀扶着入了轿子。 “表姐既然是送我去康王府的,又怎么好让表姐走着,若是不嫌弃并请一同入轿吧。”宋玉致的面容上盖着喜帕,中人都看不到她如今的面色,只是听着她如今说话的语气,都会觉得是十分的和善。 顾连成挑了挑眉,宋玉致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大方的对待自己,若是自己不承应她的话,反而还会让别人觉得是她不懂规矩,于是她笑着说道:“表妹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是却之不恭的。” 顾连成了并不害怕宋玉致会在今日做出什么陷害自己的事情,左右这都是她的成亲之日,闹出了笑话不好看的也都是她自己。 待顾连成上轿之后,顾夫人连忙交代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让她们两个也跟着迎亲的队伍,以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的从将军府离开,朝着康王府一路走去,街道两边也站着不少围观的百姓。 “真是没有想到,表姐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就连长云阁的人都伤不得表姐。”宋玉致伸出手将面容上的喜帕揭开,“而且还能够让一向言出必行的长云阁将银子都退了回来、拒绝了这门生意。” “我原本想着玉致你嫁入康王府之后,行为做事应该收敛一些才是,可却没想到我一次次的放过你,你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顾连成面容上的神色淡淡的,她说话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如今你既然已经从将军府嫁到康王府,我自然也是无法再处置你了,只不过宋连生还是将军府的副管家,我处置了他也算是天经地义的。” 宋玉致原本以为花了那么多的金银请动了长云阁的杀手,杀了顾连成应该是势在必得的事情才是,可却没有想到最后顾连成非但没有死,这件事竟然还暴露了出来,就连宋连生也被顾连成揪了出来,不但断了他一条胳膊,更是让他从今之后断子绝孙…… “平日里看见表姐都是弱不禁风的模样,却没想到也有这样心狠手辣的时候,若是让姨母知道应该也是大吃一惊的吧!”顾连成如此无情的处置了宋连生,的确是让宋玉致心中大吃一惊,心中也不禁有些畏惧她,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顾连成。 “弱不禁风?”顾连成向宋玉致反问着,说话的声音无比的冷凝,其中夹带带了一丝寒意,“从前弱不禁风的我,难道就要活该受到你们的算计吗?玉致,即便是你如今嫁到了康王府,身份地位也非比从前,可以若是你冒犯了我、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可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顾及那么多,也希望你从今之后好自为之。” 宋玉致见顾连成此刻还在威胁着自己,心中也忽然涌现出了几分怒气,可是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反笑道:“就是那时候我再做出了什么,只要有姨母在,表姐你最后都无法将我怎样的,不是么?” “你以为用母亲来威胁我,我就会放纵你们为所欲为么?”顾连成冷笑一声后,用着警告的语气说道:“我既然能够帮助你成为康王府的侧妃,我就有足够的能力将你拉下来,倘若玉致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迎亲的队伍也缓缓的停了下来,顾连成伸手揭开轿子帘往外看去,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竟已经到了康王府的门口了。 “若是不想要今日变成一个笑话,就赶快将你头上的喜帕放下来。”顾连成将轿帘放了下来,对宋玉致说道:“总归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若是觉得不想轻轻淡淡,我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 宋玉致就算是再怎么痛恨顾连成,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在今日生事,只见她冷哼一声后将喜帕放了下来。 第327章冷漠对待 到了康王府之后,便再用不到顾连成,她与月华、素喜三个人站在一处,只等着拜完堂之后跟着宋玉致回到新房中等候即可。 由于北堂傲的康王身份,府上有不少的大臣留下喝喜酒,依照规矩北堂傲也需要陪同祝贺的人,于是也只能等到晚间才能到新房去。 新房中除了喜娘与两个丫头陪同宋玉致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人,顾连成也不愿再留在房中与宋玉致装出那副姐妹情深的戏码,遂就留在了离新房外不远的长廊里。 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空,康王府中的楼耸立在银光下面,府中四处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廊间还有门户上也都贴了许多的红色囍字,放眼瞧去倒真觉得是喜洋洋的。 月华手中拎着食盒从远处走来,她想着顾连成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如今北堂傲正在前院陪同那些客人们饮酒,而顾连成还要等北堂傲回新房之后才能离开,生怕顾连成饿坏了身体,于是才找了紫烟让她从厨房中找来一些饭菜来。 素喜与月华两个人将食盒打开来一看,里面有着两三道小菜和一壶酒,虽然并不是太多。 顾连成今日一天没有吃东西,到此刻也并没有觉得饿,于是她伸手将那一壶酒拿了出来,然后说道:“我并不觉得饿,只将这壶酒留给我便好,你们两个跟了我一天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些东西你们两个去吃吧!”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还想劝慰着顾连成,可最终还是犟不过她,最后只能拿着食盒到一旁的石桌上去了。 此情此景,倒是让顾连成觉得有些感触,虽然自己的心中对北堂傲再没有任何的情愫,可是她的心中仍是止不住的想起上一次自己嫁到康王府时的场景,也是这样的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康王殿下!”月华惊呼一声,将正在神游的顾连成拉回了现实。 顾连成连忙站起身来,她这才发现北堂傲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只手停留在半空中不知道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参见康王殿下。”顾连成退后了两步,朝着北堂傲屈膝道:“既然前面的客人都已经送的差不多了,康王殿下也应该快进新房了!” 北堂傲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背后,他刚刚走进院子里时,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长廊里饮酒的顾连成,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来,他的手原本也是想轻轻的拍一拍顾连成的肩的…… “新房?”北堂傲冷哼一声,仿佛像是带着极大不满的情绪一般对顾连成说道:“原本你今夜已经是可以不必在此的,你为何要停留在这里?” “是今日清晨玉致向母亲提议,让我跟着迎亲的队伍一同前来,等到康王殿下到新房之后,我便可以离开了。”顾连成面容上的神色未改分毫,“今日是康王殿下与玉致的成亲之日,于情于理康王殿下也不应该在此时问着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顾连成三番四次在言语之中不断的提醒着北堂傲,今天应该是他的成亲之日,此刻应该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这让北堂傲原本心中所以压抑着的不满情绪变得越发的多了,他不满的向顾连成说道:“够了!顾连成你知不知道你还欠本王一个答案,之前本王一直问你,你从前可曾进过皇宫,那根白玉孔雀簪可是你的,你到现在都没有回答本王,究竟是想怎么样?” “连成身份低微,哪里有荣幸进过皇宫呢!”顾连成没有想到北堂傲竟然如此执着,事到如今还不忘记像自己逼问着这件旧事,她依旧失口否认道:“至于那根白玉孔雀簪,想必玉致已经向你解释过了,那从来就不是我的东西!” 素喜和月华两个人也从石桌走了过来,但是她们二人不敢过分的靠近于顾连成和北堂傲,只能站在廊下瞧着如今的情势的发展。 北堂傲瞧着顾连成十分戒备地看着自己,他心中不禁想到自己明明早就已经从顾连成那里听到过这样的答案了,可是自己却仍是不死心,非要再去一遍的向顾连成询问,最后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难堪,明明知道自己是自讨苦吃,可仍旧是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一年之前,你用诈死来欺骗本王的话,如今本王又怎么会迎娶她宋玉致为侧妃,而是应该迎娶你顾连成为本王的王妃才是!”北堂傲脸上略微有些痛苦之意,根本一切都应该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却已经演变成了今日的这副模样。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她的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感触,她瞧了一眼新房的方向,似乎还可以看到新房之中的那对龙凤烛在燃烧着,只听她缓缓开口说道:“想必是今日康王殿下今日太过高兴,多喝了几杯酒喝醉了的缘故才会如此胡言乱语。玉致是陛下亲自下旨封的康王侧妃,殿下于情于理今夜都不应该冷待于她,她还在新房中坐着等你挑喜帕,若是殿下再不进去的话,恐怕喜娘就该出来催您了。” 北堂傲还要再向顾连成说些什么,可是却瞧见顾连成已经朝着素喜和月华走去了,随后又听到她向自己说道:“既然康王殿下已经回到了新房,那我该做的事情就已经做到了,无论今夜康王殿下被选择进新房也好,还是留在这里坐到天明也罢,自然也是与我没有半分的关系。将军府的马车还在康王府门口等候着,连成便先告退了。” 顾连成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便迈开步子朝着前院走去,竟是没有半分的不舍之意。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朝着北堂傲福了福身子之后,便连忙跟上顾连成的脚步一同离去了。 北堂傲站在原地看着顾连成离去的背影,心中却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绪,苦涩之味似乎正在他的心中蔓延着,究竟是不甘心还是别的,就连北堂傲他自己都已经区分不明白了。 第328章稀世珍宝 自从宋玉致嫁到康王府之后,一些事情都告了一段落,在她成亲的三日之后便是回门之日,宋玉致之前是直接从将军府出嫁的,那么回门也是理所应当回将军府的。 北堂傲携宋玉致回将军府回门那一天,气氛也还算是十分的和睦,只不过北堂傲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朝着顾连成看去,其中的深意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竟到了十一月的中旬,外面的树木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了,天气也变得越发的寒冷,顾连成向来是最怕冷的,早就已经命人在听花阁中点上了碳火。 “真是好冷的天!”素喜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先站在门口将身上的雪都掸掉,然后抱着东西走了进里阁来。 月华正蹲在地上,手中拿着钳子不停的翻着炭盆里正在燃烧的碳,她抬起头瞧着素喜的耳朵冻得通红的模样,不禁笑道:“不是说盛春典当铺来了一个什么道长,一定要见典当铺的管事么,你才去了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连成如今已经将将军府所有的事务都已经接了过来,在这一个月之中她已然赶出去不少的偷鸡摸狗的下人,府中又新添了许多人,全都是经过顾连成一一挑选之后才留下来的。 “我原本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生意,所以才顶着风雪去了一趟盛春典当铺,可哪成想那个道长见到我之后,竟是一句话也没问,并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是塞给了我一个盒子和一封信,说是让我转交给小姐的。” 素喜说着话便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便连忙走到碳火处烤手了。而月华将手中的钳子放到一旁后,便走了过去说道:“竟还有这样稀奇的事情?” 坐在榻上的顾连成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走到圆桌前瞧着那个木质的盒子,她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书信,拆开后只看到上面不过写着两句话: 木盒之中放着稀世珍宝,此宝物遇到有缘之人便可使时光倒流。 “稀世珍宝?”顾连成将手中的书信放在一旁,笑着拿起那木盒说道:“我倒是要瞧一瞧究竟是什么稀世珍宝,竟然可以使时光倒流……” 素喜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也连忙凑了过来站到月华的身边,十分惊讶的说道:“时光倒流?” “世上哪曾听说过什么时光倒流之事,八成是那个老道士招摇撞骗吧!”月华只觉得顾连成说的话实在是太过离奇了一些,不禁摇了摇头说道。 若是放在上一世的顾连成身上,恐怕也会如同月华这样想,可如今的顾连成已然是重生而来,她如今的存在早已经是一个离奇之事了,与时光倒流之说又有什么分别,所以此刻即便是听到素喜这样说,她也不过是淡淡一笑罢了,只不过她的心中倒是的确好奇着这盒子中所装着的宝物究竟是何模样。 顾连成将盖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玉制成的小盒子,她将这小玉盒子拿了出来,倒是比之前她所见过的描金画银的那些盒子都要精致,上面的花纹更是十分的别致,只是这么看着也是一个十分罕见的物件儿。 “这玉盒子好漂亮啊!”素喜瞧着顾连成手中的玉盒子惊叹一声,她虽然不像顾连成那样见过许多稀奇的东西,凭着直觉也能看出这盒子定是价值不菲的。 顾连成若有所思的那着这玉盒子走到榻上落座,她心中猜想着将这个宝物送给自己的道士究竟会是谁,若是与蜀山有关的人定是不会这样轻易离开,更何况蜀山上除了无玑老人之外并再无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刚刚小姐不是说这盒子可以让时光倒流么,不如小姐打开看看这里面究竟放着什么东西。”素喜并不知道顾连成心中所想,她此刻倒是想看一看这盒子里究竟是有着什么样。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于是便试着打开这玉盒子,可无论她使多大的力气,这盒子都像是被粘上了一般无法打开。 “这盒子仿佛像是一体的一样,根本无法打开。”顾连成向素喜和月华两个人说着,如今她心中倒是越发觉得这个盒子有古怪了。 月华和素喜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两个人相对视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说是盒子里有宝物可是竟然无法打开,这究竟会是什么缘故呢。 顾连成将这玉盒子放在桌面上,低垂着眼眸瞧着它,如今她已经对如今这一切很是满意了,在自己的一己之力下,将军府并没有再重蹈覆辙像上一世那样被满门抄斩,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也是十分康健的模样,而自己与北堂傲已全然没有了可能。如今所有的事情都照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着,顾连成心中已然没有了什么遗憾,未完成的事情,也只有还没有向北堂傲报上一世的血海深仇罢了。 如此想来,顾连成竟是觉得这个玉盒子放在自己身边没有任何的作用,更何况这玉盒是怎么样都打不开的,这样一来它也只不过是一样在平常不过的物件儿罢了,全然没有半点的作用。 “去将那封书信烧了了吧!”顾连成沉思了一会儿后向素喜说道,“这个玉盒只不过是个再如同不过的摆件儿,你们两个也全然当做不知道一般。” 素喜依照顾连成的吩咐,将那书信扔到炭盆之中,那书信才刚落到炭盆之中便立刻化为了灰烬。 “那小姐打算如何处理这个玉盒呢?”月华开口向顾连成问道。 顾连成听到月华如此问,倒真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便扯出了一抹笑意,明眸微动、朱唇轻启道:“我倒是给它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去处,正想着用什么东西来堵住他的口,这玉盒倒是来的恰到好处!” 话毕,顾连成已然再次站了起来,将玉盒重新放回那个木盒之中。 第329章转赠他人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即便是这样,顾连成仍是带着月华乘着马车出了将军府。 由于雪天路滑的缘故,所以马夫也并不敢讲马车赶的太快,只能减慢了速度走着。 即便是这样的雪天,雅贤居中的茶客们也并没有减少,生意一如往常的那样好。 顾连成带着月华进了雅贤居之后,便直奔着二楼走去,可那些茶客们所说的话仍是听进了顾连成的耳朵中去了。 “大厉国已经许多年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了,今年突然下的这样大,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征兆呢……” “谁说不是啊,若是下那么一两天也就算了,这连着下了十几天,眼看着连生意都没有办法做了……” “你们会不会是谁做了什么违背天意之事呢……” “这样的话怎么能胡说呢……” …… 顾连成已经走上了二楼,那些人其余的话她并没有再听的真切了。 “为何你每回都要将见面的地方定在这雅贤居,虽然说这里的确是十分方便、安全的,可不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楼炎冥一如往常那样提前到了,他瞧着顾连成将大氅解了下来,然后才朝着自己落座的地方走来。 即便是一直在马车之中,顾连成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寒气,如今忽然间进了屋子,倒是觉得一股温暖之气将自己包围了,她朝着一边看去,只见地上正当着燃烧的炭盆,难怪会如此温暖。 “这雅贤居有着上好的茶点,去了别处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顾连成仿佛像是心情极好的模样,半开玩笑着向楼炎冥说道:“这几日京城的大雪就没有停过,我听父亲说大厉之中已经有了几个地方受了雪灾。” 虽然说是瑞雪兆丰年,可若是这“瑞雪”太过大了一些,非但不会带来什么福祉,还会引来一些无法避免的灾难。 “是啊,如今朝廷中为了想出办法解决这一次的雪灾,都已经开始变得焦头烂额的了。”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楼炎冥的面容上并没有露出半分的纠结之色,“你这一次叫我出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自从宋玉致嫁到康王府去之后,将军府也算是风平浪静了,楼炎冥见顾连成见顾连成忽然约了自己出来,他以为是又发生了什么难办的事情。 顾连成朝着月华招了招手,月华立刻走上前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顾连成,然后又走到了一旁去。 “这个东西是我偶然间得到的,说是只有有缘之人才会得到它。”顾连成一边将手中的木盒放到楼炎冥面前,一边朝着他说道:“这个东西放在我身边左右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倒不如让我借花献佛,也算是感谢你之前破了规矩告诉我宋连生的事情。” 长云阁一向是收了买家的金银之后,就会言出必行、一定会解决买家的烦恼,并且是向来都不会透露出买家的身份。而楼炎冥身为长云阁阁主,却将宋连生是买主的事情告诉自己,这也算是让他破了规矩。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不禁挑了挑眉头,伸手拿起那木盒打开看了看,只见里面是一个做工十分精巧的玉盒,他拿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平日里他在皇宫中见过的好东西也不算少,可是如今他手中所拿着的这个玉盒,仿佛像是浑然天成一般,上面若雕刻的花纹也是十分的别致,倒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想必这又是你那盛春典当铺新收来的好东西吧!”楼炎冥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出的璀璨星光,他向顾连成说道:“看成玉的成色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只不过这样的东西我的府中没有一片也有几百个。” “这个玉盒是前几天一个道士赠我的,说是落在了有缘人的手中便可以让时光倒流,虽然说听着是离奇了一些,但却也不是全然不信的。”顾连成的目光落在了玉盒上,缓缓的向楼炎冥说道:“世上离奇之事十有八九,这样珍贵的东西我如今赠予了你,用来感谢你之前的帮忙、想必也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顾连成的声音此刻十分清悦,在这一片寂静的屋子里却是透着温和之意,她想来想去、这个东西留在自己身边总归也是没有用处的,还不如送给楼炎冥,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派上用场。 楼炎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面容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他显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真的相信这样离奇的说法。不过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很对,世上离奇之事的确是有很多的,于是他将手中的玉盒重新放回木盒之中,笑着对顾连成说道:“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么这个东西我便收下了。” 顾连成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楼炎冥,他发上带着金冠,面目依旧是那样的俊美,可是如今却越发显得他更加高贵不凡,即便是他再怎么伪装,也是骗不过自己的双目。 楼炎冥瞧见顾连成的双目正看向自己,他的目光并没有半分的躲开之意,顺着顾连成的视线瞧了回去,可随后便见顾连成垂下眼睛,捧着手中的热茶,若有所思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了,可是我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宁。” “你一定是杞人忧天了,如今将军府已然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会发生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担心不已!。”楼炎冥的唇角微翘、露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仿佛像是春日里刚融化的溪流,在这样的大学天气里,竟显得十分纯澈、令人觉得有些心旷神怡。 顾连成闻言,慢慢的抬起双眼,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楼炎冥说道:“但愿是我太过杞人忧天了……” 顾连成口中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心中的不安之意并没有减少半分,她在隐隐约约之中觉得即将会发生什么大事。 第330章旧事重演 顾连成心中的不安之意果然是没有错的,皇帝因为大厉突发雪灾头痛不已,朝廷之中的文武百官们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良好的应对方法,也都觉得十分的为难。 顾本琰每日下了朝从皇宫回来之后,眉头还紧紧的蹙在一起,显然是遇到了十分为难的事情,每日下了朝回来也是与一些大臣们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解决雪灾之事,就连萧常言也变得如临大敌一般紧张。 大雪连着下了十几日,竟是从未有过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一日的天灰蒙蒙的再加上下了雪,更是让人觉得有些倦怠之意,可是顾连成却被院子中忽然作出的响声给吵醒了。 素喜披上了外衣准备出去查看一下,才刚刚打开了门,便感觉到了冷风直直的吹打着自己,她裹紧了衣裳出去看了看,原来是院子里的树枝被雪给压断了。 “是积雪将院子中的树枝给压断了才弄出的声响。”素喜从门外走了进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她瞧见顾连成已经坐了起来,于是连忙说道:“时候还早,小姐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顾连成却再没有了半分的睡意,她透过窗子向外看去,摇了摇头说道:“打水来为我更衣吧!” 听花阁中的蜡烛被一盏盏的点燃,整个屋子也忽然慢慢的亮了起来,顾连成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素喜和月华两个人为自己梳着头。 “也不知道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月华瞧着外面阴沉沉的天,不禁感叹道:“刚刚我去打热水时,见老爷都已经准备进宫上早朝了。” 自从那日顾连成在雅贤居与楼炎冥会过面之后,朝廷之中的局势也变得越发的紧张,大雪连着下了几天没有停歇的意思,大厉国中已经有不少的地方遭遇雪灾之困,百姓们也都是苦不堪言,地方官员一道道折子十万火急的送到京城之中,连带着朝中的众位大臣也都是愁眉不展。 在上一世之时,大厉国也的确是经历过这样的暴风雪,顾连成记得这场风雪维持了将近有快一个月的时间才停了下来,而大厉国也更是因此大伤,用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才缓了过来。 “一道道陈明灾情的奏折压在陛下的面前,朝中的群臣若是这个时候还不看清局势、睁大眼睛醒着神,那才是真正的没脑子!”顾连成抬起手揉了揉额头,或许是因为昨夜睡得并不安稳的缘故,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自己一般,头也觉得有些疼痛不止,她随口问道:“今天是哪一日了?” 素喜将手中的步摇插在顾连成的发髻上,对顾连成说道:“如今才刚进十一月上旬,小姐才不过几日未出门,怎么连日子也记不清楚了……” “小姐这几日总觉得身体不适,不如等一会儿派人出府去请个大夫回来瞧一瞧吧!”月华瞧着顾连成的脸色略有些苍白的模样,于是开口提议道。 顾连成装扮过后,站起身来走到书案边随手翻了翻桌面上的书,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只不过是觉得胸口觉微有些堵的慌,并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风雪天哪还有大夫愿意出诊呢!” 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也不禁想到这两天听到府中其他下人们的议论,开口说道:“京城这里还好一些,那些遭遇雪灾的地方可才是真正的不妙,听说已经有不少的百姓都被暴风雪落在了城里,还有的人无法抵抗寒冬,活活冻死的也有不少呢!” “天灾人祸,这些往往都是无法抗拒的,大厉朝廷人才济济,想必也会很快就能想到应对的办法!”顾连成拿起桌案上的书随意翻看着。 素喜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这才想到昨天晚上听说的事,于是连忙说道:“昨天晚上奴婢在厨房遇到夫人身边的玉沁时,听她说老爷已经想出了救灾之策,想是今日就会将折子呈给陛下了。” “你说什么?”顾连成忽然将手中的书合上,面色凝重的向素喜问道:“你说父亲已经想出了救灾之策?” 素喜看到顾连成的态度忽然变得如此严谨,委实是吓了她一跳,只见她点点头回答道:“昨夜玉沁的确是这么说的,还说老爷已经写好了奏折,只等着今日上早朝就呈给陛下呢!”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身体不禁摇晃着,竟险些觉得有些站不稳,她的手扶着一旁的桌案才勉强镇定住,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煞白,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情一般? “小姐,你怎么了?”月华连忙走上前扶着顾连成,她并不知道顾连成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模样。 顾连成在听到素喜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她这才想起上一世顾本琰也是像如今这样,连着几天通宵的想出了救灾之策。在顾连成的记忆之中,这救灾之策却并得以实施,反而来引来了皇帝的责怪和不满,这也更是为之后的祸事埋下了隐患。 顾连成这时才明白过来,难怪自从京城下雪之后她就开始觉得心神不宁,竟然忘记了这样的一件大事,此刻她心中正在责怪自己,怎么如此的大意! “父亲绝不能将那一封奏折呈给陛下!”顾连成的面色冷凝,她绝对不能再让顾本琰向上一世那样被皇帝责怪,“快派人去拦住父亲,千万不能让父亲将那封奏折带进宫里!” 素喜不知顾连成为何这样说,可是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然后略微有些为难的对顾连成说道:“小姐如今派人去恐怕是来不及了,刚刚月华去打热水的时候就已经见老爷乘着马车进宫了,就算是派了下人去,也是无法进宫的啊!” 顾连成的双手不禁握成拳头,她不禁想到若是父亲真的将那一封奏折呈给了皇帝,那岂不是要再一次的经历上一世的痛苦,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再让这件事情发生! 只见顾连成拿起自己的大氅后,便大步的走了出去了,素喜和月华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连忙朝着顾连成追了出去。 第331章真正身份 顾连成不顾风雪,独自一人从将军府的马厩之中牵了马匹朝着皇宫飞奔而去,还好她上一世在嫁给北堂傲之后,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宫中的事情。 皇宫之中的采买太监每日清晨都会从宫外运进新鲜的瓜果蔬菜与美酒,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都不曾停止过。顾连成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顾本琰进宫之前阻拦他了,也自知自己更是无法从皇宫的正门进去的,所以唯一之计也只有从那些采买的太监那里下手了。 顾连成到达皇宫的侧门之后等了快有半个时辰,这才瞧见了采买的太监正顶着风雪推着一车的东西准备进宫,她随意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朝着那两个太监身上打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才再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把手那里打去。 那两个太监见把手忽然断了,口中正骂骂咧咧的说着倒霉,却也只能想办法去找一些布料来将那把手绑上,顾连成便趁着这个机会藏身于推车之上,顺利的混进了宫。 宫中的路顾连成自然也是熟悉无比的,还好因为下了雪,宫中的妃嫔和宫女太监们都鲜少在宫里走动,这也是更加的方便了顾连成,让她畅通无阻的朝着太极殿走去。 太极殿四周都有着侍卫们把守着,正当顾连成无计可施之时,却瞧见众位大臣都已经纷纷从太极殿中走了出来,显然是已经散了朝了,顾连成不禁皱了皱眉头、她目不转睛的瞧着一众大臣走了出来,可并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的身影,就连顾本霆、北堂傲等几个地位略高的大臣们也都没有出来。 顾连成转过身去靠在阶梯旁,刚刚她为了减少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连大氅都已经扔在了宫外,如今身上只穿着一身棉衣,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抵御这样的寒冷,可是她的心中因为着急倒是并未觉得冷。 顾连成没有瞧见自己的顾本琰的踪影,心中不禁猜想是不是皇帝将父亲召到了御书房中说话呢,她这样想着,于是准备着去御书房看一看,若是顾本琰没有来得及将奏折呈给皇帝,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也不枉自己这样冒险的进宫一回。 顾连成才刚准备抬起脚步朝着御书房走去,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朝着自己逼近,忽然有一只手大力的扣住自己的肩膀,只听到一个十分沉稳的男声响在自己的耳畔,“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胆闯到太极殿来了,是不要命了吗!” 顾连成心中暗道不妙,只以为自己身后的人是皇宫中的侍卫,于是仍旧以后背对那个人说道:“我是后宫娘娘的娘家表妹,一时贪玩才走到这来的,我这就回宫去了!” “呵!如今风雪连绵不绝,是哪位娘娘如此有闲心邀了亲戚进宫,怎么本宫都不知晓,本宫倒是想瞧一瞧你究竟是哪个娘娘的亲戚!”顾连成身后之人说着话,手上的力气也不禁加大了几分。 顾连成此刻心中有些慌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之人的自称,她并没有想到抓着自己的人竟是这样狡猾,竟是看穿了自己的谎话,只见她十分灵巧的在那人手下转了一圈,待挣脱了那人的束缚之后,顾连成便大步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真是好大的胆子!”男人怒呵一声,朝着顾连成追了过去,开口吩咐道:“来人将她给本宫围起来!” 只见周围的侍卫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都纷纷握着手中的刀剑朝着顾连成跑来,不消片刻就将顾连成围了起来。 顾连成被迫不得不停下脚步,如今她当真是插翅难逃了,损失自己再挣扎下去势必会将这件事闹大,这样一来反而对将军府是更加不利的。 “事到如今还不转过身来说出实话!”男人瞧着顾连成的背影,略有些不屑的说道。 此刻顾连成也全然没有了办法,她听到身后的男人这样说,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的转过身去,当她与男人的双目相对之时,也不禁愣住了神,心中的震惊之意随之而出,竟然让顾连成就这样呆愣的站在了原地。 顾连成面前的这个男人,身穿着黑色的缎袍,用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袖边缂丝花纹是暗云花样,头发全部用金冠高高的束在头顶。 这样规格的衣裳,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穿在身上的,全大厉除了当朝的太子之外,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可是顾连成此刻却不知道,究竟该称呼面前的这个人,是像之前那样直接叫他一声楼炎冥,还是恭敬的向他福身行礼、称一声太子殿下呢! 原来一直被自己当做登徒子一般的男人,竟然就是自己一直默默的支持太子北堂冥,一时之间顾连成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何种滋味,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一直掌控着全局的人,可是如今看到身穿太子朝服的楼炎冥,顾连成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才是蠢得可怜。 楼炎冥面容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难看,原本信誓旦旦的笑容全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在这样场合下,让顾连成发现自己的真正身份,只听他开口吩咐道:“全都退下吧!” 周围的侍卫们听到楼炎冥这样说,都不禁有所疑惑,刚刚明明是楼炎冥亲口说围住这个姑娘的,怎么如今又突然改了口,他们略有些迟疑并未做出什么动作。 楼炎冥面色冷凝,目光颇有压力地在众人面前扫视了一圈,冷声说道:“本宫的命令你们是没有听到吗?还不都给本宫离开?” 众人听到楼炎冥这样说,这才纷纷低下头,朝着他作揖说道:“是,太子殿下!”然后便立刻离开了这里。 顾连成与楼炎冥两个人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先迈出第一步,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似乎都凝固在这一刻,场景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第332章闯进御书房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北堂冥先迈出了第一步,他解开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一边为顾连成披上一边说道:“你怎么会突然跑进宫里来了?竟然还如此冒失的闯到了太极殿,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可就是不会这样好打发了。” 顾连成站在原地,并没有阻拦北堂冥的动作,她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北堂冥,不带任何情绪的模样,只听她缓缓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在这里遇见你,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不如请太子殿下为连成解一解疑惑。” 北堂冥瞧着此刻十分平静的顾连成,虽然她的面容上看不出半分的怒意,可是自己的心中确实很清楚,顾连成这一次是真的生了气,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此刻心中一定是在埋怨我,并没有将真正的身份告诉你,不过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顾连成虽然心中的确是有所埋怨北堂冥一直欺瞒自己,可是此刻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就算真的要听北堂冥的解释,绝对不是在现在的这个时刻。 “其他的事情先容后再说吧,刚才在太极殿之中,我父亲可曾将奏折呈给陛下么?”顾连成的神色平静极了,就如同那秋日里澄净的湖面一般,既然如今遇到了北堂冥,她就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向楼炎冥询问才是最快的办法。 “刚刚顾将军的确是说有一本奏折想要呈给父皇,不过父皇忽然引发了头疾,早早的就将早朝散了,将顾将军、康王等人都召到御书房去了,我这也是正准备去呢。”北堂冥不解顾连成为何如此询问自己,心中不禁猜测到难不成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冒险进的宫么!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如此说,没有半分犹豫的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依照北堂冥这样说,顾本琰已然到了御书房,若是再有北堂傲在一旁煽风点火,那么这一次顾本琰必定会受到皇帝的训斥,她此刻只能希望自己还来得及阻拦顾本琰。 北堂冥没有来得及开口向顾连成问些什么,就见到她转身大步的离开了,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已经可以猜到顾连成究竟是想去哪里,他连忙大步追了上去,生怕顾连成一时冲动惹出麻烦来。 顾连成才刚刚跑到御书房的大门口,就被站在门口的侍卫阻拦住了,还好北堂冥及时赶来才没有让他们动起手来,侍卫们才刚刚的收回了手,顾连成已然朝着御书房里跑去了。 “顾连成,你切不可擅自闯进御书房!”北堂冥已经看出了顾连成究竟意欲何为,虽然自己不知道顾连成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冒失,可若是顾连成真的就这样闯进御书房,势必就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顾连成如今已经无法再顾忌其他了,北堂冥的话响在她的耳畔,却全然没有阻止顾连成接下来的动作,只见顾连成已然伸手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没有丝毫犹豫的闯了进去。 北堂冥心中暗道不妙,连忙朝着御书房里大步的跑了进去,只见顾连成已经跪在了地上向皇帝说道:“臣女顾连成拜见陛下!” 御书房里的皇帝、顾本琰和北堂傲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忽然闯进御书房的顾连成身上,众人显然是都没有料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就这样闯进了御书房。 “连成,你怎么进宫了!”顾本琰低声向顾连成询问道,他不明白自己一向是进退有礼的顾连成,怎么会忽然变得这样冒失。 跪在地上的顾连成面容上没有任何的慌乱,只听她高声说道:“父亲今日进宫之时,将原本想要呈给陛下的奏折落在家中了,连成怕因此耽误了国情,所以才会这样冒失的闯进宫来,还请陛下恕罪!” 顾本琰有些诧异的看着顾连成,那奏折明明此刻就在自己的怀中,为何顾连成又为何会非要说是自己忘在了家中呢!他此刻忽然有些想不透顾连成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自从顾连成闯进御书房之后,皇帝那一双眸子便就一直在打量着她,弯弯的细眉犹如两勾新月一般,小巧挺直的鼻子、柔软嫣红的菱唇,那双眼睛更仿佛像是盈盈的秋波,仿佛像是能摄去人的魂魄一样,也难怪北堂傲会对顾连成念念不忘的,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美人。 “从大厉国创立至今,还从未有过那一个女子像你这样闯进御书房。”皇帝开口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也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怎样闯进守卫森严的皇宫呢?” 北堂冥走到顾连成身边,他先朝着皇帝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父皇刚刚召儿臣到御书房商议国事,原本应该早就过来了,可是刚刚守宫门的侍卫特意来向儿臣禀报这件事情,儿臣忙着带顾小姐入宫,所以才耽误了时间。顾小姐想必也是不懂宫中的规矩,所以才会莽撞的闯进了御书房,还请父皇恕罪。” 顾本琰十分感激的朝着北堂冥看了一眼,无论真正的实情是如何,楼炎冥能够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为顾连成打掩护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皇帝瞧了一眼北堂冥,然后向顾连成问道:“你说你是为你父亲送奏折的,那么如今这奏折呢?” 皇帝没有因此怪罪顾连成,顾本琰、顾本霆还有北堂冥三个人心中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北堂傲却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连成,心中不知道是在盘算着什么。 这奏折也不过只是顾连成的一个托词罢了,她从将军府赶进宫里已然是十分匆忙了,哪还有时间写什么奏折出来,只听她不慌不忙的说道:“请陛下恕罪,这奏折原本是被臣女带在身上的,可是在慌忙之际却不慎丢失了,可父亲在写这本奏折之时,臣女就在父亲身边研磨,所以可以向陛下口述奏折上的内容。” 第333章产生兴趣 顾本琰听到顾连成所说的一番话,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自己写这救灾的奏折时顾连成并不在身边,又哪里会知道自己究竟写了些什么,可是瞧着顾连成此刻的喜事,是全然不希望自己拿出这奏折来,这究竟是为何呢? 皇帝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口述,平身吧!” “启禀陛下,夏天若是下雨过多则会形成涝灾,而冬天积雪过厚则会形成雪灾,这都不过是天祸、是无论如何都不可避免的。”顾连成站起身来不急不慢的高声说道:“而如今首要的事情就是要安抚灾民、缓解灾情,防止雪灾的危害更加蔓延开来。” “说的倒是十分容易,可是却全然没有提出该如何遏制如今的局面。”站在一旁的北堂傲忽然开口说着,他显然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来打击将军府。 顾连成抬起头朝着北堂傲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如寒风中盛开的冷梅,却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康王殿下言之过早了一些,臣女还并没有将话说完。一是要往雪灾严重的地方拨去赈灾的银子,只不过一定是要派专人负责,以免有人趁机贪取灾银。二自然是要开仓放粮,命各个地方官员设立粥鹏,并且命当地的大夫随行问诊,解决灾民的困难。三则是要请陛下下旨举行祭天仪式,带领满朝文武大臣一同前去祈福,这不但是体现出了陛下心系子民的疾苦,也更是展现了陛下的仁政,也更能安抚百姓们的情绪。” 顾本琰听着顾连成将救灾之策,也不禁在心中赞叹着顾连成的提议的确是切实可行的,相比较自己的提议也不过是建议皇帝下旨,命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富甲贵商拨出银子来赈灾,实在是太过单调无比了。 北堂傲一时之间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本他还想着用话来堵顾连成的口,可是如今却对顾连成所说的救灾之策竟挑不出来薄点的错处。 “顾爱卿想出的救灾之策,的确是处处为百姓着想。”皇帝面容上也露出了几分欣喜之意,显然是对顾连成所说的一番话十分满意的。 “陛下谬赞了,只要是能够解决黎民百姓的困苦就好。”顾本琰连忙朝着皇帝作揖行礼,十分谦卑的说道:“小女一时情急,坏了宫中的规矩,陛下不怪罪于她,微臣心中已经是十分感恩戴德了。” 皇帝仿佛像是心情极好的模样,朝着顾本琰摆了摆手说道:“念及她年龄尚小,朕也就不再追究她的过失了。” 顾连成屈膝与顾本琰一起齐声说道:“多谢陛下。” 皇帝忽然想到一年之前承贵妃的生辰宴,这顾连成似乎也是在邀请之中的,当初他只顾着承贵妃忽然有孕之喜,倒是并没有注意这顾连成,如今这样瞧着当真是 端庄大方、的确是十分的招人喜欢,不愧是被称为第一美人的…… 北堂冥见皇帝没有任何责怪顾连成的意思,他这才放松了下来,可是随后当他瞧见皇帝看向顾连成的目光之时,不由得开始觉得胆战心惊,那目光中所夹杂的含义,明明是对顾连成有了兴趣的,想必今日顾连成的出彩已经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之前顾爱卿为了侄女的婚事忙前忙后的,怎么也不见为自己的亲身女儿张罗张罗……”皇帝瞧了顾连成半响之后,似笑非笑的向顾本琰说道:“顾小姐可是我大厉第一美人的称号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艳福,能够娶得这样的女子……” 顾连成只觉得皇帝的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奇怪,按说臣子的子女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皇帝所担心的,而皇帝偏偏在此刻提到了自己的婚事,她不由得看了北堂傲一眼,心中不禁想到是不是北堂傲不死心,又向皇帝提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可是当她瞧见北堂傲正有些震惊的看着皇帝之时,她这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顾本琰在朝廷中为官了数十载,对于皇帝的秉性也了解了七八分,他听到皇帝这样说、在看到他看向顾连成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作揖说道:“启禀陛下,微臣的夫人十分疼爱连成,也并不舍得太早将女儿嫁出去,之前承贵妃也成说起要替小女张罗婚事呢……” 顾本琰的意思是想借着承贵妃的名义转移皇帝的注意,顾家已然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进宫为妃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顾连成进宫了。 顾连成听着顾本琰的话说的十分怪异,她瞧了眼自己的父亲,只见他面容上略有些惊慌之意,再在心中推敲了了一番他们刚刚的对话,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皇帝那一番话的真正含义…… “承贵妃每日忙着照顾皇子和公主,还要负责管理后宫,哪里有时间留心这样的事。”皇帝看了顾本琰一眼,随后又重新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 顾连成想到自己今日如此冒失的闯进御书房,皇帝非但没有一句责怪,反而还这样的“关切”自己,恐怕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而动了其他的心思了,想到这她不由得大惊。皇帝可并不是向北堂傲那样好对付的人,他大权在握若是真的看中了自己,下旨让自己进宫为妃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违抗不了的。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显然让顾连成觉得十分烦恼,难不成这就是无玑老人之前所说的风波么,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是围绕着自己。 顾本琰听到皇帝这样说,他一时之间变得哑口无言,若是皇帝真的将话说明白了,恐怕这件事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北堂傲也看出了皇帝的意思,他不禁蹙紧了眉头,心中想着若是父皇真的是对顾连成起了心思,那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毕竟顾连成也是他自己一直想要的,倘若皇帝率先开了口,那这顾连成岂不是要成为自己的庶母! 第334章当面扯谎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只见北堂冥忽然走上前两步,向皇帝作揖行礼说道。 皇帝这才将视线从顾连成的身上转移到北堂冥的身上,淡淡的问道:“太子有何事要禀报与朕?” “原本儿臣是想在私下里再禀报给父皇的,可是瞧着如今的情况,儿臣若是再不将事情告诉父皇怕是要晚了。”北堂冥那飞扬的凤眼扬起,眼中透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傲气,他淡笑着向皇帝说道:“儿臣早已经与连成情投意合、互通心意了,原本是想等到灾情之后再向父皇陈明的,可此刻若是儿臣再不说,恐怕定下来的太子妃就要被父皇许配给他人了。” 北堂冥的这一番话说出口,御书房中的众人无疑都是大吃一惊,就连顾连成也不由得侧目朝着北堂冥看去,显然是没有想到北堂冥会这样语出惊人。 皇帝面容上的神色果然变了变,他瞧着顾连成如此美丽动人的模样,心中也的确是生出了几分意思,可是如今还未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就被自己的儿子抢了先,也难怪他的面色难看。 北堂冥忽然这样对着众人扯谎,也不过是为了维护顾连成罢了,若想打消皇帝的心思,如今之计也只有自己挺身而出,这样一来皇帝才不得不硬断了他的想法。 北堂傲虽然是不想让皇帝纳顾连成为妃,可却也并不想让北堂冥抢了先,只听他开口说道:“顾小姐才刚回到京城不过几个月,后来又因为臣弟身体不适又让顾小姐到康王府小住了大半个月,恕臣弟无礼、太子究竟是什么时候与顾小姐互通的心意呢?” 虽然之前北堂傲已经向皇帝透露过对顾连成的心思,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他还是天子,一向是想要什么就拥有什么,此刻既然有北堂傲开口向北堂冥提出疑问,他倒是想瞧一瞧自己的这个儿子该如何解释。 “早在一年之前承贵妃的寿宴之上,儿臣与连成便已经见过面了,只不过那时也不过是匆匆一见未能攀谈几句。”北堂冥说到这,将目光忽然投到北堂傲的身上,半开玩笑的说道:“若说促成儿臣与连成情投意合之人,还是康王呢!在康王迎娶侧妃之时,儿臣才有幸与顾小姐熟识,这才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呢……” 顾本琰早已经被北堂冥这一番话惊的哑口无言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原来早已经与太子殿下结识了,此刻听着北堂冥说的头头是道的模样,竟让自己也觉得不得不信。可是随后他转念一想,若是皇帝真的对顾连成动了其他的心思,如今被北堂冥这么横插了一脚,必定是再开不了口册封顾连成为妃的,这样一想他也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如今场上情势的变化。 在康王府办喜事那天,顾连成只顾着偷闲,在宋玉致与北堂傲拜完堂之后便躲去后院了,哪里见过前来恭贺北堂冥呢,由此可见他的确是在胡说八道,顾连成心中虽是这样想,可也未曾表露在面容之上,这样一句都不曾开口辩驳,反而更让在场的众人都觉得顾连成是默认了这件事。 北堂傲不禁眯着眼睛看着亭亭玉立的顾连成,难怪先前无论他怎样向顾连成透露自己的意思,顾连成都是不曾犹豫的拒绝自己,原来是早就已经与北堂冥有了私情。北堂傲自然是不会相信北堂冥刚刚的一番托词,他这才想到早在一年之前,北堂冥在京城的街道上拦过顾连成的马车,两个人说话亲密的模样已然是相识的,这反而让他觉得像是受到了折辱一般,他此刻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任由北堂冥将顾连成抢走! “太子是未来的大厉国君,而太子妃更是未来的国母,只凭借着太子此刻的这么一番说辞,就如此的草率决定太子妃的人选,恐怕有所不妥吧!”北堂傲转念一想,重新换了一个角度攻克着北堂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顾连成就这么嫁给了北堂冥,“毕竟太子的婚事也算是国事,怎么也是要经过宫中秀女的层层选拔,选出家世地位、样貌才情都与太子相匹配之人,最后再由父皇决定才是。” 北堂傲这一番话,若是在不知情的人耳中听来,怕还是以为北堂傲究竟是多么为北堂冥着想,一番话说下来竟是如此头头是道,怎么样都是不会让人挑出一星半点的错误。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的这一番说辞,心中不禁冷笑着,什么时候一向我行我素的北堂傲竟然会讲起了规矩呢,好像在这皇宫之中唯一一个任性妄为的人都是他北堂傲才对,而此刻他却站在众人面前搬出来了这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嘲讽之意。 “本宫竟是不知道康王如此关心本王的事情。”即便是北堂傲将祖宗规矩通通搬了出来,北堂冥面容上也并没有半分的慌乱之意,他笑吟吟的看向北堂傲、说道:“顾将军一向是我大厉国的栋梁,为官数十载为我大厉开疆辟土驰骋疆场,而连成又一向是以容貌、才情被称为我大厉国的第一才女,就连父皇刚刚都夸赞连成,难不成康王是觉得顾将军在朝廷之中没有一席之地的么?又或者是说连成的才女之称,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么?” 北堂冥的这一番话说的也是十分的刁钻,北堂傲刚刚所言原本并没有这些意思,他只不过是不想让顾连成嫁给北堂冥罢了,可是却被北堂冥硬生生的歪解成这样,更难得的是就算是被歪解成这样,也并没有半点的不通顺。 顾本琰抬起眼眸瞧了一眼北堂傲,缓缓开口说道:“微臣不过是一届匹夫,有哪里敢奢望在朝廷之中有得一席之地呢!” 顾本琰如此一自谦,反而更加坐实了北堂傲眼界高的名声,这让北堂傲不禁头冒虚汗。 第335章如他所愿 “顾爱卿太过谦虚了,康王一向是不懂带兵打仗之事,所以不曾了解过爱卿的劳苦功高,一时失言请爱卿见谅。”皇帝开口帮北堂傲打着圆场,他说完话后瞧了一眼北堂傲。 北堂傲虽然是十分不待见顾本琰,可是却不得不忌惮于顾本琰手中兵权,他瞧见皇帝的示意之后,连忙开口说道:“本王并没有这个意思,若有哪里冒犯了顾将军还请见谅,只不过父皇才刚刚提起顾小姐的婚事,太子就这样恰巧的站出来提出这件事,未免也是有些太过巧合……” 北堂冥早就想到了北堂傲并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只不过自己既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就自然会有应对之策,他面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开口说道:“儿臣已然将母妃留下的那块玉佩送给了顾小姐,父皇想必也不会忘记那块玉佩的含义吧!”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忽然提起玉佩,便立刻想到了那块帮了自己许多次的羊脂白玉,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这块玉佩竟然是如此的重要么,不仅可以用来保命、竟还是有着它自身的含义,她朝着身边的北堂冥看去,眼中划过异样的情绪。 北堂冥如此倒真的是觉得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的,当初自己将那块羊脂白玉送给了顾连成,也不过是为了答成结盟的缘故,却没想到在今日这样危急的时候,还能够再次的派上用场。 皇帝凝视着北堂冥的眼睛,看到那里藏着毫无退让之意的执着之意,他曾经在许多年前看到过这样的坚毅。北堂冥的这一句话,无疑是将他原本心中的那些想法顿时给驱散了,那块玉佩是北堂冥的母妃亲手交给他的,不只是代表了楼家的势力、更是代表了她的认可。 “连成,想必那块玉佩你定是带在身上了吧!”北堂冥朝着顾连成看去,笑吟吟的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必再接着隐瞒下去了,快将玉佩拿出来给父皇过目。” 顾连成以往都是将这玉佩放在月华处收着的,可是自从那次在与长云阁的杀手们交手之后,她才依照北堂冥的话将玉佩带在身上以保不测。只见她从束腰中将玉佩拿了出来,然后将他交到北堂冥的手上。 北堂傲在看到这一块玉佩之后,面色也在这一刹那之间变得十分难堪,他瞧着北堂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玉佩朝着皇帝递了过去,这的的确确就是北堂冥的玉佩,难不成真的如北堂冥所说,他与顾连成两个人早就是两情相悦了么! 皇帝将玉佩拿在手中,抚着玉佩后面刻着的字,这块玉佩无论如何是都造不了假的,他瞧着北堂冥信誓旦旦的模样,暗自叹息一声:难怪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是如此理直气壮的,原来是还有着这个物件儿在。 “陛下。”顾连成知道这个时候该是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了,只见她忽然跪在地上说道:“臣女自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担当太子妃重任的,臣女自然也是不敢奢望的,哪怕是成为太子的侧妃、亦或者是侍妾,臣女也是心甘情愿的。” 无论如何顾连成都是绝对不可能入宫成为皇帝的妃嫔,为今之计也只能顺着北堂冥铺好的道路说下去,毕竟北堂冥还是自己的盟友,即便是日后不愿意嫁给他,也可以想个由头将这门婚事推掉。 皇帝是及爱面子之人,宋玉致那样身份的人都能够被封为康王侧妃,更何况是有着顾本琰和整个将军府作为靠山的顾连成呢!更何况还是当着顾本琰和顾本霆的面,顾连成将话说的越谦卑,这反而让皇帝觉得更加难办,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怠慢了顾本琰的。 此刻皇帝倒是觉得,是他自己太过小看了面前的这个女子,原本只不过是以为顾连成是个莽撞但不失可爱的女子,现如今看来反而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明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不看着顾本琰的情面,却还放低了姿态、将话说的如此谦卑,仿佛若是自己不应了这件事情,反倒是自己的不对了。 “连成你不必担心,父皇一向是深明大义之人,如今我们已然将实情禀告给了父皇,父皇一定会成全我们的。”北堂冥仿佛像是不知道此刻的局势一般,在无形之中就给皇帝扣上了一顶高帽子,让他无法进退。 此刻当着众人的面,皇帝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作出贤德的模样,他轻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顾小姐贤良淑德、温柔端庄,况且家世在诸多官家小姐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太子妃之位是无论如何都当的起的。” “父皇!”北堂傲的手早已经因为心中的怒气而握成了拳头,骨节攥几乎要发出响声来,他听出了皇帝的话中之意,多半是要允了这一门婚事,可这要自己如何心甘情愿的看着顾连成另嫁他人! 北堂冥与顾连成此刻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落在北堂傲的眼中当真是郎情妾意的模样,可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个莫大的讽刺。自己曾经以康王正妃之位向将军府提亲,可顾连成却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而此刻为了北堂冥却甘心屈居与侧妃之位,哪怕是侍妾都心满意足,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自尊都被顾连成踩碎在了地上。 “康王不必多言了,这件事朕自有想法!”皇帝开口阻止了北堂傲接着说下去,如今这件事已然成为了不可扭转的事实,自己刚刚并没有明确的提出对顾连成的心思,还尚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可若是再将北堂傲牵扯进来,堂堂大厉国的皇子、竟然要跟自己的兄长争夺女人,这若是传了出去可还得了!“太子如今也该到了立太子妃的年纪了,既然你如今自有了主张,况且顾连成无论是家世地位、还是模样性格,都属实是太子的良配,只不过如今正逢雪灾之时,等到风平浪静之后朕在下旨为你们赐婚!” “多谢父皇。”北堂冥面容上始终都是笑吟吟的模样,他朝着皇帝作揖说道。 顾连成与顾本琰两个人一起朝着皇帝行礼谢恩,“谢陛下!” 第336章 不胫而走 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不胫而走,虽然皇帝还没有下明旨赐婚,可众人心中都已然知道了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是两情相悦,而皇帝也更是愿意成其好事,如此一来顾连成便是实打实的未来太子妃了。 一时之间,将军府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在不久之前将军府才将一个表小姐嫁到了康王府做侧妃,而如今将军府的大小姐顾连成又要嫁到太子府去做太子妃,倒是让其他大臣觉得十分眼红。 再说自从那日从御书房出来之后,北堂冥知道顾连成的性子最是执拗的,于是便将顾连成留下来说话,顾本琰与顾本霆两个人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只是行了礼先离开宫中了,而北堂傲碍于皇帝也不能发作,只是甩了袖子大步流星的朝着宫门走去了。 顾连成早就预料到北堂冥想要找机会屋子里陈清,只不过这御书房门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先转过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北堂冥则紧随其后,只见顾连成仿佛对皇宫中的路十分熟悉一般,竟是不用北堂冥的提醒,就能找到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这简直让北堂冥在心中暗暗称奇。 “向你隐瞒我的真实身份,委实是我对不住你。”北堂冥难得面容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此刻他的身上依旧是只穿着一身棉衣,可却依旧站的挺直,就送同那松柏一般。 顾连成最初心中的确是有几分不悦,可是经过刚刚御书房之事之后,倒也是想通了不少,自己与北堂冥不过是暂时达成一致才结成盟友的,无论他究竟是楼炎冥还是北堂冥,自己最初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与太子站在一线对抗北堂傲,如今这样看来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她顾连成也并不是十分大气的人,北堂冥既然骗了自己有一年之久,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要给他一些教训才是。她的身上披着北堂冥的大氅,即便是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下站着,倒也并不觉得冷,反而北堂冥只不过是穿了棉衣,于是心中便想让北堂冥多受冻一会儿,最好在害上风寒在太子府中养一段时间才是。 “诚然你是骗了我,不过今日若是没有你的话,我也不能就这样顺利的闯进御书房。”顾连成将大氅裹紧了一些,瞧着北堂冥的双目说道:“刚刚在御书房中的场景众人也都是看见了,若不是你挺身而出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恐怕陛下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两者相比较起来,也算是抵消你欺瞒我之事。” 北堂冥没想到这一次顾连成竟然如此想的开,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全然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反而还十分好脾气的与自己说话,这委实也是让他有些吃惊。 “早知道你是如此想的,我刚刚便不一直提心吊胆了。”北堂冥呼了一口气,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之中,都可以瞧见从北堂冥口中呼出的热气模样,“只不过你今日也实在是太过冒失了一些,竟然敢这样孤身一人闯进宫来,倘若被有心人抓到你,可就不会是如今的光景了!” 北堂冥有些不理解,顾连成做事一向是进退有度的,从来不会像这样冒失大胆的,究竟是什么事竟能够让她这样不顾一切的呢? 顾连成从北堂冥的双目之中看出疑惑之色,她缓缓开口说道:“父亲这几日因为灾情想出了救灾之策,准备今日呈给陛下,可那救灾之策并不全面,说不定还会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若是这封奏折呈到了陛下的桌案上,也只会适得其反罢了!” “那这么说顾将军并非是忘记带了奏折,而你刚刚在御书房中所罗列的救灾之策,也不过是临时起意想出来的?”北堂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连成,他从前虽然知道顾连成聪慧于常人,可是却没想到她一个女子竟然还可以如此了解国家之事,即便是一时情急竟也可以想出这样的救灾之策,心中在暗暗赞叹顾连成的同时,也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倘若刚刚顾连成若是胡说了半句话,恐怕就连自己都是无法帮忙的,“你实在是太过大胆了一些。” 顾连成想到刚刚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此刻心中仍是觉得有些发毛,她摇了摇头说道:“好在也不过是有惊无险,只不过却没想到我今日做出的这一番事,竟会引来陛下的注意,这是我没有料想到的。” 北堂冥也没有想到皇帝竟会对顾连成起了心思,不过好在有自己的阻拦,使得皇帝不得不摒弃那些刚生出的心思,“竟是还有你没料想到的事情,这倒是十分稀奇了。如今父皇既然已经承诺了下旨将你赐给我做太子妃,这也算是解决了这个危机,你也不必在耿耿于怀了。” “怎么不用耿耿于怀!”顾家啦瞥了一眼北堂冥,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不过是才出了虎窝又进了狼穴罢了,你瞧着也并不是一个好对付之人,只不过如今这形式,我也不得不顶着未来太子妃的这个头衔来保全我自己。” 北堂冥笑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对顾连成说道:“谁知道一年之前我的一句戏言竟会成真,不过如此一来倒也是十分省事,暂时震慑住了那些想要趁机生乱的人,只不过也恐怕是要树大招风了。” 顾连成听懂了北堂冥言语之中的暗含之意,略有些不屑的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将军府与太子府已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虽然会招来其他人的妒忌,但也不可否认这艘船也是越开越稳当了。” “未来太子妃说的极是。”北堂冥看向顾连成的眸子闪闪发亮,戏谑道:“看来本宫当真是找了一个贤内助,倒是也省了本宫不少的事情。” 顾连成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塞回北堂冥的怀中,瞪了他一眼说道:“想必太子殿下是冻糊涂了,竟然开始胡言乱语了,家父还在宫门外等着连成,连成便告退了。” “这里到宫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将这件大氅披在身上的好。”北堂冥说着便要伸手将大氅再次的披到顾连成的身上。 顾连成推后了两步拒绝道:“若是我真的披着太子的大氅出宫门,恐怕会惹来更多人的非议,还是不用了的为好,连成告退了。” 北堂冥瞧着自己怀中的大氅,又抬起头看着顾连成离去的背影,不禁失笑摇了摇头。 第337章征服之心 听花阁中。 地上的炭盆烧的正旺,顾连成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的歪坐在榻上,她的腿上还盖着一床被子。 “小姐自从宫中回来之后便染上了风寒,怎么连了喝了三四天的药,却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素喜往炭盆里又扔了两三块的黑炭,然后才走到顾连成的边上掖了掖被边。 说起这件事顾连成也觉得是十分傲慢,明明是北堂冥在雪地里冻得时间更长一些,可是回来之后却是她自己染上了风寒,这倒是有些得不偿失。 月华手中提着盒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吟吟的说道:“府中最暖和的地方,怕也只有小姐的听花阁了。” “哎、月华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素喜瞧见月华手中的盒子,连忙伸手接了过来。 月华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顾连成一眼,然后才笑着说道:“是太子府的人送来的,说是太子殿下特意命人送来给小姐补身体的,让小姐的风寒快些好。” 月华和素喜将这些盒子一一打开给顾连成过目,无疑都是一些十分名贵的滋补品,她瞧着这些东西、心中不但没有觉得有半分的安慰,反而觉得北堂冥是在趁机故意嘲笑自己。 “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顾连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朝着月华和素喜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想再看到这些东西了。 月华和素喜两个人笑吟吟的将东西收了起来,如今她们两个还觉得北堂冥就是当朝太子北堂冥的事情真是十分稀奇,若不是因为听到顾本琰和顾连成两个人一起这样说,她们决然是不会相信这样离奇的事情。 “难怪在一年之前我觉得蒙面而来的太子身形那样眼熟,竟然全然没有想到过是楼公子。”月华想到之前的事情不禁感叹着,“这两日雪刚刚停,京城里面就已经传开了小姐即将要成为太子妃的事情了,想必表小姐那里也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顾连成对于这个消息的流传速度并不觉得意外,如今她也不难想到自己怕是已经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宋玉致一向是希望将自己踩在脚下的,如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成为了康王侧妃,没有来得及向自己示威,而自己如今却成为了未来的太子妃,此刻顾连成也是不难想到宋玉致知道这件事之后,该是怎么样的气急败坏。 就如同顾连成所料想的那般,宋玉致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心中的怒气就再也压制不住了,她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的成为了康王侧妃,在这段过程之中她究竟是有多么的难熬,别人都无法感同身受。她开始抱怨上天的不公平,为什么顾连成会轻而易举的得到一切,而自己却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来争夺。 而北堂傲心中的怒火比起宋玉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毕竟他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事情发生的经过,北堂冥就算当着众人的面前也没有丝毫的避嫌之意,直呼着顾连成的闺名现显得他们两个人如此的亲密无间,心中的嫉妒之意仿佛快要将他自己吞噬而尽了,天晓得他在御书房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压抑住自己的脾气。 宋玉致小心翼翼的站在北堂傲的身边,她此刻的心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要是在北堂傲的身边、她就不得不收起自己的锋芒,因为毕竟北堂傲的脾气秉性真是太难以琢磨了,如今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若是因为一时的不谨慎而再惹得北堂傲不痛快,那才是最坏的事情。 毕竟如今她宋玉致已经嫁到康王府里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如今的荣辱都已经与北堂傲牢牢的绑在了一起,那个将军府只要有顾连成在,她是怎么样都在回不去的。 “你与顾连成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府邸中,怎么竟全然没有发现顾连成早就已经与北堂冥有了私情的么?”北堂傲瞧了一眼宋玉致,冷声向她问道。 “妾身之前住在将军府中也是深居简出的,不像表姐要打理府下的产业经常会出府,更何况妾身哪里有机会能够见到太子殿下呢!”宋玉致只觉得自己是非常的委屈,在自己成亲的那一日太子倒是也曾来过康王府祝贺,可那个时候自己正顶着大红的盖头身处于后院之中,哪里有机会得见呢。 北堂傲听到宋玉致这样说,心中的气也更是不顺,只见他猛的抬起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去,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他的手牢牢的成了拳头,狠狠地锤在桌面上。 那一日若不是因为皇帝的阻拦,北堂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眼看着北堂冥就这样将连成抢走,即便是顾连成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人。他一想到以后若是顾连成真的与北堂傲成了亲,以后自己见到了顾连成都不得不要向她行礼,称她一声太子妃,这便越发的让他觉得不能忍受。 北堂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宋玉致看去,语气也变得十分平和,“你原本也算是半个将军府的人,也该时常的回到将军府走一走才好,毕竟你也是从那出嫁的。” 宋玉致见北堂傲的情绪忽然转变的这样大,不禁瞪大的双眼看着北堂傲,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着什么主意,只是诺诺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妾身明白了。” 北堂傲见宋玉致如此听自己的话,心中的怒意这才略微减少了几分,只见他转过头来,一言不发的不知道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北堂傲愈发的觉得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顾连成的身上,自从在康王府办喜事的那一晚,他恍然觉得自己对顾连成有着难以形容的情绪,顾连成越是这样冷漠的对待自己,而自己便会更加的想要得到她。 就仿佛是在猎场看到自己心仪的猎物一般,那越是狡猾、难以捕捉,就越是会激发北堂傲的征服之心。 第338章相似之人 暴风雪连着下了大半个月,才有了停下来的征兆,顾连成当日在御书房中所提出的救灾之策并不全面,也只不过是为了应付皇帝罢了,等到之后她才亲自修书一封,将还没有说完的救灾之策告知了北堂冥,这样的风头还是让北堂冥出才算合理。 只不过谁也没有料想到,大厉国才刚刚能够缓过来一些,冒云国的数十万大军已经抵达大厉边境蠢蠢欲动,军情十万火急的从边境送到京城之中,群臣们刚刚松下的眉头又再次的紧蹙了起来,一时之间朝堂上在次涌起了不小的风波。 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北堂冥却忽然找上将军府来,不是前来寻找顾本琰商议国事的,而是来拜访顾连成。 “朝廷之中如今不是应该是忙成一团才是。”顾连成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北堂冥竟然还会来找自己,可是当她瞧见北堂冥日益消瘦的面容,也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也是十分的忙碌,“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北堂冥虽然面容略微有些消瘦,可却无碍于他的俊美,他开口说道:“想必近日的事情,你应该也都听说过了,冒云国一向是三国之中兵力最强的,若是大厉派兵前往边境迎战,说不准大韩国就会伺机而动落井下石,一时之间朝廷上为了此事也是争论不休。” “每日只瞧着父亲从皇宫中上朝回来那愁眉不展的模样,我就也能猜到几分大概的情况。”顾连成虽然有心想要提出办法为顾本琰分忧,可是奈何她全然不见了冒云国,也更是无法提出准确有效的办法来,“冒云国大军压境,若是大厉若是迟迟不肯派兵出去迎战,这也难保不会灭了我国将士的军气、令百姓寒心,这样看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的确是十分让人纠结的。” 冒云国忽然大举入侵大厉边境,这是顾连成也始料未及的事情,在她的记忆之中上一世冒云国并没有这样攻打大厉,她不由得猜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逆天改命,所以才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北堂冥面容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今日他来将军府寻找顾连成,心中的确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可是他此刻瞧着面前的顾连成,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顾连成一向是善于观察他人内心的,她瞧见北堂冥此刻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是有话想要对自己说的,认识北堂冥这样久了、自己还从未见到过北堂冥去犹豫不决的模样。 “自从你踏进了听花阁的门开始,我就已经瞧出了你心中藏着事情。”顾连成瞧了一眼坐在旁边英俊挺拔的北堂冥,笑着说道:“什么事情竟然叫你这样为难,不如你说出来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为你分解一二……” 北堂冥心中犹豫了许久,虽然他自己心中清楚,他接下来要说的这一番话,顾连成听了之后多半会与自己翻脸,可是为了大厉的国泰民安,也再顾不得许多了:“其实这两日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十分妥当的办法,既可以不让大厉受人欺压,也可以不浪费一兵一卒的让冒云国退兵。” “哦?你竟然想到了这样的好办法?”顾连成面容略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于是一边伸手提起桌面上的水壶为北堂冥添水、一边向北堂冥问道:“不如说出来听听!” 北堂冥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顾连成,其中暗含的深意让人无法看破,只听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必你应该也知道,我从前是在冒云国作质子长大的,对于冒云国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二,冒云国的老皇帝有一个十分疼爱的公主、名唤常云珊,生的也是十分的美丽动人,虽然性子略微有些刁蛮,但却是冒云国皇帝最为宠爱的一个公主。” 顾连成的确是知道北堂冥年幼时在冒云国当质子之事,这件事也并不是什么十分隐秘的事情,在大厉之中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无人不知了。可她不明白的是北堂冥为何会突然提起冒云国中的公主,明明是说想出了一个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可却对自己讲起了故事,难不成这个冒云公主常云珊就是最重要的突破点? “我年幼之时倒是与这云珊公主十分交好,虽然她的性格略微有些刁蛮、可却不失可爱,心里也是十分善良,我们也时常在一起玩耍。”北堂冥将这段旧事说完之后,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向顾连成说道:“后来到了两国约定的时间,我便背父皇派去冒云国的使臣接回大厉,从此之后倒是再未见过那云珊公主了。可是在几年前,冒云国举行了一次十分盛大的祭天典礼,而这云珊公主也突然消失在了这场典礼之中,从此之后再没有了下落。” 顾连成听北堂冥说到这,心中倒是觉得十分好奇,难不成这常云珊是有什么别人不知的本领,她开口向北堂冥询问道:“那这云珊公主到如今还没有寻找到么?” 北堂冥向顾连成摇了摇头,双目之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冒云国皇帝也曾派出了许多人到各国去寻找云珊公主的下落,可是这么多年却并没有得到她的半点消息,就仿佛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般。” “这云珊公主倒也是十分令人觉得惋惜,听受皇帝的万千宠爱,可是如今却下落不明。”顾连成笑了笑,向北堂冥唏嘘道:“若是有机会,我倒是十分想见一见这一位云珊公主的。” “你当真是十分好奇云珊公主的容貌么?”北堂冥向顾连成反问道。 顾连成也不过是随意的感叹一句罢了,却没想到北堂冥竟如此询问自己,于是她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十分好起的,只不过十分可惜的是没有这个机会罢了。” “也并不是全然没有这个机会的,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与云珊公主的容貌十分相似,而这个人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北堂冥瞧着顾连成略微有些疑问的看向自己,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与云珊公主容貌相似的人,就是你顾连成。” 第339章失落之意 顾连成面容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若是她此刻还不知道北堂冥的真正意图,那真的就是太过愚蠢了,北堂冥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与自己样貌相似的云珊公主,恐怕他刚刚所说想出的办法,多半就是会在自己的身上。 “连成。你的容貌与云珊公主的确是有九分的相似。”北堂冥知道自己接下来就算不用再说下去,顾连成多般也是会猜到自己的想法,“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顾连成看向北堂冥的目光忽然变得淡漠而矜持,声音柔软虽然含着笑意,却又夹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略的冷漠,“你做了这么久的铺垫,向我讲述了关于冒云国的事情,可这最后一句话才是你实际的目的吧,我与云珊公主的样貌相似,而你又想利用这点做些什么呢?” 北堂冥也察觉到了顾连成的情绪变化,他知道顾连成怕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用意,可却依旧这样问向自己,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明明已经猜到了我的用意,却还这样问我,是在故意让我难堪吗?” 正如北堂冥所说,在他讲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顾连成心中便已经确认清楚了,云珊公主对于冒云皇帝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甚至还可以影响他的决定,倘若这云珊公主被大厉安全无恙的送回到冒云国的话,那冒云皇帝自然也就会感恩戴德十分感激冒云国,这样一来冒云国自然也就再没有了借口攻打大厉,这的确是一个十分省力气,不费一兵一卒的好办法。 可若是涉及到自己的身上,顾连成就不能再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客观的看待了,人一向是最自私的,若是涉及到了自身的利益,就算是再怎么重要也无法再用平常的心去看待。 “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想法究竟是陛下想出来的,还是你北堂冥提出来的?”顾连成全然没有想到过,自己离开蜀山回来之后,围绕着自己发生的事情,简直是一个接一个,或许无玑老人当初的警告是真的。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一时之间竟语塞住了,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连成的这个问题。北堂冥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常云珊的画像,他旁敲侧击的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自己,其实就是在示意自己前来告诉顾连成罢了。虽然这个办法并不是北堂冥自己提出的,可是若是放在自己的身上,为了大厉的江山社稷和万千的黎民百姓,也并不否认他也会做这些的决定。 “无论是谁想出的这个办法,如今再怎么追究下去也都只是枉然。”北堂冥并不从正面回答顾连成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如今你已经无法拒绝这个办法,我今日来也不过是提前告诉你一声,让你心中有一个准备,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做出什么让你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在这一刻,顾连成仿佛想通了困扰自己很久的事,北堂冥从前对自己的穷追不舍和百般的忍让,这些最终的来源都只不过是那冒云国的云珊公主罢了,而自己不过是因为有着跟云珊公主十分相似的容貌,才会让北堂冥这样的纠缠不休,想到这儿她不禁觉得自己真是十分的好笑,心中竟然会因为这个事情觉得有些失落之感。 “追悔莫及?”顾连成的神色瞬间又平静如水,话语之间的锋利只是藏在了悠然的语句之中,“若是我不答应假扮云珊公主,难不成陛下还会降罪于我将军府满门么?或许陛下会因为这对父亲起了疑心,怀疑我的父亲通敌叛国,说不定还会将父亲带到九霄坛上被活活焚祭,而我的母亲说不定还会在悲愤之下,头撞石柱自己而亡。陛下为了警示满朝文武,彰显他的权利地位,说不定还会将残骨喂了野狗……” 顾连成说话的语气虽然是十分平静,可说的话却是这样的让人觉得不禁有些心惊胆战,有着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就连北堂冥都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她说的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胡说八道么?” 不、这并不是胡说八道,这是在上一世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世人常说伴君如伴虎,皇帝的信任又是何其的薄弱,一旦有人出现威胁到了他的权势,那一点点的信任也会被立刻摧毁、不复存在,“若是我真的不答应这件事,你北堂冥能够保证陛下会因此牵连到我父亲母亲么,太子殿下又能保证我将军府满门性命无愈么!” 放在任何一个帝王的身上,若可以用一个女人就可以阻止战争的发生、现在国家在黎明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即便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推出去,更何况又是与自己没有半点血缘的女子呢!这一点顾连成心中是十分清楚的,而北堂冥身为大厉的太子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顾连成的这一番质问,在北堂冥的耳朵里听来却是字字如刀,仿佛是直直的敲打在他自己的的心间,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也无法开口反驳顾连成所说的话。皇帝让自己前来通知顾连成,这并不是商量、已经是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若是顾连成胆敢挑战皇权,那么皇帝不是没有可能不会勃然大怒的。 顾连成的双目朝着北堂冥看去,那一双眸子清冽慑心令人惊动不已,仿佛像是正在等待他回答自己的话一般,可其实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听她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功成身退的离开将军府了。” “连成,我……”北堂冥此刻的心中也是无比的挣扎,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也会变成这样矛盾,若是放在之前他或许都根本不会跑这一趟的。 顾连成此刻并不再想听北堂冥说些什么了,她将手中的茶杯用力地往桌上一掷,而那茶盖滑出长长的弧度,一下子就在落地上摔碎了,让北堂冥再也无法说出接下来想说的话。 第340章 承贵妃知情 在北堂冥将假扮冒云国云珊公主的事情告知顾连成之时,顾本琰同时也被皇帝召进宫中了,无论顾本琰再怎么样的委婉拒绝,皇帝的态度都是异常的坚决,不容得半分更改之意。 从那日之后,将军府再一次的放出来消息,说是顾连成身体不适,需要留在将军府中修养,与太子北堂冥的婚事也就此耽搁了下来。 皇帝也亲自赐了许多的药材到将军府,就连北堂冥也更是时常亲自前往将军府看望,这落在别人的眼中也只觉得北堂冥对顾连成实在是上心,更是惹得其他名门闺秀眼红不止。 可是众人不知道的是,称病修养的顾连成早就已经不在将军府中了,而是乘着一顶十分低调的马车进了宫,同时更是放出来消息说冒云国的云珊公主正在大厉宫中修养,这使得大厉边境的冒云将士们不敢轻举妄动,倒也是缓解了原本十分紧张的局势。 储秀宫中。 “云珊公主,承贵妃前来看望您。”宫女缓缓的走进屋子中来,朝着坐在梳妆台前的顾连成屈膝说道。 自从顾连成进宫之后,皇帝下旨她的衣食住行,一切都是按照公主的规格来置办的,就连宫中的宫女们见到她都要十分恭敬的称她一声“云珊公主”。 只见冬春搀扶着穿着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的承贵妃缓缓走了进来,顾连成站起身走了过去,却只是站立在那里没有行礼的意思。 “即便是冒云的公主,见到贵妃娘娘也是要请安问礼的!”冬春见顾连成迟迟都没有所动作,于是开口提醒道。 承贵妃并没有因为顾连成的无礼而生气,她瞧着面前以轻纱遮住面容的女子,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疑惑。如今这后宫之中虽然都是由自己打理的,可也不是非要前来见这云珊公主不可,可是皇帝却执意让自己前来储秀宫中看望,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承贵妃抬起手来打断冬春的话,面容上扔就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缓缓开口说道:“云珊公主流落在民间许久,怕是还不适应宫中的规矩。” 顾连成瞧着承贵妃半响,然后侧过头低声对自己身边的宫女说些什么,那宫女十分惊诧的看了一眼顾连成,然后咬了咬唇,向逼承贵妃福身说道:“公主说,请贵妃娘娘屏蔽左右,公主不喜见到生人。” “你这公主当真是好无礼!”冬春率先开口说道。 自从进到储秀宫之后,承贵妃便一直在打量着面前的“云珊公主”,虽然她遮着面孔,但却难以掩饰她身上的那股华贵之气,一身芙蓉祥云百花的褶裙,更是将她的身形衬托得十分婀娜,尤其是这一双眼睛,竟让她觉得觉得无比的熟悉,仿佛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们都下去吧!”承贵妃开口吩咐道。 冬春瞧了一眼身边的承贵妃,自家的主子既然吩咐了,她也不能不遵守命令,只见她福身称是,然后将整个屋子中的宫女全都带了出去。 承贵妃径直走到高位上落座,明眸微动、束素芊芊一挥,朱唇轻启道:“不知道云珊公主是有什么话想要单独对本宫说呢?” “一年多未见,不知道表姐安然无恙否?”顾连成一边开口说着话,一边将自己面容上的轻纱解下,“想必表姐应该还记得连成吧!” 刚刚才落座的承贵妃在瞧见顾连成的那张脸的一刻,十分惊讶的站起身来,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顾连成,面容上是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就算给她千百次机会都没有想到,这冒云国的云珊公主竟然就是顾连成! “连成、你……”饶是在宫中生活许久见过了许多大场合的的承贵妃,此刻也在无法顾及自己的仪态,她向顾连成开口问道:“将军府不是对外宣称你身体不适需要修养么,怎么如今会出现在皇宫之中成为了云珊公主?” 顾连成听到承贵妃这样说,面容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我的身体一向十分康健,又何来的修养呢!之所以这样做,也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承贵妃此刻只觉得自己有些摸不清头脑,顾连成为何忽然变成了冒云国皇帝失踪多年的女儿,这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内情,她现在好像有些想通为何皇帝会让自己来储秀宫了,不过是为了来陪伴孤身一人的顾连成而已。 顾连成走上前拉着承贵妃相对而坐,然后开口说道:“表姐此刻心中一定是十分震惊的吧,其实我此刻也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一想到自己身处在这皇宫之中,又不得不立刻变得清醒起来。” “连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承贵妃此刻有着满肚子的疑问需要顾连成回答,之前顾连成忽然死而复生,她就已经觉得十分震惊了,如今又摇身一变成为了云珊公主,更是让她觉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虽然陛下之前没有下旨,但是宫里宫外可都已经传开了你与太子的事情,虽然表面上没有提起,可大家心里都已经知道了你将会成为太子妃的,若是你如今成了云珊公主,势必是要回到冒云国的,舅舅、舅母怎么会应允,那将军府怎么办!” “冒云国大军压境,陛下不知道从何处搜罗了冒云国云珊公主的画像,她的容貌竟与我有九分的相似,陛下为了止战不得不让我来假扮云珊公主,想要先拖延着冒云国。”顾连成三言两语的便将皇帝的最初的目的都和盘托出,既然皇帝让承贵妃前来看望自己,那说明这件事情也不必再对承贵妃隐瞒了。 承贵妃只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惊奇了,难怪皇帝愁闷了许久忽然释怀了,她之前听皇帝说有了办法延缓战事,原来竟是想到了用这个办法。顾连成怎么会与云珊公主容貌相似,即便是两个人容貌再怎么相似,可是脾气秉性完全不一样,行为举止一旦有所差错,势必会引起他人的注意的,届时若是让其他的人发现了,岂不是要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么! 第341章靖王回京 这其中的危险顾连成又是何尝不知晓呢,可皇帝的命令又是她一个女子可以违抗的了的! “可我若是不答应陛下的提议,就等于是将军府推到了危险的境地,母亲和父亲的性命我不能不顾及,还有将军府的上上下下我也不能不担心。”顾连成如今最珍惜、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将军府了,若是因为她自己的一时任性而连累了将军府,那么与上一世又有何分别,她又有何颜面苟活于在世上。 “本宫听说陛下将云珊公主现在大厉的消息传了出去之后,冒云国已经派了使臣前来确认,若真是云珊公主怕是要即日启程离京的。”承贵妃心中有些担心,自己虽然如今进宫成为了皇妃,可毕竟也是与顾连成一样同是顾家的人。 顾连成在自己进攻的那一天,就已经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其实这样仔细想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若是两国交战,皇帝势必会派顾本琰带领大军前往边境应战,冒云国一向最为狂妄,此也是战祸福难料,若是顾本琰败了那势必就会引起皇帝的不满。可若是自己假扮云珊公主,冒云皇帝爱女心切,势必会听自己的一番劝慰,这也算是间接的保全了将军府上下,还可以让皇帝对顾本琰心有愧疚,有这一层关系在,皇帝从此之后心中也会有了畏惧。 “我的身份太过于特殊,陛下怕被别人看出端倪、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让我一直待在储秀宫中不曾出去过半步,对于宫外的消息我也是一概不知。”顾连成自从进宫之后也变得十分沉默寡言,怕惹人怀疑就连素喜和月华两个人都没有带在身边,又怕过分太多会让身边的宫女起疑心,所以基本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宫外的事情,“不知道如今朝堂上是什么光景,宫外又是什么样的环境?表姐可否与我说一说?” 承贵妃身处于后宫之中,自古以来后宫的妃嫔都不能干预政事,所以她也不能主动向皇帝问起什么,知道的消息也不过是皮毛而已。 “因为冒云国提出了暂时休战,原本紧急的军情也得到了缓解,冒云国的使臣不日就要进宫了,若是确定了你是真的云珊公主,那么就会即可启程带你回冒云国去。”承贵妃将话说到这不禁顿了顿,她看了一眼顾连成然后说道:“陛下如今已经命人已经开始准备送云珊公主回冒云国的事宜了,还命本宫准备一些礼物、挑选一些宫女,显然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了……” 顾连成听到承贵妃这样说,面容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这都在她自己的预料之中,皇帝自然敢提出让自己假扮冒云国公主,就自然会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让冒云国的使臣看出异样,而这些所谓的挑选之人,多半是皇帝用来看着自己的人。 “那么陛下选中了哪位大臣送我去冒云国呢?”既然冒云国派遣了使臣前来接自己,皇帝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挑选一个合适的使臣,不止是尊重冒云国,更是想要趁机与冒云国议和。 承贵妃瞧着顾连成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不尽觉得有些诧异,这若是换做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国土的,而顾连成却一直都是十分的平淡。她想了想顾连成这样反而对将军府更加有益,若是顾连成怨天怨地的话,皇帝只会埋怨顾连成不够明事理,而此刻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让人寻不出半点的错处。 “看来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承贵妃见顾连成瞧着自己看,她才解释道:“靖王前两天刚刚回京城了,而陛下便将这个差事交给了靖王去办。” “靖王北堂翼?”顾连成略微觉得有一些惊诧,她从未见过这北堂翼,在上一世的记忆之中他一直是远离京城的纷争,知道自己死之前都没有回来,难不成也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改变了原本应该有的发展轨迹不成,如今北堂翼忽然回来倒是让她心中生起了几分好奇。 让顾连成十分好奇的北堂翼,此刻正与北堂冥和北堂傲在御书房中说话,北堂翼虽然是幼时就已经离开了京城,可是对宫中的规矩却依旧是一清二楚,一言一行之间竟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处。 清徽道长依照当年约定的时间让北堂翼回到了京城,因为无玑老人的嘱咐他并没有向北堂翼透露什么,只是面色略微有些凝重。 皇帝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堂翼,面容秀美、目似春水,尖尖的下颚和长长的脖颈有着柔美的线条,此刻与北堂冥和北堂傲站在一起也不逊色半分,他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难怪在儿臣回宫之前师父就说儿臣即将身负重任,原来父皇早已经安排好了差事给儿臣。”北堂翼此刻身上穿着十分名贵的锻袍,一向用来束发的玉簪已经换成了金冠,倒越发的衬他俊朗异常。 “二哥此言差矣,这门差事可是他人相求都求不来的。”北堂傲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堂翼,这个忽然从外面回京的靖王可让他不得不变的更加谨慎一些,虽然表面上看北堂翼是十分的和善没有办点的城府,可越是看着简单的人越是不简单,“这也更是证明了父皇对二哥你的重视之意。” “竟是这样的么?”北堂翼闻言瞧了北堂傲一眼,像是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其他含义,只是笑着说道:“臣弟才刚进京城,便已经听说了大哥最近可是时常往将军府跑的,难不成真如传闻所言是要迎娶大厉第一美人顾连成为太子妃了么?” 北堂冥面容上一片平静,他听到北堂翼忽然问向自己,淡淡的说道:“父皇还没有下旨一切还尚未可知,再说最近国事繁重、连成近日又身体不适,恐怕只能等到年后再议了。” “那大哥可是要等臣弟从冒云国回来之后再办的!”北堂翼笑了两声,随口向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朝着皇帝看了一眼,浅笑着答应道:“这是自然的。” 第342章 大殿会见 冒云国皇帝仿佛当真是十分期盼见到云珊公主一般,竟当真极快的派了使臣前来大厉却认,而皇帝又是十分好面子之人,竟在太极殿中率文武百官接待于他。 “冒云国使臣奉我国国君之命前来贵国拜访,还请陛下将云珊公主请出一见。”冒云国使臣朝着皇帝行了礼后,直接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这让太极殿中众位大臣们都不禁小声的议论起来。 皇帝的双眸扫过众人的面孔,大历向来是不允许女子随意进入太极殿的,而这冒云使臣却突然提出这样的提议,也难怪众人在底下小声的议论,他看了一眼北堂傲,目光中夹杂着深意。 “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虽然冒云国一向是不限制后宫之人的举动,可在我大历国却有着十分严格的规矩。”北堂傲瞧见皇帝的示意之后,他才开口对冒云使臣说道:“若是使者十分召集想要见公主,不如等早朝之后再去储秀宫拜见云珊公主,岂不是更好!” “云珊公主乃是我冒云国的公主,自然是要遵守我冒云国的规矩。”冒云使臣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半分的退缩之意,“臣等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迎接云珊公主回国,不知道陛下故意拖延究竟是何意?” 皇帝一向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平日里大臣们都对他毕恭毕敬的,有哪个人像这个冒云使臣一样大胆,竟敢这样直接的与皇帝唱反调。 萧常言站在众人之间,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冒云使臣,如今冒云国如今占据上风,答应暂时休战也是因为看在了云珊公主的面子上,如今人家占据优势、而大厉则占据劣势,就算是他们再怎么猖狂大厉皇帝也是无可奈何,也难怪这位冒云使者这样肆无忌惮的。 “冒云国与我大厉虽然是邻国,风土人情有所不同也是人之常情。”站在一旁的北堂冥神色如常,缓缓地开口说道:“可凡事都讲究变通,使臣身负皇命前来身负重任,不如父皇就允了使臣的提议,也是我可体现我大厉泱泱大国之待客之道。” 皇帝听到北堂冥这一翻话之后,脸色才恢复了一些,他摆了摆手示意宫人去请顾连成前来。 顾本琰见到如此场景,心中不由地开始担忧起来,虽然北堂冥之前信誓旦旦和自己说会保顾连成安全无恙,可顾连成毕竟不是真正的云珊公主,倘若被冒云使臣发现出端倪,这岂不是给顾连成带来杀身之祸吗! 半个时辰之后,宫人才急匆匆的走回太极殿中向皇帝复命,众人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到太极殿门外,都想瞧一瞧这冒云国的云珊公主究竟是何模样。 众人只见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缓缓踏入太极殿中,淡灰色裹胸透气纱衣裙委地、裙尾拖地四尺有余,裙尾边绣有一圈淡灰色的蕾丝边,衣胸部绣了一朵淡灰色和淡粉色的莲花,衣襟缝缀了一圈珍珠穿成的吊链长至委地,而面容上却以轻纱遮面,只能瞧见那兰花形状的花钿。 身后八个宫女站成两列跟着她缓缓走了进来,太极殿中一时之间寂静无比只能,听见她们移动时发出的轻微脚步声。 顾连成走到大殿中央,朝着坐在高堂上的皇帝福了福身,可却并没有开口问安。 冒云使臣瞧了顾连成半响,他心中不禁有所怀疑,面前所站立的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云珊公主,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分的马虎,他有些不悦地开口说道:“为何云珊公主要以轻纱遮面,不肯以真正容颜示人?” “冒云使臣执意在太极殿中求见云珊公主,还请云珊公主将轻纱取下,让使臣确认一番吧!”北堂翼开口打着圆场,却在暗中将这责任全都推给了冒云使者。 顾连成朝着北堂翼看去,不由得心神一阵,心中不禁想到这杨辰逸不应该正在蜀山之中才是,怎么会忽然到大厉京城之中来了,此刻瞧着他穿着的服侍与北堂傲十分相似,莫不是……杨辰逸……北堂翼……莫不是他就是大厉的二皇子,一直在外游学的靖王! 难怪顾连成之前在蜀山之时,就觉得这杨辰逸与平常人不同,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一股好贵之气,好似与生俱来一般。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顾连成的身上,由不得她出半点的差错,她知道此刻并不是追究北堂翼的事情,于是她勉强稳定了心神朝着冒云使臣看去,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使臣一番,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原来你便是父皇来大厉迎接本公主的使臣么?” “陛下十分想念公主,只不过在回冒云国之前,还请公主取下面纱让微臣确认一番。”冒云使臣朝着顾连成拱着手说道,在离开冒云国之前,冒云国皇帝曾经让他看过云珊公主的画像,她一定是要辨别过真伪之后才能下决定的。 顾本琰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如今在场知情的人也不过只有皇帝、北堂冥、自己、还有当事人顾连成而已,在这样紧急的关头他心中早已是紧张不已了,冒云国此次前来一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在顾连成答应这桩事之前,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此刻她在心中异常的平静,她抬起手将面纱解了下来,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就这样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额间的兰花花钿更加显得顾连成面色如春,樱唇凤、鬓发如云,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疑是从天而来的仙女清丽出尘一般。 众人在私下里不由得开始议论纷纷,这冒云国的云珊公主怎么会与顾连成的容貌如此相像,议论之声顿时向在太极殿之中。 北堂翼嘴角的笑容在看见顾连成的容貌之后,也不由的凝固在嘴边,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云珊公主就是无玑老人的第九个弟子顾云舒,可此刻又怎么会穿着一身女装的站在这大典之上,自称是云珊公主呢!这让他心中顿时生了许多的困惑。 第343章穷追不舍 北堂傲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顾连成,也是如同众人一般想不通这云珊公主怎么会与顾连成长得这样相似,心中不由地开始起疑。 而萧常言也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他瞧着站在大殿中央的云珊公主,可是心中却觉得这就是顾连成无二,可是却想不明白将军府明明是对外宣布顾连成身体不适,为何如今又会站在大殿上以云珊公主自居呢! 太极殿中议论纷纷,可顾连成却是面色平静,秀眉似远山青黛,唇边笑意盈盈,仿佛此刻众人的议论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一般。 冒云国使臣在看见顾连成的容貌之后,面容上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连忙朝着顾连成作揖行礼道:“果然是云珊公主,微臣奉陛下命令恭迎云珊公主回冒云。” 顾本琰听到冒云国使臣这样说,心中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使臣没有认出顾连成不是云珊公主,可是随后又蔓延出一种苦涩的滋味,这样一来顾连成是一定要跟着冒云使臣回冒云国了,明明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如今去要亲眼看着他跟着别人离开故土。 “如今这仔细辨认起来,云珊公主的确是与顾爱卿的长女容貌十分相似啊!”皇帝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一句话,随后将目光投向顾本琰。 “陛下说的极是,只不过小女一向身体赢弱,如今正在府中闭门养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云珊公主所比拟的。”顾本琰朝着皇帝拱了拱手,十分谦卑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顾连成侧过头瞧了一眼顾本琰,她心中想到这皇帝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明明是知道一切的实情,却在此刻强逼着自己的父亲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云珊贵为冒云公主,自然是身份贵重无比,又岂会是一个将门之女就可与本公主比拟的,陛下实在是说笑了,使臣你说是不是?” 冒云使臣如今见这顾连成与画像上的容貌一模一样,心中早已就将她认成了云珊公主,冒云皇帝一向是对这云珊公主十分宠爱的,自然是不肯让她受半分委屈的,如今又听顾连成如此之说。于是连忙附和道:“云珊公主所言极是,公主乃是我国皇帝最宠信之人,又怎能随随便便的与他人比拟呢!” 文武百官瞧着顾连成那对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这双凤目增加了一丝神秘之感,若是寻常女子站在这太极殿之中只怕是早就吓破了胆,哪还会像此刻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皇帝对顾连成此刻的态度异常不满,自己心中明知道顾连成并不是云珊公主,可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张口训斥于她,于是他瞥了北堂冥一眼。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此刻以云珊公主自居,心中也是十分难受的,她明明是因为刚刚皇帝对顾本琰说的那一番话而觉得有些不满,所以才会借着冒云使臣的口来警示皇帝,如今顾连成走上这条道路都是皇帝与自己亲手推的,又哪里还有资格责怪顾连成呢! “不知道是不是本王眼拙,倒是觉得这云珊公主与本王的一个同门师兄弟十分相似。”北堂翼忽然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嘴角含笑的对顾连成说着,“不知道云珊公主与本王的同门师弟云舒有何关联么?” 顾连成早就在自己认出北堂翼的同时,也就已经想到了北堂翼定会认出自己的,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此刻向自己发难,当时众人的面让她如何承认自己就是顾云舒呢! 顾连成柳眉轻扬虚虚撑着霄半,拂袖向北堂翼说道:“本公主虽然一直流落在民间,但也听闻大厉的靖王殿下自小便远离京城外出游学,虽然不是十分懂得宫中的规矩,但好歹也是应该分得清男女的,刚刚靖王殿下都已经说了是同门的师兄弟,而本公主可是一个女儿家!” “倒是本王糊涂了,还请云珊公主公主莫怪罪。”北堂翼面容上的笑容丝毫未改,并没有半分傲慢的模样。 “如今云珊公主已经寻回,朕已经安排好在三日之后送云珊公主与使臣一同回冒云国,该请使者在皇宫中多停留两日。”皇帝的内容上生出了几分不耐烦,但是碍于两国的情面他只能强忍着道:“此事就交由靖王全权负责了!” 顾连成并未说话,只不过是瞧了顾本琰一眼,让他不要为自己过分担忧。 在早朝散去之后,冒云使臣跟着顾连成一同走在皇宫之中,他让手下的人把守在四处,然后才对顾连成说道:“既然已经确认了公主安然无恙,应该立刻起身回冒云国才是,为何公主会答应大厉皇帝的提议,一定要等三日之后才启程呢?” “大厉皇帝对本公主颇多照顾,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提议罢了,若是只因为这一件小事而丢失了冒云国的风度,岂不是要以大失小?”顾连成即便是此刻独自面对着冒云使臣,面容上也并没有半分的慌乱之意。 冒云使者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也觉得是十分的有道理,于是作揖道:“公主言之有理,倒是微臣思虑不周全,如今我国的将士正在大厉边境,也不怕这大厉皇帝再做出什么阴谋诡计。自从公主失踪之后,陛下派出了许多的人在暗中四处寻找公主,如今陛下与公主的母妃也是十分期待公主回国。” “本公主流落民间已久,也是十分想念父皇与母妃的。”顾连成说话的语气没有半分的涟漪,他顺着冒云使臣的话接着说道:“本公主离开冒云已久,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本王与云珊公主一见如故,不知道可否与公主单独说几句话呢?”北堂翼竟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只不过被冒云侍卫挡着无法靠近罢了。 顾连成瞧着北堂翼正只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不禁想到,若自己在不将实情告诉于她,只怕这件事情会越闹越大,说不定还会让冒云国的人起了疑心。 第344章二人对话 冒云使臣十分防备的看着北堂翼,对于大厉之人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尤其是如今又找到了云珊公主,更是不容得出半分的差错。 “刚刚陛下不是安排了你们到宫中居住么,随着靖王殿下的人前去吧!”顾连成向冒云使臣看去,开口解围着道。 顾连成既已开口,冒云使臣等人也只能作揖称是,当冒云使臣走到北堂翼身边之时,不禁停下脚步与他对视一眼,随后便跟着宫中的侍卫朝着宫殿走去了。 “冒云国的人倒是十分的忠心耿耿,不过是才寻回云珊公主,竟就这般小心谨慎。”北堂翼朝着顾连成走去,说这一番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古怪。 顾连成朝周围看去,刚刚有冒云国的人在周围守护着,寻常人等自然是不敢靠近的,如今他们既然已经离开,说不定那些被皇帝安排在自己身边监视的人又找了过来,此地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这里离本公主所居住的储秀宫并不远,若是靖王殿下当真是有话想与本公主说,还请靖王殿下移驾到储秀宫。” 北堂翼是皇帝亲自下负责接待冒云国使臣的,如今即便是与顾连成一同前往储秀宫也是无人敢说闲话的,再说他如今有这满腹的疑问想要询问于顾连成,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宫女上了茶之后便纷纷退了出去,只留顾连成与北堂翼两个人单独的在储秀宫之中。 北堂翼面容上的笑容依旧很温和,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是十分的锐利,他瞧着顾连成道:“不知道如今本王究竟是该唤你一声云珊公主呢,还是云舒师弟、亦或者是云舒师妹呢?” 顾连成拿起桌面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后才悠悠的向北堂翼说道:“辰逸师兄都说错了,或许应该唤我一声连成师妹,因为我并非是冒云国的云珊公主,而是当朝定北大将军顾本琰之女顾连成。” 北堂翼刚要将手中手拿着的茶盏放到桌面上,可听到顾连成这一番话之后,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他没有想到顾连成竟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身份、直接言明她并不是冒云的云珊公主。 “蜀山上的众人都因为云舒师弟的忽然离开,而变得忧心忡忡,可却无人知晓云舒师弟离开蜀山之后竟摇身一变成为了女儿身,更是有着大历第一美人称号的顾连成。”北堂翼将茶盏放置到桌面上,满带着笑意的看着顾连成说道:“若不是因为今日被本王当场撞破这件事,连成师妹还想隐瞒到何时呢?” 顾连成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北堂翼,语气十分平淡地说道:“隐瞒真正身份的又岂止是我一个人,师兄不也是这样、有谁会想到堂堂靖王殿下竟然会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去蜀山成为一个拜师学艺的弟子。” “师妹当真是十分能言善辩,三言两语之间竟将问题重新丢给了本王。”北堂翼看向顾连成的眼眸灿灿如星,笑着说道:“也罢,这一件事就算扯平暂且不论,既然师妹是顾将军的千金,为何今日要到大殿上自称是云珊公主,而冒云国的使臣为何又没有起疑心?” 顾连成垂下眼睛,捧着手中的热茶,若有所思的向北堂翼说道:“想必师兄回到京城之后,也应该知晓冒云国发兵攻打大厉之事,大厉虽然表面上看是人才济济,可实际不过是外强中干,又岂是冒云国的对手。陛下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与冒云国失踪的云珊公主容貌相似,所以才出此下策让我假扮云珊公主,以此来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北堂翼一向是由清徽道长言传身教的,虽然是身处于靖王之位、可终究是不能懂得皇帝的内心,就像是此刻他不能明白为什么皇帝要将一个国家的重任强制到一个女子的身上。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两国之间的战争自有男儿郎去驰骋疆场,如今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这委实是太过残忍了一些,只见他不由得蹙眉说道:“即便是父皇想要这样做,你也可以直接拒绝就是,何必要这样委曲求全的?” “靖王殿下或许是因为离开京城太久了,恐怕是忘记帝王一向是一言九鼎的,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又岂能让别人随随便便违抗的?”顾连成抬起眼眸看向北堂翼,说话的语气略带些嘲讽之意,“若是连成只是孤身一人,大可以是率性而为,可连成身后还有父母、将军府,岂有我回头的余地么?” 顾连成的这一句质问使得北堂翼顿时变得哑口无言,或许真的如同顾连成所说,当真是因为自己离开京城太久,竟是忘记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身为臣子自当是要为国效力的,自己虽然是不支持皇帝这样的作为,可是他却不能否认顺便皇帝,一定是要将黎民百姓放在首位。 “三日之后由本王率领队伍送师妹你与冒云使臣一同返回冒云国,届时本王自会拼尽全力保证师妹的安危。”虽然如今冒云使臣并没有看出顾连成的端倪,可是这并不代表冒云皇帝也是这样好糊弄的,“若是到时身份败露,本王便带着师妹会到大厉,有本王在父皇也不会怪罪于你和将军府。” 顾连成听到北堂翼这样说,不禁觉得有些讶异,自己虽然是与北堂翼同身为蜀山弟子,可两个人并没有多少的交情,而北堂翼此刻却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让她有些摸不清头脑,“靖王殿下你……” “毕竟师妹你从前也唤过我几声师兄不是。”北堂翼像是看穿了顾连成心中的疑惑一般,缓缓开口说道:“再说师妹你既然是为我大厉做出此等贡献,本王身为大厉皇子,自然也是应该负责你的安危。” 顾连成听到北堂翼如此说,不禁笑道:“之前在蜀山上看到师兄时,只觉得师兄是玩世不恭,却没想到如今竟是如此有担当。” “身处于的处境不同、地位不同,身负的责任自然也是大不相同的。”北堂翼摇了摇头对顾连成说道。 第345章冷漠对待 自从顾连成在太极殿上露过面之后,索性也不再怕他人认出来,只不过在皇宫中她一向是独来独往,生怕他人起疑心就连承贵妃也不过份的亲近了,看在其他人的眼中只以为云珊公主实在是太过心高气傲而已。 顾连成自入宫之后,北堂冥怕其他人对将军府产生怀疑之心,于是也是时常到将军府去做客,可每次也不过只是与顾本琰两个人单独在书房里商量着什么,随后也不再过多的逗留在将军府中。 宫女缓缓走了进来,朝着顾连成福身道:“云珊公主,太子殿下前来看望您。” 北堂冥来过储秀宫也有过多次了,可每次都被顾连成找借口打发了出去,连门都没有踏进过半步,外人只当做北堂冥是念及小时候在冒云国的情谊罢了。 顾连成歪坐在榻上,手中正抱着一本古书,听到宫女的禀报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说道:“不见,找个借口回禀。” 宫女听到顾连成这样说,面容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太子殿下自己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而这云珊公主也更是不能得罪的,她大着胆子说道:“太子殿下让奴婢转告云珊公主,若是公主这一次再不见太子殿下,那么公主的那两个贴身侍女,就要被留在大厉皇宫做打扫的宫女了。” “堂堂一国太子殿下,竟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威胁于别人,当真是可笑之极。”顾连成冷哼了一声,对宫女说道:“请太子殿下进来吧!” 不过一会儿梅花绉纱落地门帘就被掀起,北堂冥走了进来看到顾连成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书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大氅解开来挂在一处,然后再走到顾连成身边坐下道:“我原本以为这一次你还不会见我。” “太子殿下用我的两个侍女的前途威胁,我又岂敢不从呢?”顾连成将手中的书发了一页,并没有抬起眼帘看北堂冥,“不知道太子殿下几次三番的上门来究竟是所谓何事呢?该不会真的像宫中的宫人们所传的那样,是来找我叙一叙幼时的情谊吧,只不过可惜的是本公主对小时候的事情全然不记得了。” 顾连成此刻这样冷漠的态度,让北堂冥觉得自己与顾连成之间突然之间,仿佛多了一道鸿沟一般,“连成、你可是在怪我没有阻拦父皇么?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与顾将军商议好了,等到你回到冒云国的时候……” “太子殿下与父亲商议的什么事情,并不用这样告诉于我。”顾连成这才缓缓的抬起眼帘朝着北堂冥看去,“毕竟如今我并不再是顾连成了,而是冒云皇帝最宠爱的云珊公主。” 北堂冥还没有说完的话就这样被顾连成打断了,他心中清楚顾连成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阻拦皇帝而生气,而是因为顾连成认为自己从一开始便是因为她的容貌与常云珊相似才接近于她的,虽然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可是常云珊与顾连成两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虽然一直想向顾连成解释这件事情,可奈何每次在自己即将开口的时候,都会被顾连成这样冷冷地打断。 “既然你此刻不想听,那便等之后再向你解释。”自从在那是太极殿之后,北堂傲已然是对顾连成起了疑心,再加上顾连成身边一向是只有素喜一个会功夫的丫头,力量实在是太过于薄弱了,“明日你就要启程前往冒云国了,素喜我已经派员安排到队伍之中,等到明日离开京城之后你便会见到她了,我还安排了两个武功较好的人混在队伍之中保护于你,除了顾将军的亲信之外,长云阁的人也会同时前往冒云国听候你的差遣,所以那块玉佩你一定要在身上。”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将这一番话说完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太子殿下这一番悉心的安排,我身边只要有一个素喜就够了,其他的人我信不到,还请太子殿下留在你自己的身边吧!” 顾连成的脾气一向是最为执拗的,若是有人辜负了她的信任,他便会下定决心的与她断绝来往,即便是面对北堂冥也并不例外,虽然她目前并不觉得自己的容貌如何,即便是众人都夸赞于她,顾连成也只不过是一笑了之罢了,可是却没想到如今这副容貌竟然也会被别人利用,她便总觉得当真是可笑至极。 北堂冥自然也是摸透了顾连成的这个这个脾气,到时候自己还是会派这两个人跟着顾连成,他忽然想到在太极殿上的事,于是问道:“那日在太极殿上,为何靖王会忽然那样问你?难不成你与靖王从前当真是见过面么?”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样问,就知道北堂翼并没有将自己从前在蜀山的事情告诉给北堂冥,这样也是极好的,她似笑非笑的向北堂冥说道:“我原本也曾以为这个世界上并不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如今我既然与云珊公主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就不能与靖王殿下的师兄弟长的一样么?” “顾连成,你一定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与我说话吗?”不知道为什么,北堂冥总觉得顾连成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的戒备,会让他觉得异常的难受,仿佛像是一柄柄利刃一般、刺痛着自己的心房。 早在顾连成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在她的心中就已经将对北堂冥之前所有的好感全部都勾销尽了,此刻她早已经无法再用之前的那样态度对待与他了,只见顾连成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到桌旁,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从前是我太不过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会将太子殿下当成东徒浪子一般,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身份之间的差别,自然是再不敢造次的,毕竟等到明日我前往冒云国之后,将军府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倚仗了。” “你放心,我还会一如往常的照顾将军府。”北堂冥伸出手想要抓顾连成的胳膊,可是却被顾连成躲了过去。 “这是当然的,我冒着生命危险前往冒云国争取时间,若是将军府有了任何的差错,那我可就再没有什么顾及的了。”顾连成转过身朝着里间走去,背对着北堂冥说道:“太子殿下的话想必也已经说完了,本公主只觉得身体乏了想要休息,太子殿下自便吧!” 第346章入冒云前夜 第二日清晨,大厉皇帝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到城墙之上送冒云使臣等人出京城,顾连成身处于十分华丽的马车之中,面容上虽是一派平静,可是心中却思绪纷乱百感交集。 北堂冥站在皇帝身边,瞧着缓缓前行的队伍面容上却是十分的震惊,如今一切事情他都已经在暗中安排好了,理当是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的。 送走冒云队伍之后,皇帝转身离开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北堂冥,可却一句话未说就回皇宫去了。 北堂翼奉圣旨跟随冒云队伍一同前往冒云国议和,身边也带了不少的侍卫跟随,冒云使臣虽然十分防备于他,可是却也不能太过怠慢,一路上倒也算是十分和平。 北堂傲命宋玉致回将军府调查顾连成与云珊公主之间的联系,宋玉致见顾夫人日渐消瘦,千方百计的查出了顾连成并不像外面所传的那样留在府中养病,回去禀报北堂傲之后,北堂傲将所有的事情很快的就弄的一清二楚,在暗中也派了了不少的杀手前去阻挠回冒云的队伍,不过好在最后都是有惊无险,最后仍是平安的到达了冒云国边境。 冒云使臣见顾连成连日赶路,所以决定暂时让队伍停下来休息一夜,只等着明日清晨等顾连成洗漱一番之后再启程前往国都。 在队伍出了京城之后,素喜便回到了顾连成的身边侍候,大厉皇帝在出行之前挑了许多宫女跟随,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人,并不会让冒云国的人起疑心。 素喜为顾连成除去繁复的头饰之后,扶着顾连成到床上落座,她瞧着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红萼不禁摇了摇头。 这红萼是与素喜一起被北堂冥在暗中安排进来的,若是不与这红萼说话,她也得安静的站在那里一整天,性子竟比顾连成还要寡淡三分。 “我之前就已经和你的主子说过了,我身边有素喜一个人就好,不用他在另外派人来照顾我。”顾连成一直都不曾与红萼说过话,其实也是在暗中观察她的秉性。 自从出了大厉之后,这一路上他们已经不知道遭过多少次暗杀了,有几次杀手都已经冲上了顾连成的马车,可最后都是会被这红萼一脚踹下,这使得顾连成心中也多少有些动容。 红萼见顾连成忽然与自己说话,她面容上划过一丝错愕,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向顾连成说道:“主子命奴婢跟在公主身边保护着,奴婢不得不听从。” 顾连成能够感觉到红萼的内力十分深厚,也注意到了她的手的虎口处有着很深厚的茧子,应该是长期习武才会有的,“想必你应该是长云阁的人吧!” 红萼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知晓北堂冥与长云阁的关系,可是随后心中转念一想,既然主子能够让自己贴身保护于她,那么顾连成对于主子来说就一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于是诚实地回答道:“公主猜到不错,奴婢的确是由主子从长云阁挑选出来的。” “北堂冥之前说过会派两个人来,既然将你派到了我的身边,那么另一个人呢?”顾连成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除了红萼之外并没有发觉什么武功深厚的人待在自己身边,这倒是很让她好奇,难不成另一个人武功竟深厚到连自己都察觉不出来吗。 “另一个人名唤掠影,他是个男子不方便在公主的身边侍候,只不过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公主罢了。”红萼向顾连成解释着,“掠影的武功比我厉害很多,只有在公主遇到危险之时,他才会出现。” 顾连成心中虽然生气北堂冥是别有用心才接近自己,可却也绝对不是一个不分时机的人,眼看着如今就要到冒云国了,宫中的具体情况一下还尚未可知,眼下也正是用人之际。素喜虽然对待自己一向是忠心耿耿的,可是她的武功连自保都有些问题,而红萼与那个还尚未见过面的掠影两个人既然是北堂冥从长云阁挑选出来的,那么自然就是可以信任的人。 “我知道你们长云阁的杀手一向是在忠心耿耿不过的人,可如今北堂傲既然让你们两个人都跟着我一同来冒云,从踏入冒云的这一刻开始,你们两个人就要听我的命令行事,如若不然,你们两个就快些离开。”顾连成对红萼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颇具气势,此刻自己虽然十分需要人手,可并不是代表她会将不听自己命令的人留在身边。 “奴婢明白,请公主放心。”红萼连忙低下头向顾连成回答着。 长云阁一向规矩作为森严,若是红萼与掠影就这样回去向北堂冥复命,那他们两个人就是非死不可了。 顾连成每日听着人唤自己为云珊公主,心中早就有所不快了,此刻又听着红萼这样唤自己,心中也觉得十分不舒服,于是说道:“我并非是什么云珊公主,到冒云国之后再唤我公主吧!” 红萼略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了顾连成一眼,随后连忙回答道:“是、小姐!” “这段时间一直提防着有人在暗中下手谋害小姐,如今到了冒云国中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素喜平日里并未出过远门,这一次与顾连成出来已经见过了几次厮杀的场面,心中不由得觉得胆战心惊。 顾连成听到素喜这样说,不禁摇了摇头说道:“素喜你错了,之前在路上,我们受到的不过是杀手的暗杀罢了,背后的主使之人也不难猜到是谁。而这冒云国才是真正的危机四伏的地方,只怕冒云皇帝并不是那样好对付的人。” “云珊公主离开冒云多年,就算是脾气秉性有所不相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素喜心中所想的十分乐观,既然云珊公主早就已经失踪,而顾连成又与云珊公主容貌如此相似,理当是不会让人看出端倪的。 “但愿吧!”顾连成叹息道。 第347章进冒云国 冒云皇帝早就已经事先得到了消息,率领群臣在大殿中等候,常云珊失踪多年如今失而复得,冒云皇帝心中也是十分激动的。 马车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进了皇宫之中,待马车停在台阶之下,顾连成才在宫女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 北堂翼身穿着大厉朝服看起来神采奕奕、英姿勃发,正站在阶梯旁等着顾连成走过来,他瞧着顾连成今日打扮的十分隆重,一袭粉色繁花宫装,那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丝,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外面又披了一件大氅,那双眼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却透着神秘另人无法琢磨透。 冒云使臣也走了过来朝着顾连成恭敬的行礼说道:“陛下得知云珊公主回国,特率领文武群臣在大殿中等候公主,请公主与靖王殿下随微臣一同前往大殿。” 冒云使者走在最前面,身后的顾连成和北堂翼与冒云使者隔着六七层台阶缓缓的走着。 “所有的成败都看在今日了。”北堂翼瞧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宫殿,低声的对顾连成说道:“若是最后不能成功公主也不必太过勉强,一切要以自身为主。” 身处于在这寒冬之中,顾连成并没有觉得有何任何的寒冷之意,她听到北堂翼这样说,轻笑着回答道:“若是功败垂成,那么一切的承诺都将会不复存在,本公主既然回到了冒云,就自然有足够的自信,还请靖王殿下做好自己的本分。” 眼看着便要走到了大殿的门口处,身后的一众宫女也要就此止步都不能再跟进去了,顾连成抬起手将身上的大氅解下交给宫女,然后便与冒云使臣和北堂翼两个人一起缓缓的走了进去。 自打顾连成抬起脚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开始,众人的目光都纷纷的落到了她的身上,其中这些目光之中夹杂着怀疑、惊叹还有不可置信。 顾连成在进宫之后也曾见过云珊公主的画像,自己的容貌与云珊公主的容貌简直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若不是因为她知道那画像上之人是云珊公主,她当真会觉得那是自己的画像。 冒云使者先朝着皇帝行礼道:“拜见陛下,微臣奉命前往大厉迎回云珊公主,幸不辱命,特将公主带回宫中。” 顾连成虽然看似神色自若,可实际上心中却是在暗中紧张着,虽然她可以不顾及群臣看向自己的眼光,可却一定取得冒云皇帝的信任。 “云珊拜见父皇。”顾连成微微屈膝、双手置于身前,微微低着头朝着冒云皇帝说道。 众人只见原本端坐在高堂之上的冒云皇帝已经站起身来,正缓缓的走下台阶,走到了顾连成的面前,开口说道:“抬起头来!” 低着头的顾连成只能瞧见面前冒云皇帝的龙袍衣摆,随后听到他这浑厚有力的声音,于是缓缓放下手抬起头来与冒云皇帝对视着。 这冒云皇帝与大厉皇帝是全然不同,并没有顾连成想象的那般威严,可那一双眼光射寒星,在看向顾连成之时,竟会让顾连成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逼近自己,他的身上有着万夫难敌之威风,难怪能够让冒云国成为三国之中国力最强的。 冒云皇帝瞧着此刻现在自己面前的顾连成,与自己注视着却毫无任何的恐惧之意,仿佛像是在多年之前,常云珊也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面前的这张脸似乎和记忆中的融合到了一起,有着这样倾国倾城容貌的女子,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还会是谁呢! “好啊、回来就好!”冒云皇帝面容上忽然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他点着头说道:“朕的云珊公主失踪多年,如今总算是失而复得了……” 顾连成被冒云皇帝这突然的情绪转变吓了一跳,可是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是镇定自若的看了一眼北堂翼,然后又将目光转回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冒云皇帝,她似乎可以在冒云皇帝的双眸之中看到真心实意的笑意。 “我大厉相信办法为冒云国寻回失踪的云珊公主,这一体现可我大厉一向以和平为主的宗旨”北堂翼见冒云皇帝此刻如此高兴,有事连忙趁机说道:“冒云国与大厉国一向是十分友好的,又何必突生战乱呢?” 冒云皇帝片刻北堂翼一眼,面容上闪过一丝不快之意,“如今云珊公主回到朕的身边,朕龙心大悦、此刻并不想提起如此令人不快之事。” 冒云皇帝对北堂翼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便伸出手拉着顾连成一步步走回高堂之上,顾连成并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只默默地跟着她一起走了上去,随后转身便可以瞧见众人都在俯视着自己与冒云皇帝。 “今日云珊公主重回冒云,这实乃是我冒云之福。”冒云皇帝说到这儿侧过头看一眼顾连成,然后接着说道:“今日朕要在宫中为云珊公主接风洗尘,凡是官阶三品以上的大臣,皆率其家眷进宫不得违抗。” “臣等遵旨。”大殿上的群臣届是朝着冒云皇帝作揖行礼,齐声高呼道:“陛下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顾连成原本以为这冒云皇帝应该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人,可是就见到了自己一面,就这样深信不疑自己就是失踪的云珊公主,若不是冒云皇帝故意装傻充愣,就是他实在太过宠爱这个云珊公主了。 虽然刚刚冒云皇帝婉拒了北堂翼的提议,可是他见到冒云皇帝如此重视顾连成,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惊讶,显然是与顾连成一样没有想到这云珊公主在冒云皇帝的心中居然有着这么重的地位,虽然此刻的提议被暂时拒绝,可凭借着云珊公主的影响力,议和的这件事情也是十拿九稳了,可是顾连成想要功成身退的离开冒云国,就变得难办了许多。 北堂翼站在堂下望着顾连成,此刻她现在众人之前,接受着群臣的朝拜,竟是没有半点的违和之感。 第348章接风洗尘 一轮圆满的月亮挂在天空,月光散发出白色的光芒,而冒云皇宫之中却是张灯结彩的,宫人们手中捧着托盘来回的走动着,当真是十分热闹的场景。 群臣此刻都已经聚集在了宫中,有不少的名门千金看到北堂翼风姿卓越的站在那里,都不由得聚集起来小声地议论着。 北堂翼的身边也自有负责接待之人为他指引,好在他从前一向与清徽道长四处游历,对于冒云国的风土人情也是有所了解,在言谈之中也透露着他的气度,这使得有不少名门公子纷纷上前去与他攀谈。 “陛下驾到!”只听太监高声的喊着。 众人都纷纷停止了言谈,纷纷行者跪拜之礼低着头,北堂翼身份贵重自然是不用行如此大礼的,他只是站在一旁拱手作揖以示恭敬。 只见冒云皇帝已经换去了早朝的那一身龙袍,换上了一件暗紫色的常服,可是他身上的那种君王气度却丝毫都没有减少。紧接着的便是后宫中的一众妃嫔,只见顾连成穿着十分繁复的锦衣被一个女子十分亲密的拉着,北堂翼心中也能猜到这个女子应该就是云珊公主的母妃了。 大殿早朝散尽之后,顾连成便被冒云皇帝带到后宫之中见云珊公主的母后了,冒云皇后在看见顾连成之后,便紧紧的抓着她不肯再撒手,已经是全然相信了顾连成就是自己的女儿常云珊。 顾连成被冒云皇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只能匆忙应对,好在冒云皇后只是询问了顾连成在失踪之后过的生活如何,她都依照着北堂冥的话复述,并没有让冒云皇帝与冒云皇后起疑心。 待冒云皇帝等人落座之后,众人才纷纷站起身子,有不少人都抬起头朝着坐在高座上的顾连成看去,冒云国人人皆知冒云皇帝最宠爱的便是这位云珊公主,其余的公主皇子都无法企及。 宫女们都身穿着彩衣,东西犹如流水一般的不停的送到众人的面前,顾连成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只不过冒云皇后却要一直紧紧的拉着顾连成不肯撒手,这让顾连成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她去了。 献艺的舞女们纷纷走上到众人面前,跪在一旁的宫人们开始敲打着钟鼓,美妙的音乐就此流出,群臣也稍稍放松一些,几个人聚在一处说话。 而北堂翼虽然一直与其他的公子们说话,可目光却时不时的撇向顾连成,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些什么。 “云珊如今既然已经回到了冒云,皇后又何必非要这样紧紧的拉着云珊呢,反倒是叫她觉得有些拘束。”自从常云珊在多年之前的祭天大典上失踪之后,冒云皇后边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什么事情都无法提起她的兴趣,如今见到了顾连成也是再次的恢复成了往常的模样,这叫冒云皇帝心中也觉得十分欣喜,“也应该让云珊下去与其他人熟悉一番才是。” 冒云皇后听到冒云皇帝如此说,虽然心中觉得十分有理,可能是有些不舍就这样松手,天知道她等了这个女儿回来等了多久,如今既然回到自己的身边,自然是要时时刻刻的在自己的眼前才是最好的,她看向顾连成虽然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云珊公主回来之后,就连皇后娘娘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坐在一旁的楚贵嫔悠悠的开口说道:“就连今日的宴会都不肯松手,仿佛像是怕云珊公主会再次的失踪一般。” 这楚贵嫔也是为冒云皇帝生下过一个公主的、名唤常云乐,只不过却没有向常云珊那般得宠罢了,原本这楚贵嫔就觉得是常云珊碍了自己女儿的路,好不容易失踪了,她自然觉得十分欣喜,哪知道过去了这么多年,竟然这常云珊如此安然无恙的回来,又如此的受到冒云皇帝的重视,心中自然是有所不快的。 “今日可是陛下专门设宴为云珊接风洗尘的,楚贵嫔可要注意你的本分。”冒云皇后听到楚贵嫔如此说,十分不悦地向她看去,语气竟也忽然冷了几分:“云珊出去安然无恙的回来,楚贵嫔又为何要岀此言?” 楚贵嫔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似笑非笑的说道:“臣妾惶恐,臣妾只不过是见着皇后娘娘这般拉着云珊公主不放手,只不过是玩笑几句罢了,却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这般认真……” “母后,楚贵嫔虽然只是身居于嫔位,也算是云珊的庶母,庶母与云珊开几句玩笑话,并不是什么大事。”顾连成最瞧着楚贵嫔这样嚣张跋扈的模样,心中也是忽然想到了宋玉致,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厌恶之意,于是开口笑着说道:“母后是冒云国的皇后,理当是有容忍的气度的,就算是楚贵嫔今日在言语之中冒犯了母后,母后也不能在云珊的接风宴上怪罪于楚贵嫔,毕竟家丑不能外扬,算是是要做出处置,也应该过了今日之后再做打算。” 楚贵嫔听到顾连成如此阴阳怪气的贬低自己,心中不由得突然升起怒火,可是碍于冒云皇帝在场,却不得以发泄出来,只能是气急败坏的看着顾连成。 常云珊从前也是这样向冒云皇后使性子的,她听到顾连成这一番话之后,十分宠溺的对顾连成说道:“云珊说的极是,楚贵嫔你好自为之吧!” “母后、父皇说的极是,云珊既然回来了自然是不会再离开的。”顾连成安抚着冒云皇后说道:“再说云珊也总是要与众人熟悉一番的。” 顾连成瞧见北堂翼时不时的看向自己,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可是自己坐在冒云皇后的身边,又哪里有什么机会与北堂翼说话。 冒云皇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思虑了片刻之后,对顾连成说道:“等到这个舞结束之后云珊你再下去吧!” “好!”顾连成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下的歌舞。 第349章 皇宫夜宴 顾连成在安抚过冒云皇后之后,这才得空走下高台前去寻找北堂翼,此刻他的身边都已经围满了人,众人瞧见顾连成走了过来,这才纷纷停下来说话识趣的让到了一边去。 “无论身处于何地,靖王殿下都是一如往常的招人待见。”顾连成瞧见周围还有不少的名门闺秀正在往北堂翼这边瞧,“若是靖王殿下此次出使冒云国,倘若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迎娶了冒云的哪一位小姐为靖王妃,也算得上是美事一桩!” 北堂翼瞧着高台上的冒云皇后还在紧紧的看着顾连成,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本来原本以为你在这皇宫之中会有所不适应,可是瞧着你刚刚说起话来也并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的,也害得本王白白担心了。” 顾连成和北堂翼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此刻正有着千万双的眼睛盯着他们看,说话也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不过北堂翼瞧着顾连成此刻悠然自得的模样,想必也是没在后宫中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遂也放下了心来。 “云珊姐姐回来也不来见一见我们姐妹,而是直奔着靖王殿下而来,虽然云珊姐姐流落民间许久不懂得规矩,但女子终究还是要矜持一些为好。”只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女子朝着顾连成与北堂翼走了过来。 顾连成在来冒云国之前,就已经通过北堂冥了解了许多关于冒云皇宫中的事情,对于基本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她朝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女子看去,媚眼只中颇带一些楚贵嫔的风韵,想必这个女子就一定是一向与常云珊看不过眼的云乐公主了。 “本公主与靖王殿下相识、不过只是寒暄了几句,又怎么就算是不懂规矩了呢?”顾连成原本只是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人她也并不想招惹,可这常云乐分明是直接冲着自己来故意找麻烦你的,她又怎么会任由别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倒是云乐你见到大厉的靖王殿下,难道不应该请安行礼?” 北堂翼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女儿家之间的争斗,他并没有必要插手进去,更何况顾连成也不是一般人就能欺负的了的。 常云乐原本容貌也是十分出众的,在常云珊失踪之后也是得到了冒云皇帝的宠爱,如今见常云珊回来冒云皇帝竟然就如此重视她,心里也难免觉得有些不舒服,此刻又见到常云珊的容貌竟然比失踪之前还要动人三分,心里更是嫉妒不已,所以才会故意过来想要挑衅常云珊。 “云乐只想着与云珊姐姐说话,怠慢了靖王殿下还望见谅。”常云乐也并不是不懂事之人,她瞪了顾连成一眼之后,略微有些含羞带怯的对北堂翼说道。 “无妨无妨,既然两位公主要说话,那么本王便先离开了。”北堂翼笑着对常云乐点了点头、看了顾连成一眼之后,便走到一旁与其他的公子说话去了。 常云乐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北堂翼两眼,随后对顾连成说道:“既然如此、云珊姐姐便跟着我一起见过其他两位兄长吧,想必离宫多年许多人也应该记不清楚了。” 顾连成侧过头朝着高台上望去,只见冒云皇后正用一种十分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它想到自己已经被冒云皇后拉着坐了一下午,好不容易辞可松了手让自己独自一人,也并不想就这样回去顶着冒云皇后那样热切的目光,于是朝着常云乐说道:“既然云乐你愿意为姐姐我指引,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顾连成之前听北堂冥提起,冒云皇帝如今膝下也不过只有三个公主和两个皇子罢了,除了自己假扮的常云珊与此刻见到的常云乐之外,还有一个云霞公主被嫁到了大韩国去,而那两个皇子分别名唤为常云裕和常云珏。 常云裕身穿一袭青色长袍,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束在头顶,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上下的顾连成一番,然后开口说道:“自从云珊你在那一年祭天大典上失踪之后,这几年父皇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你的下落,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由大厉将你送了回来,这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了。多年未见云珊怕是已经识不出皇兄我了……” 顾连成瞧着这常云裕面容上是一派和善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和气,于是笑着说道:“两位兄长虽然是多年未见,可仍旧是那样意气风发,以后自有相熟的时候不是么?” “这话说的倒也是不错的,父皇为了迎接云珊你回冒云,特意派人将你的寝宫重新修葺了一番,我们大家还等着云珊你带我们去开开眼呢!”一旁的常云珏也开口附和着。 这常云裕与常云珏两个人虽然从表面上看是什么的友好,可顾连成却只觉得他们两个人是笑里藏针,这样的人反倒更是不容易对付,身处于皇家之中的子弟有几个是真正的和善之人。 “云珊姐姐的寝宫如今可算是焕然一新了,父皇母后为了给你装饰屋子,可从百宝阁中挑选了不少奇珍异宝。”常云乐提起这件事,也觉得是十分的眼红。 常云乐这几年因为仗着冒云皇帝的宠爱,在后宫之中也是肆意横行的,如今常云珊才刚刚回来就这样夺了她的风头,心中不禁想到若不是因为常云珊是从正宫皇后的肚子中爬出来的,又怎么会受到冒云皇帝的如此宠爱,怪只怪自己的母妃位分太低。 “无论好坏都不过是父皇母后的一番心意罢了,我从大厉回来之时,大厉皇帝也曾送了不少的东西给我,等到明日两位兄长与云乐前来瞧一瞧有没有什么合意的,也算是云珊的见面礼了。”顾连成抚了抚衣袖说道。 常云珏听到顾连成这一番话之后,眼中不禁闪过一起诧异,半开玩笑的说道:“云珊如今的性子可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反倒是变得懂事了许多。” “云珊流落在外多年,若不是还想着从前那样刁蛮任性,恐怕早就已经不活在人世了。”顾连成笑着应对道。 第350章 事前商议 北堂冥依照顾连成之前所提出的救灾之策行事,灾情果然得到了很好的缓解,而冒云国因为顾连成的出现,也暂时停止了动作,这内忧外患也算是暂时的得到了控制。 “连成才刚刚回到家中多长时间,竟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如今又成了云珊公主被送到了冒云国去,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呀!”顾夫人不禁向顾本琰感叹道。 坐在顾夫人身边的顾本琰听到这话,连忙开口说道:“夫人这话可并不能乱说,若是被旁人听了去,指不定又惹出什么麻烦来,这样的多事之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顾夫人的手中拿着帕子,抬起手捂着鼻子道:“我不过是想女儿了,难不成陛下,听说这件事还会因此治罪于我不成?” “我知道你心中是在担心着女儿,我已经与太子殿下商议好了这件事情,等到两国战事平定之后,自有办法会让连成回来。”顾本琰宽慰着顾夫人说道。 顾夫人一听到这话,连忙放下帕子向顾本琰问道:“你与太子殿下之前在当中商量了许久,究竟是想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办法?” 顾本琰叹了一口气,在脑海中慢慢回忆着之前在书房中与北堂冥商谈的场景…… 顾本琰当初知道皇帝想让顾连成假扮云珊公主之时,心中也是十分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就这样冒险,可皇帝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坚决,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反驳余地,而北堂冥就在这个时候上门来与自己商议着这件事情。 “父皇此次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定时要让连成去假扮云珊公主了,顾将军最好还是答应了这件事情,否则父皇一定会牵连将军府。”北堂冥是再了解皇帝不过的了,但凡是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分毫。 顾本琰当时以为北堂冥是上门前来与自己商议主意的,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一开口就是来劝服自己的,不免的有些挫败的说道:“竟是连太子殿下都这样想,那连成这一次岂不是要在劫难逃了?” “顾将军,本宫知道你爱女心切,更何况凭借着本宫与顾将军还有连成的交情,也是不愿意看着连成为了大厉做如此冒险的事情,但是此次军情紧急,已经将父皇逼到了没有退步的境界,连成这一次,当真是要非去不可。”北堂冥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他顿了顿对顾本琰说道:“不过顾将军请放心,本宫之前在冒云国与云珊公主也是相处了许久,连成与她的容貌也是十分的相似,只要稍加注意一些,并不会让他人看出端倪的,更何况本宫也会在暗中派人保护连成的。” 顾本琰听到北堂冥这样说,他面容上的忧愁之意也并没有减少半分,“连成的安危,这只不过是令微臣担心的其中一个原因罢了。若是连成真成为了云珊公主,一旦回到了冒云国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么!夫人一向是最过于宠爱这个女儿的,若是得知这件事情必然也是十分的不舍……” “云珊公主是冒云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女儿,等到连成假扮云珊公主成功的说服冒云皇帝之后,本宫便会以建立两国友好关系为理由,提出迎娶云珊公主为太子妃。”北堂冥从一开始便打定了这个主意,他心中自知是无法劝皇帝打消这个主意的,为今之计也只能用这一个办法才能够两全其美,“只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是十分委屈了连成,从此之后她就只能以云珊公主的身份而活,顾连成这个名字从此之后与她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顾本琰听到北堂冥这一番话之后,也暗暗的在心中思量着,倘若不答应皇帝的这一个提议,将军府势必就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皇帝也势必会用更加极端的办法来威胁自己答应这件事,无论如何顾连成都是非去不可的。 这样一想,北堂冥的这一个提议当真算得上是最为中全的办法了,既可以不得罪皇帝、还可以使顾连成完成任务之后安全地回到大厉国,虽然的确是有些委屈了她。 “这些事情还要请顾将军在仔细的考虑一下,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将军府的家事,这个办法已经算得上是最为妥当了的。”北堂冥见顾本琰迟迟没有开口回答自己的话,于是接着劝说道。 顾本琰的双眸朝着北堂冥看去,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那一双眼睛之中也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这一年多来北堂冥在明里暗里都也是十分照顾将军府的,之前顾连成那样莽撞的闯进御书房,也是多亏了北堂冥的一番辩解才使得顾连成安然无恙, 虽然自己是十分惊讶顾连成竟然与北堂冥一早就相识了,可是总归也是觉得北堂冥也是一个很好的托付之人。如今又是这样悉心周到的为顾连成和将军府做打算,也的确实让人觉得十分感动的。 “太子殿下无不是为将军府和连成来做打算的,微臣心里十分清楚,不过这件事情有着一定的风险,还是与连成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吧!”顾本琰开口对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深邃的眼眸划过一丝异样情绪,“这件事情还请顾将军暂时为本宫保密,实不相瞒连成如今对本宫有些误会,本宫想要亲自向连成解释这件事情,再说这件事情牵连甚广还请顾将军将今天你我二人所说的这一番话暂时保密。” “这……”顾本琰略微有些不解的看着北堂冥。 “连成的容貌与云珊公主太过于相似,虽然是可以为我大厉带来好运,可是也难保不会有人借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北堂冥瞧着如今朝堂中的形式,北堂傲便会是第一个站出来与自己作对的人,若是他看到了顾连成一定会起疑心调查这件事的,“若是有人在本宫之前做些什么手脚,那么本宫接下来的计划恐怕就会难以实施了。” 顾本琰心中十分信任北堂冥的,相信他并不会做出什么有损于将军府的事情,更何况这一件事情也是为了顾连成,于是他点点头答应道:“微臣明白。” 第351章自有见解 冒云皇帝当真是十分宠爱云珊公主的,所居住的寝宫布置的也是十分的奢华,素喜与红萼两个人跟着顾连成一起下榻于落霞宫。 顾连成在皇宫中的这两日,也是受到了不少的贺礼,六宫妃嫔乃至文武大臣家所送的东西数不胜数,顾连成也不过是略微看了一眼礼单,便命宫女将东西记录在册收入库中。而冒云皇后也是要日日都要看顾连成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就犹如流水一般派人送到落霞宫里来,这也足可以见识到云珊公主的地位。 这一日顾连成将所有的宫女都赶了出去,只留下素喜与红萼两个人在屋中为自己梳妆。 “靖王殿下如今被冒云皇帝安排到了宫中的落月斋中居住,每日都有不少的人邀请靖王殿下参加宴会,而冒云皇帝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素喜手中拿着檀香的木梳,一下的为顾连成梳着头发。 顾连成手中正拿着一根发簪把玩着,她笑着说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靖王殿下此次前来冒云国所为何事,而难做皇帝却始终像是不记得这件事情一样,明摆着是不想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攻打大厉,可是又碍于是大厉将我送回冒云国的,一时之间难以下决定下手罢了。” 依照顾连成来看,冒云皇帝对这云珊公主的宠爱之心倒是真的,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对于统一天下之事就这样甘心放手,统一天下恐怕是每一个帝王的毕生心愿。 “那些主动上门来找靖王殿下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冒云皇帝的授意,再说靖王殿下身份尊贵,或是哪一家的千金能够有幸成为靖王妃,那这地位可就要另当别论了,有着这样的好处摆在眼前,那些大臣们自然也是趋之若鹜了。”顾连成当真是觉得这冒云皇帝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费吹灰之力的利用了大臣们的攀龙附凤之心。来让他们去缠着北堂翼,“靖王殿下心中明知道这件事情,却也只能应付着这些大臣们别无他法。” “既然如此,那么公主为何不开口为靖王殿下说话呢?”红萼有些不明白既然顾连成已经看出了这件事情,却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出来,她这两日也能看到冒云皇帝和冒云皇后对顾连成的宠爱,凭借着这样的影响力出手,应该是事半功倍的才是,“若是公主开口说话,想必冒云皇帝也是会采纳一二的才是。” 顾连成听到红萼的这一番话之后,嘴角微微上弯,笑着说道:“我既然是冒云国的公主,又怎么会忽然为了别的国家而向父皇求情呢!若是我贸然的开口,只是会引来别人的猜忌心,说不定还会更加怀疑我的来历,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难不成公主就要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吗?”红萼闻言之后向顾连成问道:“那我们最初来的目的岂不是就要这样放弃了?” 顾连成透过梳妆镜看着红萼的面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正所谓欲速则不达,长云阁的杀手难道都是这样没有耐心的吗么?” 素喜见红萼还不开窍,于是笑着开口说道:“原本我们就是由大厉派人送回来的,若是小姐就这样直接开口向冒云皇帝提出议和,那么冒云皇帝就一定会猜测小姐的来历与用心,那岂不是要人火烧身么!反而与我们最初的目的相差更远了。” 顾连成那墨玉般的青丝被素喜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她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圆桌走去:“这个口我一定是要开的,只不过要在什么时机开这个口,却是要好好想一想的,红萼我之前命你联系掠影在暗中为我打探冒云的那两个皇子,如何了?” “经过掠影的一番打探,冒云国的这两个皇子也不过是貌合心不合罢了。常云裕身为大皇子,自然是名望要高过于二皇子常云珏的。而这二皇子常云珏也并不是池中之物,他的名望虽然比不过大皇子,可却有不少的老臣支持于他。”红萼将掠影打探来的事情尽数转述给顾连成,“只不过这两个皇子都不是正宫皇后所出,究竟最后谁会成为太子还是尚未可知之数。” 顾连成的一双眼眸顾盼之间华彩流溢,自古以来帝王之家最少不了的就是兄弟之争、手足相残,这如今已经算不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若是这两个皇子都是毫无上进心,才会令人觉得稀奇。 “如今这两个皇子也是实力相当,对于靖王殿下也是十分的上心。”红萼接着补充道:“恐怕是别有用心了!” 顾连成面色沉静目光冷凝,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然是要别有用心的,靖王殿下虽然才刚刚回到京城,可却被陛下委以重任,这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更是另有深意了,只会让人觉得这靖王殿下比起太子北堂冥、康王北堂傲,也是丝毫不逊色的,否则当他们两个皇子是没事吃饱了撑的这样热情么!” “小姐为何会忽然打听这两个皇子?”素喜不明白顾连成为何会忽然对冒云国的那两个皇子产生兴趣,于是开口问道。 顾连成看向素喜,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缓缓开口说道:“有的话我不方便说,但并不代表我不可以去找别人来代替我说,这两个皇子我之前已经在接风宴上见过一面,估摸着这两日病该来落霞宫拜访我了……” 在接风宴上,顾连成特意提出自己从大厉带回来了许多礼物,也是在暗中给常云裕和常云珏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她相信这两个人既然想着争夺皇位,就绝对不会放弃在自己这儿下工夫,毕竟云珊公主对于冒云皇帝的决定也是有所影响的,他们两个人又岂会放弃这样的捷径呢! 第352章云霞宫说话 正如同顾连成所料想的那样,没过多久常云珏便以看望皇妹的理由前来落霞宫,还命人带了不少的礼物送给顾连成。 “云珊就想着什么时候去找皇兄,却没想到皇兄居然提前来了落霞宫了。”素喜扶着顾连成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对常云珏说着。 常云珏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他见顾连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于是下巴微微抬起,说道:“我原本想着皇妹你刚刚回到冒云,想必上门祝贺之人也应该是络绎不绝才是,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才来。” 顾连成与常云珏两个人对立而坐,宫女立刻捧了热茶上来,纷纷摆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常云珏环视着整个屋子,这里的陈设都是依照冒云皇帝的吩咐焕然一新了,就连摆在里屋的的梳妆台都是用玳瑁彩贝镶嵌而成的。 “云珊许久不在冒云,也不知道皇兄是喜爱什么茶叶,这是云珊从大厉启程之时太子殿下所赠,听说是十分珍贵的茶叶。”顾连成抬手做出请的姿势,浅笑着与常云珏说道,“云珊喝着是觉得味道还算是不错的,却再品不出其它什么了?” 常云珏一边伸出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一边向顾连成说道:“大厉太子?北堂冥回大厉国多年也是许久没有见过面了,从前皇妹与北堂冥两个人就是十分交好的,皇妹你在大厉宫中住过数日,想必也应该是与他交好的吧!” “这都不过是从前的情谊吧了,不过这是在大厉宫中的确是受到了太子殿下都不少照顾。”顾连成面容上一派平静的回着常云珏的话。 常云珏点了点头、低垂下眼眸瞧着手中茶盏,只见汤色青幽有些一些若有似无的茶香渐渐的飘了出来,他端起茶杯茗了一小口后。他平日里的饮食起居极为讲究,不过是才喝了一小口就感觉出了滋味极为清甜,于是笑着说道:“这茶果然是十分好的,从前听说大厉有一种十分名贵的茶叶名唤盛夏碧湖、只专贡给皇宫享有,刚刚皇妹是说这茶叶是太子殿下赠送给你的,想必这就应该是传闻中的盛夏碧湖了!” “皇兄当真是博闻广见,才不过只是饮了一口便可以猜出这茶的名字。”顾连成此刻的笑容比月光还要皎洁三分,若是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的,恐怕真的会以为她是一个柔弱无力的女子。 屋子里的鎏金香鼎中散出袅袅上升的轻烟,幽幽不绝如缕,那香气仿佛像是身处于春天一般,令人觉得十分滋润且香透肺腑。 常云珏将手中的茶盏当回到桌面上,瞧了瞧这屋子中宫女,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本殿下与皇妹有话要说,暂时不需要你们的伺候了。” 素喜是与顾连成一同来的,冒云皇后体贴顾连成才刚刚回到皇宫中,怕其他的宫女使唤不习惯,于是特意将素喜提拔成了落霞宫的掌事宫女。她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顾连成,然后朝着常云珏福了福身,然后带着屋子中的其他宫女走了出去。 “皇兄究竟是想有什么事情要与云珊说,竟要这般的神秘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才肯开口?”顾连成的一双眼眸略带疑惑的看向常云珏,仿佛像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 与此同时,常云珏也在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顾连成,从前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皇妹极美,只不过仗着冒云皇帝的疼爱脾气略微有些刁蛮任性,可如今突然回来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性子也变得沉稳了许多,他看着顾连成肤光如雪两行入鬓的黛眉,配合那双清澈的明眸容色淡定而高贵。 “你我兄妹许久未见,何必要那些宫女们在场打扰我们说话呢!” 常云珏面容上的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之意,“皇妹当年突然失踪,父皇派了来许多人到四处去寻找皇妹,可却一直没有半点的消息传回来,可让为兄担心不已,好在大厉最后找到了皇妹,想必大厉皇帝知道你的身份贵重也不敢怠慢于你。” 常云珏这一番话说的弯弯绕的,可最后仍旧是扯到了大厉皇宫,不过这也正是顾连成心中所希望的方向,这样一来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力气,她浅浅的笑道:“皇兄说笑了,若不是大厉国迫于我冒云,又怎么会对我如同贵宾一般尊敬,还千里迢迢地派人送我回冒云,这一切也不过是倚仗父皇的威严罢了。” “云珊你从前就是父皇心中最疼爱的女儿,大厉皇帝也自然会忌惮于你三分。”常云珏笑着摆了摆手,接着对顾连成说道:“大厉皇帝如今膝下也不过只有三个皇子罢了,太子北堂冥与你自小就是相识的,自然也会对你有颇多的照顾,可前几天为兄看你与靖王殿下也是十分相熟的。” “这一路上受到了不少的杀手前来阻挠云珊回冒云,也是多亏了靖王殿下的一路照顾,才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归冒云,自然也是能够说上几句话的。”顾连成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我这几日听宫女们说,靖王殿下如今也是十分的忙碌,除了王公贵族们的公子们请靖王殿下一同赴宴之外,就连两位皇兄也是总与靖王殿下在一起说话的。” “靖王殿下千里迢迢而来,虽然如今冒云与大厉两国之间并不是十分的太平,可是究竟也是要有容忍的雅量,也不能怠慢于靖王殿下不是!”常云珏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只是这么听着也是让人无法挑出半点的错出的。 常云珏与常云裕两个人都是看中了北堂翼的靖王身份,想要穿着这个机会与他交好一番,也算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为自己的助力。而常云珏的手也是想伸的更长一些,所以才会前来试探顾连成,想要先常云裕一步将顾连成拉到自己身边来。 第353章 刮目相看 顾连成此刻倒是觉得这常云珏为人略微更加机敏一些,在常云裕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来主动接近于自己、试着与自己交好,这也更加说明了常云珏的心机也是比常云裕深一些的。 “如今大厉国正处于水深火热、内忧外患之时,云珊想着靖王殿下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心思安于享乐的。”顾连成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然后悠悠的对常云珏说道:“再说云珊如今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父皇母后的身边,大厉皇帝安排给靖王殿下的差事也算是完成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应该启程离开大厉了。” 常云珏听闻这话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阵耀目的火花,目不转睛地看着顾连成说道:“大厉国如今内忧外患?父皇不是已经下了命令暂停了打仗么,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什么忧患?” “众人心中都是十分清楚,父皇之所以会暂时停止攻打大厉,也不过是因为迎云珊回冒云罢了,如今既然我已经安全的回到宫中,那么这场战事拉开帷幕也是迟早的事情。”顾连成说话的声音放得十分轻缓,语调中甚至没有一点起伏,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大厉虽然如今是受制于我冒云,可是大厉的真正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这才战争最后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势必会形成一场持久战了……” 顾连成这一番话看似说的轻飘飘的,可是听到常云珏的耳中就未必会是这样简单了。冒云如今国力虽然十分强盛,可若是真的要与大厉准备打一场持久战的话,说不定就会两败俱伤、大大的损耗了冒云国的兵力和财力,再加上还有大韩国一直在旁观观望着,明摆着是要等鱼蚌相争,最后他们好渔翁得利,怎么看这都不算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 “真没想到云珊你如今竟然懂得这么多,不像是云乐都已经这样大了,却只懂得安稳享乐。”常云珏的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怪不得人们都说士别三日、要当刮目相看,云珊如今倒越来越像一国公主的模样了。” 顾连成只下低头看盏中茶色碧青如翡翠,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慢的对常云珏说道:“两位皇兄都是十分聪明之人,那云珊自然也是继承了父皇的聪慧,如果当真像之前那样愚笨下去,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常云珏笔直地盯着顾连成看去,面上仿佛带着微笑,然而实际上确实在仔细分辨着,似乎当成是自己小看了这个皇妹,她的变化的确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不过这样也是更好、毕竟与聪明人交流可是要省力许多的。 “瞧着这落霞宫和皇妹你的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十分精致的,倘若从一开始你就是个皇子的话,相比如今太子之位也一定是你的了。”常云珏略带些试探之意的向顾连成说道:“可惜天公不作美,皇妹你虽然是嫡公主,可冒云国从来就没有女子当君主的先例,而父皇如今也不过只有我与云裕两个皇子。皇妹你一向是最懂父皇的心意的,依照皇妹来看我与云裕两个人究竟谁会成为未来的太子殿下呢?” 常云珏这样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说出这一番话,倒是令顾连成觉得有一些意外,看来这常云珏已经是不甘于与常云裕维持着这样的局面了,倒是有一些想要先发制人的意思。他说一番话说的倒也是十分正确的,若是常云珊是个皇子、毕竟于理也是应该有他当太子的,可是如今皇帝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最后的太子之位人选势必要从常云珏与常云裕两个人之间挑选出其中一个的,如此一来,就要看他们两个人谁的筹码比较多了。 “父皇的心意高深莫测,岂是我一个女子就可以猜到的!”顾连成面不改色的向常云珏说道:“再说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云珊身为公主自然也是要遵循此规矩的,关于立太子这样的大事,是无论如何都插不上嘴的。” 常云珏见顾连成并不打算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反而还在不停的跟着自己兜圈子,这让他觉得有些不悦,常云珊在冒云皇帝和冒云皇后的面前都是举足轻重的人,也应该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再说中宫皇后没有皇子所出,这样一来冒云皇后的意见对于太子的人选也是十分关键的,唯一的捷径便是常云珊。 “云珊太过于紧张了,立太子的这件事这是拿到朝堂上去说就是政事,如今我们两个兄妹只不过是在谈论这件家事而已,自然也是算不上后宫干政这一说了。”常云珏仍旧是保持着和颜悦色的模样,与顾连成说道:“也正是因为皇妹才刚刚回到冒云,对于后宫之事不是十分的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够公平的看待这件事。” 顾连成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常云珏,只觉得对方温润如玉的笑意中,似是隐约闪过一丝冷冽,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反倒是更加人觉得有些难缠,“在回冒云的路上,云珊也曾与靖王殿下攀谈过几句,虽然并不懂得后宫之中的争斗,但靖王殿下说的一句话、云珊倒是觉得是十分的有道理。不争即是争,若是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的话,难免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皇兄觉得靖王殿下的这一番话说的可对?” 如今冒云国忽然对大厉国出手,这样一来难免是要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大厉与冒云两国若是真的就这样长此以往的纠缠下去,最后一定会有一方落败,而获胜的那一方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大韩国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 顾连成的这一番话虽然说的是模凌两可,可无论是用在常云珏和常云裕的争斗,或者是用在冒云国与大厉国的争斗也罢,也都是说的通的。 “皇妹的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十分有趣。”常云珏显然也是听出了顾连成所说的这一番话之中所暗含的深意。 顾连成双眼里光芒闪动,笑着说道:“这一番话可是靖王殿下说的,要说是有趣也应该是靖王殿下有趣才对,皇兄不是么?” 第354章皇后宫中 北堂翼虽然是刚回到京城不久,就被大厉皇帝派任了这么一件差事,可是在冒云国的这些天应对着冒云的那些大臣们,倒也还算得上是得心应手的,与常云珏和常云裕两个皇子也算是十分交好,并不会厚此薄彼冷淡其中一个人。 这一日,顾连成携素喜前去冒云皇后宫中请安,才刚刚迈进门槛便瞧见北堂翼、常云珏还有常云裕三个人正坐在一旁陪冒云皇后说着话,她与素喜缓缓的走了进去,朝着冒云皇后作揖行礼道:“云珊拜见母后。” “快过来!”冒云皇后朝着顾连成招了招手。 顾连成站起身子来,由素喜将她身上的狐皮大氅解下,然后才走到了冒云皇后的身边,笑吟吟的说道:“若是知道两位皇兄也要来向母后请安的话,云珊便约上两位皇兄一同前来了。” “靖王殿下连着好几天都被那些公子哥们拉出去,今日也是怕再被拉出去喝的茗酊大醉而归,所以才决定一起到母后的宫中坐一坐。”常云珏笑着看了北堂翼一眼,然后对顾连成说道:“如今靖王殿下可是一个香饽饽,有不少的名门闺秀都是趋之若鹜呢!” 北堂翼原本就生的十分俊美,在加上他的性子十分活泼,与人说话也是十分的和善,得到冒云的名门闺秀们青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见他十分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说道:“云珏殿下就不要来用本王说笑了。” 冒云皇后伸出手去抓顾连成的手,只觉得顾连成的手有些凉意,于是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出来也不抱一个暖裤子,手竟是这样的凉。” 顾连成原本手腕处就因为受了寒气而落下了隐疾,就算是放置于热水之中也是如此,不过除了自己身边的人之外,并没有其它人再知情,她笑着说道:“这不是才刚刚进到屋子中还没有缓过来么,母后宫里这样暖和缓一会儿就好了。” “去往炉子里再添几块儿碳火!”冒云皇后仍旧是握着顾连成的手,侧过头朝着宫女吩咐着。 宫女屈膝领了命后,便连忙走了下去按照冒云皇后的话去做,顾连成朝着冒云皇后说了两句话后,才走到一旁落座。 冒云皇后原本因为忧思过多而导致身体底子变得羸弱,如今看到顾连成回来精神也好了许多,一直紧紧蹙着的眉头这才放松了下来。 “自从那日接风宴之后,云珊也是许久没有见到靖王殿下了,如今听到皇兄说才知晓殿下每日竟然这样繁忙。”顾连成坐下之后,素喜便连忙走到她的身边站立着,宫女将色差捧了来放置在她身边的桌子上,她瞧了一眼之后接着说道:“若不是因为今日这样恰巧,云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靖王殿下了……” 北堂翼在外游历多年,他身上的沉稳和气度甚至远远超过北堂冥和北堂傲,此刻与常云珏和常云裕两个人坐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于他们二人,他的双眸格外的清澈剔透,弯起眼眸说道:“公主殿下实在是说笑了,谁人不知云珊公主回到冒云国之后,有多少人上门到落霞宫去坐客,若说是繁忙,应该是公主殿下最为繁忙才是。” 顾连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北堂翼的话,便听见门外太监高声的喊道:“陛下驾到!” 一众人都连忙站起身来,纷纷福身行礼,只见冒云皇帝穿着一身常服走了进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人竟然来的这样全,都免礼吧!” “谢陛下。”众人齐声说道,然后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坐回原来的地方,皇后落座于皇帝身边的座位。 “臣妾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这几个孩子都像是约好了一般前后脚的来。”冒云皇后那胜雪的肌肤只画淡淡烟熏,螺子黛勾出的柳眉勾人心魂,如今她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没有精神,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的面容。 冒云皇帝这段时间一直避着北堂翼,他心中明知道北堂翼这一次之所以会随着云珊公主来到冒云国,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想要说服自己放弃攻打大厉。大厉将云珊公主安然无恙的送了回来,这使得冒云皇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样是好,在大厉边境驻扎的军队也并没有下旨让他们撤退回来。 常云珏看了一眼皇帝与北堂翼之后,又朝着坐在对面的顾凌城看去,经过那一日在落霞宫的谈话以后,她也清楚的意识到了如今的常云珊、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知道刁蛮任性的常云珊了,那日她所说的一番话也是十分的对。。若是冒云国这样与大厉打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让他人渔翁得利,这样还不如想办法将大厉变成自己的盟友,以后也好借助大厉的力量助自己成事。 此时此刻冒云皇帝也无法再装作看不见北堂翼,抛弃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谈,他毕竟也还算是一个长辈,这样躲着一个小辈来说,也委实是有些丢失颜面,于是率先开口说道:“没想到会在皇后的宫中看到靖王。” “陛下每日政务繁忙,微臣几次到书房中求见,都被门口的侍卫打包回来,若不是今日这样恰巧的话,臣也不知道究竟还要等到何时才能见到陛下。”北堂翼朝着冒云皇帝看去,这一番话说得也是饱含深意,也是在暗中告诉冒云皇帝,他所使的这些手段,自己已经是十分清楚了。 北堂翼虽然求见冒云皇帝不得,可心中也并不是十分着急,如今大厉将云珊公主送回,自己又深处于冒云国之中,这样一来冒云国暂时无法再发动起战争,僵局就这样的摆在众人面前,除非有人先坐不住出面打破,不然这样僵持下去对大厉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 顾连成瞧着北堂翼此刻面不改色的说着话,心中也不禁想到,亏得大厉皇帝是将议和的这件事交给了北堂翼,倘若是换成北堂傲的话,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性子与冒云皇帝周旋下去,只怕是还没等过两天就会暴露本性大发脾气。 第355章 身份便利 顾连成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身为一个女子,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是都不能率先开口说话的,她伸出手拿起桌边的茶盏,抿了一口之后、只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常云裕也是听出了他们对话之中的一些门道,见如今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于是想转移话题,开口说道:“再过不了几天便是母后的寿辰了,如今后宫中也都开始忙碌起来,不知道云珊准备了什么寿礼送给母后?” 顾连成挑起眉头,常云裕竟然将话头转到自己的身上,不过冒云皇后要过寿诞的这一件事自己的确是不知道,更别提事先准备了什么礼物,她看向北堂翼、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显然是也不知情的。 “寿礼这样的东西,自然是要等当日才会拿出来让众人瞧的。”顾连成见冒云皇帝目光也看向自己,于是随意想出了一个借口搪塞常云裕。 冒云皇帝只不过是看了顾连成一眼,便注意到了她那一刻的异样,可是心中转念一想常云珊离开冒云国也有多年了,再加上如今刚刚回来诸事繁忙,一时没有想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靖王不如在冒云国多待几日,等皇后寿宴结束之后再启程回大厉,也算是让冒云尽一尽地主之宜。”冒云皇帝向北堂翼说道,看似是想要挽留北堂翼,可实际上是在催促北堂翼尽快离开冒云国。 北堂翼又怎么会是用三两句话就可以简单打发的人,自己到冒云国已经多日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曾提过要何时启程离开冒云,而冒云皇帝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赶自己离开,也实在是太小看他了。 “既然陛下这么说,那么臣就却之不恭了。”北堂翼朝着冒云皇帝拱了拱手,半开玩笑的说道:“只不过臣这次前往冒云,不只是要将云珊公主安全的送回冒云国,更是身负着父皇委托的重任,若是臣没有完成任务,哪还有脸面回大厉向父皇复命呢,只希望陛下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让臣能够与陛下说上几句话,这也算是能够给我父皇一个交代了。” 常云珏一直注意着场上的局势发展,经过这段时间与北堂翼接触下来,他已然发觉了北堂翼虽然待人十分谦和有礼,可却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只看他一个人对应着冒云国那么多的名门公子们,也是十分的游刃有余,没有吃的半分的亏。 “大厉皇帝有恩于云珊,父皇心疼于我,就算是政事再怎么繁忙也会抽出时间来接见靖王殿下的。”顾连成看向冒云皇帝,十分认真的说道。 冒云皇帝抬起手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这是自然,靖王殿下若是有什么事,不妨就在此刻说罢。” 北堂翼环视了一周之后,只见他站起身来,十分恭敬的朝着冒云皇帝拱手道:“既然陛下这样说那么臣也就不客气了,此次臣出使冒云国最主要的任务,便是要向陛下协商一下关于冒云与大厉两国之事。我大厉与冒云国一向十分交好,也算得上是兄友弟恭之说,今年我大厉国内遭逢雪灾,正是属于十分危急的时候,可冒云国去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不知陛下是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冒云皇后坐在一旁,听到北堂翼竟是如此直言不讳的说出这一番话,心中不禁想着这个靖王当真是大胆,竟是想也不想地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倘若冒云皇帝真的因为这一番话生了气,那才是大厉国真正得不偿失。 “朕听说靖王幼时就被送出了京城,一直在外游历多年,直到近期才回到皇宫中的,可没想到说些话来也是这样的横冲直撞。”冒云皇帝似笑非笑的对北堂翼说着,“想当初朕年轻的时候做起事情也是这样的不管不顾,年轻人大胆是一件好事,可若是看不清楚时机的话,那么就变成了莽撞。” 顾连成低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裙摆,那双美丽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这冒云皇帝一直在躲着北堂翼,可如今听到北堂翼这一番说话说的十分咄咄逼人,又开始搬出了长辈的那一套来压制于他。 “原本臣也是不想就这样不加修饰的说出这番话来,可是陛下事务繁忙,若是臣先说出那一些十分客套的话,恐怕陛下接下来就没有时间再听臣接着说下去了。”北堂翼嘴角含笑,十分正经的向冒云皇帝说道:“再说陛下也知道臣才刚刚回到皇宫不久,臣说话的时候若有哪里冲撞,陛下也自然是不会与臣一个小辈这样计较的。” 冒云皇帝此刻既然倚老卖老,那么北堂翼便索性就顺着他的话接着说下去,反正这也是他这个长辈先起的头,无论如何是怪不了自己这个小辈的。 “既然父皇要与靖王殿下谈论政事,那么云珊便先告退了。”顾连成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然后站起身来福身说道。 冒云皇帝心中自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于是摆了摆手,也站了起来说道:“罢了罢了,既然是谈论政事的话在这里也是不合适的,云珊你便留下来陪你母后说话吧,靖王随着朕到书房去说话。” 冒云皇帝走了下来,当他走到北堂翼身边时,暂时停下脚步说道:“云裕、云珏,你们两个也跟着一起来吧!” “是,儿臣遵命!”常云裕与常云珏两个人一起朝着冒云皇帝作揖行礼。 北堂翼面带笑容地跟了上去,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连成,然后便跟着踏出了房门。 顾连成目送着他们离开,既然冒云皇帝一直都不肯坐了下来与北堂翼说话,那自己不如就借着常云珊的身份来促成这件事,冒云皇帝如今承着大厉这样大的人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率先撕破脸皮的。 “刚刚宫女们刚送来几匹上好的缎子,本宫瞧着颜色都是极好的,你过来跟本宫去选一选。”冒云皇后走了下来,拉着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第356章 天命难违 顾连成所想出来的救灾之策十分有效,大厉国中的灾情得到了很好的遏制,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天又变得阴沉了许多,这一场大雪似乎并没有就这样结束的意思。 自从顾连成等人到达冒云国之后,冒云国的大军便一直驻扎在大厉边境,虽然暂时停下了攻击,可是却总有着卷土再来的意图,这让大厉国只能得到暂时的休憩,可是精神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太子殿下,安排去冒云国的探子送回了消息,如今顾小姐已经取得了冒云皇帝和皇后的信任,成功留在了皇宫之中。”成泉站在堂下向北堂冥行过礼后、缓缓说道:“靖王殿下也被一同留在了皇宫之中,想是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如今紧急的军情,明明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可成泉瞧着北堂冥这段时间仍是愁眉不展的模样,其他人看着只当作北堂冥是为了国事担忧,可是他的心中十分清楚,北堂冥除了担心大厉边境的战事之外,还在担心着以身犯险的顾连成。 “虽然现在两国暂时停止了战争,可这也不过只是暂时之计,等到靖王从冒云国回来之后,只怕冒云皇帝会立刻翻脸不认人。”北堂冥从最开始听到大厉皇帝提出让顾连成假扮常云珊之时,心中便已经知道了会有今日这样的场景,冒云皇帝虽然会暂时顾念着常云珊的回归而暂停攻打大厉,可是这份情他并不会念着一辈子。 成泉听到北堂冥这样说,不由的点了点头说道:“殿下下说的十分正确,靖王殿下毕竟是我大厉的皇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冒云国一直呆下去的,还是要在靖王殿下出冒云之前,想到出奇制胜的好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才是。” 北堂冥站起身来移动脚步,屋子里的气氛忽然显得格外凝重,“本宫已经向父皇提议,亲自前往大厉边境率领军队打赢这一仗。” “殿下要亲自带领大军打仗?”成泉有些惊讶地说道,他心中想到如今京城中已经是惶惶不安了,若是北堂冥不留在京城中镇住局面,只怕会被有心之人趁机生乱,于是连忙接着说道:“殿下还是留在京城中掌握大局吧,如今靖王殿下已经前往冒云了,若是殿下您再前去大厉边境打仗,那这京城中岂不是就剩下康王殿下了。” “京城中还有不少的老臣留下来为本宫镇守局面,如今情势十分紧急,父皇也不会纵容北堂傲为所欲为的。”说到这北堂冥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希望顾连成与靖王两个人能够多拖延一些时间了。” 与此同时,蜀山上的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也察觉到了如今形势的变化,虽然他们许久没有离开蜀山,可是对于如今天下的形势,心中却是一清二楚的。 清徽道长站在房门前,微微抬起头瞧着十分阴沉的天,心中只觉得有些惴惴不安的,感叹道:“眼看着这天就要变了…………” 无玑老人正打坐在榻上,他听到清徽道长忽然这样感叹着,开口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发生的,我们再怎么阻止也是阻止不了的,毕竟天命不可违,我们只能尽人事,其他的就一切要看天命如何了。” “掌门师兄,你说错了。”清徽道长转过身来看着禁闭双目无玑老人,“师兄,你明明是有机会可以制止这一切事情发生的,若不是因为你当初太过仁慈,不肯快刀斩乱麻处置了顾连成,说不定如今又会是另一番的局面。” 清徽道长如今都可以想象的到,蜀山之下的大厉百姓们生活的水深火热的场景,可是他们身处于蜀山之上,对于这些事情却是无能为力。 无玑老人听到这话,缓缓睁开双眼,十分平静的向清徽道长问道:“人生路漫漫,总会遇到无数的选择,当你站在人生的岔路口时,你势必要选择其中一条路,放弃另一条路的。当你选择走了其中的一条路,那么另一条路上的风景你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得知的,所以心中就会产生了无限的遐想,想着自己之前没有选择的那一条路上,风景会不会更加的秀美,人性皆是如此。” 清徽道长明白无玑老人所说的话中之意,就算是他们抢在了事情发生之前处置了顾连成,那么这也并不会代表天下就会这样的安定下来,三国鼎立、大战一触即发,是必须要争出一番高下的,就算是没有顾连成在,这一场大战迟早也是要办法的。 “我知道掌门师兄你话中的道理,可是如今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因顾连成的存在而纠缠到了一起。”清徽道长朝着无玑老人缓缓走去,“若是稍有偏差,一些事情恐怕都要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而去,如今文星与双生星已经汇聚,若是武星现身于人世间,恐怕以后最终的结局,就连我们都难以预料了。” 无玑老人听到清徽道长这一番话,脸上虽然是丝毫未动,可心里却像有一阵暴风席卷了过去,他心中是十分相信顾连成是心怀天下大义的,可是如今眼看着三星汇聚,这个天下最后的结果究竟是如何,恐怕早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掌控了的。 “刚刚才停下来的暴风雪,恐怕很快就要再次来临了。”无玑老人的一双眼睛朝着门外看去,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他再次缓缓的闭上了双目。 清徽道长见无玑老人如此模样,自己心中也是重重的心事,北堂翼如今已经照着之前的约定回到了京城之中,如今也被卷进了这件事情之中,他只希望北堂翼不要辜负自己多年来的细心教导和培养,在顾连成身边的能够正确的指引她。 “第一场暴风雪连着下了半个多月,随之而来的是无休无止的战争。那么这第二次的风雪,恐怕就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掩埋下去,重新将世间的平静带回来。”清徽道长喃喃自语地说着。 第357章黑衣女子 北堂冥所献给大厉皇帝的救灾之策带来了显著的成效,使得大厉皇帝对北堂冥也是赞赏有加,北堂傲虽然表面上不为所动,可是心中早已经是再容不下北堂冥了的。 北堂傲已经将冒云公主之事的来龙去脉弄得一清二楚,顾连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不要命的冒充云珊公主,这也算是送给了自己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 “本王听说,你幼时被顾夫人接到将军府中之后,还有一个姓宋的表哥也被接了过去?”北堂傲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宋玉致问道。 宋玉致听到北堂傲如此形容,便知道他说的就是宋连生,只不过这宋连生在刺客的事情被发现、被顾连成坎断了手臂之后,便被顾连成找了借口赶出了将军府,也不知道顾连成究竟是对顾夫人说了什么,竟然让顾夫人也对宋连生不闻不问的,要知道顾夫人从前可是最疼爱他们的。 “王爷说的不错,玉致的确是还有一个表哥姓宋名连生。”宋玉致因为点了点头,然后向北堂傲解释道:“原本玉致的这和表哥是在将军府中任着副管家之职的,可是自从连成表姐当家之后、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借口便将连生表哥赶了出去,还断了他一条胳膊……” 北堂傲听到宋玉致如此说,饶有兴趣的说道:“顾连成亲手断了宋连生的一条胳膊,这倒是十分有趣了,不过倒是也更加方便为本王做事。” 既然顾连成断了宋连生的胳膊还将他赶出了将军府,那么这宋连生对顾连成也自然是心中有所恨意的,凭借着这一点,宋连生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棋子。 “北堂冥如今接二连三的在父皇面前立了功劳,使得父皇也渐渐的向他那边倾倒,若是再这样下去、这朝廷之中的还有本王的位置。”北堂傲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他对宋玉致说道:“如今顾连成假扮云珊公主前去冒云国游说冒云皇帝停止战争,本王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又岂会让她们这样如愿!” 宋玉致最初知晓被送回冒云国的云珊公主就是顾连成之时,心中委实是吃了一惊,这样大的事情竟然被他们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做了出来,此刻她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心中不由地好奇问道:“王爷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去将那个人带上来!”北堂傲的面容上露出了十分自信的笑意,他朝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 不消片刻,侍卫便遵照北堂傲的吩咐带了一个蒙着面的人走了进来,因为遮住面容的缘故,使得宋玉致无法瞧见面前之人的容貌究竟是如何,可是看着身形倒像是一个女子,可是就这么瞧着就让她心中觉得有些阴森。 “王爷,这个女子是何人?”宋玉致开口向北堂傲问道。 这个女子身上穿着一袭黑衣,整个面容都被黑布蒙着,只露出一双十分灵动的双眼,可是浑身却散发出孤寂的气息。 北堂傲站起身来绕着这女子走了一圈,然后说道:“她便是能够帮助本王成事的重要之人,可是有着极大的用处。” “王爷费心精力的命人将我一个女子带到这里,不知究竟是想做些什么?”黑女子十分防备的看着北堂傲,她忽然被北堂傲的人用强制的手段请到这里来,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北堂傲。 北堂傲面容十分俊俏,可是薄唇却忽然露出轻鄙的笑容,只听他缓缓开口说道:“本王找你可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姑娘可是本王请来的贵客,站在这里做什么、还请坐起来说话。” 黑衣女子弄不清楚北堂傲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可是如今受制于人,也只能按照他的话去做,她缓缓坐了下来,然后对北堂傲说道:“康王殿下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说这些弯弯绕的客套话,你找我究竟是想做什么?” “本王知道姑娘你容貌十分脱俗、且身份贵重,就这样在民间过着平平无奇的生活,岂不是暴殄天物么?”北堂翼的双目划过一丝精光,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如姑娘与本王合作,本王帮助姑娘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如何?” “容貌脱俗、身份贵重……呵……”黑衣女子听到北堂傲如此说,冷笑了两声后,将遮在面容上的黑纱摘了下来,露出她那一张脸来,“康王殿下难道不觉得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是十分可笑吗?” 宋玉致瞧见这黑衣女子的容貌之后,不由的用手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面前的这一张脸十分的狰狞可怕,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伤痕,已经完全看不出她原来的容貌了,整张面容上只剩下那一双眼睛是十分灵动的,可以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越恐怖。 北堂傲并没有像宋玉致这般吃惊,他虽然没有想到这黑衣女子的容貌竟是会这般狰狞,可也只不过是皱了皱眉,“看来姑娘是受了许多的苦处,既然如此,姑娘更应该要答应本王的提议才是。” 黑衣女子将面纱重新遮到自己的面容上,她如今已经习惯了,别人看到自己的容貌之后所露出的异样眼光,“康王殿下若是想寻找盟友,那可当真是找错人了,我不过是一个已经毁了容貌的女子,身份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对于高高在上的康王殿下来说,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还请康王殿下另寻找其他人吧。” 黑衣女子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便立刻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才走没有两步,便听到身后的北堂傲说道:“姑娘何必要这样着急的离开康王府呢,想必如今大厉与冒云国之间的战事姑娘也应该是有所耳闻才是。” “康王殿下此话何意?”黑衣女子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向北堂傲问的。 北堂傲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寒和戾气,“如今姑娘可否能够坐下来与本王详谈了么?” 第358章谣言散布 北堂翼忽然接到了来自大厉国的消息,原本还想要多停留一段时间在冒云国的他只能匆匆的向冒云皇帝辞行,启程返回大厉国。 大厉皇帝派北堂冥与顾本琰率领大军前往边境支援,天助大历再一次的降下暴雪了,一直在大厉周围潜伏的冒云士兵被困峻岭,粮草也因此折断,北堂冥到达大厉边境之后,利用崎岖地势设下埋伏,制造机关滚落巨石,冒云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原本对于他们十分有利的局面,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而扭转。 大厉与冒云两国再次陷入了僵局,顾连成身处于冒云国之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也是十分的欣喜,在此之余也费劲心力安抚冒云皇帝,建议他趁着此次机会与大厉重修于好,冒云皇帝心中也是十分犹豫。 冒云皇后十分疼爱于顾连成,这让她在说服冒云皇帝之余,心中也是纠结不已,可是随后想到在大厉的父亲母亲,也只能狠下心照着原来的计划行事。 与此同时,落魄的宋连生被北堂傲的人找到,宋玉致经过一番说服之后,利用他对顾连成的愤恨之心,让他前往冒云国亲自出面揭发顾连成假扮云珊公主的事情,有着北堂傲在暗中的一番打点,宋连生这一路也是十分的顺畅。 宋连生抵达冒云国之后,将顾连成是假扮云珊公主的事情大肆渲染一番,使得冒云国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这件事情越演越烈,已经惊动了身处于宫中的冒云皇帝,遂派人将宋连生带进皇宫之中拷问。 落霞宫中,顾连成正坐在绣架前绣制着百福图,想要在冒云皇后寿宴之前制作完成,作为送给冒云皇后的生辰贺礼,若不是因为那是在皇后宫中听到常云裕随口提起此事,只怕是自己还不得知、到了那一天只会闹出笑话,让别人起疑心。 “靖王殿下已经启程回了大历,想必如今也应该进到了大厉国境之内了。”素喜坐在一旁,正帮着顾连成整理整理丝线,她在心中算了算日子,然后对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手中的绣花针来回绣架上的锦缎,脸上的神情也是十分的认真,她听到素喜这样说,随口回答道:“大厉才刚刚停下降雪不到一个月,这又再一次的降了大雪,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 “云珊可是在担心大厉?”忽然有一道沉稳的男声传了进来。 顾连成手中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到冒云皇帝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龙袍走了进来,面容上的表情有着说不出来的异样,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绣花针站了起来,福身行礼道:“云珊拜见父皇。” 冒云皇帝朝着顾连成走了过去,低垂下眼眸看到绣架上的绣品,不禁伸出手抚摸着,对顾连成说道:“朕记着多年之前,无论怎样逼着云珊学习刺绣,云珊你总是无法静下心来做在这里一刻,堂堂一国公主,竟连一根绣花针都不会用,没想到在民间流落这么多年,这女红倒是比以前精进了许多。” 顾连成瞧了一眼绣架,面不改色的向冒云皇帝说道:“云珊之前曾经在一家大户做过一段时间的丫头,跟着府中的婆娘学过一段时间,这百福图云珊缝缝拆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母后生辰的那一日制作完成。” “这是送给你么后的生辰贺礼?”冒云皇帝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顾连成。 顾连成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眼睛看着冒云皇帝,十分真诚的说道:“回父皇,云珊刚刚从大厉回冒云皇宫,一时之间还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也只能投机取巧亲手做些东西来送给母后以表心意了。” “你母后如果知道你有这样的一份心,心中必定是十分开怀的。”冒云皇帝将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喃喃自语说道:“云珊亲手绣制的东西,在皇后的心中,自然是万金的无法比拟的。” “父皇请到堂上落座吧!”顾连成离开绣架,然后对身后的素喜吩咐道:“素喜,去命人上茶。” 冒云皇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到高位上落座,顾连成则坐在靠近冒云皇帝的边上,素喜带着宫女用红漆的托盘上了新沏的热茶,然后重新走回到了顾连成的身后。 顾连成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觉得像是有大事要发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此刻再瞧着冒云皇帝意味不明的样子,觉得他与之前有些不相同。 冒云皇帝看了一眼茶盏,并没有立刻伸手拿起,而是对顾连成说道:“最近坊间有一传闻,不知道云珊你可有所耳闻。” “云珊这几日一直在落霞宫中绣制百福图,消息也不是十分灵通,倒是没有听说外面有什么传闻。”顾连成小心翼翼地应答着冒云皇帝的话,她可并不会认为冒云皇帝只是闲来无事才来找自己闲话家常的。 “不知道什么人突然到冒云来散布谣言,说如今身处于皇宫之中的云珊公主,并不是真正的云珊公主,而是大厉国为了想要解决他们眼前的困境,所以找来了一个与云珊公主容貌相似的女子来假扮的。”冒云皇帝面容上的神色突然变得让人难以琢磨,他看向顾连成、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的平淡,似乎像是在真的和顾连成说着什么闲话一样。 素喜听到冒云皇帝说的这一番话,不禁下意识看了一眼顾连成。 而顾连成现在却显得十分镇定,她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浅笑着对冒云皇帝说道:“父皇是觉得云珊常日身处于皇宫之中太过无聊,所以才想出这样的一个笑话来哄云珊高兴的么?” “云珊这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吗?”冒云皇帝向顾连成反问道。 顾连成没有一丝的惊慌之意,她的一双眼睛直直的朝着冒云皇帝看去,神定自若地说道:“这是自然,就连父皇刚刚也说了,这只不过是一个谣言而已,既然是谣言,又什么可相信的呢?” 第359章宋连生出现 冒云皇帝原本也并不想相信这样的谣言,毕竟常云珊是他心中最疼爱、最重视的女儿,忽然在坊间传出这样的谣言,对于常云珊来说只是有利无害的,可是在他听到宋连生信誓旦旦的保证,此刻住在皇宫中的云珊公主,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儿,而是大厉定北大将军顾本琰的长女,这让他的心中也不得不开始起疑心。 “云珊这一番话说的倒不错,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为了云珊你的名誉着想,还是让那个散布谣言的人亲自来见一见你。”冒云皇帝面带笑容的说完这句话之后,门口便出现了一个男子。 顾连成转过头看向门口,只见门口站立的那一个男子没有了一条胳膊,他的那一张脸自己也是无比熟悉的,从前在大厉的将军府中,自己也是见过无数次了。 素喜看到门口之人是宋连生时,不禁瞪大的双眼,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宋连生亲自前来要揭穿自家小姐的真实身份,这让她的心中不禁开始打起鼓。 宋连生当初被顾连成断了一条胳膊之后,又被北堂冥身边的人处于宫刑,最后又被顾连成赶出来将军府,在他在心中最愤恨的自然就是顾连成,他缓缓地走了进来朝着冒云皇帝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小人拜见陛下。” “这个叫宋连生的人,口口声声说你并不是朕的云珊公主,而是大厉定北大将军顾本琰之女顾连成。”冒云皇帝并没有理会站在堂下的宋连生,而是转过头对顾连成说道:“孰是孰非,朕倒是想听一听你们两个究竟要如何辩解。” 宋连生站起身子看向顾连成,原本他的心中对此事还有着三分的不确定,可是在看到顾连成身后的素喜之时,那三分的不确定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前的这个云珊公主定是顾连成。 “大小姐别来无恙啊,我宋连生真是没有想到,会在冒云国的皇宫之中见到大小姐还有素喜丫头”宋连生面容上满是自信的表情,他心中一想等到自己猜拆穿顾连成的把戏之后的模样,心中便是忍不住的得意。 顾连成一脸漠然的看着宋连生,若是她早知道会出今日的事故,当初无论如何都不会就这样的放过宋连生,留他一条性命苟活于人世之间,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件事情定是宋玉致指使他做的,恐怕身后还少不了北堂傲在背后支持着。 顾连成只觉得北堂傲如今竟然变得和宋玉致一样愚蠢至极,竟然只想着报自己的私仇全然不顾国家大事,难怪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北堂傲都无法从北堂冥那里抢夺太子之位。 “真是放肆,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奴才,竟然不向本公主行礼、反而还与本公主说着这些莫须有的事情。”顾连成不屑的看了一眼宋连生,此时她必须要稳定心神、不能自乱阵脚,一个宋连生暂时还无法掀起什么风浪。 宋连生听到顾连成这么说,只以为顾连成已然是被自己逼得想不出来办法应对,所以还在逞强不承认,不过他也并不着急,“大小姐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关系,那么你身后的那个丫头,我可是认识多年了,素喜自小便是大小姐生边最亲近的丫头,而此时不在将军府却在冒云皇宫之中,这件事情你又该如何解释呢?” 冒云皇帝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情势,这宋连生能够准确地叫出顾连成身边丫头的名字,就说明真假公主之诗并不是空穴来风,倘若大厉国真的利用自己的爱女之心生事的话,他自己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大厉。 “这个丫头乃是本公主离开大厉之时太子殿下所送,本公主看她十分的机灵便留在身边做一个婢女,从前她是谁的丫头这并不关本公主的事情,都是如今既然归了本公主,那么就不容得你这样的人随意污蔑。”顾连成冷哼一声对宋连生说道。 “宋副管家从前也是将军府中的人,之前就一直在骚扰奴婢,后来大小姐觉得奴婢太过麻烦便送到了太子府中教规矩,经过几番波折之后才被送到云珊公主的身边。”素喜悠悠的开口说道:“虽然云珊公主的容貌,的确是与奴婢原来的主子十分相似,可是脾气秉性也是大不相同的,顾小姐已经被许配给太子殿下成为了准太子妃,又怎么会来到冒云么!” 素喜说的这一番话,不但只是说给宋连生听的,也更是说给冒云皇帝听的,既然她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出来,那么从前是将军府奴婢的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着隐瞒下去的,还不如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坦坦荡荡的承认。 “大小姐的身边,从小就离不开你的服侍,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叫你赶出来。”宋连生听到素喜说完之后,不慌不忙的辩解道:“你出现在冒云皇宫之中,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云珊公主就是顾连成!” 顾连成连着笑了几声,冷目朝着宋连生看去,“ 若是你不能拿出真正的证据来证明你所说的话,那么你就是居心不良、纯心想要诬陷本公主的名誉,污蔑一国公主的名誉这个罪名可并不是你一个普通百姓就能承担得起的!” “我千里迢迢的从大厉赶来,若是没有真正的证据掌握在手中,又怎么敢将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呢。”宋连生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有重要的人证可以证明你就是顾连成,不知道陛下可否召见她前来一见呢?”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如今这种局面,多见一个人少见一个人又有什么分别,只见冒云皇帝点了点头说道:“传人证!” 顾连成听到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头,自己假扮云珊公主前来冒云之事原本就是大厉皇帝率先提出来的,按说这件事应该是十分保密才是,难不成北堂傲真的从大厉皇帝或者是北堂冥身边的人得到的消息么! 第360章真假公主 众人只见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她的面容上用一块儿面纱遮住容貌,只露出一双十分灵动的眼睛。 顾连成只觉得这个女子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令她觉得有些熟悉,她在心中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这才想起之前刚离开蜀山之后,与北堂冥一起在柳州城停留的那几日,就曾经有一个蒙着面的姑娘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似乎就是此刻走进来的这个姑娘。 黑衣女子看到冒云皇帝的这一刻,她的心中忽然涌出了千万般的情绪,这皇宫之中的一草一木、一陈一设她都是无比的熟悉。 “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冒云皇帝微微蹙起眉头,开口向宋连生问道:“为何要遮着面容?” 宋连生十分自信的看了一眼顾连成后,转过身拱手对冒云皇帝解释道:“禀告陛下,小人身边的这个女子容貌受到损伤,所以才不得不用一块儿面纱遮住面容,以免吓到旁人,还请陛下见谅。” “罢了罢了!”冒云皇帝摆了摆手,对宋连生说道:“你刚刚说这个姑娘能够证明,此刻坐在这身边的云珊公主并不是真正的公主?” “是的陛下!”宋连生放下双手,缓缓开口说道:“因为站在小人身边的这个女子,才是陛下真正失散多年的女儿云珊公主。” “胡说八道!”冒云皇帝听到宋连生这样说,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道。 而顾连成心中也是十分震惊,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这个黑衣女子,之前困在自己心中的疑惑仿佛突然就得到了答案,如果真的照着宋连生所说的想下去,那么也就可以解释了,当时这黑衣女子为何会跟着北堂冥、被发现之后却不肯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顾连成此刻心中才真正想明白,难怪当初常云珊看到自己的容貌时、会做出那样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只是因为她们两个人的容貌实在太过相似。 常云珊抬起手解开自己面容上的面纱,那一张布满伤痕的脸顿时露出在众人的面前,她的面容上不由的扯出一抹苦笑:“多年之前的祭天大典之上,我被不轨之人掠走,误练邪功导致容貌尽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颜面回到冒云见父皇母后,父皇我的确就是常云珊。”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就连冒云皇帝此刻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堂下的常云珊。 常云珊自知自己此刻的面容时定是十分的可怕,可是却无法与她自己心中的荒凉做为比较,她缓缓开口说道:“在女儿七岁的那一年,与被大厉送来冒云做质子的北堂冥一起玩耍,一不小心跌到了一旁的池塘中去,大病了七日高烧不退,而父皇十分震怒,命人平了那一个池塘,责打了女儿身边所有的宫女……” 冒云皇帝听到常云珊说出从前发生的事情,心中反而觉得更加震惊不已,他并没有开口打断常云珊的话,反而就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常云珊重复着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父皇从前最心疼云珊,无论女儿是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父皇都会尽力满足,北堂冥初到冒云人生地不熟,受宫人欺负之时,女儿特意跑去请求父皇处置了那些宫人,父皇并没有片刻的犹豫就答应了女儿……” 这常云珊就是北堂傲费了千辛万苦找来的最后一个王牌,宋连生站到一旁冷眼旁观这如今的局势,看来这一次北堂傲当真是用对了办法,只要真正的常云珊一出现在冒云皇帝与顾连成的面容,那么谎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顾连成此刻面容上仍是十分平静,在常云珊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再也隐瞒不住了,北堂傲这一次当真是出其不意,他成功地将自己的身份揭发出来,却成功的将大厉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就是不知道大厉皇帝若是知道他苦心孤诣想出来的办法,就这样被他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毫不留情地揭发了出来,心中又究竟会有何感触呢! “有一回女儿十分贪玩,跑到父皇的书房之中捣乱,将书房弄得乱七八糟、父皇虽然心中十分生气,可却并没有重罚于我……” 常云珊此刻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一句一句的说着从前的种种过往,而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无疑像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向冒云皇帝心中最柔软不过的地方,也让他不得不相信,此刻这个声泪俱下的女子就是自己真正的女儿常云珊。 “云珊……”冒云皇帝心中也是十分复杂,他没有想到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竟然会落到如今这般模样,容貌尽毁、又没有任何的倚仗,只凭借着自己微弱的力量,是怎样挨过这一年又一年的呢! “云珊公主千金玉体,受尽万般苦楚才能够回到冒云国来,陛下心中自然是相信公主的真正身份。”宋连生趁着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可是陛下,如今真的云珊公主已然站在这里,那么就说明此刻坐在陛下身边的这个女子是假的,陛下又该如何处置这个居心不良的女子呢!” 宋连生所说出口的这一番话,无疑是在给冒云皇帝提着醒,只见冒云皇帝果真将目光投到顾连成的身上,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毕竟真的常云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让自己震惊。 顾连成察觉到了冒云皇帝看向自己的目光,于是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堂下,对宋连生说道:“康王殿下为了对付我这一个女子,当真是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康王殿下也只不过是不想让明珠蒙尘,让鱼目伪装成珍珠罢了!”宋连生也丝毫不隐瞒下去,他现在倒是十分期盼着看到顾连成倒霉的模样。 宋连生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所受的苦处,全都是来自于顾连成,自己的心中就觉得十分恼怒,她不止断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并且还让人断了自己的香火,若是可以他定是要将顾连成挫骨扬灰的! 第361章 一荣俱荣 “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再见的时候。”顾连成并不再理会宋连生看向自己的目光,她转过身对常云珊说道:“当时你无论如何都是不肯对我们言明你真正的身份,却怎样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得知。” 常云珊经过了这么多的变故之后,她那原本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性格,早已经被生活的种种不易给磨尽了,而此刻看到顾连成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心中只觉得十分悲凉。常云珊心中不禁想到自己与顾连成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缘分,原本应该是自己站在北堂冥的身边,可是却亲眼看着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打闹交好,而如今顾连成又再次冒充自己的身份来到冒云国,这更是让她的心中不是滋味。 冒云皇帝身为九五至尊,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又怎么会容忍其他人来挑战自己的权威,此刻他又知道自己竟然被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心中的怒气也越来越多,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冒充朕的云珊公主!” “陛下,刚刚这个宋连生不是已经说过、我是大厉国定北大将军之女顾连成了么!”顾连成说话的声音里无喜无怒,听不出丝毫的情绪,“陛下又为何要明知故问呢?” 冒云皇帝心中只记得自己被人欺骗了许久,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简直是马上就要勃然大怒,“你一个女子竟敢蒙骗朕这样之久。如今事情败露,竟然也没有半点的悔改之意,就不怕朕杀了你!” 顾连成的眉目精致犹如玉雕成,此刻她的身上穿着公主规格的服饰,更是将她衬托的十分华贵,她开口说道:“连成既然当初能够凭着一己之身前来冒云,就已经想到了迟早会有今日的局面,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至于杀了连成、陛下并不会杀了连成,连成又为何要害怕呢!” 如今这么多人在场,纵然冒云皇帝心底的不悦更深,可仍是要注意自己身为君王的仪态,他脸上的怒意逐渐消失,“朕为何不会杀你,要知道任何挑战了朕身为君王的权威之人,都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连成以云珊公主的身份来到冒云国,朝野群臣皆知云珊公主留在皇宫之中,如今真假公主的流言传在坊间,就连陛下这样身出于皇宫之人都已经知晓,也是足可以见证这一件事带来的影响之巨大。”顾连成那乌黑的眸蕴着闪动的光华,然而却带着说不出的倔强和坚定,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对冒云皇帝和盘托出,“倘若陛下真的想要将这些事情宣扬出去,根本不会带人来到落霞宫,而是会命令侍卫将连成带到大殿上治罪以儆效尤,来彰显陛下权威的不可侵犯。” 顾连成将这一番话缓缓说出,她面容上虽然显得十分自信,可是实际上心中却是并没有多大的胜算,这也无疑是在赌冒云皇帝的心,是要看在冒云皇帝的心中,究竟是个人的颜面重要,还是国家江山社稷重要。 “因为陛下心中也十分清楚,这件事情若是真的宣扬出去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顾连成嘴角的弧度浮起一个幽凉的冷笑,“据连成所知,陛下的军队在大厉国附近遭到了伏击,原本应该是十拿九稳的胜局、却因为突然降下的暴雪而扭转了局面,冒云与大厉两国只能暂时维持着这个僵局。若是此时假公主的事情传遍了冒云国,那么势必会有损冒云军队的士气,无论如何这也都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景象,所以地下不但不会杀连成,反而还要因为要堵住悠悠众口,将这个流言平息下去。” 冒云皇帝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顾连成,他觉得这个女子的确是十分的聪明机敏,在没有被揭穿身份之前、顾连成就伪装的十分好,而如今真相被揭发出来,顾连成又变得锋芒毕露、咄咄逼人,若是这样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倒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可顾连成是大厉将军之女,再加上这样的聪慧实在是个不小的麻烦。 “原本连成与冒云国是没有半点的关系,可是如今却意外的产生了联系,变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顾连成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那依照你来看,这些事情要如何处理才合适呢?”冒云皇帝面容上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他说话的声音让人辨别不清真正的情绪。 顾连成听到了冒云皇帝这样问向自己,她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开口说道:“陛下如今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处置这个散布谣言之人,让众人都看到陛下您并没有因为这些留言而不信任于我,最好是当着众人的面处置,这样才能够让其他人信服。” “来人,将宋连生拖下去等待朕的处置!”皇帝高声说道。 宋连生原本以为自己立了大功,不但拆穿了顾连成的身份,而且还将真正的云珊公主带回冒云,以后的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可是却没曾想冒云皇帝竟然会被顾连成的这一番话而说动,反而不但没有处置她,还要杀了自己灭口。 门口的侍卫们听到皇帝的命令后,连忙到了进来二话不说的拖着宋连生便往门外走,只见宋连生挣扎不已,口中喊着:“陛下,小人可是立了大功的!您不能听取顾连成的鬼话之后,就这样处置于我啊……顾连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无论生死……我都要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宋连生的声音越来越远,顾连成轻轻闭上眼睛,压住涌向心头的嘲讽,再度睁开眼睛后脸上满是宁静,淡淡地说了一句:“当真是愚蠢之极!” 常云珊瞧着顾连成无论是身份被拆穿,还是此刻听着宋连生那般恶毒的咒骂,始终都是面不改色的模样,虽然她们两个人的面容十分相似,可是就凭借着顾连成此刻这般冷静的模样,她也是自愧不如的。 第362章二人差别 两日之后,冒云皇帝下旨平息真假公主谣言,并且决定在菜市口处斩宋连生以儆效尤。 平常的犯人被押到菜市口斩头之时,口中不是喊着冤枉、便是张口破骂着自己的愤愤不平,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宋连生这般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等待着午时的到来。 平民百姓们自然是无法得知其中的真正缘由,冒云皇帝怕宋连生在处斩之前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实情,于是在监牢里就已经命人将宋连生的舌头剪掉,使得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宋连生被当着着人家面处死的这件事情、也是很快的就传到了顾连成的耳朵里,顾连成也不过是淡淡一笑,随口说道:“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若是宋连生能留在大厉中不会有这样的下场,既然为人棋子、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正巧常云珊此刻正站在门外,她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一边走进屋子中,一边说道:“他会有今日这样的结局,也是拜你所赐。” 顾连成看了素喜一眼示意她出去,素喜心中也是极其的不安,可最后也只能是缓缓的走出门外,将房间留给他们两个人说话。 顾连成瞧着常云珊身上穿着一袭极其素净的衣裙,头发也只不过是用着两根再普通不过的银簪子固定着,面容上则是以半块特制的面具遮面,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紫云宫虽然比不上落霞宫,但是我也听说了陛下派人往紫云宫送了不少的东西。”经过了那一日的争辩之后,冒云皇帝暂时还并未决定该如何处置顾连成,从前是怎样的待遇,今后也还是怎样的待遇,吃穿用度哪个也没有少了她的,“连成从前也是听说云珊公主喜欢颜色十分艳丽的衣裳,怎么如今却扔是穿着一身素服呢?” 常云珊走到顾连成身边落座,开口说道:“如今我这般容貌之人,穿的衣裳如何又有什么分别?在世人的眼中真正的云珊公主,就应该是你这样的,有着令人羡慕的容貌、倘若不是因为我的出现,只怕父皇永远都不会知晓这件事情的真相。” “云珊公主又何必要这样妄自菲薄呢!”顾连成微微一敛眉,巧笑倩兮道:“连成如今以公主的身份处于这皇宫之中,所以受到的宠爱乃至一切,其实都不过是归公主所有的,归根究底来说,连成只不过是公主的一个替身罢了,虽然众人看着连成如今享受着众人羡慕的荣华富贵,可实际上谁又会懂得我内心的酸楚呢!” 常云珊如今虽然被冒云皇帝留在皇宫中,一如从前那般的待遇,可是她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外来客,甚至于都不敢出现在冒云皇后的面前,只能躲在一旁远远地观望着,若不是因为北堂傲忽然找上了自己,恐怕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到冒云国来了。 “顾连成,你真的是聪明过人。”常云珊打量了顾连成片刻,虽然她们两个人的容貌是十分相同的,可是顾连成身上的那一种沉稳之气,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她想起那一日在这落霞宫中发生的争议,也不由得赞叹道:“若是按照我父皇原本的脾气,在知道你假扮我的这件事情之后,定然会将你处置了,而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留你在皇宫之中,你所说的那一番话使得父皇也不得不开始变得有些顾虑,在拿捏人心上你的确是一个行家,大厉选了将你送来,当真是选对了人。” 顾连成伸手提起桌面上的水壶,为常云珊倒了一杯水之后,缓缓说道:“路是可以我宁可不要与你容貌长得这样相似,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被大厉皇帝选中,而北堂冥也更不会因为此来接近于我。” 常云珊刚准备伸出手拿起水杯,可是在她听到顾连城的这一句话之时,手上的动作却不禁停了下来,略微有些惊诧的看向顾连成 “其实你早就想向我询问关于北堂冥的事情了吧!”顾连成面色平静,她早就已经从常云珊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中,看出了她心中的真正所想,想必她对北堂冥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幼时情谊,凭借着当初常云珊当时在柳州城中一直暗暗跟随着就可以看出,“只不过云珊公主还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向我开口,所以才会这样犹犹豫豫的。” “冥哥哥他曾经向你提过我么?”常云珊用一双清水般的眼睛望着顾连成,仿佛像是很迫切的希望从古莲城的口中听到答案,“冥哥哥他还记得我、并没有忘记我么?” 顾连成唇畔露出一丝笑容,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诚实的说道:“诚然,我之前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也是在两国战乱之时才知道我与公主的容貌相似而已。只不过我个人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北堂冥最出于我结交,恐怕心中也是令有盘算的。” “冥哥哥不会是这样的人。”常云珊立刻开口反驳着顾连成所说的话,似乎只有在提到北堂冥之时,她才会露出一些少女的模样,“冥哥哥待人一向恭敬有礼,他做事情一向是有自己的道理。” 顾连成瞧着常云珊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一番话,她虽然在笑,眼底却是极为冷漠有着说不出的萧索,“倘若他要是知道你这般相信他,想必也会十分高兴的。” 常云珊抬起手抚自己面容上所戴着的面具,语气一瞬间变得十分悲伤,“倘若要以这一张毁了容的面孔去见冥哥哥,我宁可让冥哥哥以为我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上了……” “公主当真十分在意你这张脸么?”顾连成开口反问道。 顾连成在上一世经历了种种的痛苦之后,只觉得除了让自己在意的人安全活在世界上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即使自己的容貌被人称为倾国倾城,可是却在一直不停地给自己添这麻烦。 第363章 两不相欠 “天下之中有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不希望自己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常云珊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快得无法察觉的情绪、随后立刻垂下眼睛,道:“像你如今有着这样绝色的容貌,有多少人甘心败在你的石榴裙下,又怎么能体会我如今心中的荒凉呢?” 常云珊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失落,天知道这容貌对于她究竟有多么重要,若不是因为毁了容,自己又怎么会有家回不得、再也没有颜面回到皇宫中面对父皇母后,对于北堂冥她也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后,再无法出现在他面前。 “那日在公主你面纱之后,我瞧见你的面容上的伤痕,似乎是因为练什么阴狠的武功而导致的,连成不才、从前也曾从师学习过一些医术。”顾连成说话的声音很柔,面容浅淡如春花、无比的绚烂,她对常云珊说道:“若是公主不介意的话,连成倒是可以试一试,想办法让公主恢复之前的容貌。” 顾连成原本也算不上是一个十分有善心的人,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觉得常云珊实在是个太过可怜之人,或许是因为跟自己有着一样的容貌的缘故,竟会让他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触。常云珊明明是冒云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女儿,当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理当应该是无忧无虑的过一生才是,可是却无缘无故的失踪多年,估计再次回来却也不能恢复自己真正的身份,这让顾连成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你有办法可以治好我脸上的伤?”常云珊听到顾连成这样说,立刻露出了十分惊喜的表情。 顾连成见常云珊听到自己说的话之后,立刻变得如此兴奋,心中不禁感叹着,这常云珊虽然经历了许多变故,就算将她原本性格上的棱角全部磨平,可是她的原本性子里的那些活泼、灵动之意,却一直存在着从来没有消失过。 顾连成师承蜀山无玑老人,最擅长的也不过是借助其他的毒来做事,也不过是以毒攻毒的手法而已,她端详了一会儿常云珊的面容,那些狰狞的伤疤留在她的脸上早已经是根深蒂固了,早已经是药石罔效,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除的了。可是她看到常云珊一双眼睛满带着希望望着自己,这样残忍的结果使她始终都无法开口。 常云珊如今去最意的也只有这张容貌了,似乎自己的一切东西,比如身份、地位、就连常云珊的这个名字都与自己的容貌有着紧密的关联,之前冒云皇帝已经找遍了宫中的太医来为自己诊治,可最后也大多都是无药可医,此刻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竟然又再次地涌出了希望。 “公主脸上的疤痕早已经与你的皮肉长在了一起,就算是用尽天下所有的药材也无法根治了。”顾连成轻叹了一口气说着,自己如今虽然不是十分注重容貌,可好歹也还是一个女儿家,她知道这样的一个消息对于一个女孩儿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只见她紧接着说道:“虽然公主的容貌连成无法医治的好,但是连成可以想办法让公主的容貌暂时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常云珊早已经听过了这样的结果千百次,每次都是满载着希望、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每次都会让她心灰意冷,不是如今又听到顾连成说有办法让自己暂时恢复,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于是连忙开口问道:“你是说暂时恢复容貌?” “连成可以用药材为公主制作一张假面皮,将它敷在公主的脸上,便可掩饰公主脸上原来的伤疤。”这是顾连成想出的唯一办法,她的唇畔露出一丝笑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不过终究是用药材制作成的假面皮,虽然可以让公主的容貌看起来暂时与正常人无异,但却没有透气性,所以公主并不能长时间的带着这块假面皮。” 顾连成的这一番话,无疑再次燃起了常云珊心中已经灭去的希望,只要能恢复容貌、哪怕只是暂时的,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十分好的结果,“顾连成你刚刚所说的面皮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制作完成?” “想必皇宫中的药材应该是十分的全,只要需要的东西都能送过来,用不了半天的时间,我便可以研制出来。”顾连成在心里想了想,然后对常云珊说道:“只不过这一件事情你要保密,这张面皮我可以做出来可以送给你,但如今的情势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公主你不可以带着这张面皮与我同时出现,否则将会迎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我可以答应你,一切都可以答应你。”常云珊十分激动地站起身来,看着顾连成说道:“我这就去和父皇说,无论你需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提出来!” 常云珊说了这一番话之后,便立刻转身跑了出去,急不可待的想要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冒云皇帝。 在常云珊跑出落霞宫之后,素喜一脸疑惑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云珊公主这是怎么了?” “云珊公主的性格终究还是天真烂漫一些,我不过是答应为她制作一张面皮,来盖住她脸上的伤罢了。”顾连成轻轻摇了摇头、对素喜说着。 素喜将门关上,走到顾连成身边说道:“虽然宋连生被冒云皇帝当众处死杜绝了悠悠众口,可如今小姐面临的境地仍是不能放下心来,只怕冒云皇帝会在暗中对小姐下手,小姐若是真的为云珊公主制成了面皮,难保冒云皇帝不会除去小姐。” “那面也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开心一些罢了,毕竟我如今占了人家的身份、地位和宠爱,这样一来也算是两不相欠了。”顾连成并没有向素喜那样担忧着,她解释道:“如今冒云皇帝还需要用我来稳定军心,常云珊即便是有了面皮,也不能长时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并不会影响我的安危,素喜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我顾连成是绝对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第364章 一石二鸟 冒云皇帝果然下了旨,命宫中的太医院送往落霞宫不少的药材,顾连成也依照最初的承诺,制作出了那一张面皮,而冒云皇帝也再一次的来到落霞宫。 虽然皇宫中的其他人都不知晓实情,可冒云皇帝与顾连成两个人心中的想法早就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即便是外人看着冒云皇帝对顾连成的宠爱依旧,可两个人在私下之中早就没有了之前的亲昵。 “连成原本以为自从那一日之后,陛下是不会再踏入落霞宫一步才是。”顾连成神态自若的坐在冒云皇帝对面,没有半分的惊慌之意。 落霞宫中的宫女们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下素喜一个人在屋中伺候着,所以冒云皇帝与顾连成两个人都不用假装演出父女情深的戏码,都回到了各自的身份。 冒云皇帝如今也不用不敢小看顾连成,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聪明,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说话才可以省一些力气,不用拐弯抹角的透露出自己的意思。 “在其他人的面前,你仍旧是朕最宠爱的的云珊公主,若是朕这一直不往落霞宫走动,岂不是要让别人瞧出端倪来!”冒云皇帝双目注视着面前的顾连成,他忽然觉得自己过了大半辈子,竟然还无法猜透面前这个少女的心思,原本被自己发现真实身份的人并没有半分的惊慌失措,反而还是一众知情人中最为冷静的那一个。 顾连成脸上露出若无其事的神情,缓缓开口对冒云皇帝说道:“这些虚假的客套话陛下又何必再说呢,陛下此次前来落霞宫或许是真的为了要堵住悠悠众口,可最重要的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云珊公主吧!” “大厉定北大将军顾本琰一生驰骋沙场,战功赫赫,却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有你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玲珑剔透的女儿。”冒云皇帝的面色十分沉静,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思好像都被顾连成猜透了一样,而他反而还对顾连成心中真正的想法还一无可知“朕寻遍了名医为云珊医治,可却没想到你竟然会想到这样的主意,制作出一张假的面皮来敷在脸上,虽然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是却让云珊渐渐变得开怀起来。” 常云珊自从得了这一张面皮之后,就如获至宝一般,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自己容光焕发的模样,顾连成所做出的这一张面皮,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新的希望。 “这对于连成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毕竟连城如今占着的可是公主的名字和地位,这一点点的礼物倒也算是拉扯平了。”顾连成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可并不是要让他人对自己心存谢意的,毕竟感情这样的东西、也只不过会随着时间的冲蚀而变浅变淡,“只不过连城好奇的是,陛下如今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究竟是打算要如何惩治于我呢?” 大厉与冒云两国如今早已经变得势如水火了,经过北堂傲的一番自以为是之后,冒云皇帝心中所存的那一点点的犹豫,也被这些事情揭发的同时摧毁的一丝不剩,过不了多久,两国之中必定会有一场无法避免的大战,而顾连成独立无援的身处于异国他乡,对于拥有着绝对权利的冒云皇帝来说,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你有着和云珊十分相似的容貌,可是脾气秉性却完全不相同,其实朕应该早就发现你们两个的不同之处,可是朕却宁愿相信是云珊长大了变得懂事了。”冒云皇帝看着顾连成此刻面容上波澜不惊的模样,不禁说道:“要是可以的话,朕倒希望你真的是云珊,你的聪慧并不辱没了公主的身份,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真正的生存下来。” 他们两个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常云珊的性情实在是太过单纯,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可从始至终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成长,反而有几分像上一世那个胆小懦弱顾连成,只不过她并没有经历过顾连成那一世的种种绝望,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揭开了虚伪的假象,面对了血淋淋的现实,才会使她变得不得不成长。 就如同像是开在沙漠中的花朵一般,无论接下来身处于的环境究竟是多么的艰难,却总会挨过各种各样的风吹雨打。 “话虽如此之说,可是陛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容下连成在冒云皇宫之中的,连成的存在就仿佛像是一个隐患一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冒云带来危险。”顾连成用着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陈述着这个事实,“可是陛下如今又杀不得连成,因为还有群野朝臣的眼睛注视着,陛下此刻面临着一个十分困难的抉择,既容不下连成、也不得不容下连成……” 冒云皇帝目中一寒,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没想到你将如今的局势看得这样清楚,如今我冒云与大厉已经是势不两立了,你的存在对于冒云来说的确是一个隐患,可若是稍加利用一番的话,说不定还会变成有利于冒云的存在。” “哦?”顾连成面容上露出几分好奇之意,她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难不成陛下如今已经想到了什么锦囊妙计不成?既能成功的解决了连成这个麻烦,还可以给冒云国带来好处!” “大韩国不日即将要派使臣前来冒云,朕想着若是大韩国诚意十足想与我冒云结盟的话,那么大厉的处境可就要变得十分危险了。”冒云皇帝他的笑容开始冰冷,眼底的温和渐渐退去,语气也森然起来,“你这个隐患留在皇宫中终究不是个正经,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将你送到大韩国去,如此一来大韩国也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这样一来局势到变得十分可观了,最后谁胜谁负,可就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第365章 大韩皇子 如今大厉国与冒云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这对于一直在旁边充当着渔夫角色的大韩国,无疑是最有利不过的事情,可如今眼前的僵局急需要打破,大韩国经过一番比较之下,最终还是决定站在冒云国的这一边。 冒云皇帝最宠爱的云珊公主回归皇宫的这件事,大韩皇帝也是略有耳闻的,她的心思不禁活络起来,原本冒云国之前就已经将云霞公主嫁到冒云国来了,时隔多年再一次的求娶另一位公主,只怕是有些困难。 大韩皇子聂浩天聂浩泽两个人被皇帝召进宫中商议此事,冒云皇帝想要在他们两个人之中挑选其中一个人做出使冒云使者,可是经过一番考察之后,心中的犹豫仍是没有缓解半分。 聂浩天身为大韩国的二皇子,平日里也倒是十分稳重,可是他早已经迎娶了冒云国的云霞公主,就凭借着这一点,冒云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将常云珊嫁给他的,同是冒云国的公主,无论是委屈了哪一个,都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而三皇子聂浩泽虽然尚未娶亲,可是他的脾气一向是最为暴躁的,事关两国邦交之事可是容不得半点的马虎,如果真的让聂浩泽前去冒云国,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回来。 聂浩天眉目生的十分清秀隽永,而眼波仿佛如同明川一般,他的心思一向是三个皇子之中最为单纯的一个,所以并不知道大韩皇帝这样为难,也更是无法猜到大韩皇帝心中的真正意图,于是开口说道:“若是父皇这样为难,不如就由儿臣携云霞一同前往冒云国,有着这一层的姻亲在,想必也会事半功倍。” 大韩皇帝听到聂浩天这样说,他摆了摆手,显然是并没有采纳聂浩天的提议,虽然聂浩天所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可是在冒云皇帝的心中,云霞公主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云珊公主重要的。聂浩天终究还是将这件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一些,并没有真正猜想到自己心中的想法。 “若是父皇不想让二哥前去冒云国,那么儿臣也自是可以承担这个重任的。”聂浩泽一向是最为自负的,再说又是这样可以崭露头角的机会,他自然也是十分乐意的。 大韩皇帝看着俊美异常的聂浩泽,也是微微的摇了摇头,面前站立的这两个儿子都不是十分适当的人选,可此时偏偏在没有了其他的人选。 “既然父皇在二弟和三弟之中犹豫不决,不如就由儿臣前往吧?”只见一个高挺健美的身姿走了进来,一身的华服,头发全部高高束在头顶,用金环利落地箍着,他走了进来朝着大韩皇帝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浩宇你……”大韩皇帝看到聂浩宇忽然回来,面容上露出无比惊喜的表情,“你不是一直在蜀山拜师学艺么,怎么忽然回来连个消息都不传?” 聂浩宇忽然的回归,对于大韩皇帝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也是正好可以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聂浩宇也是这三个皇子之中最合适的人选。 如今站在众人面前的华服男子,正是拜在蜀山门下无玑老人的二弟子聂浩宇,他一表堂堂的站在众人面前,唇角轻轻上挑,“儿臣在蜀山上听说了大厉与冒云两国之事,所以才特意下山回到大韩国来,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儿臣定时要回来助父皇成事的。” 聂浩宇原本就是大韩国的大皇子,为了使得大韩国成为三国之首,他不得不隐瞒自己真正的身份到蜀山学艺,也是潜入大厉国中一直在寻找的机会成事,他的真正身份一直隐瞒至今无人发现,若不是因为突然发生了战乱,他只怕还需要留在大厉接着潜伏下去。 聂浩天与聂浩泽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显然是都没有想到聂浩天就要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忽然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也都是人中龙凤,可是此刻与聂浩宇站在一起,反倒是将他们两个人本身的光芒全部掩盖,气势也是无法与之比拟的。 大韩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聂浩宇一向是最足智多谋的、也是与自己最为相像的,尤其是有着与自己相同的野心,“浩宇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有你去往冒云国朕的心中也是放心了许多。” “父皇的用意儿臣心中十分明白,此次前往冒云国定会不辱使命达成目的。”聂浩宇飞挑的凤眼微微扬起,面容上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他侧过头去,朝着聂浩天与聂浩泽看去,说道:“多年未见两位皇弟一切可安好?” 聂浩天抬起手朝着聂浩宇拱了拱手,说道:“臣弟一切安好,大哥也是越发的风姿绰越了。” 一向最为嚣张跋扈的聂浩泽,在此刻看到聂浩宇之后,也不得不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向聂浩宇行礼道:“大哥……” 聂浩宇的身上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势,使得其他人望而生畏,只见他面容上扯出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多年未见,三弟倒是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没有规矩胡闹了。” 聂浩泽讪讪的笑着,对于这个大哥他从小心里就是十分惧怕的,他并不在说话回应着聂浩宇。 大韩皇帝虽然十分欢喜聂浩宇回到宫中,可在开心之余仍是担心着大厉中的事,于是开口问道:“你这样突然从蜀山回来,那么之前辛辛苦苦在大历中培养的暗线……” 聂浩宇听到大韩皇帝突然问起这件事,双目之中划过一丝戾气,原本自己在蜀山周围安插的暗线无缘无故死亡,还费了他好大的心思来隐瞒这件事情,才没让当地的衙门接着深入调查这件事情。一向力求完美的聂浩宇自然也是不愿意将这件事说出口的,于是笑着回答道:“父皇放心,虽然儿臣回到了大韩,但大厉国中的事情也是做好了打理的,并不会惹出其他的麻烦。” 第366章 大韩皇子 如今大厉国与冒云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这对于一直在旁边充当着渔夫角色的大韩国,无疑是最有利不过的事情,可如今眼前的僵局急需要打破,大韩国经过一番比较之下,最终还是决定站在冒云国的这一边。 冒云皇帝最宠爱的云珊公主回归皇宫的这件事,大韩皇帝也是略有耳闻的,她的心思不禁活络起来,原本冒云国之前就已经将云霞公主嫁到冒云国来了,时隔多年再一次的求娶另一位公主,只怕是有些困难。 大韩皇子聂浩天聂浩泽两个人被皇帝召进宫中商议此事,冒云皇帝想要在他们两个人之中挑选其中一个人做出使冒云使者,可是经过一番考察之后,心中的犹豫仍是没有缓解半分。 聂浩天身为大韩国的二皇子,平日里也倒是十分稳重,可是他早已经迎娶了冒云国的云霞公主,就凭借着这一点,冒云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将常云珊嫁给他的,同是冒云国的公主,无论是委屈了哪一个,都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而三皇子聂浩泽虽然尚未娶亲,可是他的脾气一向是最为暴躁的,事关两国邦交之事可是容不得半点的马虎,如果真的让聂浩泽前去冒云国,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回来。 聂浩天眉目生的十分清秀隽永,而眼波仿佛如同明川一般,他的心思一向是三个皇子之中最为单纯的一个,所以并不知道大韩皇帝这样为难,也更是无法猜到大韩皇帝心中的真正意图,于是开口说道:“若是父皇这样为难,不如就由儿臣携云霞一同前往冒云国,有着这一层的姻亲在,想必也会事半功倍。” 大韩皇帝听到聂浩天这样说,他摆了摆手,显然是并没有采纳聂浩天的提议,虽然聂浩天所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可是在冒云皇帝的心中,云霞公主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云珊公主重要的。聂浩天终究还是将这件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一些,并没有真正猜想到自己心中的想法。 “若是父皇不想让二哥前去冒云国,那么儿臣也自是可以承担这个重任的。”聂浩泽一向是最为自负的,再说又是这样可以崭露头角的机会,他自然也是十分乐意的。 大韩皇帝看着俊美异常的聂浩泽,也是微微的摇了摇头,面前站立的这两个儿子都不是十分适当的人选,可此时偏偏在没有了其他的人选。 “既然父皇在二弟和三弟之中犹豫不决,不如就由儿臣前往吧?”只见一个高挺健美的身姿走了进来,一身的华服,头发全部高高束在头顶,用金环利落地箍着,他走了进来朝着大韩皇帝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浩宇你……”大韩皇帝看到聂浩宇忽然回来,面容上露出无比惊喜的表情,“你不是一直在蜀山拜师学艺么,怎么忽然回来连个消息都不传?” 聂浩宇忽然的回归,对于大韩皇帝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也是正好可以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聂浩宇也是这三个皇子之中最合适的人选。 如今站在众人面前的华服男子,正是拜在蜀山门下无玑老人的二弟子聂浩宇,他一表堂堂的站在众人面前,唇角轻轻上挑,“儿臣在蜀山上听说了大厉与冒云两国之事,所以才特意下山回到大韩国来,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儿臣定时要回来助父皇成事的。” 聂浩宇原本就是大韩国的大皇子,为了使得大韩国成为三国之首,他不得不隐瞒自己真正的身份到蜀山学艺,也是潜入大厉国中一直在寻找的机会成事,他的真正身份一直隐瞒至今无人发现,若不是因为突然发生了战乱,他只怕还需要留在大厉接着潜伏下去。 聂浩天与聂浩泽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显然是都没有想到聂浩天就要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忽然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也都是人中龙凤,可是此刻与聂浩宇站在一起,反倒是将他们两个人本身的光芒全部掩盖,气势也是无法与之比拟的。 大韩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聂浩宇一向是最足智多谋的、也是与自己最为相像的,尤其是有着与自己相同的野心,“浩宇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有你去往冒云国朕的心中也是放心了许多。” “父皇的用意儿臣心中十分明白,此次前往冒云国定会不辱使命达成目的。”聂浩宇飞挑的凤眼微微扬起,面容上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他侧过头去,朝着聂浩天与聂浩泽看去,说道:“多年未见两位皇弟一切可安好?” 聂浩天抬起手朝着聂浩宇拱了拱手,说道:“臣弟一切安好,大哥也是越发的风姿绰越了。” 一向最为嚣张跋扈的聂浩泽,在此刻看到聂浩宇之后,也不得不开始收敛自己的脾气,向聂浩宇行礼道:“大哥……” 聂浩宇的身上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势,使得其他人望而生畏,只见他面容上扯出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多年未见,三弟倒是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没有规矩胡闹了。” 聂浩泽讪讪的笑着,对于这个大哥他从小心里就是十分惧怕的,他并不在说话回应着聂浩宇。 大韩皇帝虽然十分欢喜聂浩宇回到宫中,可在开心之余仍是担心着大厉中的事,于是开口问道:“你这样突然从蜀山回来,那么之前辛辛苦苦在大历中培养的暗线……” 聂浩宇听到大韩皇帝突然问起这件事,双目之中划过一丝戾气,原本自己在蜀山周围安插的暗线无缘无故死亡,还费了他好大的心思来隐瞒这件事情,才没让当地的衙门接着深入调查这件事情。一向力求完美的聂浩宇自然也是不愿意将这件事说出口的,于是笑着回答道:“父皇放心,虽然儿臣回到了大韩,但大厉国中的事情也是做好了打理的,并不会惹出其他的麻烦。” 第367章别有用心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落霞宫里站着几个宫女手中或捧着华丽的衣裳、或捧着珠玉制成的首饰,红萼向来不懂得这些东西,只能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顾连成端坐在梳妆台前,身后只有素喜一个人服侍着她梳头发,她透过梳妆镜可以看到那些宫女手中捧着个东西,“你们将东西放在一旁就可以出去了,有素喜服侍着我梳妆,也用不到你们了。” 宫女们屈膝应承着,默默的将手中的东西都放置在桌子上,然后才缓缓的退出门去。 “陛下忽然命人送来这么多的衣裳和首饰,究竟是要做什么?”素喜看着那些华贵的东西,只觉得心中莫名的发慌,虽然从前冒云皇帝以为就是云珊公主之时也曾送过好些东西过来,可是却与这次大不相同。 红萼的目光在那些绫罗绸缎和首饰上扫了一眼,然后说道:“大韩国的使者如今已到了宫中,陛下盛情款待于他们、特意在宫中设下酒宴为他们接风洗尘,这样盛大的场合云珊公主自然也是不会缺席的,陛下究竟是什么样的用意,只怕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 那一日冒云皇帝前来落霞宫与顾连成说话之时,就已经透露出了他心中所想的事情,顾连成这一块烫手山芋是他亲自请回的冒云国,那么如今自然也是要想尽办法将她丢出去才是,而这大韩国便是一个很好的托词。 “女为悦己者容,陛下命人送了我这么多的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也是丝毫不掩饰他想让我在今夜大出风头的用意。”顾连成微微眯着眼睛,仿佛像是漫不经心的神情的说着,“总归有我这样一个替身公主,既然顶替了真正的云珊公主享受了这些富贵,陛下也自然会让我付出应有的代价。” 素喜听到顾连成与红萼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心中思虑了半刻,随后立即反应过来,“难不成陛下是想让小姐在今夜吸引大韩国之人的注意,打算将错就错,利用小姐与大韩国交好不成!” “小姐,不如我们逃走吧。”红萼是奉北堂冥的命令前来贴身保护顾连成的,如今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知道眼前的局势对于顾连成是极为不利的,若是真正的云珊公主、冒云皇帝根本不会拿她来做交易,可是如今顾连成的身份被拆穿,冒云皇帝与她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又怎么会在意她的死活呢! 顾连成微微侧过头看向红萼,以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向她问道:“逃走?要怎么逃走呢?皇宫是整个国家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只凭着我们一己之力,该如何突破这重重的守卫呢,只怕是还没有走到皇宫的大门,我们就将会被万箭穿心而死。” “主子在安装安排的人不只有奴婢与掠影两个人,还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扶云阁杀手正在暗中等待着小姐的命令,只要计划详略得当也不是没有机会离开皇宫的。”红萼向顾连成阐明自己心中的想法,在她心中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可行的办法,虽然有着不小的危险存在,可是总比现在这样坐以待毙的好。 “是,小姐红萼说的有道理。”素喜连忙附和着红萼的话,对顾连成说道:“老爷之前派来跟随队伍的侍卫们,也并没有随着靖王殿下返回大厉,而是隐姓埋名藏在冒云国中,这样离外合起来胜算还是很大的。” 顾连成知道素喜和红萼都是在为自己做着考虑,在蜀山上的这一年她的功夫早已经不是之前那样平平无奇了,再加上制作毒药的手段,正如素喜和红萼两个人所说的那样,并不是没有可行的机会。 “就算我们能够离开,能够平安的走出皇宫,那么父亲母亲呢、将军府呢、还有大厉与冒云两国的邦交又该如何?”顾连成轻轻地摇了摇头,眸子里的幽深渐渐褪去,“父亲如今身为大厉国的大将军,正在大厉边境之地保卫着国家的安定于百姓的平安,若这是我就这样离开,大厉皇帝难免不会将这件事情的过错怪罪到将军府上,我一人死是死不足惜,可若是再牵连其他无辜,我岂不是要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罪人!” 顾连成若说出口的这一番话使得素喜和红萼哑口无言,两个人都只能呆呆的看着顾连成,他们似乎可以看到如今十分尴尬的局势,无论是进还是退、她们所面临的都将是万劫不复之地,使得她们变得举步维艰。 “再说我们如今面临的情境,或许还没有那么糟糕,大韩皇帝需要利用我来促成与大韩国的邦交、稳定冒云士兵们的军心,同时我也达到了我的目的,只要我身处在这冒云皇宫一日,那么冒云与大厉之间便可多一日的太平。”顾连成见素喜与红萼两个人都露出苦恼的模样,于是笑着开口宽慰她们道:“我们这样相互制衡着,冒云皇帝就算是真的想要利用我,也是一定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会出手的。” 顾连成转过头看着梳妆镜子中照出的自己,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容貌竟然会有这样大的用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难怪无玑老人之前就一直在不断的警示着自己,天下大义是比个人性命都要重要的,在自己的这一念之间,竟然可以决定一国百姓的生死,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喜还是悲。 “素喜快为我梳妆吧,宫门口还有那么多的宫女在等着。”顾连成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催促她道:“今晚可是一个重头戏,若是我不仔细准备着,可怎么对得起这背后操控之人的良苦用心呢!” 素喜的手中紧紧的拿着木梳,她抬起手缓缓地梳着顾连成的头发,而红萼却轻轻的蹙眉,只觉得应该将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传给北堂冥,否则是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究竟是想要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第368章身份多重 长长的宫道上铺着方方正正的青条石,两边夹着高大的储红色宫墙,此时天色早已暗沉下来了,宫道两边都燃起一座座长明灯,一块块红色的灯罩仿佛排成一条长龙,而宫殿之中却是十分的热闹。 宫殿之中坐满了冒云皇室最尊贵的人,两人一席的几案在东西两侧依次排开,聂浩宇等大韩国之人也已经站在其中,身后有美丽动人的宫女们垂手侍立着。 冒云皇帝率着众人缓缓地走进来,众人见过礼之后宴席才算真正的开始。 聂浩宇在来冒云国之前便已经知道了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在冒云皇帝等一众人迈进门槛之后,他便已经注意到了跟在冒云皇后身边的那个女子,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皮肤皎白晶莹,笑容也极为美丽,可是在他的记忆之中也是有过这样一张脸,可明明那个人是一个男子,自己的九师弟顾云舒,让他心中觉得不禁有些奇怪。 冒云皇后正在低声与顾连成说着什么,所以即便是在聂浩宇的面前路过,聂浩宇的容颜也没有映进她的的眼帘半分。 冒云皇帝并没有将顾连成是假公主的事情告知冒云皇后,所以冒云皇后此刻对待顾连成的态度一如往常,并且还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而同是身为公主的常云乐则只能坐在自己的母妃楚贵嫔身边,她朝着顾连成看去、面上满是嫉妒之意,明明自己与她都是冒云的公主,只不过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待遇就这样天差地别。 “大皇子代替你父皇而来一路风尘仆仆,也实在是辛苦了。”冒云皇帝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朝着聂浩宇说道。 聂浩宇穿着一件暗紫嵌金华服,面容上带着笑容,也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朝着冒云皇帝敬道:“为了冒云与我大韩之间的邦交,再怎样风尘仆仆也都是值得的。” 顾连成只觉得这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这才转过头朝着聂浩宇看去,当她看到聂浩宇的面容时,心中也是止不住的震惊着,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无玑老人收下的弟子们竟然个个是出身不凡,从前在蜀山上大家互相隐瞒着身份,如今离开蜀山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令人觉得吃惊。 原来费心隐瞒真实身份的不只是她顾连成一个人,除了北堂翼的靖王身份之外,这聂浩宇竟然会是大韩国的大皇子,竟是连名字都没有改过,只怪自己之前从来没有了解过关于大韩国的事情,否则应该早就已经拆穿了他的真实身份。 众人经过一番寒暄之后,丝竹之声才缓缓响起,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顾连成很好地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着,她十分平静的坐在那里瞧着大殿中央的女子们翩翩起舞,这样的宴会从前她也参加过许多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人表面上一片安静祥和,可实际上都不过是无聊得紧,只不过是因为要恭维皇帝的命令,所以才会表现出十分有兴致的模样。可众大臣彼此之间究竟是有着几分真正的情谊呢,都不过寒暄敷衍,这歌舞升平不假,无论是大厉或是冒云都是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而已。 冒云皇帝侧过头朝着顾连成看去,只见她头上倭堕髻斜插着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再配上这一身明黄色的罗裙,使得在场的女子都黯然失色。 “云珊今日的这一身打扮,可看得出是费了些心思的。”冒云皇帝打量着顾连成片刻,然后开口说道:“这也算是你回宫之后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也没有露出半分怯懦的模样。” 顾连成笑容灿然、黑亮眸子无半丝阴霾,她看向冒云皇帝回答道:“还是要多谢父皇的一片苦心,云珊又怎么会辜负父皇的期望呢!” 冒云皇后之前就命人为顾连成准备了许多颜色鲜艳的衣裙,可是奈何顾连成却更加偏爱淡雅色的衣裙,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穿着这样鲜艳颜色的衣裳,更是将顾连成衬托的华贵无比,她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年纪轻轻的姑娘就应该穿这样颜色的衣裳,之前本宫命人准备了许多件颜色艳丽的衣裳,可都没有见云珊你看中哪一件。可你父皇送给你的你就这样喜欢,可实在是太过偏心了。” “今日本是父皇设宴宽带大韩贵客,云珊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下,方才能不丢失了我冒云国的身份。”顾连成浅笑宽慰着冒云皇后,如今冒云真正的常云珊回来,冒云皇帝对自己早就没有了半分的感情,之所以如今还留着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身上还有些利用价值,想到这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冒云皇帝。 冒云皇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果然是露出了笑容,这幅场景落在冒云皇帝的双目之中自然也是别有感触的,他能看出来冒云皇后俨然顾连成当作了真正的常云珊,可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真正的实情和盘托出,若是她知道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天的女子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儿,不但如此真正的常云珊还受了那么多的苦处、就连容貌也都被毁了,冒云皇后是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顾连成心中也深知这一点,冒云皇帝真正的弱点不只是常云珊,还有这个正宫皇后,这也算是自己一个保命符,自己的性命铁定是无忧了,只不过冒云皇帝接下来究竟是要做什么,这大韩国又想用什么办法联合冒云国,一切还尚未可知。 冒云皇后还在与顾连成说些什么,只见顾连成在看向冒云皇后之时,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成功扮演着这个一国公主的形象, 她的宁静与淡然将衣裳衬托更加耀目。 第369章适得其反 冒云皇宫中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情景,而在大厉城墙之中则又是另一番的景象,寒风呼呼的吹着,吹到脸上如同刀割一样疼,北堂冥坐在屋子之中可以听到外面刮着的风声。 空气中到处膨胀着寒冷和干燥,却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此刻北堂冥心中的冷意,他的手中拿着一封密信,只不过略微扫了几下,便将密信上的内容了解了个大概,若不是因为他事先派了不少的人潜伏在冒云国中,否则当真是一点都不得知冒云国国内的情势,被冒云皇帝故意伪装出来的和善之相蒙骗了过去。 北堂翼与顾本琰两个人身上裹着大氅,从门外一起走了进来,只见北堂翼呼了一口气后说道:“这些日子天越发的冷了,城中的存粮也不知道究竟能挨到什么时候,若是就这样与冒云国纠缠下去,只怕是对大厉更加的不利。” “靖王殿下说的不错。”顾本琰点了点头,附和道:“虽然之前我们借着突降大雪的这个机遇困住了不少的冒云士兵,暂时将局面扭转过来制衡冒云国,可这终究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呀!” 北堂冥将手中的密信放到桌面上人烧的蜡烛上,只见火苗很快的就将密信燃烧起来,转眼间只剩下一片灰烬,“只怕这份和平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冒云皇帝已经知道了连成不是云珊公主的事情了,这一场大战迟早还是会爆发的。” “什么!”北堂翼与顾本琰两个人皆是一惊,顾本琰连忙接着问道:“靖王殿下回来之时不是说冒云国的人并没有疑心于连成的真假么,怎么如今又会被冒云皇帝知道了真相!” 北堂翼也很是不解,当初是他自己亲自送顾连成前往冒云国的,冒云皇帝和冒云皇后两个人在见到顾连成之后也并没有再起疑心,并且对顾连成也是十分的疼爱,自己也是亲眼所见到的,可是如今又为何在他刚离开冒云国不久,假扮云珊公主的这件事情就被揭发出来了呢? “连成的身份会暴露,也怪本宫太过轻率一些。”北堂冥闭上双眼,缓缓地说道:“我们一直在想着如何要连成不被人怀疑,千防万防着、可是却没有想到是我们大厉的人主动去揭发了这个真相,是本宫太过大意于北堂傲了,没想到在如此危急存亡的关头,他竟然还只顾着自己的泄愤,全然不顾忌大厉国百姓的安危……” 顾本琰听到北堂冥如此说,心中也不禁为之一颤,若是顾连成真正的身份被暴露出来,那么处境岂不是变得十分危险了么,在冒云皇宫中可以算得上是四面楚歌了,“那么冒云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后,究竟是想要怎样处置连城呢?” “皇宫中刚送出的消息并没有说冒云皇帝决定处置连成,否则若是有些风吹草动,我们这里也不会没有半点的消息传出来。”北堂冥见顾本琰面容上是一脸的焦急,于是开口宽慰着他说道:“冒云皇帝也不会立刻处置于连成,如今大韩国已经开始打算站在冒云国那一边,已经派了使臣前往冒云国游说冒云皇帝,无论如何此时冒云皇帝是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冒云出乱子的。” 况且北堂冥十分相信顾连成也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凭借她的聪慧一定可以化险为夷,只不过她们虽然没有危险,可是如今的处境却是十分尴尬,依照冒云皇帝那个喜怒无常的性格,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让人觉得吃惊的事情。 “看来大厉与冒云是迟早都会有这一战的了,只不过这大韩国也的确是太过于卑鄙,简直是要趁火打劫!”北堂翼终究还是因为长时间在宫外闯荡的缘故,并不是十分懂得关于朝堂上的那些你争我夺的事情。 北堂冥早就已经猜想到了,大厉国与冒云国两国相互争斗着,大韩国无疑是最受利的一方,如今瞧见冒云国与大厉国相互制衡着,所以才不得不出手,想要打破这份平静。之前北堂冥与顾连成在柳州城那一个妓院之中发现的东西,就足可以证明大韩国的狼子野心,竟然在无声无息之间就已经打进了大厉国中。 “连成虽然并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可是难保冒云皇帝不会以连成的性命作为要挟,反而使得我们变得更加束手束脚的。”北堂冥缓缓的站起身来,原本这件事情就不应该扯上顾连成,她是众人之中最为无辜的,无论如何自己也应该要保住她的性命,让她安全地回到大厉国中,“只怕这一仗打得是越发的艰难了……” 顾本琰身为顾连成的生父,自然也是十分担心此时身处于冒云国的女儿,此刻他也是陷入了两难之中,心中既牵挂着顾连成的安危,同时也在担心着大厉国的处境,若是届时真的到了刚刚北堂冥所以说的那一番境地,自己又该如何抉择呢! “大韩国忽然参和了进来,这一战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还是要想办法毁了冒云与大韩之间的关系才好。”北堂翼思虑了一会儿说道:“又可惜我已经回到了大厉,若不然也是可以留在冒云中探一探他们的虚实。” 北堂冥伸出手拍了拍北堂翼的肩膀,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弟你常年在外游历,并不懂得关于朝政之中的弯弯绕绕,冒云国在几年之前就已经将云霞公主嫁到了大韩国去,两国之间已经有了这一层的姻亲关系,若是想毁了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又是谈何容易。” 云霞公主虽然没有云珊公主那样在冒云皇帝心中占据著重要的地位,可怎样也算是一国的公主,这一门亲事上也代表了两国之间的友好往来,更何况冒云皇帝也十分需要借助大韩国的势力,这对于他们两国之间也是相互有利的事情。 “只怕是父皇想出的这一招以假换真的戏码,最终也不过是适得其反罢了……”北堂冥悠悠的叹息道。 第370章言语试探 整个天地都被寒冷的气息所包围着,可冒云宫中却是喜洋洋的一片,大殿之中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在大殿中央长袖漫舞着,气氛也见见变得十分轻松愉快。 顾连成向来是最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他心中想到今日冒云皇帝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露上一面,而自己也按照了他所希望的那样、光彩照人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眼见着这一场宴会过半,也到了自己应该谢幕的时候。 “母后、云珊刚刚贪杯多喝了几杯酒,现下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想要出去走一走吹一吹风。”顾连成的确是喝了几盏酒,可是她的神思确实十分的清醒。 冒云皇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双目连忙朝着她的面颊看去,见到她的脸颊旁果然有着些许的绯红之色,她又瞧了瞧大殿之中的情景,就算顾连成中途离席,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点点头说道:“去吧、带着几个宫女出去走一走,小心翼翼。” 顾连成点头答应着冒云皇后嘱咐,然后小心地提起衣裙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大殿,只见素喜手中正抱着大氅等候着,她看到顾连成走了过来,于是连忙迎了上去说道:“宴会还没有结束,公主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我不太喜欢里面的场景,所以便选了一个借口出来走走。”顾连成在大殿呆的时间略微长了一些,就这样出来反而觉得寒气逼人。 素喜见顾连成面色微红,于是连忙将手中的大氅披在顾连成的身上,“公主的脸这样红,忽然出来想必也还无法适应这样寒冷的天气,还是将大氅披上的好。” 顾连成抬起手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总归已经从宴会中溜了出来,素喜一便陪着我出去走一走吧。” 还未等素喜回答顾连成的话,便听到身后有人说道:“云珊公主既然有如此雅兴,不如带上本皇子可好?本皇子初来乍到,也是很想游历一下冒云皇宫中的景色。” 顾连成转过身去,只见穿着华服的聂浩宇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一双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挑选的时机这样恰巧,想必是在自己刚出来的时候就跟了上来的。 “今日的这一场宴会,是父皇为了迎接大韩贵客所设,若是殿下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离席,想必也是有失礼仪的。”顾连成面不改色的向聂浩宇说着,显然是并不想与他相处。 聂浩宇听到顾连成如此委婉的拒绝自己的提议,也并没有立刻翻了脸,面上挂着的慵懒笑意、逼近一步说道:“本皇子只觉得与云珊公主一见如故,觉得公主十分的面熟,倒是像本皇子之前的一个朋友。” 顾连成瞧着聂浩宇的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看,看来这聂浩宇也是认出了自己就是顾云舒,冒云皇帝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一回事,而此时在场看着自己与聂浩泽的又是另一回事,她瞧着聂浩宇这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若是闹到了冒云皇帝那去,说不定还会牵扯出其他的事情来。 “既然殿下如此坚持着,云珊身为主人若是再在拒绝殿下的请求,那也是太不识趣了。”顾连成看向聂浩宇的目光是淡漠而矜持,声音柔软虽然含着笑意,可却又加杂着一丝冷漠之意,使人无法亲近于她:“素喜你便留在这里吧!” 出了大殿之后便可以感受到、那凛冽的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不断的侵袭而来,宫中的宫女们大多数都在为着这一场宴会而忙碌着,反倒是周围更是鲜少有人走动,倒是显得无比寂静。 “本皇子听说云珊公主是才刚刚回到冒云国不久的,所以想要斗胆的问一句,再未回皇宫之前,云珊公主究竟是身处于何地呢?”聂浩宇就这一番话问的十分犀利,在他看到顾连成的那一刻开始,心中就已经开始怀疑她就是顾云舒,毕竟天下之中想要找出这样相像模样的两个人,机会实在是渺小的如同沙粒一般。 顾连成脚下迈着缓缓的步子,沉静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云珊从前经历的种种譬如昨日死,已经过去的往事,又何要再旧事重提呢!” “公主心思倒是让人难以猜测,从前发生的过往,竟然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倒真是让人佩服之极。”聂浩宇此刻走在顾连成的身边,一直在用余光打量着她,只觉得心中的猜测也是越发的肯定下来,这云珊公主就是自己的九师弟顾连成,“如此天寒地冻,倒是让本皇子想到一件十分有趣的旧事,也不妨说给云珊公主听一听。本皇子从前拜师学艺之时,有一个十分乖巧过人的九师弟,甚的师父与众位师兄弟们的喜爱,有一次九师弟与小师妹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的红薯,竟是想着要在山上点火烤熟红薯,可最后却被师父发现、惩罚他们两个人抄了许多遍的剑法。” 这一件事聂浩宇的确是没有说假,当时小师妹嘴馋的很,想方设法的弄来了几个红薯,平日里她又是与顾连成最为交好的,所以才神秘兮兮的拉着顾连成一同烤番薯,可是这火堆刚刚点着还不到一炷香,连个红薯皮都还没有烤熟,便被无玑老人发现了,也多亏了大师兄元吉在一旁帮忙求情,才将刑罚减轻了一些。 “殿下所说的有趣的事情,在本公主的耳朵里听来并不觉得哪里有趣。”顾连成知道聂浩宇旧事重提是在故意试探着自己,她停下脚步看向聂浩宇说道:“从一开始殿下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游览皇宫风景,如今正是天寒地冻之时,除了光秃秃的树枝外便是一片荒凉的景色,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入目的。而殿下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样,还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究竟是想在本公主这里试探着什么?” 第371章意味深长 今夜的天空中是漆黑一片,看上去深邃遥远、没有一颗星星。 聂浩宇与顾连成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双目就这样相互对视着,空气仿佛也都在这一刻被凝固了一般,两个人虽然都是一言不发的模样,可是心中却抱着各自的想法。 “公主刚刚既然能够当着这么多宫女的面答应本皇子的要求,想必也应该是十分了解本皇子的意思才是。”最后还是聂浩宇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不知道本皇子究竟是要接着尊称你一声公主殿下呢,还是应该记着往日的同门情谊唤你一声九师弟呢?” 此时聂浩宇将所有的话都摊开来说,顾连成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半毫的失落惊恐,反倒是在心中暗暗想着,本来自己无论是穿着男装或是女装都会一眼被人认出,就连之前北堂翼都能一眼识出自己,更何况又是心思十分缜密的聂浩宇呢!只不过这聂浩宇也并不算是全都猜对了,她虽然是顾云舒但却不是他所认为的常云珊。 “云舒就知道,无论如何是瞒不过二师兄的双眼。”顾连成丝毫没有掩饰的向聂浩宇承认了他的话,笑容灿然的说道:“只不过我却没有想到过二师兄的身份竟然是这般的尊贵无比,身为大韩国的皇子、竟然能够放下应有的享乐,而到蜀山上去隐瞒身份,做着一个平平无奇的蜀山弟子……不对、师兄怎么可能算得上是平平无奇呢!即便是在蜀山上,众位师兄师姐们不知道二师兄你的真实身份,却依然是人中龙凤。” 顾连成的那双眸子闪闪发亮,漆黑得叫人心悸,使得聂浩宇的双目不自觉的朝着她看去,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顾连成,“真没想到,一向是十分俊逸出众的九师弟竟然会是一个女儿身,在蜀山上的这一年云舒…不、云珊你也是煞费苦心地瞒着众人。” 聂浩宇如今才想通了许多的事情,难怪在蜀山上的时候,顾连成从来不会与众位师兄弟们过分亲近,永远都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反而对小师妹更是十分体贴,使得大家都认为她与小师妹两个人是情投意合,哪里有曾想过顾连成实际上就是个姑娘家! 宫殿之中的丝竹之声,偶尔能够飘出来几声,灯火通明热闹无比,倒是与此刻顾连成与聂浩宇所身处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儿身也好、男儿身也罢,如今我的身份对于二师兄来说已经不算是个秘密了,同时二师兄的真正身份就算是为我解决了许久以来的疑惑。”顾连成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浅笑着对聂浩宇说道:“蜀山上当真是藏龙卧虎,也不知道师父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聂浩宇冷冷一笑,眸子里的光彩逼人,“九师妹既然提到了师傅,那么师兄我也不再瞒你了,蜀山之上从来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身份,如此算来九师妹还是第一人。难怪九师妹当初会不辞而别,原来竟是冒云国一直在外寻找的云珊公主,这可当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只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算是一个十分好的事情,毕竟从前在蜀山上一年的同门情谊,自然也是其他人比不上的。” 从前顾连成女扮男装之时就是十分的俊俏,如今穿着这一些罗裙倒是更显得妩媚动人,最初聂浩宇虽然赞同着自己父皇的提议,以迎娶云珊公主来拉拢冒云皇帝,想要成大事者自然是要不拘小节的。可是如今,当他真正看到常云珊之时,心中倒是忽然觉得这一门亲事也并非是不可的,比起娶一个未曾见过面的女子作为自己的皇子妃,眼前的九师妹倒是一个十分合适之人。 “二师兄在蜀山上隐瞒自己真实身份多年,恐怕也不是只为了想要在蜀山上学习武艺的,如今我倒是十分好奇师兄究竟有何图谋?”顾连成从前就已经觉得这个聂浩宇并不简单,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大韩皇子,潜伏在大厉多年若说他心中没有图谋,自己可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宫殿的方向鼓乐之声从未停息过,聂浩宇朝着宫殿看了一眼,说道:“我的事情自然是不劳师妹担心了,只不过你我同门师兄妹,如今我千里迢迢前来冒云国,师妹你也算是一个主人,接下来可就要请师妹你多多照顾了。” 如今北堂翼已经回到了大厉之中,顾连成的真正身份又被拆穿,原本就已经算是内忧外患了,而如今又来了一个大韩皇子聂浩宇,这让她原本的烦恼只增不减,更是觉得压力倍增。 顾连成退后了两步,笑容比竟然比月光还要皎洁三分,“虽然我与殿下是同门的师兄妹,可是毕竟是不足以外人道哉,还是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避嫌才好,再说我父皇也定是会为殿下安排专门的人来负责。” 聂浩宇上前一把抓住顾连成的胳膊,一双眼睛仿若寒潭的眼睛盯着她,面庞同时也在缓缓的贴近于她,“师妹这样说可就见外了,为了冒云与大韩的两国的关系,师妹可是要认真思虑一番再回答。原本你的大姐云霞公主就已经嫁给了我二弟,你我原本也算是亲戚,说不准什么时候这层的亲戚关系还会要亲上加亲……” “师兄的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顾连成用力的挣脱着聂浩宇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他刚刚所说的话在自己的耳朵听来,明明是暗含着其它更深的意思。 聂浩宇手上的力气轻轻一松,便让顾连成挣脱开来,他的身上有皇家子弟的气势,亦有风流少年的潇洒,刚才那一刻他还逼近着顾连成,这一刻又仿佛像是一个谦谦君子般说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毕竟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谁又能提前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如今大殿中的宴会也快要到了尾声,我们也该将这一场戏做完才是。” 第372章登门造访 冒云皇帝仿佛是真的很重视大韩国一般,将聂浩宇等大韩国人安排在皇宫中居住,而这聂浩宇也当真是不客气,一连几天的到落霞宫去寻找顾连成,每次不是送一些珍贵的珠宝、就或是什么稀奇的物件儿,落在其他人的眼中自然也是意味深长。 顾连成坐在凳子上,双目在屋子中扫了一圈,瞧着这几天落霞宫中忽然多出的许多东西,摆放着珍贵的青花瓶以及红、白珊瑚,玛瑙,田黄等珍贵的物件,不由得轻笑道:“素来听闻大韩国最是富饶之地,从前还不觉得这怎么样,直到现在亲眼看到才是真正的相信这个说法。” 素喜之前也是打理过典当铺的,对于这些东西也是略有些了解的,虽然看不出真正的门道,但也觉得这屋子中所摆放的任何一样物品都是价值不菲的,“如今宫中的宫女太监们私下正在传着,说大韩国的皇子对云珊公主一见钟情,将大韩国的珍宝一箱一箱的往落霞宫里送,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红萼一直都是在长云阁中训练,所以对待这些东西并没有真正的价值观念,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还不如自己手中的刀剑使的顺手。 “本皇子竟不知道,宫中的下人们竟然都是这样说的么!” 忽然一道男声插了进来,随后门口的帘子一动,只见聂浩宇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宫服、脚下一双崭新的皂靴,潇洒飘逸的姿态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素喜与红萼两个人见聂浩宇忽然走了进来,于是连忙屈膝行礼道:“奴婢参见殿下。” 顾连成则是一动未动的坐在原地,聂浩宇每天都会到落霞宫中走动,她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也难怪宫中的下人们会传出这样的话,“殿下每日都在宫中走动着,原来竟是还没有听到这样的传言,那倒是宫中的下人们十分懂得察言观色了,还没有将这样荒唐的话说到外人的面前去。” “免礼平身吧!”聂浩宇也只不过是略扫了一眼素喜和红萼,然后便径直着向顾连成走了过去,“本皇子与云珊师妹你也是许久未见,不过是送了几样礼物给你使得宫中流传出这样的话,虽然听着十分荒谬,可是不知者无罪他们又怎么能够真正懂得主子心中想的是什么呢!” 顾连成面容清秀温柔,可却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一种淡漠之意,随口问道:“珊瑚、玛瑙这些东西在殿下的眼中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只有那些没有见识的人才会觉得稀奇,只是不知道不知道殿下今日是带了什么东西想送给我呢?” 聂浩宇将自己两只手伸了出来,笑着对顾连成说道:“今日本皇子可是什么都没有带,正所谓细水要长流,本皇子今日是专门前来找师妹蹭茶喝。昨日与陛下说话之时,听到陛下无意提起师妹你从大厉回来之时,带了十分难得的茶叶,所以今日是特意想来见识的。” 顾连成瞧了聂浩宇一眼,然后向素喜与红萼两个人做了一个手势,她们两个人便立刻福了福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只是瞧着师兄这几天送来的东西,便足可以见识的到大韩国的富庶,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茶叶,竟会让师兄你如此迫不及待的上门。”顾连成声音放得十分轻缓,轻描淡写的说着,“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聂浩宇每日这样肆无忌惮的往落霞宫跑,宫中早已经是流言四起了,而冒云皇帝却仿佛是闻所未闻一般,默认着聂浩宇的行为,没有加以制止于他,这样一来冒云皇帝的用心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师妹你向来是冰雪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聂浩宇嘴角轻钩、双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意,若是落在别的姑娘眼中,自然是早就一拥而上了,“既然陛下的意思师妹你都已经猜到了,那我们何必又要打这着哑谜呢?” 红萼端着茶盘缓缓走了进来,然后将茶盏放置到聂浩宇的年前,与此同时聂浩宇也注意到了红萼手上的茧子,不由得笑道:“原来师妹身边也是藏龙卧虎,就连一个奉茶的侍女都是身怀武功之人,可是怕本皇子会对你们家公主做什么无理的举动吗?” 红萼就这样被聂浩宇拆穿了底细,一时之间竟想不来什么话来对付聂浩宇,她的确是担心顾连成在聂浩宇这一处吃了亏,所以才替下素喜进来奉茶,可没想到自己才刚进到屋子中,就被聂浩宇看穿了心思。 “本皇子的武功如何,想必师妹心中也是有数的,再说本皇子也不是一个举止轻浮之人,你这个小宫女尽可以放心。”聂浩宇侧过头瞄了红萼一眼,似笑非笑的说着。 聂浩宇在蜀山修习多年,又有无玑老人的细心指点,武功也是令人无法小看的,正如他自己刚刚说说的那样,在这冒云的皇宫中,他还没有放肆到这个地步,于是顾连成开口吩咐道:“红萼你先到门外与素喜两个人守着吧!” “公主……”红萼听到顾连成这样说,瞧了聂浩宇一眼,有些犹豫的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面容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向红萼说道:“殿下刚刚也说了只是来品茶的,若是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们进来,出去吧!” 红萼咬了咬唇,这个大韩国来的皇子、自己就这样看着都觉得有些危险,何况又是顾连成一个人对付他,自己自然是放心不过,可是如今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也只能朝着顾连成点了点头之后,才抱着茶盘离开。 “你身边的这个小侍女倒是忠心的很,生怕本皇子对你做什么。”聂浩宇见红萼离开之后,才对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冷冷淡淡的,可又偏偏带着一丝说不清的风情,“留在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自然是要忠心耿耿的,否则早就拖出去斩首,又何必要多此一举留在身边、多加一层隐患呢?” 第373章解除疑惑 落霞宫中安置了厚厚的毡垫,又摆上两个大熏炉,将炭烧的红红的,使得整个屋子都变得温暖无比。 聂浩宇瞧了顾连成片刻之后,随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微眯着眼在鼻端一嗅,嘴角露出微笑,转过杯口品尝着,“这茶果然是不错的,难怪陛下对它念念不忘。” 顾连成盯着聂浩宇手中的茶盏,缓缓开口说道:“在这皇宫之中,喝过这大厉盛夏碧湖之人也是屈指可数的,除了父皇母后之外,便是我的一位皇兄,再有的便是二师兄你了。” “哦?听到师妹这样说我倒是觉得十分荣幸了。”聂浩宇将手中的茶盏重新放置回桌面上。 顾连成的双眸乌黑,眸光流转如同黑珍珠,而此刻她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见她的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二师兄既然喝了我的茶,不知道如今可否说明你真正的来意了?” 聂浩宇那顾连成这样说,于是耸了耸肩,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样,“我今日的的确确是来找师妹讨茶吃的,并再无其他什么目的了。” “都说是与聪明的人说话是最省力气的,若是师兄再这样装傻下去,可就是太没意思了。”顾连成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笑意,“既然师兄不愿意说,那么便由我来问师兄做作答便可以。师兄这一次前来冒云,只怕是身负重任在身的,想必经过这几日的交谈,师兄已经与父皇在某种事情上已经达成了一致,只怕还与我有着怎么关联,只是看着师兄这几日的动作这样明显,也应该是得到了我父皇的默认吧!” 聂浩宇这样在宫中对顾连成大献殷勤,明显是想要在云霞公主之后,再一次与冒云国结亲事,既可以拉进了两国之间的关系,又可以达成很好的联盟关系一致对付大厉国。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眸如波地朝着聂浩宇浅浅一漾,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 “不用我说、师妹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猜测到这件事上。”聂浩宇微微一笑、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可心中却不禁为顾连成的聪慧觉得有些惊讶,“云珊与我原本就是同门的师兄妹,如今更是亲上加亲,于公于私师兄我自然也是不会委屈于你。” 从前在蜀山上之时,顾连成便是十分的有天分,虽然比其他的几个师兄们晚几年拜入蜀山门下,可是在短短一年之间就可以突飞猛进,如今对待皇宫之中的事情竟然也是这样熟悉,这倒是出乎了聂浩宇的意料。 “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联手攻打大厉了。”顾连成脸上的笑容犹如寒风中盛开的冷梅,果然是不出乎自己的意料,冒云皇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得下自己,趁着机会也可以一石二鸟,既可以解决了自己、还可以成功的拉拢了大韩国,就算是他日两国对战之时,也可以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那么接下来你们想要怎么做呢?” 聂浩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神情,他从前就已经听说过,冒云国的云珊公主与大厉太子北堂翼是青梅竹马,如今又是由大厉亲自派人送回来的,也难免她会提到大厉国,“就算是没有我大韩国,他大厉也是危在旦夕了,如今就只不过是想让这场战争结束的更快一些而已,冒云国兵力强盛,而我大韩国在大厉之中也是有着不小的势力,如此一来里应外合,打败大厉国简直是易如反掌。” 顾连成听到聂浩宇这样说,心中忽然想起了那一次在柳州城中,与北堂翼在怡红院发现的罗群,与聂浩宇所带来的大韩宫女身上所穿着的衣裳、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而柳州城又是十分接近于蜀山的一个小城镇,就算是活人混进去,也并不会有人起疑。 “柳州城中怡红院的牡丹是大韩国的人?”顾连成开口向聂浩宇反问道。 聂浩宇面容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既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知道这件事,自己当初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以死去了一个青楼女子为由,不过几天这件事情就被压了下来,顾连成竟然会只想此事,还会怀着到自己的身上。 “你是如何得知的?”聂浩宇嘴角微微上弯,似笑非笑的向顾连成问着,他倒是十分好奇顾连成怎么会突然这一件事情感兴趣,难不成是之前已经在柳州城中暗暗查探了不成! 聂浩宇虽然并没有正面回答顾连成的问题,可是此刻她心中已经是有了数的,看来这件事情果然是与聂浩宇有着密切的关联。聂浩宇费尽心思拜入蜀山门下,同时在暗中也开始慢慢的培养着自己的势力,想到这她薄唇却露出轻鄙的笑容,“我离开蜀山之时与一群强盗交手受了一些轻伤,所以在柳州城中停留了几天,也是无意之中才听说这件事情的,那死去的牡丹房间里的衣裙并不是大厉才有的,直到这两天瞧见师兄你身边的人,这才解除了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只不过是凭这一件衣裙、便可以联想到我的身上,师妹你果然要比其他人都聪明。”聂浩宇的脸上虽是丝毫未动,可心里却像有一阵暴风席卷了过去,顾连成竟然比他自己想的还要聪明百倍,不过这样一来对自己也是十分好的,迎娶了她之后回到大韩国,对自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虽然顾连成已经猜到了聂浩宇的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其中所牵连之人也不止聂浩宇一个人聂浩宇虽然为人十分狡猾,可是若想在大厉迅速的建立自己的势力,只凭借着她一己之力是万万不可够的,定是还有其他人在暗中为他保驾护航,“看来师兄此次前来冒云国,手中是有着还有未揭露的王牌,我的头脑有限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了。” 第374章 失望之意 北堂冥在知道顾连成身份被拆穿的真相之后,便立刻亲手写了一封书信,言明如今大厉边境与冒云国中的情况,派人十万火急地送往大厉皇宫。 大厉皇帝在看到这封书信之后简直是怒不可遏,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坏了自己的计划的居然是自己最疼爱的皇子北堂傲,竟然会是他亲自计划了一切,在暗中派人到冒云国去拆穿顾连成的身份。 北堂傲被大厉皇帝立刻派人招进宫中来,此时的他还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发了多大的错误,也更是没有猜想到自己你接下来要面对的局势是怎样的。 御书房中皇帝脸色阴暗的坐在桌案前,一只手大力的握成拳头放在桌面上,能够看得出他此刻是有多么的愤怒。 只听御书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然后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北堂傲披着大氅缓缓地走了进来,他看见大厉皇帝的面色并不是太好,于是恭敬的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大厉皇帝并未开口说话,一双十分阴鸷的眼睛就这样的朝着北堂傲看去,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宠爱多年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样大的错事,只顾着自己的一时快活,竟然完全不顾及整个江山社稷的存亡。 北堂傲见大厉皇帝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那目光毫无遮掩的就这样打量在自己身上,使他心中不禁越发的觉得没有底气,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大厉皇帝对他就一直是和颜悦色的,从未露出过这样的面容。 “父皇命人宣召儿臣进宫,不知道是所为何事?”北堂傲放下双手,再一次的开口向大厉皇帝问道。 大厉皇帝顿时将手边的白瓷双花纹的茶碗拿起,然后便是二话不说的朝着北堂傲砸去,大声道:“逆子!你知道你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了吗!还不跪下!” 北堂傲眼疾手快,在茶杯即将要扔到自己身上之前,便侧着身子躲开,就见那白瓷茶碗摔碎在他的脚边,他虽然并不知道大厉皇帝为何会突然发这样大的火,但也是立刻跪在地上,拱手道:“父皇息怒,儿臣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发这样大的火,还请父皇明示!” “你一声不响的派人前到冒云国,当着冒云皇帝的面拆穿了顾连成假公主的身份,难不成你以为朕还不知道吗?”大厉皇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简直是马上就要勃然大怒。 正所谓希望有多大,那么最后的失望也会有多大,北堂冥从小便送到冒云国当质子,而北堂翼也是从幼时便送到京城之外学习武艺,身边只有北堂傲这么一个皇子自幼在身边长大,天知道他究竟对北堂傲下了多少的苦心。 “原来父皇是因为这件事才这样生气。”北堂傲在听到大厉皇帝说完这一番话之后,面容上非但没有露出半点的愧疚之意,反而还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儿臣派人去做的,太子与顾本琰居心不良,居然让她自己的女儿来冒充云珊公主,父皇与冒云国的人都被欺骗了过去,可儿在私下里已经将这件事情调查得十分清楚了,将事实扭转过来,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大厉皇帝当初在与北堂冥商议这个计划之时,因为考虑到北堂傲的性子实在是太过冲动,生怕他会一直做出什么事情来,毁了这个计划,可是没想到费尽一番辛苦隐瞒他,最终也只不过是徒劳一场,还是在北堂傲的身上出了这样大的问题。 “糊涂!让顾连成假扮云珊公主的这个主意,是太子也不是顾本琰出的,而是朕想出来的!”大厉皇帝在说出这一翻话过后是浓浓的愤怒,他像头恶狼一样狠狠地盯着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若不是因为要止战,朕又怎么会想出里代桃僵的办法,现在全被你的一时糊涂弄得满盘皆输!” 北堂傲听到这一番话之后,仿佛被迎头打了一闷棍一般,他先是错愕、然后便立刻缓过神来,站起来说道:“这件事难道不是太子出的主意,想要借此立下大功么!” 如今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大厉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北堂傲摇了摇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既然这个主意是父皇想出来的,那为什么先前并不知会儿臣一声!”北堂傲忽然站起身来,向大厉皇帝质问道:“儿臣也是大厉之人,为何连太子都知道的事情,儿臣竟然都不知晓!是不是就连刚回到大厉的二哥,都知道这一件事情?” 北堂傲此刻也全然不顾及自己之前究竟犯下了是什么样的错误,他只觉得大厉皇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样不相信自己,反而越发的信任北堂冥了,这样他的心中觉得极为不满。 “傲儿,你简直是让他父皇太失望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计较着这样枝末细节的事情。”大厉皇帝双目之中透着失望之意,从前他只是觉得北堂傲是因为被自己宠坏了,所以才有些肆无忌惮的,可如今他心中不禁有些自责,都是自己从前太过纵容北堂傲,那时他养成这样傲慢的模样。 “父皇儿臣并没有错,宫廷斗争瞬息万变,呼吸之间便可分生死、明胜负,这从前都是父皇教给儿臣的道理。”北堂傲目光冰寒地盯着冒云皇帝,嘴角的弧度浮起一个幽凉的冷笑,“那是真的有错也是父皇的原因,若不是父皇存欺瞒儿臣,儿臣也不会如此的意气用事。” 大厉皇帝从来没有在北堂傲面容上见到过这样的神情,他抬起手指着北堂傲,心中有着说不清的失望,“你……” “既然如今大错已铸成,父皇若是再想追究儿臣的罪责,那么儿臣现在就站在这里,等待父皇的处置。”北堂傲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若是父皇不想处置儿臣,那么儿臣便不留在这里惹父皇生气了。” 第375章 同情全无 事情的发展方向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不知道大韩国究竟是开出了什么样的诱人条件,使得冒云皇帝下旨赐婚于常云珊与聂浩宇,婚期定的也是十分着急就在几日之后,先在冒云国举行一次仪式,等到回到大韩国之后再依照那里的规矩举行。 如此一来冒云皇宫之中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布置着,宫中的众人面容上也都是喜洋洋的,毕竟之前聂浩宇就已经将意思表明的不能再清楚了,这一门亲事也实在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反而是当事人顾连成却变得越发的平静,冒云皇帝派了几个教顾连成礼仪的嬷嬷前去落霞宫,可是最后还没有呆过几个时辰,便被红萼与素喜两个人联手全都轰了出去,冒云皇帝对待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也就默认了顾连成的意思,也不再派礼仪嬷嬷去教她。 在聂浩宇等大韩之人抵达冒云国之后,真正的常云珊怕再惹出无端的事情来,所以每天也是躲在自己的宫中从不出门,直到听说了冒云皇帝为云珊公主与大韩皇子聂浩宇赐婚之事之后,这才坐不住趁着夜色朦胧,独自一人前往落霞宫。 “如今这样的多事之秋,云珊公主竟然还能想到要来看望连成,这倒是让连成觉得十分意外。”顾连成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反而衬得常云珊倒是有些坐立不安的。 常云珊并没有戴着顾连成制作的那张假面皮,半截面具遮在她的面容上,使她的情绪无法顾连成轻而易举的看出,“我虽然是足不出户,可是皇宫中为云珊公主与大韩皇子筹办婚礼的事情,早已经是传遍了整个宫里,正如你所说,果然是多事之秋。” “宫中众人都在谈论着这一桩婚事,陛下下的圣旨命绣女们缝制着嫁衣,金银丝线各种珠宝不停的送进宫里来,可是众人都不知道他们所期盼的新娘,却不是真正的云珊公主。”顾连成此刻妆未理、发未梳,即便是这样反而将她显得越加的恬淡,“想必公主当初能够答应北堂傲回到冒云国拆穿我的身份,也是因为并不想要看到有人就这样顶替了你的名字、身份、地位、还有你父皇母后的疼爱,最主要的一部分原因恐怕是来自于北堂冥,公主你当初在柳州城中看到我与北堂冥十分熟络,面容上的失意之色难以掩饰。” 冒云皇帝已然下了旨,用尽一切最好的东西来准备这场婚礼,众人看着都觉得云珊公主当真是十分的有福气,能够得到冒云皇帝如此的宠爱,这样盛大的一场婚礼,会让多少人觉得眼红无比。 “我之前有位好几次想要回到冒云国来,可是最后都是望而却步,就连皇宫的大门都不敢靠近半步。”常云珊看着顾连成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不由得轻笑道:“当初在柳州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觉得无比的震惊,天下之中竟还会有两个人的容貌如此相像,后来我又被北堂傲的人带回了康王府,在见到你的画像之后,我越发的觉得你就是上天派来顶替我的人,仿佛像命中注定一般有了纠缠。” 顾连成凝视着常云珊的双目,她的双眸黑白分明,“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平白无故的顶了你的公主之位,享受着你一切应该享有的尊荣,可陛下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还是没有想过让你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其实这也不过是为了保护你。若是这门亲事放在你身上,陛下一定不会这样草率的决定,定是会十分尊重你的意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未问过我同不同意这门亲事。” 顾连成早已经看出来了常云珊的心思,若是自己只是顶替了他的地位,她恐怕不会就这样不顾一切回到冒云国,北堂冥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而天下之人没有一个不是自私的,常云珊对北堂冥的心思早已经是十分明显的事情,所以她更不会容自己再次的回到北堂冥的身边,如此一来这门婚事不止是对冒云皇帝有着好处,对常云珊也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顾连成你让我不得不佩服你,其实你远胜于我。”常云珊察觉到了顾连成的视线,面具之下的目光有些异样,“你不但容貌过人,就连才智聪慧都远胜于我,你说的很对人都是有私心的,虽然我知道凭借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已经不能够再与冥哥哥在一起,可就算是世界上哪一个人都好,我却绝对不允许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女子在他身边,这是我最后的祈求。大韩国皇子妃的身份也并不算辱没了你,你有些冒云国公主的身份,就算之后回到大韩国他们也都不会亏待了你。” 顾连成此刻对待常云珊再无一丝一毫的同情之意,她的眼神是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公主以为一切都会如你愿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想做儿,别人强逼着我做的事情,再说你以为在大厉边境的军队只是摆设么?这个世界上总没有无缘无故就能顺应心意的事情,无一不需要自己的努力和奋斗。诚然是我先顶替了你的身份,可若是公主只想着以这一个公主的名头,就指望着我顾连成心甘情愿的成为棋子,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这一门婚事已经成为了无法更改的事实,你身处于冒云皇宫之中势单力薄,又能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常云珊被顾连成忽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可如今早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了。 顾连成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常云珊的目光既疏远又冷漠,“之前我为你制作的那一张面皮,就已经算是还了你的人情,如今我们早已经是两不相欠了,如今距离大婚之日还有几天,一切的结果还尚未可知,公主便只需等着看吧!” 常云珊不知道顾连成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或许将军府在大厉是有着一定的地位,可是如今她孤身一人身处于冒云国,难不成还有通天的本事改变这现状不成! 第376章成品之日 成亲当日,整个宫殿都是张灯结彩,各处点满了灯烛,殿内各处无不不是用大红色来装饰,宫中更是吹吹打打、红绸遍地,使得全城轰动简直是贵不可言。 因为聂浩宇毕竟是大韩皇子,所以迎亲的队伍也只是意思一下,将顾连成从其他的宫殿之中迎接出来,然后在皇宫中绕一圈,再回到落霞宫去。婚礼队伍蜿蜒着前进,聂浩宇头簪双龙冠面如冠玉,身着绣金的锦纹喜服、腰系明珠宝玉骑马前行着,后面还跟着仪仗队、旌旗队、手捧着托盘的美貌宫女们紧紧的跟在后头。 聂浩宇虽然如今依照他最初所想的那样达成了所有的目的,可是心中始终是觉得这一切的事情仿佛太过顺利,顺利的让他有些不敢相信,可今日已经是他澄清的大好日子,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等着顾连成出现。 宫殿大门缓缓打开,只见顾连成身穿绣着金灿灿振翅欲飞的凤凰的嫁衣缓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头上盖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使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身后还站立着一众宫女,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物品。 聂浩宇翻身下马,原本他就已经是相貌不凡,今日这一身吉服更衬得他韶光流转、出尘逸朗,整个人都显得光彩焕发,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缓缓的朝着顾连成走了过去,只见身边是红萼一个人搀扶着她,于是开口问道:“本皇子记得除了你之外,公主的身边还应该还有一个贴身宫女的!” 红萼朝着聂浩宇屈膝行礼,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复驸马爷,公主的身边的确是还有一个贴身宫女名唤素喜,只不过因为落霞宫那里还需要有人看顾着,所以才没有一同前来。” 聂浩宇点了点头并没有起疑心,喜娘就在这时连忙走了上来,接替了红萼的地方搀扶着顾连成,缓缓开口说道:“落霞宫那里的确是需要人手的,你是在公主身旁伺候的,自然也是十分了解公主的习惯,跟着队伍有我便就够了,你便也快到落霞宫里帮忙吧!” 红萼原本还想着自己要用什么借口离开,正巧这喜娘主动的为自己说出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于是她连忙点点头说的:“奴婢遵旨。” 顾连成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说话,只是在临走之前拍了拍红萼的手,然后才任由喜娘搀扶着自己。 喜娘蒙着盖头的顾连成朝着轿子走去,聂浩宇随后上了马背,喜轿再一次的被太监们抬了起来,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朝着远方缓缓走去。 红萼站在宫门口目送着迎亲队伍离开,目光中略微有些担心之意,随后立刻意识过来,如今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想到这她立刻转过身去回到屋子中。 冒云皇帝为了彰显对云珊公主的疼爱,特意允许在大殿之上行礼,众位大臣都早早的在宫中等候着。 只见聂浩宇与顾连成两个人手中拿着红绸,缓缓的走了进来,身后则跟着一众宫女,礼官在一旁高声的说着话。 待遵照规矩行过一切的礼仪之后,顾连成便被姨娘搀扶回落霞宫中等候,而聂浩宇身为新郎官便没有那么轻松了,要与众位大臣和前来恭贺之人含蓄喝酒,你来我往的说话声、恭贺声,当真是好不热闹。 有不少王公贵族家的公子门羡慕着聂浩宇,这云珊公主原本就是冒云皇帝心中的掌上明珠,若是谁娶了她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冒云皇帝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十分欢喜的,可是实际心中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他知道顾连成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自己以假当真将错就错,为她做了这门婚事,好在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这过程之中顾连成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反而是出其意料的配合。 落霞宫中满是红绸与大红喜字,放眼望去都是喜洋洋的一片,昏暗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寓“早生贵子”之意,顾连成端坐在床榻上,双手不由得握在一起,显然是十分紧张的模样。 喜娘站立在一旁,注意到了顾连成这细微的小动作,于是笑着开口说道:“公主不必太过紧张,驸马爷如今正在外面与贵客们喝酒,怕是要等到太阳下山之后,才能得空到新房这来。” 冒云皇帝与冒云皇后两个人在宴会上不过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众人这才得以放松,无论如何事都不肯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聂浩宇,非要拉着他灌他的酒,几轮下来聂浩宇仍是脸不红气不喘,显然是没有受到半分的干扰。 正当众人在大殿之中饮酒之时,太监忽然急急忙忙的禀报,说是皇宫的侧门不知道怎么就走了水,好在及时扑灭了影响并不大。 “在今日是一个十分好的兆头,这说明公主与驸马爷以后的日子定会过的红红火火。”其中有一位大臣喝的有些醉意,笑着说道。 聂浩宇虽然是并没有在意这样细小的事情,拉着众人再次寻找一个话头,全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待聂浩宇被太监搀扶回落霞宫之时,天果然是已经擦黑了,小太监见聂浩宇被那些大臣们灌了那些的酒,却也并没有喝的茗酊大醉。 “奴才就将驸马爷送到这里了。”那奴才走到落霞宫门口之后便停下了脚步,“奴才就在这里住,公主与驸马爷早生贵子了。” 原本低着头的聂浩宇一把推开小太监,抬起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说道:“你下去吧!” 聂浩宇除了面容之上有些微红之外,其他与正常人别无两样,他推开房门,众人立刻恭敬的福身行礼道:“奴婢们拜见驸马爷!” 聂浩宇瞧见端坐在床上的顾连成,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意,朝着众人抬了抬手说道,“免礼!” 第377章 替身新娘 冬天的夜漆黑而寒冷,看上去既深邃又遥远,喜娘带着一众宫女从落霞宫走了出来。 落霞宫中龙凤红烛正燃烧着,聂浩宇站在落霞宫中细细打量一番,宫中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上面贴了一张大红色的囍字。 “刚刚一直在忙着应付那些宾客,倒是让公主等了许久。”聂浩宇缓缓的朝着坐在床榻上的顾连成走去,平心而论他也觉得顾连成的容貌的确是十分出众,再加上之前在蜀山上一年以来的接触,倒也是个难得的奇女子,这桩婚事比他想象中的更让他满意,他慢慢的伸出手将那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揭开来,可是当他看到盖头之下的面容之时,不禁为之一愣。 穿着绣着凤凰的喜服之人并不是顾连成、而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素喜,只见素喜见到聂浩宇之后十分恐慌的站了起来,连忙朝着一边躲去。 聂浩宇面容上原本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手还用力的抓着那大红的盖头,一双眼睛恶狠狠地朝着素喜看去,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原本的新娘居然会变成一个宫女,他大声的向素喜质问道:“云珊公主呢!” 素喜只是实在防备的看着聂浩宇,并不出声回答他的话,她侧过头朝着窗外看去,心中估计着在这个时间红萼应该已经成功的将顾连成带出了冒云皇宫。 聂浩宇是最容不的别人欺骗于他的,更何况今日原本应该是他大喜之日,原本好端端的洞房花烛之夜,可是新娘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女顶替,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只会让他觉得无比的丢脸。他将大红盖头狠狠的扔到一边,大步流星的朝着素喜走了过去,伸出手就要抓她。 素喜原本就是武功平平,更何况此刻梳着繁复的发髻,身上穿着十分繁琐的嫁衣,动作变得更是十分愚笨,才挣脱了不过几下便被聂浩宇抓住。 “难怪刚刚迎亲之时,本皇子没有看到你。”聂浩宇转过头向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接着对素喜说道:“刚刚进门之时,之前那个送嫁的宫女也不见了踪影,你们是不是早就商议好的!” 素喜的胳膊被聂浩宇抓的生疼,可仍是十分倔强的回答道:“我们家小姐原本就不是什么云珊公主,凭什么要成为别人的替身,嫁给她不想要嫁的人!” “不是云珊公主?”聂浩宇被素喜说的这一句话震惊住了,难不成是冒云皇帝并不遵守诺言,自己娶的并不是真正的云珊公主,“将你的话说明白,什么叫做你家小姐并不是真正的云珊公主?” “我们家小姐乃是大厉定北大将军之女顾连成,并不是什么冒云国云珊公主。”总归顾连成如今已经平安的离开了冒云皇宫,她的真实身份也并不再是一个秘密了,她十分诚实的向聂浩宇说道:“冒云皇帝是因为原本的云珊公主容貌受损,所以才不得不让我们家小姐来假扮云珊公主,我们家小姐虽然不是公主之身,可以是尊贵无比的,岂能就这样逆来顺受的听别人的安排!” 聂浩宇虽然平常表面上看是十分温文尔雅,可是实际上他真正的性情是要比北堂傲还要自负的,更是从来不允许任何人与他有半点的欺瞒,此刻他从素喜的口中听到这么一番实情,简直是变得怒不可遏,一时气愤之下猛的一挥手,将素喜推到了一旁去。 站在宫门外的喜娘与宫女们听到了宫中有这样大的动静,于是连忙跑了进来,只见聂浩宇正一脸怒意的站在一旁,而桌子上的东西也都被砸到了地上,穿着喜服的新娘子则躺在了地上,她们连忙跑了过去,一边扶起素喜一边说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呵、公主?”聂浩宇怒极反笑着看着面前的场景,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睁开你们眼睛好好看一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云珊公主吗?” 众人听到聂浩宇这样说,连忙朝着素喜看去,随后纷纷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难以置信的说道:“送进落霞宫的明明是云珊公主,奴婢们都是亲眼看到着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素喜!” “你们是在问本皇子这句就是怎么回事吗?”聂浩宇朝着他们走近了两步,居高临下地对他们说道:“原本冒云皇帝是承诺要将云珊公主嫁给本皇子,如今不带毁约还随意找了一个丫头来糊弄本皇子,当真是以为本皇子不是这样轻易会被糊弄的吗?” 素喜刚刚被聂浩宇的这一推摔倒了地上,此刻只觉得身上浑身疼痛不止,她十分吃力的站了起来。 “驸马爷息怒,驸马爷息怒,奴婢们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喜娘见聂浩宇如此怒气冲冲的模样,于是连忙开口安抚着他,随后连忙向素喜问道:“素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我明明是亲自送云珊公主上的喜轿,为何公主忽然消失不见,而变成了你在这新房之中?” “真正的云珊公主就在这冒云皇宫中,驸马爷若真是要讨一个说法,不如去向冒云皇帝问一问,为何他明明知道我们家小姐是假公主,却还是要执意将她赐婚于驸马爷呢!”素喜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胳膊,她的面容上并没有丝毫的惊慌之意,在她当初想要替顾连成之时,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聂浩宇朝着素喜逼近,他忽然伸出手捏住素喜的下颚,说道:“你一个区区的奴婢用这样拙劣的手段,以为能够瞒过到过本皇子的眼睛吗!这件事情的实情是如何的本皇子自然会去打探,不过你们家小姐本皇子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来人!” 聂浩宇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见几个侍卫忽然冲了进来,朝着聂浩宇作揖行礼。 “将这个婢女给本皇子带下去严加看管,本皇子就不相信你们家小姐知道你在我的手里,还不会自投罗网吗?”聂浩宇十分自信的说道。 第378章云珊出现 在素喜身份被聂浩宇拆穿的同时,顾连成也已经被红萼、掠影等一众长云阁的杀手们悄无声息的带出了冒云皇宫。 云珊公主与大韩皇子聂浩宇成亲之事,早已经在城中闹得人尽皆知了,趁着今日城中的混乱,他们的行动倒也算是十分的顺利,直到跑到城外的树林之中,才敢停下来休息片刻。 树林之中静悄悄的,顾连成紧闭着双眼靠在红萼的怀中,其他长云阁的杀手们都十分警惕的围在一旁观察这如今的环境。 “主子什么时候才回到?”红萼一只手紧紧的揽着顾连成,一边开口向掠影问道。 掠影的面容上带着黑色的面具,他抬头瞧了瞧天色,然后对红萼说道:“之前约定好的就是这个时辰,想必主子也快到了。” 才刚刚话罢,便由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从一旁跑了过来,众人纷纷拔出刀剑十分防备的盯着他们,只见领头之人摘下自己的黑色面纱,众人看到他的容貌之后连忙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之中,作揖行礼道:“拜见主人!” 北堂冥走上前去,看到红萼怀中顾连成似乎正在昏迷着,于是轻微蹙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知道我们的计划之后,并不想让素喜为了她这样冒险,无论如何都不肯配合主子的计划,奴婢无法只能点了小姐的穴道让她昏睡过去。”红萼如实的向北堂冥解释道。 北堂冥素来了解顾连成的性子,素喜从小在她身边伺候,若是让顾连成不顾她的安危就这样自己逃走,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的,他点了点头,从红萼的怀中接过顾连成,然后说道:“素喜一个人在皇宫之中也挨不过许久,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连成已经不在皇宫之中了,我们还是快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众人低头称是跟在北堂冥的身后迅速的离开,红萼站在原地迟疑了半刻,她转过头朝着冒云皇宫的方向看去,心中也不由得为素喜此刻的处境而担忧着。 原本红萼也并不想将素喜一个人留在宫中,可是素喜执意要假扮顾连成为他们多拖延一段时间,好让他们逃走的时间能够充裕一些,也可以吸引众人的目光。 原本今天应该是十分太平的冒云皇宫,因为顾连成忽然的消失不见而变得吵闹起来。 冒云皇帝与冒云皇后两个人不得不从寝宫中前往大殿,一众大臣们在今日都喝了些许的酒,可是忽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们也都不得不克制自己的醉意站在一旁。 “为人君者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陛下既然将云珊公主赐婚于本皇子,为何事到如今又突然反悔,竟想到用假的云珊公主来欺骗本皇子!”聂浩宇此刻的身上还穿着红色的吉服,可是此刻他的面容上没有半分的欢喜之意,他厉声问道:“如今云珊公主消失不见,在落霞宫中的不过是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女,陛下若是不给本皇子一个说法,只怕也是难以服众的!” 冒云皇帝只觉得头痛不止,他早就应该想到顾连成不会如此的乖乖就范,竟然让他们再次使用偷龙转凤的办法,“大皇子请稍安勿躁,此事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众位大臣也也都是亲眼看到大皇子你是与连成拜了堂的,这门婚事无论如何朕都是不会反悔的。” “云珊不是应该在落霞宫的么!从一开始到现在,身边都应该是有宫女陪同的,又怎么会忽然不见!”冒云皇后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好好的一个大喜之日,竟然被闹得这样一塌糊涂,就连常云珊都忽然消失不见。 聂浩宇双手背在身后,此刻他冷漠的面上如同沉积了千年万年的冰雪,“云珊公主是在皇宫中失踪的,如今陛下是不是应该立刻给本皇子一个说法!否则之前冒云国与我大韩所协商之事,恐怕是要就此作废了!” 此刻站在大殿上的作为大臣们,原本好端端的一桩喜事,为何会突然发展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他们不禁在底下议论纷纷。 冒云皇帝揉了揉额头,如今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的确是难办了许多,原本冒云如今就已经与大厉打着仗,如今若是再与大韩国翻脸、那可真正是得不偿失了。 正当场面变得十分尴尬之时,只听到外面侍卫高声喊道:“云珊公主驾到!” 众人听到这一声都只觉得惊讶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浩宇刚刚明明是说新房之中并没有云珊公主在的,口口声声说着云珊公主消失不见,是由一个侍女顶替着的,怎么如今又忽然出现了在众人面前了。 只见常云珊身上穿着红色的嫁衣缓缓的走了进来,只不过她的头发是垂放在腰间的,面容上也是未施粉黛显得略有些苍白,“云珊拜见父皇母后。” 常云珊也并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在今日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她听说了聂浩宇在落霞宫大发脾气,就知道这件事情变得十分严重,为了暂时先安抚住大韩国人,她也不得不穿着嫁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聂浩宇看着身边站立着的常云珊,这张面容确定无疑就是常云珊,可他仍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按照刚刚在新房之中素喜所说的那样,常云珊是顾连成假扮的、若是已经逃走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来的,那么此刻身边之人又是谁呢! “云珊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驸马口口声声说你并不在落霞宫中?”冒云皇后此刻看到常云珊才真正的安下心来。 常云珊站直了身体,开口解释道:“刚刚落霞宫中忽然发生了一件小事,云珊忙着去处理,哪知道驸马喝多了酒,所以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还请父皇母后见谅!” 聂浩宇默不作声的瞧着常云,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云珊公主,似乎与之前自己所接触的那个人,仿佛像是两个人一般,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第379章配合演戏 蜀山之上,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厉许多年未见这样频繁的降雪了。 聂浩宇忽然不辞而别,蜀山上的众位师兄弟们心中觉得十分奇怪,可无玑老人仿佛是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对于此事也不过是点头而过,众人也不敢私下议论。 “掌门师兄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聂浩宇突然离开蜀山的原因?”清徽道长之前长时间云游在外,对于蜀山上这十几年的情况也并不是十分地了解,他只是觉得如今越发的混乱起来。 无玑老人最近变得也越发是高深莫测了,与此同时他的眉头也会时常蹙起,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他看向清徽道长开口说道:“那聂浩宇生来不凡,命中注定他不会长久的在蜀山上,原本三星会聚就已经是祸福难料了,如今又有了更多的人被卷进这场漩涡之中,只怕这一回势必要生出一场浩劫来了……” “原本蜀山一向是不沾染凡尘之事,可如今竟然被双星命之人强行卷入其中,这也是对我蜀山的一次重大的考验啊!”清徽道长叹了一口气,明明最初他们都已经预料到了会发展成今天的这种局面,可奈何天命不可违。 无玑老人站起身来,在屋子中踱了两步说道:“我昨夜算出武星、文星与双生星即将汇聚在大厉与冒云国边境之地,他们即将会面临一场浩劫,而这场浩劫也是一场大战的导火索,所以我决定带领几个弟子下山前去支援,清徽师弟你便留在蜀山中主持大局。” 清徽道长听到无玑老人这样说,立刻开口反驳道:“掌门师兄身负管理蜀山之责,师弟我可是做不来这么繁复的事情,况且我从前在山下游历多年,所了解的事情也比师兄多一些,还是请掌门师兄留在蜀山上,由我带领蜀山弟子到边境前去支援吧!” “如今这副局面我们任何人都无法独善其身,况且此事与连成还有值得不可斩断的牵连,我身为人师定是要全力负责此事的”无玑老人伸出手拍了拍清徽道长的肩膀,然后接着说道:“并且浩宇身为蜀山弟子,竟然私自离开蜀山,我也是要亲自去处理这件事的。” 清徽道长有些神色复杂的看向无玑老人,最后也只不过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已然是到了深夜,冒云国中忽然生出的那些纷纷扰扰的琐事,最后终究有了一个结果。 常云珊的忽然出现无疑是暂时制止住了局面的恶化,最后是以聂浩宇因为喝多了酒才失常作为结尾,虽然众位大臣心中都明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可是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 聂浩宇与常云珊两个人被众人重新送回了落霞宫,宫中原本的一片狼籍,早就已经被宫女们收拾妥当,就重新摆上了那些东西。 “你究竟是谁?”聂浩宇等到众人都出去之后,才开口向常云珊问道。 聂浩宇可并不认为顾连成费劲千辛万苦逃出去之后,还会自己主动自投罗网,依照素喜之前所说的话,这个主动出现在大殿上圆场的女子绝对不会是顾连成,可是这张一模一样的容貌,倒是让他心中有所疑惑。 “落霞宫发生的事情我已然听说,素喜那个丫头突然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被殿下的人带走了,既然如此难道还猜不出我的真实身份么?”常云珊看向聂浩宇,嘴角挂着个浅浅的笑。 聂浩宇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正如他刚刚在大殿中所想的一般,面前的这个女子的容貌的确是与顾连成一模一样,可是说话的语气与浑身所透露出的气质却是大不相同,他在脑海中回想着素喜之前所说的一番话,“难不成你就是真正的云珊公主?” 常云珊一边朝着榻走去,一边缓缓开口说道:“看来殿下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么云珊便也不再隐瞒下去,我的确就是真正的云珊公主,只不过并非是今日应该与你拜堂成亲的那一个,刚刚在大殿上想必殿下就已经看出了我与顾连成的不同之处,在此还要多谢殿下刚刚配合云珊做戏,阻止了荒唐的事情接着发展下去。” 聂浩宇瞧着常云珊这样面容,只觉得是既熟悉又陌生,他开口问道:“既然你是真正的云珊公主,又为何会让别的女子来假扮你?” “这件事情的各种缘由还不方便告知殿下,我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大殿之上,也不过是不想看到父皇为难而已。”常云珊抬起眼眸朝着聂浩宇瞧去,“既然刚刚殿下在大殿之上愿意配合云珊,就说明殿下心中也不想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我暂时会扮演着那顾连成的角色,只不过那逃走的顾连成,殿下又该如何处置呢?” 常云珊如今细细想来,倒是觉得如今是十分好笑,明明是她顾连成千里迢迢的来冒充自己,而如今又变成了自己回到原位,还要同时承担着顾连成的责任和义务,当真是天意太过捉弄人。 聂浩宇刚开始将这件事情闹到大殿上去,也不过是因为借了几分酒意、再加上素喜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才会让他变得如此冲动,如今逐渐冷静下来,也立刻反应过来如今不能太过慌乱,要顾及着整体的大局才是。只不过他觉得顾连成也实在是太过可恨,明明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可却仍装着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般,一步步的将自己引到如今的这副局面,差点成为众人的笑柄。 “本皇子十分了解那顾连成,她是最重感情之人,如今她的侍女在我的手中,不怕她不会乖乖的回来。”聂浩宇冷笑一声,显然是已经有了主意。 “哦?”常云珊十分好奇的向聂浩宇问道:“殿下十分了解顾连成,难不成之前你们就是旧相识么?” 聂浩宇走到常云珊对面落座,似笑非笑地向她说道:“既然公主你都不曾将真正的实情告知本皇子,本皇子自然也是不会对公主推心置腹的!” 常云珊耸了耸肩,面容上满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既然殿下不想说,那么云珊自然也不会过分的追问下去,只不过倘若殿下当真是与那顾连成是旧相识,接触了这么多日子确还没有看出来,那当真也算得上是一桩奇事了。” 聂浩宇瞥了常云珊一眼并没有开口解释,那顾连成从前在蜀山上是女扮男装,自己忽然在冒云皇宫见到她已经觉得十分稀奇了,再加上冒云皇帝等人为她保驾护航, 自己又怎么会疑心于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云珊公主呢! 第380章 挣脱迷雾 顾连成只觉得自己仿佛昏迷了很久,好像有时是有些清醒着,而有时又会再次陷入到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当她终于从丛丛的黑雾之中挣脱开来,却发现自己早已经离开了冒云皇宫。 红萼一直站在床榻边上守着顾连成,她见到顾连成渐渐地苏醒过来,于是开口说道:“小姐、你醒了!” 顾连成只觉得如今眼前的景象是十分的陌生,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冒云皇宫之前,红萼与素喜两个人说出了已经制定好的计划,自己并不想让素喜为了她以身犯险,所以便立刻否决了这个办法,后来自己便被红萼点了,然后便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的手撑着床榻边缓缓的坐了起来,看到外面的天早已经是大亮了,“这是哪?” “我们昨天带的小姐连夜离开可冒云皇宫,站在仍是在冒云国之中,只不过这处院落十分安全,小姐不必担心会有冒云国的人找来。”红萼向顾连成叙述道。 顾连成见此刻屋子时候只有红萼一个人陪伴着自己,她心中暗道不妙,急忙的向红萼询问道:“我们离开了皇宫,那素喜呢、素喜在哪里?” 正当红萼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连成之时,北堂冥手中端着托盘缓缓的走了进来,看到顾连成已经醒了过来,一边朝她走进一边说道:“我正想着将白粥给你送来,正好你此刻醒了便快快喝下吧!” 红萼见此状,便立刻转身默默的离开,具体的事情还是要由北堂冥亲自解释给顾连成听吧。 顾连成伸出手将北堂冥递过来的碗推开,她此刻哪有心情喝什么白粥,“北堂冥你怎么会出现在冒云国中?还有素喜呢?为何不见素喜在这里,难不成你们真的让她代替嫁给了大韩皇子?” 北堂冥先将手中的碗放置到一旁,然后看向顾连成说道:“素喜是自愿代替你留在冒云皇宫为我们争取时间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再派手下的人潜入冒云皇宫之中将素喜救回来的!” “你们怎么可以将素喜一个人留在皇宫,她一旦被人发现了,依照冒云皇帝的性子,素喜一定是非死不可得!”更何况如今还有聂浩宇那样阴险之人存在,若是他知道自己逃走之后,也是更加不会放过素喜,“冒云皇宫是会任人自由来去的吗?在我离开之后,他们的守卫只会更加严密!” 北堂冥被顾连成这一番质问问得哑口无言,顾连成所说的这些话,其实自己心中都是十分清楚的,可是人都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更何况他之前还答应过顾本琰,一定会保证顾连成的安危,又怎么能够看着她以常云珊的身份嫁到大韩国去! “这件事情还没有你所想的那样糟糕,这一夜冒云国十分寂静,刚刚手下的人又出去打探了一下,皇宫之中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北堂冥见顾连成如此激动,于是开口安抚她道。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样说,不禁微微蹙起眉头,自己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北堂冥的人带出了皇宫,就算素喜能够顶着盖头一直坚持到晚上不被人发现,可聂浩宇总归是要亲自揭盖头的,在新婚之夜公主失踪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会一点消息都不传出来,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有人顶上了云珊公主的位置,堵住了悠悠众口。 “皇宫之所以还是风平浪静的,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素喜被人发现之后,真正的常云珊出现阻止了闹剧的发生。”顾连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北堂冥,缓缓的对他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真正的常云珊被宋连生带回了冒云国,冒云皇帝为了先稳住时局,才没有当众拆穿我的真实身份,这件事红萼都尚不知情。” 北堂冥目光闪烁凝望着顾连成的面容,他略微有些惊讶的想着,常云珊自从在多年之前的祭天大典上失踪之后,便一直再没有了任何的消息,北堂傲就是如何找到的常云珊?再说若是常云珊一直存活在人世之间,又为何不回到冒云国呢? “其实真正的常云珊一直就在你的身边,只不过是你不知道罢了。”顾连成看出北堂冥的神色之中有些疑惑,于是开口解释道:“我们两个之前在柳州城中都见过常云珊的,就是那个一直跟着我们的蒙面女子,她就是常云珊!” “什么!”北堂冥面容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在顾连成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他的脑海中迅速回忆起在柳州城的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整个面容被毁、狰狞的伤疤掩盖住了她原本的容貌,他看着顾连成此刻无比认真的神情,知道她并没有在欺骗自己,可是心中满满的震惊之意,让他一时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云珊怎么会……” 北堂冥这个仿佛想通了为何当初在柳州城时,那个女子一直神秘秘的跟着自己,被自己发现之后也是吞吞吐吐的模样,无论他怎么逼问都不跟你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说明了是自己的旧友,也难怪常云珊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肯回冒云国去,宁可让众人以为她不在人世。 “定然是常云珊的出面才暂时稳定了局面,素喜如今的处境一定变得十分危险,我们一定要赶快想办法将素喜救出来!”顾连成此刻再顾及不了许多,素喜多在冒云皇宫中呆一刻,便会多一分的危险。 凭借聂浩宇的聪慧一定会很快的就了解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再加上蜀山上的事情,无论如何是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北堂冥此刻满脑子都是顾连成说的话和常云珊那张毁了容的面貌,这个消息对他所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了顾连成最初所预料的,他此时看着顾连成的这张面容,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竟然会有些许的痛意弥漫在心中。 第381章 监牢之中 几缕残阳照透过高墙壁上的窗照射进来,可最后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殆尽,在残破不堪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的涟漪,整个环境都是十分压抑。 素喜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她的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铺天盖地的寒冷朝着她侵袭而来,自从昨夜她被聂浩宇的侍卫带走之后,便被扔到了这里再与人过问,她抬起头透过那小小的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心中想到这个时候顾连成应该已经被他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原本寂静无比的牢房之中,忽然想起了阵阵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渐渐的朝着素喜靠近而来,有着些许的光亮照了过来。 素喜朝着栏杆外看去,只见聂浩宇与常云珊两个人手中提着灯笼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常云珊如今的面容完好无损、并且还画着精致的妆容,这样站在聂浩宇身边倒也是十分相配的。 聂浩宇瞧了常云珊一眼,只见她正提着手中的灯笼朝着素喜看去,于是笑着开口打趣道:“原本本皇子以为云珊公主玉体尊贵,到了如此肮脏不堪的地方应该会有些许不适,却没想到云珊公主神色如常,并没有半分的厌恶之意。” 常云珊双目在牢房之中打量了一圈,面容上露出几分冷嘲之意,“本公主失踪之后所遇到的场景,比如今眼前的监牢不知道可怕多少倍,还有什么适应不适应之分呢?” 聂浩宇听到常云珊如此说,心中反倒是忽然觉得常云珊虽然与顾连成脾气秉性大不相同,可这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却是极为的相似,不由得笑了笑不再开口说话。 “在大婚之前本公主曾听顾连成说过,不到事情真正发生的那一天,谁也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模样,本公主原本还以为她只是逞强,却没想到你们真有办法逃出皇宫。”常云珊瞧着素喜此刻面容有些苍白的模样,心中虽然有些不忍心,可一想到顾连成忽然逃跑的事情,心中对素喜所产生的那一些怜惜之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素喜瞧着常云珊那张与自己家小姐一模一样的面容,即便是她此刻穿着华丽的衣裳、带着华贵首饰、画着精致的妆容,心中却只觉得丑陋无比,“云珊公主,素喜记得在小姐将这一张面皮交给你的时候,是嘱咐过你不可长时间的带着这张面皮的,否则对于公主来说只会是有害无益的,素喜怎么觉得公主反倒是没有之前那样好看了呢?” 聂浩宇挑了挑眉看向常云珊,心中不禁想到,难不成常云珊一直所费心隐藏的秘密就是她这张脸? “这还不是拜你家小姐所赐,若不是因为她忽然逃跑,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常云珊嘴角扯起一抹残破的笑意,“既然是她顾连成从一开始便主动来到了冒云国,那她就不要想如此轻松的摆脱冒云国,本公主的容貌受损自然是无法配的上大韩皇子,所以顾连成无论如何都得回到冒云国来,这也是给大韩皇子应有的交代。” 聂浩宇身形挺拔的站在常云珊身边,微微眯着眼睛仿佛漫不经心的神情的说道:“说来本皇子与顾连成也当真是有缘分,她原本就是我同门的师妹,此次在冒云国重逢之后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可当真是太过百变,真是一次比一次的让本皇子觉得吃惊。” “你是蜀山弟子?”素喜听到聂浩宇如此说,于是连忙抬起头,朝着他看去。 “我们大家都小看了顾连成,她这次来冒云身边不知道带了多少武功高强之人,昨天皇宫突然走水想必也是他们所为,怪罪只怪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迎亲的队伍上。”常云珊是觉得自己的头脑是永远都无法与顾连成相比较的,殊不知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从头到尾都不是顾连成,而是她心心念念的北堂冥。 聂浩宇饶有兴趣的看向素喜,那俊美的面庞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这个丫头当真是顾连成身边最贴心的人,她的事情你既然都知道的话,那就说明在顾连成的心中你也是个十分重要的人。你这样一心为你家小姐着想,为了她逃离皇宫竟以身做诱饵吸取我们的注意,这样忠心耿耿的奴才,想必你若是就这样死了,顾连成应该也会十分心疼的吧!” “殿下是想用这个丫头的性命作为诱饵,逼迫顾连成献身么?”常云珊转过头朝着聂浩宇看去,因为她的动作、头上所戴着的步摇叮咚作响。 “如此有用的棋子,若是不派上用场,那不是可惜了!”聂浩宇转过身子、不再看着素喜,面容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十分慵懒,“若是本皇子没有猜错的话,云珊公主与顾连成之间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否则云珊公主不会这样嫌弃顾连成。这个素喜是顾连成身边的人,在我们的眼中她或许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可在顾连成那里可就说不准了!” 常云珊见自己的心思竟然就被聂浩宇这样轻易的看透了,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可面容上也不得不做出镇定之态,“这件事办成,只不过是遂了殿下与本公主两个人的心意,又何乐而不为呢?” “正如云珊公主所说,这件事对于你本皇子二人双方都是有利的事情。”聂浩宇缓缓朝着常云珊贴近,声音也变得越发轻柔,“只不过本皇子想让云珊公主知道的是,不要妄图在本皇子的面前掩饰你的意图,更不要想着利用本皇子去做什么事情,顾连成的这件事情也就算了,本皇子可以不与你一个姑娘家做计较,但若是再有下次的话,本皇子了就不会这样袖手旁观了。” 常云珊连忙伸出手将聂浩宇推开,自己则连忙朝着后面退了几步,聂浩宇也只不过是轻笑了两声便提着灯笼转身离开了,而常云珊只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看了素喜一眼之后便也跟着离开了监牢 第382章 蜀山弟子 正如顾连成所料想的那样,冒云皇宫虽然表面上看着与往常没有分别,可宫中的防范却在无形之中加强了许多,北堂冥手下的人几次想要前往皇宫打探消息,却都只是无功而返。 顾连成这几天因为没有素喜的半点消息,日日也是担心的食不下咽。 掠影行色匆匆地冲门外走了进来,朝着北堂冥与顾连成以次行礼之后,说道:“主子,皇宫中已经发布了告示,说是云珊公主的身边有一个大厉派去的细作,说是一直在暗中与大厉联系着出卖冒云国,如今被发现已经收押到监牢之中等待处置了。” “看来冒云国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了,想以素喜为诱饵诱惑我们出面。”北堂冥看向顾连成,面容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他知道顾连成一向是最重情重义,若是让她不管素喜的死活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事情,“不过看着如今眼前的局势,素喜也并不会有性命之忧,他们的手上只有素喜一个筹码来制衡我们,若是这个筹码出了问题,他那他们就毫无胜算可言了。” 顾连成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向北堂冥问道:“为何我在这住了几日,却一直没有看到靖王殿下的踪影?难不成当初只有你一个人带着他们前来冒云?” “我离开边境至少还要留下个人在边境镇住局面,如果我已经派人给靖王传了消息,想必这两日应该就要到了,有你父亲镇守大军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北堂冥刚说完这一番话,便看到门外侍卫引着一个人进来,于是轻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当真是经不起半点的念叨!” 顾连成回头一看,自己刚刚才提起的北堂翼竟已经到了,他迈进门槛中,一手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一边问道:“什么曹操到了?” “我们才刚刚提到二弟你,原本我正想着你办完事情这两日就该到了了的,却没想到你这样来得这样及时。”北堂冥朝着北堂翼走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欣慰的说着。 顾连成听着北堂冥与北堂翼两个人打着哑谜,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北堂翼朝着北堂冥笑了笑,他察觉到了顾连成看向自己的目光,于是笑着朝她走过去、说道:“没有想到我刚离开冒云,就有人前去拆穿你的身份,若是皇兄不带人前来冒云以身犯险,只怕你如今就要真的成为云珊公主嫁给大韩皇子了。” “师兄只顾着打趣连成,你可知道这差点成了我夫君的大韩皇子是何人!”顾连成看北堂翼此刻的模样,显然是还并不知道大韩皇子就是聂浩宇的事情。 北堂翼瞧着顾连成眉宇之间带着灵动,不禁有些被她吸引住,挑眉问道:“听师妹这样说,难不成这大韩皇子我也认识?” 顾连成那双黑玉一般的眼眸闪着淡淡的光泽,她瞧着北堂翼饶有兴趣的模样,于是缓缓说道:“这大韩皇子,便是与我们是同一师门的弟子聂浩宇。” “浩宇师弟?”北堂翼的眉头微微蹙起,之前在蜀山上的时候,他就觉得这聂浩宇不是一个平凡之辈,他的真正身份就连自己的师傅清徽道长也无法得知,如今听得顾连成这样说,心中的疑惑方才解除,原来这聂浩宇竟是大韩皇子,难怪瞧着他气宇轩昂、身上不自觉的会透露出十分强势的气势来,“这样说,浩宇师弟也认出来了你?” 要怪就只能怪顾连成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出众,无论是穿着罗裙、还是女扮男装,站在众人之中总是最显眼的那一个,只听顾连成向北堂翼说道:“二师兄与师兄你一样,都是一眼便认出了我!” 北堂冥站在一旁听着顾连成与北堂翼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只觉得他们两个人似乎有人自己并不知道的秘密,使得整个屋子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微妙,而他们两个人之中的这种气氛是无法打断的,这反而让他的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你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什么师兄师弟的?”北堂冥看着顾连成和北堂翼两个十分熟络的说着话,于是怀疑道:“难不成二弟你与连成在来冒云国之前就已经相识了?” 北堂翼与顾连成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含笑说道:“是臣弟一直未能向皇兄说明,连成是臣弟掌门师伯的徒弟、与臣弟同是蜀山弟子,之前连成在蜀山上一直都是女扮男装,我们两个都是互相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直到臣弟回到大厉之后与连成重逢,这才互相得知实情。” 北堂冥心中的疑问就这样被北堂翼简短的三两句话给解了,他将目光移到顾连成的身上,怪不得自己之前无论怎样调查,都没有打探到顾连成的半点下落,竟然是一直藏身于于蜀山之中。 “但凡是蜀山弟子没有掌门师伯的允许,是不可以私自下山的,你与我两个人都是得到了师伯的首肯方能下山,而浩宇师弟一直隐瞒着自己真正的皇子身份,回到大韩国定是没有告知过掌门师伯的。”北堂翼在心中思虑了片刻之后,对顾连成说道:“看来我要赶快将这件事情告知给师父和掌门师伯才是!” 顾连成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赞同北堂翼的话,“师父一向是对蜀山之事了如指掌,元吉师兄每日带着众位师兄师姐们操练,想必早已经是发现了二师兄私自下了蜀山,如今正是兵荒战乱之时,也不是师父处置二师兄的时候。” “原本我以为,你我二人的身份就足够让人震惊了,却没想到最让人震惊的居然是浩宇师弟。”北堂翼想到这不禁感叹道:“我之前虽然猜想过浩宇师弟出身不凡,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与大韩国有着这样的关系,是我太过大意了。” 顾连成从前在蜀山之时,只觉得聂浩宇实在是难以亲近,虽然众人时常在一起切磋武艺,可都没有在各自的身份上纠察下去,而北堂翼白刚随着清徽道长回蜀山不过几个月,没有察觉的聂浩宇的异样又怎么怪的了他呢! 第383章事发前夜 原本经过了北堂冥与顾连成等人的一番商量过后,最终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对于冒云国来说素喜是为一个有用的诱饵,两方相互制衡着这也说明素喜也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原本北堂冥是打算等冒云国戒备之心逐渐放轻下来之后,再趁其不备带人前去营救素喜,可他们还没有等到这个时候,便被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萧常言不知怎么的竟被冒云国的侍卫抓捕,各中原由他们还无法打探的到,冒云国只是对外宣称说萧常言是大厉派来潜伏在冒云的奸细与素喜是里应外合,所以被挂在冒云国南墙之上,只等着过些时日之后便被处死。 顾连成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是吃惊,萧常言你应该在明明应该深处于大厉京城才对,又怎么会忽然跑到了冒云国里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若是站在千军万马之后出谋划策,萧常言定然会是一个十分难得到谋士,可若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到了异国他乡,就算再怎么有才能、智慧,都无法真正的派上用场。 不过这件事顾连成也是不难想到,萧常言之所以会忽然变得如此冒失,多半是因为听说了素喜的事情,心中也能猜测到自己的身份定是被识破了,所以才会如此不一切的想要营救素喜,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冒云国既然将素喜是奸细之事宣扬出去,又怎么会不派侍卫前去防备呢! 已经到了半夜三更的时候,北堂冥却并没有丝毫的睡意,或许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所有的事情就这样交织在一起,一件接着一件朝着他袭来,于是他披上大氅缓缓走出了房门,却瞧见原本在房间中应该安寝的顾连成,正站在庭院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一边朝着她走去一边说道:“原本以为睡不着的只有我一个人,却没有想到刚出了房门便见你站在这里,更深露重的你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在房间中待的时间长了些,心中反而觉得有些烦闷,所以才决定出来走一走。”顾连成侧过头朝着身边的北堂冥瞧了一眼,随后接着说道:“真是不知道像如今这样平静的夜晚,究竟还能有多久!” 此刻夜色寂静月色蒙蒙,冬天的黑夜原本就是十分的漫长,此刻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一同处在这样寂静的氛围之中,反倒是与此刻的景色融合到了一起,并没有半分的突兀之感。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突然这样感叹着,心中也是清楚她定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而觉得有些烦恼,只不过说话的语气之中,倒是多出了几分感伤之意,他瞧着顾连成的面色慢慢沉寂了下去,似乎像是有重重的心事一般,于是开口说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都不是我们大家想看到的结果,像这样打来打去的最后受折磨的都是百姓而已。” 顾连成低垂的眼帘和乌黑的睫毛遮住了她晶亮的眸子,此刻她的心中不禁在想着,上一世明明是没有这些事情发生的,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改变了这一世事情发展的方向,改变了原来那些屈辱的过往,所以才会横生这么多的变故吗! 北堂冥见顾连成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于是侧过头朝顾连成看去,只见她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成你在想素喜与萧常言两个人么?” “素喜都是为了帮我成功的离开冒云国才会深陷到如此险峻的地步,而萧常言……”若不是因为自己,凭借着萧常言的文采学识,一定会像上一世那样,成为大厉举足轻重的人物,“萧常言也是因为我的牵连而落到如今的这种地步。” “我国将士整装待发,这一次大厉定会一雪前耻,而素喜与萧常言两个人也定会平安归来。”北堂冥心中深知,这些事情仿佛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的压在顾连成的心中,于是故转移话题道:“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你与萧常言两个人是如何认识的?之前我在太极殿中遇见他还觉得有些吃惊,不过之前看他的模样并不知道你是诈死,所以我也并没有向他说太多。” 此刻顾连成精致清秀的轮廓和微微垂下的双眉让她的脸庞显得更加柔和,她刚到北堂冥这样问自己,脑海中也不禁回忆起上一世萧常言所写的文章,“萧常言是一个非常有才学的人,他虽然生于寒门可并不屈服于命运,多年的寒窗苦读使得他现在超过了许多名门子弟,他十分适合在朝堂上展开他的一腔抱负。我与他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可是却得过他十分大的恩惠,如今……” “我认识了你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像此刻这样赞不决口的提起一个人,能够入得了你的眼的,定然也是惊世之才。”北堂冥听到顾连成络绎不绝地说出这一番话来,心中只觉得有些异样之感弥漫在心头,于是开口打断道:“等到这场战事结束之后,我自会向父皇举荐萧常言让他得到重用,也算是替你还了之前所谓的恩惠。” 顾连成转过身来面对着北堂冥,她在心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迟疑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所有的事情会像之前的那几场大雪一样很快就会过去,等到重重迷雾散去之后,一定也是会苦尽甘来的,至于萧常言那里我自然会想尽办法报恩的。至于重用于他的事情,萧常言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就是你们能够成为伯乐识出他的长处固然是好,反之则是你们的损失。夜深了,明日还有明日的大事要做,连成便先回去休息了,你自便吧!” 北堂冥刚想要伸手拉住顾连成,可却晚了半刻落了空,他瞧着顾连成这样逞强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 北堂冥没有看到的是,顾连成在转身之后,面容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 第384章 层层陷阱 天空中乌云密布显得天都是灰蒙蒙的,让人觉得心中十分压抑,仿佛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妙的气氛,人的心情不禁觉得有些沉重。 昨夜顾连成转身离开回到房间之后,北堂冥一个人在庭院中又站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回到房间,可是今日却也并没有耽误任何事情,他依旧是照着往常的时间那样出现在大堂之中。 侍卫们早已经将早饭都准备妥当,北堂翼是在北堂冥之后才踏入大堂之中的,只见他神清气爽的朝着北堂冥拱了拱手,然后说道:“皇兄竟然起的这样早,臣弟还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人呢!” 北堂冥笑着挥了挥手,一边坐下一边对北堂翼说道:“我也只不过是习惯了而已,倒是连成今日迟了这么久,想必此刻应该还赖在房间中不肯出来。” “连成从前在蜀山之时,也是如同众师兄弟们一样,一同起床习武从来没有怠慢过一次,怎么如今下了蜀山反而变得如此倦怠,看来我真的应该禀告掌门师伯。”北堂翼坐到北堂冥的身边,向他笑着说道。 还没等到北堂冥与北堂翼两个人端起粥碗,便听到了一阵十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见到红萼面容上略微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朝着他们两个人作揖道:“拜见两位殿下。” “红萼一大清早的,你怎么这样慌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北堂翼原本就是十分善于观察人的,这几日他瞧着红萼在顾连成身边也是十分稳妥之人,怎么如今忽然变得毛毛躁躁的。 红萼也没有开口解释自己为何这样慌张,只是连忙将自己手中的书信放置到桌面上,“红萼原本是想叫小姐起床的,可是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应答,当我奴婢开门之后并没有瞧见小姐的身影,整个床铺都是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而桌面上就只剩下这封书信了。” 北堂冥听到红萼这样说,面上的神色不禁忽然一变,连忙伸手拿起桌面上的书信,拆开一看,上面只不过有短短的几句话而已。 北堂翼半探过身子往书信上看去,原来顾连成是想独自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营救素喜和萧常言两个人,只不过是怕自己与北堂冥阻拦与她所以才会这样不告而别,最后只留下了这一封书信作为交代。 “她一个人前去,哪是要想办法营救素喜与萧常言两个人,明明想要以命换命,用她顾连成的一条性命,换得他们两个人的平安无事罢了!”北堂冥将书信大力的拍在桌面上,难怪昨夜顾连成就有些怪怪的,自己还只以为她是因为这段时间受到的压力太大无法承受,原来竟然是早就打好了主意,想要做出这样的傻事! 自从顾连成与北堂冥住在一处院落之后,红萼便略微放松了警惕,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过顾连成然会出此下策,顾连成定然是昨夜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离开的,红萼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顾连成离开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这也算是自己的过失和大意,于是她连忙跪下向北堂冥说道:“红萼一直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却从来没有察觉过小姐有过这样的心思,这是红萼的过错,还请主子责罚红萼!” “这处院落到处都布满了皇兄的暗卫,师妹能够凭着一己之力离开,还不惊动任何人也算是她的本事,如今我们再派人去追赶她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之前制定的所有计划都提前实行了。”北堂翼之前在蜀山上也是亲见到过顾连成的实力的,可是此刻心中仍是为顾连成觉得有些震惊,她这样一次次的使自己刮目相看。 “但凡是顾连成想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于她,就连我也是无计可施,又怎么能将这件事情的过错怪于你。”北堂冥瞧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红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命下面的人都去准备,只怕我们即将面临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 红萼听到北堂冥如此说,她才敢敢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朝着北堂冥称是、才立刻转身跑出去传达北堂冥的命令。 一切都在悄然之间拉开了序幕,而冒云国中的聂浩宇与常云珊两个人也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这使得冒云皇帝也暂时的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殿下不是说顾连成一定会为了素喜这个丫头前来以身犯险的么? 可是为何消息放出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顾连成半点的消息传回来?”常云珊在这段时间也变化了许多,在她知道是北堂冥带人救走的顾连成之后,心中的嫉妒之意就犹如疯草一般快速的生长着。 而相比较而言,聂浩宇便显得十分悠闲,他抬起眼眸看向常云珊,虽然这张面容与顾连成是一模一样,可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顾连成相提并论的,“云珊公主多一点耐心,就是成大事者都像你这样毛毛躁躁的,恐怕最后也不过是满盘皆输的一个下场而已。本皇子的师妹,本皇子自然是十分了解她的,现在我们的手上又多了一个萧常言,这样源源不断的有人撞到我们的手上,就说明我们的计划是十分有效的,最后的大鱼若是太过早的就这样浮出水面,那可实在没有趣味了。” “看殿下此刻信誓旦旦的模样,希望最后不会让我们的一番苦心落了空才是!”常云珊瞧着聂浩宇满是自信的模样,十分不屑的说出这一句话。 聂浩宇的手中把玩着茶杯,面容上也是饶有兴趣的模样,他似笑非笑的向常云珊说道:“云珊公主只管放下心,只要有他们两个人在手中,凭借顾连成那副性情,就是明知道这是我们设下的陷阱,也会心甘情愿的主动跳进来,任由我们宰割!” “这样当初是再好不过了!”常云珊的手不禁用力握成拳头,顾连成竟然能够让北堂冥这样不管不顾前来冒险,她更是容不得顾连成了! 第385章 闲话故事 萧常言已经不知道自己被这样挂在城墙之上多久了,他的身上受了许多的伤,只不过穿着一件十分单薄的衣裳,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的。 围在城墙边上围观的百姓们只多不少,他们对萧常言都是指指点点的,细碎的议论声对于萧常言来说,更是一种无形的打击,这样的打击,正在慢慢的摧毁着他的自尊,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被这么多人围观着。 冒云国不知道在哪里调查到了萧常言的真实身份,知道他在大厉的官品并不小,所以并没有立刻要了他的性命,而是想出这样折中的办法,用着这样的手段慢慢的折磨着萧常言,让他受尽无边无际的痛苦,却绝对不会伤害他的性命。 萧常言此刻也无法再顾及到这些旁的事情,顾连成与素喜两个人的下落他还不清楚,也不知道冒云皇帝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怎样处置他们,心中的担心之意随着时间的流逝只是有增无减,这也使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 顾连成十分低调的混入的人群之中,身上穿着的是男子的衣裳,怀中抱着的是用粗布包裹的轻绡剑,她抬起头看着挂在城墙上的萧常言,心中除了疼惜之意、还有满满的愧疚。 此刻的萧常言全无从前那样意气风发的模样,这也是顾连成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面。无论是上一次的那个以才气举世闻名的大厉国当朝一品太傅萧常言,还是这一世初见的那个身穿着粗布麻衣的孝子萧常言,都没有像如今这样落魄过,他的身上有着触目惊心的鞭痕,那些血渍使他原本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变得鲜红一片。 顾连成将头上的帽椎压低了一些,将她双目之中的愤怒之意压下,时此刻她只看到了萧常言一个人被挂在城墙上,而素喜确实全无踪影,这使得她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 “听说这个被挂在城墙上的人,是大厉国中一个十分富有才学的人……” “瞧瞧他如此消瘦的模样,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书生罢了……” “好好的书不去读,偏要来我们冒云国做奸细,也是活该他受到这么多的刑罚……” “大厉国的奸细一个一个的被抓了过来,可却也不见处置一个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当真是孤陋寡闻,陛下是想要利用这几个人,来引出幕后的那个最大的奸细……” …… 周围几个百姓们之间的对话,一直充斥在顾连成的身边,这使得她的心中也是备受煎熬着,环抱在胸前的双手也不禁用力握成拳头。 落霞宫中十分寂静,所有的宫人们都站在门外等着主子的吩咐,只有常云珊与聂浩宇两个人单独在宫中说着话,虽然他们口中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心中却不禁想着自从大婚之后,常云珊与聂浩宇两个人变得也是越发的高深莫测了。 “如今父皇已经将与大韩国往来之事正式的交给本公主来负责,若是这次殿下的计策并没有成功的抓到顾连成的话,恐怕这也会成为你我双方的损失。”常云珊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发簪,向聂浩宇缓缓说道。 那日在大殿之上,常云珊的出现虽然是暂时的堵住了悠悠众口,可是冒云皇帝知道聂浩宇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说身份尊贵,那将军之女顾连成,怎么会有自己的掌上明珠常云珊尊贵,可是毕竟常云珊的容貌已经无法再回来,所以为了照顾冒云与大韩双方的颜面,就必须要将顾连成找回来,让她接着顶着常云珊的身份活下去。 聂浩宇听到常云珊这样说,他先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到桌面上,然后对常云珊说道:“本皇子听说云珊公主是冒云皇帝的掌上明珠,可是恕本皇子直言,若是论真正符合冒云公主要求的,是顾连成而不是你真正的常云珊。” “你什么意思!”常云珊微眯着眼睛向聂浩宇问道。 聂浩宇的双眸顶着常云珊瞧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虽然本皇子不知道云珊公主的容貌究竟为何受损,可不提容貌,云珊公主的气度与顾连成也是无法相比较的。云珊公主是冒云皇帝的心中至宝,想必从小到大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所以使得公主的性子变得如此天真烂漫,并不适合于这样的乱世之中。” “看样子那顾连成果然是有着不小的魅力,除了冥哥哥之外,竟然还会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常云珊如今只觉得顾连成的存在十分碍眼,若是之前她按照自己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了大韩皇子妃,那么如今也不会牵扯出这样许多的事情,一切都应该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才是。 聂浩宇的确是被顾连成所吸引着,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和绝无仅有聪慧,这样的女子只怕天下之中再找不出第二个来,怎能不让他心心念念着呢! “本皇子在大韩的时候就已经调查过大厉的事情,倒是听说了一件十分隐秘的事情,不过也是十分有趣的,此刻总归也是无聊,不如说出来给公主解解闷。”聂浩宇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缓缓说道:“顾连成被大厉人称第一美人,在几个月之前不知怎么闯进了皇宫之中,康王北堂傲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求娶过顾连成,可最后这件事却被不了了之。而皇宫之中自从那日开始,便一直流传这一段佳话,说是定北大将军顾本琰之女顾连成、与当朝的太子北堂冥两个人是情投意合,早就已经私定了终身,就连大厉皇帝都已经默许了这门婚事,虽然没有下旨赐婚、可是这一件事如今也早就不是秘密了。” “什么!”常云珊听到聂浩宇这一番话之后,面容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的心中忽然觉得异常难过,忽然涌出了莫名的苦水。 聂浩宇嘴角扯起一个弧度,他像是早已经料想到了常云珊会有如此的反应,并没有露出半点的惊讶之意,在他的面前常云珊的心思实在是太浅了一些,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心思都看透。 第386章二人见面 聂浩宇瞧着常云珊情绪的忽然转变,心中不禁暗想道,无论她装出怎样老成的模样,一旦提到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情,那麽她的弱点就会瞬时暴露无遗。 常云珊此时也恰恰出卖了他自己的内心,聂浩宇通过常云珊的神情便知道,她对于顾连成那些厌倦之意,多半是因为北堂冥的缘故,他今日忽然讲起这件事,也不过是为了故意试探常云珊罢了。 “本皇子猜想,若不是因为冒云与大厉兴起了战乱,只怕这个时候也应该也开始着手准备婚事了吧!”聂浩宇将常云珊的异样尽收眼底,可面容上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 聂浩宇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无疑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常云珊此刻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她的心中思绪飞乱,一瞬间忽然想到了之前在柳州城时,自己也是亲眼见到过顾连成与北堂冥十分亲昵的在一起打闹的模样。 常云珊的一双眼眸忽然看向聂浩宇,瞧见他神情自若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有所怀疑着聂浩宇的目的何在,她试探着说道:“殿下忽然将这件事情叙述给本公主听,究竟是何用意呢?刚刚明明我们是在说如何设法引出顾连成露面的事情,为何殿下偏偏要将话题转开,扯到这件与计划无关的事情!” “这倒是本皇子的失误!”聂浩宇闻言故意装出一副十分懊恼的模样,向常云珊说道:“既然公主不愿意听这等闲杂小事,那我们便接着谈论这个计划!” 聂浩宇话音刚落,门口便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聂浩宇与常云珊两个人都立刻噤声,听到门外有人说道:“主子!” “进来!”聂浩宇知道门外说话的那个人是自己手下的人,于是便立刻开口让他进来。 只见一个男子揭开了帘子走了进来,他先朝着常云珊与聂浩宇两个人拱了拱手,然后才走近到聂浩宇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常云珊见聂浩宇听了那个侍卫低声说过几句话之后,面容上忽然露出了有些欣喜的表情,然后便挥手让那侍卫退下。 “瞧着殿下的模样,难不成是有什么好消息?”常云珊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只觉得一定是跟顾连成有着什么关系。 如今这冒云国四周除了有冒云皇帝布下的侍卫之外,聂浩宇在暗中也布了不少的心腹,暗暗的观察着冒云国的变动。 聂浩宇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十分得意地说道:“不枉费我们分析一番苦心布下鱼饵,等了这么久她终于自己主动的送上了门,此刻顾连成已经现身于冒云国了。”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立刻派人将她捉来!”常云珊听到聂浩宇这样说,面容上满是急不可待的模样。 他聂浩宇费尽心思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可不是只为了让顾连成现身这么简单,早知道如今顾连成的身边可是有着不少大厉位高权重之人,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有一番作为的话,那可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公主只管耐心等着瞧吧!”聂浩宇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与此同时,顾连成一直藏身于人群之中,默默的关注着冒云国南墙之上的动静,她相信在自己现身的那一刻,只怕冒云皇宫中也已经早就收到了消息,将会有不少人奔着自己来的。 顾连成微微抬起头,只见城墙之上突然走出了几个侍卫,他们押着一个女子正走着,她眯着眼睛仔细瞧去,那个被押送的女子不是自己的贴身侍女素喜又是谁! 被挂在城墙上的萧常言这时也被人拉了上去,这使得顾连成身边所站立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显然是十分好奇他们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城墙之上,素喜瞧见浑身满是伤痕的萧常言,面容上除了满是震惊之意之外,心中也忍不住的心疼着萧常言,这样的一个文弱书生受尽这样的折辱,寒冬腊月里他只穿着这样一件单薄的衣裳,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素喜奋力的挣脱开身后的两个侍卫,然后便大步的朝着萧常言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起满是伤痕的他,“萧大人、你还好么?” 身后的侍卫正想上前去将素喜拉开,可是却被站在一旁的人拦住了,如今他们两个人已经成为了无法逃脱的囚犯,就算聚在一起也无论如何是逃不出冒云国的! 萧常言的意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了,他忽然觉得身上有一股暖意,仿佛是谁正在抱着自己,将身上的温暖传递到自己的身上,紧接着他又听见十分熟悉的声音正在叫着自己,于是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此刻所依靠的人竟然就是素喜。 “素…素喜,你怎么会在这儿!”萧常言在看到素喜之后,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连忙向素喜问道:“你们家小姐呢?你在这里,连成又如何了?” 素喜瞧见萧常言此刻早已没有了往日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她强忍着心痛安抚道:“我们家小姐没有事,她早已经离开了冒云皇宫,他们抓住了我就是为了引小姐前来,萧公子你原本是不该来的呀!” 萧常言听到素喜说顾连成已经平安逃离了冒云皇宫,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了下来,他半撑起身子,对素喜说道:“难怪冒云国只是对外宣称说你是大厉国的奸细,竟然全然没有提到连成的去处!” “云珊公主驾到、驸马爷驾到!”只听到有人忽然高声喊道。 站在城墙之上的众侍卫们连忙跪了下来行礼,高声喊道:“参见云珊公主、参见驸马爷!” 众人只见常云珊与聂浩宇两个人身穿的华服缓缓走了过来,素喜站在萧常言身边搀扶着他,十分戒备的看向常云珊与聂浩宇。 而萧常言在看到常云珊的那一刻,仿佛像是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一般,有些难以自信的叫道:“连成?” 第387章蜀山插手 “萧大人,她并不是我家小姐,而且真正的云珊公主!”素喜见萧常言面容上露出些许疑惑之意,于是连忙开口向他说道。 萧常言闻言连忙侧过头看向素喜,之前不是说真正的云珊公主早已经失踪了多年么,既然她已经回到了冒云国,那又为何会让顾连成前来冒云国假扮云珊公主,此刻他的心中有许多许多的疑问,可是此刻绝对不是询问的时候。 “顾连成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为了她不顾生死!”常云珊打量着面前的萧常言,缓缓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聂浩宇反倒是十分冷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他朝着城墙之下扫了一眼,只见下面站了许多的百姓,可他的心中十分清楚顾连成一定藏身于他们其中,“本皇子派人将你们两个带到一处,可绝对不是想让你们在这里叙旧的,倘若顾连成再不现身的话只怕你们两个只能等到去阴曹地府才能说上话了。” “我们家小姐竟然已经逃出了这龙潭虎穴,又怎么会再次的自投罗网会到这里!”素喜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死度之于外了,可是此刻她看到萧常言之后,心中想到自己若是就这样死了并不算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也都要想办法保住萧常言的性命。 “是么?”聂浩宇招了招手,只见参加一旁的侍卫会意了他的意思,连忙抽出自己腰间所佩戴的长剑,聂浩宇拿过长剑后在手中掂了掂,“像你这样忠心耿耿的奴才往往是最难得的,若是顾连成没有在新婚之夜逃走,等回到大韩国或许你还会派上用场,可如今本皇子只怕是再容不下你了!” 话罢,聂浩宇便握起手中的长剑,眼中忽然流露出凶狠的目光,狠狠地将手中的长剑朝着素喜刺过去,显然是准备想要了她的性命。 萧常言看出聂浩宇的意图,连忙伸手将素喜拦到自己的身后,只见聂浩宇的长剑周身带着凌厉之风,眼看着就要刺到了萧常言的身上。 忽然,一颗石子朝着聂浩宇飞来,正好打中了聂浩宇的手腕,他的力气不禁一松,再加上素喜的反应极快,连忙拉着萧常言到一旁,这才使得萧常言没有再伤上加伤。 聂浩宇瞧着自己手中的剑,再瞧着落在地上的石子,不禁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喃喃自语道:“果然出现了!” “殿下武功这样高强,竟然也有这样失手的时候。”常云珊并不懂得武功之道,只是半开玩笑的说道。 聂浩宇并不理会常云珊说的话,他走到城墙边上,开口高声说道:“既然师妹已经来了,又为何迟迟不肯现身呢?” 顾连成抬起手将自己头上所带着的帽椎摘了下来,露出她原本的面容,只见周围的百姓见状也不禁推后了几步,使得顾连成越发的明显。 萧常言与素喜两个人连忙俯身在城墙上往下看去,顾连成如今忽然现身她们两个人心中的忧虑也是增加了许多。 “二师兄煞费苦心地布如此大的局引我,若是我真的不出现可不是让你失望了?”顾连成的目中一寒,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二师兄用素喜与常言两个人的性命威胁于我,我又怎么可能不现身,从前相处许久倒是没有想到二师兄你竟然会是如此奸诈阴险之人!” 聂浩宇注意到了顾连成十分亲昵的叫着萧常言的名讳,他不禁回头瞧了萧常言一眼,心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随后便回过头对顾连成接着说道:“若是仔细的算来,九师妹你应该已经算是本皇子的未婚妻,若不是你临阵脱逃又怎么会生出如今的许多事,所以他们两个可都是被你所连累的!” 顾连成此刻穿着一袭男装,眉眼之中不禁透露出一种英气,她会听到聂浩宇我说的这一番话之后,也只不过是冷冷一笑,在他们这样贵族眼中除了自己的利益之外,又怎么会在意其他人的生死呢! “事到如今二师兄又何必说这些无用的话!”顾连成说话的声音酷寒如冰雪,她十分冷漠的抬头看着城墙上的聂浩宇,“如今我已经站在这里了,二师兄可放过他们两个人了?” 就在顾连成与聂浩宇等人对峙的时候,忽然有几个人无声无息的到了城墙上,忽然与那些侍卫们纠缠起来,常云珊大惊失色的躲到一边去,有不少的侍卫护在她的身前。 聂浩宇转过身一看,这些突然出现的人都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准确的说都是在蜀山上一同生活的师兄弟们。 元吉十分惊讶的看着此刻穿着华服带着金冠的聂浩宇,他之前虽然已经听无玑老人说起过这件事,可是如今眼见为真还是无法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聂浩宇环视了一圈,他没有想到蜀山的人竟然会来的这样快,眸底的平静到无以复加,“真没想到蜀山一别之后,再见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二师弟你竟然在蜀山上隐姓埋名了这么久,将蜀山上的众人都骗了过去,果然是用的好手段!”元吉得手用力的握紧长剑,他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与聂浩宇说着话。 陆天宇、乐珊等人已经将周围的几个人都打退了,将素喜与萧常言护在身后,其他的侍卫见此模样都是有所忌惮,只是握着手中的刀剑十分防备的看着他们,却都不敢再上前。 元吉等人手中都十分谨慎的看着周围,然后找准机会便带着萧常言与素喜从城墙上离开,而聂浩宇却并没有让人阻拦他们,而是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顾连成也并没有想到蜀山的人竟然会忽然来到这,不过她见到元吉等人已经带着元吉与素喜两个人从城墙上跃了下来,深沉漆黑的双眸不禁遥遥的望见天边滚滚乌云,看来今日的这一场战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得了了。 第388章众人齐聚 周围的百姓们早已经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城墙之下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萧索。 顾连成连忙走上前几步迎了上去,她朝着元吉等人拱手说道:“多谢众位师兄师姐们前来搭救!” 素喜与萧常言两个人连忙走到顾连成身边,顾连成分别上下打量着素喜与萧常言,萧常言的身上虽然有不少的伤痕,可是如今精神看着却是好多了,而素喜只不过是看着略微狼狈了一些,并没有吃什么太大的苦头。 “我们都是奉了师父的命令前来的,同门师兄弟们说谢不谢的就太过客套了一些!”元吉也是许久没见到过顾连成了,此刻见到顾连成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除了重逢之后的欣喜之外还有些许的欣慰。 “师父?”顾连成诧异的看向面前站着的众人,有着难以相信的说道:“师父?师父也来了不成?” 陆天宇将手中的长剑收回剑鞘之中,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是与我们一同下蜀山的,只不过在前些天就已经与我们分开了。” 城墙之下的顾连成等人正在简单的交流着,而站在城墙上的聂浩宇则冷着脸看着城墙下的场景,蜀山的人忽然插手进来,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你怎么就这样放过了他们!”常云珊此刻将挡在身前的侍卫们都推开,她的手撑在城墙上看着下面,“难不成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只是为了这样的结果不成!” “呵……”聂浩宇忽然冷笑一声,只见他缓缓抬起手。 片刻之间,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许多弓箭手,他们手中的弓箭上正搭着尖锐的箭,对准的方向正是城墙之下的众人。 “我聂浩宇一向不打无准备之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聂浩宇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冷冽,这使得他清俊的面孔竟然带了一丝狰狞,今日他宁可让所有的人都有来无回,也不能为以后留下忧患。 夏雨婷瞧着此刻的情势,只觉得实在是太不容乐观了,还有在这里见到聂浩宇使得他们众人都觉得无法相信,共同在蜀山上生活多年的人,忽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大韩国皇子。 这也正是众人的心中所想,从前在蜀山上聂浩宇虽然待人不想元吉那样和善,也不像陆天宇对人那样的热情,可好在也是同门十多年的师兄弟们,此刻竟然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毫不顾忌一切的旧情,与他们针锋相对。 此刻的局势对于顾连成等人来说是极为的不利,就算他们的武功能够子一挡十,可却也无法抵挡得住这万箭齐发的局势。 “连成!”只听到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也有些许的急促。 众人一齐回头,只见北堂冥与北堂翼两个人骑着马在最前面,身后跟了二十几个长云阁的杀手,正缓缓的朝着他们奔驰而来。 聂浩宇暂时停下了动作,他只觉得如今的局势也变得越发有趣了,越来越多的人都被卷了进来,此刻他倒是不着急结束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元吉陆天宇等蜀山弟子只觉得今日的“惊喜”真是一个大过一个,还没有等到他们将顾连成与聂浩宇的事情消化下去,便看到北堂翼也是一身锦服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蜀山上原来竟有这么多藏龙卧虎之人。 北堂冥匆匆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流星的朝着顾连成走了过来,他匆匆的下令让众人一齐赶来,生怕晚了一时半刻再让顾连成深陷漩涡之中。 “你怎么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想着要一个人来救他们!”北堂冥见到顾连成并无任何损伤,心中虽然安定了下来,可是却仍是觉得有些后怕,顾连成向来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可是一旦牵扯到了她身边之人的安危,她反而会变成最冲动的那一个人。 元吉是除了北堂翼与聂浩宇两个蜀山弟子之外,在众位弟子之中唯一知道顾连成是个女子的事情,此刻他瞧着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十分微妙的气氛,是其他人都无法再想插进去的,这让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失落之感。 顾连成瞧着面前的北堂冥,在她的记忆之中北堂冥似乎对自己一向是和颜悦色的,虽然会偶尔表现出放荡不羁的模样,可却是一个十分可靠之人,更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疾言厉色的,这使得顾连成也不禁呆楞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反驳。 北堂翼慢慢悠悠的从马上下来,他看着面前的众人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竟然将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齐,他们三个人的真正身份也被同事揭开再也不是秘密了。不过他看着此刻穿着男儿装的顾连成,又想到这个最大的秘密还尚未揭露,这也是令他心中生出了几分期待之意。 “各位师兄弟们,别来无恙!”北堂翼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凌薇轻轻的摇了摇头,率先开口道:“我们大家第一次这样一齐下蜀山,却没想到这惊喜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眼看着我们蜀山的弟子马上就要聚齐了。” “这也倒是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机缘,等到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当然会好好款待众位师兄弟们。”北堂翼再次拱手说着。 自从北堂冥出现之后,常云珊的目光便一直紧紧的跟在他的身上,那一张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孔,两道浓黑的剑眉、高挺笔直的鼻梁和气质刚毅的嘴唇,这张面容上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就算闭着眼睛都能在宣纸上描绘出他的模样。 可是就这样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他正在关心着另一个与自己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这使得常云珊的心中弥漫着无限的苦楚,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气势。 聂浩宇也注意到了北堂翼的存在,它瞧着北堂翼此刻的打扮与身边的北堂冥别无二致,在心中想了想便也想通了许多事,难怪这北堂翼刚到蜀山之时便一直韬光养晦,原来竟然与自己一样是一国皇子。 第389章 双双揭露 城墙上的中箭手们已经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他们的箭头对准在城墙之下站立的众人,此刻场上的悬殊已经是十分的清晰,对于北堂冥来说不过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罢了! “皇兄此刻并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我们匆匆而来,只不过随行带了几十个人而已,若是再不想办法恐怕今日我们就是有来无回了?”北堂翼瞧着北堂冥此刻是一副关心则乱的模样,知道他是因为顾连成的一意孤行而觉得有些生气。 聂浩宇微眯着眼睛瞧着城墙下半响,随后便带了一众人朝着城墙下走去,常云珊逐渐缓过神来连忙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城门缓缓打开,聂浩宇与常云珊两个人领着众人走了出来,两方中间不过隔了十几尺的距离,俨然已经形成了对峙的局势。 “本皇子煞费苦心的布了这样一场局,原本也只不过是想引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现身而已,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能够将这么多人都牵扯进来,这倒也算是一桩意外之喜。”聂浩宇的手中拿着阙化剑,此刻他的身上是目前在蜀山上没有的杀气,他瞧着此刻站立在自己对面的同门师兄弟们,随后又说道:“倘若大师兄能够带领众位师妹师弟们站到本皇子这一边来,那么本皇子倒是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你们一条活路、并且许下你们荣华富贵的生活,不必再回蜀山上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蜀山弟子。” 元吉只觉得如今面前所站立着的聂浩宇,早已经不是之前众人认识的师弟了,他此刻说话的语气变得十分凉薄,看来离开蜀山之后回到了大韩国,他已经成为了居高临下的皇子,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满是命令的意思。 元吉不禁抓紧了手中的剑,不要说这一次是师父命他们下山前来支援大厉的,就只是自己也不能容忍聂浩宇这样有辱师门,亏得从前在蜀山上师傅对他敦敦教导,“既然殿下还称我一声师兄,那么我便劝殿下一句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如今身为蜀山弟子私自下蜀山已经犯了蜀山的门规,如今又不顾蜀山的训诫,师父不在我身为大师兄自然是要将你带回正途的!” “元吉师兄不要在于他说那么多话了,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唇舌,聂浩宇如今早已经不是你们印象中的那个人了。”顾连成走上前几步与聂浩宇对视着,如今聂浩宇身边有些这么多的弓箭手,想必四周也都布满了侍卫,只等着聂浩宇的一声命令,这么多人被自己牵连进来,这绝对不是顾连成想要看到的,“我如今就站在这里,殿下用素喜与常言两个人的性命也不过是为了逼我就范,想要挽回从前丢失的面子,既然如此又何必多造杀孽呢?” “你果然是像本皇子所想的那样聪慧过人,你的性命本皇子倒是可以暂且考虑留下,只不过其他人么……”聂浩宇将话说到这里,面容上便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元吉等人刚刚因为忙着打斗,并没有注意到常云珊的面容,此刻双方对面所站立,他们这才瞧见常云珊竟然与顾连成的容貌有九成九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常云珊穿着十分华贵的宫装,而顾连成则是如同在蜀山上一般,穿着一袭男装意气风发站在这里。 “这冒云公主倒是与九师弟长得十分相似。”陆天宇的目光在顾连成与常云珊两个人之间来回的徘徊着,随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只不过九师弟的面容看着更为英俊一些,若是换上一模一样的衣裳,只怕也能以假乱真!” 聂浩宇听到陆天宇这样说,仿佛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冷笑道:“想必众人还不知道,我们这位意气风发九师弟,实际上是一个女儿身,是大厉定北大将军顾本琰之女、名唤顾连成,身份可也是十分尊贵的很,可是被成为大厉第一美人的,所谓的顾云舒,也只不过是一个代称罢了!” 聂浩宇此刻毫不留情的在众人面前拆穿顾连成的身份,使得众人都以一种十分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顾连成,而北堂翼与元吉两个知情人,目光中则是有些复杂。 “云舒……连成隐瞒真实身份女扮男装拜入蜀山之事师父与清徽师叔两个人也都是知晓的,不过是因为连成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所以才没有向大家说明此事。”元吉见众人纷纷向顾连成看去,于是连忙开口解释道。 凌薇将目光转移到元吉身上,问道:“难不成大师兄也是知情人?” 元吉的确是在蜀山竞技那一天知道的此事,并且也答应了顾连成为她保守秘密,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可是如今听到凌薇这样问向自己,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不成要坦诚是自己在比武那一天,无意中碰触到了顾连成的身子才知晓的真相么! 北堂冥双眸里隐约带上了一股锐利,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聂浩宇实在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在此刻他将实情向众人说出,不过是想动摇蜀山弟子们的心,想让他们先自乱阵脚罢了! “冥哥哥……”站在聂浩宇身边的常云珊从始至终便一直看着顾连成,即便是此刻自己站到他的面前,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她诺诺的叫出声。 北堂冥之前也听顾连成说起常云珊毁容之事,而顾连成又可怜于她、为了哄她高兴做出了一张面皮来,可此刻瞧着这张与顾连成一模一样的脸,他的心中也并没有泛起半点的涟漪,反而不禁想苦笑,“云珊真没想到,多年再见会是现在这幅局面。不过更没让我想到的是,你竟然变成了如此不择手段的人!” 常云珊嘴角原本的笑意,也因为北堂冥的这一句话变得十分僵硬,她并没有想到久逢之后,北堂冥与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失望。 第390章战场厮杀 聂浩宇已经不想在看着他们这样拖延下去了,他伸出手拉着常云珊推后了两步,然后便立刻有无数的侍卫们拿着刀剑围了上来。 “能够拿得大厉皇子或者是太子人头的人,本皇子赏赐黄金万两!”聂浩宇的眉宇带上了深深的戾气,他高声开口吩咐着。 聂浩宇此言一出,众侍卫们的心中无一不是蠢蠢欲动着,万两黄金他们连见都没有见过,如果有了这些黄金下半辈子便在也不用忙碌了,只见他们纷纷把要出刀剑朝着顾连成等人缓缓走了过去。 常云珊摇了摇头,这并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局面,她想要的不过只是顾连成一个人的性命而已,其他的人他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尤其是北堂冥! “聂浩宇你做什么?”常云珊挣扎着聂浩宇的束缚,她质问道:“你不过只是一个大韩的皇子,凭什么来命令我冒云国的侍卫,本公主命令你们都给我退下!” 聂浩宇最讨厌的便是女人的吵闹,他手上的力气有增无减,“云珊公主,本皇子如今做的可是为了大韩与冒云国,再说你可别忘了如今本皇子可是你的驸马爷又为何不能命令冒云侍卫!不必理会公主的命令!” 众人纷纷抽出刀剑,他们相互围在一起,十分防备的看着周围越来越靠近的侍卫们。 素喜的三脚猫功夫,顾连成心中还是有数的,在此刻这种环境之下她将将能够自保,而萧常言可是一个从来没有碰过刀剑的书生,再加上他如今又身负重伤元气大伤的,于是说道:“还请各位师兄师姐们帮连成护着身边的这两个人,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至于其他的事等到之后连成自有交代!” 话罢,一众冒云侍卫便涌了上来,北堂冥顾连成等人纷纷拿着手中的刀剑自保着,长云阁的杀手们也是以一当十的与冒云侍卫们厮杀着。 “本公主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驸马爷,聂浩宇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们只不过是盟友的关系罢了,顾连成他是你真正的妻子!”常云珊瞧着北堂冥拿着长剑在人群里不断穿梭着,有好几次都是险些避开侍卫手中的刀刃,她心中只觉得是胆战心惊着,“如今你不守约定, 我们的关系就此作罢,你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回到大韩国去!” 聂浩宇见常云珊此刻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面容上也顿时生出了几分不耐烦之意,显然是受够了常云珊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之前他看在冒云皇帝的面子上并没有与她一般见识,可是如今这种局面绝对不是任由她胡闹的时候。 “常云珊!你要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如今在众人眼里看来,本皇子就是你的夫君,你若是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了不要怪本皇子不客气!”聂浩宇冷哼一声,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他便将常云珊朝后推去,立刻有两个心腹前来抓着常云珊的手臂,“看住云珊公主,若是让她坏了本皇子的事情,你们两个不要再想活着了!” 常云珊挣扎不得,只能看着聂浩宇提着阙化剑杀了进去,与众人一样陷入了混战之中,她虽然是一国公主,可是此刻并没有任何人听她的命令,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些事情在自己的眼前上演,却无能为力阻止。 萧常言一直都从未出过大厉,又哪里曾见过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只见顾连成等人正拼了命的抵抗着那些冒云侍卫们,而他的身边一直都是有素喜保护着,偶尔顾连成等人还会忽然过来为他挡住那些人。 聂浩宇提着阙化剑朝着顾连成砍去,顾连成闪身躲过之后便与他纠缠起来,聂浩宇的本事她还是知道的,自己比他晚学习功夫这么久,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她只能奋力抗争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认输。 “之前在蜀山竞技的时候,我便想与九师妹你一较高下了,可是那和蜀山上有规定不让弟子们私下比试,如今这个时候倒也是成全了我心中所想!”聂浩宇此刻也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他看着此刻顾连成拼尽全力与自己抵抗的模样,就仿佛像是手到擒来的猎物一般在垂死挣扎着! 顾连成已经是一个女儿家,她的力气虽然不敌聂浩宇,可是身形胜在灵巧,就好比是以柔克刚一般,虽然她打不过聂浩宇,可聂浩宇也不能轻易的在他这里讨得半点便宜。 北堂冥解决完身边的几个人之后,想要转过头看一看顾连成的情况,他瞧见聂浩宇正处处打压着顾连成,于是连忙飞身过去挡在顾连成的身前,用自己手中的长剑抵住聂浩宇的阙化剑,“你也是堂堂一国皇子,竟然欺软怕硬,欺负一个女子!” “没想到大厉太子竟然是这般喜欢英雄救美!”聂浩宇与北堂冥两个人对视着,十分不屑的说道:“既然如今你自投罗网,可怪不得我了!” 北堂冥将聂浩宇的阙化剑挡了回去,冷笑一声,“那倒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顾连成知道北堂冥的武功并不弱,她看北堂冥与聂浩宇两个人互不相让的模样,于是接着握紧自己的轻绡剑连忙去挡着萧常言面前的人。 此刻场面上简直是乱作一团,好在除了萧常言之外其他的这些人都是身怀武功的,应付这些侍卫虽然有些吃力,但也算是自如的,好在还有不少长云阁的杀手们帮衬着。红萼则一直守在素喜身边,僵持了这么久也没有吃半点的亏。 反倒是冒云侍卫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顾连成等人的衣裳都或多或少沾了一些血迹。 常云珊此刻也别无他法,她一直十分担心的盯着北堂冥看,可是当她瞧见北堂冥为了顾连成挡住聂浩宇的攻击之时,双目之中也满是嫉妒之意,之前听说是一回事,如今眼见为真,又是另一回事。 第391章前来支援 聂浩宇向来自诩文才武略,在蜀山上除了武功略微逊于元吉一筹,可也从不曾这么轻易被人扣住手腕,他瞧着北堂冥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可是力气却竟是这样的大,甚至他的骨节都在隐隐发痛,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正当众人都在自保之时,忽然有一阵马蹄声逐渐逼近这里,众人都不得不暂时停下动作,只见为首的是穿着盔甲的顾本琰,后面的人手中正握着大厉国的旗帜朝这里逼近。 众人此刻都挺下了手里的动作,站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分开对峙着,顾本琰的及时赶来无疑是带来了希望。 顾本琰翻身下马,连忙朝着北堂冥走了过去,作揖行礼道:“微臣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北堂冥与北堂翼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虽然他们在出发前派人前去通知顾本琰,可是他的动作却比自己想象的要快了许多,简直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他连忙伸出手扶起顾本琰说道:“顾将军来的正是时候!” 顾连成也是许久没有见到顾本琰了,她将手中的轻绡剑放置到身后,缓缓朝着顾本琰走了过去,“父亲!” 顾本琰此刻看见顾连成,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怜惜着她,此时的顾连成身上早已经是染上了血迹,就连额头上都沾染了一些,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蜀山上武功小有成就,可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模样。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顾本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心中明明是想说着许多的话,可是最后说出了的却也不过是这几个字。 聂浩宇瞧着此刻的形式对自己已经是极其不利,他沉思着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在此时,从远方来了一个骑着快马的侍卫,他的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圣旨,一边飞快的靠近这里,一边高声说道:“陛下有旨、陛下有旨!” “陛下圣旨,剥夺驸马手中的兵权,全权交给云珊公主负责!” 众人一听到冒云皇帝忽然下了这份旨意,都不禁面面相觑着,压着常云珊的那两个侍卫们也是迅速松了手,如今除了周围的弓箭手是聂浩宇的心腹之外,其他的众人都是冒云国人,自然是要依照圣旨办事的。 聂浩宇面容上露出几分恼怒之意,可是他并没有立刻的发挥出来,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是大势以去,大厉国士兵迫在眉睫,若是再与冒云国撕破了脸,自己还能不能平安的回到大韩国还是两说。 北堂冥瞧着常云珊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侍卫将手中的圣旨承到她面前之时,她才缓缓伸出手接过圣旨。 常云珊看着手中的圣旨,心中此刻简直是五味杂陈,这个时候才将所有的的权利交给自己还有什么用,想必如今在北堂冥的心中自己早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瞧着此刻早已经是横遍野的场面,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到了无边无际的寒冷之中。 北堂冥将手中的长剑收入剑鞘之中,他走上前几步向常云珊说道:“云珊,你千万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 常云珊忽然抬起头看向北堂冥,只觉得心中是无比的挣扎与痛苦,“我还能够制止如今的形势恶化下去吗?” “当然!”在北堂冥心中常云珊一直都是从前那样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如今忽然变成这幅模样,发生这些事情的责任也不能全都怪罪到她的身上,他轻声说道:“如今你的父皇已经将这件事的处理权交到你的手上,你便可以做下决定,决定着接下来的事情该往哪一方面发展。” 北堂冥与常云珊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就这样相互说着话,顾连成瞧着萧常言此刻早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于是连忙向掠影低声吩咐着:“带萧大人去休息!” 掠影遵照顾连成的命令前去掺扶着萧常言,可是却被萧常言婉言谢绝,“如今大家都站在这里,若是就我一个人这样离去的话,回去之后,我又该如何面对大厉百姓呢,我身上的伤口早已经凝固了!” 顾连成知道萧常言是一个十分坚持的人,在他的心中尊严与国家的安危甚至高过于他自己的性命,在她上一世经历了的那些种种的残酷之后,所重视的不过是自己所在意的人一世平安罢了。她见萧常言如此坚持,索性也不再勉强他,只是让掠影拿来一件大氅披在萧常言的身上。 北堂翼朝着顾本琰走了过去,他转过头瞧着身后的大军,低声向他问道:“顾将军是如何这么快收到消息前来支援我们的,皇兄派去通知顾将军的人就算他的速度再快,这个时候也才到顾将军的阵营之中啊!” 说起这件事情来顾本琰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从北堂冥带人低调的入冒云皇帝国救顾连成之后,紧接着北堂翼也潜入了冒云国,军营中虽然只有他一个人镇守着,可好歹他也是一个驰骋沙场多年的大将军,将一众事情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哪知道今日一大早便来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前来通报消息,说是冒云国中即将会发生一场动乱,让他赶快带兵前去支援。 “是一位白胡子的老先生前来告诉臣的,臣想着这样的事情冒险不得,更何况还关于两位殿下的安全,所以便贸然前来了!”顾本琰开口向北堂翼说道。 顾本琰对于这突然出现的白胡子老头所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可是在他听到这老头提到了许多有关于此次战争之事,也不得不信了七八分,最后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立刻下令带人闯了过来,在路上也果然碰见了前来报信的人。 北堂翼听到顾本琰这样说,在心中思虑片刻之后,又看向元吉等人,想到他们之前说无玑老人也是一同与他们下了蜀山,心中顿时也是猜到了七八分这个报消息的人是谁了。 看来蜀山最终还是无法独善其身,不得不参与到这一次的战争之中了! 第392章杀机闪过 聂浩宇见常云珊在听到北堂冥接二连三所说的话之后,面容之上已经有了些许的动摇之色,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若是就这样放弃这个机会,那么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将大厉之人全军覆没了! “云珊公主,陛下既然将这样大的权力交给了你,就是因为十分相信于你的判断力,身为一国公主,一定要以国家的福祉为己任。”聂浩宇低声在常云珊耳边说着,双目之中划过一抹利刃之色,“如今大厉的栋梁都在此处,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对于大厉国来说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北堂冥见到聂浩宇贼心不死,还在企图迷惑这常云珊,微微蹙眉道:“聂浩宇,你这样煽动着云珊,难不成是想要让冒云与大厉两国关系就此交恶下去么!” 常云珊望着北堂冥许久,心中也不知道究竟在思虑些什么,场上众人的目光纷纷都看向她,此刻她的决定至关重要,关乎着今日的这场战争是就此作罢、还是越演越恶。 “冥哥哥你带着大厉与蜀山之人退后,退到城门之外!”常云珊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随后目光又转移到顾连成的身上,“顾连成你暂时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讲。” 北堂冥侧过头朝着顾连成看去,显然是不知道常云珊为何会忽然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她们两个人原本关系就不算是十分交好,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怎么又会提起要与顾连成说话呢! 顾连成瞧着常云珊看向自己的目光,站在场上的众人,只怕只有自己能够看懂她那愤恨的目光,而这些愤恨的来源都是身边的北堂冥,只怕常云珊想要与自己说的话题也绝对离不开北堂冥。 “怎么?难不成你怕了?”常云珊见顾连成并没有立刻开口回答着自己,以为她是害怕自己会对她做些什么,冷嘲道:“大厉的人就在不远处,难不成与你连说几句话都不肯?” 顾连成朝着北堂冥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常云珊的提议,北堂冥带着大军后退着,蜀山弟子随同北堂翼一同到大军之前站立等待着,萧常言此刻也被人扶了过去,只有素喜她先跟着众人走了两步,可是心中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着不安,于是她便站在顾连成的不远处,总归她只是一个丫头,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闹出什么事情来。 比起此刻常云珊,顾连成便显得狼狈了许多,经过刚刚的那一份厮杀之后,她的衣摆上沾染上了些许的血迹,可是却越发显得英气十足。 常云珊的眼神里含着无限的愤恨,顾连成可以很轻易的看出那双好看的眸中的神情,常云珊看到了刚刚在与冒云侍卫厮杀的过程之中,北堂冥对自己照顾有加,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安危,这落在她的眼中自然是会引起她的嫉妒之心。 “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话要这样私下来说,连成原本想着公主应该是再也不想见到我这张脸才是。”顾连成神色如常,就算是刚刚经过了那样一场的变故,仿佛下身没有干扰到她一般。 广袖之下的双手不禁握成拳头,常云珊见顾连成此刻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更觉得有些气不过,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让顾连成不得不现身,可最后她却没有半点的损失,“明明最初就是你的错,你用着与我一模一样的面容,顶替我的身份冒充我的名字来到冒云国欺骗我的父皇母后,还抢走了我的冥哥哥,可是到头来却让我落得这副模样,就连冥哥哥心中都没有了我半点的位置,全都是偏向于你。” 女人的嫉妒心往往是最重的,这也会迫使她做出一切无法理喻的事情,顾连成上一世再加上这一世活了这样的久,显然是更加明白这个道理的,心中也知道常云珊此时一定是恨极了她,“最初的确是连成的过错,连成心中自知对云珊公主有所亏欠,可公主此刻面上所带着的面皮就已经算是连成给你赔礼的了,放眼在世间想必也没有人能做出与这一模一样的来。可公主是因为你的一己之心,想要让连成嫁给大韩皇子,这也算是公主先对不起我,我逃出冒云皇宫又有何不对?” “呵,如今你顾连成已经得到了一切,无论你说什么众人都只是会站在你那一边支持着你。”常云珊怒视着年前的顾连成,随后将目光一转瞧见远处的北堂冥,心中反而更觉得是十分苦涩,“原本我以为冥哥哥对你另眼相看,是因为你的容貌与我相似,可是今日我才知道这一直都是我的幻想,冥哥哥看待你的神色与与大不相同,此刻在他的心中我早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地位。” 顾连成转过头朝着身后看去,即使中间隔着略微有些远的距离,她也能够感觉到北堂冥看向自己的那一道炙热的目光,“在来冒云国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与我容貌一模一样,只能归怪于是上天的一番捉弄,让我们原本两个都不相干的人牵扯到了一起,今日之后这一桩事也算彻底了断,还请公主好自为之吧!” 常云珊此时只觉得自己心痛不已,原本一切的美好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有些嫉妒站在自己面前的顾连成,也更是不甘心就这样让她回到北堂冥的身边,“你说的没错,今日的确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了断的彻底才是!” 话音刚落,常云珊便抽出自己怀中的匕首朝着顾连成砍去,就算是从此北堂冥怎样恨自己都好,就算之后他的身边有再多的女人,可唯独不能有与自己容貌一模一样的顾连成。 顾连成在常云珊即将要动手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了她目光之中闪过的那一丝杀机,所以她提前一步闪开了身,并没有让常云珊伤到自己。 第393章以身挡箭 聂浩宇一直站在一旁听着顾连成与常云珊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若说原本他对顾连成还有些兴趣,那么此刻之前的那些好感全都烟消云散,还从来没有人像顾连成这样看不起自己,嫁给自己成为皇子妃难不成还委屈了她一个将军之女。 顾连成的身手远远胜过常云珊,可是她并没有要伤害常云珊之意,所以只是躲避着她的攻击,随后找了一个机会将她手中的匕首打下,然后连着退后了几步说道:“公主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我的,若是再不停手,只怕是要自取其辱了。” 聂浩宇瞧见原本站在城门外的北堂冥正在靠近,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主意,既然顾连成对北堂冥等人来说这样重要的话,那么自己就更要在他们面前杀了顾连成才是。 只见聂浩宇将常云珊拉到自己身边,然后迅速的退后了几步,高声说道:“顾连成竟然敢与云珊公主下手,弓箭手准备射箭!” 还好聂浩宇之前就有先见之明,这些弓箭手们都是自己从大韩国带过来的,对自己的命令也都是听从的,他们在听到聂浩宇的吩咐之后,立刻再次举起手中的弓箭,对着顾连成蓄势待发。 顾连成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聂浩宇竟然全然不顾大厉与冒云两国,就这样命令手下之人动手,她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错愕,连忙朝着身后退了几步,就算她武艺再怎么高强,这么多的箭全都对准自己一个人,让她怎么能尽数躲去呢!更不要提顾本琰已经带了大军退后,根本来不及带人过来抵挡。 聂浩宇一只手强拉着常云珊,若不是因为她在冒云皇帝心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对自己日后还有些用处的话,自己又怎么会管她的死活,他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看着此刻顾连成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惊慌失措的模样。 数只长箭从他们手中发出,顾连成此刻心中也是十分惊慌,怪只怪自己真是太过大意了,只是想着常云珊,去并没有顾及到她身边站立着的聂浩宇。 破空之声呼呼而近,数十只箭朝着顾连成飞奔而来,凌厉的箭光在无形之中压迫着顾连成的心绪,就当这些箭即将到自己面前之时,不知道是谁的手忽然拉过自己的胳膊,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顾连成被拉进了一个怀抱之中,锋利的箭头上所泛着冰冷的光,接二连三的刺进她面前之人的身上,硬生生的替顾连成承受了这些箭。 “素喜!”顾连成的耳边慢是箭头去肉一个声,素喜的闷哼之声在她的耳边无限放大,仿佛这些箭头是刺到了自己的心中,只觉得让她痛不欲生。 北堂冥与众蜀山弟子都已经冲了过来,那些长云阁们的杀手也都迅速的飞奔了过去,将聂浩宇等人飞快的围了起来,让他们无法再有作为。 顾本琰只觉得自己是心惊肉跳,他也是全然不顾地奔了过来,待看到顾连成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素喜…… 北堂冥刚刚见到顾连成与常云珊动手之时,便开始朝着她们走过来,可是随后听到聂浩宇下令之后,这才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匆忙应对之间自己的肩膀也受了一箭,可他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伸手将箭头拿下,并没有耽误半点时间扔,就朝着他们跑来。 素喜的整个后背上插着许多箭头,她的口中也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全然没有了力气,虽然双手被顾连成牢牢的紧握着,可是仍是跪倒在了地上。 轻绡剑早已经被顾连成扔在了地上,她也连忙蹲下身子扶着素喜,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素喜,可是心中却早已经是一片混乱了,“素喜你……” “还……还好……刚刚奴婢…就觉得心中……有…有些不对劲。”素喜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痛不欲生,可是她的面容上仍是努力的笑着,“若不然……这些箭头……定是要扎……扎在小姐的身上了……” 北堂冥等人都站在一旁不敢靠近,此刻他们的面容上也都是十分的伤感,大家谁都没有想到,局面会突然变成这样。 顾连成一只手只能扶着素喜的肩膀,她也并不敢乱动怕哪里不注意伤到了素喜,“傻丫头,你怎么就这样冲下来替我挡着这些箭头,我的武功比你高强许多,也是我一躲过这些箭头的!” 素喜的整个后背满是鲜血,她知道自己的性命正在随着鲜血缓缓流逝着,就连说话都变得十分费力气,她微微蹙着眉头,“小…小姐……武功虽然……高强,是这么多的箭头又……怎么能躲避……得了,奴婢……奴婢是心…甘情愿的……” 顾连成的眼眶之中早已经是蓄满了泪水,此刻听到素喜这样说更是承受不住的流了出来,原本上一世素喜就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所以这一世她对素喜更是格外的看重,对她的感情也是有深无减的。她原本一直想着待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之后,为素喜挑选一门好的亲事,再风风光光的将她嫁出去,也算是不亏素喜这么多年对自己一直忠心耿耿的,可是却哪曾想到素喜这一世最终还是为了自己而死。 “素喜你听话,千万不要闭上眼睛!”顾连成见素喜的精神逐渐消失着,仿佛像是随时都要离开一般,她连忙大声说道:“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不……元吉师兄,元吉师兄你快来看看素喜!” 元吉也是亲眼看到了这样的景象发生在自己面前,只是光看着面象素喜就已经没有办法再救治,可是他听到顾连成如此着急的唤着自己的名字,还是迈出步子走了过去,他看了看素喜后背上的伤,也是不忍的转过了头去,低声对顾连成说道:“师妹,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顾连成其实心中也知道这个事实,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肯面对,这样好的素喜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再这样最好的年华丢失了性命呢! 第394章素喜之死 用力的抓着顾连成的胳膊,十分吃力的说道:“素喜从来没……没有求过小姐什么事情,如今素喜就要……离开人世了,只有一件…事请求小姐……” 顾连成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用力的点着头说道:“素喜你说,无论你提出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办到!” “萧……公子……他对小…姐痴心一片,奴婢也知道小姐…对萧公子并无……心意,可素喜不忍心见到…到萧公子伤心难过,所以请小…小姐姐以后能够……为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素喜费力的摇了摇顾连成的胳膊,“只有……这么一件事,还请小…姐答应我。” 顾连成此刻听到素喜说出这么一番话后,才意识到原来素喜一直都是对萧常言有意的,可是自己一直长时间的不在京城之中,也是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件事情,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好,素喜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素喜听到顾连成应允她的请求,面容上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她随后看到一旁的北堂冥正站在那里,虽然她再没有了力气,可仍是拼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小…姐,太子殿下……对小姐是真的很好,小姐,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伤心……而错过了……” 素喜最终还是没有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便断绝了气息闭上了双目,搭在顾连成胳膊上的手也慢慢滑落在地上。 聂浩宇心中只觉得实在是太过可惜,原本顾连成应该是必死无疑的,可却被素喜这个奴婢坏了事,早知道会有今日的事自己当初就应该一剑杀了她才是,不过此刻瞧见顾连成这副痛苦的模样,他也是觉得十分痛快的。 北堂冥知道素喜对于顾连成来说,是除了父母之外最贴心的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就这样在顾连成的面前死去,对于顾连成来说也一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瞧见顾连成这样难过的模样他的心中仿佛也是感同身受一般,他抬起头朝着聂浩宇与常云珊看去。 “不是我……”常云珊见北堂冥十分冷漠地看着自己,她不禁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辩解道:“这不是我下的命令,冥哥哥,跟我没有关系的……” 常云珊最初也只是想除去顾连成,哪怕是毁了顾连成的容貌也好,这样一来她就绝对不可能再留在北堂冥的身边了,可是如今却…… 顾连成双手用力的抱着素喜,脑海中全是素喜与自己一同患难的场景,上一世在冰天雪地康王府之中相互之情,这一世她挡在自己身前承受着万箭穿心之痛,双眸里忽然带着一丝寒光,仿佛一眼就能够将人的心脏冻结。 站在距离顾连成最近的元吉也察觉到了顾连成的忽然转变,无论是从前在蜀山上,还是大家刚刚在一起并肩作战之时,顾连成都未曾露出过这样冷漠的样子,可是此刻的顾连成只让他觉得无比的陌生。 “红萼!”顾连成冷冷的开口叫道:“你过来!” 红萼虽然事后来被北堂冥安排到顾连成身边的,但是在冒云国相处了这么久,与素喜也是有着一定的感情,此刻又见到如此忠心耿耿的她竟然为了顾连成不顾一切的舍出了自己的性命,心中更是大为感动,她连忙走了过去,唤道:“小姐!” “你来扶着素喜,这样肮脏的地方可不能玷污了素喜的身子。”顾连成面容上还带着泪很痕,可是面容上却变得冷漠不堪,她将素喜小心翼翼的放到红萼的怀中,然后才伸手拿起一旁的轻绡剑站起身子来。 顾连成的面容一片苍白,可双眼里迸射出来的光芒却不容小看,就像是在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变得十分阴森可怕,她突然觉得面前的常云珊与聂浩宇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可恶,若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的大意,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着了他们两个人的道! 红萼是自小习武之人,力气也是比普通女子大了得许多,她扶起素喜朝着后面退去。 “聂浩宇、提着你的阙化剑出来!”这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顾连成胸腔里挤出来往外蹦,她手中紧紧握着轻绡剑,无论如何她都要亲自为素喜报这个仇的。 聂浩宇十分不屑的笑了笑,拿着阙化剑缓缓走了出来,有顾连成的话那些长云阁的杀手也都不再阻拦着聂浩宇了,只听他说道:“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奴婢罢了,也值得你这样气势汹汹的,难不成大厉将军府中就只有这一个奴婢,若是没有本皇子倒是可以大方的送去几个!” 北堂冥瞧出了顾连成心中的意图,也并不顾及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连忙走了过去,伸手拉着顾连成的右手,劝慰道:“连成,我知道素喜的死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如今毕竟我们是身处于冒云国中,虽然你父亲已经带了大军前来,可仍是不能长久的逗留下去,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你不要被他一番激怒的话而做出什么意气之事!” 顾连成此刻哪里还会再有耐心听北堂冥说这些话,她此刻绝丽的容颜在此时看起来,犹宛如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一般,双目要已经满是愤怒,还带了些许的噬杀之意,只见她毫不留情的将北堂冥的手拨下。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任何人都不能阻拦于我?”顾连成的语气十分强硬,没有半分的更改之意。 聂浩宇毫不在意的看着顾连成,目光中透着幽冷之色,似乎还夹杂着一抹淡淡的讥讽之色,顾连成的功夫他心中是十分清楚的,无论如何是都无法与自己抵抗的,如今她被恨意所冲昏了头脑,竟然会愚蠢到主动向自己挑战,这简直是在自寻死路,也是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十分好的机会。 第395章 即将变天 就在此时,突然从冒云国中涌出来一支队伍,与大厉士兵们拔剑对峙着。 “陛下有旨,谁若是敢伤了云珊公主、冒云定会不再顾忌着之前与大厉的交情!” 顾本琰的右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佩剑上,驰骋沙场十几年他自然会分析此时的面临的处境,虽然自己带了不少的大厉士兵前来支援,可毕竟是身处于冒云国中,若是就这样在这儿不顾一切地动起手来,形式对于大厉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太子殿下,依微臣所想此刻还不是真正动手的时候。”顾本琰走到北堂冥的身边,低声说着、“冒云士兵气势汹汹而来,而我军的主力还尚在大厉边境之处。” 北堂冥闻言点了点头,目光移到顾连成的身上,虽然他心中十分赞同着顾本琰的说法,可顾连成此刻因为素喜的死变得十分愤怒,无论如何是都不可能听自己的劝解的。 聂浩宇原本心中就已经有了一半的信心,此刻又见到援军赶来,面容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一次他定是要与自己作对的这些人有来无回的。 就在此时无玑老人突然赶来,他不由分说的抬起手朝着顾连成的脖颈处劈去,只见顾连成随后便松了力气,轻绡剑也掉落在了地上。 北堂冥上前两步,伸手将顾连成揽在怀中,见顾连成只是暂时的晕了过去,随后有些疑惑的看向无玑老人。 “师父!”元吉等人朝着无玑老人拱手叫道。 聂浩宇在看到无玑老人之后,面容上的神色不禁变了一变,握着阙化剑的手也因为过于紧张而出了些汗水。 “逆徒,你不顾我师门规矩私自下山,还心有不轨故意挑起战争,该当何罪!”无玑老人拂袖朝着聂浩宇看去,双目之中满是失望之意,原本他想着凭借着自己多年的教导,能够将聂浩宇引上正道,可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不争气。 聂浩宇自然是知晓无玑老人的功力,无论如何自己都不是无玑老人的对手,他回过头看到自己身后所站立着的士兵们,随后对无玑老人说道:“师父不是一向不插手于国家政事的么!我虽然曾在蜀山门下学习武艺,可如今离开了蜀山我便是大韩国皇子,自当是不再受蜀山的规矩拘束的。” 无玑老人不禁摇了摇头,看向聂浩宇的双目之中也渐渐带了一些冷漠之色。 冒云国中两军在相互对峙着,战争也是一触即发,在这个时候谁也都是大意不得,身处于千里之外的大厉皇帝,也是一直在忧心着边疆的战况。 自从那一日,大厉皇帝在御书房中召见北堂傲之后,便暂时下旨让他在康王府中闭门思过,倒是也没再派人将他召集皇宫中来了。 在这个时候,大厉皇帝的心中也是十分烦闷,听着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情,境况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改善,就连他的眉宇之中也满带着愁闷之意,除了御书房与太极殿之外,他也只会到承贵妃的宫殿之中坐一坐。 承贵妃见皇帝始终是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的模样,于是便命奶娘和宫女们将小公主与小皇子抱了下去,生怕孩子的吵闹再惹得大厉皇帝心中不快。 “原本以为将顾连成以云珊公主的名义送了回去,能够解决这一场战事,却没想到反而被自己的人坏了事!”此刻宫中的人都被承贵妃赶了出去,屋子中只有大厉皇帝与承贵妃两个人,说话自然也不用再有所掩饰。 承贵妃知道如今正是战乱之时,此刻身着天青色的雪狐棉衣下面是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既不有失身份也将她衬得十分素雅,她坐在大厉皇帝身边,和缓缓开口宽慰道:“陛下且宽心,太子殿下与靖王殿下还有臣妾的叔父都是有勇有谋之人,如今有他们在边境之地与冒云士兵周旋着。想必再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好消息传回来的!” 大厉皇帝听到承贵妃提起顾本琰,眉头不禁皱得更深,原本让顾连承假冒云珊公主的这个主意就是自己先提出来的,如今顾连成的身份又因北堂傲的糊涂而败露,将这件事弄得里外都不是人,还没有达到预想的成功。顾连成在冒云国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危险,这让大厉皇帝心中不禁猜想着,顾本琰会不会因为爱女心切而对自己有所埋怨。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厉皇帝不由得感叹一声,他此刻早已经没有了之前威风十足的模样,“贵妃你说顾将军还能对朕忠心耿耿吗?” 承贵妃进宫也有多年,也是一直陪伴在大厉皇帝身边的,她的够明显的看出这段时间大厉皇帝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虽然众人对他都是一如往常的尊敬,可大厉皇帝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意气风发。 “叔父一直为大厉鞠躬尽瘁,对陛下又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陛下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呢?”承贵妃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心中也能猜想的到,大厉皇帝此时怕是想到了顾连成所以对顾本琰心有愧疚,才会变得这样不安,“叔父一向最是公私分明之人,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放着国家安危不理的。” 大厉皇帝听到承贵妃这样说,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慢慢的平缓了下来,他看向承贵妃道:“贵妃所言可是真的?” 承贵妃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拉住大厉皇帝的手,柔声道:“这是自然,况且还有太子殿下与靖王殿下一起坐镇于边境,等到他们凯旋归来之后,陛下再对他们论功行赏,连成为了国家置身于险境之地,陛下好好奖赏她一番,这件事便也就过去了。” 承贵妃瞧着大厉皇帝面色有些微青的模样,心中不禁想到之前太监来报说大厉皇帝因为国事过分操劳,而导致有些亏损,如今已经是用了许多大补的药材,才能够使得大厉皇帝维持着这副模样,只怕还没有等到边境的战争结束,这京城就快要变天了。 第396章事情告落 再说那一日在冒云国中,顾本琰等人暂时撤离冒云国中返回大厉边境,而无玑老人则撒下了十里香避免冒云士兵趁机作乱,并且将聂浩宇一同带走,暂时关押在监牢之中。 大厉国与冒云国之间的交情在那一日开始,就算彻底的被摧毁,无玑老人连夜想出对策排兵布阵,并且让元吉、陆天宇等几人各自带领一部分队伍,最终力挽狂澜将根本处于劣势的局势一手扭转过来。 顾连成自从那日被带回之后,也是足足沉睡了两天,醒来之后便开始一病不起,无玑老人诊脉也不禁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心病还需心药医。 在这几场交战之中,大厉连连取得胜利,大挫冒云士气,将领乘胜追击最终仍是攻下了冒云国,可奇怪的是常云珊却再一次的不知所踪。 北堂冥将所有的事情都暂时交给了北堂翼与顾本琰两个人处理,自己则陪伴照顾顾连成。 经过几天的修养,再加上无玑老人所开出来的药方,顾连成也开始渐渐的好转。 “素喜的后事……”顾连成之前激动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那日从冒云国回来之后她便一直躺在床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北堂冥处理的。 北堂冥小心翼翼的扶着顾连成坐了起来,他回答道:“素喜的尸体我已经命人将她火化了,如今正放置在客房之中,只等着我们班师回朝之后再将她带回京城中下葬,我会向父皇请旨追封素喜。” 顾连成微微点了点头,这样寒冷的气候素喜的尸体根本没有办法坚持到会京城,北堂冥这样处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如今才刚刚开始好转,这些事情便只能交由你来办了,素喜为我而承受了万箭穿心的痛苦,无论如何也不能委屈了她。” 北堂冥伸手将放置在一旁的药碗拿了起来,他轻轻用勺子搅了搅,然后舀出一勺出来,边朝着顾连成递了过去、边说道:“你的事情我自然是当仁不让的,这药放置在一旁也有些的时候了,快喝药吧!” 顾连成见北堂冥忽然如此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她伸出手接过药碗与勺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手上已经有了些力气,我自己来喝吧!” 北堂冥见顾连成如此说,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便任由着顾连成去了,只瞧见她直接将碗中的药喝尽了,或许是因为有些苦涩的原因,还微微蹙起了眉头。 “冒云国已然被攻下,想必在用不了几天便可以办师回朝了。”顾连成将空了的药碗递给北堂冥,然后向他问道:“师父将聂浩宇抓了回来,究竟是想要如何处置于他呢!” “我们师门的事情,师妹又为何要问皇兄呢?”只见北堂翼揭起帘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口中还说着、“为何不来问师兄我呢?” 北堂翼走近之后朝着北堂冥拱了拱手,方才坐到一旁的矮凳上去,他的双目落在顾连成的面容上,只见顾连成此刻的气色比之前真是好上了太多,笑着说道:“看来掌门师伯开出的药果然有效,师妹你喝了几次之后,就连神色也好上了许多。” “冒云国的事情处理好了?”北堂冥见北堂翼十分清闲的模样,于是挑眉问道。 北堂翼听到北堂冥这样问向自己,面容上不禁露出了几分心虚之意,可随后又面不改色的说道:“皇兄也是知道的,臣弟才刚刚回到皇宫不久便被父皇派了这个差事,原本就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如今又好不容易打完这场仗,心中早已经觉得是疲惫不堪了,排查冒云国之事有经验丰富的顾将军负责便可了。” “师兄还没有回答我,聂浩宇究竟如何了?”顾连成忘不了当日是聂浩宇下令放箭想要杀了自己,可是有无玑老人在自己也不得不顾及师父的颜面。 说起聂浩宇,自从他被无玑老人带回来之后,自然是十分的不甘心,大厉用聂浩宇来威胁大韩国暂时不得插手这场战事,正是因为如此这场仗才能够如此顺利的取得了胜利,如今冒云国已经成为了手下败将,大厉自然也是要依照规距将他送回大韩国的。 “聂浩宇再怎么阴险,可毕竟也是大韩国的皇子,如今事情结束大厉理当应该遵守之前的约定,将聂浩宇送还给大韩国的。”北堂翼将话说到这儿不禁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在故意调顾连成的好奇心一般,然后才慢慢悠悠地说道:“不过约定归约定,聂浩宇也还是蜀山的弟子,违背了蜀山的规矩,就应该受到惩罚,掌门师伯将他赶出了蜀山,从此之后再也不得自称是蜀山弟子,并且还废了聂浩宇所有的武功,这辈子他都无法再提起刀剑练武功了。” 说到这北堂翼也不禁唏嘘两句,像聂浩宇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休息多年的武功一朝尽废,他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这对于他来说只怕是生不如死,回到大韩国之后也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蜀山也是有蜀山的规矩的,聂浩宇违背了规矩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要怨他也只能怨他自己。”顾连成的面容上面要半分的同情之意,在她心中就算是千刀万剐了聂浩宇都不为过,但这样也是太便宜了他,真正折磨人的是让人生不如死,“只怕他今后的生活,都是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与不甘心之中。” 北堂冥拍了拍顾连成的手,他知道让顾连成真正释怀这件事十分困难,她能够像此刻这样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于是转移话题道:“既然这场战事已经结束了,那么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要回朝复命,也该让下面的人开始准备收拾起来了。” 顾连成并不再说话,她侧过头看向半掩着的门,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伤感之意,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一世自己还是没有护住素喜,只希望素喜下一世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第397章 沐澜郡主 整个天地都是银装素裹的模样,这样的景色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十分洁净无比,散发着幽冷的白雪落,纱窗外的光线随着日落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冬沉灰的日光开始慢慢朝着西边移动着,就这样渐渐的到了下午。 无玑老人等蜀山众人并没有与大军一同返回京城,在大军启程的前一天,他们便率先离开了大厉边境。 玉沁揭着帘子与顾夫人一起走进了听花阁,随后又接过顾夫人解下来的大氅,然后便退到了一旁与月华站在一处。 “母亲,这个时候您怎么出来了?”顾连成半躺在榻上,腿上还放着棉被,她还来不及站起身来迎接,顾夫人便已经坐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刚刚进到屋子中的缘故,顾夫人的手上还微微有些凉气,她看着顾连成说道:“你父亲被陛下召进宫中商议事情,我一个人待在房中也是无趣,所以便来瞧瞧你。” 顾夫人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可是顾连成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原本之前自己因为逃避北堂傲的提亲诈死离开京城,顾夫人心中都已经是十分舍不得了,后来自己好不容易回到了将军府,可才过不了几个月又被大厉皇帝送到了冒云国,经历了九死一生方才平安回来,如今顾夫人心中更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自己在离开半步的,定是要日日来听花阁中看望,才能够真正的放心的下。 “连成听说母亲又命人为女儿作了新衣裳,为何没有一起带过来让女儿瞧一瞧?”顾连成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伸出手拉着顾夫人有些撒娇的说道,“其实听花阁中已经有许多衣裳了,母亲不必这样兴师动众的再为连成置办什么!” “那怎么能成!”顾夫人伸出手拍了拍顾连成的手,有些苦口婆心的说道:“你父亲凯旋归来受到了陛下的嘉奖,就连你为国效力之事也写进了圣旨之中,陛下还封了你为沐澜郡主,将军府也理当应该摆宴请朝中大臣们前来,届时你又怎么好穿着一身旧衣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提起大厉皇帝的封赏,倒是让朝中不少的大臣都觉得十分眼红,圣旨上除了论功行赏了有功之人之外,还提到了顾连成不远万里前往大厉边境出谋划策之事,全然未提顾连成假冒云珊公主之事,并且还封了顾连成三品的郡主之位。 沐澜郡主,沐澜沐澜、与从前代父从军的花木兰名字音相同,这样看着倒是显得大厉皇帝是十分用心,可在顾连成的耳中听来却只觉得十分讽刺,大厉皇帝之所以会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堵住众人的悠悠众口,想这样就抹平了顾连成从前在冒云国所受的苦难,倒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郡主罢了,就算母亲不摆宴,陛下也绝对不会挑出将军府的半点不是。”顾连成低垂的眼帘和乌黑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眸子,也全盖住了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就算大厉皇帝封了自己郡主之位,这也不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将军府也不必非要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顾夫人虽然因为对大厉皇帝之前让顾连成以身犯险的事情觉得有些不满,可毕竟要遵从三纲五常之说,况且顾连成如今平安无事的回到自己身边,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虽然也是要一切以和为贵的,“也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把一场宴会罢了,又不只是为了恭贺你晋升之喜,都是为了给你与你父亲接风洗尘的。” 顾连成见顾夫人兴致盎然的模样,也不忍心拒绝于她,于是淡笑道:“既然母亲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就都听母亲的吧!” 顾夫人瞧见顾连成如此乖顺的模样,也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再说聂浩宇被人送回了大韩国之后,虽然从表面上看与往常无异,可是他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提起阙化剑了,这也使得他的性情变得越发的暴躁,宫中的人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他的勃然大怒。 因为一切事情都掌握在聂浩宇的手中,可是却被蜀山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他的好事,就连自己也都被无玑老人抓了回去,过了自己几日之后,虽然没有要了自己的性命,可却废了自己的一身武功,这让他心中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窝火。 这一日聂浩宇房间中的所有东西又再一次的被他砸的稀碎,宫人们都纷纷在在门外不敢不靠近半步,他们都无法理解,原本还算是温文尔雅的大皇子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大韩皇帝听到宫中之人禀报之后,便带着人前来看望聂浩宇,才一推开门便瞧见了一屋子混乱的模样。 “浩宇你这是在做什么?”大韩皇帝环视了一周之后,才迈开步子,朝着屋子中走去。 聂浩宇抬起头见是大韩皇帝走了进来,于是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大韩皇帝拱手说道“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只不过是被宫中的奴婢们气到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事。” 聂浩宇回到大韩国之后,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自己武功被废之事,一向心高气傲的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更不会允许有人用这件事嘲笑于他。 “奴婢本不懂事,再挑一些懂事的来伺候,用这些死物来撒气又有什么用!”大韩皇帝也开始慢慢的发觉到,自从聂浩宇被大厉国送回来以后,就变得非常的容易暴怒,宫中的奴婢们也是人人自危,他只认为是聂浩宇一下承受自己成为了别人的手下败将而已,也并没有再做他想,“想必冒云国的事情你也已经听说了,如今已经被规划到了大厉的版图之中,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聂浩宇是在被战争结束之后才送回来的,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种结果,大厉国有蜀山之人出手相助,想要旗开得胜并不是一件十分难的事情,只怪无玑老人太过偏心,连着收了大厉的北堂翼与顾连成为弟子,只怕是早已经选好了队伍。 第398章两边布局 聂浩宇自从回到大韩国,他的性情就仿佛像是六月的天气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上一刻他还是十分平静的模样,下一刻或许就会因为宫人随口所说出的话变得勃然大怒。 “冒云皇帝也只不过是看着威风,实际上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英勇,做起事情来畏手畏脚的,再加上冒云国的那两个皇子也并不是什么气候,虽然有足够的实力,却没有加已妥善的运用。”聂浩宇勾起唇角,语意微嘲着对大韩皇帝说道:“冒云国没有在最好的时机乘胜追击,正所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还好一开始我并没有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冒云国身上,否则岂不是要满盘皆输了!” 聂浩宇从一开始便想着要等着鹬蚌相争之后,大韩国再渔翁得利,成为最后的赢家,可冒云皇帝也并不是无脑之人,心中也是打着这样的算盘,也不肯事事争先、一定要大韩国也要派出一定的兵力,如今冒云国覆灭成为了大厉国的地域,也算上是他们自讨苦吃。 大韩皇帝身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上面用金银线绣写五爪的金龙,在这映衬之下显出一种极深的肃色,他朝聂浩宇问道:“难不成浩宇你还有别的计策不成?” “最初大厉、冒云与我大韩三国相互制约着,互相等待着对方先打破这样的僵局,儿臣费尽心思在大厉国隐瞒身份潜伏了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于一旦呢!”聂浩宇勾唇一笑,眉目里之前的不愉快仿佛一下便消失了一般,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父皇可知在民间中的赌坊为何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并且长久不衰么?” 大韩皇帝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没有明白为何聂浩宇的话题会忽然转变得这样快,明明刚才还在讨论着三国之间的事,这一会儿又扯到了民间中去,他的双目之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聂浩宇。 “正所谓赌,那么就必须会有赢家、会有输家,可若是想要在一场场的赌局之中保持着自己最初的筹码,能够长时间的参与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两边都投上同一样的筹码。”聂浩宇并不是一个急功近利之人,冒云与大韩国对于自己来说就是赌桌上两边的赌注,无论他将筹码压在哪一边,都会有着一定的风险在其中,这一场赌局他也并不能十拿九稳,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看出了这一点,无论是冒云还是大厉,不过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已,“父皇,冒云国就这样败于大厉之手,这是我们最初并没有想到的,不过好在从一开始而成便已经做足了准备,在大厉之中也是有些儿臣所发展出来的人脉!” 大韩皇帝听着聂浩宇将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在心中认真地思量了片刻,也是立刻就明白了聂浩宇的用心之处,面容之上也带了几分赞叹之色,说道:“浩宇你果然没有辜负父皇对你的一番苦心,比起你那两个弟弟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原来你就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在这一场战争之中是冒云国亦或者是大厉国获胜,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真正的损失,我大韩的国力也是没有半点的消耗,即便是此刻与大历相对立,却还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聂浩宇此刻的眸子如同宝石一般,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算如今他的武功全都被无玑老人尽数废除又如何,自己的智慧仍是无人可比拟的,就算自己没有办法真正的手刃仇人,可是他也可以借刀杀人,利用大韩国的兵力将大厉打的落花流水一雪前耻。 “如今大厉才刚刚打败了冒云国,此时正是大厉将士士气最强之时,我们是切不可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对上的。”聂浩宇随即挑起两道浓黑的眉,目中有着凌厉的光芒,口气略微有一些狂妄的说道:“要有耐心的等下去, 才能够利用外回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大韩皇帝见聂浩宇此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连语气都是这样的信誓旦旦,显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于是问道:“浩宇你在大厉究竟在暗中与何人联系着,他并非是我国人、你当真会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他听命于你,背叛自己的国家与大韩共同一气?” “父皇,发生在大厉中多年,花了那么多的银两来开拓人脉,这也并不是白白消耗的。”聂浩宇说到这,面容上带着一抹嘲讽之意,“这可是儿臣在大厉中最后的王牌,而且你之前对他许下的,足够让他成为我们大韩在大厉之中安插的奸细,并且儿臣敢保证他的身份在大厉也是举足轻重之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疑心倒他的身上去。” 大韩皇帝身上有一种天成的尊贵气质,可是毕竟他如今已经步入了中年,如同大厉皇帝与冒云皇帝一般,虽然心中有着凌云壮志,可身不由己,早已没有了当年之勇,他叫聂浩宇言语之间有所隐瞒,也并没有再接着追问下去,既然聂浩宇有着这么大的自信,他自然也是十分相信聂浩宇的心计,于是点点头道:“这一次你就不要再让父皇失望了,如今父皇所有的希望都已经寄托到了你的身上,倘若这一次你的苦心筹谋真的起了作用,这也会成为你日后的功劳。” “父皇请放心,而且一定会不负众望的!”聂浩宇朝着大韩皇帝拱了拱手说道。 大韩皇帝见聂浩宇这样说,不由得轻松叹了一口气,心中想到自己果然是已经老了,也应该将手中的权力放下去,年轻人的野心比自己的还要大,他心中想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聂浩宇眼神里若有若无的带着一种戾气。 聂浩宇一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今自己已经被顾连成、北堂冥等人害到了这个地步,又怎么会甘心看着他人快活,而自己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呢! 既然自己下了地狱,也一定会亲手拉着他们陪同自己承受苦楚! 第399章 将军府宴会 如今大厉凯旋而归,将军府也无疑是再次的成为众人议论的话题,众人所津津乐道的也不过是说顾连成一个大臣之女,竟会被破例加封为三品的郡主,这一向是只有亲王之女才会有的封号,况且大厉皇帝又亲赐“沐澜”为封号,更是让众人不得不揣测着大厉皇帝内心的想法。 顾夫人命将军府中的下人们张罗着,并且派人到京城有头有脸的大臣们家一一送了帖子,也算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没有将军府的帖子,那些懂得察言观色的大臣们也是不会缺席这样的场合,也都是率领了家眷纷纷前往将军府。 说来也奇怪,自从大厉与冒云两国的战争结束之后,倒是再也不曾下过一场雪,顾夫人命下人们将将军府前院之中的积雪处理了,命人摆出了十几桌来用来招呼前来恭贺的大臣们。 这一日顾连成也算是个主角,所以今日的穿戴自然也不会如同往日那样随意,穿着一身细绒绣着梅花的衣裳,外罩件银白色的兔毛风衣,白绒绒的白狐毛簇拥在颈边避免寒风灌进去,脚下穿着的冬鞋也是依照顾夫人的命令加厚了的,生怕顾连成在这外面站的时间长了挨冻。 顾连成站在顾夫人身边与几位大臣夫人们说着话,她的皮肤细润光滑,在阳光下更加显得是光彩奕奕,仿佛就像是一块儿浑然天成的美玉一般,就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会让其他人不得不注意到她的存在。 顾本琰站在另一边与几个大臣们相互说着话,也不过都是相互的恭贺罢了,话里话外无非是在称赞着自己的战功赫赫,偶尔也会提起顾连成再加以赞叹而已。 萧常言穿着一身常衣走了进来,他见到顾连成正被一些妇人们围在一处说着话,于是站到一旁默默的等着,并没有上前打扰。 月华见状,于是立刻在顾连成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顾连成的目光移到了萧常言的身上,于是对着众人缓缓笑道:“几位夫人恕连成不能相陪,刚刚奴婢来报说是有事情需要连成处理。” “去吧!”顾夫人拍了拍顾连成的手,十分慈爱地说道:“这里有母亲为你打点着,你不必担心!” 顾连成朝着几位妇人微微颔首,毕竟她如今也是有阶品的郡主了,这些夫人们并没有像他们的丈夫一样有着职位,也没有大厉皇帝所册封的诰命,她如今这样也算是十分周到了。 这几位妇人无一不是在心中羡慕着顾夫人的好命,不到丈夫顾本琰屡次立下战功,在朝廷与大厉皇帝心中有些非比寻常的地位,就连女儿顾连成也被破例封为郡主,这样一来就连将军府的地位也在暗中有所增长。 “顾夫人真是命好,竟然有着向沐澜郡主这样懂规矩识大体的女儿,倒是让我们这些人羡慕不已啊!” “大厉还从来没有一位千金小姐有过这样的待遇,不但被封为郡主、陛下还亲自拟选了封号……” 顾夫人听着这几位夫人说着这样的话,心中也并没有半分的得意,她十分清楚顾连成如今的风光是她在冒云国受尽苦难而换来的,如果自己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希望顾连成不是什么沐澜郡主,能够不再像之前那样置身于险地了。 “连成只不过是受到了陛下的抬爱而已,几位妇人可不要再称赞她了……”顾夫人十分谦虚的向他们说道。 顾连成朝着萧常言缓缓的走去,那几位夫人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她瞧着萧常言的面容上除了有一些淤青之外,其他的伤痕都已经渐渐的消失了,可是当初自己在边境的时候,也是亲眼看到萧常言所受的伤不止这些,于是说道:“我原本想着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今日或许不会来了,正这样想着你便来了,这几日没见、常言你身上的伤可大好了?” 萧常言瞧着顾连成那乌黑如泉的长发盘成发髻,用着玉钗松松簪起,一侧插着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的垂下,随着顾连成的移动而在鬓间微微摇曳着,“我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回到京城之后,太子殿下曾派了宫中的御医到我府上诊过脉开了药,再加上顾伯父也派下人送来了不少的药,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慢慢的愈合了。今日事恭贺连成你受封郡主之喜,常言又怎么会缺席呢!以后我这三品的官员见到连成你,也是要作揖行礼的了!” “常言你就不必再打趣我了。”顾连成瞧着萧常言此刻十分有精神的模样,心中想着也应该是没有了什么大事,于是浅笑着说道:“这二品的郡主或许其他人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你心中可是十分清楚的,不过是用来堵住人的口实而已,又有什么恭贺不恭贺的。” 萧常言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只见朝廷中的大臣们都来了不少,无论是太子党派还是康王党派的也都来了,看来这一次冒云与大厉的仗所取得的成果还不小,倒是在暗中给不少的人敲响了警钟。 “越是这样的时候,行事就越要小心,少不得有人心存嫉妒会借机生事。”萧常言面色如常,他放低了声音对顾连成说道:“我听说在打仗的这一段时间,康王北堂傲曾被陛下软禁在康王府中,在我们回来的前两个月才刚刚解除了禁令,这个时候说不准他就会上门来惹事!” 顾连成此刻若站立的位置正好是面朝着大门,她才刚听到萧常言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看到了将军府门外已经停了一架马车,只见一男一女正朝着府中缓缓的走着,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常言你所说的果然不错,你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曹操便已经到了门口,看来也是非应对不可了!” 萧常言还未来得及转身看,便听到门口的小厮高声喊道:“康王殿下到!” 第400章尖酸刻薄 其实就算是没有刚刚萧常言所说的那一番话,顾连成心中也清楚北堂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今日的宴会,将军府刚刚在这一场战争中立了大功,就连大厉皇帝都是亲自嘉奖过的,如今又有朝中的众位大臣前来恭贺,他身为皇子又怎么会缺席这样的场合。 只见众人听到了小厮的声音之后,都不得不暂时停下攀谈,纷纷朝着将军府的大门口看去,作揖行礼道: “臣等拜见康王殿下!” 北堂傲携着宋玉致走到众人面前后,方才说道:“免礼平身!” “谢康王殿下!” 北堂傲随后朝着顾连成走了过去,面容上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说道:“本王前来恭贺沐澜郡主册封之喜,却没想到竟然来的这样迟,还请郡主恕罪!” 北堂傲面容上所带的笑意,或许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是十分亲和的,可是在顾连成的眼中看来,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北堂傲的为人她是十分的清楚,之前北堂傲煞费苦心的派人寻找真正的云珊公主,并且指使着宋连生带云珊公主到冒云国拆穿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明显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并不希望自己还有命回到大厉的,如今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来恭贺自己! “连成在这谢过康王殿下了。”顾连成对着北堂傲福了福身子,面不改色的对北堂傲说道:“想来如今连成之所以可以受到陛下的嘉奖,也是康王殿下在暗中帮忙的缘故,连成一向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的人,自然是不会忘记康王殿下的“恩德”一定是会寻个机会回报殿下的!” 北堂傲瞧着顾连成这一动作一凝眸皆是难以言喻的风韵,心中不禁觉得如今的顾连成反而比之前更加的多了些风情,他听着顾连成说完这一番含有深意的话,嘴角扯起一个弧度,“郡主的记性倒是很好,本王倒是十分期待郡主的回报呢!”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北堂傲也不能不顾忌着一些,毕竟自己之前已经因为宋连生前往冒云国的事惹怒了大厉皇帝,自己此刻也是知道自己的境遇,绝不能再惹事生非,他瞧了顾连成两眼后,便朝着顾本琰走去打招呼了。 “看来我们才刚刚在大厉边境死里逃生,回到京城之后还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又要再一次被逼着与他们做斗争了!”在北堂傲离开之后,顾连成才看向萧常言,缓缓的说道。 萧常言瞧着顾连成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更是黑亮透明,虽然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带着莫名的感叹之意,可是双目之中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反而还带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意思,更是因为这样才不由自主的散发着美丽动人的光彩。 “虽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将军府如今在朝廷之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康王殿下即便是想有所作为,也不得不顾忌着陛下的面子。”萧常言朝着北堂傲看去,只见他与顾本琰他刚刚说上几句话,便有一些大臣们围了上去。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连成表姐竟然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立下了功劳,还被陛下封为了沐澜郡主,可当真是可喜可贺了。”北堂傲虽然离开,可宋玉致却还站在原地未动一步,她见顾连成与萧常言两个人都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的怒气,就连说话的语气有几分阴阳怪气。 顾连成侧过头朝着宋玉致看去,心中想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去找他们算账,他们竟然还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嘲讽着她,想到这她看向宋玉致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冰冷,“俗话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侧妃并不是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小姐,可好歹也是母亲养了多年的,我回来后听将军府中的下人说,侧妃回来将军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若是传了出去,可叫人觉得十分心寒!” 宋玉致原本以为北堂傲找回了真正的云珊公主,由宋连生亲自带回冒云国之后,冒云皇帝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恼羞成怒的将顾连成处死,却没想到最后传回来的竟然是宋连生被判罪,而顾连成并没有受到半分的伤害,如今竟然还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更被皇帝破例封为郡主。 这让宋玉致不得不在心中埋怨着上天的不公平,顾连成已经有了这样绝色的容貌、让人不得不羡慕的家世,疼爱她的父母,如今的地位更是超出了京城之中的所有官家小姐们,而这一切正是她宋玉致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却被顾连成这样轻而易举的唾手可得,又教他该如何甘心看着顾连成享受着众人追星捧月的生活呢! 而顾连成如今又在话语之中,三番四次的提醒着自己从前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这正是在不断的刺激着她的内心,挑战着她的底线。 “康王府中事物繁重,本侧妃也不能时常的往将军府跑。”宋玉致暂时将心中的怨气压下,如今这样的场合她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当众发作的,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嘲讽,“倒是连成表姐一心为国,竟会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女儿家身份,跑到大厉边境去与一群男子们为伍,这若是传了出去,日后哪还敢有人上门提亲呢!倒不如本侧妃在康王府中替表姐你留心一下,瞧一瞧府中还有哪些家是清白的侍卫或者管家。” 宋玉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顾连成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嚣张,她在顾连成到大厉边境的事情上大作文章,就算是大厉皇帝再怎么肯定她之前的功劳,可她与那成千上万的将士们在大厉边境共处的事实都是无法更改的。 萧常言从前也是在将军府中见过宋玉致几面的,却没想到她成为康王侧妃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嚣张,说话也是这般的尖酸刻薄,明明顾连成在这场战争中是有着不小的功劳,可宋玉致却偏偏要歪解事实侮辱顾连成的名声,这样的女人委实是让人觉得难以忍受,难怪北堂傲会纳这样的女子为侧妃,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第401章 价值连城 “这段话如今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再让旁人听了去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闲话,难不成是宫中的礼仪嬷嬷没有好好教侧妃规矩么,竟然会说出这样不符合身份的话出来。”顾连成听了宋玉致说出这么一番难听的话出来之后,面容上的神色仍是未改分毫,声音异常平和的说道:“既然提到了规矩和身份,我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大厉的品阶,但也知道二品的沐澜郡主是绝对会比一个王府中侧妃的品阶高的,想来刚刚玉致你见到我也并未行礼请安的吧!” 宋玉致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紧攥紧,她原本以为自己嫁入康王府之后有了品阶,顾连成以后再见到自己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可是没想到如今自己又再次的低她一等。 萧常言知道顾连成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计较的人,就如自己当年只是一个布衣书生,顾连成身为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对自己也是没有半分的偏见,反而在细微之处关照着自己,即便是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顾连成其他的地方就算变化再大,在这一点上要是保留着与从前一样的模样。 “郡主这一番话说的正是十分有道理的,我大厉现在是最注重规矩的。”萧常言附和着顾连成的话,慢慢悠悠的说道:“越是身份贵重的人,就越是要注意自己的礼仪举止。” 萧常言说的这一番话时的声音稍微略有些大,况且在这一段话之中,他并没有明确的指出这一番话所针对的对象是谁,是任何人都无法挑出错处的,还引来不少的人带着探究的目光朝着他们这边看来。 宋玉致那张原本还算是红润的脸庞一下变得雪白,她注意到了有不少的人朝着他们看来,就连北堂傲目光之中也带了几分不悦之意,她想到在出门之前北堂傲就已经交代过自己不要惹是生非,这一刻她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这张如花的容颜几乎变得一片雪白,就连双眸之中都都带上了几分怨愤,她浅浅的笑道:“难不成玉致你是想让大家都在这里看着我们么?” 宋玉致强迫忍住心神,双唇微微抖着,不甘愿地准备向顾连成福身行礼,几乎可以算是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参见郡主……”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顾连成又怎么会真的让宋玉致朝着自己行礼,于是在宋玉致才刚刚准备屈膝的时候,便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笑道:“玉致你虽然如今已经是康王府的人,但好歹也算是我将军府的亲戚,就先免礼吧!” 宋玉致见顾连成越发笑的灿烂,这使她心中的怨恨之意有增无减,她伸出手用力的推开顾连成,恨恨的说道:“你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威风到几时!” 话罢,宋玉致便不再接着与顾连成纠缠下去,她转过头朝着顾夫人走去,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简直与刚才恶狠狠的模样是判若两人。 “朝廷之中有伯父与还有我盯着,怎么样都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的,倒是这后庭的事情我是如论如何都顾及不上的。”萧常言瞧着宋玉致站在顾夫人身边是一副乖顺的模样,他不禁摇了摇头朝着顾连成提醒道:“你可要小心后院失火!” 如今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不在顾连成的预料之中了,或许是因为她做出的种种事情,导致发生了原本上一世没有发生的事情,生出了这么多的事故让她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对付宋玉致,顾连成的心中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让宋玉致称心如意。 “你的嘱咐我记在心中了,你我站在这里说了许久的话已经越来别人的注意了,还有许多的客人等待着我去招呼,你自己小心着身体若是不舒服便不要再逞强了。”顾连成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这些前来恭贺自己的众人之中,能有几个人是带着真情实意而来的。 已经有不少的人在将军府下人的指印下入了席,可是却并没有立刻命人开宴,顾连成等人所落座的主桌上还有着几个空位,众人心中有都十分清楚那几个空位都是为谁而留,心中也不敢有所怨言,只能与身边落座之人喝着几杯热茶说说话。 北堂冥与北堂翼两个人时间掐的倒也是极其准确的,两个依照着最初定下的时间不缓不慢的走了进将军府,便听到门口的小厮喊道:“太子殿下到!靖王殿下到!” 众人都纷纷站起身来,朝着北堂冥与北堂翼两个人所站立的方向作揖行礼,齐声道:“臣等拜见太子殿下、靖王殿下!” “都免礼平身吧!”北堂冥抬了抬手,开口解释道:“刚刚进宫向父皇请安,出宫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承贵妃,受她所托给沐澜郡主带了贺礼。” 在场的众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将军府与承贵妃一家是极为亲近的亲戚,可算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承贵妃自从剩下了龙凤胎之后,地位在后宫之中也是无人能及的,而将军府在前朝的影响也更是每日聚增着,两府这样相互扶持着可谓是无人能及的。 北堂冥的另一只手从大氅中伸了出来,只见是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盒子,这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不禁猜想,这承贵妃是大厉皇帝如今最宠爱的一个嫔妃,如今出手自然不凡,这小小的盒子之中究竟放的是什么呢? “多谢太子殿下!”顾连成朝着北堂冥福了福身后,才伸出手接过盒子,当着众人缓缓的打开,只见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半大的珠子。 众人可谓是都伸长了脖子朝着顾连成手中看去,只见顾连成将珠子从盒子中拿了出来。 “这颗夜明珠是前两年冒云国派使臣送给父皇的,而父皇疼爱承贵妃又转手赠给了她,如今又送到了郡主的手中,可是要好好保存呢!”北堂冥见众人的目光都朝着顾连成看了过来,于是悠悠的开口说道:“虽然说夜明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儿,可郡主手中那着的这颗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之物。” 第402章 嫉妒之心 宋玉致与顾本琰等人都坐在主桌上,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到顾连成手中的夜明珠,比其他的那些人看的也更为真切,心中只觉得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像是碰倒了五味瓶,油盐酱醋全部都一股脑的搅合在了一起。 嫉妒、难受、更多的还是不甘心,这样的好东西自己都是难得一见的,而其他人却这样轻而易举的将这些东西送到了顾连成的手中,而宋玉致就算是真正的多场所愿嫁到了康王府中,可想要得到什么东西,还是要用一切的手段才能得到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 在场的众人听到北堂冥这样说完之后,都不由得倒吸口气,在私下里小声议论着。 顾连成神色如常,当手中的夜明珠重新放置回盒子之中,随后交给身后的月华代为保管,然后伸出手做出请的姿态,“两位殿下请入席吧!” 顾本琰与北堂冥还有北堂翼两个人寒暄了一番之后,宴席这才算是真正的开始,顾本琰朝着大管家点了点头示意,大管家立刻明白连忙转过身去安排。 一道道菜肴被下人们纷纷摆上桌面,众人这才逐渐的变得活络起来。 宋玉致此刻就仿佛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心脏,在后来与北堂傲进宫向母妃请安之时,无意之中遇到了北堂冥之后,她才知道当初骗了自己所有家当的人竟然是当朝太子北堂冥,虽然心中有若埋怨却碍于北堂冥的太子身份不能发作,只能将所有的苦水都咽下自己的肚子之中。 如今瞧着北堂冥与顾连成十分熟络的模样,她心中也开始慢慢的意识到当初定是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联手布下来的局,为的就是想要骗自己,除了恼怒之外她还有些不甘心,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会心甘情愿的为顾连成付出着。 北堂冥回到京城之后,一直在着手处理着冒云国相关的事宜,所以一直都不曾有机会前来将军府看望顾连成,这也是从大厉边境之地回来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他瞧着顾连成面容虽然依旧还有些消瘦,可气色却比当初好了不少。 如今既不是在皇宫的朝堂之中,那些大臣们在私下之中说话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约束,他们瞧着顾本琰的那一桌,不由得小声的议论着。 “在还没有打仗之前,不是就已经有人说这顾大人的千金,已经成为了内定的太子妃人选了么……” “一个臣子的府中举办宴会,竟然能够让三位皇子都亲自前来恭贺,放眼在如今的朝廷之中,还没有哪一位大臣有如此殊荣的!” “可不是,将军府原本就与太子殿下关系密切,若是再有了姻亲关系,那将军府的地位可就从此再也无人能及了……” 这些大臣们的议论之声虽小,可是还是有那么几句话传到了主桌上那几个人的耳朵之中。 北堂傲可最是一身轻松之人,他原本就与顾连成是同本的师兄妹,明里暗里颇多的关照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虽然这层关系他们不曾知晓,可自己与顾连成两个人心中自是问心无愧的。 而顾本琰听着却觉得如坐针掂一般,当初在御书房之时发生的事情,他们几个在场之人最是清楚的,无论顾连成与北堂冥是否真的如同最初说的那样有情,这件事情已经被大厉皇帝知晓了,就自然是在没有那样简单了,不过好在也是杜绝了大厉皇帝心中的想法。 可北堂傲是在之前就已经向顾本琰提过亲的,虽然当时他们想尽办法并没有结成这门亲事,可是如今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再次提出来,也未免没有些尴尬。 “大臣之女被册封为郡主,顾小姐可是自开国以来的第一人,难怪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你的身上!”北堂傲瞧着顾连成此时只是端庄的坐在这里,身上都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质,“不过父皇的心意也是高深莫测,这一道封为沐澜郡主郡主的圣旨,也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北堂傲的言下之意过是想说众人原本都以为顾连成不日就会被册封为太子妃,可最后等来的却不过只是一个郡主的名号而已。 “康王殿下这一番话说的极是,陛下的心意高深莫测,又怎么会是我们这些做臣子就可以妄自揣测的到。”顾连成很快的便理解了北堂傲的言下之意,她面容上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过陛下圣明,是一个有才重用的君主,所做的每一个决定,自是有陛下的深意的。” 北堂傲自问也是一个眼光十分高的人,放眼在大厉之中的确是没有任何一家的千金小姐能够与顾连成相提并论的。而男人们都是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喜欢那些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东西,女子也自当是如此。顾连成虽然容貌出众,但是真正吸引着北堂傲的是那一双十分灵动的双眸,不单单只是是漂亮,更是因为那双眸子之中的若带着的睿智,如同难得的宝石一般让人无法移开双眼,让顾连成整个人都衬托的别有风情,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北堂傲想是这样想,可是他的自尊已经不再允许他再在顾连成这里碰壁,之前那一次想方设法的躲避,已经是挑战了他的底线,他又怎么会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绝对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得不到的人,就这样被北堂冥得到! “依照皇宫中的规矩,册封封号都是要由宫中的内务府拟定,然后再呈给父皇选择,而郡主的封号却是由父皇亲自想的,也是借着从前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来彰显郡主的功劳,自然也是用心良苦的。”北堂翼面容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气氛中的异样,“木兰、沐澜,不过是取其谐音罢了!” 北堂傲朝着北堂翼看了一眼,他不明白为何刚刚回到京城的北堂翼竟然也会为顾连成所迷,既然为了一个女人与当着众人的面反驳自己的话! 第403章食不知味 顾连成自从那一次被宋玉致推到冰窟窿之后,便尤其的畏寒,此刻虽然她的身上穿着带绒的棉衣,可奈何在外面站立的时间长了,寒气仍是止不住的侵了进去,她伸出手从桌面上拿起茶杯,就着热茶喝了一口,热烫的茶水在她的舌尖转了一下,倒是觉得好了不少。 北堂冥既然当初肯挺身而出,向大厉皇帝说出自己与顾连成两个人是情投意合之时,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他瞧着顾连成端起茶杯的时候,袖子上暗花的翟纹闪着光泽,然后才开口说道:“康王刚刚所说的这一番话,当然提醒了本宫,有些事情却实在等不得了,今日的这一道圣旨是赐封沐澜郡主,谁又会想到明天的圣旨又是什么呢?” 北堂傲听到北堂冥这样说,放在桌子下的手不禁用力握成拳头,原本就是自己先向大厉皇帝透露意思有心想要让顾连成为康王妃的,若不是后来自己在醉酒之中无意宠幸了宋玉致耽搁了时间,又怎么会让北堂冥找到机会向大厉皇帝表达心意。更可气的还是北堂冥竟然自称与顾连成两个人是情投意合,而顾连成也并没有当场反驳,他自问自己除了不是当朝太子之外,并没有任何一点比不上北堂冥的。 北堂冥与北堂傲等人的对话声音并不小,周围的一些大臣们听到耳中更是别有深意,没想到这沐澜郡主竟然会让当朝的三个皇子不顾及场合的明争暗斗,这也更使得在场的一些官家小姐们心中有些嫉妒。 顾连成只当作完全听不懂他们三个人的对话,毕竟此刻在众人面前她不能锋芒毕露,身为一个大家闺秀更是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她将茶盏抱在手中,目光向坐在北堂傲身边的宋玉致瞧去,只见她的发髻上所佩戴的仍是自己的白玉孔雀簪,心中不禁暗暗想到,看来在北堂傲的心中与之前过往的事情还是有着很深的执着,想到这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玉致发髻上所带的白玉孔雀簪的样式倒是别致,” 宋玉致原本正因北堂冥和顾连成受封赏之事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所以才低着头一言不发,这时忽然听到顾连成提到白玉孔雀簪,她猛的一抬头朝着顾连成看了过去,一丝恐慌之意也随之浮上心头。 “这白玉孔雀簪是我多年之前从宋家带来的首饰,之前还借给表姐戴过一段时间,难为表姐还记得这件事!”宋玉致见顾夫人因为听到了顾连成所说的话后,也带着探究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她抢先开口说着话。 顾夫人的面容之上带了几分疑惑之色,这白玉孔雀簪明明是之前自己特意挑选送给顾连成的,如今又怎么成为了宋玉致从宋家带来的东西呢?宋家当年一夜大火之后烧的什么都没有剩下,又哪来的首饰呢! 顾连成向顾夫人看去,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宋玉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我也只不过是随口提一句罢了!” 顾连成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在宋玉致的心中却是另含深意,这根白玉孔雀簪究竟是怎么来的,她与顾连成还有月华三个人的心中自是再清楚不过,她点了点头扯出一抹笑意,然后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用来掩饰她心中的惊慌。 关于这根白玉孔雀簪的秘密,无论如何宋玉致都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了,平日里在康王府之中,她每每带着这根白玉孔雀簪,才能够使北堂傲对自己说话温柔三分,虽然她也并不知道这根白玉孔雀簪究竟有什么含义,可是只要能够使北堂傲宠爱自己,那么无论如何她都是要保守住这个秘密的。 北堂冥听着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的对话,再加上他在不经意之中看到了顾夫人面容上的疑惑之色,倒是觉得白玉孔雀簪的来历绝对不会像是宋玉致所说的那样简单,而顾连成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提起。 其实顾连成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重蹈覆辙,像上一次那样再次嫁进康王府中去,可北堂傲却绝对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如今自己平安无恙的回来,难保北堂傲的心思不会再次活络起来。可宋玉致却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抢了她的风头的,再说凭借自己的身份,若是真的要进康王府一定会是正妃,这又岂是宋玉致想要看到的局面! 既然幼时戴白玉孔雀簪的少女对于北堂傲有着一定的影响力,那么顾连成不如去将这个事实安在宋玉致的身上,这样一来宋玉致在北堂傲的面前多少也会有些话语权。 桌子上有各色热菜十余种,皆是放在在素瓷碟中,将军府的厨子虽然是无法与宫中的御厨所比较,可做出来的菜肴也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的。可众人哪有是专门前来吃东西的,都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与将军府扯上关系而已。 萧常言与北堂冥等人共同坐在同一桌上,他瞧着此刻众人都是话里有话的模样,也不由得在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今朝堂上的这一潭水也变得越来越浑浊不清了,不只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就连顾连成也变成了众人所关注的对象。 顾本琰也并不想在这一天惹出不愉快的事情,于是他率先端起酒杯朝着众人做了一番客气话,无非是感谢众人今日能够上门赴宴,随后又依次的朝着北堂冥、北堂翼与北堂傲三个人敬酒,原本略微有些紧张的气氛状态得到了缓解。 顾连成对着这一桌子的菜肴,并没有任何的食欲,今天的这一场宴席也只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而已,再加上有这么多让自己心中觉得有些厌烦的人,更是觉得这些食物吃进嘴中如同嚼蜡一般简直是食不知味,从头到尾她也只不过是动了三四次筷子做做样子而已。 第404章行云流水 在如此寒冷的冬夜,更是将月光显得更加清冷无比,刺骨的寒风在外呼呼的刮着,时不时的拍打在门窗上发出声响。 顾连成正歪坐在榻上,手中正拿着剪刀剪着灯芯,此刻她无比的清闲,面容上带着几分恬淡的笑容。 白天的宴席之上,顾连成一直都是以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示众的,正所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应付了小半天的那些人,她倒是越发的觉得自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月华坐在顾连成身边的小凳子上,双膝之上还放着小竹篮,她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即将要缝完的袄子上,而红萼则是安静的坐在另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连成当手中的剪子放置到桌面上,目光朝着月华与红萼两个人瞧去,心中也是顿时生出了几分感触之意,在他们未去冒云国之前,听花阁中还是十分热闹,如今素喜不在了反而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窗外有人!”原本安静的红萼忽然朝着窗户的方向看去,双目之中也满是戒备之意,她的耳朵一向是十分灵敏的,究竟是寒风还是人为,自己还是能够清楚的分明白。 顾连成一直在出神有些感怀的模样,再加上是身处于将军府之中,自然也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有着极强的防备心,如今听到红萼这样说,双目也是立刻朝着红萼看去,然后再转到窗户的方向。 “是我!”只见窗户“嘎吱”一声之后被人缓缓的打开,北堂冥十分轻松地便跳上了窗户,一双眼睛带着几分笑意的朝着屋子中的顾连成看去,“果然是我花费了一番苦心挑选出来的人!” 即便是北堂冥身上穿着棉衣和大氅,他的动作依旧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只见他从窗户上跳了下来,红萼朝着连忙站起身子来,朝着北堂冥拱手行礼,然后才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地上的炭盆正烧着,顾连成等人那是屋子中坐了挺长的时间,已经适应了这屋子中的温度,刚刚北堂冥伸出手将窗户打开时,冷风也如果之闯了进来。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太子殿下夜访我这听花阁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这翻窗的动作倒是十分的流畅!”顾连成瞧着北堂冥正解着身上的大氅,神色如常地说着,“红萼、月华,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吧!” 红萼将北堂冥解下来的大氅放置到一旁的衣架上后,才与抱着袄子的月华缓缓走了出去。 红萼将门缓缓的带上,便听到身旁的月华开口说道:“小姐虽然让我们两个人回房间休息,可是这里也并不能没有人伺候,再说万一再有人前来也是不好,两个人还是待在门外守着吧!” “有主子在小姐身边,月华你还担心什么!”红萼对于北堂冥是十分相信的,他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顾连成与他在这听花阁之中是绝对安全的,“主子这个时候前来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小姐说,我们两个人就不要再打扰他们了,再说你手中的袄子不还没有做完么!” 红萼也不再等月华说些什么,便拉着她朝着房间走去,月华瞧了听花阁中一眼,随后便被红萼拉走了。 “今日你不是已经来过将军府了么,这个时候又来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吗?”顾连成站起身子来,朝着圆桌的方向走去,伸出手提起桌面上的水壶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朝着北堂冥递过去说道:“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顾连成此刻早已经是洗漱完毕了,面容上更是没有丝毫的粉黛,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就这样垂落在顾连成的腰间,此刻的她仿佛像是误落入人间的仙子一般,好似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北堂冥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顾连成手中的水杯,指尖也在无意之中触碰到了顾连成的手,他是觉得自己的手上一暖的同时,自己的一颗心好像也跟着暖和了起来,他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别样的神情,对顾连成说道:“多谢!” 顾连成松开手,又再次的提起桌面上的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小酌了一口后,向北堂冥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每次这个时候来都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这一次究竟是什么事情?” “今日白天上门而来的目的是你那些大臣们一样,是不是来恭贺你被封为沐澜郡主之喜的,心中的确是有些话想向你说明,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前来拜访。”北堂冥原来从外面带来的寒气逐渐消散,他将手中的水杯轻轻放到桌面上,一双眸子直直的朝着顾连成看去。 顾连成的一双眼眸永远都是那样清清明明的,仿佛像是黑色的琉璃珠子一般,并没有被外界所污染一样,她看向北堂冥说道:“有什么话是非要等到现在说的?如今大厉没有了内忧外患,朝堂之中殿下的党羽也因为这一次的获胜而水涨船高,相信北堂傲是无论如何都再无法与你抗衡的了了。” “我今夜贸然前来,想与你说的话与这些琐事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北堂冥的一双眼眸此刻正紧紧的看着面前的顾连成,在不经意之间散发着魅人的光芒,“自从从冒云国回来之后,我们之间仿佛像是有了隔阂一般,所有的事情便趁着今夜一同解决了可好?” 顾连成这几天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十分平静,实际上自己也是心事重重的,这一次在冒云国中所经历的一切,无疑是在暗暗的给自己敲着警钟,似乎是在提醒着自己些什么。 “也好,我正有此意!”顾连成朝着北堂冥点了点头之后,便坐到了凳子上,既然要解决他们两个人心中所有的疑惑,那么就自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敞开心扉的谈。 北堂冥也随之坐了下来,自从回来之后,他一直忙着向大厉皇帝禀报关于冒云国的事情,虽然是十分忙碌可心中的困惑却是没有忘记过半点,“在冒云国中,素喜在临去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 …… “小…姐,太子殿下……对小姐是真的很好,小姐,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伤心……而错过了……” …… 素喜在即将停止呼吸的前一刻所说的那一句话,立刻在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的脑海中回荡着,只听见北堂冥接着问道:“一时的伤心?这又作何解?” 北堂冥那双带着探究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顾连成,显然是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第405章欢喜于我 之前在被冒云皇帝落在落霞宫之时,顾连成也曾与素喜两个人坐在一起促膝长谈,素喜总会在有意无意之间提到北堂冥,这让顾连成心中多少也觉得有些异样,而这样的情绪并不是反感过厌恶,或许可以称之为有些欢喜之意。 可顾连成早已经不是上一世的那个想着风花雪月的女子,在经历了自己的丈夫与亲人的双重背叛之后,她早已经对人们所称之为的感情失望透顶,所以自己的心中一向是以复仇为己任的,可是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原本如同死海一片的心,竟然会再次泛起了涟漪,而这一切感觉的来源竟然会是北堂冥。 “既然刚刚我们已经说好了,所有的问题都要在这一夜解决,有什么话你不妨就直说吧。”北堂冥见顾连成听到自己的问话之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于是开口朝着她说道:“连成、我只不过是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若是我们之间的信任被什么事情慢慢的摧毁,倒不如及时解决我们两个人心中各自的隔阂,毕竟我们如今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顾连成朝着那烧的火红的炭火瞧了一眼,声音缓缓如流水而过,“素喜所指的不过是我心中的疑惑罢了!北堂冥,你从一开始闯到这听花阁中见到我的第一面起,就已经知道了我与云珊公主容貌相似,后来又接二连三的前来纠缠于我,若不是因为这次打仗,恐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件事,你最初是不是就是看中了我与云珊公主相似的容貌,所以故意与我交好呢?” 顾连成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利用自己了,上一世她如同一个木偶一样让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牵着走,最后付出的代价就是让将军府满门抄斩,若北堂冥真的是如此,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也要随着这一次战争而覆灭了。 “最初我因为前往康王府打探不成被北堂傲追杀,在仓皇之际,不得已才躲到了你这里,在那之前我只是听过你的名号而已。”北堂冥凝神静思了一会,然后睁开幽亮的双眸说道:“诚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的确是觉得十分惊讶,可是更加吸引我的是你遇事时面不改色的模样,即便是被我这个不知名的人所挟持,你仍是所以十分冷静的面对北堂傲。或许在这其中有一小部分的原因与你的容貌有关,可是绝大多数是你每当提到北堂傲时的恨意更加吸引着,然后一步一步的发展到了今天。” 顾连成的双目一直在看着北堂冥面容,她看能够瞧得出北堂冥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都是肺腑之言,你没有半点想要欺骗自己的意思,这样自己的内心也觉得不禁松一口气,她想到自己最初也是因为看中了北堂冥的高深莫测,所以才会提出与他结盟的,如此算来他们两个人也是打平了。 “还有一件事并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看你如今的这副模样,想来顾将军也是没有向你提起过这件事情。”北堂冥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就像不经意时抹上的一丝绯色,“在你被父皇召进宫中之时,我就已经与你父亲商议过,等到你以云珊公主的名义前往冒云国成功的劝说冒云皇帝停止打仗之后,我再以大厉当朝太子的名义向冒云国提出和亲的意思,再名正言顺地将你接回到冒云国来,只不过没想到后来又会被宋连生揭穿你的身份,原本制定的一切计划都不能再得以实施,让你身处险境,也并不是我的本意……” 所说顾连成刚刚心中还在介意着什么,如今听了北堂冥说说的这一大段话之后才算是真正的释怀,只不过她没想到,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件事情自然是真的,顾将军也是知情之人,否则当初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送到冒云国,而却一直没有所动作呢!”北堂冥拿起桌面上的水杯,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他才抿了一口,“如今你心中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之前一直困惑在顾连成心头上的问题,在此刻已经都被北堂冥一个个的亲手解决掉了,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北堂冥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云珊公主的替身而已,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又怎么能够忍受这一点,如今听到了北堂冥亲口所作出的解释,再加上之前在冒云国所经历的,足以让她心中变得安稳了。 其他的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顾连成心中真正在意的事情,是北堂冥有没有将自己当做过是云珊公主的替身而已。 “既然已经将你心中的疑问都解除了,那么便轮到你向我解释了!”北堂冥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唇角也是扬着高高的弧度,“既然这个“一时伤心”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解释,那么这个“别错过”又是怎么一说呢?” 其实素喜当时所说的话他们两个人也都是亲耳听到的,其中的含义他们两个人也是在清楚不过的,可是此刻北堂冥却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模样,将所有的问题一股脑的全都丢给了顾连成。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样问到,面容上也是露出了几分害羞之色,心中也是纠结不已,虽然自己的外表看着像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少女,可实际上她的心中早已经不是什么也不知晓的顾连成了,每每提到北堂冥之时、心中而所产生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也是能够真正的辨别清楚。 可心中清楚是一回事,就这样当面说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是顾连成再怎么成熟,可是女儿家的娇羞,却是没有半分的减少。 顾连成这一副纠结不已的模样,早已经全部都落入了北堂冥的双眸之中,他瞧着顾连成脸如凝脂,腮边渐渐地有了一些红晕,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动心不已。 北堂冥面容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听他轻启朱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顾连成,你是不是欢喜于我?” 第406章 投以木桃 抱以琼瑶 顾连成原本正是低垂着眼帘在心中纠结着,乌黑的睫毛遮住了她晶亮的眸子,也掩饰了她双眸之中的惊慌之意,可是在听到北堂冥的这一句“顾连成,你是不是欢喜于我?”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抬起了头。 顾连成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就这样被北堂冥看穿了,她虽然一直都做出一副十分稳重老成的模样,可是再怎么样,她终究还是一个女儿家,就算平日里再怎么伪装,可骨子中真正的性情是永远都不会被磨灭的。 北堂冥也是极少看到顾连成会像此刻一般,露出这副被说中了心事之后有几分心虚的模样,这样一来,他心中之前的猜想也算是更加肯定了,“顾连成你是欢喜我的!” 若说北堂冥之前的那一句话是反问,那么这一次变是肯定,他虽然不像那些久经风月的老手一般有经验,可自小是在宫廷之中长大的,通过观察他人的面色,从而揣测他心中所想,他可是向来是十拿九稳的,可在意料之外的是,顾连成就没有露出像平常姑娘家娇羞的模样,这反而让他心中不禁敲着鼓。 顾连成之前只不过是一直在犹豫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开口吐露心事,又该如何开口说明心事,而北堂冥这接连所说的两句话,反而更像是快到斩乱麻一般催促着自己做下了决定,既然上天重新的给了她一次机会,为何自己不遵从自己心中真正所想的那样,按照自己心中所希望的那样痛快的走下去呢! 顾连成几乎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她的眼角微勾,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妩媚,“那么你呢?” 顾连成虽然没有从正面回答着北堂冥的话,那也算是默认了自己欢喜他的这一件事。 “顾连成,你果然是与世间的其他女子不一样!”北堂冥瞧着顾连成不禁觉得有些失笑,自己刚才还在边缘之际徘徊着,可是在下一刻顾连成便伸手将自己从边缘拉了回来,他开口说道:“倒是有一次的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顾连成这般坦荡的模样,倒是出乎了北堂冥最初的意料,并没有像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样做出扭捏的姿态,而是十分坦然地向自己询问着,这反而更顺了北堂冥的心意。 若是顾连成还是弱不经事的少女,或许会如同北堂冥最初所料想的那样,会露出欲拒还迎的模样,在经历了这种变迁之后,顾连成并不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只有在自己身边被自己牢牢抓在手心里,才会有绝对的安全感,否则之后谁又会知道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顾连成并没有开口接着追问下去,在她的心中只有是或者不是,若是北堂冥我心中一直都没有自己,就算自己再怎么逼问出结果,你都不过只是一场枉然而已,她十分平静的与北堂冥对视着,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良久,便见到北堂冥面容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一向放荡不羁的脸庞上忽然多了几份无比认真的神情,双目之中带着无尽的温柔,缓缓开口说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顾连成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可她仍是开口问道:“在最初你与我结盟之时,我就已经向你透露过,将军府与康王北堂傲之间绝对是势不两立的,北堂冥你要知道,我所说的势不两立,绝对不是普通通的打闹一般!” 诚然顾连成听到北堂冥借这一句话来表达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也的确是觉得十分欢喜,可自己并不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之人,上一世的血海深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忘记。北堂冥虽然如今是与北堂傲相对立,可是两个人却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北堂冥虽然生得一副十分好的皮囊,也引得得不少名门闺秀对他芳心暗许,他虽然表面上对众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可实际上并没有哪个人真正的入的了他的眼,而顾连成却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一个例外, 在自己的面前顾连成从来没有掩饰过她自己内心的所想,从一开始她就明明白白的表达出自己的立场,一直到如今的未曾变过。 在北堂冥的眼中,顾连成仿佛就像是一个矛盾体,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绝顶聪明的头脑、朝中大臣的无法比拟的才智、在必要的时候,她的手段也变得十分凌厉。在同样年纪的其他官家小姐们,正想着该如何用美丽的衣裳与华贵的首饰装扮自己之时,顾连成所想的不过是该如何借助自己的力量来保全将军府上下,虽然外表看着十分坚强,可是却让他心中觉得有些心疼。 顾连成此刻的表现更是说明了她是一个坚定而理智的人,或许在其他世人眼中,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竟然明目张胆的与一个男人说着这样的话,只怕是会引来许多人的指责。而这一点也恰恰证明了她不会像小姑娘一样,只是因为一时之间的意乱情迷。 北堂冥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顾连成的手上,将自己手上的温度缓缓地传到她的手背上,双目之中也满带着肯定之意,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我们两个人都已经是相互通了心意的,我又怎么会只看着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呢!此生若与你相伴,饮尽沧桑又何妨! ” 北堂冥的这一番话,仿佛像是温热的泉水一般,缓缓的流进顾连成的心头,其实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只不过是想要一个永远不会背弃的温暖,她原本以为自己注定要孤独一生,却没想到在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了会有一个人陪着自己慢慢的走下去。 听花阁中的温度渐渐的上升,顾连成满是感动的看着北堂冥,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在无形之中慢慢地升温。 第407章除夕之夜 随着一切事情的告终,终于到了正月,家家户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着准备,过年的这两天之中也是十分热闹的,每家每户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音从早响到晚。 顾连成也是许久没有在将军府中与顾本琰、顾夫人等人一同过除夕了,上一世自打自己嫁给了北堂傲之后,便只能依照规矩与北堂傲一同在康王府中守岁,而北堂傲每年都会在深夜之时乘着马车到宫中给大厉皇帝拜年,最后都是顾连成一个人留在康王府中,并没有因为新年的到来而觉得心情好转。 而这一世顾连成重生之后所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在蜀山上,既然众人都是其乐融融的模样,可毕竟不是自己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是自当要别论的了。 顾连成与顾本琰等人吃过年夜饭之后,又与他们两个人一起说了会儿话,然后才回到听花阁中,与月华红萼两个人一同守岁。 月华与红萼两个人今天也是跟着府中热闹了一整天,此时早已经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上下眼皮不停的在打着架,却仍是坚持的摇了摇头睁大双眼,可没过多久又会恢复成刚才的不一样。 顾连成从一旁拿出两个用红纸包着的红包,笑着朝着月华与红萼两个人递了过去,然后说道:“你看看你们两个都已经坐不住了,拿了红包会回到房间中休息去吧,明日还有得你们忙!” 红萼这还是第一次在外过着新年,从前她在长云阁中,即便是到了新年的这一天,长云阁最多也只会给他们半日的休息时间而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为了新年而忙碌过。 月华率先伸手接过了红包,然后朝着顾连成福了福身,“月华多谢小姐!” 顾连成朝着月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直没有所动作的红萼,略带些疑问的说道:“红萼你怎么不接?” “白天的时候夫人已经打赏过府中的下人了,红萼已经收到了夫人给的……” “夫人是夫人给的,小姐是小姐给的。”月华从顾连成的手中抽出红包塞到了红萼的手中,然后接着说道:“每年都是如此,小姐会在除夕当晚给听花阁中的侍女们另包红包的,这可是府中其他下人们都没有的待遇!” 红萼听到月华这样解释,然后又低下头瞧了瞧自己手上的红包,这才连忙向顾连成做出作揖的动作,说道:“既然如此,红萼便谢过小姐了!” 月华与红萼两个人将红包收好之后,便开始打水为顾连成梳洗着,然后等顾连成脱下鞋袜上床之后,她们两个人才退了出去。 原本月华与红萼两个人是要就在听花阁中轮班守夜的,可顾连成自从从蜀山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让他们两个人留在听花阁中守夜,一直都是自己独自一个人睡在听花阁中。 顾连成才躺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了窗户外面有些细微的声响,她翻了个身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才半撑起身子,一只手将遮着床榻的帷幔揭开,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宫中向陛下拜年么?” 北堂冥从窗外轻手轻脚的跳了进来,他将怀中的火折子拿出来,点燃了一个烛台之后,才朝着顾连成的床榻走了过去。 “自从从冒云国回来之后,我不但要忙着朝中的事物,还要处理冒云国的相关事宜,刚刚进宫父皇瞧着我精神头不大好的模样,便破例让我先出宫回府邸休息了。”北堂冥将手中的烛台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低声的向顾连成解释道。 透过这微弱的烛光,顾连成可以瞧见穿着朝服的北堂冥,想然是刚出了皇宫,便朝着将军府赶来了,此刻他面容上的神情,可并不像是他刚刚口中所说的那样“没有精神头”,反而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看向自己,“既然陛下体谅你的辛苦,那你怎么还不回太子府,来我这听花阁做什么!” “今天我一直在忙着,打赏了许多的人,可除了父皇依照往年派人赐下的东西之外,我可并没有收到什么红包阿!”北堂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然后朝着顾连成伸出一只手,“这不特意马不停蹄的就来向你讨要了么!你被父皇封为郡主的时候,父皇、承贵妃、还有朝中的各位大臣都是送了不少珍贵的礼物给你,如今这个时候你可是名副其实的财主了!” 将军府如今可是众人都眼红的对象,多少人都希望着能够与将军府扯上关系,在私下都会派人前来送些东西,更何况又是向摆宴席那样公开的场合,更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互相攀比着的! 顾连成看了北堂冥片刻后,然后才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红包,有些无奈的向北堂冥说道:“我之前给月华和红萼那两个丫头包了红包,如今也就只剩下这些了,是只少不多的!” 自从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互通了心意之后,北堂冥便隔三差五的就会夜访听花阁,顾连成也曾劝说过北堂冥几次,如今将军府可正是处在风口浪尖之时,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只等着寻出一点错出来。可北堂冥却依旧我行我素的,顾连成知道北堂冥也并不是一个做事不过脑子的人,既然他能够如此肆意妄为,就一定是做足了准备的。 “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真的有红包!”北堂冥面容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他刚刚也不过是随意扯出了一个说头而已,却没想到顾连成真的有所准备,他面容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一边伸手拿过红包,一边调笑道:“郡主的红包可是不容易得的,之前一直都是我变着发的给你送银子,如今可终于得到了回头钱。” 北堂冥拿过红包之后,也不过只是握在了手中,无论红包之中的是多是少,都比不过顾连成对自己的用心。 第408章心中所求 说来也的确是这样,顾连成之前将自己所有的银两都投到了北堂冥名下的产业,就算自己离开蜀山之后,那些分红也是依照之前那样按时放到钱庄之中,她从蜀山回来之后也是翻看过账本的,不得不说北堂冥的确是一个十分有眼光的商人。 “红包既然都已经拿到手了,还不快与我说一说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顾连成整个人都靠在榻上,这段时间为了躲风头,她可是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于外面的消息,便也了解的少了一些。 北堂冥将手中的红包塞到衣裳里,面容上是一贯的从容,缓缓开口说道:“也并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是瞧着父皇对北堂傲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疼爱了,刚刚北堂傲进宫向父皇请安,父皇也只不过是依照往年的规矩赐下东西而已。” 冒云国的这一次,恐怕已经让大厉皇帝已经对北堂傲开始疏远了,平日里北堂傲因为仗着皇帝的宠爱所以有些娇纵,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大厉皇帝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千万万不该忘记他的身份不只是人父,他还是大厉的国君! 自己一向最宠爱信任的皇子,竟然全然不顾江山社稷的安危,亲自派人前去拆穿了大厉皇帝的谎言,这对于大厉皇帝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将他敲醒,这样肆意妄为的人是绝对不可以成为一国之君的。 “陛下已经够宠着北堂傲的了,这一次我们回来他心中明知道北堂傲派宋连生到冒云国做出的那些蠢事,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起过半个字,明摆着是要息事宁人的!”顾连成将大厉皇帝的心思摸得十分透彻,虽然大厉皇帝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认清了现实,心中对北堂傲多少是有些失望,可是还不至于处置了北堂傲,最多也是罚他闭门思过关几天而已,“你以为我如今的这个沐澜郡主是怎么来的,除了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陛下想要封我的嘴,毕竟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受伤,一个郡主之位也算是给了我一个补偿。正所谓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将军府既然接了圣旨,也只能配合着陛下将这一件事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顾连成所说的话也正是北堂冥心中所想,通过这一件事情之后,北堂傲只能是得不偿失,反而更加使得自己的太子之位坐得越发的稳当,他看着顾连成说道:“我父皇的心思你倒是摸得十分透彻,将他所有的用意也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我若是不聪明,只会被别人当做利用的棋子。”顾连成的声音里无喜无怒,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总而言之,这一次虽然将军府是铤而走险,可倒也不是一无所得的!” 先不提及自己的郡主之位,只说通过这一场战争,并已经在大厉百姓与满朝文武心中立下了不可磨灭的有功之臣的形象,而大厉皇帝也绝对不会再轻易的怀疑顾本琰会通敌叛国, 这倒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更算得上是未雨绸缪,事先杜绝了一切的可能性。 北堂冥瞧着顾连成什么刚刚的一番话之后,便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似乎在心中想象什么。虽然只有一盏烛台,可他却能够清楚的看见顾连成那精致如玉雕成的眉眼,乌黑的眼眸之中偶尔闪过的光华,更是十分的吸引着自己的注意。 “连成你在想些什么?”北堂冥能够敲出顾连成的目光之中带着说不出的倔强和坚定,这让他心中反而觉得更加疑惑,似乎从自己见到顾连成的第一面开始,她就是独自承担着所有的压力,他伸出手轻轻放在顾连成的手背上,说道:“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告了一段落,可是我能够看出你的双目之中认识有车的顾虑。”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的话之后,渐渐的缓过神来,她看向北堂冥随后露出一抹笑容,“我只不过是在想着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陛下的心中,虽然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崇信着北堂傲,可在朝堂之中他毕竟还是有着一定的地位,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越要加倍小心才是!” “今日是除夕,你若是要在这个时候还担忧着这些事情,那么在新的一年之中你可就要日日担忧了!”北堂冥心中自然是十分心疼着顾连成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放松自己的情绪,他故意笑着打趣道:“我已经来看过你了,红包我也收到了,想必明日将军府将会有不少的人拜年,人来人往的又说不准会忙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在叨扰你了,你快睡下吧。” 北堂冥并不知道顾连成从前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所以更不会理解顾连成所认为的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无缘无故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或者是长久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说法,若是想要什么都是需要自己的努力和奋斗。 顾连成也知道越到这个时候,朝廷之中的事物便越是繁重,虽然此刻北堂冥是十分有精神的坐在自己面前,可是他双目之下的乌青却是在暗中告诉着自己,他这段时间究竟是有多么辛苦,北堂冥能够够出宫之后第一时间想着前来看望自己,她便已经觉得十分满足了。 北堂冥探过身子在顾连成的额间轻轻一吻,双目之中也满带着情意的看着顾连成,“连成,新年快乐,这一年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烛台的灯光是十分的微弱,所以北堂冥并没有看清顾连成因为他这突然的动作,面颊上慢慢爬上的红晕。 她想,或许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也会有人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而不是只看到自己表面上的风光,全然忽略了她在背后究竟是怎样禅心竭虑的谋划着。 第409章 利用价值 天才刚刚擦亮,远处处处便都是爆竹的声响,众人都开始挨家挨户的走亲戚,访友拜着新年。 京城里面的公子少爷们在家老师了几天之后,便通通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性子,少不得在这样热闹的时候,呼朋唤友、相互下帖子,在各自府里摆开酒席、一起喝着酒取乐。 北堂冥身为当朝太子,自然是收到了不少的帖子,不过他也并不是十分热衷于这样的场合,也只不过是隔三差五的才会挑选那么一两家前往,却也从不一直逗留在那里,通常都是会在酒过三巡之后,再找借口离开。 在众人的眼中,康王北堂傲可一向是在大厉皇帝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的场合更是少不得要邀请于他的,不过北堂傲也并不是会所有的邀约都会答应,只是会挑出其中身份贵重、或者是有心想要拉拢之人结交。 而在这一次于冒云国交战之中立下功劳的靖王北堂翼,自然也成为了一块儿香饽饽,他他刚刚回到京城不久,便被大厉皇帝委以重任, 也并没有辜负大厉皇帝的期望,十分出色地完成了所有的事情。再加上他从前一直都是与清徽道长四处游历的,所闻所见都是十分广阔的,再加上他的性子和善,与众位公子们相处并没有靖王的架子,也更是受到众人欢迎的,所收到的帖子也是他们兄弟三个人之中最多的一个。 男子们之间相互下帖子也不过是喝酒取乐而已,而官家的千金小姐们自然也是不愿意落于人后的,不过女子们之间的相互邀约的理由就显得文雅的许多,而刚刚被大厉皇帝封为沐澜郡主的顾连成,自然也是在众人所邀请的名单之中。 顾连成对于这样的场合是能避则避,所有的帖子也都是统一的以府中事物繁忙为借口推掉,每日也都只是窝在自己的听花阁中,倒也是十分的悠然自在。 悠然自在的顾连成此时正半靠在塌上,手中抱着一本书籍正在翻看着,她的手指时不时的翻动着书页,发出细微的声响。 红萼正坐在一旁,她的手中拿着一块儿白布,正在仔细擦拭着自己的佩剑,而月华则是在书案前与刚收到听花阁中的侍女胭脂说着话。 自从素喜在冒云国边境离世之后,将军府中所有的事情便都由顾连成与月华两个人打理,而素喜原本一直所负责的盛春典当铺等相关的产业,便一时之间无人负责了。 红萼是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女子,对于这些账目更是一窍不通,顾连成经过一番了解之后,最后将一直在屋外伺候的胭脂提拔了上来,让月华慢慢的教着她。 这胭脂从前也是在素喜手下做事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言传身教的缘故,顾连成总觉的在无意之中,能够在胭脂的身上瞧出素喜的影子。 “今日应该是玉致与康王殿下前来府中的时候了。”顾连成的事先还落在手中的书籍上,可实际上她的注意力早就已经不在这上了,她在心中算了算日子,接着说道:“看来今日可有的忙了!” 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于是暂时放下手中的毛笔,向顾连成说道:“宋家早已经不在可,按规矩新年之中表小姐是要带康王殿下回娘家的,之前表小姐就是在我们府中嫁出去的,所以也是自然要回到将军府来的!” “这一顿饭只怕是不会平静了!”顾连成将手中的书籍合上后,随手扔到桌面上。 与此同时,康王府中下人们已经在准备着、北堂冥与宋玉致两个人回将军府若带着的礼物。 北堂冥坐在高位上,不急不躁的喝着手中的茶,若是可以,他宁可在这里坐着喝一天的茶。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不愿意到将军府去吃这一顿饭,自己与将军府早已经是貌也不和心也不和的了,可是却还是要装模作样的去拜年。 宋玉致安静的坐在另一边,她的双手不停的在搅着帕子,将军府如今可是众人羡慕的对象,若是再之前自己的心中还会觉得沾沾自喜,可如今进了康王府之后,她的荣辱就再也与将军府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是要仰仗着身边的这个男人。 北堂冥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有些不悦的说道:“明明本王是君,它顾本琰是臣子,如今却要本王低三下四的拿着礼物到他的府中去!” “殿下息怒,那也不会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新年之中一定是要回娘家拜新年的!”宋玉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看向北堂傲柔声宽慰道:“再说,殿下前去将军府也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又何必又去与他们计较呢!” 虽然说是这样说,可宋玉致的心中只觉得是无比的苦涩,若不是因为宋家在多年之前的那一场大火中衰败,今日他们原本是要风风光光的回到宋家去的,又怎么会像今天这样,要去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将军府去! 北堂傲如今也知道,因为之前的事情,大厉皇帝心中已经对自己开始有了一些隔阂,在这样的时候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任性妄为,必须要想办法挽回再大厉皇帝心中的地位。如今北堂冥的声望日意渐增,尤其是在这一场大战之后,已经确认没有人再想起自己的地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失了大厉皇帝的欢心! “到将军府之后该怎么做你都清楚,本王的地位十分尊贵,有些不能说不能做的事情,便都要交给你去做,走的时候你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北堂傲朝着宋玉致看了过去,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宋玉致知道自己如今对于北堂傲来说是微不足道的,除了那根白玉孔雀簪能够让北堂傲能够注意自己之外,再有的便是自己与将军府的那一层关系,她连忙点着头,向北堂傲答应道:“臣妾明白,请殿下放心!” 北堂傲听到宋玉致如此说,这才满意的转过头去,瞧着府中的下人们来来回回的搬着东西。 第410章 故意提醒 顾连成与顾本琰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从前他们他一直在表面上维持着与北堂傲的关系,可如今回来之后将军府与康王府已经是难以再维持着从前那样的关系了,经过他们两个人在商议之后,最终还是没有将在冒云国中发生的事情告知顾夫人。 或许会有许多人向往着这让荣华富贵的生活,可他们往往都只会看着表面的风光,是全然没有了解过这背后的心酸之处。无论是皇宫内院也好、亦或者是豪门贵族也罢,深宅大院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无时无刻的明争暗斗。为了自己的利益,任何人都可以结盟合纵连横,只为了实现他们心中最终的目的。 凡是与权和钱两个字占有关系的,那么是哪一家都不可能消停的,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是在明面上、还是在私下里罢了。 北堂傲携着仔细打扮的宋玉致乘着马车而来,照着规矩与顾本琰和顾夫人两个人简单的寒暄了一番之后,顾夫人便命人传菜。 顾连成从始至终都是十分安静的,她心中清楚今日的主角并不是自己,再说顾夫人因为新年心情原本也是十分的畅快,她可不想因为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就这样破坏了。 北堂傲在平日里的衣食住行是十分讲究的,就算是在如今的这种场合之上,他也不过是动了几下筷子意思一下,也并没有吃几口东西,便放下手中的筷子。 “可是因为府中的饮食康王殿下吃不惯?”顾本琰见状,也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北堂傲问道。 虽然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是年长于北堂傲的,可毕竟北堂傲的身份是当朝王爷,既然他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那么共同坐在一桌上的其他人也只能随之放下。 “本王出王府之前吃了几块儿糕点,所以才吃了几口,便觉得有些吃不下了。”北堂傲今日肯前来将军府,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气来说服自己,再说在他的眼中,将军府中的吃食与自己的康王府相比较,实在是太过于粗糙了。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这样说,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放置在桌面上后,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便就坐在这里说一会儿话,康王殿下事物繁重,想必也是不能过久逗留将军府的。” 原本好好的一桌家宴,去偏偏要因为北堂傲一个人而变得拘束不已,桌面上的菜肴几乎如同没有动过一般,可因为北堂傲先停下了动作,他们也不能再吃下去。 “如今正逢新年,不少王公贵族们开始相互邀约着参加宴会。”北堂傲将目光转移到顾连成的身上,随口说道:“本王也听说也有不少的人来将军府下帖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沐澜郡主架子大的缘故,竟然没有一家能够请的动郡主的大驾。” 顾连成那如同一双清水般的眼睛望着北堂傲,她之前也曾听北堂冥说起过,北堂傲原本就已经在暗中加派人手监视着将军府了,而北堂冥你默默地派手下的人与他的人周旋着,这才使他们的注意力分散了一些,所以知道这些小事也不足为奇,只听到她声音轻柔又含着几分不屑道:“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康王殿下,竟然也会听信这些居心不良之人所传出来的话。将军府最近收了许多帖子倒是不假,可连成一直在忙着处理府中的事情,再加上又是新年的时候,更书法抽出身来参加宴会,所以这才一一拒绝了。” “原来竟是这样么!”北堂傲听到顾连成如此解释,面容上反而带了几分莫名的笑意,“看来流言果然是当不得真的!” 顾连成只觉得北堂傲心中真正的意思让人捉摸不透,就仿佛像是大雨过后的天空顶着的烟云,让人总觉得有些阴翳,让人无法真正的弄清楚他这一番话的真正含义。 “殿下所说的正是这个道理!”顾连成面容上的露出几分淡漠的笑意。 上一次顾连成嫁入康王府的时间虽然并不算长久,可毕竟也是同床共枕了几年的夫妻,顾连成十分清楚北堂傲绝不是一个银样镴枪头,北堂傲是绝对不会眼看着如今对他自己不利的形势而无所作为的,只不过他接下来究竟会做些什么,这让顾连成心中也是十分好奇着。 “玉致你也是有小半个月没有回将军府了。”顾夫人心中对宋玉致又是一如往常的那样,她瞧着宋玉致自从嫁入康王府之后反而日渐消瘦,也不免觉得有几分心疼,可是毕竟北堂傲在场,她也不太好将话挑明说出口,“康王殿下平日里要忙着政务,自然也不是会时时刻刻陪伴着你身边的,若是觉得在康王府中呆的烦闷,也是可以时常回将军府走一走的。” 宋玉致心中牢记着在出发之前北堂傲的交代,她瞧了一眼顾连成之后,笑面如花的看向顾夫人答应道:“玉致知道了,若是有了空闲定会常回将军府来陪伴姨母的。” 顾连成闻言微微眯起眼睛,好不容易自己才顺水推舟的将宋玉致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推了出去,又怎么会想再看到她时不时的在将军府里走动,她的目光含了几分朦胧而嘲讽的笑意,柔声说道:“母亲虽然十分心疼玉致,可是也是要依照规矩做事的,如今玉致这是成为了康王府的侧妃,想必也是要处理着府中事物的,毕竟康王府中后院的事情王爷也不易插手进去……” 顾连成心中可是记着康王府的后院中,北堂傲有几个美貌非凡的侍妾,也是十分受北堂傲的喜爱,向宋玉致那样的性情,又怎么会容忍他人在自己的眼中放沙子。 果然如同顾连成所料想的那般,宋玉致的面容上划过一丝不悦之意,随后又很快的掩饰好,说道:“连成表姐说的不错,玉致虽然心中时时刻刻挂念着姨母和将军府,但却也不能不顾着规矩。” 宋玉致可并不想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任由府中那些狐媚子引诱着北堂傲,虽然她得听着北堂傲的命令做事,可后院她也还是要保持着自己的地位。 第411章 非你莫属 年后的日子过得飞快,春天仿佛就如同像是一把剪刀一般,伴随着阵阵的春风将冬日里的寒冷全部破除,顾连成长时间的不出将军府,只感觉着仿佛像是一夜之间,就看到绿色的嫩芽已经渐渐的覆盖在了地面上。 原本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大厉国,在新年过后一开始迅速的恢复成了以前的模样,因为那几场大雪而造成的雪灾,也因为顾连成所想出来的救灾之策从苦海之中挣脱出来。而冒云国也已经变成了大厉的附属国,大厉皇帝在朝堂之上与众位朝臣共同商议之后,派了几个大臣前去暂时负责监视,倒也算是十分太平的。 北堂冥依旧是时不时的翻着将军府的围墙到顾连成的听花阁之中,为此事顾连成也劝说过北堂冥好多回了,就算是他从将军府的大门来找自己,顾本琰与顾夫人也并不会说什么阻拦他,可北堂冥却每每都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后便寻了另一个话题岔开。 “如今你在朝廷中的地位也是每日剧增,想必近日也有不少的大臣频繁的登门拜访了吧!”顾连成坐在榻上,手指正在拨弄着桌面上所摆放的红梅花,这红梅花是北堂冥从外面带过来的,反倒是让顾连成觉得有几分稀奇,“这个时候按说不应该再有梅花开放了,你是从哪里寻来这梅花,竟开的这样好!” 北堂冥见顾连成对自己所带来的这一束红梅花十分有兴趣的模样,心中不禁想着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带对了物件儿,颇有几分自豪的说道:“太子府中倒是有几个花匠,他们也不知道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一直维持这这红梅花的花期,他们拿来给我瞧时,我也觉得十分稀奇,所以便顺手给你带来了一束,想必如今这京城之中,除了我这里便再也找不出哪里还有红梅花了。” 顾连成将手缓缓的收了回来,撇了一眼面容含笑的北堂冥,说道:“若是此事放在别人的身上,倒是会让人觉得有些稀奇,放在太子殿下身上,也是自当要别论了,如今风头正盛的太子殿下,有这么一两件儿稀奇的东西,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了。” 北堂冥见顾连成目光灼灼,只觉得自己的心思被顾连成看穿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故转移话题说道:“冒云国之事如今已经到了尾声,可大韩国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顾连成看出了北堂冥的意图,但也只不过是笑了笑,就没有再接着拆穿北堂冥,而是顺着他的话题接着往下说道:“还能有什么主意,不过是眼看着冒云国被大厉收为附属国,原本三足鼎立的形式就这样被打破,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厉独自吞着这个好处,想要插手机来分一杯羹,却是师出无名、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站在一旁看着,想着要什么借口才能将这一个好处占为己有。” “明明是居心不良,企图挑起大战,可如今听到了你这么一番的见解,怎么反而觉得像是几个人过家家一般。”北堂冥闻言过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聂浩宇一看便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可如今被你师父逐出了蜀山师门,又废除了他那一身的武艺,以后再也无法提起刀剑,只怕也会是一个存在的隐患。” 在顾连成眼中聂浩宇沦到如今这个地步,一切也都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的,若不是他无事生非非要横插一脚进来,又怎么会将自己之前十几年的辛苦全都沦为白费,只能成为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人了呢! “聂浩宇从前在蜀山上时,便十分刻苦的学习武艺,众师兄弟们之中,除了元吉师兄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无法与聂浩宇相抗衡的。”顾连成提起聂浩宇的时候,面容上也是十分平淡的模样,“不过与北堂傲相比较起来,聂浩宇可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在冒云国中匆匆一别之后,只怕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会再次相见。” 北堂冥瞧着顾连成此刻淡然的模样,只觉得她那一双长睫毛下的一双眼眸竟婉若秋水,如今他倒是越发的觉得顾连成比从前还要富有风韵。 “大韩国一直都是居心不良,这一场大战也在所难免,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北堂冥说到这儿以后停顿了一下,他伸出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悠然啜了一口茶后,才接着向顾连成说道:“未雨绸缪是件好事,不过你也不要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过分担忧。眼前边有一件大事需要我们仔细商量着,若不然我总是觉得放心不下,生怕再发生什么变故!”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样说,面容上也露出几分好奇的模样,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事竟会让你这般担忧?” 北堂冥忽然伸出手拉着顾连成的手,面容上是难有的认真之态,嘴角含了一抹笑意说道:“自然是我们两个人的婚事!若不是因为大厉边境忽然生出了这么一场战乱,就凭借着那天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事情,父皇早就应该下圣旨赐婚了!” 顾连成原本以为北堂冥会说些什么关于朝廷之中的事情,真没想到他会忽然提到这一件事上,心底原本清澈平静的水面,此刻因为听到北堂冥这一番话而产生了阵阵的涟漪。 “惯会胡说八道!”顾连成将手抽了回来,口中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心中却是不禁生出了几分欢喜之意,“刚刚明明是在说着朝政之事,你怎么又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我可是十分认真的,这一年之中发生了太多的变故,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让我们措手不及,若是再不会将就这是定下来的话,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麻烦阻挡着!”北堂冥知道北堂傲对顾连成也并没有真正的死心,有这么一个“心腹大患”在身边虎视眈眈的等着,又叫他怎么能够放心的了,想到这他勾起唇畔,接着说道:“再说我母妃留给我的古玉我可是早就给了你的,无论如何,你都是赖不掉的,这太子妃的位置也是非你莫属的” 第412章 请求赐婚 自从北堂冥在明里暗里立下了种种功了之后,大厉皇帝对北堂冥也是逐渐的改变了之前的印象,心中倒是也觉得有些亏欠这个曾经为了大厉而到他国异乡为质子的儿子,如今每每与北堂冥相处也是和颜悦色的。 北堂冥也是十分敏感之人,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大厉皇帝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心中虽然十分欢喜大厉皇帝终于敞开心扉接纳自己,但面容上仍旧做出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这使得有不少的朝中大臣们更加看好于他。 此时北堂冥正穿着一身常服站在御书房中,十分恭敬的与大厉皇帝说着话,倒也是算得上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这段时间太子也是十分的辛苦,怎么不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在府中休息。”大厉皇帝的手边所放着的那一摞奏折,是北堂冥刚刚从太子府带进皇宫的,都是自己已经认真的审批过后才拿来让大厉皇帝过目的。 北堂冥听到大厉皇帝这样问起,于是拱手朝着大厉皇帝说道:“儿臣今日进宫,除了要将这些已经审批过的奏折送进宫来之外,倒还是有一件事需要父皇的应允,所以才来求一求父皇的恩典。” “哦?”大厉皇帝闻言后,不禁挑了挑眉头,向北堂冥问道:“是什么事,太子只管说出来吧!” 北堂冥放下双手看向大厉皇帝,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原本在打仗之前,儿臣就已经向父皇说明了与顾将军之女顾连成的事情,如今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不知道父皇能否依照最初的想法,为儿臣与顾连成赐婚!” 北堂冥这一段话说的也是十分直白,简明扼要的便将自己的来一说的一清二楚,总归这件事情大厉皇帝也是早就知情的,若是自己再委婉的像皇帝表明,说不定还会招来什么麻烦,倒还不如像这样一清二楚的挑明。 大厉皇帝听到北堂冥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反而变得有些沉默的模样,正如北堂冥所说的那样,若不是因为冒云国忽然领兵攻打大厉边境,照着当初事情的发展,或许自己早就已经下了圣旨为顾连成与北堂冥赐婚了的。 “原本儿臣是应该先去顾将军只会一声的,可是如今连成因为在这一场战争之中立下了功劳,被父皇封为沐澜郡主,身上有了阶品之后,身份自然也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北堂冥瞧见大厉皇帝并没有立刻答应自己的要求,于是在心中转念一想,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况了,无论如何今日自己都必须要求得这份赐婚的圣旨,“所以儿臣才依照规矩,特意来向父皇请旨的!” 果不其然,大厉皇帝听到北堂冥提到冒云国之后,面容上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或许朝廷上的其他大臣们不知情,可是他与北堂冥和将军府都是心知肚明的,当初是他自己逼着顾连成顶替云珊公主前往冒云国的,为了大厉国的安危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再加上战功赫赫的顾本琰,这门婚事是的确找不出半点错处的。 “既然如此,那么便……” 还未等大厉皇帝说完这一句完整的话,便听到门口的太监高声喊道:“康王殿下到!” 北堂冥微微侧过头,眉头也接连着不悦的微微蹙起,心中不禁想到北堂傲果然是自己的天敌,什么时候来御书房求见父皇不好,却偏偏要等到自己前来求赐婚圣旨的时候来,眼看着大厉皇帝都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可却因为北堂傲的到来打断了他刚刚未说完的话! 只见北堂傲“嘎吱”一声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先朝着大厉皇帝作揖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平身吧!”大厉皇帝朝着北堂傲抬了抬手说道。 “谢父皇!”北堂傲放下了双手之后,朝着北堂冥看去说道:“陈弟不知原来太子也在御书房中。” 北堂冥心中虽然十分厌恶着北堂傲打断了自己的好事,可是当着大厉皇帝的面前,他只能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本宫不过是来给父皇送奏折,再加上有事想要求一求父皇的恩典罢了。” “听到太子这样说,臣弟心中便是十分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情竟会让太子在这个时候来见父皇呢?”北堂傲一双眼眸直直的看向北堂冥,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敌意。 北堂冥并没有立刻回答北堂傲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大厉皇帝的身上,只听着大厉皇帝轻微的咳嗽了两声之后,说道:“太子今日前来,是想求朕允许他与顾连成的婚事的……” 出乎意外的,北堂傲的面容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模样,反而是笑吟吟的说道:“那儿臣这一次便是来的十分恰巧了,因为儿臣其实也是有事想要求得的父皇同意,而这一件事竟是与太子相同的。” 北堂冥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心中不禁冷笑道:果然这北堂傲消息是十分灵通的,自己才刚刚迈进御书房的宫门,只怕北堂傲那里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前来与自己相争,果然是为了破坏自己的好事而来! “这……”大厉皇帝的心中开始觉得有些为难,刚刚自己已经准备开口答应可北堂冥的提议,可如今北堂傲这样进宫直接挑明来意,明显是想要与北堂冥相争夺的。 “康王来的倒是十分及时啊,父皇刚刚已经准备答应本宫与连成的婚事。”北堂冥朝着北堂傲看了过去,双目之中的神情并不算得上是十分友善,“看来康王是有备而来,想要抢本宫的太子妃不成?” 北堂傲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破坏北堂冥的好事,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北堂冥称心如意的娶到了顾连成的,他的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那只能算是臣弟歪打正着了,看来老天也是想要给臣弟一个机会,父皇并没有立刻赐下圣旨,就说明这些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顾连成会不会是太子妃还是尚未可知的事情,太子还是不要这样言过其实的好!” 第413章 御书房中 御书房中的气氛在这一刻也变得十分紧张,北堂冥与北堂傲两个人四目相对着,能够让人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争斗,谁都没有想要退缩半步的意思。 “凡事都是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北堂傲与北堂冥对视了片刻之后,率先转移视线朝着大厉皇帝看去,说道:“父皇怕是还不知晓,早在一年之前儿臣便已经先登门拜访将军府提亲了,只不过当时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下来了而已,总而言之、父皇究竟该如何下旨赐婚,也还要顾及一下儿臣的脸面才是!” 大厉皇帝闻言更加沉默了,面前所站立的两个皇子都是自己亲生的,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不能顾此失彼的,可他们两个人所求的都是同一个女子,无论最后将顾连成赐婚给了谁,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人都会觉得不甘心,这件事委实变得难办了许多。 先不论别的,就只是说顾本琰自从立了大功回来之后,不仅在大厉百姓们的心中树立了形象,更是加大了他在朝廷之中的话语权,若是北堂冥再迎娶了顾连成为太子妃,那岂不是要强强联手不成,北堂傲这一边原本就已经变得十分薄弱的胜算,更是要荡然无存了。 “不止是这样,这件事而且也已经与母妃商议过了……”北堂傲早已经在自己进宫之前,便已经派人悄悄的去知会董贤妃了,他扯起起一抹笑意,心中想到大概董贤妃也快到了。 北堂傲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听到御书房门外的太监高声喊道:“贤妃娘娘到!” 只见董贤妃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宫装缓缓走了进来,面容上化着妩媚雍容的妆容,而发髻上也用一支烧蓝点翠牡丹簪固定,垂下少许流苏,行走之间的步态愈加雍容柔美,她朝着大厉皇帝屈膝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北堂冥与北堂傲两个人也依照规矩,朝着董贤妃作揖行礼。 大厉皇帝依旧是抬了抬手,说道:“贤妃免礼!” “谢陛下!”董贤妃在谢过恩之后,方才缓缓站直了身体,她的目光先朝着北堂冥与北堂傲两个略略的扫了一眼,然后才接着对大厉皇帝说道:“没想到竟这样巧,太子与康王竟也在这御书房之中。” 大厉皇帝其实已经听他人说过许多次这句话了,只觉得有些不厌其烦,他开口对董贤妃说道:“贤妃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原本这件事情应该是臣妾在私下与陛下商议过才是,既然陛下此刻都这样说了,那么臣妾便就当着太子与康王的面说了。”董贤妃面容上先闪过一丝尴尬之意,随后便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朝着大厉皇帝福了福身,才缓缓说道:“臣妾心中想着康王如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虽然前不久陛下已经为康王赐了一个侧妃,但正所谓家有家法,偌大的康王府也不能长久没有一个康王正妃打理的,正好先前康王已经向臣妾提起过,说是顾将军之女顾连成是温顺恭良,而臣妾也听说过这顾连成,再加上之前也曾见过几面,倒也觉得这个女子担得起康王正妃,所以才特意来征求陛下的意思。” 北堂冥并没有变的气急败坏,反而他的面容上是一派的淡然,董贤妃来御书房的时间掐得这样好,想必也是经过细心思虑过后的,北堂傲这样大费周章、费心费力的阻止自己与顾连成的婚事,还将他自己的母妃拉出来演戏,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贤妃娘娘是与康王商议好一同来御书房的么?”北堂冥面容上带了几分莫名的笑意,悠悠的开口向董贤妃说道:“今日这巧合倒也是太多了……” 大厉皇帝也并不是无能之辈,早在董贤妃进到御书房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知道了即将会上演一场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戏码。 “太子这句话到真是说笑了,本宫也不过是听说了康王进宫向陛下请安,所以才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便在今天前来向陛下说明此事罢了!”董贤妃也是在后宫中生活多年的妃嫔,听到北堂冥这一段话之后也不过是微微一笑。 北堂冥闻言后笑着点了点头,早在进宫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今日一定会有拦着自己路的人出现,相识自己终身大事这样重要的事情,他又怎么会不细心安排一番,而独自一个人前来呢! “康王才刚进御书房不过半刻的时间,贤妃娘娘的消息就已经这般灵通了,这倒是让本宫觉得十分佩服。”北堂冥这一番话说的也是夹枪带棒,他朝着董贤妃微微颔首,心中想着既然董贤妃都已经上场了,那么自己的帮手也大概快到了。 御书房门口守着的太监正醒着神站在一旁,如今这御书房中可有不少身份贵重的人,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竟然都选择这一会儿来御书房向皇帝请安。 正这样想着,站在门口的小太监便瞧见又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拿着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只见是承贵妃正被一群人围着走了过来。 “这不是贵妃娘娘么!”小太监连忙走了下去迎着承贵妃,远远的便朝着承贵妃行了礼,面容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意,“这么冷的天,贵妇娘娘怎么出门了!” 承贵妃如今可是后宫中唯一一个有着协理后宫之权的妃嫔,再加上生了龙凤胎之后地位更是每日剧增,宫中有多少的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 “本宫是有事情要向陛下禀报的,陛下此刻可在御书房中?”承贵妃瞧了一眼这个小太监,带着浅浅的笑意问着。 “陛下的确是在御书房中。”小太监的面容上添了几分为难之色,他挠挠头道:“不过此刻御书房中不只有陛下,太子殿下、康王殿下、还有贤妃娘娘都在里面与陛下说着话,不然贵妃娘娘等会儿再来见陛下?” 第414章 一女多求 “贵妃娘娘到!” 御书房之中的气氛因为董贤妃的到来,就已经变得是雪上加霜了,如今又听到门外的太监高喊着承贵妃已到,更是变得紧张不已。 承贵妃穿着一袭紫色流彩暗花织锦宫装走了进来,陪着她一同前来的宫女们都被留在了御书房门外,她的手中捧着两本账本,众人能够看到她袖口绣着的那几朵精致的紫莲,简直是绣的栩栩若生。 北堂傲刚刚正因为董贤妃的到来而觉得沾沾自喜,而如今又见到承贵妃走了进来,面容上的神色不禁变了一变,他的双目朝着北堂冥看去,却只见北堂冥的面容上有着明显的得意,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北堂冥早就已经为了防备自己而留了后手。 “臣妾见过陛下!”承贵妃朝着大厉皇帝盈盈的行了一礼。 此刻在御书房中的人,除了大厉皇帝之外,位分也都是低于承贵妃的,以董贤妃为首的等人也都得朝着承贵妃行礼。 大厉皇帝此刻只觉得今日御书房委实是太过热闹了一些,他朝着承贵妃抬了抬手,“贵妃免礼吧!” “谢陛下。”承贵妃站起身后,她面容上带着几分惊讶的模样,“刚刚在门口听到御前太监说今日御书房来了不少的人,竟不知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 正所为一山容不得二虎,董贤妃与承贵妃两个人关系不和善,已经是后宫中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后宫中居于妃位的妃嫔总共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而已,蒋淑妃比承贵妃进宫略微早上一些,可她却是这几个人之中力量最为薄弱的那一个。杨宸妃生有皇子北堂翼,可生性是与世无争,就连大厉皇帝也是十分尊敬她的意见,虽然算不得上是风光无限,但后宫众人也都是恭恭敬敬的对待于她。至于董贤妃便是这些其中之中最为张狂的一个,她也算的上是子凭母贵,因为北堂傲从小便深得大厉皇帝的宠爱,董贤妃也少不得变得轻狂几分。 可如今承贵妃因为生下龙凤胎之后,地位反而成为了众人之上,这让董贤妃只觉得心中是极为舒服的,所以两个人每次见面,都少不得要冷嘲热讽几句。 “承贵妃果然是十分聪慧,想必你今日前来,也是有什么事要禀告陛下的吧!”董贤妃心知肚明承贵妃与自己的来意一样,所以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当着大厉皇帝的面拆穿承贵妃。 之前顾连成离开的那一年之中,北堂冥除了依照顾连成所交代的那样看顾着将军府之外,在后宫之中也帮了承贵妃不少的忙,自打顾本琰成为太子一党之后,有血缘关系的顾本霆与北堂冥的关系自然也是拉近了几分,如今既然牵扯到了顾连成的婚姻大事,承贵妃也自然是要少不得前来看顾看顾! 承贵妃的目光在众人的面绒上衣扫过,然后才向董贤妃说道:“贤妃猜的不错,本宫的确是有事想要向陛下禀报的,这是后宫中这一个月以来的账目,依照宫规是让陛下过目的。不过刚刚贤妃说的也是、这就竟是何意?难不成太子、康王、还有贤妃你也是有事禀报的么?” 承贵妃自然不会蠢到这么多人都前来,自己还非要用着和他们一样愚蠢的借口,她先将手中的账本呈到皇帝的面前,如今她身负着协理六宫之权,因为这样的事,而前来御书房是理所当然的,任是谁都无法挑出半点错处。 董贤妃没想到承贵妃竟然会用这个为借口,面容神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就连笑容也变得有些讪讪的模样。 大厉皇帝抬起手抚了抚账本,随口说道:“贵妃做事一向是井井有条,朕也是十分放心的。” “陛下既然信任臣妾,赐下臣妾协理六宫的权利,那么臣妾自然不敢辜负陛下的信任。”承贵妃的发髻上悬着一颗较小的珍珠,此刻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装作有些不解的看向北堂冥,问道:“在本宫来之前这御书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瞧着贤妃与康王都是一脸凝重的模样,可否请太子殿下说明呢?” 北堂冥先抬起手朝着承贵妃拱了拱手以示礼仪,然后才开口说道:“贵妃今日来的可是恰巧,本宫今日前来面见父皇,原本是想请父皇为本宫与顾连成赐婚的,谁知康王与贤妃娘娘两个人竟也看中了顾连成,所以前来向父皇请旨赐婚的,所以我们便撞到了一起。” 承贵妃听了北堂冥的这一番解释之后,故作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口对大厉皇帝说道:“可见臣妾来的恰好,这连成原本也是臣妾的表妹,臣妾还没有进宫之前,在家中便是与这个表妹最为交好的,陛下若是要为连成赐婚,那臣妾这个做表姐的,自然也是应该在场的。” “贵妃这一番话说得也是有道理。”大厉皇帝只觉得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些棘手,如今见承贵妃站在身边,于是问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贵妃都已经了解了,如今太子与康王都要求娶这顾连成,依贵妃看此事就应该如何处理呢?” 董贤妃知道承贵妃一向是爱与自己作对的,再加上她如今也能瞧得出顾家与太子府走的也是越发的近了,承贵妃也是少不得会为北堂冥说话,于是连忙开口说道:“赐婚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有陛下决定才是,承贵妃虽然有协理六宫之权,但对于这样的事也是不好插手的。” “儿臣觉得母妃说的极是,这样的大事还是要由父皇做主才是!”北堂傲也站了出来说道。 “无妨!”大厉皇帝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既然贵妃是协理六宫之人,这婚配之事自然也是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再说如今朕也只不过是想要听一听贵妃的意思,便也算不得插手,贵妃但说无妨。” 大厉皇帝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北堂傲与董贤妃两个人自然也无法在说些什么,只能有些不甘心的退了回去。 第415章好戏开始 北堂冥让承贵妃出面帮忙,不只是因为承贵妃在大厉皇帝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还因为她与顾连成有着亲戚关系,这样一来她所说的话,也会代表几分顾家的意思,大厉皇帝也少不得要认真对待。 “臣妾从前倒是听到后宫中有传太子与连成情投意合之事,却还未曾听说过康王也看中了连成!”承贵妃看向北堂傲后,抿了抿唇接着说道:“况且康王之前已经不是先迎娶过一位侧妃,这侧妃还是本宫姨母家的女子” 一直站在一旁的北堂冥,自从在董贤妃进到御书房之后便很少开口讲话,他在听到了承贵妃的这一句话以后,双目之中也不禁带了几分赞叹之色,果然自己是没有找错人的,承贵妃这一说话别说到了点子上。 果然北堂傲听到了承贵妃提起宋玉致之后,面容上的脸色不禁也暗了三分,他开口说道:“那一桩婚事也是父皇所赐,再说与今日所提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承贵妃又怎么会是这样好对付的,她在瞧了北堂傲一眼之后,便看向大厉皇帝柔声说道:“正如康王殿下所说,这两门婚事好像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不过臣妾记得宫规之中倒是有一条规矩,被选入宫中的秀女从不会是一家,不知道这个规矩放在皇子们身上,是不是要变成一番呢?” 承贵妃这一番话也并不是虚构,宫中的确是定下了这么一条规矩的,在一家高门大户之中从来不会有第二个秀女出现,除非是原本被选进宫中的这个秀女死去之外,任是谁家都不能破了这个规矩的。 “承贵妃不愧是协理六宫之人,这宫中的规矩倒也记得是十分熟。”董贤妃看向承贵妃的眼里透出一丝冷光,开口说道:“后宫之中的确是有这么一条规矩的,可嫁给康王的侧妃姓宋不姓顾,虽然是在将军府中出嫁的,但也不算的是将军府的小姐,更不算得上是一门同出。” 承贵妃听到董贤妃这样说,也是不骄不躁的露出一丝笑容,顿了一下,轻声道:“贤妃此言差矣,宋家自从在多年之前发生变故之后,我这姨母便将玉致接到将军府中照料,衣食住行也都是照着连成所给的,玉致与连成两个人相处多年也是情同亲姐妹一般,除了血缘上有些远之外,其他的倒是也没差些什么。” 北堂傲见承贵妃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宋玉致的身上大作文章,无非是再挑剔着自己已经迎娶了宋玉致为侧妃的这一件事,他的面容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悦之意,心中想着北堂冥真是请来了一个十分好的帮手,竟然会这般不留余力的帮助他。 “贵妃娘娘所说的也不过是人情之中的事情。”北堂傲眼波悠悠在承贵妃面上一转,接着说道:“既然宋玉致与顾连成并不是真正的亲姐妹,那么这一个规矩自然是无法阻挡的了了,若是贵妃娘娘要接着这样抓着这一点不放,反而他会让人觉得有些牵强。” 北堂冥面容上虽是十分和善的笑意,可双目之中却藏着毫无退让之意的执着,只听他说道:“贵妃娘娘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康王又何必要如此着急打断呢?” “陛下,臣妾的话还没有说完!”承贵妃的目光朝着董贤妃与北堂傲瞧去,一向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两个人,竟然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想要迎娶顾家的女子,这让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悲剧发生,这样想着,她的嘴角也缓缓扯起了带有几分嘲讽的笑意,“自古以来,婚姻大事是要讲究父母之命,媒说之言的,虽然连成得到了陛下的看重,被封为了沐澜郡主,但关乎于子女婚姻大事,陛下也还是要问一问顾将军究竟是怎样看待的不是!” 大厉皇帝听到承贵妃提到顾本琰,也不得不在心中认真思虑起来,顾本琰一向是忠心耿耿的老臣,原本这一次战争之中自己已经对她有所亏欠,虽然为了堵住她们的口封了顾连成为沐澜郡主,但也只不过是一些表面功夫而已,说到底也并不能起什么真正的作用。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也不会这样为难,无论自己最后决定将顾连成许配给哪一个人,将军府也只能有乖乖谢恩的份,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开始顾虑一些。 “父皇,儿臣倒是觉得贵妃此言极为有理。”北堂冥找准时机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当初在这御书房之中发生的事情,或许承贵妃与贤妃娘娘两个人并不知晓,可父皇与儿臣还有康王三个人心中是十分清楚的。儿臣与顾连成早已经是情投意合,并且已经送过母妃留下的古玉作为信物了,当时顾将军也是在场的,从始至终也并未开口说些什么。虽然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也有俗话说硬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无论如何这件事最后还是要由父皇定下的。” 北堂傲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看向北堂冥,刚刚北堂冥一直沉默着看着承贵妃与董贤妃两个人相争,如今忽然站出来说话,真是不明则已、一鸣惊人,在这一番话之中,不但将他与顾连成两情相悦的事情说了出来,反而还在无意之中将自己说成要棒打鸳鸯之人。 “众人说话都是有做人的道理,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摆在了大家的眼前,”最终该如何抉择,还是要看父皇的意思了!北堂傲也是不甘落后,他走到北堂冥身边,目光如炬的看向大厉皇帝。 就在此刻,又再一次的听到门外的太监高声喊道:“靖王殿下到、顾将军到!” 饶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大厉皇帝,在此刻也不得不他抬起手揉了揉额头,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人进来的竟然这样全,方才提到的顾本琰在下一刻便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外。 而北堂冥在听到御书房门外太监这一声高喊之后,唇边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想到这一下人才是真正的来全了,今日的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416章 敲敲边鼓 御书房门外所栽种的那一排柳树,在沉睡了一个冬天之后渐渐苏醒了,那细细长长的枝条上泛出一层新绿,冒出来了许多毛茸茸的小芽。 小太监不禁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方才抬起双手舒展一下身子来。 “平常也没见过御书房这样热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人都像是约好了一样!”小太监回过头望着紧关着房门的御书房,不禁小声嘟囔着两句。 御书房中,此刻就算是用“人满为患”这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北堂翼与顾本琰两个人依照规矩,朝着众人行了礼之后,御书房又紧接着变回了一片平静的模样。 北堂翼对双目环视了一周,在北堂冥身上停顿了片刻之后,虽然表面上并未露出任何表情,市心中却不禁想道:自己的这个皇兄果然是料事如神,难怪之前就来找自己商量未雨绸缪,看来自己的这个师妹顾连成也是果然有不少人惦记着的。先前在冒云国顶了云珊公主的身份之后,又被聂浩宇看重想要迎娶为皇子妃,如今回到大厉国之后却也不见消停到哪里去,受封了沐澜郡主还不算,太子妃与康王妃也是非要有一个名分安在她的头上,难怪前几天她去将军府看望顾连成,总觉得她有些惆怅无比。 “儿臣进宫向母妃请安,刚刚碰巧在宫中遇到了进宫向父皇说明军中之事的顾将军,所以才结伴一同前来。”北堂翼面容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笑意,他先朝着坐在高位上的大厉皇帝拱了拱手,然后接着说道:“却没想到这御书房今日竟会如此热闹。” 大厉皇帝此刻才真正的觉得有些头痛不止,每一个前来的人都会以“碰巧”作为借口,这两个字今日他已经听的是不厌其烦了。 “靖王殿下与顾将军来的也是恰到好处的,刚刚陛下不正是觉得无法做下决定,有些为难么!”承贵妃趁着董贤妃还没有开口说话,便抢先对大厉皇帝说道:“除了陛下之外,如今站在堂下的众人,唯一有资格做下决定的便是连成的父亲顾将军了,陛下何必不听听他的意见?” 北堂傲心中暗道不妙,顾本琰与北堂冥早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若是此刻真的依照承贵妃所说的那样,要听取顾本琰的意见做决定,那自己岂不是连半分的胜算都没有了,可此刻他已然不再方便开口说话,于是不得不将目光投向董贤妃。 若说董贤妃之前是为了北堂傲前来请求大厉皇帝赐婚的,那么此刻再加上承贵妃的为难,只要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这承贵妃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与自己抢夺着,这一次无论是因为北堂傲也好,或者是因为自己的面子也罢,怎么都不能让承贵妃得偿所愿才是。 “刚刚本宫与康王正向陛下提议,册封顾将军长女顾连成为康王妃的事宜。”董贤妃微微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随后浅笑着朝着顾本琰看去,“可见顾将军来的时机真是极好的,不知道顾将军对此事如何看待呢?” 承贵妃见董贤妃只顾着提北堂傲,却全然没有提过半句北堂冥,当着大厉皇帝的面前,她又怎么会甘心落于人后,于是朝着顾本琰走去说道:“凡事可都是要讲究先来后到的,本宫刚刚明明是听说是太子殿下先到的御书房,向陛下请求册封连成为太子妃的,然后康王才迈进了御书房的,董贤妃就算是要偏袒自己的儿子,也总不至于这般明显吧!” “贵妃可是误会了姐姐的一番好意了。”董贤妃眼眸微微合拢,看向承贵妃的目光之中夹带了三分的恨意,可是语气却是依旧未改分毫:“姐姐也不过是想让这件事情快点有个结果而已,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贵妃你给打断了!” “这么说来,倒还是本宫的不是了!”听到董贤妃如此说,承贵妃的语气也并不再像刚刚那般和善,她瞧着承贵妃只觉得烦心无比,若不是因为今日有大事要做,她又怎么会站在这里与她周旋不清。 大厉皇帝原本就已经因为这件事觉得心烦不已,再加上如今这人也是接二连三的赶来,就算是想要私下与北堂冥和北堂傲两个人协商一番,看着如今眼前的场景也是不可能了。此刻又听到董贤妃与承贵妃两个人这样争论着,更是觉得有些心烦气躁,于是伸出手掌往面前的桌案上一拍,说道:“你们两个人不要再说了,既然如今顾爱卿已经来了,自然要少不得要询问他的意见,你们两个便站到一旁听着就好了!” 大厉皇帝既然已经开了口,承贵妃自然是也不会再与董贤妃争论下去,瞥了董贤妃一眼后,随后便站到一旁去。而董贤妃自然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违抗大厉皇帝的命令,所以也只能乖乖的闭上嘴,站到一旁去。 顾本琰见到众人都安静下来了,他这才站了出来朝着大厉皇帝拱手说道:“微臣今日进宫前来面见陛下,原本是想将军营中士兵操练的进度禀报给陛下,却没想到今日陛下竟然是这样繁忙,若是微臣早知道的话,便另寻个时机前来了!” “无妨、无妨,原本今日的事情也是与爱卿的长女有些相关的。”大厉皇帝抬起手揉了揉额头,然后向顾本琰说道:“实不相瞒,如今太子与康王都看中了爱卿的长女顾连成,所以今日都是前来进宫向朕请求赐婚的,朕也是觉得有些为难,不知道爱卿如今心中可有何想法?” 北堂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北堂冥的身边去了,他的心中十分清楚,今日自己只不过是来敲一敲边鼓的,总而言之自己只不过是个配角罢了,如今自己的戏已经落了幕,可不得站到一旁来看一看接下来的戏。 第417章 几分把握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要有父母之命、媒说之言的,可如今小女不才得到陛下的看重,册封为沐澜郡主,所以这婚事自然也是要由陛下做主的!”顾本琰放下双手,他的目光朝着一旁的北堂冥与北堂傲看去,其实真正的凭心而论,他并不希望顾连成嫁入到皇家之中,可如今既然是自己女儿做下的决定,他自己也只能相信顾连成的眼光,“既然陛下如今询问微臣的意见,那么微臣也少不得要多说几句。无论是太子殿下、亦或者是康王殿下,都是人中龙凤、百里挑一之人,小女也不知道究竟是修了什么福分,竟然能够让两位皇子看重。可福分虽然是福分,微臣却也记得在出征之前,曾在这御书房中发生的一件事……” 北堂傲在听到顾本琰所说的话之后,他的目光中却有着几分怨恨之意在在其中若隐若现,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顾本琰先前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作为铺垫,只有最后一句才是真正想要说的,果然北堂冥是与他们计划好的。 大厉皇帝自然是也不会忘记之前在这御书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何况刚才北堂冥也在话里话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 “自从那日之后,这宫里宫外便开始流传起小女与太子殿下的事情,陛下虽然身处于深宫之中,想必也是能够听说过一些的,女子的名节是最重要的。”顾本琰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以十分委婉的方式表达了出来,缓缓道:“再说小女之前已经收下了太子殿下的玉佩,若是此使再平白无故的传了出去……” 御书房中的气氛是剑拔弩张着,而将军府的听花阁之中却是无比的清闲,此刻被众人所议论的顾连成,正与红萼两个人在庭院中练着剑。 红萼心中也是明知道,顾连成可是自己主子上心尖上的人物,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与顾连成动手的,可奈何顾连成十分坚持着要与自己切磋武艺,她也只能是有些胆战心惊的答应。 “红萼你既然能够被北堂冥从长云阁挑出来放到我身边来,想必你真正的本事也不止只有这些才是。”顾连成的手中紧握着轻绡剑,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红萼一直在放水,“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不然我可是会在你主子的面前告上一状的!” 红萼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只觉得纠结不已,可也来不及多想便见到顾连成握着轻绡剑向自己打来,她也只能用自己手中的刀刃承受着,可是明显比刚刚用力了许多。 月华站在一旁观看着,她心中清楚红萼手底下自然是有分寸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了顾连成,只不过她没想到的事,今天宫中明明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怎么自己的小姐竟然会有这样的闲心与红萼切磋武艺呢! 顾连成之前在冒云国的时候,为了不让别人起疑怀疑自己的身份,可是从来没有碰过刀剑的,如今回到了将军府虽然也是一要刻苦用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是一定要将之前落下的武艺通通补回来才是。 顾连成与红萼又拼了许多招之后,这才方停下手来,坐到石凳上接过月华递过来的茶杯。 “小姐,难不成你就真的一点不担心宫中的情况吗?”月华见顾连成从始至终都是那样的淡定,仿佛一些事情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一般。 顾连成吞咽了几口茶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今日御书房中那样的热闹,一切都在事先做好了安排。” 红萼与月华两个人也是知道顾连成与北堂冥的事情,顾连成也并没有瞒着他们今天会发生的事情,虽然有承贵妃、顾本琰等人为这件事保驾护航,可毕竟是无绝对,只要最后的结果没有下来,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变故。 “这可是小姐的婚姻大事啊!”月华素来知道顾连成一向是运筹帷幄的,可这件事毕竟是关乎到她一生幸福之事,又怎么会如此波澜不惊的模样,面容上也没有一丝的错乱,“康王殿下可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若是稍有偏差,说不定陛下就将小姐赐婚于康王殿下了!” 顾连成听到月华这样说,再瞧一瞧面容上的担心之意,她面容上露出了十分和煦的笑容,缓缓说道:“真是难为月华你一心为我着想了,只不过如今的事情可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最终的结果如何,就要看今日御书房中谁说的话能够得到陛下的赞同,再说若是他北堂冥当真是如此无能,竟然连北堂傲都争抢不过,那这也是他的悲哀!” 更何况顾连成可是十分了解北堂冥的,虽然北堂冥表面上看上去有些放荡不羁的模样,做起事情来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可这都不过是他用来隐藏自己真正能力的手段罢了,这是真的用尽他的才智,北堂傲让他还不会是他的对手。 月华与北堂冥说话向来十分少,所以也并不像顾连成那样了解于他,她心中不禁想到之前自己陪同顾连成前去康王府中小住的那一段日子,的确是十分让人觉得煎熬无比,再加上宋玉致已经是康王府的侧妃了,若是顾连成入了康王府又怎么会有安生的日子,想到这她不禁悠悠的说道:“也只能希望太子殿下能够说服陛下,千万不要让小姐进了那康王府!” 顾连成听到月华这样说,也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只见她抬起手抚着桌面上的轻绡剑剑鞘,随口向身边的红萼问道,“红萼你从前是在长云阁中的,依你看来,今日你家主子究竟有几分把握。” “主子一向做事都是十分谨慎的,从来不会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红萼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开口说道:“今日最后一定会是主子拿到陛下的赐婚圣旨!” 第418章花落谁家 书房门外的小太监也不知道究竟是打了多少个哈欠,只觉得今日的时光仿佛过的十分漫长,御书房这接二连三的进去了好多人,到现在却都没有见一个人出来过。 小太监正这样想着,便听到御书房的门“嘎吱”的一声便被拉开了,他连忙伸出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略微有些歪的帽子,打起精神看了过去,只见原本进入御书房中的那些人,竟然一个都不少的走了出来,这倒是令他觉得有些吃惊。 只不过这众人面上的神情可是大不相同,譬如太子北堂冥刚刚是什么模样走进去的,此刻就是什么模样走出来,面容上的神色倒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可身边的康王北堂傲可就是恰恰相反了,此刻他的面容上简直可以用“阴云密布”四个字来形容,脸色简直是不能再难看了。 小太监见到如此场景,连忙低下了头,朝着后面退了几步,恭敬的作揖行礼。 承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冬春连忙迎了上来,伸出手扶着承贵妃,只见承贵妃抬起另一只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对北堂冥说道:“本宫今日便在这里提前恭贺太子殿下了!” “贵妃娘娘太客气了,今日也是多亏了贵妃娘娘,才能促成本宫的这一门亲事。”北堂冥的嘴角带了丝丝的笑意,他朝着承贵妃拱了拱手说着。 “如今本宫与太子殿下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既然是一家人也不用这般客气!”承贵妃朝着北堂冥真切的说着,随后又将目光转移道董贤妃的身上,“本宫倒是觉得有些乏累想要回宫休息了,贤妃若是无事也快些回宫吧,如今虽然已经到了春天,可若是在外面久了也是容易感染风寒的。” 今日最终还是如同北堂冥所愿的那样,大厉皇帝最终还是决定下旨为自己与顾连成赐婚,只等着这一道圣旨送到将军府之后,这京城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承贵妃与董贤妃两个人先后离去,而顾本琰才从御书房中离开一会儿,便被御前侍奉的太监叫了回去,说是大厉皇帝还有事情想要与他商议。 北堂傲虽然心中有所不甘,可也得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等到走到离御书房远一些的时候,这才停下脚步,对北堂冥说道:“今日太子可算得上是真正的用心良苦,为了顾连成竟然找来这么多帮手。” “康王的这一番话可是说笑了,正所谓舍得,有舍才有得。”北堂冥也停下了脚步,一双眸子朝着北堂傲看去,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轻快,“更何况又是册立太子妃这样的大事,更是要谨慎再谨慎的,要最后抱得美人归,又怎么能够不付出一些辛苦呢!” 北堂冥如今所说的这一番话,听到北堂傲的耳中,只觉得是再讽刺无比,这一次他的的确确的是输在了北堂冥的手上,一想到这他朝觉得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 北堂傲的神色矍然变色,怒意毫不掩饰的浮上了眉间,恨恨的说道:“太子今日能够侥幸一胜,也只不过是因为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而已,若不是因为靖王携了顾本琰一同前来御书房,就是最后会花落谁家还是个尚未可知的事情。” 其实就连北堂傲的心中,也是无法真正分清楚自己对于顾连成究竟是什么感情,从前自己只是觉得顾连成这个女子十分可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要与自己作对,可是顾连成的聪慧与才智这会在无形之中吸引着自己的注意,慢慢的竟然会让自己生出几分熟悉之感,那种感觉仿佛就像是在数年之前,他们就已经相识了一般。 若是顾连成当初肯乖乖的嫁给北堂傲成为康王妃,或许他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对顾连成有如此复杂的心绪,也更加不会有这般想得到顾连成的想法。 北堂冥迎上北堂傲目光中的锋利,只觉得其中仿佛隐藏着无穷凶残的恶意, 就是此刻他的手中有一把利刃,一定是要想将自己千刀万剐了的。他北堂冥之前就已经看中的人,又怎么会是其他人就想轻而易举夺走的了的呢,他眸底的平静到无以复加,与此刻有些暴怒的北堂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缓缓说道:“总归今日这赐婚圣旨都是本宫的了,康王放心,待到本宫与连成的大婚之日,自然是不会忘记派人到康王府中送一张喜帖的!” 只得强压了怒火道 北堂冥说话的语气之中夹带了十分明显的挑衅之意,而他北堂傲又怎么会是这样轻易认输的人,他目中一寒,唇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笑意,“太子也未免言之过早了一些,虽然父皇答应了这一门亲事,谁又会知道这其中会不会再生些什么其他的变故呢,本王可是很期待看着这一幕上演的。” “哦?”北堂冥面容上带了些许的不屑之意,淡淡的说道:“成王败寇、胜负已分,本宫倒是很拭目以待想看一看康王究竟该如何扭转这已定的结局!” 北堂翼一直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人对话,只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他心中虽然有些无奈,可却是差不得半句嘴的,能默默的站在一旁听着北堂冥与北堂傲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本王倒是忘记了二哥也是今日的旁观者。”北堂傲将目光移到北堂翼的身上,目光中似是隐约闪过一丝冷冽,“原本本王以为二哥刚刚从外面回来,应该最是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二哥竟然与太子这般交好了。” “三弟说笑了。”北堂翼瞧着北堂傲此刻有些愤怒的神情,心中也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们三个人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又哪来谁近谁远的说法呢!” 北堂傲听到北堂翼所说的话之后,只觉得这句话讽刺无比,声音顿时变得酷寒如冰雪,“事到如今,谁近谁远都不重要了,本王也并不稀罕这样虚假的兄弟情义。” 北堂傲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便拂袖离开了,北堂翼瞧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幽幽地说了一句:“今日臣弟为了大哥与连成的婚事,可算是彻底的将三弟得罪了!” 北堂冥并不言语,只是抬起手拍了拍北堂翼的肩膀。 第419章 赐婚圣旨 隔日大厉皇帝并命御前侍奉的太监带着赐婚圣旨前往将军府中宣旨,顾本琰在昨日从皇宫回来之后,便已经事先将这个消息告知顾连成与顾夫人,众人心中都早已经有了准备。 顾连成跪拜在最前面,身后便是顾本琰与顾夫人带领着将军府中的众人一起下跪恭迎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的说着。 御前太监这才将手中的圣旨缓缓打开,只听着他捏着极其尖锐的嗓音,高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定北大将军顾本琰之女顾连成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北堂冥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顾连成待宇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顾连成许配皇太子为太子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待御前太监将圣旨上的内容全部叙述完毕之后,顾连成一边慢慢的抬起双手,一边高声说道:“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前太监将圣旨放到顾连成的手中后,将军府众人再一次的拜了拜,然后众人才缓缓站起身来。 这御前太监一直是在大历皇帝身边伺候的,也最是会察言观色,这将军府如今可是越发的风生水起,顾本琰在朝廷之中的地位也是无人企及,再加上这顾连成也是才刚刚被封沐澜郡主不久,如今又被册封为太子妃,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顾本琰走上前来,将事先准备好的荷包从袖子里拿了出来,一边朝着御前太监塞了过去,一边说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这些便作为请公公喝茶的心意。” 御前太监将手中的荷包轻轻掂了掂的分量,一边默默地收下荷包,一边说道:“顾大将军真是有福气之人,这才没过多久,奴才就已经来将军府中宣了两次圣旨了,看来这将军府果然是人杰地灵之处。除了圣旨之外,陛下还赐了许多东西给沐澜郡主,权当把玩之物罢了。” 顾连成十分端庄贤淑的站在那里,听了御前太监所说的话之后,她的目光微微朝着那已经放置在一旁的几个大箱子看去,随后浅浅笑道:“多谢陛下赏赐,还请公公回宫之后替连成向陛下转达谢意。” 御前太监在大厉皇帝身边久了,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也是见过不少,他一直在暗暗的观察着顾连成,虽然在此之前在皇宫之中也曾远远的见过一两次顾连成,却都没有像今日这样看得如此真切。他瞧着顾连成行止有礼,即便是如今已经被册封为太子妃,面容上却始终没有露出半分骄纵之意,双目之中也带了几分赞叹之意。 御前太监与顾本琰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被顾本琰送出了将军府的门外,府中的下人们除了月华、红萼还有胭脂之外,面容上皆是一副十分兴奋的模样。 宫中的才刚刚送出将军府不久,便又有一群侍卫抬着好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将军府的下人将他们引到大厅之中。 “参见顾将军,属下等人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前来将军府送聘礼的。”侍卫们将东西都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地面上,然后方才向顾本琰行礼说明来意。 顾本琰的目光大致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心中不禁想到这太子殿下的动作倒是极快,宫中的圣旨才刚刚到达将军府,北堂冥既然便命人送来了聘礼,这也才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等到这份圣旨被众人闻之之后,将军府少不得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前来恭贺,届时人来人往可是闲不住了。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北堂冥那一处如常所愿得到了赐婚圣旨,可北堂傲那边才是真正的“热闹的紧”。 康王府中,府中的下人们都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外,听着书房之中那“噼里啪啦”瓷器等物砸碎的声响,是觉得才是真正的胆战心惊。北堂傲已经许久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了,众人只能站在门外,谁也没有那样大的胆子赶踏进半步,生怕北堂傲的怒火再牵连到自己的身上,一时不慎说不定小命还会丢了。 金钏扶着宋玉致走到院子里,瞧这一院子的下人们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门外,再听到书房中发出来的声响,宋玉致的心中便已经有了数。只不过这么多下人都在这里看着北堂傲失态,若是传了出去少不得会有人风言风语的,她瞧了身边的金钏一眼。 “咳咳!”金钏如今已经是宋玉致身边的大丫鬟了,她立刻会意了宋玉致的意思,高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众人听到金钏的话之后,这才纷纷将目光转移过去,瞧着是宋玉致走了过来,于是连忙微微福身道:“奴才们拜见侧妃!” “起来吧!”宋玉致的双目朝着书房中看了看,随后又清了清嗓子,对他们说道:“康王殿下是不过是因为遇到了一点小事,而觉得心中不舒服罢了,你们身为殿下身边的人不能为殿下排忧解难也就算了,怎么竟然还站在这里让殿下心中生烦闷呢!” 众人们听到宋玉致这样说,心中只觉得有些委屈,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可都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敢触北堂傲的眉头,心中虽然是这样想,可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敢将心中的话,当着宋玉致的面说出来。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没有听到侧妃说的话吗,还不赶快下去!”金钏见他们听到宋玉致如此说,还没有所动作,于是连忙说道。 众人听到金钏这样说,才纷纷的朝着宋玉致行了礼,然后便快速的离开这样的是非之地。 “金钏,你便在门外守着,不用与我一同进去了!”宋玉致抬起手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白玉孔雀簪,然后对金钏吩咐道。 第420章不可撼动 宋玉致独自一个人站在书房门口,犹豫再三之后才伸出手慢慢地推开书房的门,随后便见到了原本应该是整洁无比的书房,如今已经变成了狼籍一片,让她觉得有些不堪入目。 地上满是已经破碎的瓷器,书籍、文房四宝等物,都已经被扔到了地上,桌子、椅子有都是七扭八歪的模样,所有的东西都乱做了一团,哪里还像是一个王府的书房。 这也是在宋玉致嫁进康王府之后,第一次真正的见到北堂傲发这样大的脾气,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都是因为顾连成,这倒是让她的心中觉得妒忌不已,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却因为别的女人而变得愤怒异常,这无论是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会觉得气恼无比。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只听到北堂傲大声的训斥着,即便是此刻没有见到他的模样,但只凭着这样的愤怒的语气,也是可以让人想象的出来,他究竟是有多么愤怒。 宋玉致将书房的门缓缓关上,然后避开地上的杂物,朝着离间走了过去,只见北堂傲正坐在椅子上,身后书架上的书都已经被扔到了地上。 “没有听到本王说的话吗!”北堂傲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于是伸手便拿起桌上的石砚,准备朝着宋玉致扔过去。 宋玉致见到如此情状,下意识地便侧过身,抬起手胳膊捂住脸,发髻上所佩戴着的白玉孔雀簪在此刻也是十分明显。 北堂傲在瞧见这根白玉孔雀簪之后,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随后将手中的石砚随手扔在一旁,冷声道:“你怎么进来了?” 石砚并没有向宋玉致刚刚想象的一般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在听到北堂傲的问话之后,方才缓缓放下了双手,待瞧见北堂傲已经冷静了下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臣妾知道殿下心中有所不快,发泄虽然是发泄,可是毕竟府中人多眼杂,为免惹来不必要的事端,所以臣妾才前来规劝殿下。” 其实宋玉致心中的愤怒之意并不比北堂傲少到哪里去,自己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代价,才爬到了今天的这个位置上。可顾连成之前被册封为沐澜郡主还不算,如今又被册封为太子妃,这对于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耻辱。 她宋玉致想尽了一切办法,用尽了一切的手段,才嫁进康王府做一个侧妃,而顾连成却只凭着优越的家世,就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成为太子妃,宋玉致扪心自问,除了家世之外,自己与顾连成相比较起来并不再差任何东西,可这命运却就是这样偏心于她的。 “在本王的康王府中,等到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去看那些下人的脸色不成。”北堂傲此刻面容上的神色阴沉的吓人,他的手掌大力的在桌案上一拍,“本王倒是要看一看是哪一个奴才,竟敢这样不要命。” 宋玉致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书籍捡了起来,随后放在桌案上说道:“臣妾知道殿下心中是因为何不快,只越是这样的时候,殿下才不可方自乱阵脚,否则岂不是要让他人如愿,这样浅显的道理,殿下怎么会忘记。” 北堂傲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输在了北堂冥的手里,而大厉皇帝也果然不再像从前那样信任自己、偏爱自己了,竟然就当着自己的面允诺了这一门婚事。如今圣旨既下,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事实,自己一直心心念念得不到的女人,就这样被北堂冥轻而易举地得了去。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这是宋玉致这几天才悟清楚的道理,顾连成被一道圣旨册封为太子正妃又如何,这样一来也算是杜绝了北堂傲对顾连成心中的那些杂念,北堂傲也只会更加怨恨顾连成。再说北堂冥的太子之位可一直是北堂傲心心念念的,只要自己帮着北堂傲将太子之位抢了过来,那么自己就会成为太子妃、更甚者还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那顾连成也只不过是阶下囚而已。 “臣妾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是这么多年身处于将军府之中,也渐渐的懂得了一个道理。”宋玉致抬起眼眸朝着北堂傲看去,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可撼动的坚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忍、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今的情势越发的对殿下不利,在这个时候,殿下更是不能出半点乱子才是。” 北堂傲心中的怒火慢慢被平息,他对于此刻宋玉致所说出来的时候一番话,只觉得心中有些吃惊,从前她只不过觉得宋玉致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而已,可如今一看,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半点智慧,他开口说道:“接着说下去!” 宋玉致闻言、面容上露出了丝丝的笑意,她知道北堂傲如此说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殿下并非是池中之物,更何况心中还怀揣着远大的抱负理想,又怎么会被如今区区的一件小事而击败,殿下可千万不要因为眼前的一点小利益,而忘却了殿下您心中一直所想的事情,因小失大,可是一笔赔本儿的买卖。” 宋玉致的这一番话表面上听着是平平无奇,可落在了北堂傲的耳朵中,也少不得要在心中细细的分析一番,他刚刚因为顾连成与北堂冥的婚事而变得气愤不已,因为心中的怒气涌上来的缘故,倒是一时忘记了其他的事情,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怒火。 而宋玉致就仿佛像是一盆清澈的凉水,在北堂傲即将怒的怒不可恶的时候,便在这刹那之间将他浇醒,让他逐渐的从愤怒之中清醒过来。 想到这,北堂傲朝着宋玉致看了过去,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竟然觉得这宋玉致也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从前到倒是自己一门心思扑在了别的事上,倒从来没有过分注意过她。此刻瞧着白玉孔雀簪戴在宋玉致的发髻上,反倒是令他觉得更加顺眼了几分。 第421章 出门避事 顾连成被册封为太子妃的圣旨也被众人慢慢知晓,众位大臣眼红之余,也不忘上门拜访恭贺几句,如此一来将军府也总是人来人往,而顾连成也是众人所议论的对象,也少不得要出面应对应对,一来二去只觉得疲惫不已。 北堂冥也是十分体贴之人,借着一起到城外寺庙上香的由头,亲自乘着马车到将军府门口将顾连成接了出来。 马车外面看着是稀疏平常,并没有任何起眼之处,可车厢之中却是奢而不华。马车的四壁上用的是锦缎,上面有着淡淡的花纹,就连车厢中所用物具的材料也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顾连成嗅着车厢内所散发的淡淡的清香,浅笑着对北堂冥说道:“若不是今日你邀我出门上香,只怕我还需要留在府中应对那些人,这一次可真是托了你的福。” 北堂冥正笑眯眯的望着顾连成,他也听说了自从宫中下了圣旨之后,将军府可谓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还从来没有像这般热闹过,“既然这一切事情的起因在我这儿,那我自然也是要为你解围的,我派侍卫送去的聘礼你可过目了?可还满意?” 说起北堂冥的聘礼,那可真是十分的大气,虽然表面上看是平平无奇,可若是打开细细查看,方才知道这些东西的不斐之处。不过顾连成瞧见那些东西的时候,心中也不过是略微觉得有一些吃惊而已,比起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震惊不已的模样已经好上许多。 毕竟顾连成也是曾亲眼见到过北堂冥名下的产业几乎遍布京城,再加上朝廷之中想要巴结北堂冥的大臣们也是数不胜数,也是用着许多的由头往北堂冥的太子府送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更何况还有大厉皇帝与后宫之中的各位小主们相送的,随手拿出这些东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父亲与母亲两个人看了你送来的礼单之后很是吃惊,我从前也是见过你一些家产的,看到那礼单之后也没有过多的吃惊。”顾连成脸上的笑意如同春风吹拂过水面一般、缓缓说道:“只不过这一份聘礼就算是放眼京城之中,也是没有人能够相比较得了的了。” 顾连成回想起自己上一世,北堂傲让人将军府的聘礼比起如今北堂冥的,也不过是只有其三分之一罢了。不过当初是自己先因为落入了宋玉致的圈套之中,失身于北堂傲并不是一件什么体面的事情,自然也是不能与现在相提并论的。 北堂冥虽然心中知晓,顾连成一向并不将这些黄白之物放在心上,不过毕竟他们双方的身份都是非比寻常,若是聘礼太过平庸寻常只会让他人小瞧了,虽然他并不是喜欢太过出风头之人,可这种该出的风头还是要出的,想来当朝太子妃是无论如何都受得起这份聘礼的。 “想来如今京城之中的官家小姐们,可都是没有你这般富有的。”北堂冥的双目微微眯起,越发显得双眸晶灿流转,“之前父皇封你为沐澜郡主之时,就已经赏了你不少的东西,这一次又下了圣旨册封你为太子妃,作为长辈又少不得要赐你一些珍宝。我也是听说了承贵妃命人给你送了好些东西来,再加上我之前的那一份厚厚的聘礼……” 顾连成也并未一直深究这些东西,此刻听到北堂冥这样说,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得了这些东西。想到刚刚重生之时,自己还在因为手中不富裕的事情觉得忧愁, 而如这些东西居然变得唾手可得,倒是令她觉得有些恍然若梦。 北堂冥凑近了顾连成几分,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微微一挑,不疾不徐的说道:“看来太子妃的嫁妆也是足够丰富的……” 顾连成放在心中感触着,忽然听到北堂冥这样说了一句,虽然心中知道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只不过是想逗弄一下自己,可她仍是抬起手朝着北堂冥打了过去,“就会胡说八道,这些东西原本就是我的,就算等到之后也还是我的,一个堂堂大厉太子,难不成还惦记我这一个小女子的东西?” 北堂冥十分轻松地就躲过了顾连成的手,他瞧着顾连成那双十分明亮的眼睛,笑着说道:“小女子? 像你这样机智过人、牙尖嘴利的小女子可是不常见,再说我可从来没有认为你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子。” 顾连成撇了一眼北堂冥,并不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她将车帘微微揭起,朝着外面看去,带他们两个人说话的过程中,这马车已经出了京城的大门。 出了京城之后,来回走动的百姓们便减少了,顾连成对着外面瞧了一会儿后觉得有些无趣,于是放下帘子对北堂冥问道:“怎么今日你忽然想起来要带我去城外的寺庙上香?” “刚刚你自己不是也说了,我今日邀你出门不是为了替你解围么!”北堂冥面容上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朝着外面瞧了瞧,然后回答着顾连成的话。 “少来!”顾连成立刻反驳着北堂冥的话,她的面容上依旧是带着清淡的笑容,看向北堂冥的目光之中早已经是洞察了一切,“若你只是怕我烦闷,想要带我出来走一走,京城之中有不少你的地方,又何必舍近求远出京城去寺庙之中。” “我只不过是觉得京城之中眼线众多,一旦出了将军府之后,我们的行动便会受到其他人的监视而已。”北堂冥知道那北堂傲并不是忍气吞声之辈,想必自己与顾连成的身边早已经是被他安排了不少的探子,京城中有些产业还暂时不能够让他们发现,“再说你我二人可是京城中的话题人物,若是被哪一家的千金或者公子认了出来,我们两个人可算是没有办法再脱身了。”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样说,也是有几分道理所在的,于是也不再过多问下去,便都随着北堂冥而去了,再说自从从大厉边境回来之后,她便一直被顾夫人留在将军府中,若不是北堂冥相邀,顾夫人也只怕没有这么轻易放自己出来。 第422章前因后果 因为有北堂冥在顾连成身侧,所以她也并没有带太多的人随行,只红萼与掠影两个人赶着马车负责保护。 马车缓缓的停在寺庙门前,北堂冥携着顾连成走下马车之后朝着寺庙中走去,或许是因为这所寺庙建筑在京城之外,所以鲜少有人在寺庙中走动,前来上香的香客也是寥寥无几,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醒的幽深寂静。 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前去大殿中上了香后,然后在小师傅的指引下到后院小坐。如今正值春暖花开之际,园子里的树枝上正逢嫩芽翠嫩的之时,一点、一点的点缀在老叶深枝上。 红萼与掠影两个人都是怀抱着佩剑,一人站在一处十分戒备的看着一旁,虽然说如今他们是身处于京城之外,可毕竟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难保不会有居心不良之人跟着一同前来。 顾连成的双眸朝着四处打量了一圈,偶尔能够瞧见有几支早春的花苞,在这一片明绿之中更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我听说大韩国那边,最近似乎好像是有什么行动的模样。”顾连成收回目光朝着北堂冥看了过去,虽然北堂冥这一路上都未曾提过半句关于大韩之事,可她十分轻松的看出北堂冥的心事。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这样问,目光先朝着站在一旁的红萼看去,随后又立刻转到顾连成的身上,笑着说道:“看来红萼如今已经是被你收买了,原本我是想将她放在你身边做间谍的,却没想到竟然被你转过来用来看着我!” 红萼也不过是听掠影略微提起过几句大韩国的事,随后便将这件事转述给顾连成听了而已,顾连成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更何况她早就已经料想到了,聂浩宇在回到大韩国之后,是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罢手的。 “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北堂冥伸出手提起是桌上的水壶,一边为顾连成面前的水杯添水,一边说道:“在之前我就已经在暗中格外注意大韩国了,连成你可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在柳州城处听说的那一件案子么?” 顾连成瞧着北堂冥那双白的像玉一般的手,修长的手指提着水壶,就仿佛像是一副十分赏心悦目的画作一般,她只不过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听到北堂冥的话后,也迅速地在脑海中回忆起在柳州城的事。 “你是说柳州城怡红院的那件案子?”顾连成之前也并没有将那次在柳州城发生的事情看的十分重要,如今听到被北堂冥提起,在隐隐约约之间只觉得像是有什么隐情一般。 “那天你在那个房间中看到的衣裳,正是只有大韩国才有的布料,就连款式也是一模一样。”北堂冥将水壶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上,向顾连成叙述道:“后来我又在那些房间中发现了香炉之中的香灰,那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香灰,就连宫中都是十分少见的,我派人将这两样东西拿下去调查,却只能查出是与大韩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再往下查便再没了线索。”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一番叙述之后,不由得沉默下来,在心中静静的冥想着,那柳州城不过只是大厉之中不起眼的小城镇罢了,若说这大韩国就算是真的要安排奸细潜伏在大厉国之中,怎么样也该挑选离京城近一些、或者是十分富饶之地才是。 “那柳州城是离蜀山最近的一个城镇。”顾连成将所有的事情都在心中大致的回忆了一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她对北堂冥说道:“蜀山下来是最喜清净之地,所以蜀山先辈们才会一直避世,蜀山之下也鲜少有人烟存在,这柳州城便是最近的一个了。” 北堂冥也是立刻便明白了顾连成的话中之意,虽然这个结果的确是有几分意料之外,可细细思量一番之后,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存在的,他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是聂浩宇!蜀山之上就只有他是大韩之人,他煞费苦心地在大历之中隐藏这么多年,一直在默默的培养着自己的势力。” “柳州城不但是靠近蜀山,而且还远离京城不会让朝廷之中有所察觉,就算在青楼里发生了一件案子,天高皇帝远又谁会注意到呢!”水杯中的水透着温热的气息,顾连成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水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透过水杯所传出来的温度,她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之间,竟然与北堂冥一起将这件事调查出来,这还是上一世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若不是因为当初我们在柳州城停留了几日,恐怕到现在还不得知大厉竟然已经有了如此大的隐患。” 北堂冥有事通过了这一个开头,接连想到了之后的事情,他可并不认为聂浩宇这么多年,只是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说不准如今在朝廷之中也有被聂浩宇收买之人,只不过是他们还未察觉的出来而已。 顾连成只是觉得如今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已经超乎了自己最初的预料,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逆天改命,才导致了这一世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未来将还会如何,她如今才真正的觉得有些没有把握。 “看来在这一次战争之后也并不会平静太久,与大韩的一战也是要爆发的。”北堂冥面容上的神色也不禁变得凝重几分,可语气听着却是平淡无奇,“回去之后也该在暗中查探一下朝中各位大臣们的底细了,莫不要等到大战之际,才发现有人通敌卖国!” “如此说来,我倒是有一个十分可以信任之人推荐给你!”顾连成将手中的水杯放置到桌面上,十分认真的向北堂冥说道:“就算朝廷之中的所有大臣们都不可相信,唯独萧常言不得不信。” 北堂冥从前有并没有向顾连成与萧常言两个人询问他们过去究竟是如何结识的,如今听到顾连成这般信任萧常言,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这萧常言究竟是有何不同,竟然能够让你如此信任于他?” 顾连成面容上划过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说道:“我如此信任他自有我的道理,常言是一个文采斐然之人,是一定可以相助你的有用之人。” 第423章阴沉可怕 大厉皇帝为太子北堂冥和沐澜郡主顾连成赐婚消息也是广为流传,也过了没有几日,便被探子用书信传回了大韩国之中。 经过一段时间就休养,聂浩宇的身体也逐渐好转了许多,除了不能够太过使用力气练习武艺之外,他表面上看着与正常人并无两样,只不过他的脾气也变得越发的怪异起来。 寝殿之中,丝竹之乐回荡在整个屋子之中,一群身穿轻纱的女子们在中央跳着舞,隔着层层的帷幔看去,虽然并不能看到他们的面容如何,但也是能后看到她们摇曳着的曼妙身姿。 原本是一副十分和乐的场景,可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训斥打破了这气氛,只听到先是什么东西被砸到了地上的声音,随后便听到了一声怒吼,“都滚出去!” 众人被聂浩宇情绪上莫名的转变吓得不知所措,他们只好都纷纷停下了动作,原本美妙的丝竹之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站在聂浩宇身边的侍卫陈隶瞧见了聂浩宇面容不善,于是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 众人这才如同大赦一般,纷纷朝着聂浩宇屈膝行礼,然后默不作声地连忙朝着门外走去,不消片刻的时间众人便都退了出去。 陈隶瞧着聂浩宇此刻十分愤怒的模样,想着应该是与此刻他手中的密信有关,不然原本心情还算大好的聂浩宇又怎么会在瞬时间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 “大皇子如此不快,可是外面传回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陈隶小心翼翼的向聂浩宇问道。 聂浩宇将手中的密信一掌拍在桌面上,刚刚原本还算是舒畅的心情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大厉皇帝竟然如此快的就为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赐婚了,就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而他们却是已经开始兴高采烈的筹办婚事。 “在害得本皇子落到如今的这个地步之后,他们竟然还能够如此快活,真是岂有此理!”聂浩宇此刻简直是怒不可遏,他怒极反笑,“难不成真当本皇子就会这样一败涂地,在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了?” 陈隶原本是一直在暗中负责给聂浩宇传递消息之人,在聂浩宇回到大韩国之后,便被调了回来成为了聂浩宇身边的贴身侍卫,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发现了聂浩宇如今变得与从前不大一样。 “大皇子息怒。”陈隶可以从聂浩宇的话语之中,能够分析出大致是与大厉国有关系,他开口宽慰着聂浩宇,“殿下所费心布局的一切正在安排着,等到过后功成名就之时,众人便会知道大皇子的苦心了。” 聂浩宇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原本自己是能文能武之人,放眼在整个蜀山与大韩国中也是无人能及的,可是如今被无玑老人赶出来师门,又被废除了一身的武艺,竟然变得与废人没有什么两样,若不是因为他一向威严无比,才能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否则如今他岂不是要成为众人的笑柄。 在一旁墙上挂着的阙化剑,仿佛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聂浩宇从前的事,每当他抬头看到阙化剑之时,脑海中便止不住的回忆起从前在蜀山上,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是如何用着阙化剑使出蜀山剑法,与此同时也在不断的刺激着他。 “就算如今这种情况,我也是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就这样如常所愿的。”聂浩宇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狠之意,他看向陈隶问道:“大厉那边如今有什么消息了?想必在听到了这个赐婚的消息之后,不只会有我一个人这般生气!” 好在聂浩宇虽然被人送回了大韩国,在大厉多年所布置的一切并没有所损坏,在暗中潜藏着的线人们都还未被发现,如今这也算是聂浩宇的全部希望。 “在这一场大厉与冒云国的战争之中,大厉国是真正的占足了风头,带着太子北堂冥、定北大将军顾本琰等人的地位也是越发的水涨船高。”陈隶也算是在聂浩宇身边的众人之中,最了解大厉国中情形之人,“越是这个时候,我们的人便越是不能轻举妄动。” 聂浩宇面容上的神情也变的是越发的阴鸷,他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对着陈隶笑着说道:“谁说本皇子要自己出手的,这样的区区一件小事又怎么用得上本皇子,既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让别人出面,我们又何必多事!” 原本低着头的陈隶在听到聂浩宇的这一番话之后,立刻抬起头朝着聂浩宇看去,“大皇子所说的是……借刀杀人!” 聂浩宇原本是想要借着大厉与冒云之争得利,也好借这一份力气成为自己成为未来大韩国君的助力,可是不料自己不但没有得到自己预期想要的,反而还将自己多年的武艺搭了进去,这一次他可要更加谨慎一些,只要手中握着这些王牌,那么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逊于那两个弟弟的。 “说的不错!”聂浩宇朝着陈隶点了点头,显然心中是已经有了主意,“像一国太子成婚的这样大事,可一定是要细心筹备的,也少不得要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少说也是得有一两个月的,在这筹备的过程之中,或是发生了什么比喻免不了的事情,恰恰又能够阻止这一场婚事的举行,那个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派人在暗中再给他们煽一煽,说不定还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陈隶只觉得聂浩宇说话的语气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仿佛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一般,有着说不出的阴森和可怕,他连忙低下头朝着聂浩宇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陈隶低下了头,恰好错过了聂浩宇在这一刻面容上所露出来的诡异的笑容,无论是任何人只要得罪了自己,他一定是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的,若是自己有三分的不好过,那么那些人便一定会有十分。 第424章 进宫一叙 如今放眼在整个京城之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顾连成是未来的太子妃,如今也是越发的有人喜欢谈论于将军府,人人都十分羡慕着顾连成的好运气,自从从大厉边境回来之后便是一路的晋升,令不少人都觉得十分艳羡。 这一日,承贵妃命人到将军府下了帖子,说是要请顾连成进宫一叙,顾连成大致得收拾了一番之后,带着红萼乘着宫中的马车前行。 原本月华是应该陪同顾连成进宫的最合适人选,可顾连成临出门之前思虑再三,如今自己可是众人眼红的对象,这一次进宫说不定就会有人用计策来对付自己。虽然她也是身怀武功之人,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将会功夫的红萼带在身边的好,好在红萼是从长云阁中出来的人,行事之间也颇为规矩。 承贵妃穿着一身深粉色宫装、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带着一众宫女在御花园中等候,只等着冬春将顾连成与红萼两个人领了过来,殊不知顾连成对于这皇宫中的道路已经是十分熟悉了,莫说是从宫门口走到这御花园,她之前可是连御书房都是闯过的。 如今顾连成身份也是极为特殊的,即使二品的沐澜郡主、又是未来的太子妃,为了不让人挑出错处,少不到要在穿着上用些功夫。 承贵妃只见顾连成穿着一袭浅蓝色的繁花衣裙,随着她的莲步轻移,裙摆也在不停的随着她而动,头上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既不过分张扬,也没有半分的失礼之处,果然是十分得体的。 “连成拜见贵妃娘娘。”顾连成走到亭阶下,朝着承贵妃屈膝道。 “免礼吧!”承贵妃一边对顾连成说着,一边对身边站着的宫女们摆了摆手,众人立刻明白了承贵妃的意思,纷纷吵着亭子外走去守在一旁等候吩咐。 顾连成谢过承贵妃之后,放才站起身来朝着亭子里走去,石凳上早就已经有宫女铺好的绵垫,虽然如今已到了春日,但仍然是抵不住这石凳所传出来的寒意。 承贵妃的双目打量着面前的顾连成,这还是顾连成从冒云国回来之后,自己第一次召见她进宫见面的,之前一直听闻顾连成在将军府修养,再加上顾夫人爱女心切、又是久别重逢,所以才一直拖延到今日,也当真算得上是许久未见了。 “之前本宫一直觉得神思不宁,如今现见到你安然无恙,也总算是放下心来了。”承贵妃瞧着顾连成虽然有些消瘦,可肌肤仍旧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一般,于是不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由此可见,你也是极其有福气之人,如今又被册封为太子妃,也算是真正的安定了下来。” 顾连成面容上的宁静与淡然,将此刻身上穿的这身衣裳衬托更加耀目,她浅浅的笑道:“连成能有今日的安定,也是多亏了贵妃娘娘暗中的助力,连成也是要亲自向贵妃娘娘道一声谢才是。” 在北堂冥进宫向大厉皇帝提起赐婚之前,他们便已经想到了北堂傲一定会将董贤妃搬出来,所以才会派人知会过承贵妃一声,这一次之所以会如此顺利,承贵妃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都是亲姐妹你的婚事本宫又怎么能不上心呢!”承贵妃此刻因为没有外人在场的缘故,语气也变得平淡如同闲话一般,“本宫想着今日日头这样好,所以才在这御花园之中接待你,原本就是应该将轩儿瑶儿这两个孩子抱来给你瞧一瞧的,最近或许是因为换了天气的缘故,这两个孩子有些咳嗽,只能等一次再让连成你瞧一瞧了。” 顾连成见到承贵妃如今这样,心中也是安然了许多,上一世承贵妃在后宫之人的算计之中流产,最后也不过落得一个在冷宫中死去的下场。可是这一次因为自己改变天数的缘故,承贵妃不但平安的诞下龙凤胎,更是母凭子贵成为了这后宫中的第一人,这多少也给了她许多的慰藉,说明她重生之后到现在的坚持都是有价值的。 顾连成从袖子中拿出两个护身符来,一边朝着承贵妃递过去一边说道:“日前连成与太子殿下到城外的寺庙上香,求来了两个护身符,正巧今日进宫便交给贵妃娘娘,也希望能够保佑小公主和小王子一世平安的。” 承贵妃从顾连成的手中接过护身符,心中也有些感动不已,于是轻轻拍了拍顾连成的手背,手上的镶翠护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光泽,“你的心意本宫明白,本宫既然久居深宫之中,但对于外面的事情也并非是一概不知的,想着将军府前来登门拜访之人一定是数不胜数,所以才下帖子宣你进宫来,一是为了帮你躲着那些人的唠叨,二是本宫也是许久未曾见过你了,在这后宫之中,本宫能说体己话的人是少之又少,等到日后连成你与太子成婚之后,便可以时常进宫与本宫说话了。” 顾连成虽然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是十分钟够理解承贵妃的苦闷,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承贵妃能够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就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她犹记得从前在家中时承贵妃也是十分的活泼,并没有像如今这般沉稳端庄,由此可见也知道这皇宫究竟是有多么磨练人的心性。 “贵妃娘娘如今膝下有一子一女,后宫之人更是无人能及,再加上有父亲与舅舅两个人在,贵妃娘娘宽心便可。”顾连成开口宽慰着承贵妃,如今他们顾氏一族已经是无人能比了,任何人想要得罪也是要掂量掂量的,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这个道理,“公主日后长大成人有家族可以依靠,也是可以选一门合心意的亲事,至于皇子日后只需当一个清闲的亲王便可。” 在顾连成的心中,这些所谓的名份、地位都不过是羁绊而已,若是能够率性而为的过一生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自己的命运已经是无法再更改了,而这两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还有大好的未来,无论如何是都不能让他们走上自己的老路。 第425章 御花园中 承贵妃一直以来也不是十分喜欢在宫中的生活,哪怕如今在后宫之中,她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从来没有因为掌握了这些权力而觉得开心。再说如今有了北堂轩与北堂瑶两个孩子之后,她更是再无所求了,她并不像董贤妃那样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正如刚刚顾连成所说的那样,只需要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世便可。 “凡事都是有利又有弊的,虽然如今我们顾家在朝廷中的威望颇高,那也架不住有心存妒忌之人用阴谋诡计来陷害。”承贵妃深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越是在这样的时候,便越是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这一次让连成你进宫来,本宫也是想将这件事嘱咐给你,如今你也算是经历颇多,本宫瞧得出来你比起以前也更加稳重了许多。” 顾连成心中是明知道会有谁记恨顾家,自然也会在暗中小心谨慎的防备着,朝廷之中有自己的父亲和萧常言襄助北堂冥,在将军府中又有自己在暗中谋划着,只有这后宫之中是真正的危机四伏,承贵妃虽然身居高位,可是难保后宫中其他心有妒忌的嫔妃们聚集起来对付她。 “宫外的事情贵妃娘娘只管放心,无论如何连成都不会再让危害顾家的事情发生。连成心中比较担心的还是宫里。”顾连成将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双目朝着周围看了一圈,然后才接着对承贵妃说道:“后宫妃嫔众多,贵妃娘娘如今既要打理后宫琐事,还要费心照顾公主与皇子,当真是分身乏术。” 承贵妃心中也深知在这后宫之中并没有真正的姐妹情深之说,全都是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和北堂轩,尤其是董贤妃、宫中如今也是人尽皆知自己与董贤妃是明面上的对头。 “本宫在宫中虽然日子不如他们久,但也并不像从前在家中那般天真。”承贵妃的面容上突然扯出一抹十分苦涩的微笑,说话的语气之中也夹杂了几分无奈,“只要这后宫中的妃嫔不断,那么阴谋诡计之事就是断不能少的。” 顾连成闻言也是附和着点了点头,在这后宫之中的生存之道只有亲身体验过后才会懂得,她想到之前自己与北堂冥所谈论的事情,于是放低了声音向承贵妃说道:“在处理宫中琐事的闲杂之余,也要在暗中注意着董贤妃宫中的事情,太子殿下与连成都觉得最近会有事情发生。” “你们可是查探到了什么事情?”承贵妃微微蹙起眉头,有些疑问的向顾连成问到。 如今一切的事情都只不过是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的猜测而已,还没有真正地证据能够证明他们二人所想的就是事实,所以顾连成此刻也不能真正的下决断,只能说道:“贵妃娘娘不必忧心,连成也只不过是想未雨绸缪,毕竟经过那日在御书房中的争论之后,顾家与康王府算是彻底的结下了梁子,总该是有备无患才是。” 承贵妃素来也是听闻过北堂傲那睚眦必报的性情,那是在御书房中他丢了那样大的面子,就如同顾连成所说,北堂傲真的会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反过来重重的打击顾家。而董贤妃是北堂傲的母妃,将她宫中的事情了解的清楚一些,总是有益无害的事情。 原本站在亭子外守着的冬春,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朝着承贵妃屈膝说道:“贵妃娘娘,董贤妃正带着人往这边走来了。” “刚说到曹操曹操便来,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承贵妃朝着顾连成看去,说这句话之中的语气说不准是嘲讽还是别的。 顾连成也只不过是淡淡一笑,随后便站起身来朝着董贤妃的方向看去,只见董贤妃穿着一身绣有蔷薇花纹的广陵月华裙,腰间是一条金黄色腰带,头发轻绾成一个美人髻,斜插两支珐琅玛瑙雨花簪。 就这样远远的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中的皇后走了过来,竟然打扮得这样隆重。 “臣女拜见贤妃娘娘。”顾连成朝着董贤妃微微屈膝,面容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平和。 承贵妃虽然比董贤妃进宫晚一些,可阶品却是要比董贤妃高出一等的,再加上有大厉皇帝亲自授命的管理后宫之权,已经相当于了这皇宫中的副后,自然是可以蹲坐在那里不用起身的。 董贤妃朝着承贵妃象征性的福了福身,随后站直了身体朝着凉亭里走去,说道:“沐澜郡主免礼吧!如今陛下的圣旨已经传遍了京城,郡主已经是未来的太子妃了,也是不必这样多礼的。” 顾连成能够听出董贤妃这一翻夹枪带棒话中的嘲讽之意,她站起身子看向董贤妃,面带微笑的说道:“谢贤妃娘娘,只不过祖宗礼法不可废,自古以来都是尊卑有别的,连成又怎么敢越矩呢!” “贤妃既然来了,便一同坐下来吧。”承贵妃只不过是瞧了董贤妃一眼,原本今日是自己与顾连成说家常话的,可这董贤妃却委实十分讨厌,只不过在这御花园之中她也不好下逐客令,“叔父虽然是大将军,可是将军府的规矩却是十分的森严,连成如此守规矩也是十分好的,以后成为太子妃乃至未来的皇后,也都是让人挑不出错处的,贤妃以为如何呢?” 董贤妃原本就是因为听说了承贵妃今日特意召顾连成进宫,所以才会特意前来的,这顾连成之前就是自己中意的康王妃人选,可奈何最后还是被北堂冥抢了去,她可是不会忘了当日在御书房之中,承贵妃是如何与自己作对帮助北堂冥说话的。 “贵妃如今怕是言之过早吧,太子与郡主的大婚还需要一些时日筹办,不到真正发生的那一日,谁也不能未卜先知接下来会是如何?”董贤妃瞥了顾连成一眼之后,像承贵妃悠悠的说道。 第426章痛恨之心 顾连成瞧着董贤妃此刻这样与承贵妃你来我往的争论,心中有未免觉得有些可笑,上一世自己那样勤勤恳恳的侍奉董贤妃,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董贤妃的一个笑脸,对待自己永远都是冷言冷语。如今不过是看着将军府越发的蒸蒸日上,便想到为北堂傲筹谋,想要借助结亲拉拢将军府,当初拥有之时却从未珍惜过,如今失去了反倒想着气愤。 “贤妃娘娘说的极是。”顾连成看向承贵妃的目光之中有隐隐的寒芒,笑容却如同春风一样温暖,“只不过正如刚刚贤妃娘娘所说的那样,连成与太子殿下的赐婚圣旨已下,京城之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若是有人想要再横生出枝节,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就不劳烦贤妃娘娘替连成担心了。” 董贤妃的目光也在细细的打量着顾连成,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眼前所端坐着的女子的确是十分美丽,也不负这大厉第一美人的称号。可在自己的心中顾连成有没有美丽的容貌倒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她身后的将军府,那才是真正吸引自己目光的,可如今这一切全都归了北堂冥,倒是让她觉得十分惋惜。 “本宫素来听说沐澜郡主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负传闻。”董贤妃如今可是颠覆了之前对顾连成的印象,原本她以为顾连成只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而已,应该是十分柔弱、见到自己应该是唯唯诺诺的,可如今顾连成却是目不斜视的坐在自己面前,并没有半点被自己气势所震慑的模样,“本宫也是十分喜爱沐澜郡主的,曾经也是向郡主表达过本宫的心思,却没想到最后郡主的决定还是让本宫觉得有些失望,如若不然如今本宫与郡主的关系也该变上一变。” 顾连成听到董贤妃的话,面容上的神色依旧是未改分毫,可是心中却不禁在冷嘲道:你的心意?你的心意只不过是想帮助北堂傲抢夺太子之位而已,在你的眼中将军府便是一颗十分有用的棋子罢了! “贤妃此言差矣,康王不是已经先迎娶了连成的表妹玉致为侧妃了么!”承贵妃嘴角染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在故意提醒着董贤妃一般,“虽然这宋玉致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但好歹也是和将军府沾亲带故的人,这关系无论再怎么变也终究是那样。” 承贵妃作为董贤妃的对手,也是十分了解她的性情,这么一开口便说中了董贤妃的痛处。 董贤妃从一开始便看不上没有家世和任何依仗的宋玉致,若不是因为北堂傲先临幸了宋玉致,而顾本琰又非要在大厉皇帝面前讨一个说法出来,她又怎么会让宋玉致进康王府。 顾连成仿佛像是没有听懂他们两个人之中的对话一般,目光朝着一旁看去,待看到朝着这边走近的人影之时,心中不禁暗暗想到,也不知道究竟是今日太过巧合,还是自己与董贤妃和北堂傲两个人八字不合,竟然能够在这接二连三的碰见他们。 “拜见承贵妃、拜见母妃!”北堂傲大步流星的朝着这边走来,随后拱手朝着承贵妃与董贤妃两个人行礼,“儿臣方才到母妃的宫中请安,听宫中宫女所说才知道母妃来御花园了。” 顾连成站起身来朝着北堂傲行礼,随后便又坐了下来。 “本宫也不过是闲着无事,这不才走到御花园,便遇见了承贵妃与刚进宫的沐澜郡主!”董贤妃朝着北堂傲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既然康王如今也找来了这里,便一同坐下说话吧。” 北堂傲倒也真是不客气,听了董贤妃说的话之后便真的落座下来,他的目光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朝着顾连成看去,这还是在大厉皇帝下圣旨之后,自己第一次见到顾连成。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康王府中筹谋大事,好不容易才渐渐地平复了自己心中的痛处,如今见到顾连成,而让他觉得心中再次激动了起来。 “本王虽然身处于康王府之中,但也是听说了如今将军府中可真是热闹的紧。”北堂傲微微眯着眼睛,仿佛漫不经心的模样,“若不是因为今日在宫中碰巧遇见郡主,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这未来的太子妃!” 北堂傲最初对顾连成也不过是咬牙切齿的痛恨罢了,可竟然就在顾连成的冷漠之中渐渐地无法自拔,顾连成越是挣扎,自己便越想要将顾连成收到康王府中去。这仿佛就像是一个挑战一样,一定要达到自己所想要的结果,北堂傲才能够真正的释怀。 顾连成此刻真是厌恶极北堂傲,明明之前是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竟然还能大言不惭的到大厉皇帝面前提起迎娶自己。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心中对北堂傲的恨意从来只有多没有少。 “康王殿下贵人事忙,连成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大臣之女,就算得到陛下的看重晋封为郡主,却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到康王殿下面前烦扰的。”顾连成此刻看向北堂傲的目光却是淡漠而矜持,声音柔软虽然含着笑意,这也只不过是因为在宫中而已,语气之中又有一丝冷漠:“再说,连成自从在大厉边境回来之后,便觉得十分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冒云国受到的惊吓所至。” 宋连生虽然已经死在了冒云国中,可这一件事并不代表顾连成会忘记,她如今不提只不过是为了顾全众人的面子而已。 北堂傲也听出来了顾连成是在用言语点提着自己,他也并不知道当时在冒云国中究竟是怎么个状况,只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宋连生的身上,全怪宋连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明明将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竟然还能够一败涂地。如若不然,顾连成早就应该死在冒云国中,就算自己得不到顾连成,如今也不至于会让北堂冥这般的得意。 第427章讽刺无比 承贵妃虽然还不知道之前在冒云国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着北堂傲在听到顾连成所说的这一番话之后,面色也变得阴沉了几分,于是向顾连成说道:“眼看着便要开始筹备婚礼之事了,若是身体当真不适可要找太医来好好瞧一瞧的。” “贵妃娘娘不必担心,连成也不过是因为心病才会如此。”顾连成似笑非笑的看着北堂傲,只要是能够让北堂傲不痛快的事情,就都是能够让自己觉得痛快的,“再说陛下之前已经次了不少的药材,等到连成回府之后喝一喝,便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承贵妃点了点头,还没有来得及向顾连成说些什么,便瞧见北堂冥已经走了过来,于是不禁笑道:“看来今日果然是“偶遇”的好时候,最开始是贤妃前来,紧接着便是康王寻来,如今又是太子找了过来!” 顾连成接到承贵妃的帖子进宫之后,北堂冥那边便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原本他也并没有想过要进宫的,只不过是因为后来听说北堂傲进了宫,所以他这才会进宫接顾连成的。 “拜承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北堂冥行过礼之后,方才放下手笑着向承贵妃说道:“本宫可不是偶遇而来的,是特意进宫来接连成回将军府的。” 承贵妃也能够看出北堂冥对顾连成是十分的上心,这一门婚事也的确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再瞧着此刻北堂冥的模样,也是越发的觉得顾连成是没有看错人的,“太子殿下倒是十分坦诚,本宫也只不过才将连成召进宫来一会儿,太子殿下便这般着急进宫了向本宫要人了。” 北堂冥听到承贵妃这样打趣自己,倒也是不否认的,他看向顾连成,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倒越发显得她的皮肤皎白晶莹。 顾连成瞧着相貌俊美非常的北堂冥,修长的身姿在墨色袍子的贴裹下显得十分潇洒,面容上虽然十分和善的笑容,可是心中却不知道在打的什么鬼主意,竟然忽然进宫来了。 北堂傲此刻的脸色才是真正的难看,他瞧着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都是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在他们之中仿佛有着一种静谧柔和的气氛,而这种气氛是任何不可以打断的了的,即便是如今还在场站着这些人,却是也没办法闯入的进去。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顾连成竟然真的是对北堂冥有了情意。 这对于北堂傲来说,也是一件十分让他难堪的事情,若说顾连成看中了其他人也就罢了,却非要看中了自己天生的对头北堂冥,这反而让他觉得无比讽刺。 “太子殿下倒是十分在意沐澜郡主,竟然如此毫不遮掩来意。”北堂傲冷冷的说了一句,此刻他们两个人对视的目光,在自己看来只觉得是格外的刺眼。 北堂冥那飞扬的凤眼扬起,双目之中透着一丝与生俱来的骄傲,他也是毫不遮掩自己对待顾连成的心意,“连成与本宫的婚事也是父皇亲自下圣旨赐的,本宫在意未来的太子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或许还要等到康王迎娶康王正妃之后,才能够体会得了本宫如今此刻的心情。” 在场的众人也能够听出北堂冥话中的炫耀与嘲讽,顾连成只觉得北堂冥今日也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竟然如同小孩子一般与北堂傲这般争论,她不禁摇了摇头、面容上的笑容也极为美丽。 “既然如此太子已经进宫了,那便随着与连成一同随本宫回宫取些东西带回将军府去吧!”承贵妃轻微的咳了两声,在这御花园中人来人往的,无论是谁起了争执传到了大厉皇帝的耳朵中,终归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她站起身来打着圆场说道:“至于贤妃和康王就请自便吧!” 承贵妃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便率先迈开步子朝着亭子外走去,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也连忙跟了上去,随行侍候的宫女们跟在最后面。他们的忽然离去,一下子使得这亭子变得无比寂静。 “真是太过欺人太甚了!”董贤妃的面容上也浮起一丝恼怒之意,北堂冥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明显是在自己与北堂傲的面前故意炫耀,“不过是一个区区大臣之女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吗?” 董贤妃之前已经给过顾连成机会,既然她这般不识好赖执意与北堂冥站在一边,那么他们也不必再强求下去。 北堂傲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禁用力握成拳头,北堂冥三番四次的与自己作对,如今的已经形成了他们两个人相互对立的局面。 “有父皇的圣旨又如何!”北堂傲冷嘲一声,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失手的时候,“只要没有到拜堂成亲的那一日,顾连成还说不准会是谁的人!” “傲儿,你此话何解?”董贤妃听到北堂傲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只觉得有些疑惑不解,“难不成你对那顾连成还没有死心?” 北堂傲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他看向董贤妃说道:“母妃,儿臣想要的东西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罢手。” 董贤妃察觉到北堂傲双目之中的狠绝之意,这样她心中觉得有些担忧,虽然自己也不想让承贵妃与北堂冥这般得意,可如今这一切已经成为了事实,她连忙劝慰道:“傲儿,这天下何处无芳草,顾连成虽然十分美丽,但如今已经被定下成了太子妃,你又何苦对她这般坚持,这大厉之中比顾连成家世好的大有人。” “母妃放心,儿臣绝对不会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北堂傲明白董贤妃心中所担忧的事情,他朝着董贤妃笑道:“再说儿臣也并没有想要违抗父皇的圣旨,也是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阻止这桩婚事的。” 北堂傲如今已经有了计划,只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便可以实施计划,北堂冥想要这样轻而易举地迎娶顾连成成为太子妃,可是绝对不会就这样简单的。 第428章复杂之事 自打大厉国大获全胜之后,无玑老人便带元吉等人返回蜀山,关于聂浩宇被无玑老人废除了一身武艺之后,被逐出蜀山师门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引得蜀山众人在私下里议论了一段时间罢了。 不过这一次下蜀山回来之后,众人之中也有些许变化之处。 譬如元吉,从前他是师兄弟之中最沉稳、办事最把握的一个人,可是自打从大厉边境回来之后,他便常常都是神不守舍的模样,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望着远处发呆,众人也都是猜不出他的心思。 “看来这一次下山之行,对这些弟子都多多少少有些影响。”清徽道长也是能够看出众人的异常之处,他拂了拂袖子说着。 无玑老人见状也只不过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元吉一直都是蜀山上最得力的弟子,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像如今这样过,毕竟元吉还是一个温文尔雅少年,因为感情而困扰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心中虽然十分清楚元吉究竟是为何事而困扰,但却从未将话与他说透,毕竟道还是要有自己一个人才能悟得清楚。 “清徽师弟与我不也都是从他们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方才有了如今得道。”无玑老人面容上是十分恬淡的模样,人生来就是会有源源不断的忧愁伴随着,在他看来只有曾经拿起过才有资格说放下:“人生来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元吉他们一直都在蜀山上认真修习,对于这七苦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今让他们亲自去经历一番,方才能放下。” 清徽道长自知无玑老人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们当年所经历那些人生七苦之时,只觉得是从烈火焚心一般让人难以忍受,瞧着这些还是大好年华的孩子们,他只是觉得有些人于心不忍。 无玑老人瞧着清徽道长如今这副有些担忧的模样,也不禁摇了摇头,清徽道长这一生也只不过收了北堂翼这么一个弟子,如今北堂翼回到大厉皇宫中做回了靖王,虽然清徽道长表面上从未向自己提起过,可是他心中十分清楚清徽道长一直都是时时刻刻挂念着北堂翼的,“北堂翼由清徽师弟你言传身教多年,如今在大厉中生活的也是十分安乐,清徽师弟也不必再过多的担忧于他了,经过这一次的大战之后,我能够瞧得出他比之前还成熟了许多,也算是没有辜负了清徽师弟你这么多年的栽培了。” “也不知道经过这一次大战之后,能不能消除这三星聚会所带来的隐患。”清徽道长心中一直都未曾忘记过这件事,冒云国与大厉国的这一场战争因为蜀山的插手,方才能够将影响和伤害降到最小,可他总觉得在冥冥之中还会有大事发生,“蜀山上的古书上对此事所记载的也是少之又少,我们也无法真正能够确定的了,这一场灾难究竟有没有躲过去。” 无玑老人微微抬起头望了望天空,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连一丝多余的浮絮都没有,仿佛就像是碧玉一样澄澈,随后他转过身说道:“所有的事情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只不过冒云国虽然如今已经成为了大厉的附属国,可还有大韩国在一旁虎视眈眈,情况也并不是十分的乐观。” “那聂浩宇之前就已经被掌门师兄,你亲手废去了一身武功,就算到了大韩国之后应该也是再无法掀起什么风浪了。”清徽道长跟着无玑老人走回屋子中,一边坐在无玑老人的身侧一边说道:“更何况蜀山上早有戒训,蜀山是从来不插手国家之间的纷争,只以救济百姓为几任的,掌门师兄你这一次带元吉他们下山支援大厉,已经是违背了蜀山的训诫。” 在清徽道长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屋子中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摆在桌面上的焚香的香炉正在冒着缕缕的青烟,檀香的香气渐渐的,弥漫在整个屋子之中。 无玑老人低着头在心中沉思了片刻之后,抬起头对上了清徽道长的视线,缓缓说道:“原本大厉国、大韩国与冒云国相互牵制着,倒也是十分太平,可如今这平衡的关系已经被打破,随着冒云国的失败、大韩国迟早都是会再一次兴起战乱,想要将大厉与冒云一同踩在脚下。大韩国历任国主都向来是野心勃勃,若真是让他们如愿以偿,只怕这天下即将会变成皇族们富贵荣华、百姓们苦不堪言,这岂不是违背了蜀山的训诫。” “掌门师兄你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反正从拜入师门开始到现在,但凡事讲道理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过一次是我说服了掌门师兄的。”清徽道长能够从无玑老人这一番话听出来,无玑老人这一次也不会置身事外,听到他说的这样肯定,想必他心中应该也是有了想法,于是问道:“掌门师兄既然认为大韩国野心勃勃,不能够使百姓们安稳度日,难不成是要支持大厉国?” 这一次无玑老人在大厉边境,也是亲眼看到过了大厉、冒云和大韩三国的实力,冒云如今已经覆灭自然是不必再提了,而聂浩宇又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反而这北堂冥倒是入了自己的眼,行事为人颇有尺度,倒也能够算是一个不错的太子。 只不过唯一的隐患便是那三星汇聚之说,那日无玑老人也是亲眼瞧见了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共同患难的情谊,若只是北堂冥一人倒是无妨,可牵连上了有双星命格的顾连成,那便变得复杂得多了,若是真的如同古书上所记载的那样,那么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无玑老人虽然心中忧心重重,可面容上却未体现分毫,一切都还尚是未知数,于是他对清徽道长说道:“事无绝对之说,如今战乱刚刚平复下来,想必应该还有一段得安宁日子可过。” 第429章 神情转变 再说承贵妃将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带回自己的宫中之后,又留他们两个人在宫中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既然北堂冥在顾连成身边,她也自是不用再派冬春出门想送的了。 红萼拿着承贵妃送的一些礼物先跟着宫女们回到了马车上,而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则是慢慢悠悠的在石子路上走着。 “反正如今时间还早着,不如我带着你在这空中走一走可好?”北堂冥细细想来,自己还是第一次与顾连成两个人在皇宫中走着,于是建议道:“反正日后你也是要经常进宫的,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带着你熟悉熟悉这宫中的路。” 顾连成对于这皇宫中的路早就已经是烂熟于心了,就算是她独自一个人走,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有向北堂冥说明,不然北堂冥一定会向自己问东问西寻求答案,又少不得要扯出以往的旧事出来。 顾连成抬头瞧了瞧日头,看着在这浅蓝色的天空的衬托之下,这皇宫当然会透着宁静,她朝着北堂冥点了点头,应答道:“也好!” 在这皇宫之中,随处可见的便是红柱蓝漆与飞檐拱阁,从宫外看进来都是金碧辉煌的一片,更不要提如今身处在宫中,如此贴近的看着皇宫的景色,当真也算得上是眼花缭乱了。 顾连成跟着北堂冥慢慢悠悠的迈着脚步走着,原本这条路应该是会经过御花园的,可北堂冥却故意舍近求远,领着自己饶了一个弯路,她心中隐隐约约的也能猜到几分北堂冥的用意,难不成是怕再次与董贤妃和北堂傲在御花园碰头不曾! 顾连成侧过头去看向北堂冥,见他此刻正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于是问道:“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今日你怎么会突然进宫了?” 顾连成记着北堂冥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调查大韩国,如今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太子府中忙碌着才是,就算是要进宫应该要有什么大事想办才对,可这北堂冥自从进宫之后便一直都是一副十分悠哉的模样,此刻竟然还陪着自己闲逛皇宫。 “刚刚在御花园中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是特意来进宫接连成你回将军府的。”北堂冥的目光瞧着旁边的景物,内容上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模样。 这反而让顾连成更是起了疑心,她回想刚刚在御花园中北堂冥与那北堂翼故意斗气的模样,也是立刻反应过来了北堂冥此刻面容上究竟是为何这般不自在,“太子殿下口口声声说是进宫来接连成回府的,可是在连成看来却不是这样。连成进宫是承贵妃下的帖子,随行都是有侍卫保护着的,太子殿下真正不放心的怕是只有康王殿下一个人吧……” 北堂冥在听到顾连成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也是立刻朝着她看了过去,只见顾连成的双眼之中光芒闪动,他见自己的心思被顾连成此刻当着面拆穿出来,也不禁干咳了两声,随后说道:“除了本宫之外其他不相关的人,都是要严加防范的,更何况康王的心思大家都也是知晓的,更是要谨慎对待的。” 刚刚在御花园之中,北堂冥只是站在顾连成的身边,都可以感觉到北堂傲对自己的怨恨之意,这显然北堂傲是并没有因为大厉皇帝的赐婚圣旨死心,对于顾连成说不定还有些用意。 “康王殿下早就已经将我和将军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怕你的这些担心都不过是空想罢了!”顾连成的眸中带了丝丝的笑意,无论北堂傲对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有着什么企图,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而言,也只有北堂冥心中还担心着这件事。 北堂冥闻言面容上虽然是淡淡一笑,可是心中却在暗暗想着,自己刚刚可是亲眼见到那北堂傲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顾连成看的,若不是因为自己来的及时,说不定顾连成还要被北堂傲纠缠到什么时候去。 “无论是大厉皇宫还是冒云的皇宫,其实都差的不是很多,我只不过走个一两回便可以记住了。”顾连成也不知道为何,此刻她刚刚才提起冒云国,心中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冒云公主常云珊,她停顿了半刻之后,向北堂冥问道:“云珊公主如今可有下落了?” 随着大厉的大军攻破冒云国之后,冒云皇帝与冒云皇后两个人都不甘做大厉的俘虏,在国破的那一刻他们二人都纷纷自尽而亡,最后只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尸体,常云珊却却仿佛像是再次的消失在人世之中,找遍了整个冒云国都没有常云珊的半点踪迹。 北堂冥自打回到大厉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在顾连成面前再提过常云珊,虽然素喜的死并不是常云珊直接造成的,可毕竟也还是有那么一些关联在的,他怕再触碰到顾连成心中的伤心事,所以也都只是在暗中派人查探常云珊的消息。 “一点消息也没有。”北堂冥如今想来,常云珊其实也是十分无辜的,她无缘无故的就被卷到这件事情之中来,又被迫的经历了这一切,又再一次承受不了事实消失在人海之中,“不过之前她已经在民间生活了许久,虽然冒云国已经今日不同往日,但我相信她一定是平安的生活在某一个地方。” 路过的宫女们都纷纷停下脚步让到一旁去,低着头朝着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行着礼。 而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清荷小榭附近,顾连成恍然间看到清荷小榭的牌匾,之前所发生过的种种事情再一次的涌现到了脑海之中,顾连成不禁停下了脚步,原本是已经忘怀了的事,却就在这一刻全都回忆了起来。 “连成你怎么了?”北堂冥见顾连成忽然停下脚步,面容上的神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明明刚才还在与自己说着话,怎么会在这一瞬间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 顾连成强稳定心神,广袖之中的手不禁用力握成拳头,“因为走的时间久了的原因,红萼还在宫门口等着我们回去,今日便走到这吧!” 第430章 方寸大乱 夜雾袭来,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整个天地仿佛像是陷入无边的静谧。 顾连成与北堂冥匆匆的离开皇宫,回到将军府之后面色依旧是没有缓过来多少,但为了不让顾夫人与顾本琰两个人起疑心,仍是作出一副无碍的模样。 到了晚膳时分,顾连成只觉得有些食不知味,虽然已经是努力吃着,可只觉得如同嚼蜡一般,待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接连用过晚膳放下筷子之后,顾连成方才回听花阁中休息了。 顾夫人见顾连成晚膳用的如此之少,心中担心之余也询问过顾连成,而顾连成只能谎称在出宫之前,便已经与承贵妃一同吃过东西了。 月华见顾连成自从从皇宫回来之后,面容的神色就不是特别好的模样,于是早早的便让人打了水,侍候顾连成更衣洗漱,就连红萼都让她打发了出去,她将衣裳整理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随后便打算到外屋去守夜。 “月华,你先不要出去了,我还没有睡意,过来陪我坐一坐吧!”顾连成坐在床榻上,双腿微微屈膝着上面盖着被子,她很少像今日这样心烦意乱。 月华也是十分少见顾连成这个模样,此刻听到她这样向自己开口,于是便走了回去坐到床榻边上,除了素喜之外她如今便是顾连成身边呆的最久的人,也是比旁人更加了解顾连成的性子,知道顾连成若是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别人怎样逼问都是问不出来的,可是此刻既见顾连成主动开口,于是她试探着开口向顾连成问道:“小姐今日出门前还是好好的,可自从皇宫回来之后面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月华只觉得有些想不明白,今日是太子北堂冥亲自送顾连成回来的,按说两个人也应该是十分欣喜才是,心中不禁猜测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日我与北堂冥走到了清荷小榭。”顾连成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轻轻的倚在上面,她见月华面容上露出几分疑惑之意,遂补充道:“清荷小榭便是那年承贵妃过诞辰的地方……” 最初顾连成也一直在心中安慰自己,自己总归也是一个重生之人,原本这一世她就再也没想过嫁人的,以至于后来与无玑老人回到蜀山之后,就已经全然忘了这件事情,回来之后又是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发生,也容不得顾连成再多想一些别的事。所以今日在无意之中与北堂冥走到了清荷小榭那,往事便十分迅速的涌上了心头,自己是可以不在乎这些,但北堂冥却是与自己不同…… 月华先是在心中思忖了一会,只觉得这清荷小谢十分耳熟,自己从前仿佛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随后被立即想到是在康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顾连成提起过一次,可是那一次…… “小姐是因为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所以才这般难过的么?”月华面容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愕之意,随后便立即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安慰顾连成道:“小姐暂且宽心,那些陈年旧事早已经过去了,更何况当初小姐也是因为表小姐的陷害。” 或许是因为没有粉黛所装饰的原因,顾连成此刻面容上的面色显得十分苍白,她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月华说着,“从前我倒真的为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更何况过去了许久,这件事早已经被我渐渐地忘怀了,只不过今日所有的回忆都浮现在脑海之中,或许是因为北堂冥在我身边的缘故,我竟然会觉得十分慌乱,显些就要在当场失了分寸。” 顾连成在重生之时,之所以会决定再也不会与任何男子成婚,便是为了防止自己会被感情之事而牵绊,让自己失去理智的头脑,可是如今却没想到自己当真是因为感情变得有些柔弱了。 “小姐从小便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也是无所不精,小姐的美貌与才学也是大厉一众女子都是无法相遇比较的,可为何一到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会这般苦恼呢?”凭心而论,月华自己也是一个思想十分保守的女子,不过这一次她认为顾连成十分无辜,理应这是一个意外而已,“太子殿下爱慕小姐,自然爱慕的是小姐的品德与修养,再说小姐与太子殿下也算是共同经历了许多磨难,月华想太子殿下也未必会是一个不通情理之人。” 在月华的心中,顾连成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在别家小姐都在安于享乐之时,顾连成已经变得十分成熟,事事都已将军府为主,才不过花样年华,却已经经历过了这样多的事情。 顾连成听了月华这一段话之后,也不禁微微侧过头朝着月华看去,却瞧见月华正用一副十分祥和的目光看着自己,口中接着说道:“再说之前那样难过的坎儿小姐都可以这样走过来,如今又何必要庸人自扰,因为过去的一次意外而将自己困在里面。” 月华这大段大段的话仿佛像是良药一般,缓缓的浇进顾连成的心中,虽然这些道理顾连成心中也都是十分明白,可是此刻听着这些话是从月华的口中说出的,在语气之中更是带了几分安慰之意。 顾连成只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太过多愁善感了一些,仿佛像是回到了上一世一般,想到这儿她不禁摇了摇头,想要立刻摒弃这个想法,无论如何她是都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软弱,否则这一次的重生又有何意义。 “月华,今夜你便陪我在这里间睡,不必再到外间守夜了。”顾连成面容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月华面容上露出几分难色,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这并不符合规矩,月华还是在外阁给小姐守夜吧。” 顾连成握着月华的手,十分坚持的说道:“你知道我素来是不讲究那些规矩的,无妨,有你在今夜我还能睡的安稳一些!” 第431章 心事重重 这一夜除了顾连成在感怀往事之外,太子府中的北堂冥也是少有的心事重重。 在白日在皇宫的时候,顾连成走到了清荷小榭附近便匆匆而回,就在顾连成转身的那一刻,北堂冥的面容上也闪过了一丝不自在的神情,这一路上他也是尽力的掩饰自己心中的异样。 也好在这一路上顾连成也是极少说话的,北堂冥也只不过是将她送回到了将军府,亲眼见着顾连成走进将军府后,他方才乘着马车离开的。 北堂冥一个人坐在书案前沉默许久,方才抬起手将一旁的锦盒拿了过来,打开来看后、里面不过放着一根白玉簪子,此刻他瞧着这根簪子,心中也只觉得是五味杂陈,那一夜的大片水池和柔柔的月光,久违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北堂冥还记得那一夜,他只不过是因为有些感触,而谎称喝多了酒想要出去走一走,可过了不久便被不远处的声响吸引了过去,等走到水池旁后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大片水池,透过柔柔的月光,只见到水池里有一个人不停的拍打着水面,因为当时的天太过黑暗,周边也并没有灯笼照亮,只能依稀看到水中的人只有头和胳膊留在水面之上。 北堂冥也并没有想太多,今夜本是承妃生辰,说不定就是哪家的小姐出来走动,一时不慎落入水中,所以他那一刻也只想着救人,便跳到了水池之中,才刚刚落进水中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这池水是冷的刺骨,他奋力的向落水之人的方向游动着。 当北堂冥逐渐向顾连成靠近,他这才发现掉入水池中的人,竟是个带着面具的女子,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思考那么多,只是他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想要将他带到岸上去。 北堂冥那只握着白玉簪子的手不禁用力,他将目光缓缓转到门外去,他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站起身来,缓缓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只见今夜天空中的月光倒是十分的皎洁,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亦如那一夜一般,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当时北堂冥醒来之时,身边早已经没有人在了,只剩下这一根白玉簪子,他也只好暂时先将这根白玉簪子拾起,带回了太子府中保留至今。 今日若不是顾连成忽然止步于清荷小榭附近,只怕若真的走到了那处水池,北堂冥许当真会露出些马脚出来,虽然那一夜不过如同一梦黄粱一般,可不知道为何一直隐瞒在他心中的深处。虽说北堂冥身为大厉太子,就算身边有几个侍妾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他心中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异样之感。 成泉带着一队侍卫巡逻走过,见到北堂冥正站在门口仰望着夜空,于是连忙停了下来,朝着北堂冥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 “成泉你来的正好,本宫正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北堂冥看向成泉,面容上的表情早已经改为了一贯的严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转过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是、殿下!”成泉拱手答应着北堂冥的话,然后又朝着身后的那些侍卫吩咐道:“你们接着在太子府中四处巡逻。” 待那些侍卫离开之后,成泉方才走进书房,正好见到北堂冥正将什么东西放在桌面上的锦盒之中,“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北堂冥将锦盒放置在一旁,然后才看向成泉说道:“大韩之事你调查的如何了?” 事关国家之根本,北堂冥暂时也只能秘而不宣,先派出一部分的心腹外出打探,再加上今日他进宫,在与北堂傲所交谈的三言两语之间,他可以察觉到北堂傲有着明显的变化,这反而更加让他心中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大韩国一向是防备心极重的,不过探子送回来的消息说,最近大韩宫中似乎有些异动。”成泉面容上略微有几分羞愧之色,大韩国的确是守卫十分严密的,比起冒云国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虽然聂浩宇被废除了一身武艺之后被送回了大韩国,可是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大韩的其他两个皇子对他也勾不成威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大韩的人最近也是十分的活络。” 北堂冥听着成泉的禀报,同时也在心思虑着,这聂浩宇倒是自己小瞧了他,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完全打消他,而大韩的异常活跃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立刻飞鸽传书、派人在暗中监视着大厉边境的动静,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北堂冥看着在桌面上的烛台,那摇曳的火光之下倒越发将他显得高深莫测,“还有再派人盯着康王府,本宫总觉得这京城虽然看似太平,却早已经是风云涌动了,而这康王府便是最让本宫疑心的地方。” 成泉瞧着北堂冥面色有些不佳,心中不禁暗自揣测着,今日太子殿下在进宫之前明明是无恙的,怎么进宫接回沐澜郡主之后,反而却显得没有白日那样精神了,眉眼之间仿佛有着几分忧愁之意,这也是十分难见的模样。 “康王府那里一直遵照着殿下的命令,都是小心地监视着康王府中人的一举一动。”成泉忽然想到下午的时候,外面的人送回来的消息,于是连忙接着说道:“不过康王侧妃最近倒是经常到将军府去。” “宋玉致?”北堂冥略带些疑问的叫出她的名字,从前自己与顾连成一起算计了她一次,即便是这宋玉致如今已经知道了,碍于自己的身份,他倒是也不怕宋玉致将这件事情宣扬出来。只不过将军府后院的事情,自己自然是无法得够涉及得了的,虽然他心中清楚宋玉致并不是一个善人,不过相信顾连成也是能够对付得了她的,“她与顾夫人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经常回到将军府中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要她不在暗中动什么手脚,便随她去吧!” 第432章宋玉致有喜 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都是各怀心事,还没有等到定下婚期之时,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打断,大厉皇帝忽然在御书房中晕倒,自从那一日起便陷入昏迷之中,太医院众太医们也都是日夜不分的留守在养心殿中侍疾。 而身为太子的北堂冥也是临危受命,在此期间也承担起了大任负责监国,康王北堂傲这时也现身定要与北堂冥共同监国,并且也搬出来一堆似事而非的大道理,并且在民间广散流言,北堂冥也只能暂时允许。 只不过如今也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韩国趁着这个时机在边境之地作乱,北堂冥分身乏术也只能暂时决定将婚期往后延迟。 如今大厉国中朝野上下也都是一片忧心重重的模样,而康王府却是一片祥和安静,像是并没有受到这些突然发生的事情打扰一般。 宋玉致近几天只觉得身子十分不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康王府中的厨子们越发懈怠的原因,她每日看到送来的膳食只觉得没有胃口,最近也总觉得疲惫不堪,于是便命身边的金钏康王府外请大夫前来诊治。 大夫一只手不停地抚着自己的胡须,另一只手搭在宋玉致的脉搏上,整个屋子也是安静的一片,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宋玉致一只手揉了揉额头,最近这几天她也不过是勉勉强强的陪着北堂傲一起用膳,可是在刚走出门之后,便会将那些吃进去的东西都再次吐出来,她并不想在这个关头生什么病。 大夫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将手收了回来,然后站起身来朝着宋玉致问道:“敢问侧妃,侧妃这个月的小日子可曾来过?” 宋玉致这段时间也是一门心思的都扑在了北堂傲的身上,又一直在忙着北堂傲所交代下来的事,于是她侧过头看向金钏。 金钏在听到大夫这样问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算着日子,如今看到宋玉致看向自己,于是连忙回答道:“这个月侧妃还没有……比以往晚了些许天数。” “恭喜侧妃了。”大夫听到金钏这样说,方才确定了心中刚刚的想法,于是连忙朝着宋玉致拱手道:“侧妃娘娘之所以会食欲不振、身体疲惫,乃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 宋玉致手上的动作一顿,面容上的表情简直是又惊又喜,她连忙看向大夫,迫切的向他认证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真的是有喜了?” “刚刚小人之所以会那样问侧妃,也就是为了证明小人诊脉的结果,侧妃的确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大夫如实的向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此刻只觉得心情身上的那些不舒服,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自己有了身孕的这个好消息对于她来说,是足够让她欣喜无比的,原本她还在想着自己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够在康王府中的地位更加牢固,这个孩子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金钏,快拿银子给大夫!”宋玉致此刻面容上是无比欣喜表情,她连忙朝着金钏招手吩咐着,随后又立刻向大夫问道:“只要大夫你能够让我腹中的孩子平安出世,我自然是重重有赏的!” 金钏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荷包,然后便依照宋玉致的吩咐,将银子递给大夫,大夫也是接了过去,朝着宋玉致说道:“侧妃放心,小人一定会用心毕生所学,小人这就为侧妃开一副安胎药!” 宋玉致低垂下眼眸,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腹部,这个孩子的来临对于一直岌岌可危的自己简直是在惊喜不过,有了这个孩子之后一切的问题仿佛都会迎刃而解,这个孩子是北堂傲的长子,只要平平安安的生下来,那么她自然也就可以母凭子贵,康王正妃的位置还不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大夫留下了一张安胎药的方子之后,便心满意足的拿着赏钱离开了看王府。 “侧妃如今既然有了身孕,这样好的消息也该立刻派人去禀报康王殿下才是!” 金钏心中也是十分欢喜宋玉致有身孕的,自己的主子若是有了体面,那么她这个做奴婢的自然也会是水涨船高。 宋玉致原本也是想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北堂傲的,也是想让府中的那些侍妾们看一看,在这康王府中只有她宋玉致才是真正的主子,可是如今她心中却变得有些犹豫。自己有了身孕,固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可这样一来也无疑会让后面中的那些女人心思又再次活络起来,若是再趁着这个时候再入了北堂傲的眼,岂不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我这才刚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刚刚大夫临走之前也曾说过,这怀孕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难保不会有哪个人将心思动到我的身上。”宋玉致朝着金钏摆了摆手,她见只有金钏一个人回来,于是问道:“银钏呢?” “银钏拿着刚刚大夫留下的那个方子,出王府为夫人抓药去了,过一会儿便会回来了!”金钏伸出手扶起宋玉致,朝着床榻的方向缓缓走去,“只不过侧妃当真决定了,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康王殿下?” 宋玉致坐到床榻上后将手收了回来,她如今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想着争宠的那个她了,若想在这看王府中呆得长久,北堂傲的宠爱虽然十分重要,可更需要的也还是一个理智的头脑,这一点上她也是从顾连成身上学到的。 “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吧,这件事情除了你与银钏之外,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知晓了。”宋玉致只觉得困意再次涌了上来,她以手帕遮住嘴,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接着说道:“以后我的饮食你们两个也要小心一些,不要让不干净的东西混了进来,对外也只是说我不过是春困秋乏嗜睡了一些而已。” 金钏正蹲下身子为宋玉致脱鞋,她听到宋玉致如此交代,于是连忙抬头答应道:“奴婢明白!” 第433章 许久未见 北堂冥每日要处理许多朝政,经常都是留宿在皇宫之中,而顾连成这几日也是十分清闲,时不时的便与顾夫人坐在一处说些闲话,倒也是十分乐得自在。只不过最近宋玉致总是隔三差五的便来将军府小坐,顾连成明知道宋玉致是心怀不轨,但也懒的去应付她。 这一日,许久不充露面的萧常言登门拜访顾连成,顾连成便命人在听花阁中的亭子中摆上茶点。 “常言你也是许久没有到将军府来了,如今身子可大好了?”顾连成如今细细算来,上一次见到萧常言还是在自己受封沐澜郡主的宴会上,不过此刻瞧着萧常言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上许多,但是整个人却仍然是消瘦无比,“这段时间我一直被各种琐事缠身,一直都没有前去看望你,也只有这两日还算清闲。” 萧常言如今也是颇受重用,不过整个人却变得与之前有些不相同,似乎是要是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沉淀下来,只见他淡淡微笑道:“我身上所受的伤早就已经休养好了,最近一直在忙着朝廷中的事情,再加上又见连成你被册封为太子妃,也是一件极大的喜事,原本我也应该立刻上门前来恭贺你一声的,只不过又想到将军府一定是门庭若市,我又何必在那个时候凑热闹,所以便一直延迟到今日,这一声恭喜也只能等到现在才能当面对你说出了。 ” “朝中的大部分大臣们都不过是见风使舵之人,不过是眼见着将军府的地位蒸蒸日上,所以才会前来而已,自然是不必再提的。”顾连成面容上的申请也是十分的恬淡,她也只不过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应付了一会儿,之后都是由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应付的,“不过如今你在朝廷中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你多年以来的抱负也能够终于实现,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话罢,顾连成便拿起桌面上的水杯,朝着萧常言便敬了过去,“我深知道常言这一路的不容易,此刻便以茶代酒,算是恭贺于你。” 萧常言瞧着顾连成妆容整齐,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也更显得鬓发如墨,再加上那如同白玉一般的肌肤似玉在阳光的照应下,落在他的眼中自然又是另一样的景色。 正如同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样,萧常言从一介布衣一步的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已然是十分的不容易了,只不过顾连成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能够咬着牙走到现在,心中最初想的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帮助顾连成,不让她再像从前那般辛苦而已。 可是如今他好不容易已经有了这样的能力,顾连成的身边却早已经有了更好的人能够襄助于她,这对于萧常言来说也未免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北堂冥身为大厉的太子、未来的皇帝,身份自然是无比尊贵的,再加上他的确也是仪表堂堂、人中龙凤,更是让萧常言心服口服的。 不过萧常言十分庆幸的是,自己的心思一直没有被顾连成看破过,这避免了许多的尴尬发生,不然那两个人或许不会像此刻这样坐在这里,如此平静的说着话。 萧常言拿起桌上的水杯,轻轻的与顾连成手中的水杯相碰,说道:“多谢!” 顾连成瞧着萧常言似乎比从前更要沉默寡言了许多,她轻微抿了一口水,同时也在心中暗想着,自己在素喜临死之前,答应过她会为萧常言找一门当户对的亲事。怪只怪自己没有一早察觉到素喜的心事,不然这萧常言也的确是一个可以托付之人。 萧常言瞧着顾连成睫毛低垂、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似乎像是在思索些什么,他将水杯放回到原处,开口问道:“连成,你可是在因为什么事情而烦恼着?” “我并没有什么烦恼的事情。”顾连成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她如今还不知道如何向萧常言开口提起这件事,平常她也并没有听说过萧常言与哪一家的小姐走的近。如今萧常言的身份早已经是非比寻常了,门当户对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要一位相伴一生的夫人,也还是要入得了萧常言的眼才是,“我只不过是想到你我相识也是有了许久,如今你已经是有了官位,娶亲之事也总是该想一想。不过我却从未见过你对哪一家的千金小姐高看过一眼,所以正在心中想着,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够入得了常言你的眼。” 萧常言面容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不自在,他微微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异常,随后便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向顾连成说道:“如今陛下身体不适,太子殿下与康王殿下两人监国,常言身为臣子自然是要以朝廷的事情为重,至于这婚姻之事也只能一切随缘而已。” 顾连成也是能够听出萧常言的话中之意,显然是并不着急他自己的婚事,并且还有几分想要转移话题的意思。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提而已,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着急不来的。”顾连成握着手中的水杯,巧笑倩兮道:“陛下虽然身体不适,但朝廷之中有太子殿下与康王殿下一同坐镇,虽然是发生不了什么大的事情,可是他们两个人一向不睦已久,做起决定来一定会是天差地别、南辕北辙,最后被为难的还是你们这些臣子们。” 北堂冥身为太子监国那是他的本分,而北堂傲却一定插一脚进来,显然是在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北堂冥既要防止不发生什么动乱,也要与北堂傲做着斗争,一心二用也实属不易。 “康王殿下说是监国,其实也并不能做什么决定,只不过是了解一些茶洞中的事情,决定权依旧掌握在太子殿下的手中,除了麻烦一些,也并没有什么大碍。”萧常言如今也与顾本琰两个人时常与北堂冥在一处议政,他不得不承认北堂冥的确是一个十分尽责的太子,“不过这样一来,太子殿下与连成你的婚事只怕要推后了。” 这也是在顾连成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厉皇帝已经在养心殿中修养,倘若北堂冥不管不顾的只筹办着与自己的婚事,就是只会让京城的百姓们议论而已,再说也只不过是推后而已,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一切都要以国家为重,我自然也是不讲究那些的,事情分有轻重缓急不是么!”顾连成对于这件事也是十分淡然。 第434章毫无顾忌 聂浩宇最近也是行事越加的诡异,让许多人都摸不清他究竟想做些什么,就连大韩皇帝都有些摸不清头脑,聂浩宇原本在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先知会他一声,可是如今却像是毫无顾忌一般。 这一日,聂浩宇、聂浩天与聂浩泽三个人前往书房中与大韩皇帝议事。 最近他们也听闻了大厉国中发生了一些变故,这对于一直在观望着的大韩国来说,绝对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好机会,众人也不难看出大韩皇帝眉眼之间带着些许喜色。 “儿臣认为,此次是上天给我大韩的大好时机,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派兵出战攻打大厉,而不是只在边境之地徘徊。”聂浩泽虽然年岁最小,可他的心中也是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在,更何况原本最得大韩皇帝看重的聂浩宇在这一次失了手,也是给了他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聂浩宇见聂浩泽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现自己,脸上也随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未等大韩皇帝开口,便先开口说道:“三弟长年累月的在宫中生活,想法竟然也是这样的单纯,难不成当真以为大厉皇宫忽发事端,乃是上天所为么?” 大韩皇帝看不惯大厉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原本想指着冒云国能够出手,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自己方才派兵出手坐享渔翁之利,可却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今天这种地步,大厉国不但没有像自己最初预料的那般覆灭,不但独自吞下了冒云国、如今也更加的蒸蒸日上,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也难保不会养虎为患。 而聂浩泽这一番话说的正中大韩皇帝的下怀,大厉皇帝忽然病倒、虽然有太子坐镇,可以满朝文武乃至黎民百姓也难保不会心有动荡,趁着这个时机出手也算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他没有来得及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便听到聂浩宇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大韩皇帝也只能在时将要说出口的话压下。 “大哥从小便在外历练,更是练得一身好武艺,不过大哥也是才刚刚回来,这朝堂政事也是刚刚接手而已,也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聂浩泽之前被聂浩宇的光芒压制着,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当面顶撞于聂浩宇,如今更是听说自从聂浩宇从冒云国回来之后,便时常在自己的宫殿之中纵情饮酒,所以也逐渐有些不将他放在眼中,“大哥既然说这不是上天之意,难不成是知晓是何人所为不成?” 聂浩宇嘴角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他的一双眼眸直直的看向聂浩泽,缓缓开口说道:“看来三弟并不是没有半点智慧,这件事并不是众人所以为的上天使然,若不是因为有我在暗中操纵着一切,一向身体康健的大厉皇帝,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病倒!” 聂浩宇此话才刚刚一说出口,在场的众人们面容上都露出十分惊讶的模样,显然是难以相信聂浩宇所说的话,就连大韩皇帝都不禁开口说道:“浩宇!” “怎么可能!”聂浩泽紧接着便说出口。 聂浩天有些觉得惊讶,不过他也是十分淡定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如今情势的转变,他向来没有奢望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何况还有聂浩宇这样的人物珠玉在前。 聂浩天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的事,原本他奉大韩皇帝的命令,迎娶冒云国的大公主常云霞,这倒是也算是一门十分体面的婚事,不过如今冒云国早已经被大厉国收为地境,而这常云霞原本的公主之位也荡然无存,不过好在她已经去了大韩皇室,所以并没有受到波及。但这也算这彻底断绝了聂浩宇之后的道路,不过好在他一向随性,与常云霞也是相互尊重。 “父皇怕是忘了,儿臣之前之所以煞费苦心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在蜀山上潜伏多年,可并不是只单单想要去拜师学艺的。”聂浩宇瞧着众人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之后所露出的惊讶表情,倒是觉得有些欣慰之意,他将目光慢慢转移到大韩皇帝的身上,接着说道:“在大厉京城之中,早已经有人与儿臣达成了协议,做出这些小事也不足挂齿。” 聂浩泽面容也早没有了刚刚那般得意的模样,他先是有些慌乱,随后连忙镇定下来,向聂浩宇问道:“不知道大哥究竟是结识了什么样的贵人,竟然能够让住在深宫中的大厉皇帝一病不起?” “原本这个人的身份应该是保密的,既然三弟父皇的面这样问我,那我也只能直言不讳了。”聂浩宇的面容上透出一点肃色,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这个人便是大厉的康王北堂傲,他应该是有足够的重量了吧!” 大韩皇帝也是听说过的,大厉皇帝生有三子、其中最宠爱的便是这个康王北堂傲,就连太子北堂冥都要稍且靠后一些,这倒是让他觉得十分好奇,如此受大厉皇帝喜爱的康王,又怎么会答应与聂浩宇联手,“浩宇你与北堂傲又是如何达成协议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规矩。”聂浩宇此刻说话的声音比起往日来也多了一份正色,人性向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一旦满足了他们某个需求,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办成的,“总归都是对大韩国有利的,具体细节父皇请不要再过多询问,儿臣总不至于会损害大韩的利益。不过如今还并不是发兵的最好时机,还要先静下来等到那个时机到来,方才能有所动作。” 聂浩泽见大韩皇帝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被聂浩宇吸引了过去,心中虽然觉得有些不甘,可奈何聂浩宇刚说说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太过有诱惑力,再看自己的手中竟是连一点有用的筹码都没有。 聂浩宇面容上也划过一丝得意之色,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前,他聂浩宇都会是这大韩国唯一一个有才能的皇子,任何人都是不能与他相争的。 第435章 闲暇时光 大厉皇帝在一众御医的照料下,病情也并没有得到十分好的环节,每日都要喝着不同的汤药来滋补自己的身体,朝政更是全都落在北堂冥的身上。 而北堂傲虽然说是与北堂冥一同监国,可也并不能得到什么重要的决定权利,再加上有北堂翼、顾本琰等人一同襄助着,北堂冥做起事来倒也是游刃有余。 日子就这样的缓缓流逝,转眼间便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 宋玉致一直瞒着自己有身孕的事情,等到出了三个月之后才将这件事告知给北堂傲,北堂傲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虽然也不算不上是特别的欢喜,但也下令康王府中的下人们小心伺候,他对宋玉致的态度也是比从前好了许多。 北堂傲今日也是难得的悠闲,便与宋玉致两个人在康王府中走动,虽然在朝堂上有北堂冥等人的处处压制,可他如今却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生气,总归那些东西早晚都会是自己的,也并不在乎这一日两日的时光。 或许是因为前几日下过雨的缘故,园子中的杏树已吐出芳香的花蕊,宋玉致只觉得如今的日子过的越发的恬淡舒缓。 银钏端着红漆托盘寻了过来,朝着坐在石凳上的北堂傲与宋玉致行礼,道:“侧妃,已经到了时间该安胎药了。” 这两个月下来,每日宋玉致都是一天三次的喝着安胎药,她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段时间究竟是喝了多少碗,只是光听到“药”这个字,就已经觉得口中十分苦涩了。 可宋玉致每当想到如今自己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地步,也更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能够让北堂傲对自己更加的耐心几分,不得不咬下牙喝着汤药。 宋玉致接过药碗,低垂着眼眸便可以看到那黑色的烫完,她拿着勺子搅拌了几下,方才将安胎药喝了进去。 北堂傲的目光落在宋玉致的腹部,这总归这也算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侧室所出、但总归心中还是有些期盼在的,“没想到你身子如此柔弱,可这胎却是十分安然的。” 宋玉致微微蹙起眉头,将手中的药碗放回到银钏的托盘中,又拿出自己的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方才说道:“或许是因为这孩子体贴臣妾的辛苦,所以才会这般让人省心,想必以后长大了也会是一个十分懂事的。” 银钏默默的福了福身,然后便端着空药碗离去了,只将空间留给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 “殿下连日来一直在书房忙着事物,今日怎么如此清闲会想到与臣妾一同走走。”宋玉致如今也越发的享受着这样的日子,因为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她的地位如今在康王府中早已经是无人能及了,就连那些侍妾们见到自己也不得不绕开路。 朝堂上的政事大多数都已经被北堂冥揽了过去,北堂傲忙的也不过是在私下里筹划着所谓的“大事”,聂浩宇那里的联系也是相当的密切,一切的布局都已经完毕,他自然也是清闲无比,只等着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所布置的那样去慢慢发展。 “本王的事情不过都忙完了,这康王府虽然不如皇宫中的御花园那般大,但也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园子了。”北堂傲的双目环视了一周,自己的这一处府邸就算比起北堂冥的太子府,也差上不了许多的,“ 再说这份安静也不一定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倒不如趁着这余下的时光好好享受一下,本王之间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办妥了?” 宋玉致只觉得北堂傲自从重新振作起来之后便开始变得有些神神秘秘的,也是经常能够看到有许多陌生的人出入着北堂傲的书房,虽然自己的心中十分好奇北堂傲究竟是在筹划些什么,可还没有等到她开口向北堂傲询问,北堂傲便已经先向自己开口嘱咐着事情。 或许这件事情对别人来说十分难办,可对于她宋玉致来说却是十分容易的。北堂傲不过是交给了宋玉致一封密信罢了,这张信上的内容她虽然并不知道,可北堂傲却只让她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封信放到顾本琰的书房之中而已。 宋玉致也是因为这一件事时常往将军府跑,顾连成也不是每一次都会出现,而顾夫人又是对自己深信不疑的,所以他做喜这件事情来倒也是游刃有余的,“殿下请放心,臣妾早已经将那封信放到了姨夫的书房中。” “这封信可是用来扳倒顾本琰与整个将军府的关键,只要你将这件事情办妥了,那么你便是有功之人了,本王日后自然也是不会亏待于你的。”北堂傲看向宋玉致,唇角自然的就弯了一抹笑色,说道:“至于其他的事情,便外用不上你了,你只需要留在府中安稳的养着胎便可。” 顾本琰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他的手中还掌握着兵权,会是北堂傲的重大障碍,无论如何在行事之前他都必须要将这个祸害除掉才行!更何况顾本琰与顾连成这一对父女,一直以来便是与北堂傲作对的,就算是没有这一层关系,自己也是在容不下他们的了,他也会用实际证明顾连成选择北堂冥而弃自己,是再愚蠢不过的决定。 只要能够扳倒顾本琰一家的事情,宋玉致自然是乐意之至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举两得,不但能够向北堂傲表达自己的忠心,还可以实现自己多年以来的愿望,报了宋家多年之前的大仇,也算是不费自己多年以来所忍受的种种痛苦。 宋玉致一只手缓缓的摸着自己的腹部,微微抿唇说道:“臣妾心中明白,一切事情都是要以殿下为主的,臣妾定不会妨碍殿下的大事。” 北堂傲听到宋玉致这样说,面容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般懂事自然是最好的。” 第436章 话中深意 前朝之中有北堂冥等人坐镇,后宫之中也自有承贵妃做主,品阶略高的妃嫔们都要轮着道养心殿中侍候大厉皇帝,就连她自己都不能例外。 顾连成得了北堂冥的一块腰牌,再加上如今她的名分已定,出入皇宫也是十分自由的,于是便寻个机会前往宫中向承贵妃请安。 北堂瑶与北堂轩两个孩子虽然小,但也是十分活泼可爱的,顾连成逗弄了他们一会儿之后,承贵妃便命宫女们将孩子带下去,整个屋子中只剩下她与顾连成两个人说着话。 “想必连成你在将军府中也应该听说了,自从陛下身体不适在养心殿中休养之后,前朝与后宫也都是忙做一团。”承贵妃说到这时,也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在这后宫中大部分都是一些老人了,在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是心中有着数的,倒也是省了本宫的一番功夫。” 顾连成望着承贵妃双眸下的乌青,也是能够想到真实的情况并没有像她刚刚说的那样轻松,众人心中皆知晓,在这个时候往往是最爱出些事情的,承贵妃如今辛苦一些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得清楚,虽然也是会防止一些意外发生。 “娘娘的管理后宫之权是陛下之前亲自赐的,后宫的其他嫔妃就算心中有所不甘,但也不会胆子大到敢违抗圣旨。”顾连成面色的平静,缓缓开口宽慰着承贵妃,随后才将自己今日进宫来的真正目的缓缓说出,“连成最近在家中思索了许久,只觉得陛下这一病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一些,想着贵妃娘娘经常伴于陛下身侧,可知陛下劲是什么缘故才会如此的?” 其实不止是顾连成心中这样猜想,后宫中又有不少的人也在私下议论着大厉皇帝的病因,承贵妃为了防止这样的流言越演越烈,所以才下了严令不准后宫中的众人妄加议论大厉皇帝的事情,可实际上她的心中也是有所怀疑的,只不过是一直都没有宣之于口而已。 “陛下一直都是因为国事而操劳,身体偶尔觉得有些不舒服,其实也并不能算的上是什么大事,太医院的御医们为陛下诊一诊脉、再开出汤药与补药,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承贵妃向顾连成缓缓的叙述着,若是别人与自己谈论这些事情,她自然是不能像现在这样托盘而出的,“本宫之前也曾问过太医院,陛下这一次究竟是为何会病的如此严重,可御医给本宫的答复只不过是说陛下的病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如今这一爆发出来自然会严重了一些。” 顾连成在心中细细揣摩着承贵妃的这一番话,人吃五谷杂粮、生老病死更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就算是一向在深宫中养尊处优的大厉皇帝自然也是无法逃脱得了的,只不过她觉得大厉皇帝病倒的时间实在是太过凑巧了一些,仿佛就像是计算好了一般。 “太医院御医们医术也算得上是大厉之中最好的了,若是整个太医院都是这样说的,倒也并不是不可信的。”顾连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向承贵妃看去,接着说道:“可我只怕如今这些事情都是别人算计好的,而我们是现在别人的陷阱之中却还不自知,这才是真正危险的事情。” 顾连成说话的语气虽然十分平淡,可承贵妃却仿佛在她所说的这一段话之中听出了风雨欲来之势,有些难以相信的说道:“又有哪个人如此大胆,会算计到陛下的身上去呢!” 这宫殿之中放眼望去都是描金雕花之物,无一不是尽显奢华与尊贵,这样让人叹为观止的富贵生活,可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享有的。 “娘娘身居于后宫之中,虽然对于嫔妃们之间的相互争斗是十分的清楚,可是总归来说她们最终争夺的都不过是陛下的宠爱而已。”顾连成淡淡含笑,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是这个道理,“可娘娘忘记了,除了后宫嫔妃们的相互争斗之外,还有前朝的权位之争、党派之争、而每个朝代都无法避免的就是皇位之争。” 其实顾连成所说的这一番话中的道理是显而易见的,她想要表达的不过是提醒着承贵妃,任何问题都不能一概而论,女人们与男人们之间的争斗是永远都不会停止的,而他们争斗的最大差别,就是女人的争斗都是围绕在男人的身上,而男人们的争斗无非是因为钱与权这两样东西罢了。 要知道富贵险中求的这个道理,从来就不会是一句空话,从古至今有多少人用着他们自身的经历,来不停的验证着这一句话的真实性。 “连成、你……”承贵妃显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可以如此大胆地就将这些争斗全都摆在明面上。 顾连成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或许在承贵妃听来是十分大胆的,其实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众人心中都是清楚的,只不过他们往往都会自动忽视了这一点。 “连成今日所言,也不过是想要为娘娘提个醒而已,利益往往都是与众多关系密不可分的。”顾连成那黝黑深沉的瞳仁向着,脸上虽然露出若无其事的神情,可是语气中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尤其是在如今这样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混乱无比的局面,更是连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的。娘娘如今身为后宫中的掌权之人,也更是要注意每日接近陛下的人才是。” 承贵妃此刻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平静的顾连成,自己这个在皇宫中生活历练多年的贵妃,竟然还没有顾连成这样一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小姐所想的长远。顾连成的那一双眸子十分灵动,可是却让承贵妃觉得有几分陌生之感,心里有一道陌生的热流不禁划过,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从前太过小看顾连成了,还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顾连成。 第437章 成王败寇 大韩国一直所等待的机会很快便来临了,大厉皇帝的病况不但没有得到半点的好转,反而更是每况愈下,就连整个太医院都是束手无策,每日也都是胆战心惊的。 董贤妃以照料大厉皇帝为借口,在养心殿中寻找大厉皇帝之前所写的亲笔遗旨好协助北堂傲行事,可奈何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在宫中联合承贵妃一起在暗中布置着,才没有让董贤妃的阴谋得逞,反而还被承贵妃以董贤妃侍候大厉皇帝不敬,被拘在自己的宫殿中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而宫外的北堂傲也被北堂冥的人所牵制住,就连康王府都不得踏出半步,北堂傲原本想在府中的暗道中离开,可哪知顾连成早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再加上这一世在康王府住的那一段时间,竟将北堂傲所有的后路都一一拦断。 大厉皇帝最终还是在病危之际将皇位传给了是众望所归的太子北堂冥,宫外有顾本琰的军队在京城中坐镇,宫内又有顾本霆负责维护着,萧常言与其他大臣们在朝廷中稳定时局,这也使得北堂冥最终还是登基为帝。 在大厉时局刚刚之际,北堂冥派人将顾连成迎进宫中商议余下的事情,北堂冥也算得上是临危受命,虽然说是大厉新一任国君、但也并未举行登基大典,不过顾连成如今看着穿着龙袍的北堂冥,整个人倒是比从前更加精神焕发。 宫中众人也都是知晓这顾连成便是之前被册封为太子妃的人,如今北堂冥既然成为大厉新君,就算是顾连成还未与北堂冥成婚,在名分上就已经是未来的大厉皇后了,更是无人再敢得罪于她。 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摆了一局棋,顾连成趁着北堂冥思虑之时,才将目光移到他那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上,上面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就这样看着自己倒是越发的觉得北堂冥有王者之气,也不知道从前自己怎么就那样愚钝,在不知道北堂冥的真实身份之前,就真的将他当做了登徒浪子。 “我进宫的次数虽然并不算多,可哪次却也没向这般被一群人前拥后簇着,倒还是托了陛下的福分。”顾连成手中执着一枚白子,待北堂冥将他的棋子落下之后,她方才将注意力转移回棋盘之上。 北堂冥闻言飞扬的长眉微微上挑,笑着说道:“我被人称作太子殿下十几年了,如今忽然改变了别人对我的尊称这些日子听着他们唤我陛下,非但不觉得哪里适应、反而觉得无比的别扭。在私下里连成你还是像往常那样唤我的名字吧!” “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若是传了出去说不定还会让人以为是你娇纵。”顾连成面容浅淡如春花,她看着北堂冥说道:“有的人煞费苦心多年,为的也不过是想要这九五至尊之位,最后却落得满盘皆输被困在府邸里挣扎不得。而你如今得到了这一切,仿佛毫不在意的模样,我是真不知道你是你从前掩饰惯了,还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反而将你的棱角磨平了。” 顾连成话语中所指的,自然指的就是北堂傲,北堂冥也只不过是暂时将北堂傲拘在康王府中,暂时还没有决定下来该如何处置他,正所谓捉贼要拿脏,若是没有直接地证据也是无法将北堂傲治罪的。 “能够这样顺利的走到今日,也是多亏了连成你在暗中多次帮我,饶是我手下的探子那样多,却也无法如此准确的找到康王府的密道所在。”北堂冥所说的这一番话接出于他的真心,若是没有顾连成在关键的时候襄助,他的胜算也未必会比北堂傲高到哪里去,“不过说到这儿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也是已经有了许久,从一开始我便觉得你好像十分了解北堂傲,就算是你聪明过人无人能及,却不能每次都是这般料事如神啊!” 顾连成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面上仿佛像是闪过一丝什么,却快的让北堂冥无法察觉,“我与北堂傲并没有什么十分深的交情,所真是要给出一种说法来,那么也只能说是我与他生来便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至于康王府的密道……北堂傲不是一次的将我软禁在康王府中,俗话说狡兔三窟,向北堂傲那样的人,是不会不为自己铺一条后路的。” 顾连成如今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充满了危机,现如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早已经不在她从前的记忆之中,这些经历对于北堂冥来说是第一次,对于她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而顾连成也只能让自己比别人看得更为长远,别人走一步看五步,自己只能走一步看十步、甚至更远。 “其实若是较真儿来说,北堂傲也算不得是败在我的手上,真正让他挫败的是你、顾连成!”北堂冥看着顾连成将一枚白子落下,嘴角带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北堂傲若是知道他真正的对手其实一直以来都不是我而是你的话,或许会比现在还觉得难以忍受。” 顾连成也并没有立刻开口否认北堂冥的这一段话,让北堂傲为他上一世所做的事情付出深痛的代价,这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想要的结果,虽然如今距离她所要想要看到的模样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可是她愿意耐心等下去。 “自古以来的争斗,哪里有什么性别之分、老少之分。”顾连成有些不屑的说着,“难不成就因为我顾连成是女儿之身,别人便可以小看我不成?反过来也是如此,不是没有真正的能力,在这尔虞我诈的京城之中,最后也不过是沦为别人的棋子、或者有着更为惨烈的下场。” 顾连成的想法很简单,任何事情、任何理由都不可以成为失败的借口。上一世是她愚昧无知、胆小懦弱,才使得将军府最后落得满门覆灭的下场,可这一世她已经熟知了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第438章 棋局末路 北堂冥可以从顾连成的双眸中看到,那里所藏着毫无退让之意的执着,顾连成与这世界上的女子是不相同的,她的所想、所见、所闻,就连自己也是不得不佩服的。 “你这般一心二用的与我说话,竟然还能在棋局之中给我布置陷阱。”北堂冥将黑子落下之后,才开始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落入了顾连成的圈套之中,“我好歹也是新任国君,连成你竟然也不让让我,若是穿出去我的脸面可不要丢尽了。” 顾连成伸出手将棋盘上被自己的白子所包围的黑子一个一个的拿起来,她淡淡的说道:“无论身处于任何的处境之中,都不得放松自己的警惕才是,就算是如今的情势对于自身有着极大的优势,可却也不能不防备其他人会趁着这个时机反咬过来你一口,正所谓骄兵必败,便是这个道理。正如陛下所说,只不过是小小的一盘棋局而已,难不成还要让我这一个女子故意防水于陛下不成?” 北堂冥注意到了此刻顾连成的面容上是十分认真的神情,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已经放在了棋局之上,她那在棋局上移动的手更是透了明的白,而尾指微微蜷着,他不由得笑道:“连成你能言善辩,我自然是自愧不如的,不过今日让你进宫前来可不是让你专门来陪我下一局棋的。” 顾连成将手中的棋子都放置到一旁,双目扫过如今摆在面前的棋盘上,就这样放眼看去,黑白双子似乎是各占半壁江山的,可若是仔细研究一番之后,便可以看出其中的门道,白子早已经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在这一局之中获胜已经成为的定局。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一局你是必败无疑,所以才借机想转移我的注意力。”顾连成眼底含笑的看着北堂冥,说笑虽然归于说笑,可主要的事情还是不可忽略的,“董贤妃毕竟还是居于四妃之位的,总是这样将她软禁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并不算是一个长久的计策,若不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不但承贵妃会被牵扯到一场无辜的灾难之中,就连你也会落下一个苛待庶母之名。” 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这董贤妃虽然并不算是十分得宠的一个妃嫔,可有康王北堂傲作为依靠,其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就算是有协理六宫之权的承贵妃,也只能暂时的将董贤妃软禁在宫殿之中,也是不能伤她于分毫的。 北堂冥沉默了半刻之后,才向顾连成开口说道:“董贤妃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问题,只要她身处于皇宫之中,行事之间便会处处受到我与承贵妃两个人的牵制,任董贤妃有通天的本领也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出来的。再说如今父皇也已经知道了董贤妃的真正面目,一直没有出手惩戒,也只是因为暂时看在北堂傲的面子上。” 说到底北堂冥最终还是没有像顾连成那般狠心,北堂冥虽然将董贤妃所做出来的一番事情告知了大厉皇帝,可害怕刺激大厉皇帝使他病情加重,所以决定暂时将北堂傲意图谋反的事情压了下来,否则如今又哪里会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若顾连成此刻是北堂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连削带打的将北堂傲拉进来,如此一来也算是彻底的断绝了北堂傲的生机。 北堂冥眨眨弯成新月的眼睛,唇畔含笑的看向顾连成,从他此刻的面容上,倒是瞧不出半点为事所困的模样,反倒是比顾连成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真正的大场面早已经过去了,如今不过是处理这些个别小事,难不成你还要询问我的看法不成?”顾连成显然是早就将北堂冥的用意看了出来。 北堂冥那一双黑如墨玉一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就算是此刻顾连成这样直言不讳的拆穿自己的心思,他也并没有半分的尴尬之意,反而对顾连成说道:“连成也是知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接手各式各样的事物,诸多朝政交杂在一起,如今我若是太过用脑便会觉得头痛不止,不过是这样个把的小事,自然也是难不倒你的。” 北堂冥这一番话说的是一本正经又顺理成章,可这样听着,却又觉得没有半分的道理可言,倒像是有几分耍无赖的模样。 顾连成瞧着北堂冥这目光灼灼的模样,反倒是觉得有几分不自在,可随后又看到北堂冥故意抬起手捂着额头,她又觉得有几分哭笑不得。 “北堂傲身为康王,自然是要与靖王北堂翼一样的。”顾连成也不得不站在北堂冥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想让北堂傲死现在已经是十分容易的一件事了,可是若是想要不让任何人起疑心,就一定是要在他的身上安一个无法狡辩的罪名才行,也只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已,“北堂傲心有不轨是我们大家心中都十分清楚的一件事情,可是也要拿出证据才能让他无法狡辩。你如今将北堂傲软禁在康王府中,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早晚都是要将它放出来。太子继位为新君,自然也是要依照规矩封赏其他的兄弟,不过这究竟是要封赏一些什么东西,那可就是陛下你说的算了。” 北堂冥听着顾连成所说出的这一番长篇大论的话,面容上的笑意反而越加的深了,顾连成想的已然是十分的长远了。董贤妃无论如何,现如今已经在他们的手中,就算是北堂傲有了府邸想要将董贤妃迎接出宫,最终于还是需要自己和大厉皇帝同意的,只要有董贤妃成为制约北堂傲的筹码,北堂傲再怎么样都是做不出什么为害自己的事情。 其实顾连成远远比北堂冥所猜想的还想的更加远一些,她自问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再了解北堂傲了,那样心高气傲的北堂傲又怎么会甘心成为别人的臣子。 第439章提出想法 微风轻轻的吹拂着,暖暖的阳光覆盖着大地,倒也是十分的温暖。 而宫殿之中,北堂冥也是十分耐心的听着顾连成说些她的见解,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打断顾连成说话。 顾连成略时不时的眨动着双眼,而那长而纤细的睫毛便会带给人一种清秀可人的感觉,若只是在远远的看着顾连成,是绝对不会再想到她如今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北堂傲之前深受陛下的喜爱,如此一来你更是不能苛待于他,我记得在这朝廷之中可是有些不少十分清闲的美差,想必康王殿下也是能够胜任的。”顾连成伸手手将棋盒中的棋子随意一拿出来几个,放在手中把玩着,“有着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权利,又为何要将它白白浪费掉呢?还不如物尽其用,将这些棋子放到该有去的地方为好。” 北堂冥如今可是越发觉得顾连成生来便是要命中注定进入皇宫的,有着这样玲珑剔透的缜密心思,若是身处于皇宫之中便是一朵无人能及的花朵,任何人都无法夺取她的风采。 “你的意思我已经是十分清楚了。”北堂冥的双眸中有丝丝的笑意,顿然心有所觉,“只不过这件事情该如何去做,做得更加妥当,还需要我好好琢磨一番。” 顾连成的双眸清澈剔透,她心中十分清楚,其实自己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北堂冥心中所想的,只不过是北堂冥怕自己对于这件事情还有所不满,所以才会这样向自己询问。 “不过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连成你之前所举荐的萧常言,的确是不负你所望的,他的文学才情比起朝廷之中的这些大臣们,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北堂冥也是通过这段时间可以看出萧常言的真才实学,并没有半点的虚构,也难怪顾连成从前当着自己的面毫不吝啬的赞美于他,这样的人物或许就是放眼在大厉国中也是无人能够比拟的了的,“有了萧常言在,我也的确是省力了不少。” 顾连成一直以来对萧常言十分有信心的,这样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按照上一世的发展,就算没有自己的举荐,萧常言也是会一步一步的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为这大厉国中人尽皆知的第一才子。 想到这里,顾连成倒是也想起来了素喜临死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让自己为萧常言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匹配于他,这件事情她无论如何都要办成,不只是因为这是素喜的遗愿,也更是因为自己这一世亏欠萧常言真的是太多了。 顾连成将目光放在自己对面的北堂冥身上,凭借着北堂冥从前的一国太子身份,想必也会结识到许多不凡的女子才是,“京城中的高门大户我平日了解的十分少,你可知这京城之中有哪一家的小姐样貌才情出众的?”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这样询问自己,他先是一愣、最后也立即反应过来,这多半是与素喜的遗愿有关,只不过这样的问题来问自己,倒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我堂堂一个男子平日里与女子们的接触当真是少之又少,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去问一问承贵妃才是,问我不是有些奇怪吗?”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样说,也并没有立刻开口回答他的话,脸上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又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 而北堂冥瞧见顾连成如此模样,却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心中没底,明明这件事情跟自己没有半分的关系,却反而觉得有些心虚不已。 “我也不过是随便一问罢了,”顾连成将茶杯放置到一旁的桌子上,随口向北堂冥问道:“董贤妃就只被禁足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么?” 北堂冥正眼巴巴的等着顾连成说些什么,却听到顾连成没由来说起了董贤妃的事情,也不禁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回答道:“父皇不愿意再见到董贤妃那张面容,但是也没最终决定下来该如何处置董贤妃。前朝与后宫向来都是连成一脉的,尤其是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也只能暂时如此决定了。” 后宫中从来不会缺乏美丽年轻的女子,而董贤妃早已经是年老色衰,就算是她平日里十分注重保养,却怎样也是无法与时间所抗衡的了的。 这样的董贤妃,顾连成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大厉皇帝还会对她有什么感情,就连如今在身边的体贴照顾,都变成了目的不单纯的用心,更是使得大厉皇帝对董贤妃延续之极的。 “其实想要一劳永逸,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办法。”顾连成嘴角幽幽的扯出一抹笑意,显然心中是已经有了想法的。 北堂冥闻言挑了挑眉头,发出一道略带几分疑惑的声音:“嗯?” 顾连成可是记得上一世,这董贤妃可是处处看不上自己的,就连后来将军府出了那样大的事情,董贤妃都并没有过分半句,显然是已经与北堂傲一同计划好了的,之后自己当时还傻傻的认为只要侍奉好夫君、孝敬婆婆,便可以万事大吉。 既然北堂傲暂时不能动,那么这董贤妃就如同粘板上的鱼肉,可以任人处置的,顾连成心中想着若是自己先不能将所有的债都收回来,那么倒是可以先收一些利息的。 顾连成嘴角的笑容就像浮云飘荡在唇边,她缓缓开口说道:“皇宫中的妃嫔们向来是只会多不会少,历任皇帝驾崩之后,便会让那些无所出又没有母族所依靠的妃嫔殉葬。可除了这些要依照规矩殉葬的嫔妃之外,历任皇帝也是可以选择那么几个自己舍不得的妃嫔,留下遗旨让她们随着自己一同埋进陵墓的。” 北堂冥显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想出这样的一个主意,真是十分的刁钻古怪,虽然说这个办法的确是非常不可,可若是这件事情真的依照顾连成所想的那样去做了,朝廷中只怕是会有所微词。 第440章 想方设法 人生就如同一场赌局一般,有赢的一方就会有输的一方,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要面临着这样的情境。 北堂冥与顾连成在这一场战争之中,无疑是取得了胜利的那一方,而计划许久的北堂傲自然也要承受作为失败者所要付出的代价。 整个康王府都被顾本琰的亲兵所包围着,康王府中的所有人都是被禁了足都不得外出一步,这样一来,如同与坐牢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北堂傲如同于困兽一般的身处于康王府之中,每当一抬起头便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心情更是无比的压抑,他无论如何都是想不明白,为何北堂冥每次都是如同有神助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可以将自己打败。 除了进出自由之外,康王府的待遇也是一同往常,依旧是享受着康王之位应该有的规格。 桌面上摆着厨房所送来的佳肴,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十分安静的坐在那里,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动筷子,站在一旁侍候的金钏和银钏两个人也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整个屋子中的气氛都变得无比的压抑。 宋玉致如今也早已经开始显怀了,她的手时不时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在如今的这个时候,她也不敢触北堂傲的眉头。 “终究还是他北堂冥的城府深!”北堂傲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捶打打了一下,“竟是想要釜底抽薪,断绝了本王之后所有的出路!” 宋玉致朝着着周边看了看,虽然说这屋子之中只有自己的心腹在,可毕竟他们现在是受制于人,难保不会在这康王府中混进了几个奸细,于是劝道:“殿下小心隔墙有耳,既然都已经如此了就不要再让别人落了口实,如今虽然我们的行动受到局限,可康王府的待遇,一如从前并没有丝毫的改变,说不准还会有绝地逢生的机会。” “本王的康王府都已经成为了囚笼,难不成还害怕他们寻到本王的错处不成。”北堂傲冷哼一声,北堂冥有这么多的人为他保驾护航着,这才能够登上皇位成为君王,若是北堂冥真的想要除去自己以绝后患,就算自己再怎么井井有条的做事,也都会被北堂冥鸡蛋里挑骨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北堂冥才不过刚刚登基,若是在这个时候便先除去了亲兄弟,也只会让人说北堂冥容不下兄弟罢了!” 既然一直都是闲着无事的北堂翼都可以受到嘉奖,无论北堂冥再怎么不愿意,都是要给自己留下一个脸面的,不只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杜绝这整个朝野上下的口实而已。 北堂傲如今的所有联系全都被北堂冥斩断,对于外面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更不要再提皇宫中的事情,董贤妃如今究竟是如何了,不过他心中想着再不济董贤妃都是大厉皇帝的妃嫔,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会不通知自己这个亲生的皇子,只要一日没有消息传过来,这就是好消息。 北堂傲的目光转了转,不消片刻便落到了宋玉致的腹部,“你这胎如今也应该有四个多月了,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宋玉致所有的希望便寄托在自己腹中的孩子身上,为了能够使这个孩子更加的安全无虞,她可是从一开始便开始喝着那些苦涩又难以下咽的安胎药,名贵的补品更是从来都没有断过,从来也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殿下不是知道大夫昨天刚刚请过脉的,说臣妾腹中中的孩子很是健康,殿下为何要这样问?”宋玉致对于北堂傲刚刚所问出的那一番话,觉得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些事情明明北堂傲都是很清楚的,又为什么要这样明知故问。 北堂傲一直看着宋玉致的腹部,可随后却突然抬起眼睛向她看去,只觉得其中仿佛含带了不可探究的深意,“虽是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法度之外也不外乎人情。宋家既然已经不在了,那么将军府便就是你名义上的娘家。” 宋玉致只觉得自己听着北堂傲说的这些话,让自己变得更加糊涂了一些,这每一句话分开来说自己还能听得懂,可此刻被北堂傲放在一起说,却让她找不到头绪。 “康王府被顾本琰的侍卫所围住,名义上是为了想要保护康王府,可实际上却是为了防止本王离开康王府罢了。”北堂傲起身来朝着宋玉致走过去,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本王虽然不能离开这康王府,但是你可以!” “臣妾?”宋玉致有些惊讶的看着北堂傲。 北堂傲在宋玉致惊讶的目光之下,竟然缓缓的蹲下可身子,只见他缓缓的伸出手放在宋玉致的腹部,轻生说道:“这个孩子或许就是上天给本王的一条后路,要不然他怎么会来的这样及时,说不定这个孩子就会有重要的作用。” 金钏与银钏两个人更是一头雾水,可她们两个人都是服侍主子的奴婢,又哪里有资格去询问主子的事情呢! “你腹中的这个孩子,可是这一辈的第一个,即便是一个亲王的侧妃所生,却也不能让人小视。”北堂傲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审视着宋玉致,他缓缓说道:“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任何人都无法负担的,本王说的话你可明白了?” 宋玉致被北堂傲的目光看的有一刻的慌神,随后心中又立刻在思索着北堂傲刚刚所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想说自己腹中的孩子十分重要罢了,可是这又和什么机会有什么关系呢! “殿下!”宋玉致沉默了一会儿后,仿佛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您是说……” 北堂傲收回手站了起来,声音也是忽然变得十分平淡,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本王知道你一定明白了本王的意思,有的时候你其实并不比顾连成差到哪里去,本王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好的利用这个机会的!” 北堂傲双目之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就这样认输的,他只要能够离开这康王府,那么一切都还是有可能的。 第441章 冷嘲热讽 天色很快就要暗下来了,落日留下了长长的影子,铺在宫中的路上,远远的望去只觉得是一片血红。 顾连成被北堂冥留在宫中用了膳食之后,忽然萌生出想要去董贤妃宫中走一走的年头,与北堂冥说了之后,他沉默了片刻之后,便让身边侍候的太监领路陪着前去。 不出顾连成的所料,宫殿的大门口有着侍卫把守着,她刚刚走到宫门口也被侍卫拦了下来,还是北堂冥派来的太监说明了话,才放顾连成一个人走进去。 董贤妃虽然平日里是十分的骄纵,一向是不将任何人看在眼中的,可如今就算是被困在自己的寝宫之中不得外出,此刻顾连成看着董贤妃、她仍是穿戴得当,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自从本宫被软禁在这寝宫之后,倒是再也没有人来看过本宫了,本宫没有想过沐澜郡主倒是第一个人。”董贤妃坐在高位上,双目瞥撇过顾连成,语气略微平淡的说道:“这宫门外有侍卫把守着,沐澜郡主能够如此来去自由,想必也是受到了太子的特许吧!” 顾连成瞧着穿着一身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的董贤妃,身披着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着镶嵌珍珠碧玉步摇,无论什么时候见到董贤妃、她都是这样装扮得体,这也是让顾连成唯一佩服董贤妃的地方,可日子久了她也真正的看清楚,这不过是虚假而已。 顾连成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看着董贤妃的目光与看着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仿佛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从前的那些深仇大恨一般:“贤妃娘娘在宫中静养,又有谁人敢打扰娘娘的精修呢?不过娘娘刚刚所言倒是有一个不妥之处,或许贤妃娘娘应该改称太子殿下一声陛下才是。” “本宫只知道只有行过登基大典的才是大厉的君王,本宫虽然住在这寝宫之中,算得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也绝对不会是愚昧无知之人。”董贤妃低垂着眼眸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说道:“沐澜郡主也不会是一个不登三宝殿之人,究竟是有什么来意不如就这样说清楚吧,不必再兜着圈子说了。” 顾连成面容上的笑容十分和煦,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贤妃娘娘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连成今日也不过是进宫办事,今日起来也不过是顺路才来看一看贤妃娘娘的,并非是向娘娘所言的那样,怀揣着目的前来。” 董贤妃微微抬起头,朝着顾连成看过去,只觉得顾连成穿着这一身华服,越发的将她显得明媚动人,如雪的肌肤与云髻相映着,她越发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不只是徒有虚表那样简单。 “沐澜郡主这样说本宫可就听不懂,本宫与沐澜郡主非新非故,没有任何的关系,沐澜郡主又怎么会来看本宫?”董贤妃话说到这的时候,又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御书房中与北堂冥、承贵妃等人争论之时,面容上也略微有一些不悦之意,“若是沐澜郡主始终都不肯投入真正的来意,那么沐澜郡主既然如今都已经看过本宫了,也应该达成了你所说的目的,便快些离去吧。” 顾连成想起自己上一世的时候,便是十分羡慕董贤妃,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之下,董贤妃的一举一动之中皆都是带着风情,她在私下里也是多次练习过,可始终都没有觉得与董贤妃有过十分的相似。 如今想起来顾连成倒是觉得十分可笑,在这天下之中从来都没有过一模一样的事物,在一棵树上从来都不会找到两片相同纹路的树叶,她从前再怎么将董贤妃当做自己学习的榜样,也都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反倒还会失去了自己原有的本质。 “贤妃娘娘的一举一动之间,都是有着无法言喻的风情,这是连成从别人身上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顾连成的眼眸宁和如水,可是说话的语气随后又是一变,“只不过可惜娘娘并没有珍惜自己所有的一切,反而去想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贪婪之中逐渐迷失的自己,所以才会沦落到今日的这个地步。” 饶是董贤妃此刻听了顾连成的这一番话,面容上的深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即便自己如今是不同往日那般有势,但也绝对不会任由任何人踩在自己的头上,她有些不满的说道:“顾连成,你可知道你如今是在跟谁说这话,竟然如此没有规矩!” 顾连成脸色未改分毫,她瞧着董贤妃忽然变了神情,也不由得轻笑道:“连成也不过是说一些道理而已,娘娘又何必如此变得这样气愤,再说自古以来都是忠言逆耳的,娘娘如今这副模样,难不成是因为连成说中了娘娘的心思,娘娘才这样恼羞成怒不成!” 董贤妃将身边的茶杯啪嗒一声磕在桌面上,她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对顾连成道:“大胆!你顾连成虽然说二品的沐澜郡主,可本宫身为贤妃也是你不能冒犯的,如此没有规矩难不成也是你将军府特有的家教不成?” 顾连成瞧着脸色铁青铁青的董贤妃,只觉得是十分可笑,这样费心伪装了多年的面具,就这样被自己的三言两语拆穿,不得不露出自己真正的狠毒面貌。 “我将军府的家教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对待不忠不义之人,也是要另当别论的!”顾连成缓缓站起身子来,开口说道:“康王殿下身为皇子,竟然心怀不轨想要起兵造反,而身为母亲的贤妃娘娘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还助纣为虐,难不成这就是娘娘所谓的家教?若真的是这样,那将军府可是万万比不上的。” 顾连成瞧着此刻仪态尽失的董贤妃,心中只觉得有着说不出来的快意,自己上一世所受到的委屈,也定是要让董贤妃尝一尝的,从来不会有没有缘故的埋怨,就算这一世是一切重新来过的,她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董贤妃此刻只觉得顾连成的这张脸十分狠毒,明明是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却又带着说不清的嘲讽,明显是来故意惹怒自己的,她伸出手指着顾连成道:“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本宫出去!出去!” 第442章 成王败寇 北堂冥将董贤妃宫中的宫人们全都赶了出去,身边也只不过留下可两个宫女服侍董贤妃的日常起居而已,此刻因为顾连成在屋子中,那两个宫女又被侍卫们拦在门外,是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 再说宫殿里的顾连成与董贤妃,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也无论如何是传不到他们的耳朵里的。 “娘娘难不成还在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董贤妃么?”顾连成说话的声音柔软虽然含着笑意,可此刻却也夹杂着一丝冷漠:“这宫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被赶了出去,就算如今我不出去,娘娘你又会有什么办法?” 董贤妃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不禁用力握成拳头,迫使着她自己逐渐冷静下来,随后看向顾连成说道:“顾连成,你的确是很聪明,比本宫更懂得如何察言观色,也更明白怎么抓住人的弱点。正所谓打蛇打七寸,你每次一下手便是给对方种重的迎头一击。可若是旁人或许此刻会被你激怒。可本宫毕竟已经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人,绝对不会是像你这样年轻的人就可以猜中心思的。” “董贤妃,胜者为王败者寇的这个道理,我想不用我再三番两次的提醒着你。”顾连成的那双仿若寒潭的眼睛朝着董贤妃看了过去,“我此刻能够站在你的面前,对你说这些话是我的本事。察言观色、聪明的头脑,这些东西都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这是我的优势。很多事情过犹不及的,若是把握不好尺度,一旦聪明过了头,那就是自作自受、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而我绝对不会是这一类人。” 董贤妃侧过身不再看顾连成,她如今虽然不能将顾连成怎么样,可却也不能就这样在顾连成面前失了分寸,毕竟自己年长于顾连成,更何况女人向来都是如此,谁也不肯先丢失了风度。 顾连成见到董贤妃如此模样,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如今这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而已,她迈开脚步朝着董贤妃走去,说道:“董贤妃可知,将你禁足在宫殿中的命令其实并不是北堂冥下的,而是陛下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若下的。其实董贤妃你的这一生,已经好过了这皇宫中的大部分女人,你母凭子贵在后宫中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其实众人心中都清楚,若是没有了北堂傲在,或许贤妃娘娘都不会有如今的这样的地位。” “胡说八道!”董贤妃冷冷的说了一句,可实际她在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顾连成的双目环视着宫殿中的陈设,无一不是雕金描银之物,刚刚踏入这宫殿中一看,到是还觉得尚可,可如今再一看却只觉得俗气不堪。 “其实贤妃娘娘心中早已经清楚,在陛下的心中娘娘与与后宫中的其他妃嫔并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才会费尽心思将这些黄白之物留在身边,只为了那些莫名的安全感而已。”顾连成的手时不时的抚过身边的器皿,可也一直没有停顿下来说话,“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娘娘可知道之后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么?” 董贤妃虽然一直都是侧过头没有看顾连成,可她殊不知自己的举动早已经出卖呢自己,她仿佛是真的气极了,手抓住了美人榻的边缘,用力的连指节都隐隐发白,只听她强忍着怒气道:“顾连成、你闭嘴!” 顾连成忽然伸出手拉住董贤妃的胳膊,一下子拉近了她与董贤妃的距离,保持着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用着略微有些冷酷的声音说道:“贤妃娘娘今日见到连成说的最多的,便是闭嘴、放肆之类的话,可这些话贤妃娘娘此刻说出来,难道不会觉得有些苍白可笑么!在你的心中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对于你与北堂傲有用的人,你们会尽力的拉拢让他们为你们所用,第二种便是被你们利用过后,再没有了任何价值的人,他们就活该被你们放弃!” 顾连成前世中的记忆涌在她的脑海中,自己所受到的种种不公平的待遇,不过是因为自己在嫁给北堂傲之前便失身于他,仅仅凭借这一件事情,就处处的苛待自己,站也不对、坐也不对,人前背后她受尽了屈辱,可就是这样她都没有换回来半点的好处! 董贤妃被迫的看着顾连成那双漆黑的眼睛,只觉得深不见底,找不见一丝属于人的感情,倒像是从修罗地狱爬出来找自己寻仇的恶魔,她心头掠过一阵惊恐,反倒是忘记了挣扎。 “呵!”顾连成怒极反笑,她松开手将董贤妃推回到椅子上,“善恶轮回、都是报应,你们既然造了那样的因,就必定要承受这样的果,而董贤妃你便是第一个!而你最后的归宿只有一个,那就是殉葬!” 顾连成不再看董贤妃,甩开袖子朝着门口处走去,只徒留董贤妃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她的发髻略微有一些凌乱,面容上更是没有了从前的神采,随后她面色大变,重重地将茶杯掷于地下。 顾连成听到屋子里发出的动静,停顿了一下脚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随后又接着朝着门外走去。 “郡主……”侍卫朝着顾连成行礼,他们也都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虽然心中都是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当着顾连成的面谁也不敢露出惊诧的模样。 顾连成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面容上的表情立刻恢复了进屋前的模样,这样的表面功夫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即便是上一刻她还在痛苦,可是下一刻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她仍是可以笑出来,“贤妃娘娘只是一个不小心打碎了茶盏而已,你们不用太过大惊小怪的,禀报承贵妃之后便可以再去内务府领。” “是、郡主!”侍卫答应着。 屋子内,茶盏的碎片就那样平铺在地面上,董贤妃坐在高位上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顾连成刚刚所说的“殉葬”那两个字,仍旧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只有家境低微没有所出的嫔妃才会殉葬,而董贤妃身居贤妃之位、又生下了北堂傲这个皇子,按照规矩等到大厉皇帝下葬之后,她是可以被北堂傲接出皇宫到康王府颐养天年的,她辛苦坚持了一辈子,最后竟然只是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第443章屋中闲言 才不过几日,康王府里果然闹出了事情,宋玉致也不知道最近是吃错了什么,还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晨起就开始吵嚷着说是自己的身体不舒服。 守在康王府门外的侍卫们也只是暂时奉命守在这里,毕竟上面也还没有明确的旨意,究竟是要如何处置康王府,所以他们也并不敢怠慢,立刻去请了大夫进康王府为宋玉致诊治,可连着都已经请了京城中的三四个大夫前来诊脉,都不能诊断出宋玉致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只听她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胸口发闷,最后无法将这一件事告知了顾本琰,而恰好顾夫人也一同在场,便立刻决定将宋玉致暂时接到将军府中修养。 顾连成心中深知顾夫人是因为疼爱宋玉致才会如此,好不容易才将宋玉致这么一个麻烦用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送了出去,也算是与将军府再没有了半点的关联,又怎么会想让宋玉致再一次的回到这将军府中惹人厌烦,可终究她还是犟不过顾夫人。 不过如今正逢多事之秋,宋玉致这一篇才刚刚被接出康王府没有两天,而皇宫之中,却又发生了一件十分大的事情。 这一切的事情都来得极快,无论皇宫中的太医们如何诊治,大历皇帝终究还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的这一生最终还是在这一年画上了一个句号。 承贵妃早已经是位同副后、又有着协理六宫之权,宫中也是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大历皇帝的丧礼,宫中的丧终在敲响的那一刻,也代表着大历皇帝统治大历国的历史终究是告了一段落。 皇宫中都已经挂上了白色的围幔,宫中的众人也都一早换上了白色的素服,宫女们的头上簪着一朵白色的绢花,在宫中来回的走着,可却并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宫中也是难得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满朝文武也都是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整个大历国都陷入了一种十分紧张的气氛之中。 月华手中捧着托盘走进了听花阁中,她的身上也穿着一身颜色肃静的长裙,才刚刚抬脚迈进门槛之中,便听她说道:“刚刚才见到康王府的马车将表小姐接了回去,总算是又有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可过了。” 宋玉致才回到将军府不过几日的时光,府中上上下下被她闹得鸡犬不宁,她仗着自己身怀有孕,没少折腾府中的下人们,不是嫌弃今日厨房送来的膳食没有食欲,便时说下人们来回走动的声音太吵,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宁。 将军府中的下人们都因为宋玉致如今是康王的侧妃,再加上她又是身怀有孕之人,所以才对她处处颇为忍让,如今既然康王府派了马车将她接回去,将军府上上下下,自然都觉得是欢喜无虞的。 “宋玉致原本就是一个异常娇气的人,母亲将她接回将军府中,可是整个京城都是知道的,只会将它当做神仙一般供起来又怎么会让她受半分的委屈,不然传了出去有指不定怎么说呢!”顾连成也是一直躲在自己的听花阁中,从不曾出去过半步,对于宋玉致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更是充耳不闻,她那样的大着肚子,自己可是不会主动送上门去,“这样的一个烫手山芋,自然是越早送走越好,这样一个人人避之的事情,也只有将军府才敢手,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大历皇帝才刚刚驾崩,朝廷中的各位官员的府邸之中也都是肃静无比,一日三餐的饮食更是见不得半点的荤腥,更不要再提鸡鸭鱼肉那些荤食了。 月华瞧着顾连成早上只不过用了一碗白粥而已,所以才特地去厨房亲手做了两样点心,拿过来让顾连成权当垫一垫的,“小姐说的极是,只不过是苦了那些下人而已,这段时间也没少受气。” “一会儿你便去账房知会你声,这个月府中所有下人们的月例加一倍,就说是我说的,犒劳一下大家,在这段时间的辛苦。”顾连成目光扫过月华刚刚摆在桌面上的那两盘糕点,然后说道:“这一辈子,宋玉致也就只有这样一次的机会在将军府中作威作福了,以后她再也不会有机会回将军府了。” 月华在听到顾连成所说的话之后,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她知道顾连成从来不会轻易说这些话,“小姐……” 顾连成在康王府中刚刚传出了宋玉致身体不适的消息之后,就可以大概猜出这多半是北堂傲的计谋,只不过是他并没有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宋玉致这边才刚刚从康王府中逃出来,皇宫中便已经传出了大历皇帝驾崩的消息,这一次也算是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过北堂傲真正的用意也并不难猜到,他上一世都可以因为顾本琰没有站在他那一边,就可以苦心筹谋那么久,为的不过是想要整个将军府满门覆灭,才能够消除的了他心中多年以来的仇恨。如今更不用说,北堂傲虽然在大历皇帝的心中并没有了那么重要的位置,可是他的大部分势力却都还是尚在的,若说他的心中没有想东山再起的意思,顾连成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宋玉致既然煞费苦心的想要到康王府中享受荣华富贵,那么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顾连成将月华拉着坐到身边,虽然月华这一世在自己的身边已经学习了许多,可是一旦关于到朝廷中的阴谋诡计,她便是一窍不通了,“她既然嫁到了康王府中,那便是康王府的人了,若是康王府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宋玉致也自然是难以逃脱干系的。” 月华将桌面上的糕点朝着顾连成推进了一些,说道:“奴婢对于这些事情也并不是十分懂得的,,也是多亏了跟在小姐的身边才能够认识字而已,小姐所说的话,奴婢自然是深信无疑的。不过既然小姐已经有了想法,那么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呢。” 第444章笼中老虎 因为最近天气也是十分的暖和,听花阁中并没有点任何的熏香,门和窗户都是大打开着的,是不时的风吹过,将院子中的花香带进了屋子中。 顾连成伸出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但也并没有立刻放进口中,而是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对月华说道:“月华,你看这样好看又好吃的一块糕点,此刻放在我的面前只有我一个人能够享有,之所以没有其它人来与我争抢,那是因为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块糕点的存在。可若是此刻我的身边有其他的人在,那么这块糕点势必要四分五裂,若是你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人,又会不会想方设法的前来与我争抢呢?” “这糕点也不只单单有这一块儿,没有了这一个自然还有别的了,这盘子里不是还有许多么!”月华所想的也是十分的单纯,并没往太深的地方去领悟,“再说就算这一盘糕点都不在了,那还有桂花糕、千层糕……” 顾连成听到月华这样回答自己的问题,面容上也不禁露出几分笑意,“若这天下的人都像月华你这样想,那自然就会天下太平,再也不会有战乱发生了,只不过很可惜,像你这样想的人少之又少。” 顾连成也不过是用了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将皇位比喻成了一块儿美味的糕点而已,北堂傲就如同一个虎视眈眈许久的人,原本就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放弃呢!即便是如今的形势对他并不算是有利的,可但凡是有一点的希望,她也绝对不会就此罢手。 大历皇帝一驾崩,北堂傲身为皇子、自然也是要进宫为大历皇帝守灵的,这样一来北堂冥更是再没有了理由困着康王府,也算是如北堂傲所愿让他出入自由了。 而北堂傲也绝对不会辜负这样一个好的机会,他定会像是一个刚从牢笼中逃出来的一只老虎一般,为了自己心仪的猎物,开始做着布置。 “你一时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也没有关系,毕竟你看到的只不过是这一块糕点而已。”顾连成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月华的手上,然后又重新从盘子中拿出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后,才说道:“怎么没有见到红萼!” “红萼出去办事情了,神神秘秘的奴婢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月华回答着顾连成的话,然后又接着问道:“小姐与太子殿下的婚期因为这些事情一拖再拖,如今又正好赶上了孝期,又不知道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顾连成并没有像月华这样着急自己的婚事,如今自己已经经历了这样许多的事情,若是自己的婚事也要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中筹办,也只是委屈了自己而已。上一世她的婚事已经成为了别人利用的筹码,这一世顾连成也绝对不会再次重蹈覆辙,她的亲事固然是要办的,只不过一定是要在天下太平、解决了自己所有的事情之后。 顾连成最近也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她将手中的糕点重新放回到盘子边上,“眼前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哪来的心思去想那些事情,,再说这京城之中的风云涌动也是越发的明显了我们只管暂时先保住将军府,不要让它受到波及便好。” 月华如今已经成为了顾连成的最佳帮手,这将军府的账目她也是在最快的时间之内逐渐接手了,胭脂做事情也一向是十分麻利的,十分适合在外面管理如典当铺等产业的,倒也是让顾连成省了不少的心。 顾连成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不久,便见到红萼拿着剑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 “看你这模样,便知道你肯定是将什么消息带了回来。”顾连成微微一笑,然后便朝红萼招了招手,“你回来的也是刚刚好,月华才做了两样点心,你也过来尝一尝吧。” 红萼这一次也是因为接到了掠影传来的消息才出门的,自从北堂冥成为皇帝之后,长云阁的人便一直在宫外四处活动着。冒云国如今已经成为了大历国的手下败将,虽然说是不足为患,但也要房费有局心不良之人利用这个时候生事。 再说自从北堂冥在柳州城与顾连成一同发现了那些端倪之后,便一直都派人在暗中关注着大韩国的动向,大韩国并不像冒云国那般好对付,定是要未雨绸缪的。 红萼走了过去对顾连成说道:“小姐,长云阁的人在暗中打探到了消息,说是大韩国在暗中已经集结了兵力,看样子不日便会攻打大历了。” 顾连成听到红萼这样说,,她的面容上并没有露出多么吃惊的模样,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意料之中的神情,她也是不难猜到这多半是聂浩宇的主意,在大韩国之中,也就他有这样的能力,能够让大韩皇帝出兵。 “大韩国与大历迟早都是有一战的,若是我大韩国的将军,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攻打敌国。”顾连成睫毛低垂,在脸上投递下一片阴影,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红萼,你让掠影安排一些人在康王府周围,越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候便越有人会趁水摸鱼。” 红萼闻言点了点头,向顾连成答应道:“红萼明白,只不过最近康王殿下的身边也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多出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随行,主子的人也不能在暗中跟的太近。” 顾连成脸上浮现了笑意,她朝着红萼看了过去,说道:“堂堂一个大历的康王,身边若是连这些人都没有的话,那也实在是太过没有用了一些。你们只管远远的跟着北堂傲便好,只要知道北堂傲这段时间究竟是和谁联系就好,我总觉得他的身边,最近又多出了一些生人,他们的底子你们也要将它们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一世比上一世多了太多的变故,有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接连发生,这对于顾连成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第445章先帝遗旨 北堂冥最近也是忙的无暇分身,每日不但要处理朝廷中的大事,还要到大历皇帝的棺木前守灵,一连多日下来也是日渐消瘦。大历皇帝的那些后宫妃嫔的归处,北堂冥也是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承贵妃做处理。 后宫中的其他嫔妃们的归处倒是容易,唯一难办的一件事便是,董贤妃殉葬之事。 承贵妃带着身边的冬春一同前去董贤妃的宫殿之中,随行还叫上了两个年轻体壮的小太监一同前往,当承贵妃见到董贤妃之后,才真的觉得犹如恍如隔世一般,才没过多久的时间,她竟然觉得董贤妃苍老了不少。 自从那一日顾连成到董贤妃的寝宫中与她说了那些话之后,也是大大的刺激到了董贤妃的心理,就仿佛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董贤妃见到承贵妃走了进来,也是并没有立刻起身向承贵妃请安问礼,而是用那一双眼睛盯着承贵妃。 扶着承贵妃的冬春见状,开口说道:“贤妃娘娘,依照这宫中的规矩,您需要起身向贵妃娘娘请安的。” 承贵妃摆了摆手将冬春的话打断,如今对于她来说,这董贤妃不过是一个将要死去的人,在这样的时刻也容着她这一次无礼,她说道:“才几日不见,董贤妃竟然变化如此之大,显着让本宫瞧不出来。” “承贵妃如今可算得上是是后宫的第一人了,居然还会有时间想着要来看本宫,倒真是稀客啊。”董贤妃仿佛像是没有听到冬春的话一般,只是与承贵妃客套着、“只不过承贵妃在这个时候上门前来,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承贵妃侧过头朝着冬春看了一眼,冬春立刻明白过来承贵妃的意思,福了福身后便带着那两个小太监暂时先出去,这偌大的宫殿之中只剩下承贵妃与董贤妃两个人。 “陛下已经驾崩,由本宫负责处理这后宫中余下来的事情,董贤妃你也算得上是后宫中的老人了,想必也会十分好奇那些昔日姐妹的去处。”承贵妃走进了几步,随意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也是并不在意董贤妃究竟想不想听自己接下来说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在这后宫之中,叫得上名来的妃嫔并不多,而董贤妃身居妃位,想必那些品阶略微低一些的你也不会放在心上。杨宸妃有靖王北堂翼承欢膝下,新皇一定会成全靖王的孝心,让靖王将杨宸妃接到靖王府中过安静的日子。” 董贤妃闷不做声的听着承贵妃说着这些事,她的心中十分清楚,其实这些事情,承贵妃是没有必要向自己一一说明的,无论此时她是故意还是无心,这些都已经成为了事实,而被困在寝宫的自己,则是这后宫之中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蒋淑妃虽然膝下并无所出,可是好在从前也是身居妃位的人,新皇便决定将她与一些妃嫔送到尼姑庵中去,从此以后便留在佛祖身旁修行,为我大历祈福,也算是一件十分有功德的事情。”董贤妃故作漫不经心的看着这殿中的摆设,口中却从未停下半刻,只听她接着说道:“而本宫身边有公主皇子,先皇赐下有管理后宫之权的唯一妃嫔,以后也只能留在这个皇宫之中。” 董贤妃坐在那里,从始至终都是没有动过一下,她的双眸慢慢的朝着承贵妃转了过去,终于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承贵妃你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话,将每个人的结果一一的告诉本宫,如今是该说本宫的结果了吧!” 承贵妃的手抚着旁边的桌角,听到董贤妃这样说,她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说道:“董贤妃果然是聪慧过人,本宫还没有说完话,你便已经猜到了本宫的来意。原本本宫也不是非要亲自前来的,可董贤妃你毕竟是有皇子之人,本宫自然也不会用对待别人那样对待你。董贤妃你的去处,自有先帝的遗旨,这也说明了你在先帝的心中有着无人能及的地位。先皇的意思是,让董贤妃你殉葬!” 就算是董贤妃之前在顾连成那里已经提前听过了“殉葬”的这两个字,可此刻她仍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心中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 “呵!”董贤妃冷笑一声过后,才慢慢睁开双眼,冷声道:“大历国一向是没有所出、且身份低下之人才会为之殉葬,本宫可是一条都没有占,如今又凭什么要让本宫殉葬!” “这一道遗旨的确是先帝亲自所写,也容不得任何人质疑。”承贵妃面不改色的看着董贤妃,声音也变得平淡无奇,“本宫今日来,除了是想向你说明这件事情让你走的安心,还有一件事情,便是要亲自的送你上路,也算是给足了你的体面。你殉葬之后,新皇也会给你追封谥号,任何人挑出半点的不是。 董贤妃虽然知道遗旨是绝对不可能更改的,可她一定是要见北堂傲一面的,“陛下驾崩,康王也是一定要进宫为陛下守灵的,让康王来见本宫,否则本宫决对不会这样轻易就范。” 承贵妃缓缓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袖,此刻她与董贤妃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董贤妃,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认清如今的形式。就凭着你与康王所做的事情,就算将你们两个人一起都送到先帝那去也是不为过的,新皇仁慈才并没有将康王牵扯进来,你可不要再无事生非了。” “本宫好歹还是贤妃,难不成连这点事情还无法做到?”董贤妃的手用力的抓在一旁,她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贤妃娘娘,殉葬便是你此生最好的下场了!”承贵妃最后看了一眼董贤妃,随后转过身去,缓缓朝着门外走去,“自从本宫进宫之后你便处处看不惯本宫,与本宫到了这些年,最终还是你败了。先帝那里还在等着你去磕头认错,谁叫你犯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然最起码你还可以像蒋淑妃那样到尼姑庵中修行,好歹还是有一条性命在的。” 承贵妃走出去之后,冬春便带着那两个小太监端着药酒走了进来,董贤妃也在顾及不了自己的风度,磕磕碰碰的跑了下来,大声的喊道:“本宫要见康王!本宫是康王的母妃,理应出宫才是!” “贤妃娘娘、如今已经到了时辰,应该上路去见先皇了。”冬春站在原地朝着董贤妃屈膝说道。 第446章 康王叛变 无论何时董贤妃怎样反抗以定下来的命运,最终也都不过是一场徒劳罢了,仍就是不得不遵照着大历皇帝的遗旨以身殉葬,待到入皇陵之日一同下葬。 有大历皇帝的遗旨在,董贤妃的死也并没有在宫中造成太大的影响,宫中的众人也不敢在明面上多加议论此事,每当提起这件事情也不过是叹息几句,这董贤妃从前可是在宫中很有脸面的,没想到最后却无福再消受好日子了。 而这对于北堂傲来说,也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董贤妃虽然并不是自己的生母,可好歹也是占了自己母妃的名头,大历皇帝留下了这样的一道遗旨,也事没有给自己留下半分的脸面,反倒是将自己的能力也削弱了不少。虽然众人顾及着自的身份,当着他的面,并不敢说些什么,可是在背后还是兴起了不少的流言。 这件事情也无疑是给北堂傲一个极大的刺激,他表面上看着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在暗中却是一直防备着北堂冥的人,他的心中知晓北堂冥一定会在自己的身边派了不少的人,待北堂冥行过登基大典之后,哪里还会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出殡的那一天,但凡是身有官职的大臣们皆要一同送着队伍,顾连成身为二品的郡主、又是之前定下的太子妃,这种场合她无论如何得也都是要出面的。 顾连成心中虽然记恨着上一世,大历皇帝只因为听信北堂傲的谎言,对自己父亲的罪名深信不疑,全然不顾及从前的君臣之情,这也让她认识到了果然翻脸无情的便是帝王。而这一世虽然并没有再一次重蹈覆辙,可大历皇帝终究还是利用过一次自己,既然如今他已经驾崩,身死之人自然是不能再追究他从前的罪过,如今有也算是彻底的两清了。 一直都表现的平淡无奇的北堂傲,在出殡的这一日,最终还是找了机会让死士为自己打掩护,逃离了大历的京城。而与此同时,原本已经被平定的冒云国,也有一些冒云残兵旧臣再次聚集了起来,同大韩国联手一起准备攻打大历国。 好在顾连成早有防备,之前就命掠影在暗中一直关注着康王府,北堂傲一个人逃脱十分容易,可毕竟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身怀六甲的宋玉致最终还是没有跑的了,而是被掠影带人监视了起来,必要的时候说不准会成为威胁北堂傲的一个筹码。 大历国好不容易平淡下来的日子才没有过多长时间,就在一次的被打破了平静,百姓们心中也都是惴惴不安的,而康王北堂傲在失踪了十几日之后,再次出现竟然是在大韩国的那一方,他率领着自己从前的旧部,俨然是已经与大韩国、冒云国联手。 这个消息一出来,无疑是在朝野之中兴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康王北堂傲竟然叛国,与其他两个国家联合起来攻打自己的母国,大历皇帝才刚刚驾崩不久,北堂傲既然就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也是十分令朝野群臣心寒的,讨伐之声也是越来越多。 为了防止其他人前来搭救宋玉致,也是不让宋玉致再利用顾夫人的同情之心生事,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将宋玉致关在宫中。 北堂傲一叛变,康王府的地位自然也是不能与从前那样相提并论了,整个康王府所有的人都被下了监牢之中,宋玉致身怀六甲需要人照顾,遂将金钏与银钏两个人留在她身边。 软禁宋玉致的这一处院落也是十分的僻静,平日里也极少会有人经过那一处,承贵妃安排了专门的小太监一日三餐得送去。 金钏与银钏两个人是从在宋玉致身边服侍之后,在康王府中也是有不少下人们巴结着的,如今进了宫中地位自然也是一落千丈,每日也都不过是青菜豆腐、荤菜也都是极送来的,这样他们觉得苦不堪言。 “这宫中的人果然是势力的,瞧着如今我们康王府落寞了,既然这么对待我们!”银钏将菜肴从食盒中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瞧着这极为清淡的菜色,她忍不住抱怨道:“侧妃毕竟是身怀有孕之人,整日都是送这些东西来,难不成是想要活活饿死我们吗?” 金钏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银钏,示意让她不要再说话了,她瞧见了宋玉致的脸色因为听到银钏说的这一番话之后,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 “此刻还有谁将我当做是康王府的侧妃!”宋玉致面容上满是冷色,若不是因为当日自己收拾东西慢了一步,又怎么会被顾连成的人抓到,“如今,我们被软禁在这皇宫之中,与那些被关在监牢里面的囚犯有什么不同!只怕是在他们的眼中,我们连那些宫中的奴婢都是比不上的。” 金钏也是没有想到进宫之后的日子竟然会这般难过,宫门口有大批的侍卫守着,平日里都是冷着一副脸,对待他们也是爱答不理的,根本都不能通情半分。 “虽然侧妃被带进了皇宫之中,可好歹康王殿下的位分还没有被削去,只要一日没被削去康王的爵位,侧妃就依旧是有着身份的。”金钏开口对宋玉致说道。 宋玉致的双目扫过桌面上摆着的菜肴,这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人吃的东西,从前在康王府中,她所享受的东西不知道比如今好上多少倍,即便是落魄到如此她也是觉得这些东西实在是难以下咽,如今只是看着都只觉得是没有食欲的。 只见宋玉致他抬起手缓缓摸向自己已经显出的小腹,说道:“如今我的希望全寄托在这腹中的孩子身上,就算是我对于康王殿下来说微不足道,可是他也总会顾及着这个孩子,只要有他在我的希望便在。” 宋玉致如今只希望北堂傲能在这一场战争之中打赢,而自己也终会苦尽甘来的,届时她一定会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生不如死。 第447章联合攻打 原本正是姹紫嫣红的时候,可却因为这忽然发生的战争,使人无法真正静下心来欣赏这样的美景。 北堂冥的登基大典暂且被搁置下来,与顾连成的婚事自然也是被拖延下去。北堂冥在皇宫中无法抽身到将军府前去看望顾连成,最后也不得不派北堂翼代替自己前往。顾连成命人在将军府中的花园中设下茶点,并且在此处接待了北堂翼。 北堂翼穿着一身颜色极淡的长袍,可是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却是极好的,他对顾连成说道:“若不是因为今天托了你的福,本王还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安静静的喝上一杯茶。” 顾连成知晓北堂翼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大历皇帝下葬之后,北堂翼就向北堂冥递了折子,请求将杨宸妃接出皇宫,到靖王府中颐养天年。 杨宸妃与世无争的在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虽然之前并没有像董贤妃那样过的有声有色,但好在最后的结果算是不错的,余下的时日子她可以安安静静的与北堂翼一同生活。 “不要说是师兄你,就连父亲最近也是早出晚归的,看来这一次的仗是真的不好打了。”顾连成也是能够感觉到最近京城中的气氛也是越发的紧张了,所以她也没有进宫去打扰北堂冥,在如今这千钧一发之际,是最紧要的关头,“打仗这样的事情我也是帮不上忙的,也只能希望这一次之后,这天下可以真正的太平下来。” 北堂翼瞧着顾连成脸上得笑容渐渐的浮现了上来,只是看起来并不像是从前在蜀山上那般悠然自在,总觉得是有什么在压抑着顾连成,“师妹,这一番话可是太过谦虚了,在师兄的面前又何必这样谦虚呢!你的聪明才智,有的时候就连男子也是望尘莫及的,这一仗险是险了一些,可我大历也并不是无能之辈。” 其实顾连成心中也并不只是因为这一件事儿觉得压抑,她只是越发的觉得如今的时局越来越混乱了,只见她微微一抿唇后,向北堂翼问道:“出征的日期可定下来了?” 北堂翼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后,听到顾连成这样问自己,于是开口回答道:“皇兄决定御驾亲征,想要亲自带领士兵打赢这一场战争,这也是为了不辜负整个大历百姓们的期望。” 堂堂一国之君御驾亲征,也会使得自己的将士们心中受到鼓舞,这也代表了在这一场战争之中的必胜决心。 顾连成十分清楚北堂冥的心思,以上的原因也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北堂冥真正想要做的是要亲自将叛国作乱的康王北堂傲抓回来。这不只是因为北堂冥是一国之君,更是因为他是北堂傲的长兄,北堂傲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身为兄长更是责无旁贷,这也是为了不愧对死去的先帝。 “看来北堂傲的叛国,对于北堂冥来说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虽然他嘴上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可是心中却是十分介怀的。”顾连成思忖了片刻之后,又接着说道:“除了北堂冥想要自己亲自出征之外,师兄你、还有父亲,也是一定会上战场的,看来这一次你们是想要背水一战。” 北堂翼的目光望向顾连成,只见她双眸流露出思忖的神色,他不禁失笑道:“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我们众人心中都十分清楚,自从冒云国大败之后,与大韩国的这一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了,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干脆的将这件事情做一个了断。” 顾连成瞧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北堂翼,从前自己一直认为北堂翼与清徽道长自幼便走南闯北的,就算是如今重新回到了皇宫之中,应该是不屑于参与到这种斗争之中的。可是此刻她才发现,就算北堂翼才刚刚回到皇宫之中,平常表现的在不过与世无争、淡泊名利,可在他的性子中一直有着皇族的气概,或许这就是因为血缘的关系。 “之前我从蜀山上回来之时,师傅曾经就已经嘱咐过我,我原本就应该坚持着最初的想法,这一生都不该再回到京城来才是,若是我执意回来,这大历便会迟早有一场劫难。”最近这几日顾连成一直待在将军府中,总是会不自觉的回想起从前的事情,她低垂着眼眸说道:“我原本以为之前与冒云国的那一战,就算是过了这个劫难,原来竟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一些。” “凡事自有天命,我们便只管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就好。”北堂翼拨了拨茶盖、饮了一口茶后说道:“皇兄,让我代替他前来看望你,可并不是让我来给你添堵的,若是回去,我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兄,皇兄还不得将这件事怪罪在我的身上。” 顾连成心中明白,北堂翼之所以会说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怕自己过分忧虑,她抬眸笑道:“这样的时候他总不会为这些小事而怪你的,不过,至于出征的事情你们还是要仔细推敲的,毕竟这经常之中不可没有人坐镇的。” “仗固然是要打,这皇宫也是要守的。”北堂翼将茶盏放回到桌面上,他对顾连成点了点头道:“至于这人选还是要仔细上一上心的。” 北堂傲虽然如今已经离开了大历国,可因为他的叛国,使得百姓们对他也是十分愤恨的,连最基础的民心都不在他的身上,这一场仗还没有打,北堂傲就已经输给了北堂冥一半。 只不过顾连成心中唯一担心的一点便是大韩国的聂浩宇,这一次他联合北堂傲与冒云国残兵卷土重来,显然是要一雪前耻的。一个北堂傲还尚不足为患,若是再加上心思阴沉的聂浩宇,这才是真正不容小觑的。 不过顾连成如今倒是十分好奇,冒云国的皇族早已经被灭掉了大半,余下的那些也是扶不上墙的,聂浩宇究竟是如何说服冒云国的残兵,竟然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也要与他们联手。难不成一直失踪不见踪影的常云珊,竟是被聂浩宇带回了大韩国不成? 第448章蜀山协助 大历率领士兵出征的日期很快地便定了下来,可还没有等到他们出发,便已经有了帮手前来大历国援助。 将军府门口的侍卫向顾连成禀报,说是来了几个人,口口声声说是顾连成的朋友,这一次是特意前来将军府投奔顾连成的。 顾夫人如今也已经不再管将军府的事情,府中的大事小事都交由顾连成处理,她听到侍卫这样说倒是觉得十分好奇,这一世是自己的朋友少之又少,又怎么会突然有人上门,于是便立刻命侍卫将他们带进大堂中来。 站在大堂中的顾连成瞧着侍卫领着那几个人走进来之后,面容上顿时多了几抹笑意,她不仅摇了摇头,自己果然是糊涂了怎么竟然没有想到是蜀山的人。 元吉等人手中各拿着自己的佩剑走了进来,当日在大历边境之时他们就已经知晓了顾连成的女儿身份,可是如今亲眼见到顾连成穿着一袭长裙,也是止不住的惊讶。 如今正值国丧期间,顾连成身上穿着一袭素色的长裙,发髻上也只不过是用给颗大小不一的珍珠作为点缀,面容上也只是略施粉黛,整个人都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一般,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从前在蜀山上的时候,想要见九师弟一面,也并没有像如今这般难,怎么如今九师弟变成了九师妹,这架子也是越发的大了起来。”陆天宇依旧是像从前那样活泼,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顾连成之后笑着说道。 元吉瞧见穿着女装的顾连成,也是有那么一刻失神,他听到陆天宇说的话之后,连忙开口说道:“八师弟不得无礼!” 自从在大历边境一别之后,顾连成与蜀山众人也是许久未见,如今倒是觉得更加亲切了几分,面带微笑的说道:“大师兄无妨,连成若是知道是众位师兄们前来,一定会是亲自到门口迎接的,八师兄从前在蜀山上十就总爱与我开玩笑,也是无伤大雅的。众位师兄们远道而来,快请坐下喝杯茶吧!” 话罢,顾连成便引着元吉等人以次入座,月华也立刻安排下人们沏茶,很快地便送了上来。 顾连成知道蜀山上是鲜少让蜀山弟子到这京城脚下的,之前在大历边境也是匆匆告别离去的,如今这样突然下山定是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情才是,:“为何只见几位师兄前来,三师姐、五师姐难不成并没有与众位师兄一道前来吗?” 元吉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与顾连成的差距,可是此刻见到花容月貌的顾连成,心中那些刚刚断了的想法,又不自觉的再次生长了出来,可如今众人都在场,她也不想就此失态,于是勉强稳定了心神,说道:“师父虽然身在蜀山之上,可是对于大历如今的情况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让我带着四师弟、七师弟还有八师弟前来,看一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至于三师妹和五师妹两个人,她们被师傅留在蜀山上陪着小师妹了。” “自从我们上一次跟学师傅回到蜀山之后,便向小师妹说了九师妹你的事,小师妹知道之后心情一直都是十分低落的。”陆玮伦接着元吉的话接着怼顾连成说道,“我们这一次下山小师妹也并不知道我们所为何事,若是让小师妹知道我们是前来找九师妹你的,,只怕是又要鸡犬不宁了。” 陆天宇饮了一口茶之后,向顾连成打趣道:“从前在蜀山上不知道九师妹你的身份,我们大家还都以为你会与小师妹成为一对,如今想来,倒也是一场闹剧。” 顾连成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之前是自己一直怕身份被泄露,所以才一直坚持着以男装示人,她当时也不过是觉的林诗茵灵动可爱,才会处处照顾她几分,却没想到就会让众人这样以为自己与林诗茵的关系,若她真的是个男儿生也就罢了,可自己偏偏就是一个女子,正如陆天宇所说的那样,可不就是一场闹剧。 “我们这一路上也曾听说了如今大历的情况,康王叛变后与大韩国勾结在一起,这倒是我们没有所料到的。”元吉瞧出顾连成的尴尬之意,于是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说道:“不知朝廷如今是怎样决定的?” 顾连成略带些感激的朝着元吉看去,向他缓缓的叙述道:“师兄们,你们来的倒是正好。朝廷已经定下了出征的时间,正好就在这几日,太子北堂冥如今已经成为了新帝,这一次他想着要御驾亲征,,靖王北堂翼还有我父亲也会一同前往,若是再有几位师兄们的相助,自然也是再好不过的。还有那已经叛变了的康王北堂傲,也是一定要带回大历国中处置的。” “真是没有想到堂堂一国王爷竟然会与外国勾结攻打自己的国家,也不知道日后该以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杨文昊显然是对北堂傲叛变一事十分的不满。 顾连成听到杨文昊这样说,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北堂傲从前深受先帝的宠爱,心中便已经生出了几分原本不属于他的野心,几位师兄常年在蜀山上休身养性,自然是不知道这京城中的混乱。再说这北堂傲原本就是十分阴险之人,此番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自然是要承担这一切的后果。不过大韩国的聂浩宇,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和北堂傲有了联系,如今他们两个人已经成为了一派。” “师傅仁慈,之前不过是废除了浩宇的一身武艺,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反而还派人将他安全的送回到大韩国中,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思悔改。”陈玮伦不禁失望的摇了摇头,毕竟从前他们与聂浩宇都是同门的师兄弟,共同在蜀山上生活了多年,也是有着情义在的,如今这样对对峙两端也是十分让人心中觉得难过的,“师傅这一次是放虎归山了!” 元吉也不由的叹息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固然我们从前有着同门的情谊,可是毕竟如今我们的立场大不相同,万万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而忽略了大是大非,我们这些余下的蜀山弟子,可千万不能再让师傅失望了。 第449章反目成仇 顾连成很快的便将元吉等人引荐给顾本琰,众人随同北堂冥等人一同出征,并且下旨命萧常言留在皇宫中镇守大局。 北堂冥并不想再将顾连成牵扯到这一场战争之中,毕竟这是两国之战、与顾连成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可奈何顾连成太过坚持,最终还是带着人质宋玉致一同前往。 大韩国与大历国两国对峙着,场面一时陷入了僵持之中,双方也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也不过是打平而已。 聂浩宇十分悠闲的坐在账内,这一次他特意向大韩皇帝求取兵权,整个军队都必须要随时听候自己的差遣,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定时要在这一仗之中一雪前耻的。 聂浩宇之前就已经在大韩皇帝面前表明了自己的计划,这一个任务也理所当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就算是武功尽数都被无玑老人废除了又如何,只要是她想要办成的事情,无论是任何人都是无法阻止的。就像如今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使得大历国发生重大变故、北堂冥与北堂傲两个兄弟反目成仇,他就是要证明着自己的实力。 北堂傲身边十分衷心的下属也并不是很多,如今也是多亏了投靠聂浩宇才能够逃过一劫,好在聂浩宇也是信守承诺,给予北堂傲应有的尊重与地位。 这也是北堂傲即便如今已经成为了叛国贼,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攻打大历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不然只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万万不能与北堂冥和整个大历国为敌的。 “想必康王也应该听说了,大历新皇带兵御驾亲征,这一次也多半是因为康王而来的。”聂浩宇面容上一副平淡的模样,如今这消息也是十分灵通,双方的动态都是难以瞒住对方的,他倒是想看一看北堂傲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本皇子也是十分好奇,康王如何看待这一仗呢?” 北堂傲心中深知如今自己在大历国俨然是没有了半点的地位,在自己当初决定逃离大历国、趁机举兵造反之时,他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日这样的境界。他的心中并没有一点的后悔,北堂冥与自己就如同水火不相容一般,是绝对不可能共存的,这一场战争也是迟早要爆发的,如今北堂冥既然亲自前来,也正好可以解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从前所有的恩怨便都在这一次解决的一清二楚吧! “北堂冥亲自率领大军而来,难不成大皇子竟会因为北堂冥而信心全失不成?”北堂傲可是很看好如今的局面,大韩国一向是兵强马壮,再加上有冒云国的旧部帮助,若是这样再打不过北堂冥,那当真可是有些说不过去了,“本王记得从前大皇子可是信誓旦旦的与本王联盟,如今可是最后的关头了。” 聂浩宇听到北堂傲这样说,面容上就是那副模样,如今这样的局面可是自己一力促成的,他又怎么会没有信心呢! 聂浩宇早就已经打探到了北堂傲与顾连成、北堂冥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自从他知道大历皇帝为北堂冥和顾连成赐婚之后,北堂傲心中定是愤愤不平,正如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所以她才会趁虚而入说服北堂傲破坏这一桩事情。 大历皇帝一向是身体强健,虽然说是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可却没有这般虚弱,不过是病了几天就再也无法恢复。 这也是多亏了北堂傲在暗中做的手脚,恐怕大历皇帝在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命丧在从前最心疼的一个皇子身上。 “本皇子并不是没有信心,不过是怕康王看到从前的情同手足的兄弟,会临时改变主意而已。”聂浩宇像是故意的一样,十分强调“情同手足”这四个字,“本皇子的诚意相信康王也是能够看到的,在这大韩的军营之中,无论是谁见到康王,可都是会请安问礼也是给足了康王的面子。” 北堂傲心知肚明,这段时间自己受到了聂浩宇不少的照顾,如若不然,自己也不能这般轻易的逃出大历国,于是说道:“大皇子对本王的仗义出手,本王心中有数,自然是不会相忘的,待这一场仗结束之后,本王也自会兑现承诺。” 聂浩宇闻言点了点头,其实就算是没有北堂傲在,对自己的计划也是并没有半分的妨碍,只不过为了更顺利一些,也是师出有名,所以才会借助北堂傲的康王身份,不然已经被遗弃的王爷,他又怎么会施以援手呢! “据探子回报,这一次不止是有北堂冥御驾亲征,还有不少康王从前的故人。”聂浩宇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要是无法看透他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他悠悠的对北堂傲说道:“靖王北堂翼、定北大将军顾本琰、还有沐澜郡主顾连成,这一仗可真真的是热闹。” 聂浩宇对于这样的阵容倒是十分的满意,也省的自己在亲自一个一个的去收拾,这样一起对付倒也是省事了许多,他侧目朝着北堂傲看去。 经过了这些时日,聂浩宇的眉眼之间也变得越来越阴鸷,他看人的目光有些说不出来的可怕,在隐约之中也总带着一些算计。 “他们倒是兴师动众的,不过本王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北堂傲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双目之中划过一丝狠绝之意,他早已经是背水一战了,“没想到大皇子的消息竟然是这般的灵通,从前在大历之中费心隐藏自己的皇子身份,也并不是没有成果的!” 聂浩宇面容上,满是不在乎的模样,他所付出的努力可并不像是在表面上看着那样简单的,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财力物力才能够有今天的这样地步,这多年的辛苦也不过只是为了这一次罢了,他自然也是会不留余力的打击着大历国,毕竟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第450章 心中压迫 宋玉致如今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了,若不是因为想用它来威胁北堂傲,顾连成也并不会这般费力气的跋山涉水将她一同带来。 “我原本以为顾连成你会在康王府彻底失势的那一天,才会来见我。”宋玉致一边轻轻抚摸着腹部,一边十分不屑的向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虽然吃糠咽菜了一段时间,可是面容上的神情却依旧是十分的好,她的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一个侍女,凭借着一己之力也可以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 “如今这屋子之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你也不必再装模作样的客套,这里并没有人想要看你这样拙劣的演技。”顾连成的双目扫过宋玉致的腹部,神色如常的坐到了一旁,“你这胎倒是稳固的很,在皇宫之中既没有那些补品、也没有那些阿谀奉承你的人,如今这样跋山涉水的,倒是没有见到你有半分的不适。” 宋玉致闻言,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可随后又立即恢复过来,道:“我这腹中的孩子如此安稳,这自然也是我的福气。就算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顾连成你也是会尽自己的能力帮我保住这个孩子的,因为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是康王的血脉、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威胁康王的人。” “看来嫁到康王府之后,玉致你与从前相比也是更加聪明了一些。”顾连成心中十分清楚,若是宋玉致只是孤身一个人,那么对于北堂傲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侧妃而已,这天下美貌的女子众多,北堂傲也未必会将宋玉致放在心上,“你这孩子便是你的保命符,如今我仔细想来倒觉得十分可笑,之前得绞尽脑汁的想要嫁到康王府中去,也不过是为了想要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可你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日子才过了没有多久便被打破了,想必你如今的心中已经十分恼怒吧!” 宋玉致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她对顾连成说道:“顾连成你从小就有这一切的东西,父母的疼爱、倾国倾城的容貌、无人能比的家世,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全都在你的身上,上天的确是太过不公平了。你不会吹灰之力的拥有了这一切,而我宋玉致原本也是一个大家小姐,可宋家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覆灭,我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寄人篱下的表小姐,没有人会为我去做打量的,所有我想要的一切东西都必须要靠自己的手段去争夺,这样的滋味你顾连成又怎么会明白!” 宋玉致虽然如今受北堂冥的控制,可只要腹中的孩子在一日,她便会有一日的安全,如今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希望北堂傲能够不忘了自己,在大获全胜之后不忘记了自己的功劳便好。 自从顾连成重生之后,也是从来没有像过现在这样坐下来与宋玉致两个人说话,她并不知道宋玉致为什么会对北堂傲有着执念,这一世也是自己极力促成她与北堂傲的婚事,如今想来也是多亏了那一根白玉孔雀簪。 “你确实是靠你自己的手段么?”顾连成抬眸看向宋玉致,嘴角微微上弯,似笑非笑的说道:“玉致你莫不是忘了北堂傲对你可是没有半点兴趣的,若不是因为我的那根白玉孔雀簪,你又怎么会成功的嫁进了康王府做侧妃呢!” 宋玉致的面容上果然有了几分难堪之色,无论她如何狡辩,都是不能否认这个事实的,的确是如同顾连成所说的那样,自己嫁到康王府之后,北堂傲对她就一直是不冷不淡的,若不是有那根白玉孔雀簪,自己这个侧妃别如同一个摆设一般。 “这白玉孔雀簪,究竟是有着什么重要的意义?”这件事一直困扰在宋玉致的心中很久了,之前北堂傲向自己提过关于白玉孔雀簪的事情,却一直被她自己含糊了过去,可如今她倒是想要从顾连成口中问出缘由。 对于顾连成来说,这根白玉孔雀簪并没有特别深的含义,这只不过是顾夫人送给自己的而已,可她却没有想到在北堂傲的心中,却会对这根白玉孔雀簪有着这样深的意义。 顾连成如今想来,倒是觉得十分可笑,上一世自己其实十分喜爱这根白玉孔雀簪的,可奈何宋玉致几次三番地向自己讨要,最终自己也不得不忍痛割爱,将这根白玉孔雀簪转手送给宋玉致,而这件事情是发生在自己嫁给北堂傲之前。若是她当初并没有将这根白玉孔雀簪送给宋玉致,而是将它带在身边,北堂傲瞧见想必如今又是另一番情境。 这一切也只能归于无缘两个字而已,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你既然向我问起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根白玉孔雀簪其实只不过是寻常之物,北堂傲之所以会十分在意这根白玉孔雀簪,也不过是因为我幼时与母亲一同进宫,曾与北堂傲见过一面罢了。”这件事对于顾连成来说并没有像北堂傲那样记忆深刻,对于她来说,这只不过是幼时的经历而已,若不是因为北堂傲当着自己的面就是从提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想不起来的,“只不过没有想到北堂傲一直会记到现在而已。” 宋玉致从来不知道顾连成与北堂傲还有着这么一段过去的回忆,自己在多年之前与北堂傲在寺庙中遇见,北堂傲都可以转身忘记,可却会因为与顾连成幼时的见面一直记到现在,这让她心中觉得很不是滋味,“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这般坦然的告诉我。” “我能够这样坦然说明我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总归在北堂傲的心中你就是小时候的我。”顾连成此刻也在没兴趣与宋玉致接着说下去,于是,拂了拂袖子站起来说道:“你只祈祷着北堂傲会因为你肚子中的孩子而束手就擒,不然你的下场我也无法保证。” 顾连成只不过留下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了,可对于宋玉致来说确实,在无形之中多了些许的压力。 第451章 逐个打破 到了边境之后,北堂冥也并没有闲下来半刻,即便是在天黑之后也要与顾本琰、北堂翼和元吉三个人一同在屋中商议着事情。 顾连成带着月华前去送了几样吃食,只见北堂冥他们四个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显然是如今的情况并不容得乐观。 北堂傲身为大历的康王殿下,竟然能够做出通敌叛国的行为,在大历百姓心中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更是在无形之中动摇了军心,这样潜在的杀伤力比真刀真枪来的伤害更大一些。 “大师兄,你竟也在这里,怎么没有与其他几位师兄一同回房休息呢?”顾连成将东西一一摆在桌面上,随口向元吉问道。 元吉虽然身为蜀山弟子是不能在大历朝廷中做官员的,可是如今情况紧急他身上若是没有半点的军衔,也是无法压抑住下面的士兵,所以北堂冥也只能暂时封他一个参将罢了,他个人倒是并不在意这个头衔,不过既然是无玑老人交代自己完成的任务,他自然也是要不留余力的帮助北堂冥的,只听他向顾连成说道:“我常年在蜀山上,对于大韩国也并不是十分的了解,所以才会来听一听陛下与顾将军的见解,也不至于到打仗的时候一窍不通。” “大师兄,这样说可真是太过谦虚了,在蜀山上大师兄可一向是最聪慧的。”顾连成闻言笑着向元吉说着,“如今两军相互对峙着,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可我也已经听说在军营中有着不好的流言传着,有的时候攻心可比攻身重要的多了。” 北堂冥的双目朝着顾连成看去,这的确是如今需要解决的问题,毕竟流言猛于虎,若是从此以往的下去,还不用等到打仗便会先自乱了阵脚,“既然连成你已经看出了问题的所在,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有效地制止呢?” 顾连成对于这打仗的事情虽然是插不上手的,可是对于攻心计谋倒是可以出一出主意的,她沉默了片刻之后,笑着说道:“如今车最重要的问题便是在北堂傲的身上,他藏身于大韩的军营之中,我们暂时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像是这样通敌叛国的罪名,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可是要灭九族的。陛下仁慈是想要等将北堂傲捉过来再治罪的,可这也只会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毕竟董贤妃才刚刚为父皇殉葬,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皇兄也自然是要谨慎一些的。”北堂翼也是听明白了顾连成的话中之意,处置北堂傲也不是一个难事,可为难就为难在如今的这个时机上,他插嘴道:“如今这各种各样的流言会聚到了一起,也不是不知道说的有多么难听。” 元吉对于皇宫中的这些恩恩怨怨也并不是十分的清楚,更是无法插上嘴的,此刻他也只能暂时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着,只不过他越发觉得顾连成与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女子有些不太一样了。 顾连成从前在蜀山上的时候也是有些小聪明的,可也不过是师兄弟之间的调笑而已,可如今元吉看着顾连成站在众人面前,对着这些自己一窍不通的事情侃侃而谈,反倒是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他竟是第一次认识到顾连成的真正模样。 “董贤妃殉葬这是先帝的遗旨,是不容的任何人有疑问的,你们又何必为这一点觉得为难!”总归是已经死去的人,顾连成心中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因为他们而束手束脚的,“再说,此次出征,我们的手中也不是没有一点筹码的。” 明亮的烛火点亮了整个屋子,在照耀之下顾连成的肤色更似透明的颜色,她的话说的如此不清不楚的,倒是让屋子中的人都觉得有些疑惑不解。 “宋玉致!”北堂冥忽然开口说道。 顾本琰虽然对宋玉致并没有十分深厚的感情,可到也是在自己府邸中住了许久的人,他有些不解的看着顾连成与北堂冥。 “既然如今流言已经传到如此地步,又何必去过度的在意它呢!宋玉致身怀有孕,这腹中的孩子可是康王北堂傲的骨血,北堂傲如果当真是重情重义,绝对不会不顾及自己的侧妃与尚未出世的孩子。”顾连成认为只要能够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取得最后的胜利,任何的手段都是可以采用的,更何况要是对付像北堂傲那样卑鄙阴险的小人,更是不用讲什么道义的,“既然他们都无所不用其极,为何我们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呢?” 北堂翼不禁摇了摇头,他终究还是想要将北堂傲拉回来的,顾连成的想法他已经全部懂得了,只不过这样一做也是彻底的断绝了这个可能性,“这冤冤相报何时了,难怪从前在师傅身边,就总是听师傅叹息着这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其实康王殿下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顾本琰提出了新的话题,“冒云国虽然有残兵旧部,但其实是并不足为患的,对于大韩来说他们也不过是来作作声势的,主要的兵源还是来自于大韩,若是想要一击必中还是要在大韩的身上下功夫。” 北堂冥的手指时不时的在桌面上轻轻敲动着,冒云国究竟会为何突然与大韩国联手,这也是让他十分困惑不解的,就是如今到了边境,他也没有停止派人在暗中搜寻常云珊的下落,而这聂浩宇也是让他觉得十分费心的,她也是许久没有碰到这样的对手了。 “聂浩宇的确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从前我们在蜀山上时他就一直都是深藏不漏的。”顾连成说到这儿,不禁朝着元吉与北堂翼看了一眼,“我们这些师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聂浩宇。” 北堂翼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之前也不过只觉得聂浩宇是一个不凡之人,若不是因为在冒云国再见,只怕我也不会想到他竟是大韩国人。” “浩宇在蜀山上也是有许多年了,就连一直与他相处的我对他起过疑心。”元吉从前只觉得聂浩宇为人太过自傲了一些,他身为大师兄也是在处处照顾的,如今心中有些失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师傅仁慈,并没有处置浩宇,但浩宇却不思悔改,也是浪费了师傅的一番苦心。” 顾连成对于无玑老人的决定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意见,如今事情已经发展成了如今的模样,再怎么去叹息也是起不到半分的作用,“事情总要一个一个的去处理,麻烦也是要一个一个的去解决,聂浩宇的事情先暂时放在那里,还是要先将燃眉之急的北堂傲处理了才是!” 第452章 两军对峙 表面上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太久,战争终于开始爆发了起来,顾连成虽然一直被保护在城中,但也是时时刻刻关心着战事的进度。 大韩的军队有聂浩宇在背后出谋划策,与大历也算得上是旗鼓相当、胜负难分,元吉、杨文昊、陈玮伦还有陆天宇四个人也是每日都要精疲力尽的在战场上厮杀着,敌我双方更是容不得半分的懈怠。 这一天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大历与大韩的将士们分别站在两边对峙着。 顾连成这一日也重拾男装、束起长发一同出征,红萼负责看押着宋玉致一同前往,而大韩也并不能在这个时候输了气势,聂浩宇乘着车与许久不露面的北堂傲一同出来。 宋玉致之前一直是在京城中生活,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的战争场面,心中也是一直七上八下着,可当她见到北堂傲出现在敌军阵营之时,心中又是止不住的激动。 “三弟,父皇刚刚下葬不久尸骨未寒,你便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但通敌叛国,如今还联合冒云国残兵和大韩国一同攻打大历,父皇在九泉之下也会觉得心寒!”北堂翼率先高声的对北堂傲说道。 虽然如今在场的将士颇多,可是像今日这样严正以待的时刻,也是听不到半点的混杂之声,所以北堂翼所说的话,在场之人街都能听的清楚。 之前北堂傲与聂浩宇两个人都没有出面过,都是由大韩的将军代替着他们率领士兵们与北堂冥等人交战,今日也是他们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上会面。 “什么通敌叛国,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们逼迫的罢了!”北堂傲面容上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听他冷笑着说道,“本王的母妃是堂堂的贤妃,按照大历的规矩、在父皇驾崩之后,本王是可以将母妃迎到王府中的,为何却要本王的母妃为父皇殉葬,明显是你北堂冥容不下本王!” 顾连成瞧着自己身后的那些大历将士此刻听着北堂傲说这一番话,虽然表面上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在如今这样两军对峙之际,是绝对不能让军心涣散的,于是她开口说道:“康王殿下这一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董贤妃殉葬之事乃是先帝亲笔遗旨所写,与当今陛下又有何关联!既然刚才康王殿下提到了大历的规矩,那么康王殿下既然已经做到了这样的地步,那我也在用不着为康王殿下留面子了。” “连成,你要做什么?”北堂冥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他看向顾连成问道。 “就算是没有先帝的遗旨,董贤妃虽然居于妃位,但是殉葬也并不是违反了什么规矩的事情!”顾连成的声音里无喜无怒,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因为康王殿下根本就不是董贤妃所出,先帝也不过只是为了想找一个人家世显赫的妃嫔照顾康王殿下而已,既不是亲生的母子,康王殿下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装出母子情深的模样,用来掩饰你真正的目的。” 众人听了顾连成的这话,面容上皆都是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这样的宫中秘事在此刻,这种情况之下说出来,显然是要打北堂傲的脸的。就连宋玉致此刻也是忘记了害怕,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连成。 北堂冥是在场众人之中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他略微有些吃惊的看向顾连成,自己从来没有向顾连成提到过这件事情,而顾连成却像是一副早就已经知情了的模样,这让他有些好奇,顾连成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十分隐秘的事情。 北堂傲生母之事,之情的人是少之又少,顾连成也是在回忆起自己幼时在皇宫中与北堂傲相见之时,北堂傲痛哭流涕地向自己说着他自己的母亲去世,而上一世自己嫁给北堂傲之后,便一直与北堂傲一起称董贤妃为母妃,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到了这一点。 聂浩宇的手撑着头,这一桩事情可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也是乐得自在,在旁边看着他们争吵着。 北堂傲的脸色在这一刻果然变得十分难看,他显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知道这一件事,也更是没有想到顾连成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讲出自己的身世,他只觉得自己的自尊正在被顾连成踩在脚下。 顾连成一向知道北堂傲的弱点在哪里,这也是多亏了上一世自己费尽心机想要讨得北堂傲欢心的缘故,果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必有果的,她瞧着北堂傲的脸色逐渐开始发白,“原本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拿到今日的,这种情况下说明的,不过康王殿下今日与自己的兄弟和国家反目成仇,委实是辜负了先帝的良苦用心。” “顾连成、本王如今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因为一时的软心放过了你!”北堂傲恨恨地看向顾连成,自己自从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丢过如此大的脸,可自从自己遇见顾连成之后,便一直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跌面子,“不然你又怎么会有今日!” 北堂傲如今想来,之前其实自己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将顾连成杀了一了百了的,自己在野外将昏迷的顾连成带回自己的康王府,这是一次机会,而第二次的机会便是自己假称身体不适,将顾连成接到自己的康王府中。 顾连成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心中也不禁在冷笑着,北堂傲对自己何时有心软过,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灭门之仇又怎么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 “多说无益,康王你背叛了大历,朕身为大历国的君主、于公于私也一定是要将你这个叛徒抓回到大历处置的!”北堂冥身上穿着金黄色的铠甲,他的面容上一改从前的放荡不羁,厉声说道:“更何况你的侧妃还在朕的手中,你若是肯回头朕还可以从轻发落,否则朕是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叛徒苟活于世间的。” 第453章飞鸟尽,良弓藏 红萼在北堂冥的话音落下之后,便立刻抽出自己手中的佩剑,朝着宋玉致的脖颈处放去。 宋玉致此刻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脖颈处的冰凉,额头上也顿时出了些许的冷汗。 顾连成站在宋玉致的边上,侧过头低声向她说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便是你拍上用场的时候了,也不知道北堂傲为了你这腹中的孩子能够退让到哪一步!” “顾连成、你卑鄙!”宋玉致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里,如今这样受制于人,她也只能不甘心的说着。 “成大事者,向来是不拘小节的,更何况我也不过是个女子,卑不卑鄙对于我来说又有多大的影响呢?”顾连成略带讽刺的看向宋玉致,从前宋玉致伪造出顾本琰通敌叛国的书信,就是什么高尚的举动不成!这样比较起来,自己的卑鄙也是无法与他们相比的。 聂浩宇瞧着顾连成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扯起一抹弧度,这样狡猾如狐狸的女子,的确是世间少有的,若是之前在冒云国顾连成没有逃走的话,如今早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人,这样一想,他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这北堂冥也当真是太过贴心了一些,跋山涉水的前来打仗,竟然还不忘将康王你的侧妃带来!”聂浩宇微微坐正了身子,似笑非笑的向北堂傲看去,道:“本皇子瞧着这个侧妃俨然是已经有了身孕的,这样瞧着这肚子也应该有四五个月了,正是极重要的时候呢!” 聂浩宇侧过头向聂浩宇看去,面容上更是一脸凝重的模样,“大皇子有话便直说,又何必兜这无用的圈子!” “本皇子哪里会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只不过是在叹息着这个侧妃而已,大着肚子还要受到威胁!”聂浩宇换了一个姿势,十分慵懒的向北堂傲说道:“也不知道是腹中的孩子究竟是男还是女,想必康王殿下心中也是十分好奇。” 聂浩宇此刻的模样,更像是在皇宫中享受纸醉金迷的皇子,全然没有半点作为主将的气势,可即便是这样,在他的一言一行之中扔是体现出了不容得违抗的威风之气。 北堂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微眯着双目道:“只要是本王想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是无法阻拦得了的,难不成他们当真会以为本王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受到他们威胁么!真是可笑!” 北堂冥这一方也是无法听到北堂傲与聂浩宇两个人究竟是在说着什么,而宋玉致心中也更是十分紧张,她现在唯一的筹码便是这腹中的孩子,就算是自己对于北堂傲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侧妃而已,但总归这个孩子还是他的骨血。 “连成,你不远万里地将宋玉致一同带了来,难不成为的就只是今日吗?”北堂翼看着北堂傲暂时没有举动的模样,有些不安的向顾连成问道:“你的这个威胁能够真正的起到作用吗?” 顾连成的目光扫过宋玉致那略为有些苍白的面容,她其实还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也并不全是为了想要威胁北堂傲,可此刻她还不能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于是只能说道:“所有的决定都在她的一念之间罢了,究竟是想要回头还是接着朝着不复之地走去,就要看北堂傲如何抉择了!” 拖延的时间越长,宋玉致的心中就越发的没有底气,只觉得自己的双脚越发的没有了力气,全要依靠着身边的士兵扶着,不然此刻它一定会跌倒在地上。 聂浩宇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边走到北堂傲的身边,一边说道:“本皇子下来是一个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向来都是如此,康王殿下你迟迟不肯下决定,难不成是真的想要为了这个侧妃放弃么?” 飞鸟尽、良弓藏,北堂傲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回头路,早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了,他因为种种的原因,走到了今日的这个地步,又怎么会因为顾连成这轻飘飘的一句威胁而放弃呢! “拿弓箭来!”北堂傲的笑容开始变得冰冷,他吩咐道。 站在一旁的将士们听到北堂傲这样说,于是不禁朝着聂浩宇看去,显然是在征求着他的同意。 聂浩宇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饶有兴趣地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将士照着北堂傲的话去做,他倒是想看一看北堂傲究竟会做出什么让人觉得意外的事情。 将士得了聂浩宇的同意,才立刻走上前去,将弓箭朝着北堂傲递了过去,随后又立刻退回到原位。 北堂傲接过弓箭之后,也是立刻拉出了架势,朝着一个方向瞄准着,然后便听到“嗖”的一声,箭立刻的飞了出去。 红萼眼疾手快的便用手中的长剑挡了过去,众人都能看得出来北堂傲的这一箭是奔着宋玉致而来的,这也就是说明了宋玉致对于北堂傲来说根本是构不成威胁的,即便是宋玉致如今的腹中还有着他的孩子。 顾连成对于这个结果并不算意外,北堂傲早已经是不顾一切了,为了自己的安危他又怎么会去顾及其他人! 若说宋玉致刚刚是没有了力气,那么此刻她便是全然的失去了生命力一般,那一箭来的当真是猝不及防,若是没有红萼在自己这一条命一定是保不住了的。 “玉致,看来你在北堂傲的心中没有任何位置,即便是如今你怀着孩子他还是想要将你置于死地。”顾连成瞧着失魂落魄的宋玉致,她早应该面对这样的事实了。 北堂傲眼底的杀意渐露,语气也森然起来:“这便是本王的态度,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侧妃而已,你们当真以为她会影响本王么?” 聂浩宇瞧见了北堂傲的举动之后,也不禁鼓着掌说道:“康王殿下果然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如此一来,也是没有任何的人和事能够威胁的了康王你了。” 第454章 刀光剑影 宋玉致听到了顾连成的话后,也没有立刻开口反驳于她,此刻她也在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来与顾连成作口舌之争了。 “宋玉致俨然是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红萼向她带下去吧。”北堂冥淡淡的对红萼吩咐着。 北堂冥对这宋玉致原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这宋玉致也不过是之前强塞给北堂傲的,在北堂傲的心中也可以说的上是没有半点的位置可在。 顾本琰也略为有些不忍心的看了一眼宋玉致,只见她被红萼带下去的时候,面容上满是无法缓过来的震惊之意。 宋玉致觉得自己心中的什么东西好像已经死去了一般,之前一直带着的那些希望在这一刻忽然烟消云散,她也不知道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究竟是在坚持着什么?最终又换来了什么? 陆天宇也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事情发生的经过,他不禁开口说道:“竟然连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半点的不忍心,都可以这般的痛下杀手!” “康王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北堂翼说话的声音听不出喜悲,倒更像是有些无奈的意思隐含还在里面,明明他们三个人都是有着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可是此刻却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对峙着。 宋玉致既然已经被带了下去,聂浩宇也自然是没有好戏再看下去了,他从刚开始便看到了元吉等蜀山弟子,从前她们还是有一些师兄弟的情谊在,可是自从自己被无玑老人废去了一身武功之后,他对于蜀山和蜀山弟子只有满满的厌恶。 如今这蜀山的存在,对于聂浩宇来说无疑是最多余的事情,等到在这一仗中取得胜利之后,他也会派人将蜀山踏平,这些事情他也会一件一件的都安排好。 “故人重见,大师兄和三个师弟怎么也不与本皇子打一声招呼呢!”聂浩宇的双手抓在栏杆上面,说道:“蜀山当真也是太过偏心,蜀山弟子向来是不得插手朝廷中的事情,可是竟然会接连两次的派人帮助大历,也不知道究竟是有着什么情义在!” 元吉面容上也是十分平淡的样子,虽然才不过几月未见,聂浩宇如今竟然变得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他身为大师兄也自然是最有资格率先说话的:“浩宇,之前在冒云国中师傅就已经将你逐出蜀山师门,没想到你不但半点没有悔改之心,反而还变本加厉,这一声大师兄我可实在承担不起的了。” “呵!”聂浩宇满脸不屑的看着元吉,他不怒反笑道:“师傅向来是最过偏心的,我与北堂翼同样都是一国皇子,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逐出师门,而他北堂翼却没有半点的惩戒!” 北堂翼见聂浩宇既然在言语之中提到了自己,他自然也是少不得要开口说话的,“我的皇子身份,师傅与掌门师伯一开始就知道的,这一次重回京城,也是得到了师傅的同意,我北堂翼自问可是没有半点违反蜀山门规的!” “如今再解释这么多又有什么用,追根究底还不过是师傅偏心不过是对于现在的本皇子来说也没有多么重要了!”聂浩宇满是不在意地说着,“最初我布置着这一场局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多人出现,这对于本皇子来说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想必从古至今的战役也没有今日这般热闹,今日不只是有皇子通敌叛国之事、还有康王射杀自己身怀有孕的妾室、蜀山弟子重新会聚…… “看来今日的这一场仗是必打无疑了,宋玉致已经被红萼带了下去,一会儿两军交战起来刀剑无眼,连成你还是先退回到城中吧!”北堂冥低声对顾连成说着,这样刀光剑影的场景,自己自然是在无暇分身保护顾连成的。 顾连成手中握着自己的轻绡剑,面容上也是十分的冷静,她对北堂冥笑着说道:“我自然能够保护住自己的,既然都已经上了阵,又怎么会有还没开始打仗便先退缩的意思呢!” 北堂傲冷笑一声然后便是,长久地沉默下去,最终他的脸上浮动起一丝残忍的杀意,随后便立刻转过身去,缓缓的抬起手。 只见马儿扬起马蹄、长嘶一声,然后便听到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声,大历与大韩的两大军队,终于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相撞了。 随处可见的便是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 ,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一时之间场上的情况也是混乱无比。 战场上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而远离此处的蜀山上却是寂静的可怕。 无玑老人一个人独自站立在一处悬崖峭壁上,耳边能够听到的也不过是偶尔吹拂的风声,虽然他人是生在于蜀山之中,可是思绪却早就不知道已经飘到了何处。 这一次无玑老人并没有再像上次那一样亲自带领元吉等人下山,而是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元吉负责,他的心中也自然是会挂念着这些徒弟们的。 “掌门师兄为何一个人站在此处?”清徽道长的声音忽然响在无玑老人的身后。 自从北堂翼离开蜀山之后,清徽道长倒也暂时没有想要离开蜀山出外云有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前些年一直都有北堂翼陪同在自己身边,自己一个人反而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倒不如留在这蜀山之中。 无玑老人在听到清徽道长说话的声音之后,也没有并没有立刻回过头,反而是一直保持着原来的那个状态,“蜀山上也是许久没有像这样安静过了,我反倒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清徽道长缓缓踱步走到无玑老人的身边,轻叹一口气说道:“元吉等人此番下山前去大历支援也是掌门师兄你的意思,这几个小辈的徒弟看起来还算是稳重,想必这一场仗也打不过一个月便可以结束了。” “眼前的战争是即将要结束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从此之后天下就会太平。”无玑老人捏了捏自己的胡须,他的目光投放在远处的天空,“这一场战争也不知道究竟能维持多久的太平。” 第455章 牢房见面 大韩国虽然是兵强马壮,可大历国也是人才济济,在这一次的交战之中,也并没有哪一方占尽优势。 北堂冥回城之后,也是立刻下旨废除北堂傲的康王之位,并且将他从皇族的族谱中除去姓名,如此一来北堂傲在大历国中也是再也没有了一席之地。 再说宋玉致被带回了城中之后,一直都是没有缓过神来,北堂傲的处罚一下、宋玉致自然也是没有了侧妃之位,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废弃的庶人而已,待遇也是更不懂比得了从前,被红萼关到了牢房之中。 今日的这一场交战,大韩与大历两国也都并没有将真正的实力发挥出来,都是在相互试探着,两方鸣鼓收兵、回到各自的阵营之中休养生息。 顾连成回房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白日里穿着的那一身早已经沾染上了些许的血迹,她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便让红萼提着一盏灯笼,带她前去牢房之中。 红萼不明顾连成原本可以在房中好好休息一番的,却为何一定要在今日前去牢房看宋玉致,按她自己的了解,顾连成与宋玉致也并没有任何的交情,更准确的来说,两个人简直可以用势同水火这个词语来形容。 “侧妃已经被奴婢扔到牢房里去了,门口也有侍卫把守,小姐其实不用非在这个时候前去。”红萼瞧这此刻天都已经擦黑了,更何况像是牢房那样肮脏之地,她也是更不想让顾连成踏足的。 顾连成心中自是有自己的盘算,对于红萼的劝阻她也不过是微微一笑,道:“若是在平常,我也不会非在这个时候去找她,不过今日是十分特殊的,我与她的恩怨都要在进一并了结。” 此时的夜空就像是被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蓝晶晶的、又高又远。而牢房之中墙壁上有着两盏油灯,空气也是无比的潮湿,仅仅只有这么一墙之隔,便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守门的侍卫见到顾连成前来,也自然是不敢阻拦的,立刻从腰间拿出了钥匙,因为侍卫的动作,锁链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声。 “我一个人进去便可,红萼你便留在门口等我吧!”顾连成看着已经被打开的牢房门,站在那里开口吩咐着。 红萼并没有想到顾连成会将自己留在门外,她是一直奉北堂冥的命令随身保护顾连成的,她有些犹豫的说道:“这老纺织中最是污秽,小姐非要来也就罢了,还是让奴婢跟在小姐身边吧!” “宋玉致再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再说就算是她贼心不死,也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顾连成侧目看向红萼,向她说道:“再说我们两个人的对话也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你别留在这里为我看着吧!” 顾连成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也不容得红萼再说些什么,便迈开脚步,朝着牢房中走去。 红萼对于顾连成的执拗也没有办法,也只能按照顾连成所吩咐的那样,站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顾连成一只手提着自己的裙摆,从弯弯绕绕的台阶上一路走下去,然后她便可以看到宋玉致被关在其中的一件牢房之中。 牢房不比别的地方向来是关押有罪之人的,地上也不过只有一些用草铺成的床铺,比起从前宋玉致所居住的厢房来说简直是天差地别,更是没有半点的可比性。 “顾连成、你来做什么!”宋玉致靠在墙壁的一角上,双手抱着双膝坐着,他听到了脚步声之后微微抬起头。 顾连成这一路走来之时,脑海中就已经浮现了许多从前所发生的事情,此刻这样回想来她才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顾连成的双目环视了一周,像是在探究着这牢房一般,然后目光才最后落到了宋玉致的身上,说道:“今日这一场仗打的久了些,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我才有时间过来,想要看看你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宋玉致面容上十分冷漠,她一动不动的看着顾连成,说道:“看我会是什么模样?此刻你可是看到了,我被你们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对于你们的所作所为我没有半点的还手之力。顾连成,此刻你的心中一定是十分高兴吧!” 宋玉致经过今日这一番遭遇,已经是真正的认清楚了北堂傲的为人,在今日之前她的心中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就算自己现在落在顾连成的手中成为了人质,但北堂傲会看在自己腹中孩子的份上,一定会寻找机会出手搭救自己的。可是今日白天,那一只朝着自己射过来的箭,便就是她宋玉致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嫁的夫君,是她腹中孩儿的亲生父亲。 这也是让宋玉致大受打击,原来自己之前奢望的不过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亏得她一直对北堂傲那样的好。 “说实话,原本今日我能够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我的确是应该放声大笑的。”顾连成面色十分平静的看着宋玉致,她心平气和的说道:“玉致,你从前心中一直对北堂傲抱着希望,为了他,你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可就算是你一直在默默付出着,你最终得到了什么?北堂傲今日毫不留情的想要射杀你,你如今可有悔改之意?” 宋玉致自从人破家亡之后,便一直心心念念都是想要复仇的,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北堂傲的身上,可是如今她才发觉,没有了北堂傲的支持,她竟然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个被自己丈夫舍弃之人吧! “那又如何?”宋玉致忽然站起身来,今儿她虽然是瘦了些许的惊吓,可对于她腹中的孩子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她冷笑一声,接着对顾连成说道:“我宋玉致做的所有的事情绝对不会后悔,反正如今的我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上天对待我宋玉致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多这一件事、少这一件事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456章 前尘往事 庭院中静静悄悄的,偶尔会有侍卫们提着灯笼来回的巡逻着,牢房的墙外是十分安静的,可在这牢房墙之中,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相互对视着。 “玉致你总是在不停地怨天尤人,埋怨着上天的不公平,可你就就做出了什么事情难道你心中不清楚吗?”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中间有栏杆作为相隔,她瞧着此刻的宋玉致,心中并没有半点的同情之意,“凡事都是有因必有果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宋玉致闻言,面容上反而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她走近两步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顾连成,你不觉得如今你在我面前说这样的一句话有些可笑吗?既然如今我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那我不妨今天就将话跟你说明白。若不是你顾连成的父亲顾本琰,我宋家不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整个家族在那一夜的大火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我一个人活在世上。” 顾连成原本也是想借着今夜将所有的事情都与宋玉致说清楚的,如今听到宋玉致主动提到过往的事情,这也正好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金丫这牢房之中就只有你我姐妹两个人,不妨就趁着这个时候将所有的话都说开了吧!”顾连成唇角化出几分薄薄的笑意,说道:“你父亲当年是我父亲身边的副将,你父亲借着自己职务的便利,竟然敢私吞军饷,这一桩罪名原本应是依照军法处置的,可我父亲念在他多次立功,所以才会法外开恩将他逐出军营的。这一桩事情,所有的人都是十分清楚的,也并不是我父亲冤枉了他!” 宋玉致面容上的神色遽变,如蒙了一层白蒙蒙的寒霜一般,恨恨的对顾连成说道:“若不是因为当年顾本琰不顾念亲戚之情,执意要将我的父亲逐出军营,我父亲又怎么会在回乡的路上遭遇匪徒命丧关外!而我的母亲,在得知父亲遇害的消息之后,也开始变得一病不起,整个人都是郁郁寡欢的,最后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自尽而亡,而我宋家虽然比不上你将军府那样,但也算是一个高门大户,却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下。尚在年幼的我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同是跟我一般大的你,顾连成、当我正在为一夜之间变成孤女而悲伤之时,你顾连成究竟在想着什么呢!是想要精美的服饰、还是想要什么珠宝首饰!” 顾连成听着宋玉致向自己说着她心中一直以来的愤愤不平,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忆起上一世自己临终之前,宋玉致在自己面前所说出的那一番话来…… “你爹爹要被斩首,你就来这里苦苦哀求,那我爹呢?我娘呢?” “舅父当年私吞军饷,如果不是我爹的话,他当即就会被军法处置。如果不是舅母心存恶念,想要毒害我爹,也不会……” “住口!照你这么说,一切都是我宋家咎由自取了!” ………… 宋玉致心中所怨恨的事情,顾连成她在上一世早就已经听到宋玉致像自己亲口说明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玉致,缓缓开口说道:“这些才是你心中真正所想的,你叫你父母的死全都怪罪于将我父亲的身上,执意认为你的父亲并没有半点的过错,所有都不过是我父亲无事生非么!玉致,其实你心中所有的这些想法,在今日之前我便已经知道了。” 宋玉致听到顾连成这样说,面容上反而露出了十分诧异的表情,她并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这么说,要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她是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过的,就连从前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侍女也都是不知情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宋玉致此刻也忽然回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情,从前顾连成一直都是将自己当作亲姐妹一般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关系逐渐开始恶化来着,她一桩桩,一件件的回想着。 顾连成的目光忽然变得十分冰冷,仿佛是不带着任何的感情一般看向宋玉致,只听她说道:“其实玉致你的心思十分阴沉,一直以来你的计划都是天衣无缝的,若是按照正常发展下去的话,你是不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的。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我早已经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顾连成了,你所有的计划我都是一清二楚的,你走的每一步路也都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你利用我母亲对你的信任,用盛春典当铺挣钱,将所有的银两都放在自己的腰包之中,你以为这些事情我都不清楚吗?” 宋玉致此刻咬紧了牙关,因为听到顾连成的这一番话而变得全是恐惧,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有些难以相信的听着顾连成说着话,原来自己所有的计划早已经在顾连成的预料之中了,那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所有事情岂不都成为了一场空! “不,顾连成你是在胡说八道的!”宋玉致摇了摇头,立刻开口否决着顾连成的话,“我的计划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你又怎么会知道!” 顾连成勾起唇畔,她突然觉得此时的宋玉致十分可怜,一直以来自己都不过是看着宋玉致着无用之功,这一件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就不必过问了,你这样的自欺欺人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可怜。不过从前你刚刚被母亲接回将军府的时候,我的确是十分真心的对待与你,也是真的十分疼爱你,无论有什么好的东西我都会拿来与你一同分享。如今回想起来,你那时也不知道从我这里抢走了多少的好东西,只不过可惜的是你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满足,将母亲与我对你的一番好意辜负了。对你多年以来的照顾,在你的眼中也不过是理所当然若是让母亲得知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究竟有多伤心。” 第457章最后一面 宋玉致此刻的面容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她满是怨恨的看向顾连成,大声的向她说道:“没错,都是你们欠我的、都是欠我的,凭什么我要寄人篱下,而你顾连成却可以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因为生得一副好皮囊,并可以让人称你为大历国的第一美人!我宋玉致并不比你顾连成差在哪里,可是我却处处都要受你的压制,人前人后都是你顾连成出尽了风头,我凭什么要仰人鼻息而活!” 宋玉致如今也再顾及不了许多了,既然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又何必要接着伪装下去,她心中的怨念从来都是有增无减,这么多年以来,他在将军府中一直扮演着十分乖巧的角色,为了能够取得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信任,他一直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心,对顾夫人处处的讨好着。 可天知道,她宋玉致有多么的愤恨将军府,可为了生存,却不得不依附在将军府上,这也正是她心中最里痛恨的地方。 “玉致你虽然面如桃花,可心肠却似蛇蝎一般恶毒,相由心生、你又拿什么来与我相比?”顾连成黝黑深沉的瞳仁一瞬不瞬地向着宋玉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对了,还有将军府中父亲的书房里,忽然多出来的那一封信是你的手笔吧!” 宋玉致闻言立刻变得大惊失色,面容上连一点血色都不见,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宋玉致为了不让任何人起疑心,所以在那一段时间之中,便时常的往将军府跑,那一封书信也是放在十分隐秘的地方,为了就是防止有人不小心地看到。按照自己原来与北堂傲的计划,他们会趁机上报顾本琰居心不良,通敌叛国,而那一封书信便是最有力的证据,可是如今…… 这一封信原本已经是宋玉致最后能够扳倒将军府的希望,可却没想到这最后的一条路也被顾连成赌死,现如今她是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如今也更是不能再撼动将军府一丝一毫了。 “我从前倒不知道,玉致你还有这样的一项本领,竟然还可以临摹别人的笔迹。”顾连成的一双清丽的眼里透出一丝冷光,上一次便是因为这一封突然多出来的书信,才使得大历皇帝对顾本琰痛下杀手,整个将军府也因为这一封宋玉致照着顾本琰所临摹出来的一封书信,而被安上了一项莫须有的罪名,“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那一封书信早就已经被我拿走了,如今已经化为了灰烬,不能再发挥任何的作用了。” “我不妨告诉你,在你们顾家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盘算着要何时才能够报仇雪恨,姑丈书房里的那封信,是我临摹的字迹,一切都是我算计了你们顾家!” 有了上一世的血淋淋的经历,顾连成又怎么会再上宋玉致故技重施,嫁祸于将军府呢!再说上一世宋玉致欠她又何止有这些,将军府的灭门、顾本琰与顾夫人的无辜惨死、自己的小产、还有小产之后永远都不能再有身孕……在自己最难过、最无力的时候,偏偏得知了自己一直疼爱的表妹,原来一直在跟着自己的丈夫算计着自己。 顾连成心中想着,,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大多都已经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而如今便是她将这些债都讨回来的时候了。 宋玉致此刻只觉得有一种毛毛的感觉从后背升上来,她不相信顾连成会事先知晓她自己的一切计划,这样离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北堂傲的康王身份已经被废除,如此一来,连带着你的侧妃之位也没有了,如今的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庶民罢了。”顾连成的双目落在了宋玉致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自己从前也是经历过这个阶段的,只不过很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保下来。 宋玉致感觉到了顾连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她连忙将守护在肚子上,十分激动的说道:“顾连成,你想要干什么,我腹中的孩子你想也不要想!” “宋玉致,你现在是拿着什么底气来与我说话?若我真是想要做什么?又有谁能拦得住我,你一个被废王舍弃地侧妃,若不是今天白天有红萼在一旁护着你,只怕今日的那一箭就要插在你的胸口上了。”顾连成神色一冷,眼波悠悠在宋玉致的面上一转,“这个世界上总归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是你先开了这个头,便由我来接这个尾,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怪就只能怪你宋玉致非要与我顾连成作对。” 宋玉致接连退后了几步,脸色发白的看着顾连成,她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更是知道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并不是在恐吓着自己,若是顾连成真的是想怼自己做些什么,自己也是无力抵抗的。可是她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唯一剩下的便是腹中的这个孩子,若是连这个孩子最后都要失去,那么宋玉致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究竟还有什么意义,,眼泪和愤怒都似乎含在她的眼睛里。 “今夜是我顾连成与你宋玉致这一生之中最后一次见面,从此之后我再不会见你,而你与我将军府也再没有任何的关系。”顾连成拂袖背过身去,也不想再看宋玉致那一张令人憎恨的面孔,“你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留在这城中也是无用,明日我会派两个人送你回京城中,等你将这个孩子送下来之后,我会派人将这个孩子送到别处,而你生产的那一日,便是你的死期,这也算是我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对你的最后一点点仁慈了。” 交代完这最后的一句话之后,顾连成便迈开步子走上台阶,留给宋玉致的也不过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宋玉致如今早已经是再没有了半点力气,在顾连成离开之后,她的后背靠在墙壁上缓缓滑下,她所争夺了大半生的东西,原来一直都没有真正得到过,她原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输到连一点筹码都没有剩下,输的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第458章有始有终 或许是因为在这一夜解决了自己与宋玉致的原因,顾连成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无比舒畅,她从牢房走出来之后,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缓缓地落下。 宋玉致的最后结果自己已经安排好了,如今最后剩下的也不过只有北堂傲一个人了。 红萼一直奉命手在牢房的大门外,对于牢房之中的情况一无所知,连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说话的内容都并没有听见半句。 “红萼,明天你去安排两个人带着宋玉致启程回京城。”顾连成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向红萼吩咐道。 红萼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顾连成,虽说顾连成的命令是一定要遵从的,可是她仍是有些犹豫,“小姐、那侧妃已经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了,又何必要这样多此一举呢!” “不过是求问心无愧罢了。”顾连成长呼了一口气说道。 顾连成与红萼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还没有等跨进门槛,便可以透着窗户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这个时候还能到自己房间中的也并没有几个人,她将红萼留在房门外,自己则推门而入。 北堂冥坐在凳子上,听见推门声后才微微抬起头,朝着顾连成看去,问道:“这个时间你不在房间休息,怎么还出去了?” 顾连成看到北堂冥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并没有觉得惊讶,她随手将门带上之后便走了过去:“闲来无事,我到牢房走了走。” “牢房?”北堂冥提起水壶为顾连成倒了一杯水,这样的动作比的娴熟,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一般,他说道:“这宋玉致已经再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也没有再留下来的余地了。” 北堂冥对于宋玉致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具体的来说,两个人根本都没有任何的交集,也只不过是因为当初自己与顾连成一同设计了那一回宋玉致。更何况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也早就没有了姐妹之情,所以他才会如此直言不讳的向顾连成说着。 若是可以顾连成也想让宋玉致以死谢罪,但今夜她看到宋玉致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却不自觉地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时候,宋玉致虽然罪有应得、万死都不能赎罪,但毕竟那个孩子是极其不辜的,所以她才会给宋玉致多几个月的活命机会。 “我刚刚去牢房的时候已经答应了宋玉致,等到她生完孩子之后,再要了她的性命。”顾连成删除手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微微饮了一口水,刚刚在牢房中她与宋玉致说了那么久的话,此刻倒真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毕竟这个孩子还是无辜的,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情哪有那么多的人去理会宋玉致,等到明日天亮之后便安排人,将她送回到京城中吧!” 北堂冥瞧着此刻的顾连成,他面容上微微露出些许笑意,这便是顾连成,无论她平时表面上怎样装作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心中最终还是十分善良的,更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就算是心中再怎么怨恨别人,但顾连成都绝不会将自己的恩怨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 “你总是在嘴上逞强,可却都会事事都为别人考虑。”北堂冥略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顾连成说道:“总归我与那宋玉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不过都是全为了你着想而已,只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便都按照你说的那样去办吧。” “今天两军也算是第一次交战,你在这个时候来总不是与我闲话家常的。”顾连成两只手握着水杯并没有放下,她看向北堂冥说道:“经过今日在这一场闹剧,北堂傲算是彻底的下了台,以后你做起事情来也不用再束手束脚的了。” 顾连成回想起今日白日在战场上的那一幕,心中也不禁觉得十分解气,上一世北堂傲因为深受大历皇帝的宠爱而变得不可一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可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卖国贼,这让她也不禁感叹道真是世事多变,就算从前在怎么样的辉煌又怎样,别人仍旧可以用计谋将他拉下马。 北堂冥闻言、唇角轻轻一扬,原本他还顾念着北堂傲与自己多少还是有些血缘关系的,若是北堂傲没有做出这些蠢事的话,自己还可以在大历国中给北堂傲留下一席之地,让他能够吃穿不愁的度过这一生也就算了,“北堂傲的身边也并没有多少的旧部,自从之前他失去了父皇的信任之后,便已经有很多人离他而去了,就算他如今在大韩国有聂浩宇的支持,也不过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罢了。” 再说北堂冥的心中还有另一番的布置,北堂傲既然做出了通敌叛国之举,那么自己身为大历国君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苟活于世的。 顾连成的双眼略微眨动着,那长而纤细的睫毛就会带给人一种清秀可人的感觉,“看着你如今的这幅自信模样,想必你心中早就有了一番的布置,不过最后我希望你能将北堂傲交给我处置,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北堂冥忽然想起来自己最初认识顾连成之时,顾连成就好不掩饰她自己对北堂傲的恨意,虽然他并不知道顾连成与北堂傲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节。若说在以前的话,顾连成提出的这个要求,他还会有些许犹豫,可是如今北堂傲已经是一个非死不可的人,就算交给了顾连成、北堂傲的结果最终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便遂了你的心愿吧。”北堂冥那两道浓黑的剑眉压在深深的眼窝上,高挺笔直的鼻梁和气质刚毅的嘴唇无一不显出勃勃的英气,“等到这一仗打完之后,想必天下也是能够真正的太平下来了。” 顾连成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水杯,她能够感觉到透过瓷杯的温度,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但愿吧,也不知道究竟还要过多长时间才能够结束。” 第459章宫中会话 再说京城之中,顾连成与顾本琰一同跟随大军出征,就只剩下顾夫人一个人独自在将军府每日也是十分的无聊,而承贵妃恰好考虑到了这一点,便命人架着马车出宫迎顾夫人进宫小住几天。 顾连成离开之前,将月华留在了府中打理一切事情,这也使得顾夫人没有后顾之忧安心进宫去了。 北堂轩与北堂瑶两个人如今也能下地走路了,说话虽然不是十分的利索,但是偶尔也能断断续续地吐露出几句话,顾夫人也是许久没有见到这样大的孩子,如今见到这两个孩子玩闹的模样,倒也是十分的开怀。 “本宫长长久久的这样待在宫中,日复一日的总是做着那些琐事,而舅舅与连成两个人跟随着陛下出征,舅母一个人在将军府中也是无人作伴,所以本宫自作主张才派人将舅母接进宫中来。” 承贵妃面容上的笑容如同春天柳叶上的水滴一般,轻飘飘的浮在上面,她也是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真心的笑意了。 顾夫人瞧着北堂瑶与北堂轩两个孩子在不远处玩闹着,这倒是让她想起从前顾连成和承贵妃两个人在小时候一同玩闹的模样,“贵妃娘娘的心意臣妇自然是明白的,如今这后宫之中放眼望去,生活的最自在惬意的也就只有贵妃娘娘一个人了。自从先帝驾崩之后,这后宫中的妃嫔便已经被送走的送走、殉葬的殉葬,好在娘娘的身边还有着公主和皇子作伴。” 自从大历皇帝驾崩之后,顾连成倒是有一段时间的难过,可随后也是渐渐地想通了,正如顾夫人所说的那样,好歹自己的身边还有着北堂瑶与北堂轩两个孩子作伴。再加上北堂冥会是这大历国的未来君主,而顾连成早就已经是定下来的太子妃,于情于理都会是未来的皇后,这样一来她的生活也有了保,顾家在朝廷之中也更是稳扎稳打,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舅母说的极是,正所谓知足者常乐,本宫如今也不做他想了,只希望这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在本宫身边长大便好。”承贵妃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她看向顾夫人十分和善的说道。 顾夫人瞧着承贵妃穿着一袭透着淡淡紫色的平罗裙,长及曳地却无一朵花纹,只有袖口用了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夹竹桃,乳白丝绦束腰、手挽屺罗翠软纱,在不自觉中显现出了几分威严之态,也不禁感慨道:“臣妇也是看着贵妃娘娘与连成两个人一同长大的,如今回想起来倒真的是日月如梭,最初臣妇得知贵妃娘娘被选进宫中之时,心中还在担忧着贵妃娘娘是否能够适应着皇宫争的生活,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承贵妃如今也不过与顾连成是一般大的年纪而已,可是在后宫中的这些年使她不得不快速成熟起来,对于这后宫中的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她从一开始的害怕也慢慢转为了长袖善舞的应付。为的也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成为拖累顾家的麻烦,在后宫之中便可会引来杀身之祸,更甚者还会牵连到母家。 “本宫虽然进宫不比之前的那些妃嫔长,但也知道这后宫与前朝是息息相关的,父亲在前朝已经十分辛苦了,本宫身为人女、又进宫成为了嫔妃,自然也是顾全大局的。”承贵妃手上的金色护甲微翘,在阳光之下,上面的红宝石微微泛起光泽,越发的显得她雍容华贵,“再说自从本宫进宫之后,也并没有吃的什么苦,就算是有那些妃嫔们嫉妒纯心与本宫为难,却也还是要顾忌着先帝与顾家在前朝的威望,更何况,本宫如今也算是熬出头了,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本宫都已经是这后宫中的第一人。” 承贵妃在入宫之前也是有着少女的情怀,可是到进宫之后,她才知道什么叫现实,在宫中可谓是步步惊心,因为得到了皇帝的宠爱,便会引来其他妃嫔们的妒忌和陷害。可若是没有了陛下的宠爱,那么,更不会有人将自己放在眼中,就连一个宫婢都可以对人冷嘲热讽的。 顾夫人瞧着承贵妃如今的模样,心中也在不禁为顾连成担忧着,仙帝在驾崩之前就已经下圣旨,册封顾连成为太子妃,虽然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拖再拖的,可这份圣旨却是不容忽视的。如今北堂冥又已经成为了大历国的新皇,顾连成自然也是少不得要进这后宫的,这后宫中的尔虞我诈,以后也自然是少不得的。 “贵妃娘娘这样说到时让臣妇想起来先帝的赐婚圣旨,如今两国交战这桩婚事被暂且搁置下来了。”顾夫人将话说到这里时面容上略微有些淡淡的忧愁,“这一桩婚事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可臣妇的心中却在担心着,连成日后若真的进了宫,可否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承贵妃多少也是了解现如今的顾连成,无论是手段还是计谋,顾连成并不比这后宫中的妃嫔们输到哪里去,更加准确的来说顾连成是十分适合在这宫中生活的,就算是不嫁给北堂冥、日后在宫外也不过是平平淡淡的了此一生而已,可在宫中却会让顾连成发挥出她所有的本领,而这后宫迟早也会是她的天下。 承贵妃心中所想的这些话自然是不会向顾夫人说明了,她十分委婉的说道:“连成与陛下这一门婚事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再说陛下与连成两个人也是两情相悦,才有了这门婚事的,凭借着连成的聪明,就算是日后进了宫也不会受委屈的。更何况这宫中还有本宫在,顾家也会在前朝站立脚跟,舅母也就不必再担心了。” 即便是顾夫人听到承贵妃这样宽慰自己,可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北堂轩与北堂瑶两个人的身上。 第460章 夫妻情深 大韩国皇子府里。 聂皓天正点着灯翻看着书籍,对于皇宫中的一切争斗,他都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独善其身,他不比聂浩宇那样有野心,对皇位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思,也更比不得聂浩泽那样不服输,一定要与聂浩宇争论出一个谁是谁非。所以聂皓天更愿意在府中长久的坐着,总归是有那些书籍与常云霞作伴的,倒是也有着别样的乐趣所在。 常云霞手中端着托盘缓缓的走到门外,才抬起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门,然后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回音。 “进来!”聂皓天的声音很快的便传了出来。 常云霞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微微福了福身,然后才将手中的托盘放置到桌面上,说道:“臣妾想着殿下点灯夜读,所以才特意到厨房中做了夜宵。” 常云霞也是冒云国三个公主之中最温婉的一个,她并不像常云珊那样十分得冒云皇帝的欢心,但也绝对不会像常云乐那样自视甚高,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中。 原本聂皓天也是因为大韩皇帝的命令,为了维护大韩国与冒云国之间的关系才会迎娶常云霞的,不过好在他的命运极好,常云霞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子、对待聂皓天也是三从四得的,他们两个人虽然是因为赐婚才结成夫妻,不过成亲之后的感情倒也是十分的深厚。 聂皓天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面上,他瞧着常云珊将碗放到自己的面前,道:“夜都已经这样深了,云霞你怎么还不回房去休息,这样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做便好!” “臣妾并不觉得累,更何况殿下还没有歇下,臣妾又怎么会睡的安心呢!”常云霞看向聂皓天的眼神放的很柔很柔,用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情道:“殿下虽然喜爱钻研诗书,但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聂皓天伸手将常云霞拉到自己的身旁一同坐下,原本常云霞是以一国公主的身份嫁给自己的,在这异国他乡之中,别人也顾忌着常云霞的身份,对常云霞也是处处的恭敬。可是自从冒云国被大历国打败之后,常云霞的冒云公主身份自然也随着而消失,自此其他高门大户家的小姐对常云霞的态度也是一改从前。常云霞素来是一个不爱惹是生非的人,对于这些事情也是能忍则忍,也从来不会向聂皓天抱怨,可这也并不代表聂皓天什么都不知晓。 “本王也听府中的下人们说起,云霞你最近这段时间也鲜少出府门,总是这样,自己闷在房间中。”聂皓天轻轻拍了拍常云霞的手,他并没有直接了当的拆穿这件事情,而是柔声道:“总归如今朝廷之中也并没有本王的事,明日本王便带你出去散散心,走一走吧。” 常云霞听到聂皓天这样说,心中自然是大为感动的,自从冒云国成为大历国的国土之后,她也是受到了不少人的白眼,但聂皓天却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仍就是像从前那样对待自己,而这皇子府中的下人们也是将自己当做真正的主子一样照顾,这也使得她更愿意留在皇子府中,鲜少在外面走动的原因。 可感动虽然说是感动,常云霞也并不是一个不懂事之人,对于朝廷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的,更何况如今正是大韩国与大历国交战之际,虽然说聂皓天并没有在军中担任任何的职务,可毕竟还是一国的皇子,若是在这个时候带自己外出散心游玩,传了出去只会对聂皓天有害无利的,于是她开口向聂皓天说道:“殿下的心意臣妾明白,若是放在平常殿下要带臣妾出去走一走,臣妾定然是十分愿意的,可是如今情况特殊,还是算了吧!” 此次出兵打仗,聂浩宇几乎将所有的职务都揽了下来,聂皓天与聂浩泽两个人根本没有半点的任务,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聂浩宇这是在防备着谈的兄弟两个人,不想让他们两个人抢夺自己的功劳而已。 聂皓天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热衷,态度也是可有可无的,更何况如今大韩皇帝更是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聂浩宇的身上,自然也是再无瑕管顾自己的了,至于他也早已经是习以为常心中也已经算不上是失望了。 “无妨!”聂皓天摆了摆手向常云霞说道:“如今这个时候,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大哥的身上,至于本王做些什么,恐怕也不会有人理会的,既然如此,何不去做一些让自己开怀的事情!” 常云霞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聂皓天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端起桌面上的碗,一口一口地吃着自己做的夜宵,既是如此,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也只能随着聂皓天去了, 聂皓天用了几口之后,像是忽然想起到什么事情一般,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道:“虽然云霞你一直没有向本王提,但本王知道你心中挂念着云珊公主,自从在那一场大战之后她便消失不见了,本王也从派人在暗中寻找过,只不过一直都没有线索罢了!” 冒云国虽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可好在从前的那些妃嫔们都依旧被留在可宫中,虽然生活并不像从前那样随意,可好在也是衣食无缺的。唯独是失踪的常云珊才让常云霞真正的放心不下,在冒云国发生的那一场闹剧,她多少也是有些耳闻的,既然同是姊妹她自然也会担心不已。 “多谢殿下的一番苦心,云珊自小便是极要强的,若是她想要藏起来,任何人都是无法找到她的。”常云霞说到这里,也不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常云珊当年失踪之后竟然会受那么多的苦楚,“若是能够找到云珊自然是极好的,臣妾也可以多多照顾于她,只不过这一切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第461章初生牛犊不怕虎 大韩国军营之中。 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摆在桌面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样宁静的深夜也只能听到士兵们来回巡逻的脚步声。 聂浩宇全然没有睡意,正坐在桌案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许久都没有动过一下,今日的这一场仗也只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究竟该如何取胜,还需要下的一番苦功。 自从之前聂浩宇在大韩皇宫中打压了聂浩泽的气焰之后,更是在没有人能与他相争了,难免也会觉得有些自视甚高,不过皇宫中的尔虞我诈,自然是不能与如今疆场上的真刀真枪作为比较。 更何况蜀山也是三番两次地插手进来,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人、却非要插一脚进来,还是站在自己的对立方,这多少还是让聂浩宇在心中有些忌惮的,其他人也就算了,唯独是无玑老人。 无玑老人身为蜀山掌门,他的真正实力从来没有让任何人摸清楚过,虽然平日里他对众多弟子都是一视同仁,可却总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在冥冥之中好像又是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使得聂浩宇不得不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从帐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侍卫,他先朝着聂浩宇作揖行礼,低着头说道:“大皇子,属下已经依照您的吩咐将那康王送回他的营帐之中,此刻已经熄了灯安寝了。” 今日一见,聂浩宇心中已经清楚了北堂傲的为人,那股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誓不罢休、不择手段,倒是让他看中几分。虽然北堂傲在大历国中已经是无甚威望,但好在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用处,也不枉费这段时间自己一直以贵宾的待遇接待他。 “康王身边派出那些伺候的奴才们要仔细的挑好,康王每日的一举一动也要事无详细的禀报于本皇子。”聂浩宇将整个身子都靠在椅子背上,在如今这样的紧要的关头可不容的出半点的差错。 “大皇子放心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布置的。”侍卫十分恭敬地向聂浩宇回答着,然后又有些犹豫的抬头看了看聂浩宇,说道:“属下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能否提出?” “说!”聂浩宇看向侍卫说道。 得到了聂浩宇的应允之后,这个侍卫才放下双手,向聂浩宇说道:“如今大韩国已然是兵强马壮,还有冒云国的旧部支持着,任然是胜卷在握的。恕属下直言,那大历前来的康王,所带来的人马还不及我军的一支小队伍人数多,大皇子又为何非要将这样中看不中用的人留在军营中呢!” 在这大韩国的军营之中,众人都是因为聂浩宇下的命令才会对北堂傲毕恭毕敬的,可是在私下里他们都在议论着,更是还有些瞧不起这个大历来的王爷。 “本皇子这样做自然有本皇子的道理,你们这些人在私下中所谈论的本皇子并非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罢了,你们也是要适可而止的,毕竟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聂浩宇眯着双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卫,随后他的嘴角扯起一抹弧度,“那康王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才会不得不前来投靠,本皇子,总归对本皇子也没有害处,其实拉他一把,说不定日后还会有更大的作用。” 聂浩宇心中显然是在打着别的主意,这大历国自从收复了冒云国之后,国力也变得食更加的蒸蒸日上,更何况大历国又是一向以人才济济为著称的,等待日后大韩国打败了大历国之后,大历京城之中的那些大臣们,也少不得花些时间来说服他们忠心归顺大韩国,更有甚者还可以成为自己的人,这样一来他手中的人脉也就变得越来越多,对于日后的大局也是更有帮助的。 而在这个时候,北堂傲便可以派上很好的用场,他长时间的居于大历京城之中,对于那些大臣们应该有着很深厚的了解,可以很有效率的帮助自己排除那些不用再多花费心思的人,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充当自己的说客。 像这些侍卫们自然是不能够了解聂浩宇的心思,只见这个侍卫在听到聂浩宇说的这一番话之后,更是有些摸不清头,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本皇子离开皇宫也有些日子了,皇宫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他聂浩宇就不是一个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人,对于两边的事情也都是要一同上心的,要防止后院失火才是。 聂浩宇在皇宫之中的各处也留了不少的心腹,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各人的行动,隔三差五便要将新的消息送过来让自己过目的。 “皇宫中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如从前一样。二皇子也是鲜少参加大臣们的聚会,大多数的时间钟总待在自己的府邸里,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不过三皇子那里倒是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前两天刚向陛下递了折子,想要到前线来参加这一次的战争,不过陛下并没有应允。” 聂浩宇如今也能看的出来,那聂皓天一直是无意与自己争夺的,对待朝廷中的事情也并不是十分的热衷,在朝廷之中的威望也不是很高,反而像是随波逐流一般,表面上看上去倒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人。反倒是那个聂浩泽,虽然年纪是他们三个兄弟之争是最小的,可是他的野心却不输于自己,之前居然狂妄的竟然来挑衅自己,俨然是自寻死路的。 “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大韩国半步的皇子,竟然将主意打到本皇子的地盘上来了,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聂浩宇面容上露出有些不屑的表情,这聂浩泽从前一直都是很惧怕自己的,可最近这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不但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还一改从前的态度与自己相争,“父皇没有允诺老三的这个题也就罢了,若是真的让他到这儿来,本皇子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第462章 心中为难 自从那一日之后,大历国于大韩国又接连几次打了几场仗,大韩国也暂时占据微弱的优势,不过伤亡却一点也不比大历国少。 宋玉致最终还是被几个侍卫看押着,启程前往大历京城,她的事情也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 这一日顾连成与元吉等师兄弟四个人一同在房间中说话,自从顾连成离开蜀山之后、时隔了这么多月,他们也算是第一次这样坐在一起说话。 “四位师兄多年以来都是钻研心法剑诀,如今忽然下山参与打仗之事,想必多少还是会有些不适应的。”顾连成心中十分感怀着无玑老人与蜀山众弟子们的帮助,她心中十分清楚,蜀山明明是可以置身事外,不插手两国之间的斗争,可如今仍是不留余力的前来帮助。 “我们师兄弟也不用不能帮上很大的忙,对于他们所商议的那些战术,也更是一窍不通。”元吉也是阅读过许多书籍之人,可是对于兵法这一类的书籍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再说蜀山上从来也不需要考虑这样的事情,这一次他们也算是真正的开了眼界,“也只能听着吩咐行事,只要不添乱,便好了。” 元吉、杨文昊、陆玮伦还有陆天宇四个蜀山弟子,从前也都一直是在蜀山上生活的,每日所接触的也不过是剑法、心法、又或者是其他古诗文集罢了,大多数都不过是陶冶情操的东西,像这样真正的实战也不过才是第二次而已,虽然他们四个人每日都与北堂冥和顾本琰等人在一起商议战术,可是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提不上什么真正有用的建议,都是听着像顾本琰这样身经百战的将军的见解。 顾连成微微一笑看着他们,这些师兄们都是人中龙凤,若不是因为蜀山上有明确的规矩,倒是可以从此之后留在京城中各展所长,倒也是一桩极好的事情。虽然她的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可却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提及到这件事。 “从前在蜀山上也是每日都要练习武功的,日复一日的倒是有些无趣,此番下山虽然辛苦了一些,但却也是十分新奇的。”陆天宇想的却是十分的乐观,这一番的经历,倒也可以算得上是悟道的,在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够经历这样的大场面。 陈玮伦听到陆天宇这样说着,于是看向他说道:“八师弟你一向是最为活泼的,这一次没有师傅一同下山管束你,你倒也是十分的惬意,我可是听说有不少的将士们都与你十分交好!” 顾连成从前在蜀山上,除了与元吉交好之外,更是与陆天宇趣味相投的,或许是因为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在京城市中十分少见的原因,她听到陆玮伦这样说也并没有觉得意外,陆天宇为人十分豁达,而军营中的将士们更是不拘小节,相互交好更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八师兄喜欢这山下的生活,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不如与连成一同回到京城之中,想必父亲也是十分欢迎你到军中任职的。”顾连成开口调笑着陆天宇道,“这里可比蜀山上热闹许多的!” 陆天宇连忙抬手摆了摆,推脱了顾连成的“好意”,说道:“还是算了吧,新鲜虽然是新鲜,可终有一天也会变得不新鲜,体验过就已经很好了,还是蜀山上的生活更适合我,不过话说到这儿,九师妹你离开蜀山也有段时间了,可想过这一次与我们一同启程回蜀山?” 陆天宇这一句无心的话,倒是将顾连成问住了,顾连成想到之前自己下蜀山,也不过是因为收到了顾夫人病重的消息,自己当初离开之前,也是曾经向无玑老人说过,自己一定会再次回到蜀山的。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过了这样久,自从自己从蜀山回来之后,这京城中便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自己而来,将原本想要回蜀山的她绊住了脚,到如今她也是渐渐的忘记了自己之前想要回蜀山的想法。 而如今陆天宇这一问,无疑是在无形之中给顾连成提了一个醒,可如今顾连成却在不像是从前那样可以孑然一身离开的人了。这一次回来她清楚的认识到,宋玉致与北堂傲就是潜在的隐患,若是不将他们彻底清除掉,那么总会成为将军府的心头大患,而这一次,她就要彻底的将他们两个人一同除去。 如今宋玉致已经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只要自己愿意,任何的时候都可以结束她的生命,就只剩下一个罪魁祸首北堂傲了。 元吉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顾连成,他能够瞧得出来,陆天宇的这一个问题,让顾连成十分为难,所以她才会这样沉默着,“八师弟就不要再为难连成了,你忘记了之前我们刚到大历国中的时候,听到百姓们说连成已经被先帝赐婚给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了。如今只是因为战事耽搁住了婚事,等到这场仗打完之后,想必也快筹备婚事了,未来的一国之母责任重大,既然如此连成又怎么能再次回到蜀山呢?” 元吉只觉得心中十分的难过,自从在蜀山上发现了顾连成的女儿身份之后,在他的心中对顾连成便有了莫名的情愫,而这样的情愫日渐增长,就连他自己都是无法控制的,他真正发现自己的心意之时,也是在顾连成离开蜀山之后。 可是元吉万万没有想到,顾连成的身份竟然是如此特殊尊贵,他没有想到在蜀山一别之后,两个人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他们的差距也是越来越大,在上一次的久别重逢之时,他也是亲眼看到了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是如何的默契,只是单单的站在那里便是一对无法融进去的风景,而自己也是万万比不上容貌出众,位高权重的北堂冥的,这些更使得他无法再前进一步,连自己心中的想法都未曾与顾连成表明过。 第463章感情之事 元吉所说的这一番话,也正是顾连成新中最为难的一件事情。 顾连成与一年多之前最大的差别,便是如今已经与北堂冥相互表达了心意、相互许下了终生,并且这门婚事也是有先帝赐下的,虽然还并没有举行过册封大典,可是在整个大历国人的眼中,她就已经是北堂冥的妻、大历国未来的皇后。 大历皇后这样贵重的身份,不是顾连成轻易就可以摆脱掉的,她也更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放弃了自己的义务、放弃了北堂冥和整个将军府。 所以这样一来,蜀山顾连成是再也无法回去的了,自己当初所说的那一番话最后也成为了一场空。 这个时候顾连成才越发觉得当时无玑老人是一定预料到了会有今日的这种局面,所以才会一直提醒着自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因为一旦下了决心之后,某一条路,就会彻底被封死,而人永远都是无法再重新退回到原点。 从顾连成决定离开蜀山回到将军府的那一刻,她其实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断绝了自己再回到蜀山的任何可能,只不过她是到这儿一刻、才真正的想清楚了这一点而已,果然是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 “那个皇帝我们也是见过许多面的,这段时间又在一起并肩作战,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他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陆天宇在听到了元吉的这一番话之后,立刻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向顾连成说道:“九师妹从前在蜀山上就是十分淘气的,那皇宫又是天下之中规矩最森严的地方,像九师妹这样爱玩闹的性子,又怎么会能够忍受的了常年在宫中不能外出的痛苦!” 陆天宇想的并没有那样深,他对顾连成也不过是十分单纯的师兄之间的情谊,所以从来都并没有做过他想。 顾连成的的脸一半沉浸在光芒中,她的眉目精致如玉雕成,乌黑的眸蕴着闪动着别样的光华,“连成虽然从小生长在京城之中,可是性格却与那些长年养在深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们大不相同,固然连成是十分怀念从前在蜀山上与众位师兄们一起练武的日子,可是如今毕竟情况特殊。诚然连成的,这一门婚事是已经定下的了,蜀山也只怕是暂时不能回去了……相信师傅也一定会明白连成的苦衷。” 在这个世界上,凡事都是有得必有失的,选择了其中一样东西,势必是要放弃另一样的,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之事。 北堂冥从前身为太子,那么他接下来的宿命也早已经被注定好了,而顾连成一旦选择了北堂冥,那么势必会进到那一座金丝笼一般的皇宫之中,舍弃从前那般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顾连成不能回到蜀山上已经是事实,可如今听到她亲口这样说出来,元吉仍是有些止不住的难过和失望,或许说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只不过心中还存在着一点点的侥幸,此刻顾连成所说的这一番话,让这一点点的侥幸也不复存在了。 杨文昊自从与他们一同坐下来之后,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的双目落在了元吉身上,他可以感受得到从元吉身上散发出来的伤感之情,使得元吉忽然变得这般感伤的原因,他也是不难猜想到的。 杨文昊虽然一直都不善于言谈,可是却要比任何人都细心,从前在蜀山上元吉就对顾连成颇多的照顾,如今顾连成既然是女儿的身份,那元吉心中就算是生出了什么情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他可以从元吉看向顾连成的目光中看出来,现在和之前在蜀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目光。只不过顾连成如今已经与别人情投意合,并且许下终生,未来的夫婿又是一国之君,他心中想着,元吉也只能接着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掩埋下去,或许这一生都无法再说出口,而顾连成自然也是一生都不会知晓元吉的心思。 “除了小师妹之外,九师妹是我们一众人之中年纪最小的,真是没有想到却会是我们这中最早成亲的那一个。”陆天宇也不禁感叹着,虽然他十分想让顾连成与他们一同回到蜀山上去,可是却也不能断了人家的亲事,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也不知道我们究竟能不能赶上九师妹你的成亲大典既然九师妹的夫君是皇帝,那你若是与他成婚便是皇后了,想必这样的场景一定是十分热闹的吧!” 蜀山上只有蜀山掌门是终身不可娶妻的,因为能够成为掌门的弟子,只会从真正悟道、放下一切之中的人挑选,至此之后他的一生,也只会为蜀山而奉献,至于其他弟子并没有明确的规定,若是真心想要成亲生子也是允许的。 顾连成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自己的婚事,不过既然是一国之君成婚、也是名义上的封后大典,更何况将军府在朝廷之中的地位也是无人能比的,而自己又是有着郡主的称号,再加上这一门婚事也是先帝赐下的,场景隆重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今也只不过是暂时定下来这一门婚事而已,具体的事情还没有商议,成婚的东西也都是没有准备,不过那一日应该会是十分热闹的。”顾连成说话的时候偶尔会露出洁白如贝的牙齿,声音是十分的悦耳动听,“若是真的筹备起来,也少不得要费一些功夫,再说如今正是两国交战之际,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些东西,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连成也是会一定会邀请众位师兄弟们的。” 元吉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于是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假意的假意的饮了一口水来掩饰自己。 杨文昊则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听着他们几个人的对话,默默地摇了摇头。 第464章 粮草支援 大历国与大韩国的战争一直持续着,双方都是你不让我不让你,显然都是一副不到最后一步,决不会罢休的模样,场景一下变得十分僵化,这不但是明面上两国之间的武力对抗,更是在暗中相互比拼着粮草的消耗。 顾连成虽然并不懂得战场上的事情,但也是能够通过如金的情形看得出来,大韩国是想要与大历打一场消耗战了,就是看着最后谁会成为最有耐心的赢家。 “与大韩国已经僵持了一月有余,臣弟昨日已经派人送信回京城,让人往这里开始运输粮草,以备不时之需。”北堂翼坐在一旁向北堂冥禀报着,既然是想要打持久战,那么粮草一定要准备充足,绝对不能让后院失火,“不过总这样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受伤的将士们不能得到良好的修养,所受的伤不能很好的愈合,,这些外在的原因不得不考虑。” 如今的天气眼看着越来越热了,就算将士们众志成城,但对于这样外在的不可抗力的因素,也是会影响着他们的心态,这样一来日益加深,保不准还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北堂冥朝着北堂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城真的供养毕竟不能长以支援着军队,为了长远打算也的确是应该命京城派人互送粮草前来支援了,大韩国这一次明摆着是想要与我们僵持着,就是要看谁最后会没有耐心。不过靖王你刚刚所说的那些事情也的确是如今眼前的问题,若是不快想办法解决,终究会成为一个祸患。” 且不说大历国如今的财力不能维持着如今眼前的现状,如真是要在这一仗上与大韩国耗个一年半载的,终究也是一件有害无利的事情,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如京城之中虽然有萧常言暂时稳定大局,但他毕竟也不过是以一个臣子,个别小事还是可以做主处理的,但关乎于国危的事情,最后还是要由北堂冥做决策的。 战场上的事情向来是风云莫测,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轻易下结论的,在这段过程之中,稍有偏差便会影响最后的大局,更何况如今的形势更是要为以后做考量的。 “这城中的大夫都已经被安排到军营中为那些受了伤的将士们诊治,不过毕竟这炎炎夏日伤口也是难以愈合的,有些炎症也是无法阻挡得了的,只能多开一些药材出来控制。”顾本琰这几日也是天天都要到军营中去视察一圈,也不仅仅是为了观察如今的形式,也更是为了看望安慰那些受了伤的将士。 顾本琰也是驰骋沙场十几年了,对于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也是有着很深重的感情。 “也不仅仅只有这么几个问题。”北堂翼饮了一口茶后,附和着顾本琰的话说道:“这些受了伤的士兵们也总要用人照料的,军中的将士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的职责,白日里要与大韩国的军队对抗着,回来之后还要轮班照顾着这些士兵们,也当真是分身乏术啊。” 顾连成一直默默地听着他们几个人相互交流着,他们所提出的这些问题都是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虽然如今看着并不大,可是日积月累下去也总不是个正经。 北堂冥听了北堂翼与顾本琰两个人轮番说出的这些话之后,也不禁沉默下来,静静的思考着。 顾连成那双乌黑的眸蕴着闪动的光华,自己虽然并不能日跟着他们前去疆场上厮杀,但是也总能在背后为他们出出主意的,她在心中思虑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如今两军对峙,将士们便是十分重要的人手,既然将士们把日里那样辛苦,晚上应该要好好休息,绝不能让大韩国有可趁之机。这城中不是还有许多未曾离去的百姓么,不如就挑出一些尚为年轻一些的出来,抓药,诊脉这些事情他们帮不上忙,但送一送东西、熬一熬药材,又或是帮受伤的将士们换一换纱布,也并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情。” “师妹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北堂翼放下手中的茶盏,双目之中略带一些赞叹之意看向顾连成,道:“也算是将能够派上用场的人都派上了用场,还可以让那些将士们得到休息的时间。” “人手方面的问题,就可以依照刚刚连成所说的那样去做,至于药材缺失的问题也要尽快解决,现在让京城往这里运送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北堂冥说到这儿,停顿了一刻之后,向北堂翼吩咐道:“靖王,一会儿你便派人拿着朕的手谕,到离这略微近一些的城镇之中调动着,一切都要以如今这里为先!” 北堂翼朝着北堂冥拱了拱手,答应道:“臣弟明白。” “通过这一个月的战况来看,大韩国虽然取于微弱的优胜之势,但是他们那里的伤亡也不比我们这里好到哪儿去。”顾连:的面色平静,淡淡含笑说道:“你们有没有换位思考一下,我们如今眼前面对的问题,说不定也正是他们所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在这里为难,他们也会为难。” 顾连成此言一出,众人都纷纷朝着她看去,既然是想知道她说这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北堂冥听出顾连成这话里有话的意思,于是看向他,饶有兴趣的问道:“看来连成你的心中又有了什么主意,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顾连成微微一敛眉,巧笑倩兮道:“大韩想与我们一直这样打着消耗战,我们这里消耗的同时他们也在高消耗着,说不定真正的情况并不见得比我们好到哪里去。或许他们在自己的阵营中也在想着怎样才能让我们输下去,若是当真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顾连成也不过是刚刚换位思考了一番,站在大韩国的立场上,若是有能够让大历国败下阵来的好机会,自己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第465章空城之计 在场上的众人听到顾连成这一番话,也都不过是一知半解的,虽然能够大概听出顾连成的话中之意,可终究是无法领悟其中的深意。 顾连成朝着顾本琰看去,并没有在接着解释下去,而是向他问道,“父亲,您从前也打过许多的仗,对于战场上的事情,更是十分的清楚明白,若是敌人已经精疲力尽,已经开始逐渐露出了丢兵卸甲的意思,若是您、您又会如何做呢?” “当然是要趁胜追击,这样好的机会是十分的难得!”顾本琰毫不犹豫地回答着顾连成的问题,“双方交战之时,都是会千方百计的隐瞒自己军营中的情态,一旦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被敌军打探到,反倒是汇成了自己阵营的催命符。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般在交战之中,就算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也绝对不会露出半点的疲惫之态,不会漏出半点让对方可以利用的地方。” 顾本琰这一番话也说的是十分的明白,语句通俗易懂,北堂翼在顾本琰做完这一番解释之后,向顾连成问道:“师妹,你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北堂冥此刻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看着顾连成笑着说道:“看来连成是打算要做出一场大戏来,想要迷惑大韩国了。” 北堂冥从顾连成说那一句“换位思考”之后,再加上她刚刚问顾本琰的那一个问题,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大历的阵营之中有伤兵、人手不足、将士疲惫、粮草药材短缺等问题,那么大韩国之中这些问题也是有多无少,所以在北堂冥他们开始为城中之事焦虑的时候,大韩国也会一起面对相同的问题,烦恼也绝对不会少到哪里去。 若是在这个时候,大历国忽然露出了兵败之势,那么大韩国一定会为了解决如今眼前的问题,会迫不及待的乘胜追击攻打大历国,顾连成真正想要利用的不过是人的心理罢了! “连城你的这一个计策,倒是与……诸葛亮的空城计十分相似。”北堂冥看向顾连成的眼睛有些眯着,嘴角含了淡淡的笑意,道:“虽然是有着一定的风险,但也并不是没有可行的。” 北堂翼此刻看着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倒是越发的觉得他们两个十分匹配,连对话都是这般的高深莫测,他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三国时期,魏蜀之战,魏平西都督司马懿夺取了要塞街亭。诸葛亮因马谡大意失街亭正自责用人不当,而与此同时司马懿大军逼近西城,不巧诸葛亮已将兵马调遣在外,一时难以回来,城中只有一些老弱兵丁。危机之中,诸葛亮自坐城头饮酒抚琴,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那司马懿兵临城下,见城门大开,几个老兵在扫地,耳听诸葛亮琴声镇定不乱,心中疑惑,不敢贸然进城,自退二十里路观察。及至探明实情返回时,赵云率大军已到,司马懿中了诸葛亮的空城之计。而如今连成却要再安排一场大戏出来,说不定倒真的会有不小的收获。” “诸葛亮在空城计之时,城中的确是没有可以调遣的兵马,只有那些老弱兵丁又如何等打的了仗,所以才不得不用空城计来智退司马懿的军队!”顾连成将话说到这儿,也不禁瞥了一眼北堂冥与北堂傲两个人,“如今我们的城中可是有着将士的,在本质上还是有着一定的差别,又怎么能够算得上是空城计!” 北堂冥才准备拿起手边的茶盏,便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于是回道:“什么计策都好,只要能够真正派上用场,能够解决真正的问题,那便都是好计策,不过要将这一场戏做得逼真些,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也不知道该让谁先去迷惑对手呢!” 既能够将这场戏演的天衣无缝,还能够让大韩国真的相信,这样的人选倒是不好找的,也少不得要多用些心的。 “臣弟主动请命前去做这一场戏。”北堂翼对于这样的事情,可是义不容辞的,更何况自己的身份又是大历国的靖王,身份已然是十分的贵重,也能够加强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虽然臣弟是第一次跟随皇兄一同出征,经验尚且缺乏,打赢是十分困难的,不过输臣弟自信还是能够做的像样子一些。” 北堂冥闻言也不禁失笑,他拨了拨茶盖,目光望向顾连成,见她双眸之中流露出思忖的神色,既然这个主意是顾连成提出来的,他倒是也想听一听顾连成的看法,于是问道:“看着连成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莫不是还有其他的见解?” “师兄身为大历国的靖王,身份的确是足够贵重,可是毕竟在战场上的威望不高,并不是十分适合的人选,不过用来敲一敲边鼓,有也是未尝不可的事情。”顾连成随后将目光放在了顾本琰的身上,接着说道:“我思来想去,这一件事情还是要由父亲去做才是,父亲是众人都知晓的定北大将军,驰骋沙场多年,在大韩国也是无人不知晓的。” 顾本琰闻言先看向北堂冥,见他并没有开口否认顾连成的提议后,这才说道:“微臣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从来没有过佯装败下阵来丢兵弃甲的时候。” “看来臣弟还是要多历练一番才是!”北堂翼似笑非笑的看向顾连成,语气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一次也只能劳烦顾将军了。” 北堂冥饮了一口茶之后,对顾连成说道:“你明明是都已经将一切都设想好了才提出来的,还好你顾连成是我大历的人,若是身处于敌国,我大历岂不是还要遭到你的算计!” 顾连成嘴唇微微的勾起,扬起一抹弧度道:“既然我身上担着沐澜郡主的称号,自然也是要名副其实,不能辜负了这个称为,不过到时候若是这个计策真的有用,这一个功劳我可是要记下来的。” 第466章心中起疑 自从这一日之后,大历国与大韩国美日交战送回来的情报,也都是大历国的士兵尽显疲惫之态、士气衰微,这让聂浩宇也觉得十分惊喜,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好机会,一雪前耻便是在这个时候了。 北堂傲每日听着这样的情报送回来,虽然这样的好消息的确是令他觉得十分开怀,这也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好消息,可是心中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只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格外顺利。 “我大韩真是时来运转,这好消息来得真是时候!”聂浩宇听着外出打探的士兵所带回来的消息之后,也不禁大笑着说道:“大历国也不会一直都受到上天的眷顾,他们的好日子最终还是到了头!” 北堂傲坐在一边并没有出声,如今在这阵营之中,并不只有他与聂浩宇,还有几个将士坐在这里。 聂浩宇侧过头看向北堂傲,瞧见他并没有像自己这样露出十分兴奋的表情,于是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本皇子与康王还有事情需要商议!” 众人听到聂浩宇如此吩咐,于是都纷纷站起身来,朝着他与北堂傲作揖行礼,然后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难不成康王不觉得十分兴奋么?”聂浩宇转过身朝着北堂傲看去,向他说道:“这可是我们计划已久的,怎么本皇子瞧着康王并没有多么高兴!” “能够使得北堂冥节节败退,这的确是本王心中一直以来所想要的,眼看着能够实现本王的心愿,这的确是一件令人觉的心中开怀之事。”北堂傲看向聂浩宇,解释道:“只不过大皇子不觉的这一仗打得太过顺利的一些么?除了刚开始交战的时候,让我们觉得格外吃力了一些,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却占尽了风头。” 北堂傲素来了解北堂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是这般容易败下阵来之人,更何况能够与自己一直为难的对手,没有理由会忽然变得这般容易让人击溃。 聂浩宇瞧着北堂傲一脸谨慎的模样,也不由的摆了摆手,向他说道:“康王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在这战场之上,胜败都是兵家常事,他北堂冥没有理由会一直占尽风头,康王你也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只等着我们攻破城池之后,一路杀进京城之中,届时那北堂冥与顾连成,就是会成为我们的战俘!” “不是本王太过小心翼翼,而是从前本王与北堂冥也是多次交过手,每次都是他都会险中求胜,结果也往往是最出人意料的。”北堂傲会想从前所发生的事情,自己以前无论怎样算计北堂冥,他都会反过来咬上自己一口,而如今又是在这国家存危之际,北堂冥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退败,这使得他心中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大皇子不如先停稳下来,先观察局势,再决定接下来该如何!” 聂浩宇此刻已经略微有些觉得不耐烦,之前他看着北堂傲做事情也还算果断,怎么到了这样紧要的关头却变成了缩头乌龟,他反驳道:“本皇子已经派人打探过了,如今我们面前的这一座城,他们也不过是在拼死抵抗罢了,粮草也并不足够,从京城往这里运送也要花费不少的时日。再说之前大历已经有过一场雪灾,后来又被迫与冒云国交战,虽然是胜了这一场战争,但是也还并没有真正的缓过来,这样的好时机可是难得一遇的,本皇子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聂浩宇如今只要想到北堂冥、顾连成、还有那些从前的蜀山同门就在那一座城池之中,他便再无法按耐住自己心中的急迫,只要攻破那道城门,他就可以将那些从前伤害过自己、与自己作对的那些人牢牢的握在手中,届时他一定会将自己从前所承受的痛苦千百倍的还回去。 可此时的大历城中,却并没有像聂浩宇所想的那样气氛紧张,反而是与他所料想的相反,也多亏了顾连成的这个办法,众人才能够得以休养生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养一养精神。 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站在城墙上,一同望着这城池周围的风景,原本应该是姹紫嫣红的美好光景,却因为这么一场战争,使得这里变成了硝烟弥漫的场景,也的确是一件最让人觉得十分悲哀的事情。 “连成你的这个办法可真是举一反三,不但是能够实现我们最初的目的,还能让我们的借着能够借着这个机会修养一番,届时等到大韩军队筋疲力尽之时,便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北堂冥这几日也逐渐觉得轻松了许多,每日也都不过是装装样子迷惑聂浩宇而已。 顾连成闻言、唇畔露出一丝笑容,道:“其实我的这一个计策也并不算得上是多么高明,不过是因为聂浩宇太过急功近利,想要打败你而已。或许是因为之前在冒云国使得聂浩宇对我们的恨日益加深,只想着要让我们付出代价,所以才没有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的。” “攻心可是要比其他都难上许多,能够准确的啊猜测到对方心中所想的事情,那么便是有了一半的胜率了。”北堂冥的目光朝着远方看去,声音也略微放轻了许多,“网都已经撒下去了,眼看着鱼儿也都要自己主动的钻了进来,也该要到了我们收网的时候。” 顾连成侧目看向北堂冥,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一次你可当真是收获颇丰,也使得你这皇位也坐的更加稳固,民心所向才是这一次最大的收获。” “也就只有你顾连成才能够真正猜想到我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一场战争之中所蕴含的价值,比众人所看到的都要大上许多,所以我更是要在这一场战争中取胜。”北堂冥的双目之中划过一丝坚决之意,“这一场仗不只是聂浩宇与北堂傲所认为的翻身机会,也更是我扫清一切障碍的时机。” 第467章劝说无果 聂浩宇最终还是没有听取北堂傲的意见,第二天天一亮便命人到帐营之中,协商着该如何排兵布阵,趁着这个机会攻打大历国。 大韩国的那些将官们,都素来知道这聂浩宇是说一不二的脾气,更何况如今聂浩宇又是大韩皇帝最器重的一位皇子,就连这一次出征统领军队之权也尽数交给了他,也更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都纷纷附和着听从他的派遣。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乘胜追击,将大历国收复为我大韩的领土!”聂浩宇面容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他对于这一仗的把握十分的大,就好像可以是先看到自己成功的模样一般。 站在一边的将军听到聂浩宇这样说,于是立刻拱手附和道:“大皇子说的极是,这一次也多亏了大皇子事事周全的布置,才能够让大历国溃败!” 这样一番恭维的话,任谁都是能听的出来的。 聂浩宇从前并不喜欢听这种恭维自己的话,对于这样趋炎附势的人更是不屑一眼的,可是自从他回到大韩皇宫之后也是性情大变,四哥,这一番话在他的耳中听来也是无比的受用,他朝着说这一番话的将军看去,淡淡的说道:“只要这一次能够将大历国打败,等到回到大韩国之时,本皇子自然会向父皇禀告,但凡是有功之臣一定是会受到父皇的嘉奖。” “多谢大皇子!”众人听到聂浩宇这样说,也是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于是都纷纷拱手作揖,朝着他说道。 北堂傲一副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说实话他并不赞成聂浩宇这样的急功近利,如今大历国中真正的情形还尚未可知,可聂浩宇却只凭借着那一些还不能真正确定下来的现象而仓皇地做出决定,说不定这就是北堂冥等人为了让引自己上当,而做出来的假象迷惑自己而已。 如今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大韩国之人,北堂傲自知这个时候是不利于他的开口的,他沉默地站在一旁听着聂浩宇与他们排兵布阵,众人皆都是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他们才商议完毕。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聂浩宇才放下手中的长棍,向北堂傲看去,说道:“刚刚商议对策之时,康王却一言不发,难不成是因为心中有更好的主意吗?” 北堂傲先朝着帐子外看了一眼,然后才对聂浩宇说道:“昨夜本王在帐中思来想去,终是觉得大皇子的决定太过仓促,还是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是,毕竟大意失荆州,我们也不得不防啊!” 北堂傲在北堂冥的身上也是吃了许多次的亏,这也使得他开始慢慢变得谨慎起来,从前一直是他自视过高,因为他自己有着大历皇帝的疼爱,所以对于北堂冥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对于北堂冥的算计措手不及。 “看来康王真是因为从前在大历的遭遇,心中存了阴影在。”聂浩宇显然是心中已经下定了主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更改的,“康王还是要放宽心的,只需要看着本皇子是如何打败他北堂冥的!” 聂浩宇对北堂傲的这一番说辞早就已经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无非是想要提醒自己小心驶得万年船而已,可若是做起什么事情来都这样畏手畏脚的,那么这样好的机会说不定就会在那一瞬间流失掉,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这样的错误。 聂浩宇如今已经十分后悔,上一次在冒云国中,自己就应该将顾连成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才是,不该给她任何机会算计自己,那如今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境地了! “并非是本王顾虑太多,昨夜大皇子说大历国因为之前遭遇雪灾、再加上之前与冒云国打那一场仗,已经是元气大伤了,可一切都并非像大皇子所料想的那样。”北堂傲向聂浩宇解释道:“当时在国内遭逢雪灾之后,的确是使我父皇头疼无比,可是北堂冥最后也还是提出了一个救灾之策,并且效果也是十分的显著,再加上如今又有冒云国在手,实力不但没有半分的削弱,反而是越发的蒸蒸日上。” 这一段事情聂浩宇倒是当真不知情,他看向北堂傲,问道:“北堂冥提出来的救灾之策?” 北堂傲回想着当初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因为那一次,顾连成擅自闯进皇宫,口口声声说是顾本琰忘记带了奏章,并且口述出来了一部分的救灾之策,如今细细想来,与北堂冥后来所提出来的意见也是相辅相成的,反倒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件事情的确是父皇交给北堂冥去做的,可是在这幕后真正出主意的,本王猜想定是那顾连成!”北堂傲如今才觉得这顾连成并不像从前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最开始也不过觉得顾连成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而已,可是后来竟然能够一次一次的与北堂冥联手算计着自己,也的确是一个让人不能放低戒备之心的对手。 “顾连成?” 聂浩宇然后有兴趣的说着,他原本以为顾连成在这一整件的事情之中,不过是一个敲敲边鼓的人,可如今他才明白过来,顾连成早就已经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便参与进了所有的事情之中。 “这样一来,本皇子更是不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了!”聂浩宇那双逐渐变得阴鸷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看向北堂傲,“本皇子想要抓的人如今都在那一座城池之中,如今这局势对于本皇子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本皇子对顾连成也是越来越好奇了,怎么从前在蜀山上的时候,倒是没有发现她有这么多的有趣之处。” 北堂傲瞧见聂浩宇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自知是无法再说服聂浩宇的了,可是他心中的不安之意也越来越重,聂浩宇可以不管不顾的带着他的将士们以身犯险,而自己已经不能再输了,也更是无法承担这样的风险。 第468章包围之策 在聂浩宇与众大韩将士规划着的同时,北堂冥也在与众人进行最后的敲定,只等着大韩军队上当,自己在收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北堂翼低垂着眼眸看着布防沙盘,开口缓缓说道:“经过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军情来看,大韩国显然是已经开始上当,落入了我们的算计之中,不留余力的派兵前来攻打我们!” “这也是多亏了顾将军一直在佯装着没有反手之力,才能够骗过聂浩宇!”北堂冥的双手拄在桌面上,笑着说道:“只不过对顾将军的威名倒是有一些损伤!” 顾本琰在沙场上驰骋多年,他的威名也是真刀实枪在战场上拼出来的,这也使得冒云国、大韩国等小国都有所听闻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更实的人新服。 顾本琰个人也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些虚名,只要能够有利于国家、这些身外之物也更是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见他说道:“陛下说笑了,都不过是一些虚名而已更何况如今能够派上用场,又怎么能够算得上是损伤呢!” 顾连成眨眨弯成新月的眼睛,唇畔含笑,说道:“如今才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此刻便下下决断,还是有些言之过早的。鱼饵已经扔下去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收网,这个网最后该如何去收,我们还是要商量一下的!” 顾连成神情淡然,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然而大厅里的众人都好奇地看着她,显然是想听她下半句还会说些什么! 聂浩宇虽然已经开始慢慢的落入顾连成所布下的陷阱之中,可这对于大韩国也并不能造成什么重大的伤害,若是稍有不当,便会让聂浩宇逃脱掉,那么这一场戏做出来也没有了刚开始所预料的价值。 “这一次师妹你说的话,我可是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北堂翼抢在众人之前开口,对顾连成说道:“真正完美的陷阱,是会要让敌人无法再逃脱出去的,上天无法下地无门,这才是真正的上策,师妹,你所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吧。” 既然已经决定设下陷阱让大韩国跳进来,那么做最后的收口也是十分要紧的,如今要做的便是要彻底切断他们的后退之路。 “再派出一个小队,悄悄的绕到大韩军队的身后,便可以形成一个包围圈。”顾本琰的手在沙盘的上方做着手势,这件事情做起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彻底没有了逃脱之路。” 北堂冥的目光在众人的面容上扫过,然后说道:“如今军中的将领们各司其职,这带队的人选倒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顾本琰听到北堂冥这样说,倒也是认真的思考起来,若是可以的话,自己当然是首当其冲的愿意成为这个小队的领头之人,不过若是自己去带领那小队饶到大韩军队身后,那么直面对于大韩的军队便是群龙无首,说不定还会引起他们的疑心,那势必回适得其反。而如今在军队之中可调动之人,也只有前来支援的蜀山弟子可以调动。 不过还没有等到顾本琰开口,顾连成便已经是先想到了这里,只听她对众人说道:“如今军队之中的人各司其职,的确是轻易调动不得的,现如今也只有蜀山上的众位师兄可以调动。师兄们虽然是很好的人选,但是毕竟他们常年住在蜀山上,对于这里的地形也并不是十分的清楚,这反而还会成为不利的因素。” “连成说的不错,这些外在的原因也的确是要考虑的!”北堂冥朝着顾连成看去,只见她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困惑模样,双目之中反倒是有着不易察觉的精光,显然是在心中暗暗的打着什么主意。 顾连成与北堂冥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会心一笑,她随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北堂翼的身上。 北堂翼被顾连成看来的这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只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他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师妹,你忽然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是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想让我去带领这一个小队?难不成师妹你忘了我也才刚刚回到大历不久!” “师兄在没有回到蜀山之前,可是以杨辰逸的身份与清徽师叔在外游历多年的,想必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也是十分的了解。”顾连成此刻在众人面前也毫不留情的揭开北堂翼的短,从一开始她想出要用这个方法来打败大韩国的时候,就已经事先想到了这一层,“怎么师兄此刻倒是忘记了,这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是非师兄不可的事情,其他人是万万做不来的!” 众人听到顾连成这样说,都纷纷将目光移到了北堂翼的身上,这让北堂翼也觉得有些许尴尬的尴尬,还没有等到他开口说什么,便已经听到顾连成将这顶高高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不过是三言两语便在无形之中让自己无法推脱。 “师妹啊师妹,你想的到是长远!”北堂翼其实也并没有想过要推脱这件事情,正如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样,自己与清徽道长这么多年在四处游历,也是丰富了不少的见解,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虽然算不上是十分的了解,但也算是懂得一些皮毛的。只不过他自己抢着这一个任务是一回事,此刻被顾连成这样强塞过来又是另一回事,虽然过程与自己所想的并不一样,不过既然结果相同,他也不再纠结那些无用的事情,于是说道:“皇兄,臣弟愿意带领这一个小队,皇兄,你可当真是有一位贤内助啊!” 北堂冥在刚刚看到顾连成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主意,如今又听到北堂翼这样说只见他,唇角轻轻一扬,笑着说道:“有你们处处帮衬着,朕也是省了许多的事情,这都是朕的福气!” 第469章两虎相争 北堂傲虽然没有成功的劝说聂浩宇暂时撤退,可却在无形之中在聂浩宇的心中埋下了一个隐患,使得聂浩宇也开始在心中暗暗的怀疑着北堂傲与自己合作的诚意,在暗中也不禁开始提防着北堂傲。 这一晚,聂浩宇与北堂傲两个人在军营之中漫步,虽然表面上都是十分的和气,可是心中却在打着各自的主意。 北堂傲自知自己如今再也回不去大历国,那里更是没有自己的半点容身之处,可这大韩国却不是永久的依靠,如今虽然他们能够达成一致,也不过是因为最初的协议,可如今自己与聂浩宇的想法相左,已经在无形之中添加了嫌隙。 “康王在我大韩中也是住了不少的时日,不知康王是觉得从前在大历国自在、还是在我大韩中随意呢?”聂浩宇脚下的步子放慢,像是随口向北堂傲问着,并没有任何的含义在里面。 北堂傲却聂浩宇在这轻飘飘的一句问话之中,听出了另外的意思,这一语双关无非是想要旁敲侧击询问着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从前本王在大历国做的是人上人,而如今到大韩国也是多亏大皇子一直以来的相助,心境不复从前,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聂浩宇听到北堂傲这样模凌两可的回答着自己的问题,面容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康王的这一番回答倒真是让人难以琢磨,有的时候本皇子当真觉得自己与康王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不过细细想来之后却也有着一些不同的地方。本皇子与康王一样有着两个兄弟,可也都不过是面和心不合的,毕竟,在这皇族之中又哪来那么多兄弟情深的事情,都不过是在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背地里却在相互算计着。” 北堂傲一言不发的听着聂浩宇说着话,听着他的这个意思,倒像是想要与自己出息长谈的模样。 “至于这不同之处……”聂浩宇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朝着北堂傲看去,接着说道:“便是康王做起大事太过小心翼翼,冒不得半点的险。或许是因为生长环境不同的原因,本皇子与康王却恰恰相反,成大事者势必会冒一些险!” 北堂傲的心中似乎有所觉悟一般,或许并没有像自己想的这样简单,聂浩宇并不是单纯的想要找自己聊天,也可以理解为他的心中是有所图谋的,“大皇子今夜并非是向于本王聊天,为何不将真正的目的说出来,这样拐弯抹角的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也不过是多余而已。” 聂浩宇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康王说笑了,本皇子与康王可是君子之交,又怎么会有其他的目的在呢!只不过是因为本皇子觉得这几天,康王与本皇子因为攻打大历的事情,发生了些许的不快,,所以想在今夜解决一下而已,这也是为了不影响本皇子与康王今后的友好关系。” “在这一件事情上,本王仍保留原来的态度。”北堂傲也并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自己早已经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跟随着自己最后的这一些人马,是万万不能再丢失的了,“本王比不得大皇子,自从父皇驾崩之后本王在大历国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自然是无法与深得大韩皇帝宠爱的大皇子相提并论的。” 聂浩宇嘴角的微笑也凝固在脸上,简直是可以用皮笑肉不笑来形容,在这样的黑夜之中,倒显得有几分诡异,只听他向北堂傲问道:“那若是本皇子非要坚持趁胜追击、攻打大历呢!” 北堂傲虽然比不得从前那般风光无限,可也绝对不会容忍其他人在自己的面前放肆,毕竟他的身体之中流的是大历皇室的血液,就算是已经沦落到此,在骨子里仍是有着那股不服输的韧劲, 只见他说道:“那么,本王也只能暂时中止与大皇子的合作,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大韩国了。” 北堂傲的这一番话,无疑是将之前埋在聂浩宇心中的那个隐患挖了出来,此刻她双眸之中的目光也并没有之前那样的和善了,就连语气也变了许多,“康王这一句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要临阵脱逃吗?” 北堂傲冷哼一声,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想让自己的人跟着聂浩宇接着冒险下去,“本王心中觉得这件事情中有蹊跷,但大皇子一意孤行也并非是本王能够劝说的了的,既然我们二人的意见都无法融合到一起,都不能说服对方采纳自己的意见,那还有什么必要继续合作下去呢?” 聂浩宇此刻面容上虽然维持着假笑,可是心中对于北堂傲却是已经极其的不满,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人从前所达成的协议也烟消云散,两个人站着对立的两边,都各执己见。聂浩宇原本与北堂傲合作,也不过是想要利用他身上自己所需要的地方,若是北堂傲就这样轻易的离开,那么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聂浩宇可向来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北堂傲这段时间在这里作威作福的,享受这一切自己所给他的待遇,这一切可并不是白白送出去的,若是没有相应的回报,又怎么会让他轻易的松口呢。 “古人常说君子讲究信守诺言,一诺千金这个词想必康王并不陌生。”聂浩宇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已经在暗中握成了拳头,“那么康王可之,一旦你撕毁了我们的协议,可是会付出什么代价的?” “本王心中一直谨记着大皇子对本王的相助之情,日后也定是会回报这段时间以来大皇子的照顾。不过在此之前,本王与大皇子的合作倒也算是十分的顺利,难不成大皇子要撕破脸面,与本王就此翻脸不成!” 北堂傲如今虽然并没有像聂浩宇那样手握大权,可在这样的时候,他相信聂浩宇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如今正是两军对峙之时,倘若他们在窝里斗,只会让北堂冥白白的得了这份便宜。 第470章交出兵符 聂浩宇虽然与北堂傲都同为一国皇子,可他们两个人的性情可是大不相同,更加准确的说,聂浩宇是要比北堂傲更加喜怒无常的。 北堂傲之所以会说出那么一番话,不过是他的心中有底气罢了, 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若是聂浩宇没有按照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去做,自己又该如何应对,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而聂浩宇仿佛就像是猜中了北堂傲的心中所想一般,嘴角扯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容,说道:“本皇子翻不翻脸,还不都是康王殿下逼出来的!” 北堂傲听到从聂浩宇的口中说出“康王殿下”这四个字,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自从他们两个人见面之后,聂浩宇都不过只是称呼自己为“康王”而已,可是就是在后面多加了“殿下”两个字,却又是另一种的含义。 此刻的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它们仿佛在眨着眼睛,偷窥着这人世间的秘密。 聂浩宇并没有再接着说什么,而是下意识的眯了眯双眼,然后便是猛地伸手朝着北堂傲打去。 北堂傲连忙测过身去,险险的躲避过了聂浩宇的这一掌,他可以看出来聂浩宇这一掌没有留丝毫的情面,是直直的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可这掌下却没有半点的风力,这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倒是让他有些想不明白,聂浩宇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聂浩宇的武功早已经尽数失去了,这一掌若是放在以前的话,绝对不会像这样让北堂傲轻轻松松的躲避过,可刚刚那是下意识的动作,此刻他才真正的想到自己的武功早已经不在了,这让他觉得有些恼怒。 “大皇子,这是什么意思!”北堂傲有些摸不清楚聂浩宇的真正想法,若是他真的想要了解自己的性命,刚刚那一掌若是用了全力,自己多少也会受一些轻微的伤。可若是聂浩宇存心想要戏弄自己,那看向自己的双眼中,的的确确是带着杀意的。 聂浩宇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的异样,他退了一步,然后抬起手,在空中摆了摆,随后便从是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的杀手,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柄刀,刀锋在夜晚之中泛着寒冷的光芒。 “刚刚只不过是虚晃一招而已。”聂浩宇站在一众黑衣人的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被包在正中央的北堂傲,对他说道:“有的时候,匹夫之勇只会加快人走向绝路而已,人多势众可绝对不会是一句空话!如今这是在本皇子的阵营之中,康王你的人马都已经被本王所控制,如今的康王殿下就不要再做无用的困兽之争,或许本皇子还可以给康王留条活路!” 北堂傲朝着周围幻视了一圈,目光里尽是防备之意,最后挺顿在了聂浩宇的那张脸上,冷声说道:“聂浩宇!你敢!” 聂浩宇面容上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对于他来说,只要北堂傲做出了半点想要撕毁协议的举动或者意图,那么对于他来说,就都等同于背叛。他心中十分清楚,原本以前是大历国十分风光的康王殿下北堂傲,如今也不过是人人喊打的通敌叛国之人, 就算是他此刻离去,大历国那一边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除了自己,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接纳于这样一个废王。 可对于聂浩宇来说,北堂傲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大用,但是跟随他一同前来的大历士兵,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有着极大的用处,日后可以利用他们作为先锋,这样不但可以节省自己的兵力,还可以利用这些了解大历地形的人攻进去,可谓是一举双得,怎么算都不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饶是身怀武功的北堂傲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的手中更是没有什么防备的武器,而这些杀手们不但武功高强,更是招招杀机,,他的衣袖、裤子上都已经被刀锋划破,胳膊上也受了轻许的伤,就连气息也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稳当。 聂浩宇双手环保抱在胸前,像是看戏一般的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即便是自己的武功尽失又如何,只要自己愿意,依旧会有许许多多甘心臣服在自己脚下的人,不得不为自己的命令赴汤蹈火,他依旧是可以成为众人所仰视的那个人。 北堂傲知道聂浩宇想要从自己的身上所要的是什么,他停下来看着聂浩宇,心中也是十分纠结着,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样想来,他伸手弹出自己的兵符,朝着聂浩宇扔去后,说道:“大皇子所想要的,不过是这个东西,本王如今给了你,作为交换你放本王离开!” 聂浩宇稳稳的接住了北堂傲扔过来的兵符,手指在兵符那坑洼不平的表面上抚摸着,随后似笑非笑的向北堂傲说道:“有的时候,康王与本皇子真的是十分相似,这个兵符的确是本皇子想要的,不过康王以为、你把这个兵符给了本皇子,本皇子就会放了你么!一山不容二虎,本皇子也容不得你了,不过看在康王殿下如此爽快的交出兵符,本皇子也可以给你风光大葬,康王殿下!” “聂浩宇,你!”北堂傲不悦的皱起眉头,怒吼道。 杀手们握紧手中的刀剑都将目光紧紧的放在北堂傲身上,这种目光就仿佛像是在狩猎场上看到猎物一般。 “本皇子从头到尾都没写许诺过康王什么,不过就算康王你不主动交出这兵符,最后结果也没有什么不相同的。”聂浩宇将兵符放在自己的怀里后,看向北堂傲说道:“康王还是好好的抬头看一眼这夜空吧,以后你都不会哦再有这个机会了!” 北堂傲已经无心在管顾聂浩宇对自己说什么了,他十分戒备的看着周围的杀手们,这一次是他最没有把握,难不成这一次他是真的要走到穷途末路了么! 第471章 松一口气 聂浩宇已经再没有了耐心,这样结果摆在眼前的事情,他已经没有了半点的新奇之意,只想要快速的结束这一切。 “还不动手、还在等什么!”聂浩宇厉声吩咐道。 杀手们在听到聂浩宇的这一句话之后,也都不敢再接着耽搁下去,连忙握着手中的刀朝着北堂傲冲了过去。 几十招下来,北堂傲早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有几个黑衣人也被他反手打伤,可就算这样也是寡不敌众,他再怎么拼尽全力,也都不过是无用的挣扎,他一只手捂住胸口、尽力的平复着气息。 可这些人根本没有打算给北堂傲留下半点的喘息机会,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再次朝着北堂傲逼近过去,他们打算在这一次彻底结束这一场没有丝毫悬念的斗争。 北堂傲想要提起气力,再一次的迎上去,可最后的结果却是再动弹不得半步,反而被逼的吐出一口献血,很显然他已经再没有半点的挣扎之力,不得不承受着这一切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到了定局之时,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箭矢,在一瞬间就将北堂傲身边的杀手打倒了一半。 北堂傲并没有想到会忽然有这样的转变,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他的目光朝着身边倒下的那几个杀死看去,随后又立刻朝着周围看去,当他看到来人时,面容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之色。 是南霸天! 众人只见南霸天忽然黑暗之中跑了出来,因为面容上带着面具,使他们都无法看清楚他的真正面容,他一手将北堂傲扶了起来,同时另一只手开始掷扔出细小的银针,防止任何人靠近过来。 聂浩宇后退了几步,他皱着眉头看着忽然跑出来打破局面的南霸天,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出来保护北堂傲,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更加好奇的是这个忽然跑出来搅局的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南霸天、咳…咳……你来的正好,快帮本王杀了他们…咳……”北堂傲的手扶在南霸天的肩膀上,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因为看到南霸天太过激动,导致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咳个不停。 南霸天朝着周围看了看,如今正是在大韩国的范围之内,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已经是十分冒险了,虽然此刻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在,可是这里距离大韩国的兵营距离也并不远,若是大韩士兵们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赶了过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康王殿下、如今的这个情势对于我们大大的不利,属下还是先带康王殿下离开这里养伤才是!” 南霸天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便朝着聂浩宇的方向大力的扔了过去。 聂浩宇的身边很快就有杀手围了过去,立刻用手中的刀劈了下去,随后便爆出可能烟雾,而南霸天就趁着这个时候,带着北堂傲朝着一片漆黑的树林跑去。 杀手们在烟雾里辨别不清楚方向,等到烟雾渐渐散去之后,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片漆黑无比的树林,若是要在这个时候进去找两个人,无疑像是在大海里捞针一般困难,他们站在原地朝着聂浩宇看去,等着聂浩宇下命令。 原本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情,可却被人当着自己的面破坏掉,这让聂浩宇心中十分愤怒,可好在兵符已经在自己的手中,就算北堂傲被人救走,可只凭着一己之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兴起风浪的。 “罢了、你们将这里处理的干净一些!”聂浩宇朝着他们吩咐着,然后便冷着脸朝着阵营的方向走去。 南霸天带着受了伤的北堂傲在树林中一路穿行而过,他原本就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反而对白天才是不适应,所以这个时候他在常人所不能正常视物的树林里,来回行走简直是畅通无阻、游刃有余! “南霸天、你怎么在这里?”北堂傲一路跟着南霸天小跑着,开口向他问道。 南霸天脚下的动作从始至终都没有放慢过半步,他一边注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回答着北堂傲的话,“属下在康王殿下离开之后,便寻了个机会逃了出来,一路打听才找到这里。” 北堂傲当初因为防备着身边有北堂冥的人,所以从头至尾都并没有将自己的透露给旁人,就连南霸天都不曾得知,所以他当时的出逃,也就是意味着北堂傲彻底放弃了康王府中的所有人。 这对于北堂傲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而损害自己一丝一毫利益的人,不过南霸天此刻出现在这里,还在刚刚那样紧要的关头救了自己,这倒是让他觉得十分意外。 事实上,自从北堂傲偷偷逃离大历之后,康王府就彻底被查了,康王府除了宋玉致之外,其余的人被下监牢的下监牢、流放的流放、变卖的变卖,而南霸天一直身处于康王府中最偏远的破落院子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使得南霸天藏身的那个院子成为了最后被查封的地方。武功高强的南霸天也是趁着这个空当,安全的逃离了康王府,一路多多藏策的找到了这里。 也好在南霸天自从入了康王府之后,便一直都未再出过门,就连康王府中都是几乎没人知道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物存在,这么使得他没有追兵存在,若不是今夜忽然出现,众人都不会知道原来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物。 北堂傲也再没有力气问南霸天其他的话,他在刚刚的那一场交战之中受了伤,如今又这样与南霸天奔跑,这对于体力和精力原来就不足的他无疑是个巨大的考验,他必须要将余下的体力保存住。 眼看着北堂傲与南霸天两个人越跑越远,离大韩国的军营的距离也是在不停的拉扯着,他们两个人听到身后没有可追兵的声音,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第472章 一念之差 北堂傲身上受了不少的伤,虽然他们迫于大韩士兵不得不跑到树林中藏身,可,在这样的树林之中、又正逢黑夜,说不定就会碰到什么带毒性的蛇,这对于南霸天来说并没有什么,可对于北堂傲来说就无疑是雪上加霜。 南霸天寻了一个还可以能藏身的山洞,他先将北堂傲安置好,然后又到周围捡了一些干柴回来点起篝火,虽然此时是夏季的夜晚,但在树林里仍然是潮湿无比。 北堂傲暂时休息了一会儿,体力逐渐恢复过来了一些,他趁着这个火光大致察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虽然不至于致命,但看着也得养一段时间。 “当时康王殿下离开大历国之后,整个康王府都被陛下的人弄的天翻地覆,大多数的人都被就放了,只有属下趁乱逃了出来,一路打听找到了这里。”南霸天的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在翻弄着那一堆点燃的干柴,同时还在向北堂傲说着如今大历中的情况,“陛下已经在大历国下了圣旨,废除了康王殿下的王位,就连名字都已经从族谱中除去了……” 北堂傲一只手捂在胸口处,轻微咳嗽了几声,说道:“本王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北堂冥若是能容得下我,那才是让人觉得惊讶。不过本王之前从大历国出来时所带的那些亲信,都被聂浩宇那个小人扣在了那里,就连兵符刚刚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北堂傲一想到刚刚自己差点就要死在那些杀手们的手中,他就觉得胸口处有口气上不来,自己唯一剩下的筹码都被聂浩宇抢走了,原本自己的能力现在就不能和北堂冥对抗,这样一来又是大大的削弱了自己的实力,这样下来他要怎么才能一雪前耻。 “殿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便是殿下先养好身体。”南霸天开口宽慰着北堂傲,其实他对这些身外之物并没有任何的留恋,带出北堂傲在大历国中还是那样的风光,他都是只住在那一间破旧的房子里,用的也是不能再破旧的东西。 北堂傲看着不远处的南霸天,他的脸上带着黑色面具,在火光的照应下,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处,可是他却知道南霸天那面具之下的面孔是何模样,谁也不会想到修行邪功、杀人不眨眼的南霸天,会有一张十分秀气的脸。 “真没有想到,最后陪在本王身边的会是你!”北堂傲不禁感叹着。 南霸天听到北堂傲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也不禁一顿,他侧过头朝着北堂傲看去,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说道:“康王殿下的恩德,属下一辈子都不敢忘记,更不会违背当初的诺言。” 北堂傲闻言,脑海中也忽然涌现出了当年的回忆,这已经是一件十分久远的事情了…… 北堂傲那时正是在大历国最风光的时候,太子北堂冥在冒云国当质子、靖王北堂翼又被送出了京城,北堂傲那时当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满朝文武也都是对他礼让三分,这也更使得他更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南霸天一家那时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一家大户,被他们一路追杀,南霸天的父母亲为了保护他、两个人的身上也都是受了重伤,而南霸天也是因为一路逃着,就撞到了北堂傲的轿子前。 护送北堂傲回康王府的队伍因为南霸天的忽然出现,而被迫停在路中央,北堂傲有些不悦的走了下来,那些侍卫们也都纷纷拔出刀剑围住蓬头垢面的南霸天。 “求求你……救救我……”南霸天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此刻看到穿着一身华服的北堂傲,能够看出他一定是非富既贵的人物,眼看着追杀自己的人已经追了过来,此刻他只能把希望放在北堂傲的身上。 还没有等北堂傲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后面追过来了十几个人,他们也不过是大户所收买的一群江湖莽夫,只知道收了人的钱,就要将事情做的干净一些,此刻他们都是凶神恶煞的站在那里,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你们竟然敢挡住康王殿下的车驾,是不要命了么!”侍卫率先开口对着他们说道。 这十几个江湖莽夫瞧了瞧北堂傲、再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江湖上的事情,朝廷向来是不插手的,再说我们也都是追着这么个穷小子跑过来的,我们抓了他便离开!” 平日里谁见到北堂傲不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此刻他瞧着这十几个对着自己极其无礼的人,他眯了眯眼睛,垂下眼眸朝着半趴在地上的南霸天看去,沉默半刻后说道:“将他们带下去,送到官府去,就说他们意图不轨挡了本王的车驾!” 侍卫们也是不敢怠慢了北堂傲,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那些侍卫们便齐声称是,然后便立刻将那十几个人拖了下去。 北堂傲哼了一声,转过身想要回到马车上,便听到身边的人小声问道:“康王殿下,那这个人要如何处置?” 北堂傲闻言侧过身去朝着南霸天看去,他向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对于那些大臣们为了讨好他送来的那些美貌的侍妾,他都可以心狠手辣的处置,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他刚想开口吩咐一句“一起拖下去”,便看到了南霸天的双目。 南霸天因为逃命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了,可是那双眼眸却是十分的清澈,此刻他略带一些祈求的看向北堂傲,倒是让北堂傲说不出来话。 “带回康王府去、收拾一下再来见本王!” 北堂傲只抛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转身朝着马车上走去,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会改口容下了南霸天。可若不是这样,今夜又会是哪个人来救自己呢! 只是因为当初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便使得如今的结果大大的不同。 第473章常云珊出现 大韩国中一场变故在一夜之间到了尾声,可众人不知道的事,顾连成的危险也正在悄悄地来临。 顾连成这一日与红萼两个人一起跟随着北堂冥等人到城墙上察看环境,如今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只等着聂浩宇自己乖乖的踏进陷阱之中了。 “原本在大韩阵营中藏身的北堂傲,早已经在前几夜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去了哪里,忽然之间就没有了消息。”北堂冥低声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这样说,心中不禁觉得有些诧异,她一直都知道北堂冥将手下的人派出去了不少,为的就是防止大韩国再忽然生出什么事端,而北堂傲虽然已经被北堂冥废除了所有的名号,但他一直在暗中默默地等待着机会,将北堂傲带回到大历国中以死谢罪,也算是给死去的列祖列宗,还有整个大历国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可是如今北堂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倒是令人觉得有些惊讶,按说已经到了如今这样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这是北堂傲一直想要的结果,又到了这样紧要的关头,按说他是没有道理先退身的才是。 “虽然说北堂傲再没有了从前的那样族鬼身份和地位,但也总不至于会随意被人掳走,更何况他从大历离开的时候,身边也是带着不少的亲兵,如今又有聂浩宇护着他。”顾连成说到这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北堂冥说道:“这会不会是聂浩宇与北堂傲为了设计我们放出的假消息,与我们之前想的一样,都在故意向对方示弱,然后好瓮中捉鳖!” 顾连成知道北堂傲素来是一个十分狡猾的人,否则之前也不会对他那样大意,让他轻易地逃出大历国,这一次,他难免也不会故技重施。 北堂冥闻言在心中想了想,顾连成所说的这个可能并不是没有,但再怎么样自己这里也不会没有一点的消息。 “我感觉这个可能性有些小,北堂傲早已经是穷途末路,现在如今是与聂浩宇一同合作,但聂浩宇是绝对不会给北堂傲任何反悔的机会。”北堂冥认真的在心中思虑了一番,通过上一次在冒云国与他交手,他就已经知道了聂浩宇是一个极其重视个人利益的人,若不是因为北堂傲身上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否则聂浩宇又怎么会这样好心! 城墙之中将士们正在轮流巡逻着,眼睛都不停的朝着周围看去,他们的心中都大概有着数,这个时候、既不能太过于紧张让敌人察觉到什么,又不能太过于松懈,让人有可乘之机。 “顾小姐、您不是才刚刚与陛下等人一同出去么?”守在门口的侍卫看到顾连成独自一个人走回来,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而且顾连成身上所穿的衣裳,也并不是刚刚穿的那一件了。 顾连成看着这个侍卫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迟疑了片刻之后,开口回答道:“我的衣裳刚刚在外面不小心弄脏了,所以才一个人提前回来收拾!” 侍卫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也并没有在做他想,只不过是喃喃自语道:“我明明刚才亲眼看到有红萼姑娘一同跟着出去,又怎么会一个人回来呢……” 顾连成也不再等侍卫说些什么,便迈开步子朝着里面走去,她轻车熟路的在里面走着,走到半路时,又一不小心踩空,由着他人扶自己回到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霎那之后,顾连成原本面容上带着的和善笑容,在那之后荡然无存、双目之中的神采,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见。 顾连成缓缓的迈开步子,明明刚刚才因为腿脚不方便,被人扶回到房间里的她,在这一刻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根本看不出来有半点的受伤之处。她一边走着,一边环视着这个屋子中的摆设,虽然并不算得上是十分的华贵,可在这个时候却也是十分难得了。 “北堂冥、顾连成,你们两个人绝对不会想到,在冒云国被大历士兵攻破大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被父皇秘密的安排人送出了皇宫!” 如今站在房间中的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顾连成,而是国破家亡、面容尽毁的冒云国公主常云珊,原本早就已经失踪了的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这里。 常云珊能够这样毫无阻拦地走进来,也是多亏了当时在冒云国,顾连成所制作的那一张面皮,将它带上之后便可以遮住自己原本的面容,这样看起来与顾连成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 常云珊其实一直在这附近周围,自从冒云国被大历国攻陷之后,她是彻底的失去可父母与亲人,这与之前她失踪离开并不相同。 常云珊最开始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面容受损,所以才一直在外面流浪,也不肯回冒云国去,有着这样一张狰狞可怕的脸又该如何回到冒云国,安心去做从前的云珊公主!可那个时候生活虽然困苦,可每当她心中想到冒云国一直都在那里,自己的父皇母后也平安的活在世上,便会觉得有些温暖。 可后来自己迫于现实不得不回到冒云国去,并且与冒云皇帝重逢相认,天知道她究竟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冒云皇帝说出自己这么多年说受的苦难。原本一切都应该在那个时候尘归尘土归土的,可最后却还是被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一起打破了这份原本应该回归的平静,冒云国也在那个时候彻底的不在了。 她常云珊又再一次的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冒云皇帝拼了命地派人将自己送出了皇宫,为的就不是想要自己再受到牵连,可是他们却以身殉国。 这叫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这一次我常云珊一定会让你顾连成为我的父皇母后偿命,这一切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都是因为你而起!” 第474章心中怨恨 顾本琰带兵打仗也有许多年头,最是理解这些当兵的人,知道他们平日里既要负责保卫、还要不停的戒备着周围,以防有外敌侵入。所以便在之前就安排了几个小队,他们轮流着替班,以来保证他们的精神头。 只见有两个侍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着城门这里走来,说道:“你们两个快去休息吧,到时间了换我们来!” 原本站在门口的这两个侍卫已经守了好几个时辰,此刻见到有人来替换自己,只觉得是如释重负,连忙答应道:“好!” 北堂冥与顾连成等人虽然说是出去查看,可实际上一切早就已经是安排好了的,只不过是他们不放心,怕出什么纰漏,说是去查看,但实际上是防备有什么安排的不妥当之处。 顾连成等人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的落了下去,正卡在半山腰的地方,远远的看去,只觉得天边是红红的一片,倒是有另一番的景色。 北堂冥命其余的人都各自回去,自己则亲自送顾连成回房间去。 “刚刚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你神神秘秘的向红萼说些什么,刚才又没有与我们一同回来,你是又安排她去做什么事情了?”顾连成脚底下步子迈的十分稳当,她开口向北堂冥问道。 北堂冥将两只手背在后面,跟着顾连成走路的速度缓缓的移动,道:“我不过是不放心北堂傲而已,红萼与掠影他们两个人的轻功极好,我刚刚便是安排他们两个人前去打探一番!” “看来,就算是北堂傲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虽然在嘴上怨着他,但心中却仍旧是顾念着与他的兄弟之情。”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嘴角不禁扯起了一抹笑意,也究竟不知道是在笑着什么,只听他说道:“你在想什么,我只不过是怕北堂傲再接着做一些对大历国不利的事,再说我总归是要将他带回到京城去处置,这一次可再不能让他逃跑了。” 其实顾连成心中担心的不过是怕北堂冥最终还是舍不得北堂傲,而自己与北堂傲那些血海深仇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平的,除非他们两人有一方先死,不然自己一定会在北堂傲的身上讨回来。如今听到北堂冥这样说,她略微的觉得可以放下心。 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一路走着,时不时的搭上了三两句话,倒也是很快的就走到了房间门口。 常云珊自从进了这房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她一直在房间等候着,此刻她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连忙站起身来,透过纱窗往外查看,见到门外站立的两个人竟然就是顾连成与北堂冥,才刚刚松懈下来的情绪又再次的紧张了起来。 “从大门口到这里才不过这么短的路程,就算是没有红萼,我一个人走也是十分安全,你又何必非要多次一趟。”顾连成不禁开口向北堂冥抱怨道。 北堂冥侧过头朝着房门看去,然后便又将目光转回到顾连成的身上,说道:“红萼原本就是我派到你身边保护你的,刚刚我又去吩咐他做了别的事情,保护你的这个任务不就得由我来担负起来!” 顾连成闻言只觉得心中有着一股异样的情绪,或许这便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人,其实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心中最终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陪自己终老的人,两个人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可惜的是上一世这个梦寐以求的事情被毫不留情的毁掉,北堂傲不但没有依照自己最初所想的那样,反而还成为了将他们全家都推向死亡之路的刽子手! “胡说八道!”顾连成心中虽然觉得十分感动,可却并没有将心中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而是搪塞北堂冥道:“说来说去都不过你有理!” 北堂冥和顾连成两个人对话的声音虽然并不大,可是躲在屋子中的常云珊,却能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听的一句不差,这对于她来说,无非是更让她痛苦的。 常云珊的心中一直是爱慕着北堂冥的,从许多年之前北堂冥在冒云国做质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凭借自己在冒云皇帝心中的地位,她是可以以冒云国公主的身份,嫁到大历国做北堂冥的太子妃的。 可自从常云珊的面容尽毁之后,她便再也不敢奢望这些了,这样已经被毁了容的模样,就连最初自己看到镜子之后,都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又是北堂冥呢! 可是此刻常云珊亲眼看着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模样,心中只觉得痛苦无比,她看着那个与自己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人,这对于她来说更是一种讽刺,有的时候她心中不禁觉得,顾连成就是上天派来顶替自己位置的人。不然顾连成为何会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容貌、又为何会与北堂冥相识相爱、还曾经冒充过自己的身份,到冒云国中欺骗自己的父皇母后。 北堂冥虽然从前对待常云珊也是十分有耐心的,可却与此刻对待顾连成是完全不同的,而常云珊从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现在顾连成所拥有的一切而已。 北堂冥笑了笑,并没有再做其他的辩解,而是说道:“今天在外面走了小半天,想必你也该累了,快些进屋休息去吧。” 顾连成点了点头后,便转身朝着房门的方向走来,而北堂冥就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顾连成。 常云珊的心中早就已经被苦涩和嫉妒塞的满满的,她的双手不禁握成拳头,既然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那么如今也在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顾连成无论如何是都再留不得了,不然自己在北堂冥心中连一点点的位置都不剩下了。 就算杀了顾连成之后,北堂冥心中对自己有所怨恨,那么常云珊也觉得是十分值得的,总比自己走了之后,什么都没有剩下的好。 第475章三人见面 顾连成将门缓缓的推开之后,便转过身将门关上,她只觉得今天进到屋子中后,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可具体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只当做是自己今天想的太多、太过敏感了。 北堂冥看着顾连成走进屋子中之后,这才放心转身准备离开,才刚刚走不过几丈远,便听到忽然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他转过身看去,这道声音是分明从顾连成的房间中传出来的,他大步流星的朝着顾连成的房间走去,他一脚踹开了门,当他看到屋子中的情景之后,也不自觉地站在那里。 屋子中的地上是瓷器的碎片,或许是因为刚刚打斗的原因,不小心碰到了摆在一旁的瓷瓶才会如此。 而顾连成则是一脸冷漠的站在一旁,看样子并没有受什么伤害,而她的目光刚开始是落在了常云珊的身上,而当北堂冥一脚踹门而入之后,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常云珊则是倒在地上,她的手边还有一把匕首放在那里,无论是谁此刻站在这里,都是可以一眼就能看明白刚刚屋子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连成刚刚进门之后,原本是想先到桌子旁拿桌上的水壶倒一杯水喝的,可是她才刚刚提起水壶,便听到了轻微的响动声,她才刚刚转过身去,便看到了常云珊的手中握着一柄匕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份,都已经缓缓的抬起了手。 顾连成十分灵巧的闪到了一旁,并将常云珊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她们两个人纠缠的过程之中,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瓷瓶上,所以才会发出这样巨大的声响,而常云珊也被自己推倒在地上,然后便是北堂冥推开门所看的那一个景象。 “云…珊……” 北堂冥看着倒在地上的常云珊缓缓的爬了起来,那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容就落到了眼帘之中,让他吃惊的不仅仅是常云珊为何会突然在这里出现,还有的便是常云珊那张看上去与顾连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 常云珊看见北堂冥闯了进来,嘴角不禁扯出了一抹苦笑,心中想到,自己这一次还是失败了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于愚笨,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难怪北堂冥从来不会喜欢自己!只不过在今天之后,自己的生活恐怕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光明。 顾连成对常云珊的同情,早就已经在冒云国中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自己是可以同情常云珊,但常云珊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利用自己的同情之心反过来陷害自己,这会让她觉得自己不过是白白的浪费了感情。 “云珊公主藏在我的房间之中,还带着一柄匕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顾连成的声音十分冷漠,她此刻也不难想到,常云珊究竟是怎么成功的混了进来,还没有被人发现,也都不过是自己最初的同情,想要给常云珊的一个希望,才做出了那样一张面皮。 常云珊将被打落在地上的那个匕首捡了起来,自己原本是来找顾连成复仇的,可是却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在北堂冥的面前出尽了无限的洋相,此刻又听到顾连成以“云珊公主”这四个字称呼自己,倒是觉得无比的刺耳,“云珊公主?呵,冒云国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冒云国了,早在你们大历的士兵们踏入的那一刻,冒云国就早已经不在了,我如今又算是什么公主!” “我一直都在派人在暗中寻找你,云珊公,你这么长的时间究竟是去了哪里?”北堂冥站在原地没有靠近半步,向常云珊问道。 北堂冥也不过是心中存在着一些愧疚,所以想要找到常云珊,虽然自己不能再弥补她些什么,但好歹也是可以让她不用再像从前那样受苦的。 “找我么?”常云珊向北堂冥反问道,其实自从她被送出冒云国之后,也是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去哪里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可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大历国,对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她并非不知道,只不过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而已,“冥哥哥,冒云国与大历国早已经是势不两立了,而你我却都是对立两国的人,你找我又能改变什么现状么?还是因为冥哥哥你心中对我愧疚,所以才想要找到我弥补我!” 其实说到底,北堂冥也并没有真正的欠过常云珊什么,所真是要牵强的说是欠了些什么,那么便是这天底下最难偿还的感情债而已。 常云珊并没有给北堂冥回话的时间,她将目光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自顾自的说道:“冥哥哥一直以来派人四处打探我的消息、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是听多了许多的事情。比如说……冥哥哥如今已经成为了大历的皇帝,而民间一直流传着,顾将军的千金、大历国的沐澜郡主就是未来的大历皇后……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大历国与冒云国终究是会有一场战争爆发的,只不过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就是这样快,来的这样猝不及防!” 常云珊并非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她只不过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一直以来她宁可生活在自己所相信的假象之中,可当真正的现实打破进来之后,她面对的一切便是她从来都不想看到的东西。 顾连成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在这一件事情上她还是比较理智的,在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认为北堂冥将自己当做了常云珊的替身,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清楚明了,她自然也是不会再多想。更何况被北堂冥与常云珊的事情,无论如何,最终到底还是要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的,任何人都是无法再插手进去,而这个时候自己站在一边,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第476章高攀不起 常云珊在还没有失踪之前,可以算得上是冒云国中最无忧无虑的一位公主,这也使得她的性情极为烂漫。 而北堂冥在那个时候的容貌,比起常云珊的那两位兄长都更加的出众,无论什么时候向北堂冥看去,他都是那样的翩翩如玉,笑起来的时侯更是无法让人转移开目光。而常云珊便是其中的那一个人,无论北堂冥站在哪里,她都可以一眼就找到他的身影。 对常云珊来说,她不仅觉得北堂冥是这个世界上长得最清逸绝美的男子、是对她最好的男子,更是她那个时候所有最美好的幻想。 幻想……是了,就是幻想。 “无论大历国与冒云国是什么样的关系,我都会像从前在冒云国的那样,以一个兄长的身份照顾你的。”北堂冥并非是一个无情的人,更相反的是他从前在冒云国也受到了常云珊的颇多照顾。 想当初北堂冥身为大历国的质子入冒云国,虽然身上是有着大历国太子的称号,但冒云国又会有什么人会把他放在眼中,就连宫中普普通通的宫女和太监都会甩脸子给他。若不是常云珊在明里、暗里处处照顾着,也说不定他究竟会挨到什么时候。 常云珊听到从北堂冥的口中说出“兄长”两个字,苦涩之味不自觉地在心中蔓延着,她自己明明早就知道这个事实的,可此刻听到北堂冥亲口说出这两个字,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更何况如今不仅仅只有常云珊与北堂冥两个人在场,还有一直站在一旁的顾连成,这个世界上常云珊最不想让人听到北堂冥说这句话的人,大约也只有顾连成一个了。 在这个天下之中,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在情敌的年前丢失了自己的面子。 “我冒云国只有两个出自正统的皇子,在冒云国被攻破之后,他们两个便已经成为了阶下囚,除此之外我常云珊在没有其他的兄长。”常云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匕首,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她的手指交已经开始逐渐的泛白,“更何况你如今又已经成为了大历的新皇,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国破的公主,自然是高攀不起的,方才的那声冥哥哥是我太过失礼了……” 顾连成当真是没有兴趣接着站在这里,听着北堂冥与常云珊两个人这样接着说下去,从心而论,自己与常云珊除了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脸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牵扯,如今来刺杀自己,简直是自掘死路,她刚准备默默做声的走出去,便听到常云珊接着说道:“沐澜郡主又何必这样着急的离开?” “云珊公主你与北堂冥两个人从小是青梅竹马,自然是有许多的话要说,可我与云珊公主可是并没有那么多的交情在,自然也是没有那么多的话要说。”顾连成刚迈出不过两步,却因为常云珊的这一句话不得不暂时停下脚,转过身子对常云珊说道:“再说云珊公主刚刚可是要杀我的,我想我还没有大气到对一个想要杀我的人心平气和的说话,我虽然并没有追究这件事,但并不代表我心中不介意,若不是因为我当时太过同情于你的经历,做出的一张与我容貌一模一样的一张面皮,恐怕今日你还混不进来这里!” 常云珊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容,她心中明白顾连成说的并没有错,这张面皮对于自己来说便是一个新的希望,虽然她原本的面容已经被毁去,可是有着这张面皮在她还是可以出现在人前的。她这个时候并不敢、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当着北堂冥的面扯下来这张面皮,露出那张已经被毁了的容貌。 “顾连成,其实你有我原本不应该一同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自从你出现之后,我总觉得我的生活是一塌糊涂。”常云珊放下手,将目光投向顾连成,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柳州城中,看到你在冥哥哥的身边,我心中真的是无比的羡慕与嫉妒,羡慕你能够在冥哥哥身边陪他说笑打闹,嫉妒为何我不是你,除此之外,更加恨的是为什么你长的竟然如此与我相似!” 顾连成原本就想这样离开,将这里的空间留给北堂冥与常云珊两个人,可是如今又听到常云珊将话头引到自己的身上,她又少不到要留在这里,“云珊公主,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得到的一切,更何况云珊公主你从前在冒云国也是十分受宠爱的,虽然后来又过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但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事情,可美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不相信云珊公主你从来都没有一次机会,可以改变你的现状,只不过是你不愿意面对而已。” “你凭什么这么说!”常云珊心中只觉得无比的委屈,自从被人在祭天大典上带走之后,她便彻底的失去了公主的身份、富贵的生活,容貌又被毁尽的她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回到冒云国,“你不知道容貌对于我意味着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有失去过,你顾连成能够被人称为大历第一美人,也不过是因为你有着这样一个绝色的模样,所以众人才会捧着你,羡慕你。因为你从来没有失去过,所以你并不知道这种痛苦,我再也不能够回到冒云国去,只能在民间四处的游荡,你能够体会有家不能回的感受吗?” 顾连成听着常云珊说出这么长的一番话,心中不但没有半分的动容,反而更让自己觉得没有触动。常云珊虽然失去了容貌,可是她毕竟还有一条性命活着,冒云皇帝与冒云皇后两个人都平安的活在世上,在那一座华丽的宫殿之中,每日都是无语的期盼着常云珊回来,只要常云珊肯放下自己心中自以为的尊严,她便可以回去依旧成为原来的云珊公主。 第477章 从前现在 若是从前的顾连成,此刻听到常云珊说出这些年他所说的苦,是一定会连忙走上去安慰她的,不过很可惜的是她并不再像从前那样单纯,自从重生之后,她便已经认识到了,有些身处于这个世界的残忍,所以自己珍惜的东西都要靠着自己的能力去守护,若是最后还是失去了那就是没有足够的能力。 “有家不能回的感受?那毕竟不还是用一个家在么,在那里还会有人期盼着你回去。”顾连成朝着常云珊走进了两步,口中的话却从来没有断过,“云珊公主你是觉得你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你所经历的事情的确是有太多的起伏,可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其他的人所经历的事情更要比你痛苦百倍。你有没有经历过在漫天大雪之中跪在那里,只为了请求他人放过自己一家,原本所幻想美好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别人为了设计陷害你所做出的假象……” 顾连成说话的语气并没有有多么激动,她的语气虽然任何的波澜起伏,可是在此刻,这样的气氛之中,入了北堂冥与常云珊两个人耳朵里,却仿佛像是落地有声一般,让他们两个人不得不沉默下来听着顾连成说下去。 “在那样刺骨的寒冬之中,却只能看着、听着自己的一个个亲人以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痛苦的方法死去,心中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顾连成静静的看向常云珊,问着,“你总觉得你所受的苦就已经是天下最让人无法忍受的了,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比你还要不容易的人,其实这些道理不过是最浅而易见的了,你既然身为冒云国的公主,这样浅而易见的道理又怎么会不明白?失去了容貌又如何,我若是你就不会这样自暴自弃,哪怕还有这一口气在,也要坚强的走下去!” 北堂冥听着顾连成一一列举着,这些话他从来没有顾连成说过,可是此刻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又让人觉得无比的真实,仿佛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才会有着这样的感触。可将军府一家一直都是安然无事,顾连成这一番话若是细细的想来,又觉得有些无厘头。 常云珊一时语塞住了,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顾连成,她的目光与顾连成的相互对着,所以她能够清楚地看到顾连成眼中的认真,顾连成并不是为了故意吓唬自己,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顾连成心中觉得常云珊从前当真是活得太过容易了一些,在冒云国中是人千宠万宠的公主,就算后来在民间受了一些苦,却还是没有让他真正的成长,不敢面临真正血淋淋的事实。常云珊就像是温室中所养的花朵一般,并不能真正的承受住风吹雨打的生活,不然它就会凋零、失去所有美丽的光芒。 可她顾连成从前也何尝不是这样天真无邪,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可是当虚假的表面被撕碎,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的那一刻,她却也不能不承受自己的天真所带来的一切后果。上天能够给顾连成这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心中真的是十分感恩,能够让她亲自将那些错了的事情都扭转过来,把那些所有的不美好通通改变。 “就像是你看到我如今这样的风光,过的这样的惬意,但你可知我背后的努力,所你真的是我的话,是否能够承受住那些阴谋诡计和别人的算计,能够凭着自己的努力保护着自己最在意的那些人和事?”顾连成知道在常云珊的心中是十分羡慕着自己的生活,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成为自己,可是这些所有心愿的来源,都不过是站在身边的那个男人——北堂冥 常云珊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听着顾连成这样接二连三的问,却是始终都没有开口回答过一句。 北堂冥负手而立,他看着这样的常云珊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心疼,他想起从前在冒云国中与常云珊一同在宫中打闹的那些日子,那个时候常云珊的脸上从来都是十分自信的笑容,从来没有像过这样露出如此错愕的表情,就仿佛像是被什么事情吓到了一样。 “连成…云珊她不过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姑娘罢了。”北堂冥这一番话并没有任何的含义,他的心中真的是这样认为。 北堂冥与顾连成他们两个人都是十分相像的人,深信着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一切,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会这样的默契,只是通过一个眼神都可以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就连做事情都是这样的合拍。 但是常云珊不同,她从来没有经过皇宫中的黑暗,就算是在民间流落了许多年,但却没有真正的见到过那些黑暗,所以她的承受能力才会那么的弱。 顾连成闻言向北堂冥看去,她也是立刻就明白了北堂冥心中的想法,虽然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最后都不过化为了一声轻叹。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每个人的经历也是不同的,任何人都不应该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的身上,顾连成所经历的那一切是任何人都不知晓的,更是是任何人都不能理解的,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将自己上一世的经历向任何人说出,因为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罢了! 顾连成转过身去,朝着门口走去,这里的事情她真的不应该再插手进去了,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整理好,又哪里还有精力去插手别人的事情! 常云珊被顾连成与北堂冥他们两个人这么默契的一个对视,几乎都有些站不稳,身子都有些轻微的晃动,这一刻她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多余了,这个天下之中,是真的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所有人都有了各自的归宿,只有自己还是孤零零的那一个人,甚至是都已经开始阻拦了别人的幸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第478章存有私心 北堂冥的目光跟随着顾连成的移动而移动,他知道顾连成不过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想将所有的事情都留给自己来处理好,可是最后特别感觉到有一束光晃了眼睛,当他回过头向后看去,便看到了常云珊已经抬起了手,刚刚那一光,就是太阳光晃在匕首上所发出的。 “云珊!”北堂冥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他也是立刻明白了常云珊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他上前一步想要阻拦常云珊,可最终还是晚了那么一步。 顾连成听到了北堂冥的这一大声的呼喊,也是立刻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便正好看到常云珊将手中的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 常云珊的眉头紧紧的扭在一起,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疼痛许多,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中在缓缓的流出,她微微垂下眼眸,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被献血迅速的染红,她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几乎要朝着身后倒下去。 北堂冥失神了片刻之后,连忙伸出手去扶着常云珊,跟着她的身体一起蹲在了地上,他之前也杀过许多的人,或是迫于无奈、或是迫于自保,可那都不过是与自己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可常云珊却不同。 顾连成站在那里、显然没有想到常云珊会自寻短见,明明是一条最错的道路,主动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天下中最傻的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 “冥…哥哥……”常云珊半躺在北堂冥的怀中,她一动也不敢动的,只怕自己会更痛,可她却是无比眷恋着此刻在北堂冥的怀抱中,这是一直以来她都奢求的一件事情。 “云珊,就算是冒云国今时不同往日了,可我依旧会像从前那样照顾你,若是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留在大历国,明明有这么多条的路,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一个!”北堂冥的一只手揽着常云珊的肩膀,他看着常云珊胸膛上的匕首,这里已经是一个死结,若是就这样拔出来,只会加速她的死亡而已。 “其实…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违心的话,从前别人称呼…你太子……太子殿下、如今又有人称为……你陛下,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叫你冥哥哥……”常云珊从来没有像这样安心过,就仿佛像是小时候,她同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们一同爬树,只要有北堂冥在下面,她就可以十分安心的往上爬,不用害怕会掉下来,因为她知道北堂冥会一直保护着她,“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能够回到之前我……我们在冒云国的日子,冥哥哥……云珊虽然只是一个女儿家,但是也并不是什…什么都不知道,冒云国与大历国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最初我一直想着能够说服父皇,为…为了维护两国的和平,我愿意成为和亲……的公主……可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我……的私心,冥哥哥…云珊真的不…不想要当你的妹妹……” 常云珊十分费力地说出了这么长的一番话,她知道今天自己前来刺杀顾连成,北堂冥知道之后一定是不会要自己的性命,但是却也不会再容自己待在他的身边,这对于他来说是比死了还要难受,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自己亲手结束,也算是保住了自己最后的颜面。 “云珊…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是真心将你当做自己的妹妹那样疼爱的!”北堂冥就算在这一刻也不能违背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其他的事情上他或许还可以说谎话,可是在感情这样的事情上,是最不能够违背自己的心意的。 常云珊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流失,其实她早就应该在被人掳走之后就应该一死了之的,也就不会在现场出这样的的事情,也再不用抱着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的生活。 “大历国攻打冒云国,我从来没有……怪过冥哥哥的,因为我知、知道冥哥哥并不会那样无情,相反还会照……照顾他们的生活,这比起被大韩国攻打……已经好上许多了!”常云珊说到这个时候,不禁吐出了一口鲜血,但是她已经再没有了力气抬起手擦拭,“所以冥哥哥不必再心怀愧疚,可是云珊却……不能不来今日这一次,因为我还是冒云国的云珊公主,父皇母后双双自尽殉国,而我却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无论怎样……所有的一切事情都随……随着尽是今日而消失……” 顾连成默默地转过身,或许接下来的话常云珊或许是并不希望自己听到的,一国公主以身殉国,无论如何都是值得让人敬佩的,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如愿,却仍是执意要跑这一趟,为的不过是想要求一个心安理的。 说可笑也是可笑、说难过也是难过…… “冥哥哥、云珊真的是好累好累……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支持……我接着走下去了……”常云珊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十分的沉重,可仍是强打着着精神对北堂冥说着话,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闭上了眼睛,那么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醒过来了,这一次就是永别,“其实云珊心中也是有的私心的,今日我想要杀顾连成,虽然没有伤她分毫,可是冥……冥哥哥心中一、一定会记着这件事情,所以冥哥哥……云珊马上就要追随父皇母后而去了,冥哥哥能不能原谅我呢?” 常云珊不希望自己在北堂冥的心中最后留下的都是仇恨,哪怕能够用这一死换来在北堂冥心中一点点的位置,在无意之中能够忽然想到自,那都已经是让她得偿所愿了…… “我没有怪你…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当年的那个单纯的云珊公主……”北堂冥开口安抚着常云珊,在他的眼中常云珊从来都没有变过,哪怕是如今她的容貌与之前大不相同,可依旧是没有什么分别的,“云珊依旧是那个活泼可爱,能够使整个皇宫都充了欢声笑语的公主!” 第479章 多事之秋 北堂冥最终还是顾念着他与常云珊从前的情谊,将常云珊风光大葬,并且死之后给足了她的体面,允许常云珊的棺木回到冒云国入皇陵,并且绝口都没有提过那一日发生的事情。 除了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当事人之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常云珊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了皇城里,又是怎么样香消玉殒的。 这一日,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目送着护送常云珊回冒云国的队伍,两个人各自的心中都是有着颇深要感触。 “其实从前的云珊并不像现在这样偏执。”北堂冥瞧着那队伍缓缓的前行,离着自己越来越远,他这才开口向对顾连成说道:“希望你的心中别再因为那天的事情记恨着她。” 顾连成心中对常云珊并没有什么恨与不恨的说法,她们两个人原来就是没有什么牵连的,只不过是因为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才不得不被命运牵连到一起,说到底她们两个人也都是无辜的。 其实顾连成反倒是觉得常云珊的确是有几分聪明之处的,为了想让北堂冥永生永世的记住她,竟然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只为了让北堂冥不再因为从前的事情对她有埋怨,哪怕是她的面容已经被毁掉、哪怕北堂冥一直都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常云珊的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 “不过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难处而已,我与云珊公主也还暂时用不上恨这个字。”顾连成面容上十分平静,她看着常云珊的棺木越来越远,然后便慢慢的再也看不清楚了,心中反而觉得有几分释然,接着说道:“自从冒云国被大历攻破之后,便已经成为了大历的领土,按道理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再没有了大历国与冒云国之分,可是你依旧念着旧情,让常云珊以冒云国公主的身份回到冒云国的皇陵中下葬,竟是不怕朝廷中的大臣们会挑你的错处?” 北堂冥轻呼了一口气,他做事情从来不会看任何人的脸色,若是他辛辛苦苦、经历过无数苦难而争夺过来的皇位,都不能够使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争这些虚名还有什么用处,还不如平民百姓的那一亩三分地来的实在。 “无论是于公于私还是于情于理,无论有没有人阻拦我、我都应该这样做,并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理得罢了!”队伍已经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就算是北堂冥的视力再好也是看不清楚了,于是他收回了目光,对顾连成说道:“从前我在冒云国中受云珊颇多的照顾,这是一直以来我都欠她的,经过今日这一遭之后,也都是通通都了了个干净!” 人一旦结束了生命,那么他生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也都会随着他的死去而消失,留在这世界上的也都不过是只言片语而已,而留给世人的也不过是那么一星半点的想念与寄托。 “常云珊已死,冒云国算是彻底没有了希望。”顾连成微微的摇了摇头,北堂冥将冒云国那些从前的皇族都困在一起,想逃逃不了、这一辈子也只能困在那四四方方的天,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自由,“那些被聂浩宇煽动的冒云国旧部,也算是真正的师出无名,想必过不了多就会散去了。” 北堂冥自然的牵过顾连成的手,带着她往城里的方向慢慢走去,“聂浩宇师出无名,不过是想了一些办法弄一些乌合之众聚在一起,终究是成不了气候的,更何况……北堂傲的那些旧部也不会真正的服气聂浩宇的领导,在无形之中,他们的嫌隙已经越来越大了。” 红萼与掠影两个人奉北堂冥的命令前去打探关于北堂傲的消息,可北堂傲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这样忽然消失在大韩国的阵营之中。 可掠影最终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聂浩宇与北堂傲的联盟关系,竟然在私下中解除了。不但如此,北堂傲所带的那些旧部也都被留在了大韩之中,只有北堂傲一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北堂冥不得不会怀疑,北堂傲是不是已经死在了聂浩宇的手中,不然北堂傲又怎么会甘心让聂浩宇夺了权,而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一声! 顾连成默默的点了点头,聂浩宇的性情太过于阴鸷,他比北堂傲还要更加阴险三分,更使得他人不得不对聂浩宇多几分忌惮。也算是因为如此,聂浩宇的身边才往往真的是留不住人,那些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都是因为惧怕他的能力和势力,有极少的人是真心臣服于他的。 而自古以来的帝王要的都是民心所向,而不是让别人都惧怕自己的能力,就凭借这一点而论,聂浩宇比起北堂冥来,胜算差的真的不是一点半点的。 “我估计是这两天聂浩宇那里就应该有些动静了,布了这么长时间的局,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北堂冥每日都会收到外面探子送回来的消息,所以在外面的情况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顾连成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天,心中不禁想道:这样的平静终是到了打破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会延续到什么时候。 生而为人,就是要在不停的争斗之中成长,洗去从前的天真、认清楚眼前的现实。 “耐心等了这么久,终于是可以有所回报。”顾连成淡淡的笑着,两个人明明是在说着打仗之事,可是语气仿佛平淡的像只不过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平常人谈论起这样的事情,哪里会像他们两个人这样平静,“也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被卷进来!” “和平往往是要依靠着少数的那牺牲,才能够维持、换来整个国家的安宁。”北堂冥踱着步子,缓缓的向顾连成说道:“这几日你便不要再出门了,多事之秋能避则避。” 第480章兵败如山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依照着顾连成最初预料的那样发展着,或者是说比她预想的更快一些。 聂浩宇最终还是决定带领大韩将士攻打大历,而大历城中早就已经按照北堂冥所布置的那样,故意对聂浩宇示弱,引得聂浩宇更是迫不及待的带着军队追打。 与此同时,北堂翼也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带领着一支小队默默地从一旁绕过,与顾本琰所带领的军队里应外合,将聂浩宇等人围在了包围圈中,一下子将局是整个扭转过来,而在这个时候聂浩宇才真正的意识到,他不过是被人引入了局,而这一次的代价也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北堂冥与聂浩宇就如同是站在赌桌上对面的两个人,他们两个人都用整个江山做为筹码,这无疑是一场豪赌,是这整个天下之中都无人能及的,一旦有一方输了,那便真的是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聂浩宇武功尽失,根本做不到任何挣扎,他身边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士们保护着,正在拼了命的往外攻打着,希望能够的找到一个突破点,改变如今的这个局面,可是最终都不过是徒劳,就如同是困兽之争。 北堂冥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铠甲,从众人的身后缓缓的走了出来,他在一时手扶在腰上的佩剑上,就算是那么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都可以让人不自觉的对他生出敬意。 “聂浩宇,你认输吧!这一场赌局,终究是你败了!”北堂冥以一副王者之态,低垂的眼眸俯视着聂浩宇,说话的声音也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好像此刻并不是正在打着仗,只不过是闹笑一般,可偏偏他说话的语气又是那样的冷静,反而透露出几分异样。 聂浩宇因为身边一直有源源不断地士兵保卫着他,所以她几乎算得上是毫发未伤,只不过是发髻微微有些凌乱,可他毕竟也是皇族之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失去了最后的尊严,可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抬起头向北堂冥说道:“原来真的不过是你设计的骗局,先前的几场战争是故意示弱于我,为的不过是想让我卸下心防,认为大历全没有了攻击力,可在背地里却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我大韩的兵马困住!” 北堂翼身上穿的是银色的铠甲,他骑在马上看着聂浩宇,脑海中却是不自觉的想到了从前在蜀山上,无论是什么时候聂浩宇都是一副翩翩有礼的模样,从来没有像这样,几乎激动地都要失去了所有的镇定。 “在战场之上,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丝一毫都是大意不得的,这便是你与朕的差别!”北堂冥此刻的面容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气质超凡脱俗,“在战场上从来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只有最后的赢家才是会被历史记住,而世人却从来不会记得失败者的姓名,而且这一次是你大韩国率先不顾及两国的邦交,而我大历国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怎么看着都是我大历占尽了道理的!” 北堂冥若是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还是会与人讲一些道理的,可有的时候,他只会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就如同此刻这样,他以胜利者的身份站在聂浩宇的面前,这就已足够证明了他。 其实北堂冥也是可以不必用这个办法,直接简单明了的与大韩国对抗,他也并不是没有胜算可言的,只不过这样对于大历国来说,只不过是一笔没有丝毫用途的消耗而已,更何况他也需要用这一场战争,来使得整个大历国的百姓们更加的确信,在自己成为大历国的君王之后,只会使得大历国越来越兴盛繁荣。 顾连成一直被北堂冥派去的人保护在城中,知道如今都尘埃落定,才肯放她过来,北堂冥听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于是转过身向顾连成看去。 聂浩宇见状却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如今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失败了,最终他还是败在了北堂冥的手上,可是他的心中却是十分的不干。他一向是十分自负,认为在这个天下之中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加优秀,而北堂冥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切、也打破了聂浩宇心中一直以来的美好梦境,就算他怎样的为自己找的借口,可是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枉然、通通都变成了一场徒劳。 在这个时候,城门忽然被打开,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并肩走的出来,聂浩宇睁开双眼之时正好看到北堂冥与顾连成与自己不过几仗的距离。 “师父仁慈,你之前做出了违背蜀山门规之事,可师父最终还是念着与你的师徒情分,废除了你的一身武艺、留了你的一条性命,可是却没想到你竟然丝毫不悔改,反而越错越多,当真是白白的浪费了师父的一番苦心。”顾连成瞧了聂浩宇片刻,最终还是说出来这一番话,“师父上一次饶了你,这一次你便不会再有那样的幸运!” 聂浩宇闻言不禁冷笑,在这样的绝境之中他还能笑出声来,这无疑让身边的人都觉得十分惊讶,可是他却丝毫不管顾身边之人的异样目光,大笑几声说道:“师父何曾对我仁慈过!你口口声声说师父念着与我的师徒情谊,可是他在废除我一身武艺的时候,可是没有半分的手软,连片刻的迟疑都不曾有过。我聂浩宇终究是犯了什么蜀山门规,难道就因为我私自离开蜀山不成?还是因为我隐瞒真实的身份?你顾连成、自称为顾云舒,女扮男装的在蜀山上,将所有的人都隐瞒在里面,还有一直自称为杨辰逸的北堂翼,身份竟然是大历国的靖王!你们一个个都是坦坦荡荡的,不过是仗着师父偏心而已,可现在你还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词,难道不觉得太过天真可笑了吗?” 聂浩宇这个时候毫无顾忌的说是自己一直以来心中的不平,他从来没有像这样说过这么多的话,如今的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没有什么结果会比现在这样更加差到哪里去! 第481章 心中埋怨 元吉等蜀山之人,也都站在一旁听着聂浩宇这样旁若无人地说着,他们也都不禁沉默下来,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从前的聂浩宇是真的回不来了,他们从前的情谊也随着这一场战争消失的无影无踪,究竟是什么阻挡在他们之中,将他们的距离逐渐的拉开呢! 是地位?是权势?还是荣华富贵? 此时此刻,他们心中都没有因为如今而难过,只不过是更加怀念着从前在蜀山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他们每一个人都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变化、成长,可是在闲下来的时候,他们都会无比怀念着曾经的生活,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聂浩宇从前在蜀山上的时候,虽然都是以一副冰冷的面孔示人,可是实际上他的心中却是无比的不自信,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所以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让众人都挑不出错处出来。而那个时候无玑老人对蜀山上的弟子,也都是一视同仁的,可是自从顾连成在一年多前来到蜀山之后,这一切好像就在悄然之间开始发生了改变。 在之前的那一场蜀山竞技之中,顾连成一个才刚刚入到蜀山一年多的弟子,武功竟然可以如此突飞猛进,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可以闯进三强之中,这在蜀山上是从来没有的事情,这也让聂浩宇不得不开始怀疑无玑老人对顾连成是不是又教学了其他的武功秘籍,他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在其他人的面前提过。 “你终于说出了你心中的话,原来你心中竟然是这样想的!”顾连成心中只是有着说不出的失望,无玑老人对任何人都从来没有偏心过,对于顾连成来说无玑老人对她有很大的帮助,在很多的时候也都是无玑老人在暗中默默的帮助她,可是此刻聂浩宇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着他心中对无玑老人如何如何的不满,“师父对待我们九个徒弟都是一视同仁的,你说的这一番话若是真的让师父听到了,又说不定是有多么的伤心!” 不过如今再说这么多的话,也都不过是白白浪费了,陷入了偏执中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拉不回来的,就像是此刻的聂浩宇,顾连成能够看得出来他早已经听不得任何人的劝说,要不然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这种地步。 北堂冥走前两步站在顾连成的身前,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的面容,开口说道:“朕并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大韩国这么多的士兵们,朕无论如何都是杀不尽的,倒不如朕开出一个合适的筹码,若是你们肯放下兵器投降,那么朕便会饶你们一命!” 局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之中,众人都一言不发的相互看着。 就在北堂冥与聂浩宇各自带领的军队相互僵持的时候,南霸天已经带着北堂傲启程,那也是他们在山洞之中休息了一晚之后,他们两个人决定暂时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到休整一番之后再卷土重来。 北堂傲如今身边唯一剩下的人,也只有一直保护着他的南霸天,这也是他现下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了。 “殿下到底决定去哪里?”南霸天一直跟着北堂傲赶路,可却从来没有听到北堂傲提起过他们究竟要去哪里,此时他们两个人正坐在一个简陋的茶馆之中。 若是放在以前,北堂傲定然是瞧不上这样的地方,这样简陋的地方还不如他从前康王府里的马厩,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放低身份,他们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银两了,根本无法再向从前那样挥霍、享受着。 “冒云国已经成为了大历的领土,而大韩国的聂浩宇又已经与我们决裂,这三个国家,我们都在去不得,所以不得不重新再找可以依靠的人!”北堂傲那一夜在山洞之中一直都没有入睡,他绝对就不能这样的失败,“这一次我们要去的是北漠国。” “北漠国?”南霸天重复着说道。 北堂傲的手牢牢的握着桌面上摆放的茶杯,向南霸天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北漠国是与大历国世代交好的一个小国,虽然并没有冒云国那样的富庶、大韩国的兵力,但是却是最富饶的一个地方,与大历国也是一直都有着密切的往来关系!” 南霸天从前一直都把自己困在康王府中,对于外面的消息也是鲜少的了解,此刻听到北堂傲这样解释,他微微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却是更加的以后不解,既然这个北漠国与大历国世代交好,那么为何北堂傲还要去北漠国呢?说不准北漠国就会与大历国共通一气,已经布下了陷阱,就等着他们去自投罗网了。 而北堂傲仿佛就像是看出了南霸天心中的疑惑一般,只叫他顿了顿后,接着说道:“北漠国虽然一向与我大历交好,可那也都不过是祖辈的情谊,过了这么久剩下的也都不过是利益关系,更何况北漠国要已经是不甘于如今的地位,只不过是碍于冒云、大韩两国,所以才一直都没有露出国真正的实力,反而一直依附着我大历,不过是不想将其他国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坐在北堂傲邻桌的几个人匆匆的喝了几杯茶、歇了歇脚之后,又再一次的拿起桌面上包裹启程了。 “殿下这样说,看来这北漠国早已经是有了野心,想要成为如同大历国一般的国家了!”南霸天对于这些国与国之间的利害关系是一概的不通,也只不过从北堂傲的话中大概的推断出其中的意思而已。 北堂傲干笑了几声,对南霸天说道:“据本王从前的了解,北漠国如今的王德怒可是一个运筹帷幄之人,这些年北漠国的生意做的也是越发的大了起来,这也离不开德怒的筹谋,而这也恰恰说明了德怒的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大,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可以成为我们的帮手,倒是可以先为我们向北堂冥讨一点利息回来!” 第482章兵败如山倒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 从前聂浩宇也不过只是时常听别人说过这一句话而已,因为他一向认为人定胜天,所以总是觉得失败者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才会说这一句话而已,可是在这一刻,他才真的是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如今,大历国将士们已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以聂浩宇为首的大韩国将士们包围的其中,这样显而易见的局势,早已经成为了定局无法改变。 北堂冥早已经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他并不想要再接着杀下去了,聪明人都应该能够择良木而栖,白白流血牺牲却没有任何作用的事情还是越少越好。 聂浩宇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心中明白,此刻自己真的是大势已去,即便是如今自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士们包围着,可是他们心中真正的想法,说不定就是要为了保全自身,而放下反抗。 “看来当真是上天太过眷顾于你大历国了!”聂浩宇嘴角紧抿,此刻显然是怒意都积郁在胸中,众人都能够看出来他是在强忍着,“胜者为王败者寇,本皇子就算是现在想要反抗又怎么能反抗的了呢?” 北堂冥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就算聂浩宇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面对存在的这个事实,可他的的确确是败在了自己的手上,输得简直是一派涂地,再也没有任何的反手能力,他现在唯一能够选择的便是生或死。 “叛贼北堂傲如今正在何处?”北堂冥无论派出了多少人,都没有打探到十分准确的消息,大韩阵营仿佛就像是一个守卫森严的牢笼一般,轻易是无法撬开他们的嘴,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既然如此,她为何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倒不如在此刻当着聂浩宇的面问。 北堂冥心中想着,聂浩宇与北堂傲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有的联系,自己并不知道,可是两个因为利益而相互合作的人,交情也总不至于好的甘愿自己受苦也不会吐露出对方的下落。 在那一夜,北堂傲自从被南霸天救走之后,聂浩宇怕夜长梦多,便一直在暗中派人四处打探着北堂傲的消息,可是一直以来却没有半点的消息送回来,而他却也绝口不提当晚发生的事情,并且还威逼利诱逼着北堂傲从前的旧部不得不为自己卖命。 “北堂傲对于你们大历来说,不过是一个人见喊打的废王罢了,难不成你还念念不忘,想要带他回大历国不成?”聂浩宇虽然此刻身处于劣势,可即便是这样又怎么,他在又会轻易的让北堂冥如愿以偿。 北堂冥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那些将士们退后几步,他一边朝着聂浩宇走去,一边说道:“无论北堂傲如今是我大历的亲王还是罪人,朕于公于私都有资格带北堂傲回到大历国,此刻不过是想请你行了方便而已。其实朕若是真的想要找他即便是不用开口问你,也会有千百种的方法得知。而朕之所以这样问,想必聂浩宇你的心中也是十分清楚,可要好好思虑清楚,再回答朕!” 也不知道是北堂冥说这一番话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的,聂浩宇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迟疑了片刻之后,反而改变了态度,面容上也是似笑非笑的,说道:“想要知道北堂傲的下落并不难,不过本皇子与你北堂冥从来是没有什么交情的,若是真的想要从我的口中问出北堂傲的下落,便让你身边的顾连成过来。” 北堂冥听到聂浩宇这样说,深邃的眸子也不禁微微一眯,这算是什么提议,对顾连成说和对自己说又有什么分别,可是他又瞧着聂浩宇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心中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怎么,难不成如今已经是大势已去的本皇子,还会让你们这般忌惮不成?”聂浩宇见顾连成一动未动,就连北堂冥也都是一言不发的模样,遂不禁开口嘲讽道,“总归本皇子的条件是开出了,又不是要你的金银财宝,有必要这般为难吗?” 顾连成与北堂冥的心中想的也算是一样,聂浩宇明明是在打算着什么,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个要求。若是放在以前顾连成还会有颇多的忌惮,可如今聂浩宇也早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多年以来修习的一身好武艺也都被无玑老人尽数废除了,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并没有什么可忌惮的!”顾连成十分坦荡的走上前几步,才刚刚走到北堂冥的身边之时,她便被北堂冥的一只手拉住,“不过是上前说几句话而已,当着所有将士的面,倘若我顾连成连这个胆子都没有,那也是实在辜负了我沐澜郡主的称号。” 北堂冥闻言却不得不在松开手,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这里,他们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就会影响着整个大局,若他只是从前那个可以装作放荡不羁的楼炎冥,那么他一定不会放开顾连成的手。可是若身为大历国的君主北堂冥,那么他就不得不为整个国家安慰作为考虑。 “本皇子与你顾连成从前在蜀山上也好歹做了一年多的同门师兄弟,可后来又因为阴差阳错差点成为了夫妻,也当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样的缘分!”聂浩宇瞧着顾连成正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近,其实他被迫走到今天这一步,与顾连成还是有些不可分开的关系,要是早知道会有今日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会在蜀山便将顾连成这个麻烦解决掉,“若是当初真的按部就班走下去,或许如今的趋势应该扭转过来才对!” 顾连成听着聂浩宇的这些话,也不过全都当做了耳旁风一般,他们两个人的交情也并没有那么多,只见她十分利落的问到:“你的要求已经满足了,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北堂傲究竟在哪里……或者说是你是不是已经将他杀了?” 第483章聂浩宇身死 顾连成在心中早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凭着聂浩宇的那副性情,在对他自己有利的局势之中,他是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然北堂傲也不会那些人交给聂浩宇,自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北堂冥怎么样打探都没有任何的下落。 其实顾连成肯答应聂浩宇这个无厘头的要求,也并不是全都因为北堂冥,他自己的心中还是有一部分私心的。她与北堂傲的血海深仇虽然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要亲自将这个仇报了,这才能够真正的解决掉她心中的恨意,也算是不辜负上天给她这一次重生复仇的机会。 所以无论是北堂傲死在谁的手里、又或是逃离了这里下落不明,顾连成也会拼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总归一句话是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连成,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的认识你!”聂浩宇这一次并没有用“本皇子”作自称,而是下意识的用了“我”这个字,“你是真的很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这是别人没有的优势!” 聂浩宇瞧着此刻顾连成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那一双眼眸之中却带着难以发觉的恨意,几乎都可以将人吞噬掉。他这一刻才意识到,或许顾连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或者可以说顾连成别他们在场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无情。 顾连成的后背对着北堂冥等人,除了聂浩宇之外任何人都无法看到她此刻的表情,那一双的深邃眼眸幽深如同深井,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不自觉的泛着一股冷意,可是声音却出奇的平静:“大皇子难不成忘了如今我们是在战场上,而不是身在蜀山上可以闲话家常。况且我的耐心也是很有限的!” “呵!”聂浩宇抬起脚朝着顾连成走近着,同时对她说道:“在蜀山上,除了师父与清徽师叔之外,也只有元吉师兄是我的对手。可如今你这样有恃无恐的站在我面前,不过是因为知道我的武功都被师父亲自废除了而已,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彻早彻底的胆小鬼而已。” 聂浩宇话音刚落下的同时,他也已经走到了顾连成的面前止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隔着半臂而已,而顾连成却没有后退半步,面容上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胆怯,“胆小鬼?难不成二师兄让我走出来,只不过是想对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不成!在我听来只有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才是真有用,你们从前有看到的我的确是十分虚假,真正的我其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所以你也不要再耗尽我的耐心。” “顾连成你终于露出了你真正的面目!”聂浩宇的眼中有着锋芒,这是只有他遇到了真正对手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神态,他放低了声音对顾连成说道:“其实我们两个人才是最相配的,心里都是一样的阴暗,这个世界上没有再比我们两个合适联手的人,不然又岂止是一个国家,就连整个天下都会是我们的!” 顾连成那双黑色的眼珠如同冰染,没有一丝温度,她缓缓抬起眼眸对上聂浩宇的视线说道:“我对你们手中的得天下,从来并没有任何兴趣,只不过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最在意的人。聂浩宇,如果是因为你,素喜或许当初就不会死在冒云国了!” “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女而已,她活不活着对你好像并没有任何的印象。”聂浩宇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看在眼里的人并不多,感情对于他来说不过只会妨碍着他前进的路,再没有任何的作用。 “是,素喜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女,可你知道你要为她的死付出多大的代价么!”顾连成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机,虽然自从从冒云国回来之后,她一直再没有提过素喜的名字,可是心中却没有一刻忘记过素喜的存在。 聂浩宇微微侧目便可以看到顾连成身后不远处的北堂冥,一直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他微微低下头靠近在顾连成的耳畔处,说道:“什么代价都无所谓了,不会再比我如今的处境差到哪里去。你们所有的人都以为我的武功被师父废去了,可事无绝对……” 聂浩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随后便从怀中抽出了一个匕首,十分利落的朝着顾连成的后心插去。 顾连成最初听着聂浩宇亲的这句话,就已经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了,她连忙伸出手挡着聂浩宇的胳膊,防止那匕首的锋利靠近自己。 “我的武功的确是被废除了,可是我早已经用银针刺激穴道,暂时连上那些被师父打断的筋脉!”聂浩宇即便是此刻说着话,可是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半分的松懈。 北堂冥早在聂浩宇有所动作的时候,便已经立刻抽出佩剑冲了过来。 聂浩宇虽然用了银针暂时恢复,可终究还是元气大伤不敌北堂冥,只见北堂冥一手揽过顾连成,他的面容上透出的是平日里难以看到的无情无义,他挥手朝着聂浩宇刺过去、动作利落果断。 众人也都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如今场上的变故,北堂冥刚刚的动作不拖泥带水,一招一式都满带着杀机,众人都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 聂浩宇闷哼一声,其实早在他刚刚动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得手的,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可即便是如此,他的自尊也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俘虏,他也再没有颜面回到大韩国去。 “北堂傲会……一直是你们的…的心腹大患,就算是没有我的存在,你们之……之后的日子也别想要…顺风顺水的过下去,总会有不断的变……故阻挡在你们中间……” 还未等聂浩宇说完这一段话,北堂冥就已经是毫不留情的抽出自己的剑,连带着鲜血,而聂浩宇终究还是倒在了地上,在所有人的面前结束了他这一直在追求着虚无缥缈一生。 第484章差距之分 聂浩宇整个身体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之前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不自觉的退后着,给聂浩宇留下可一片空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其中夹杂的也有许多的含义。 或许真的是因为生命的流逝,聂浩宇脑海中却在不停的重复着这一生他所有经历过的事情,有喜有悲、却总觉得其中少了一些什么东西在。 北堂冥已经再没有了耐心听着聂浩宇说下去,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此刻他觉得放在聂浩宇的身上,那便可以省了这一套。 北堂傲对于北堂冥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终归北堂傲已经是一个亡命之徒,想要得到他的下落、带他回去也不过是为了要负荆请罪,可这并不代表聂浩宇可以利用自己的心理,来对付顾连成。 元吉在聂浩宇缓缓倒下的那一刻,却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他终究还是不能狠下心亲眼看着聂浩宇死去,在这一个在乎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懦弱。当他睁开双眼之后,却看见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都是睁大的双眼,并没有像自己这样逃避,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在无形之中拉远了许多。 “全身的武功都已经被师傅废除了,可却非要逆天而违,竟然不惜伤害自己的元气,强制用银针接上筋脉!”顾连成瞧着倒在地上的聂浩宇闭上了双眼,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了聂浩宇,可北堂冥动手与自己动手也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样阴险狡诈的人也不能在容得他活在世上了。”北堂冥将手中的长剑收起,转过身朝着顾连成看去,虽然他刚才看到顾连成十分灵敏的躲避着聂浩宇的攻击,可他仍然是不放心的向顾连成问道:“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顾连成从来没有见到过北堂冥此刻这副不带任何感情的模样,即便是从前北堂冥身陷囹圄之地,也都没有这样过杀人不眨眼。可是当北堂冥转过来看向自己的时候,双眸之中的戾气也逐渐的消失,可即便是这样顾连成仍然是无法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并没有受什么伤,聂浩宇虽然强制接回了经脉,但是他的武功早已经与不得以往了。”顾连成这倒是说的实话,毕竟聂浩宇的身体受过损伤,他的底子自然也是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 聂浩宇身死之后,大韩的军队也是群龙无首,开始陷入到了一片混乱之中,而北堂冥十分迅速的开始排兵布阵,不但将大韩国的大部分将士们收复,反而还反守为攻,反而还让大历攻陷了大韩国的城池。 大韩国损失了聂浩宇这员大将,无疑是元气大伤,大韩皇帝应对不及士气受损,一下子简直掉落到低谷之中。 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而北堂冥这段时间也是十分的繁忙,也更是鲜少有时间与顾连成见面。 而顾连成也并非像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姐,十分通情达理,并不会去打扰他们议事,所以这些日她倒是与元吉等蜀山同门呆在一处的时间越发的长了。 众人当日也都是亲眼看到聂浩宇死在北堂冥的剑下,虽然无玑老人已经将聂浩宇逐出了蜀山,在名义上聂浩宇已经不是蜀山弟子,可是在他们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感触在的。 这一日顾连成与元吉、杨文昊等人依照从前在蜀山上的那样,在一处比武练剑。虽然顾连成时隔几个月都没有像在蜀山那样生活,可好在也并没有变得生疏。 “这一次也十分感谢众位师兄们下山前来相助,不然这一仗也不会打的如此顺利。”顾连成待众人都一起落座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对众人说着,北堂冥如今在一直忙着,从白天到晚上都不一定能够见到他一面,那么这些事情她也只能帮帮忙了。 陆天宇十分随意的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随后说道:“我们也不过是在先前的时候才帮得上忙,如今也只能在后方观望了。” 大韩皇帝见大势已去,他也来不及为死去的聂浩宇而感觉到悲伤,甚至都来不及为他风光大葬,这便是皇族的悲哀。一旦有国家大事在前,任何的东西包括生命都要让步,而此时在满朝文武之中他也再不能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能够带领其余的将士们与大历国所抗衡,于是如今正忙着找使臣,有想要议和的表现。 北堂冥也十分体会元吉等蜀山弟子,他们多年生活在蜀山上不插手世间的事情,可却已经接二连三的为大历国而破例,他的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感恩,如今局势已经好转,便立刻让他们脱离战争休息,等到这一场战争彻底结束之后,他再好好酬谢众人。 元吉如今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顾连成与自己的差别,在那样厮杀的战场上,就连他个男儿身有的时候都不得不闭上双眼,可顾连成却从来没有半分不适,仿佛已经见过千百次一般习惯。 在那一刻,元吉才真正的明白,从前在蜀山上有些小聪明、好学上进的都是顾云舒,这才是让他心中真正念念不忘的人。从顾连成决定离开蜀山的那一刻,顾云舒才是真正的消失了,就算这两个名字都是同一个人,可是在本质上却都有着极大的差别。 元吉也不得不承认,自从在蜀山下重逢之后,他发现如今的顾连成比在蜀山上更加沉稳了许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带着小师妹爬树胡闹,或者说已经成为了一个更加沉稳的人,甚至比顾云舒更加有魅力。 元吉他也真正的说服了自己,心中的那些情愫也再强制着退回,他可以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留给那个蜀山上的顾云舒,至于顾连成……他会慢慢的平复下来,身份之差、地位之别,使得他不得不退步,在众人面前扮演着师兄的角色。 第485章 送别众人 大历国这一次与大韩国交战,最后以大韩国主动议和、每年依照定下的条件向大历国朝奉。 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有意邀元吉等蜀山弟子与大历国大军一同回到京城去,但元吉在带领其他师兄弟离开蜀山之前,无玑老人就已经先向他们交代过,待做完应做的事情之后,切不了再多做逗留,立刻启程返回蜀山。 北堂冥之前也曾在冒云国中见过无玑老人一面,的确是一个仙风道骨之人,况且当初也多亏了无玑老人通知自己,并且还带了一众蜀山弟子前来,再加上这一次更是仗义出手,他没有理由不表示一下自己心中的感激,遂命人摆下宴席,不只是为了感谢蜀山众人、也更是为了他们送行。 除了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之外,在场之人也不过只有顾本琰、北堂翼和元吉等人而已,没有其他的外人在场,说话也更是随意了几分。 “陛下如此热情的招待我们师兄弟,我们也应该是却之不恭的才是,但奈何家师父要已经有嘱咐,所以并不敢多留。”元吉见北堂冥做事带人如此体贴周到,倒也是一个有心之人,心中多少也能了解几分,无玑老人为何会高看他一眼。 北堂冥身上穿着一件常服,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处理大韩国之事,也算的上是劳心劳力了,可是此刻看上去他仍是精神焕发,“既然如此,朕自然也是不敢再多留你们,所以才特意摆上这桌宴席,也算是为你们送行,待班师回朝到京城之后,朕会再派人备上厚礼前往蜀山以表心意。” 场上的气氛还算的上是一片其乐融融,酒过三巡之后众人也都开始一一放下筷子,北堂冥与顾本琰还有公事要处理,所以也不能长时间待陪着他们,这一任务便落在了顾连成和北堂翼的身上。 虽说北堂冥对待元吉等人十分的和善,也算是连一点的架子都没有,但是说到底他们与北堂冥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多少也还会有些拘束之意,此刻只剩下他们这些蜀山同门,气氛也是立刻变得愉快起来。 “要不是因为元吉师兄你们着急返回蜀山,待我将身上的这些公事都了了之后,也是可以带你们一同在山下游玩几日。”北堂翼先起了个话头向众人说道。 还未等元吉说些什么,便见陆玮伦率先开口说道:“辰逸师弟拜清徽师叔为师已久,虽然之间长时间的不在蜀山上居住,但却没想到竟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人,从前有些没有听你提过半点关于自己的身份的事情。” 元吉等人也是没有想到过,在这里的师兄之中还会有这些身份不凡之人,聂浩宇大韩国的大皇子,北堂翼是大历国的靖王殿下,就连顾连成都是女扮男装、是大历定北大将军之女,这若是说出去倒也是一桩难以令人信服之事。 “我自小被母妃送出京城,跟着师傅四处游历也是野惯了的,如今回到大历国倒是有许多的不适应之处。”诚然,当初的一切事情都是北堂翼无法决定的,不过他的心中还是十分感激杨宸妃的,若不是因为自小离宫,又怎么会见到那么多京城中没有的风貌,他拿起桌面上面酒杯,向元吉等人敬道:“不过,关于身份的这一件事,的确是我隐瞒在先,便在此刻向众位师兄弟请罪了。” 北堂翼话音刚落,便仰头将杯中之酒喝尽。 其实元吉等人也不过都是觉得十分惊奇而已,但心中也绝对不会因为这样个把的小事而记着,此刻见到北堂翼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无比畅怀,遂也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去。 “九师妹与辰逸师兄你们两个人都离开了蜀山,蜀山一下子倒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不再像从前那样欢声笑语的。”在离别之际,陆天宇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感触在的,还有在此之前,他亲眼看到了聂浩宇的死,心中也多少是有些芥蒂在的,“不过你们两个人的身份都是十分特殊的,恐怕以后都是不能再回到蜀山上,与众为师兄弟一同修习了!” 在杨宸妃送北堂翼离开京城拜清徽道长为师之时,就已经有点好了等到了约定之时,还是要将北堂翼送回的皇宫中,毕竟他的身上还流着大历皇室的血,也更是有一份责任在北堂翼的身上,这是他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的宿命。 而顾连成当时也不过是因为想要摆脱北堂傲,不想再重蹈覆辙,像上一世那样嫁给北堂傲,所以才会决定炸死换一个名字前往蜀山。若不是因为顾夫人当时忽然病重,顾连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会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回到京城中。 再说自打顾连成回来之后已经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好不容易如今才刚刚平定下来,她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离开的了。 “我想这一次皇兄平定了这一场战事,回去之后也要开始逐手准备登基的事情了,还有先帝的赐婚圣旨在,京城可是要少不得热闹一段时间了。”北堂翼见陆天宇如此说,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时候想必掌门师伯也应该会放你们再次下蜀山的,这样难得一见的热闹景象可是不能错过的。” 杨文昊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元吉,只见他面色平静,仿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般。 “师傅一向是最疼爱九师妹的,既然是九师妹的终身大事,师傅也说不定就会松口让我们下山!”陆天宇点了点头,附和着。 顾连成见北堂翼忽然将话头引到自己的身上,也是立刻开始变得警觉三分,大韩国的事情才刚刚得平定下来,哪里有那么快呢,于是她说道:“还没有确定下来的事情,师兄也还是有些言之过早的。” “哪里还早,有父皇之前留下的遗旨在,这桩婚事也是无法再改变的了的了。”北堂翼笑呵呵的说道。 第486章 两国之差 元吉等人第二日也还是没有多做耽搁,众人在北堂冥和顾连成等人的想送之下缓缓的离去。 而大历国接连挫败冒云和大韩两国,地位也一下子上升,使得那些小国们也都纷纷向大历国示好,而北堂冥作为刚刚登基的新君,便已经立下了这样的功劳,也可谓是风光无限。 大历的百姓们也是称赞着北堂冥,对于北堂冥成为大历国的国君也是心悦诚服,这一场仗打的对于北堂冥来说也是收获不少,大历军队班师回朝,这一路上也是听到百姓们的夸赞和欢迎。 顾连成身为女眷也是不必与北堂冥他们一同上朝的,于是他们在进城之后便分开行走。顾连成骑着马带着红萼一同回到将军府中。 顾夫人也是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便很快的从皇宫中出来,命将军府中的下人们开始收拾打扫,就为了迎接顾本琰与顾连成两个人回府。 顾连成骑着马一路跑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之后翻身下马,玉沁掺着顾夫人连忙迎了过去,口中说着:“终于回来了、平安回来就好……” 在最开始出征的时候,顾夫人心中便十分不愿顾本琰跟随大军一同出征,这带兵打仗都是男人做的事情,顾连成一个女儿家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才是,可是最后她还是拗不过顾连成,也还是任由她跟着前去了。 自打顾连成离开之后,顾夫人的心中就没有真正的踏实过,时时刻刻都在为顾连成与顾本琰两个人担心着,直到听到了凯旋而归的好消息,她这一颗心才算是真正的妥帖了下来。 顾连成因为要骑马,所以身上穿的是十分简便的男装,头发高高的 束在一起,她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别人之后,说道:“母亲怎么不在屋中坐着等着!” 顾连成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上前搀扶着顾夫人往府邸里走,红萼也一同下马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月华一直在负责打理着府中的事情,直到顾连成与顾夫人两个人走到大厅中落座之后,才见到月华领着侍女前来奉茶。 月华从前也是一直跟在顾连成的身边,也算的上是寸步不离,除了上一次顾连成假扮冒云国的云珊公主时只带了素喜一个人前去之外,就只有着第二次自己没有跟着了。此刻她见到顾连成几乎是要红了眼圈,虽然有许多的话想要与顾连成说,可她也是十分钟的规矩,闷不做声的将茶放在顾连成的手边,然后便与红萼一同站在顾连成的身后了。 顾连成拿起手边的茶盏,这一路上她也是归心似箭,都没有停下来喝一口水,此刻也是大口的吞着茶,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在外面的原因,她也并没有注意着自己的仪态,不过此刻他的身上穿着那件男装,倒是并没有什么突兀之感。 “我已经命厨房那里做好了吃食,只等着你父亲从宫中回来便可动了,连成你这段时间在外面恐怕也都没有吃好住好,若是饿了便让他们先送上来几样糕点来垫一垫!”顾夫人瞧着如今的顾连成,倒是比出发之前还要消瘦几分,心中不禁也是觉得有些心疼。 放眼望去这这京城中的大家小姐们,可不都是住在府邸中深居简出的,有几个向顾连成这样受尽磨难的。 “不用了母亲!”顾连成你们放下手中的茶杯,向顾夫人说道:“连成并不觉得饿,还是等父亲回来之后再一同用膳吧。今日才刚刚回到京城中,想必父亲也不会在宫中耽搁太久,再说连成这一路赶回来风尘仆仆的,身上都满是灰尘、蓬头垢面的也不是个正经,还是要梳洗一下才行的。” 顾夫人点了点头,连忙说道:“月华快去命人烧水,带小姐去沐浴更衣!” 大历国尚在一片喜悦之中,而大韩国却是恰恰相反的,整个国家都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聂浩宇死在战场上,整个大韩国也都是民心惶惶的,,大韩皇帝都还来不及伤心,就忙着打理朝政,防止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动乱,而这个时候聂浩天无疑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人。 大韩皇帝也不过只有三个皇子,聂浩宇从前也是他最信任的皇子失去聂浩宇来说对于他来说就是失去了一个臂膀,他痛心之余也不得不开始着手培养下一个“接班人”。 大韩皇帝在聂浩天与聂浩泽两个人选之中徘徊许久,最终还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聂皓天的身上。 这段时间聂皓天开始逐步接受从前聂浩宇的事务,这样一来他的压力也着实不小,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是再没有别的时间来做着自己从前做的事情,没日都要被各种各样的事物弄得头痛。 常云霞对于这些事情都实在是插不上手,等到在书房与聂皓天商议政务的大臣们都离开之后,她方才抬起脚迈进门槛中,便见到聂皓天正用书揉着额头,显然是还没有适应这样的忙碌,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到聂皓天的身后,伸出手在聂皓天的肩膀上揉着。 “父皇一下子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你来做,如今你的压力也是十分的大,但也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常云霞从前一直因为聂皓天在朝廷里不受重视而暗暗伤怀,可是如今见到聂皓天得到大韩皇帝的重用却也是喜忧半掺,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的事情。 大韩皇帝会忽然重用聂皓天,这也是聂皓天始料未及的事情,毕竟在三个兄弟之中他真的是极少过问这些事,他这几天已经在尽力的适应着这些事,可仍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也难怪会觉得有些疲惫。 “无妨!”聂皓天伸手在常云霞的手背上拍了拍,他虽然如此说着,可是面容上却是止不住的疲惫,“大哥刚刚离世,父皇伤心之余也不得不顾及着社稷之事,就算父皇没有这样重用我,这些事也是我作为皇子应该做的。” 第487章出人意料 常云霞听到聂浩天这样说,心中可却在想着从前的事情,在聂浩宇身死的消息快马加鞭的送回来之后,朝廷中的所有大臣们都认为聂浩泽将会成为下一个受重用的皇子,可真当大韩皇帝的圣旨下来之后,却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开始有不少的人往府邸里跑,这就是最明显的差别之处。 聂浩宇从前一直在蜀山上,最近才刚刚回到大韩国,聂皓天对于聂浩宇虽然并没有像平常百姓家里那样兄弟情深,可如今也的确是在为聂浩宇惋惜着。平心而论在三个兄弟之中,聂浩宇是最像大韩皇帝年轻的时候,可是他却没有这样的福气能够一直走到最后,终究还是将性命交代在了战场上。 聂皓天伸出手将常云霞拉到自己身边落座,开口向她说道:“这段时间本王虽然一直在忙着朝廷里的事情,但是也听说这段时间你也常常被召到宫里说话,总是这么折腾着你也很累吧!” 聂皓天一死,他从前府邸中的那些侍妾和俾仆们也总该打理好,皇宫之中的妃嫔们都无法出宫,这件事便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常云霞的身上,所以这段时间她也并不比聂皓天清闲到哪里去。 “并没有!”常云霞从前在冒云国的时候便是长公主,对于这些事情虽然不曾亲手料理过,但也不少看着皇宫中的娘娘们处理事情,更何况当初常云珊失踪之后,她也一直在帮着冒云皇后做着一些细微的小事,“总体来说也不过是一些家务事,大皇子府里的人也总该有个去处,那些模样尚好、做事利落懂规矩的我都挑出来送进宫中让皇后娘娘过目了,至于那些资质差一些的,也给了银两打发了。” 聂皓天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他虽然一直对于朝廷中的事抱着独善其身的态度,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做到这一点,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他虽然懂得,可是如今亲眼看见了,心中却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悲凉之感,从前大皇子府门庭若市、人来人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可如今早已经是门可罗雀了。 聂皓天的双目中流淌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他不知道如今自己忽然得到了重视,受到了众人的爱戴又能挺到几时。原本他与聂浩泽的关系也还算是十分和睦的,可自从自己开始常常被大韩皇帝单独召见之后,聂浩泽也越来越与他疏远了。 “从前我在冒云国的皇宫中时,便常常听皇后说着皇室无情,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可随着年岁越发的大了,倒是越发的觉得皇后说的话是真的有道理。”常云霞瞧着自己身边的聂皓天,只见他眉目十分清秀隽永、细看来眼波仿佛明川,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儒雅,其实比起常云珊来她才是真正的幸运,“不过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命定的福气,有的人福气长就会走的长,有的人福气短那就是命数,这是争也争不来的事情,凡事宽心便好!更何况大皇子的福气才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 虽然常云霞从前在冒云国并没有像常云珊那样得宠,但好在这一桩婚事却让她十分满足了,她不禁在心中暗暗的庆幸着,还好自己当初和亲的人选是温文尔雅的聂皓天,而不是聂浩宇或者是聂浩泽,不然如今自己也不会这般的安乐自在。 常云霞这一番话值得人仔细的探究,虽然她这一大段的话之中都没有提过关于大韩国的半点事,可却是事事都能挂上勾的。 聂皓天闻言笑了笑,虽然常云霞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分量,或许可以说只不过是一段稀疏平常的话,可却让他的心中释怀了几分,他握紧常云霞的手说道:“说的没错,路还长着,我们总是要携手走下去的!” …… 南霸天与北堂傲一直赶路,在路上也听说了大历国打败大韩国之事,而身为这一仗的主帅聂浩最后也血渐沙场,也令不少人唏嘘着。 南霸天瞧着北堂傲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面容上没有开怀也没有愤怒,这让他的心中有些琢磨不透,北堂傲心中究竟是希望大历国怎样的。 “当初本王便已经警告过聂浩宇,对待北堂冥千万不能大意,这一件事上疑点重重,可聂浩宇却太过急功近利,落得如今的这个下场,他谁都能不埋怨!”北堂傲冷嘲一声,这也算是聂浩宇当晚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报应,只不过可惜的是自己的那些亲兵,全都用来给聂浩宇陪葬了,“不过北堂冥也当真是命硬,冒云国、大韩国接连败在他的手上!” 聂浩宇之所以会一败涂地的如此悲惨,不过是因为他并不是十分了解北堂冥,不知道他的手段,可北堂傲却不同,虽然他一直败在北堂冥的手上,可却从来没有向聂浩宇这样输的如此彻底,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北堂傲与南霸天这个时候已经进了北漠国的境遇之内,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去见北王德怒,而是一直在城中徘徊着,这让南霸天的心中有些没有底,他从前就无法看清楚北堂傲的内心,就不用说现在了、 “殿下先前说要来北漠国寻求帮助,可如今我们已经到了北漠国的境内,殿下却迟迟没有动作…………” “如今我们在北漠国的境内,殿下这个称谓就不要再用了,更何况北堂冥早已经废除了我的玉碟,大历康王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北堂傲暂时决定隐去身份,他还没有想到究竟该如何接近北漠王,所以正在想着用什么办法不显得突兀一些。 这个新北漠王德怒北堂傲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从前倒是见过上一任北漠王到大历出使,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此一时彼一时,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南霸天低头答应着北堂傲的话,改口称呼北堂傲为公子,他瞧着北堂傲此刻若有所思的模样,于是便不再开口多言,默默地将自己杯子中的茶喝尽。 北堂傲的手指正抚在杯沿上,这样摆在大街上的茶摊根本用不上多好的瓷器,最初他的确是有些不适应,可是时间一长他倒是不再像最初那样排斥,他的目光随意的在大街上扫过,可随后他手上的动作便是一顿,目光直直的落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南霸天正想提起茶壶为北堂傲添新茶,可是见北堂傲一动不动的握着茶杯,他不得不抬起眼眸看向北堂傲,可却见北堂傲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什么,他试着叫道:“公子?” 第488章 青檀姑娘 南霸天见北堂傲并没有回应自己,于是只能放下手中的茶壶,双目顺着北堂傲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北堂傲看着的不过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模样倒是十分出众,但是就这样看着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北堂傲从前有时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女子,这样姿色的也只算是尚可而已,可他却偏偏被眼前的这个姑娘吸引住了,准确地说是她那一双眼睛,在顾盼之际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就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一般。 “南霸天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前去看一看!”北堂傲面容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模样,他给南霸天扔下这样一句话之后,便站起身,朝着那个姑娘走去。 南霸天心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却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坐在那里,目光却随着北堂傲移动。 北堂傲看着的这个姑娘身上穿着一袭粗布麻衣,头发上也不过是戴着一支再普通不过的银簪子而已,手中还挽着一个篮子,她面带笑容的在和小摊贩说些什么,然后便要转身离开。 “姑娘请留步!”北堂傲半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什么,然后开口对着那个离去的姑娘说道。 这姑娘忽然听到自己身后有人说话,虽然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说,但是听着这声音与自己颇为相近,于是也略微好奇着的回过头看去,目光却不由得一滞。 北堂傲的身上穿着一身十分家常的长衫,可整个人却有着出众的气质, 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他走上前两步说道:“姑娘,你的和包落在了地上。” 这姑娘看见北堂傲朝自己走近了几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失礼之处,于是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下了眼眸,只见刚刚才放在自己腰间的荷包,果真是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上,看来自己刚刚真的是太过大意了一些。 “多谢公子!”姑娘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才伸手从北堂傲的手上拿过荷包。 北堂傲也并不着急离就站在那里,面容上是从来没有的和善之态,他似乎从来没有对哪个姑娘这般和颜悦色过,只听他说道:“在下楚子傲初到北漠国,敢问姑娘芳名……” 北堂傲将自己的姓以楚字作为替代,如今大韩国成为了大历国的手下败将,北堂冥少不得会在四处打探自己的下落,北堂这个大姓自此以后怕是再用不得了。 北漠国与大历国的风俗并不相同,若是在大历国中一个男子如果这样贸然的询问女子的姓名,那多半就会被当做登徒子。可北漠国却是恰恰相反,若是未成婚的男女相遇,相互问姓名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小女子名唤青檀,北漠人氏。”青檀将荷包牢牢的握在手中,含羞带怯的向北堂傲说道。 青檀平日里也极少见过如同北堂傲这样谈吐不凡之人,在一举一动之间透露着华贵之气,这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养成的。 就算是北堂傲如今不再像从前那样有着一大堆的人前后簇拥着,可只凭着那一张俊美的面容,也是会吸引不少的姑娘向他看来,也难怪青檀此刻会被北堂傲吸引。 南霸天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北堂傲和青檀,他不明白北堂傲为什么会忽然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北漠国民女有着这么大的兴趣,虽然自己与他们的距离甚远,无法听清楚他们两个人究竟在交谈着什么,可是就这样看上去,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的模样。 北堂傲与青檀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微微欠身朝着南霸天这边走来,而那个青檀则是恋恋不舍的多看了北堂傲几眼。 青檀心中是有些失望的,自己已经被选进宫中成为舞女,这几日便要跟着宫里的人进宫侍奉了,以后恐怕这一辈子都是无法在出宫了,而如今又偏偏遇见了北堂傲这样的男子,心中也难免觉得有些难过。 南霸天瞧着北堂傲嘴角含笑的走了过来,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于是开口问道:“公子若是对那个女子有兴趣,属下这便去打探这女子的下落!” “我这个时候哪里会想那些事情!”北堂傲撇了南霸天一眼,心中明白南霸天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你不觉得这个叫青檀的女子的眉眼之处与一个人极为相似么?” 南霸天从前在康王府中,所住的地方是王府中最破落的,平日里也没有人靠近那里半步,他所见过的人也是极为少的,再加上刚刚他也并没有看到真切,此刻听到北堂傲这样问自己,反而觉得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顾连成!”北堂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北堂傲对这个叫青檀的女子并没有什么特殊,只不过是刚刚无意中看到这个女子的眉眼与顾连成有几分相似,所以才会饶有兴趣地走上前与青檀说上几句话而已。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更何况如今北堂冥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所是有这么一个与顾连成眉目相似的女子在身边,多少也应该会离间一些北堂冥与顾连成的感情才是。 南霸天对顾连成的记忆也不过是在康王府的那一面,他记得自然也没有北堂傲这样真切,不过他听北堂傲这样说,反而觉得北堂傲心中已经开始有了打算,于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刚刚公子不留下这个姑娘?” “我们才刚刚到北漠国,若是身边带着这个姑娘反而会引人注目,更何况如今我们还没有接近北漠国的皇室,对这个叫青檀的女子也没有什么了解,还是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做打算吧!” 北堂傲将摆在自己面前的茶杯拿起,随手将里面已经冷了的茶水倒在地上,自顾自的提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 这几天北堂傲也开始了解北漠国中的现状,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了大致的计划,离自己东山再起的时日也并不远了。 第489章 宋玉致失踪 顾连成回到听花阁沐浴一番之后又换了从前的衣裳,而这时顾本琰也已经从宫中回来,他换了身上的铠甲之后便与顾夫人和顾连成一同用膳。 顾夫人之前一直在皇宫中与承贵妃作伴,也是时常能够听到前线送回来的战报,北堂傲与宋玉致的事情她也颇有耳闻,虽然宋玉致并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可毕竟也是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的,心中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心疼。而如今北堂冥率领大军凯旋而归,她却从头至尾都没有听到顾连成与顾本琰两个人提起过宋玉致一次,心中也颇有些疑问。 顾夫人原本是想要给开口向顾本琰和顾连成询问的,可是瞧着如今这其乐融融的氛围,她也只能暂时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可饶是这样,顾连成还是看出了顾夫人心中所想。 “父亲、玉致之前被人送回了京城中,今日可提起将她安排在哪里了么?”顾连成在心中盘算着,宋玉致早就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之中,想必宋玉致的去处也应该是由承贵妃安排的。 还未等顾本琰开口,顾夫人便有些诧异的开口说道:“我前段时间一直与承贵妃在一处,可从未听说过玉致被送回来了!” 顾连成听到顾夫人这样说,于是立刻朝着顾夫人看去,自己当初明明是派人送宋玉致回来的,按说宋玉致没有半点的武功底子,身边又没有懂得武功的帮手,理当是不应该再出什么差错才是,可是为何如今顾夫人又说从来没有见过宋玉致呢! 顾本琰放下手中的筷子,面容上也满是疑惑不解,今日他进宫还没有来得及提关于宋玉致的事情,可是如今听到顾夫人这么说,心中也是立刻明白过来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北堂傲的康王之位被废、连带着玉致的侧妃之名也一同烟消云散,按说是没有人在会注意到她才是。”顾连成在心中思虑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看到顾夫人面容上略微有些担忧的神色,于是改口宽慰道:“或许是其中有什么差错也说不准,等连成改日进宫问一问吧!” 顾本琰听顾连成这样说,也知道她这样说是为了稳住顾夫人,毕竟宋玉致之前的所作所为顾夫人还不知情。之前宋玉致在嫁给北堂傲之后还时常回将军府走动,顾本琰原本还以为宋玉致市心中真正孝顺顾夫人,直到后来听顾连成说他才知晓,宋玉致之所以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陷害自己而已,是趁着混乱之时将一封通敌卖国的信放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由于顾连成与顾本琰才刚刚回到府中,所以晚膳过后他们便各自回到房间中去,顾连成体谅红萼这段时间一直跟着自己来回跑,所以一早便打发她回房休息去了。 月华从外端来一盆放满花瓣的温水走了进来,待顾连成将双手浸泡在里面之后,她才开口说道:“小姐这一去便去了这么久,如今可总算是回来了,下一次小姐若是再要去哪里,可千万要带着奴婢一同前往!” 这花瓣水的温度正好,顾连成动了动双手,她听到月华这样说,笑着说道:“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打仗之地福祸难料,月华你是一点武功都不懂的,去哪里岂不是要以身犯险。” 月华是实在做不了那些舞棍弄枪之事,所以此刻她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也不过是低声嗫嚅了两句。 “我离开京城之后,家里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吗?”顾连成向月华询问着。 自从北堂傲逃离京城、康王府被查封之后,这京城中哪里还有人敢不要命来招惹将军府的呢!顾本琰这定北大将军在朝廷中一时之间地位无二,再加上顾连成身居二品的沐澜郡主之位,身上还有着先帝的赐婚圣旨,可当真算得上是无人能及的。 “自打小姐离开之后,这京城之中也是十分平静,不过因为打仗的缘故,将军府名下的几个铺子生意倒是没有从前那般好了。”月华见顾连成的手动了动,立刻从一旁拿过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然后才接着说道:“不过,京城中的其他几个铺子也都是一样,也并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不过有着老爷和小姐在,其他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惹是生非。” 顾连成点了点头,这便是有权有势的好处。只有站在让人俯视的好处,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才不会轻易的来招惹自己,如今便是很好的证明。 放眼望去,朝廷中有不少的人都是在明里暗里得巴结着将军府,不过就是因为看中了顾连成与北堂冥的婚约。将军府如今便已经是无人能及,若是再出一位皇后出来,那可真是又压了其他大臣们一头。 “我刚刚已经听母亲说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宫中,将军府中的事情便一直都是由你来照料的,前一段时间我派人将宋玉致送了回来,还安排人给你捎来了口信,你可曾收到了?”顾连成刚刚在用晚膳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有了疑虑,只不过当时顾夫人与顾本琰两个人的面前不好张口询问罢了。 月华立刻摇了摇头,向顾连成回答道:“奴婢不曾收到什么口信啊!” 月华的这个回答在顾连成的意料之中,既然宋玉致都没有被送回到京城之中,那么自己的派人捎回来的口信没有送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不过顾连成有些想不明白,在这个时候谁还会对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宋玉致动心思,竟然还想着要将她劫走呢! 月华瞧着顾连成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也能多少感觉到有些不安,于是她低声问道:“小姐,难不成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是要派人前去查探一下才好。”顾连成将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然后将毛巾随手丢放在一旁,无论宋玉致是生还是死,自己都是要亲眼见到才行! 第490章 接近北漠王 北漠国的王德怒也是一个才刚刚登上王位的人,与北堂傲的年龄也并没有相差多少,正是血气方刚想要一展宏图的时候。 北漠国与大历国世代交好,这一次大历国接连打败冒云国与大韩国,这对于北漠国来说也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所以也是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前往大历国,一是恭贺大历国的凯旋而归、二是祝贺新皇北堂冥的登基之喜,这三便是想要趁着这一次拜访前去娶一个王后回来。 德怒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换上平民的衣服在城中闲逛,若是放在人群之中,众人也是无法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他就是北漠国的王。 北堂傲为了接近德怒也是煞费苦心,他派南霸天几次三番的溜进宫中打探这德怒最近的行踪,最后在趁着德怒外出的时候与德怒假意交好。 北堂傲原本就是大历国人,而德怒又十分愿意听人说起大历国的事情,倒更是觉得北堂傲是一个可交之人,更何况北堂傲举止不凡、出口成章,也更是让德怒多了几分好感。 德怒想着最近这段时间他就要前往大历国拜访,从前他也不过只是听别人提起过关于大历的风土人情,与北漠国也是大相径庭,他瞧着北堂傲十分懂得大历国之事,经过一番考量之后,他最后决定将北堂傲带回宫中。 北漠王宫中人人都得知他们的王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并且两个人也是十分的较好,这也使得北堂傲虽然没有任何的官位,可是在王宫中人人都是十分尊敬的称他一声“楚公子”。 “子傲你年纪轻轻便游历各国,对大历的风土人情又是如此的了解,那也应该知晓大历的皇帝喜欢什么东西吧?”德怒最近这几日在忙着出使大历国的事情,这一次又是前去恭贺北堂冥的登基之喜,自然也是要挑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礼物才是,不过今天他看了许多东西都没有一个符合心意的,于是少不得要来询问北堂傲。 北堂傲面容上是一片平静的模样,即便是他的心中再恨不过北堂冥,可在德怒面前他仍是不得维持着自己的风度,以来取得德怒的信任。若说北堂冥如今最心仪的礼物,便是自己的项上人头了吧!有自己这样一个隐患在,北堂冥就算是登上了大历国国君之位,也是夜不能眠、食不知味的。 “王上你千里迢迢地从北漠国前往大历国,就只是这一片心意,就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北堂傲面上仿佛带着微笑,双目之中只剩下温和愉悦的神情,“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千里送鹅毛,便是这个道理。” 德怒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十分爽朗的笑了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本王这一次是代表着整个北漠国前去的,总是应该礼数周全一些才更好。” 北堂傲与德怒此刻坐在园子里,周边种了一大片绿色的芭蕉、千年松,还有不少的鲜花,没有特意的去摆放,只不过是零落有序地遍布了整个院子,却自有一种别样的趣味。 “若是王上一定要挑选一样合适的礼物,倒不如试着换位思考一番,想一想您自己最希望收到什么东西!”北堂傲伸出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他身上所穿的衣裳有着青碧白三色海浪纹,此刻看上去也是无比的精神。 德怒听了北堂傲的话之后,倒是真的沉默下来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若是本王的话,本王当然是想要收到从来没见过、或者是新奇的东西……不过本王身为北漠国的王,这世界上的东西也都见的差不多了,倒是并不觉得什么稀奇!” 北堂傲听闻也不禁在心中嘲笑着德怒太过自大,在他的眼里北漠国也不过是一个要依靠着大历国生存的国家,若不是有大历国一直为北漠国撑腰,从前的冒云国和大韩国都可以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灭了北漠国的,哪还容得下他区区一个北漠王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一个小小的北漠国见过的稀奇珍宝,难不成还有三大国所闻所见的多不成! 不过心里想是心里想的,北堂傲面容上可并未表现出半点的嘲讽之意,他笑着说道:“王上自然说的极是,若是照此推下去,王上不如选一些北漠国特有的东西,物以稀为贵,也是更出心裁之举。况且大历国国君刚刚登基,这后宫想必也还没有来得及册封,不如王上在北漠国再挑选几个容貌上好的女子一同送去,说不定就会有哪个福气好的被看中封为贵人。这以后对北漠国也是一个不小的帮衬,也更是拉近了王上与大历国的关系,再说礼尚往来、王上不也还想在大历国挑选一个合心意的王后么!” 北堂傲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入德怒的耳,这样听着倒也是不无道理的,没有再比这还要妥帖的了,只见他十分欢喜的点了点头,“子傲你说的不错,看来本王当初与你结交是没有错的,你果然是能帮上本王的大忙!” 平日里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们,哪一个见到德怒不是唯唯诺诺的,有几个像北堂傲这样敢与德怒坐在一处,悠然自得的说出这些话、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不过这也是北堂傲从前的身份使然,他在大历国做康王的时候,也可以说是比德怒更加的娇纵几分,所以此刻也自然不会觉得德怒有多么的令人害怕。 可独独是这一点,却让德怒高看了北堂傲一眼,这也算一件极为恰巧的事情了。 北堂傲的嘴角扯起一抹弧度,他从前也是一个掌权者,自然是十分了解德怒心中想的是什么,在德怒说明自己的身份后,若是自己表现得诚惶诚恐,反而会让德怒一下子对自己失去了新奇,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才会出奇制胜。 “这也是子傲的荣幸!”北堂傲看向德怒,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第491章向来如此 德怒仿佛真的像是看中北堂傲一般,这一日傍晚时分命人请他前来欣赏歌舞,也顺带着挑一挑容貌尚可的一同带去大历国献给北堂冥。 宫殿中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的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大红的绸花,放眼看去是热闹而流俗。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众人都手执着在大殿中央,彩扇飘逸若仙,歌舞升平却是不假,可这样的活动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更不要再提向北堂傲这样身份之人,只见他十分慵懒的坐在一旁,顺便跪坐着一个女子专门为他添酒,远远的看着到是好不惬意的模样。北堂傲的目光从众人的面孔上一一扫过,平心而论德怒的眼光也还算是不错的,此刻在中间旋转的这些女子环肥燕瘦,也算得上是应有尽有了。 “子傲你游历在外,应该像过许多其他国家的女子,不知那大历国的女子比起北漠,可有高低之分?”德怒从前就一直听说大历国的女子是众国之中最温婉的,可惜平日里见过的实在是太少了,如今也是十分好奇的向北堂傲问道。 从前北堂傲得势之时,倒是有不少的人为了巴结他王康王府中送侍妾,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康王府中还没有一个正王妃,却已经有了一院子的侍妾原因。 “大历女子最讲究的得便是三从四德,比起北漠国的女子倒是显得小家碧玉了一些。”北堂傲的手中执着一个酒杯,只听他缓缓的向德怒说道:“就如同夏日里花园中百花齐放的模样,都是各有各的好处。” 德怒是个性子十分豪爽之人,就只看他结交北堂傲不过几日,便如此信任北堂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听到北堂傲这样说也不禁有些讪讪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本王最讨厌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咬文嚼字也让人觉得烦闷,这样一比较起来还是我北漠的女子自由自在一些。” 北堂傲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他的目光投在那些在殿中央舞蹈着的女子上,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忽然扯出一抹弧度,悠悠的对德怒说道:“凡事也都是有个例外的,大历国有一女子被百姓们称为大历国的第一美人,容貌才情也都是一等一的,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入得王上的眼。” “大历国的第一美女?”德怒一只手撑着头看向北堂傲,他倒是听到顾连成这个名字,但是却从未上过心记住,之所以听说过也不过是因为前段时间顾连成死而复生的事情,到是让百姓的津津乐道的传说了一段时间,但却没有仔细的打探关于顾连成的其他事情,只听他说道:“可别只是浪得虚名吧!” 跪坐在北堂傲身侧的宫女见他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于是连忙拿起酒壶低着头为北堂傲添酒。 北堂傲将目光转到德怒的身上,略微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王上不知,这个大历国的第一美人可是赫赫有名的定北大将军顾本琰之女、名唤连成,身出将门之女,那些普通的女子又怎么能够与她相提并论呢?” 德怒听到北堂傲提出顾本琰的名字,他这才打起了精神,顾本琰的名号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若是他的千金倒还是让自己有几分兴趣的,此刻他倒是十分的好奇这顾连成长得是什么模样。 “子傲你说的这样言之凿凿的说着,莫不是亲眼见过这个顾连成?”德怒此刻的好奇心全都被北堂傲吸引,他半撑着身子向北堂傲问道:“比起本王这王宫中的女子又如何呢?” 北堂傲听到德怒这样问自己,脑海中却已经在不自觉的浮现出顾连成的容貌,他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勉强的克制了心神后向德怒说道:“大历国的第一美人,又怎么会是我楚子傲这样的人能够见得到的,不过我前段时间游历的时候经过冒云国,倒是有幸远远的见过一面这顾小姐,虽然看的并不是真切,但也是一个巧目倩兮的女子,我想也只有回眸一笑百媚生这一句话才能够匹配的上这样的女子。” “子傲你只不过是远远的见过一次,便是这样记忆深刻的。”德怒瞧着北堂傲十分认真的说着,也不禁调笑道:“若是有机会,本王倒也是想见一见这样的佳人!” 北堂傲如今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与顾连成多少也还是有些关系的,这让他又怎么能忘记的了这样一张可憎的面孔,就算是闭上眼睛他都可以想象的出来顾连成对人冷言冷语的模样。 “的确算得上是记忆深刻!”北堂傲顺着德怒的话接着说下去,双眼也不禁微微眯着,他转了转手中的酒杯,随后笑道:“经过上一场与冒云国的交手之后,那顾连成便已经被册封为沐澜郡主了,王上这一次前往大历国,这沐澜郡主也理当会出面随行迎接的,届时王上还怕没有机会见到这第一美女么?” 德怒听到北堂傲这样说,于是立刻坐起身来,有些难以置信的向北堂傲问道:“真的么?大历国不是不让女子抛头露面,更何况还是那些名门千金小姐!” 德怒虽然从未到大历国中,但是多少也还是有所耳闻大历的人情世故,所以此刻听到北堂傲如此说,也难免觉得有些兴奋。 “这自然是真的!”北堂傲将酒杯放置到唇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向德怒解释道:“王上说的不错,若是寻常的千金小姐都是被养在深闺里的,不过身上若是有点了阶品就是要另当别论的了,从二品的郡主还是有封号的,理当是会出席这样的场合,总之王上到时候便可以了了这个心愿!” 北堂傲瞧着德怒只听听着自己大概描述,便已经开始对顾连成好奇了,这让他也不禁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暗的感叹道:这顾连成当真是不简单,总是能够使得其他人不得不开始关注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 第492章 宫中再见 北堂傲心中想着顾连成、可却是越想越生气,他饮了一杯酒作为掩饰,随后将目光放到大殿中央的舞女们,这样子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从前也过了许多年这样生活,所以此刻到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双目之中反而划过一丝厌恶之意。 坐跪在一旁服侍着北堂傲的宫女一直是低着头的,她也是听闻过这个刚刚进宫的楚公子是他们王上在宫外结交的朋友,很是受王上的信任,今夜又听到王上事事都会向他询问,这也验证了她之前所听到的传闻士所言非虚的。 北堂傲此刻略带些慵懒的坐在这里,倒使得这个宫女虽然是低着头、却仍然是不自主的偷偷看向北堂傲,她见北堂傲手中的酒杯又空了,于是连忙提起酒壶为北堂傲添酒。 “呀!”只听到这宫女十分惊讶的叫了一声,然后连忙将手中的酒壶搁置到一旁,一边朝着北堂傲磕着头一边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宫女刚刚正在为北堂傲倒着酒,原本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肯哪知北堂傲的手会突然抖动一下,那逐渐已经被填满的酒杯也是溢出来了一些,全都落在了北堂傲的手上。 德怒正看着殿中的女子漫舞着,脑海中却不自觉的在想象着北堂傲刚刚所说的顾连成,他听到宫女的惊叹之声后,目光也朝着北堂傲那里看去。 因为这个宫女的一声惊叹,大殿中的丝竹之声也戛然而止,就连在大殿中央曼舞着的女子们,也都纷纷停下了动作,众人的双眼皆都朝着北堂傲那里看去。 这些看过去的目光,或多或少都是带着些许疑惑,可只有其中的一道目光是与众人截然不同的。 青檀站在一众舞女之中,她也不过是一个才刚刚被选进宫的舞女,原本按规矩来说是资历浅薄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而自己也不过是被临时找来顶替那个临时出了事的舞女。 这对于刚刚进宫的青檀来说,的确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可她却没想到今天还会有一个“意外的惊喜”,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北堂傲。 那一日青檀在街上偶然碰见北堂傲之后,倒也是时不时的会想起北堂傲,可是后来无论她再怎么去那里,都再也没有碰见过北堂傲了,她也还来不及难过,便到了进宫的日子。每天都要应付着教习嬷嬷的责骂,青檀也再没有闲下来的时间再去想那些事情,可是刚刚在看到北堂傲的那一刻,原本已经开始慢慢平复下来的心,又再一次不自觉的跳动起来。 而北堂傲刚刚之所以会突然动一下手,也是因为刚刚看到了青檀出现在这里,他原本也都快忘记了青檀这个女子的存在,此刻忽然出现在这王宫之中,倒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一般。 “公子饶了奴婢吧……”整个大殿之中只能听到那个磕着头的宫女求饶声,此刻她只觉得是胆战心惊,尤其是如今北堂傲还一言不发的,这更让她摸不清楚北堂傲会怎么处置自己。 北堂傲缓缓的将视线从青檀的身上转移开朝着身边的宫女看去,若是放在从前依照他的脾气,这个宫女不死也会被扒了层皮的,不过此时他倒是没有想法想要对这个宫女怎么样。 “起来吧!”北堂傲声音出奇的平静,倒是没有动气的征兆。 这个宫女正不停的磕着头求着北堂傲的原谅,此刻忽然听到北堂傲就这样开口饶过了自己、还没有一点的处罚,这让她的心中觉得有些意外,只是呆呆的跪在那里向北堂傲看去。 北堂傲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块帕子,将刚刚洒在自己手上的酒水擦拭掉,随后侧过头朝着身边的宫女看去,见她仍是呆呆的跪在那里,既不谢恩也不退后的,他略微有些不满的“嗯”了一声。 “多谢楚公子……”这宫女被北堂傲看的这一眼吓了一跳,刚刚丢了的魂连忙找了回来,接着朝着北堂傲磕头道。 “原本挺好的氛围却被这么一个笨手笨脚的宫女打破了,倒真是有些可惜!”德怒悠悠的开口,既然北堂傲都已经说了不再怪罪这个宫女,那么他自然也是无法再开口折了北堂傲的面子,只听他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你刚刚倒洒了酒,那便命你再去取一壶来!” 这宫女闻言连忙转过身去,朝着德怒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如同大赦一般的退了出去,身后却早已经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上将子傲身边侍候的宫女派去取酒,难不成接下来是要让我自酌自饮么?”北堂傲不骄不躁的坐在那里,朝着德怒看去说道:“自酌自饮虽好,可放在眼下未免有些煞风景。” 德怒身为北漠王,自然也不会如此的小气,如今听到北堂傲这般说,于是笑着道:“既然子傲你都已经这般说了,放眼在这宫殿中的宫女,你便再选个心灵手巧的人去你身边为你添酒吧!” 北堂傲闻言倒是真的不客气,目光悠悠的在宫殿中一众女子的面容上扫过,然后才对德怒说道:“王上虽然如此说,可子傲却不敢随意挑选,今日王上不是特意邀我前来选一选才貌双全的贵人么!” 德怒方才一直在脑海中虚构着顾连成的模样,虽然目光是投放在那些舞女们的身上,可是深思却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此刻听到北堂傲忽然提了起来,于是道:“难为子傲你还记得这件事,不知道看了这许久,子傲可挑出这贵人的人选了么?” “其实这些女子们个个都是千挑百选才能进王宫的,自然都是极好的。”北堂傲的面容上露出几分神秘莫测的模样,他朝着德怒说道:“不过正如王上刚刚所说的那样,如今这样的气氛,若是再提起这些事倒的确是煞风景,待子傲再观察一番之后,方才向王上你说明!刚刚王上还说让子傲挑一个女子侍候那……便这个吧!” 只见北堂傲抬起手犹豫一会儿后,便指着青檀身侧的一个舞女说道。 第493章 账目翻倍 朝廷之事逐步稳定下来,大历国这一次经过与大韩国交战,也更使得满朝文武和黎民百姓对北堂冥更是无比信服,大历国也是越发的蒸蒸日上。 顾连成回到大历国之后,在将军府中休息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倒是有不少的人前来给她下帖子,不过都被月华回了过去,倒也是相安无事。 而将军府门下的产业和和商铺,也无疑是跟着水涨船高,以盛春典当铺为首,生意也越发的是蒸蒸日上,这段时间银子也更是没少挣。而胭脂如今也是越来越上道,在月华的指导下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每日跑来跑去的,做事倒也是十分的利落。 顾连成翻看着账本,上面的记录也都是十分的清楚,每笔银子的去处也是无所差错,她心中不禁想着这段时间众人也都是辛苦,于是抬头朝着月华和胭脂看去,交代道:“既然这段时间的收益这样好,这也都是大家的功劳,一会儿告诉账房这个月下人们的月例再加上两成,也算是慰劳大家了。” “奴婢知道了!”胭脂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自从她被月华选进了听花阁中服侍之后,不但活干的没有从前那样重了,而且在小姐的院子中侍候着,除了有脸面之外,月钱也更是比别的地方多。 月华拿着毛笔在账本上记了一笔之后,对顾连成说道:“自从小姐回来开始接管府上的事情之后,这府中的下人们可真是有福了。” 顾连成闻言对月华笑了笑并不说话,她接着低下头翻着账簿。 将军府这么大的家业,府中的下人就只会多不会少,可人数越多便越会有人偷鸡摸狗的,也难免会有那些狂妄自大的下人仗着手中的权利压榨手下的人。 想当初顾连成在刚刚嫁进康王府之后,府中之人瞧着她初来乍到的,根本都不会将她放在眼中,做起事情来也都是拖拖拉拉的,而当时的顾连成又太过柔弱,对待这些奴大欺主的下人们也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自己默默的躲在房间里。 这也是多亏了从前那个康王府中的老管家,顾连成在他的身上也学到了不少,如今用起来倒也是手到擒来,也是很有效果的。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放在管理家事上自然也是没错的。 半晌过后,顾连成才将手中的账本翻到头,她将账本合上放置到一旁去,才吩咐道:“将这些账簿送回到账房去吧,并且按照我刚刚吩咐的那样交代下去!” “奴婢知道了!”胭脂连忙将桌子上的那些账本抱在怀里,朝着顾连成说完话之后,便十分欢快的跑了出去。 月华则走到一旁去为顾连成倒了一杯水,一边递给顾连成一边说道:“前个儿老爷回来说再过不了几天,北漠国就要前来出使,为的是恭贺大历新皇登基,小姐身为二品的郡主届时也是要出席的。” 顾连成从前也只是听过北漠国的事情,但上一世却从未见过北漠国之人,她心中不禁暗暗的想着,看来如今发生的那些事,都不能再是自己掌握之中的了,不受控制的因素也越来越多,这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况且这北漠国虽然一直都是与大历国交好,可大历国接连两次打仗,这北漠国却从来逗死坐山观虎斗,也从来没有在物力、财力、又或者是人力上支援过大历国,而如今这一场大战才刚刚尘埃落定,这北漠国就借着恭贺北堂冥登基之喜的由头前来,这其中的含义却也是令人大意不得的。 “我知道了!”顾连成伸手从月华那里接过水杯握在手中,“不过届时出席宴会的衣裳,便由月华你亲自去做吧!” 月华想到昨天下午时,便已经看到顾夫人身边的玉沁出去请了裁缝师傅回来,心中想着顾夫人多半就自己已经在张罗这件事了,于是笑着对顾连成说道:“昨天夫人就已经交代了裁缝师傅为小姐裁制新衣,这份差事已经被夫人抢了先,奴婢可是万万抢不来了。” 自从顾夫人生过那一场大病之后,将军府中的事务也是再不插手的,这一下子空闲下来,也少不得要找一些事情来做,顾连成挺担心月华说顾夫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也自然不会再说什么,更何况顾夫人经历这种场合的次数也不少,自然也会比月华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将军府和那几个铺子的账本我刚刚都已经看过了,那个钱庄的账本呢?” 顾连成自打重生之后,便一直在私下里攒着体己钱,为的也不过是日后行事方便一些,可是如今一切关系都已经暗暗的打通了,这些钱反而没有了用武之地。顾连成之前离开之时,将自己这个“小金库”全都交给了素喜和月华两个人打理,而她从蜀山回来之后,倒是也不曾询问过,此刻她倒是很好奇自己究竟是有了多少的体己钱。 月华听到顾连成问起,于是立刻转身去将那钱庄的账本找出来,递给顾连成道:“小姐当初交代了这个账本上的银子是万万不能动的,所以奴婢也只是做了整理,如今这账目上的银两也比当初多了许多!” 顾连成一手放下水杯,另一只手则接过账本,这上面的银两,都不过是顾连成当初将那十万两银子投到北堂冥的青楼里所换回来的利润,有着北堂冥这么一个身份贵重之人在幕后撑腰着,顾连成自然也是会将自己的钱赔进去。 顾连成随意翻看了几页,这账本上银子果然是比十万两银子多了许多出来,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翻了多少,只见她心满意足的将账本合上,然后向月华吩咐道:“除了月华你之外,就不要再让别人知道这个账本的存在了,这上面的银子是留着给我们将军府保命用的退路。” 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也只是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答应着。 第494章年年岁岁花相似 月华不明白,为何顾连成总是这般小心翼翼的,如今将军府深得北堂冥的信任,而且顾连成与北堂冥也是一路相互扶持才能走到现在的,可即便是这样,顾连成也总是会像刚刚那样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钱庄的账目如今也一直是月华打理的,所以她心中自然也是知道那账目记的数字,究竟要做什么事才能用这么多的银两,这让月华无论如何也都想不明白。 虽然如今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可不知道为何,顾连成总觉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总觉得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这种感觉竟比之前还要浓烈,她闭上双眼凝神静气了一会儿,随后睁开双眼、见到月华还在看着自己。 “月华,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顾连成将账本放置到一旁的桌子上,手指时不时的在账目的表面上抚摸着。 “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奴婢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过小姐真心实意的笑过了。” 若是放在从前,月华自然是不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可如今这听花阁中只有她们主仆两个人,再加上顾连成向自己问话,她这才向顾连成说道。 月华也想不起顾连成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的,自己最初记忆中的顾连成,不过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大家闺秀,虽然身为江门之女也学习过些许的皮毛功夫,可顾连成整个人的气质还算是温婉的。而如今的顾连成精明能干,有的时候甚至连顾夫人和顾本琰都没有她这般老练,仿佛像是经历过什么大起大落一般,明明是个二八的花季少女,却总是无比的老成。 顾连成听到月华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也不禁顿了顿,很显然月华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仿佛像是千斤重石一般落尽了顾连成的心中,她也不禁在自问着,自己不是每一天都在笑么?对着父亲母亲笑、对着北堂冥笑、对着这府中每一个人都在笑…… 月华见顾连成听到自己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忽然变得沉默下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欠缺,可是如今再收回已经是来不及了,于是她委婉的对顾连成说道:“小姐别介意,月华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年岁一天天的往上长,小姐自然也是成熟了一些,自然与从前不太一样。” “或许你刚刚说的是真的!”顾连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起身离开塌上,月华连忙走过来想要扶她,也都被顾连成推开了手,她走到梳妆镜前瞧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好像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 如今梳妆镜中的这张脸,再没有了从前的稚嫩和单纯,除了眉眼微微有些不同之外,其他的也并没有什么不相同。 可顾连成的心中十分清楚,如今的她虽然表面上与月华一同大,可实际的内心却早已经积累上了上一世的年岁,这一世她不停的在向前跑着,终于打败了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虽然他们两个人如今都是下落不明,但最起码对将军府也再没有了半点的威胁。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顾连成抬起手抚了抚自己自己额间的碎发,口中却不自觉的念出这么一句话来。 还未等月华开口说话,便见到刚刚跑去账房的胭脂又跑了进来,对顾连成说道:“小姐,宫中来人了,说是陛下召您进宫,马车也已经在门口侯着了!” 自从凯旋而归之后,顾连成与北堂冥也是许久未见了,北堂冥如今身份是大历国的国君,自然也是不能再像从前做太子那样,肆无忌惮的在夜晚时翻着将军府的围墙。 月华瞧着顾连成身上现如今穿的不过是一件家常的旧衣,她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正高,于是便拿出一件浅绿色的罗裙来,对顾连成说道:“小姐既然进宫,也得简单的打扮一下才是,奴婢瞧着这叫件罗裙还算妥当,待小姐换上之后,奴婢再为小姐秋装。” 北堂冥派人出宫到将军府接顾连成进宫,北堂冥与顾连成的事情莫说将军府,也是整个大历都是心知肚明的,顾夫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顾连成一局早去早回。 待顾连成上马车之后,才发发现这马车看上去便是有心之人布置的,马车里十分宽敞,顾连成所端坐之位上铺着柔软的垫子,而一旁的小桌子上亦放置了两三样的点心,虽然数量并不算是太多,但瞧着便也能看出来是出自名厨之手。 顾连成想也不用想的就知道,这大约都是北堂冥的手笔,不过从将军府到皇宫的路也并没有多远,这些东西也实在是浪费了。 马车的双轮在地上缓缓的转着,离着皇宫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月华时不时伸手揭开帘子向外察看。 “小姐既然进了宫,也总是要笑一笑的。”月华放下手中的帘子对顾连成说道:“虽然小姐无论什么样都是十分好看,可笑美人却总是要比冰美人好看的多!” 顾连成心知肚明月华说出这番话不过是为了逗自己笑一笑,她略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月华说道:“看来月华你真是与胭脂待的时间长了,竟将她那些的胡言乱语学了个七七八八的。” 月华见顾连成虽然口中是这样说,但脸上已经渐渐有了笑意,心中也这才安妥下来。 马车依旧是停在了宫门口处,月华站在顾连成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跟着,这座皇宫从前她都是只能远远的观望着,可是因为顾连成的缘故,自己已经进宫许多次了,可除了第一次进宫时的新奇之外,心中总会觉得十分压抑,一旦踏进宫门口半步,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 或许真的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主仆两个人心中的想法都会如此的一致, 顾连成此时的心中也是在唏嘘着,没想到自己这一世与这座皇宫的关系不但没有疏远,反而还越来越近。 第495章八角亭中 如今的这个时候,御花园的草木是最茂盛的时候,冬青树的叶子油亮油亮的,老榆树枝繁叶茂,远远的看上去,倒是让人觉得在这炎炎夏日中凉爽了许多。 北堂冥如今成为了大历皇帝,每天清晨都要到太极殿中上朝,下朝之后也不得空闲,成堆成堆的奏折还要等着他去处理,好在从前他做太子的时候也做着这些事,除了觉得有些乏累之外,倒是并没有觉得再有其他不适应的地方,所以今日他命人在御花园中简单的收拾了一番。 “若不是我今日派人架着马车到将军府去接你进宫,连成你也不主动进宫来。”北堂冥此刻穿着一身常服,可上面绣着的精致图案,却不知道比从前精致了多少,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的气宇轩昂。 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坐在一座八角亭中,不远处有着太监与宫女们侍候着,成泉依旧是在北堂冥的身边侍候着,不过地位却也比以前高了不少,而月华也和成泉一样站在一旁。 顾连成见过北堂冥许多的模样,从最初闯进自己闺房的登徒子、到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后来又是身份尊贵的当朝太子、再到如今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此刻北堂冥坐在顾连成的面前,可是他浑身的气质却与从前不大一样,只听她十分平静的说道:“陛下刚刚登基,连成想陛下应该正是繁忙的时候,所以才不敢贸然的进宫打扰。” 侍茶的宫女手中捧着红漆茶盘默默的走了过来,默不作声的将茶盏一一放在他们两人的面前,然后又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如今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个人,连成你唤我陛下岂不是生分了!”北堂冥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他先是瞥了一眼顾连成,然后将顾连成面前的茶盏推进了几分,说道:“知道你最喜欢喝盛夏碧湖,今年送进宫中的也就不过那么一些而已,一会儿回去让月华带回去吧!” 顾连成顺势拿起茶盏,她揭开茶盖看着茶色,毫不留情的拆穿北堂冥道:“或许你将这一番话对的姑娘说,她们一定会相信你的话、说不定还会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我可是知道这盛夏碧湖的茶商究竟是何人的,如今这样装可怜可是不符合身份的!” “咳咳……如今是在皇宫中,连成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北堂冥口中虽然是如此说着,可是面容上却是没有半分的介意,他试探着说道:“既然如此,刚刚让宫女下去准备让你带回将军府的盛夏碧湖也就可以省下来了吧…… ” “一会儿劳烦宫中的宫女送到我的马车上!”顾连成连看都不看北堂冥一眼,悠悠的饮了一口茶后对他说着。 北堂冥扬眉一笑,面容俊朗飞扬,他当然不会差这顾连成的这一点茶叶,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个实在是许久没有见面,所以他才会这样打趣着顾连成,自从他认识顾连成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顾连成绝对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顾连成在自己这里讨了多少的好处,都早已经是数不清了。 顾连成比起北堂冥从前见过的那些名门闺秀少了几分温顺、多了一些精明,而这恰恰是北堂冥最看中顾连成的一点,这同时也是顾连成最与众不同的地方,更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你派人专程接我进宫,该不会只是想与我喝一杯茶、送给我一些茶叶这么简单吧!”顾连成将茶盖当回到茶盏上,一边将它放回到石桌上,一边向北堂冥说道,“北漠国最近也是十分活络,不日便要前来恭贺你登基为帝了……” 北堂冥闻言嘴角不禁扯出一抹微笑,还没有等到自己开口说什么,顾连成便已经事先有了数、并且猜的一丝都不差,遂也不再打着哑谜,对顾连成说道:“从前北漠国就世代与我大历国交好,如今的北漠王德怒也是这两年才刚刚登上王位的,年纪也与我一般大,不过倒是真的会找时机。” 在中午微薰的阳光下,北堂冥的嘴角带着一种让人迷醉的弧度,若是不看着周围有着那么多的宫女与太监,或许顾连成还会以为如今他们两个人正是坐在将军府的花园中,而不是在让人拘束的皇宫里。 “年纪轻轻便可以登上王位、成为新一任的北漠王,又怎么会是一个让人小瞧的角色!”阳光照射在顾连成的皮肤上,倒更是显得皎白晶莹,她虽然从前并没有听过北漠国的事情,但是最近大历国内有越来越多的商人,这其中便有北漠国之人,就算是不用细心去探听,可多少还是会有一些事情传到耳朵里,“不过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北漠国又是一向与大历国交好的,你又少不得要好好的接待北漠国,不然只会让其他的小国挑出来麻烦。” 北堂冥闻言点了点头,他的心中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大历国与北漠国世代交好,可万万不能在自己刚刚登基的时候发生了变故,否则才刚刚经过战乱安稳下来的大历国又会生出事端来,就算大历国如今社稷稳固,可却也怎么禁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折腾。 更何况如今北漠国的发展也是在一众小国之中最拔尖的,与大历国的往来关系也是越来越密切,北堂冥自然也是不会小看这北漠国的。 “这北漠王名德怒,虽然我从未见过他长得是何模样,但是听说也是一个能文能武的能才,自从他成为北漠王之后,北漠国从前有的那些隐患,也是一个逐渐被他消除了。”北堂冥在暗中也是派了人出去打探关于德怒的事情,不过这些毕竟都是打听回来的事情,耳听为虚、还是要眼见为实的,“而德怒这一次来,还是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就是想要在我大历挑选一个合适的女子,迎回北漠国去和亲,借此来拉近大历国与北漠国的关系。” 第496章 岁月静好 大历国这一次接连打败了冒云国与大韩国,如今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也难免会有人心中惦记着,毕竟是大鼠底下好乘凉,若是能够与大历国扯上关系,那么自然是更有资本立足的。 而这北漠王德怒的动作也是极快,这也恰恰说明了他是一个十分有远见的人,还没有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打定了主意先众人一步有所作为。 而拉进两个国家最快的方式除了利益合作之外,那么也就只剩下和亲这样又快、又有效果的方法可,这样有深谋远虑的人又怎么会不让人注意呢! “这北漠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竟然已经事先想到了和亲之事。”顾连成的一双眸子闪闪发亮,也是越发的流光溢彩,“不过这大历国中的世家女子也并不少,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也是比比皆是。而这北漠王既然已经主动的提到和亲之事,那么也就同时说明了这个即将要被选中的女子,将会成为北漠王的王后、毕竟大历国如今在众人眼中是一个十分美味的糕点,任是谁都会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来咬一口的,北漠王自然也是不会怠慢了大历。只不过这样一来,这和亲女子的挑选,就要更加的仔细一些,身份也是要略微高贵一些的。” 北漠国虽然只是一个小国,可毕竟它的实力如今也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一国王后怎么也是要一个出生高贵,温柔典雅的女子才能够担任。 按说和亲最好的人选便是皇室的公主,只不过北堂冥的姐姐妹妹们也并不是很多,而且都早已经被死去的大历皇帝赐婚的赐婚、嫁人的嫁人了,而北堂冥如今也是刚刚登基,别说可以婚配的公主了,就是一个黄毛孩子都没有,又哪来的公主嫁给北漠王,所以他们也不得不将目光放在王公大臣家的千金小姐们身上。 “最近这段时间,朝廷中大臣们递上来的折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我每日批着都已经觉得头痛不已了。”北堂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只见他故意皱起眉头,一只手揉在太阳穴上对顾连成说道:“再说我对那些王公大臣们家的千金也不甚了解……” 顾连成听着北堂冥将话说到这里,心中便已经明白北堂冥究竟意欲何为,上一世她为了维护将军府、康王府和众大臣家的关系,倒是总与那些大臣家的女款哦们亲近,可是这一世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应对北堂傲与宋玉致的身上,再加上之前她又离开了京城一年,回来之后也是一直接二连三的发生着事情,对于那些邀请她出面的帖子,也是被她全部推了回去,如今又怎么做到了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家,即便是她上一世已经嫁过了人。 “你可不要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懂得的。”顾连成的凤眼微微扬起微扬起,宛如长帘的睫毛下是一双精湛有神的眼睛,“再说,我只不过是一个二品的郡主,对于挑选合适的人和亲这样的事,还暂时不在我管理的范围之内。” 北堂冥见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连成打断,这也使他接下来的下半句话在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他扯了扯嘴角略有些无奈。 顾连成见到北堂冥面容上的神色,唇边扬起轻轻的笑意,出主意道:“后宫不还有承贵妃……承太后在,这样的事情由她来出面,也能显得郑重一些,还减轻了你身上的担子。” 大历皇帝驾崩之后,北堂冥登基为新皇,承贵妃自然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太后,她从前虽然是贵妃之后,可从前也是手握协理六宫之权、位同副后,依然是担得起皇太后的称号。而且如今北堂冥后宫中至今空虚,所以后宫之事仍旧是由承太后来打理。 放眼大历皇帝生前的后宫之中,也只有承太后与晋了太妃之位的宸太妃的结局最好,一个是成为了这后宫中最后胜出的女人,膝下有一双还未长成的儿女,在后宫之中再也不会有人敢冒犯于她。而另一个被自己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的北堂翼接回了靖王府,生活是再不过惬意了,她这一生所追求的安稳,最终还是实现了。 北堂冥耸了耸肩,原本他也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真的交给顾连成来做,也只不过是趁机逗一逗她罢了,承太后出面负责挑选合适的和亲之人,既郑重又符合规矩,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北堂冥瞧着顾连成的笑容极为美丽,薄薄的仿佛浮着花般的香气,伸了一个懒腰,轻叹一口气说道:“原本以为打完与大韩国的这一仗之后,一切事情也应该都尘埃落定,我们也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可没想到北漠国竟然会挑这样的时候前来。” “以后的麻烦也只会多不会少,你还是做好了准备迎接吧!”顾连成瞥了北堂冥一眼,接着说道:“孟子曾说:天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的身上既然担了这个大任,自然是要有着别人没有的辛苦。” “怎么几日不见,你说话也变得这般文绉绉的。”北堂冥瞧着一双漂亮的眸子更是在阳光下熠熠的闪着光彩,也不禁摇了摇头,拿起桌面上的茶盏后说道:“老是这样的老成可并不是一件好事,如今这天下已经太平,你还是像从前那样的活泼才好!” 顾连成并不搭着北堂冥的这句话,反而令起了个话题说道:“提起从前,我刚刚在家时还在翻看着账本,之前在你那座青楼中投的那十万两银子,如今已经得了不知多少倍的回报,看来在我离开之后你也并没有偷奸耍滑,没有克扣我的红利。” “我怎么敢!”北堂冥听闻顾连成这样说,于是连忙做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一般,说道:“我若不按时派人给你送去钱庄,只怕你的侍女就要打到我的府上来了,再说我若是不给你、等你回来可是要和我翻脸的, 只怕倒时候你看见我也跟没有看到一样。” 第497章 早已认出 北漠国出使大历国的事很快就被提到了日程上,长长的队伍缓缓而行,而北堂傲作为德怒的好友也被邀请一同前往。 而北堂傲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竟是没有拒绝德怒的邀请,反而十分爽快的答应着德怒,即使是他知道大历国如今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相同于龙潭虎穴之地,一旦开始靠近大历国的周围,那么就会充满危险。 “楚公子、热水已经打来了,奴婢服侍您洗漱吧!”青檀将手中的铜盆放置到一旁后,才走到北堂傲的身前,朝他屈膝说道。 北堂傲一动未动的坐在那里看着青檀,目光毫无掩饰的在青檀的身上打量着,如今的青檀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可并没有之前自己在大街上第一次遇见她的那个时候活泼,反而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之态。 青檀说完话后便低着头,她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眼眸看向北堂傲,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北堂傲那炙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虽然那一日在北漠国的大殿上她与北堂傲重逢,在最初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是满满的喜悦与震惊之意,可随后便被那浓浓的落差感打的不敢再往前一步。 青檀会想起那一日在大殿上,她都不禁觉得有些后怕…… 那一日,北堂傲身边的宫女被德怒指去取酒,而北堂傲的目光在一众舞女的面容上扫过后,最后却指了青檀身边的一个舞女侍候,这让青檀的心中一下子从山顶跌倒谷底,整个心中都是苦涩之感。 被指的那一个舞女面容上也满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抬起头见德怒正向自己点了点头,于是连忙迫不及待的谢了恩,含羞带怯的走到北堂傲的身边跪坐。 “本王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子傲你选的这个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德怒坐了起来,整个后背都靠在王座背上,只听他直言不讳的对北堂傲说道:“大历国的国君想必也是见惯了美人儿的,子傲你身边侍候的这个舞女美则美矣,可是却还是差了几分,这一次你可是走了眼……” 北堂傲刚刚也不过是随手一指而已,又哪里会在意这个女子长的是什么模样,他听到德怒这样说,也不禁失笑道:“正如王上所说,大历国的国君平日里见过了许许多多的女子,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想才要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要找一些让人另眼相看的女子,方才能够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哦?”德怒听到北堂傲的这一番言论,也并没有半分的恼怒,反而面容上还露出了几分新奇之意。 青檀能够看的出来,北堂傲在北漠王的面前是有着很重的分量,此刻他们两个人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的讨论着她们的价值,这让她的心中极其的不适应。她不禁开始在心中怀疑,自己最初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究竟是不是此刻坐在那里享受着软玉温香的人,怎么才几天不见,变化竟然就这样的大! 北堂傲悠悠的准备站起身来,那个刚刚才走过去的舞女连忙靠上前去,准备伸手扶着他起身。而北堂傲也并没有拒绝,手搭在那舞女的胳膊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德怒的目光跟着北堂傲缓缓的移动着,只见北堂傲朝着那些舞女们走去,然后认真的审视着那些舞女们,随后又点了其中的几个女子们出来。 青檀瞧着身边的那些舞女们一个个的都被北堂傲点了出去,这让她的心中也不禁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北堂傲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上,这几个女子都姿色尚可,若是经过一番调教之后,也应该会成大器的!” 北堂傲转过身后对德怒说着,他的一只手中还拿着酒杯,此刻倒有几分像是放荡不羁的浪子一般,全然看不出他从前是一个王爷。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日赶路的原因,我怎么觉得青檀你不如最初那样活泼了。”北堂傲在打量了青檀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难不成是累着了?” 青檀被北堂傲这忽然说的一句话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连忙开口回答道:“奴婢没有……” 当日北堂傲并没有挑出青檀,而青檀也只当做北堂傲早就忘记了自己,刚刚在大殿上也并没有认出自己,后来的几天她再也没有被召去跳舞,而那天被北堂傲点中的女子也都被嬷嬷带走,然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青檀是在德怒准备启程的前一天,才听到小太监传话,说是北堂傲点了自己到他身边侍候,而这一路走来,她才发现那些没有再回来的女子,她们都在队伍后面的马车上随行着,是德怒准备献给大历国国君的礼物。 “我记得你的名字……青檀……”北堂傲站起身来,在青檀的身边踱步,同时他的目光也并没有从青檀的身上转移,“其实那一日在大殿上时,我就已经认出来你了,不过我并没有点你出来,你可知道为什么?” 青檀早以为北堂傲不记得自己了,毕竟在北漠国的王宫中,有不少的宫女们都对北堂傲示好,比自己美貌的也大有人在,而北堂傲与他们也不过分靠近、但是也并不拒绝,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更使得那些人们趋之若附。 “奴婢……”青檀只觉得北堂傲的态度转变的太快,此刻她只觉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她略微有些磕巴的说道:“奴婢……奴婢不知……” “想必你也应该看到了,那些女子都是王上为了准备的。”北堂傲毫不隐瞒的对青檀说着,“她们会被当成礼物送个大历国的皇帝!” 青檀缓缓抬起头,她的心中忽然有一个有些大胆的猜测,她犹豫了一会儿后,仍是大着胆子向北堂傲问道:“青檀斗胆问公子一局,那日公子没有选中青檀,是为了留住青檀,不让青檀成为礼物被送出去么?” 第498章月光皎洁 北漠出使的队伍经过了几日的赶路之后,最终还是依照最初定下的时间到达了大历国的京城之中,早已经有北堂冥安排下来负责接待德怒的使臣,带着他们前往驿站休息。 北堂傲自从踏进大历的国境之后,他的面容上便一直带着面具,为的不过就是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模样,如今的大历对于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比危险的,他这一次回来无疑是将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德怒初到大历国,只觉得一切都是无比的新奇,在到达驿站之后他都没有休息,便兴致勃勃的带着身边的侍卫到京城中四处游走,而那个负责接待他们的臣,也使一定要跟着他们一同的。 青檀如今无疑已经成为了北堂傲身边的贴身侍女,这让队伍中跟随的其她宫女们都羡慕无比,毕竟北堂傲如今深得他们的王德怒的信任,成为了北堂傲身边的人,地位也自然跟着长高,也是不必再受嬷嬷的责罚、也不用再去做那些粗活了。 青檀奉北堂傲的命令,吩咐小二到厨房去做膳食,然后又由她亲自端进去,因为北堂傲自从到大历国之后,一下子变得深居简出,其他人包括北漠王德怒都对这大历新奇无比,可北堂傲却仿佛对任何事情都不是特别的关心,她的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有并不敢问出口。 “公子、膳食来了。”青檀推开门走进屋子之后,便瞧见北堂傲正站在半开的窗户处,仿佛正在看着外面发呆,她将手中的膳食放到桌面上后,转过身将门带上。 北堂傲看着窗外这无比熟悉的街道,从前也不知道这件事走了多少次,哪怕是他如今闭上眼睛也可以勾勒出这京城中的轮廓,可是他现在就只能躲在这个屋子之中,都不能像德怒一般随心所欲的走在街上,这个使得他心中对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的愤恨,也更加多了一些。 “嗯。”北堂傲听到青檀和自己说话之后,将窗户掩上走了过去,只见青檀已经将道道菜肴放置到桌面上,他开口问道:“王上已经带着随从出去了?” 青檀将所有的东西都摆置完毕之后,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刚刚接待王上的大臣也在一旁随侍着。刚刚王上也派了人来问公子要不要一同出去看看,青檀照着公子之前吩咐的那样回了话。” 北堂傲低垂着眼眸,刚刚他明明是有些许的饥饿之意,可是当他看到这满桌的大历菜肴,却始终都没有拿起筷子,在这一瞬间也再没有了胃口,他对青檀说道:“我忽然觉得不是很饿,并不想吃了,你之前从未来过大历,这些菜肴便都给你吃吧。” 青檀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她先是一愣、随后便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一旁,缓缓的坐到北堂傲的面前,但是她并没有立刻拿起筷子,却是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夜,北堂傲对她说的话…… “青檀斗胆问公子一局,那日公子没有选中青檀,是为了留住青檀,不让青檀成为礼物被送出去么?” 青檀将这句话问出口之后,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她期待的是自己所想的是真的,可又同时害怕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妄想而已,她的心中仿佛是什么人在拿着鼓锤敲打着,使她的心久久不能安静下来。 “呵!”北堂傲出乎意料的笑了一声,他瞧着青檀此刻略微有些大胆的模样,倒真有那么几分像顾连成,这更加让他确定了心中最初下的决定,这个青檀是一定要派上用场的,只不过这青檀也是自视甚高,既然会认为自己已经瞧上了她,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又怎么会自降身份看上一个宫女,只听他说道:“有的时候先送出手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总是要别出心裁的才会要被留在最后,我当时之所以没有将你指到那个队伍之中去不过是因为我想亲自调教你而已,其他的那些人还不够格让我出手,而你还是第一个!” 青檀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地方空落落的,虽然北堂傲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她可以从北堂傲说出的这一大段话中听出他话中之意,很明显不过是自己妄想了罢了,可北堂傲刚刚说的,想要亲自出手调教自己,这又是怎回事呢! “我如此看重你重视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北堂傲微微一笑,那一双眸子也带了些许的笑意,看似有情却是无情,他将手轻轻搭在青檀的肩膀上,说道:“以后你便留在我的身边做贴身侍女,我说什么你就要是做什么,明白么?” 青檀被北堂傲的这一个忽然的靠近,身上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忽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自己最初见到的那样简单,他似乎在蛊惑着自己一般,只见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回答道:“青檀明白!” 北堂傲瞧着青檀此刻这样乖顺的模样,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着,若是顾连成也能向她听话该多好,明明是一个美佳人。 “青檀刚刚才打来的水的时候好像已经凉了,青檀服侍公子梳洗吧!”青檀连忙后退了几步,与北堂傲拉开了距离,低着头对北堂傲说道:“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公子洗漱过后便早些休息吧!” 北堂傲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弧度,他站在那里停顿了一刻之后,忽然大步的走上前去,伸手一把将青檀拉到自己的怀中,然后便是一个横抱,还没等青檀做出反应,她便已经在北堂傲的怀中。 “公子……”青檀忽然觉得惊慌不已,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只能低声的唤着北堂傲。 只见北堂傲将青檀抱到床上,然后便是伸手一挥,烛光晃动了两下之后,便彻底的熄灭了,屋子中一下子便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房檐上方的月亮正挂在那里,今夜的月光十分的皎洁,院子中也十分的安静,偶尔也只能听到几声蝉鸣。 第499章熟门熟路 北堂冥自从登基为帝之后,便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朝廷之中的政事也是处理的有条不紊,虽然只是新君上任,但也是无人不称赞北堂冥。 可这一日,北堂冥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上朝,只有御前侍奉的太监出面,说是北堂冥身体不适、所以免了这一天的早朝。 顾连成见顾本琰出门上朝,才不过个把时辰便回来了,心中却不由得有些疑惑,经过一番了解之后才得知北堂冥身体不适之事,可这却让他的心中更为疑惑不解。 北堂冥一向是身体强壮,再加上他又身怀武功,顾连成认识了北堂冥许久,却从未见过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再说如今他又登基成为了新皇,正是要树立形象的时候,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罢了朝。 顾连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要进宫去亲眼看一看,正当她打算吩咐月华派人去准备麻痹的的时候,她便听到了后窗那里有着些许的响动声。虽然如今是白天,但将军府人来人往的,按说是不应该有人混进来的,而顾连成所居住的听花阁平日里也很少有府中的人走动,这样异常的响动声让她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之意。 顾连成十分利落的站了起来,放轻脚步声朝着后窗走去,可当她伸手推开窗户之后,只看到一颗有了些许年头的大树,如今就是枝叶最繁茂的时候,除此之外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影。 正当顾连成心中觉得奇怪的时候,只觉得身后有些异常,于是她立马转过身去,只见一个人十分悠闲的坐在自己刚做的那个位置上。 “看来这一段时间的休息,连成你的警惕性非但没有下降,反而还比从前还多了几分。” 顾连成略微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个与自己说话的人,这个人自己不但认识、甚至可以说是无比的熟悉,就是今日自称身体不适罢了今日早朝的北堂冥,可他此刻并没有像顾本琰所说的那样身体不适,他的气色反而比自己还要看着好上几分,又哪里像是身体不适的人。 “你不是说身体不适么,怎么不在宫里好好休息,反而还翻墙到将军府来了。”顾连成伸手将后窗关上后,朝着北堂冥走去说道:“从前你还是太子殿下的时候,翻这将军府的围墙也就算了,如今你既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君,怎么还做出这样有失身份的事,小心被哪个人看到之后,在明天早朝上将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北堂冥面容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自己做事情向来是十拿九稳,既然能够做得出来翻墙这种事情,虽然是不怕被人看到也不怕被人说的,他伸了伸懒腰后,对顾连成说道:“如今我可是身穿着常服的,没有了那身明晃晃的龙袍,我与常人也没有什么不相同的。再说我在宫中已经说了我身体不适,如果大摇大摆的从将军府的大门口走进来,那岂不是要让众人都知道我并没有身体不适,只不过是想要为偷溜出宫找个借口……咳咳……那让众人如何看待朕这一国之君。” 顾连成瞥了一眼北堂冥,心中想着你都已经做出了违背身份之事,竟然还记着自己是一国之君的身份,也难得他北堂冥没有将这个事情抛到脑后,不过她心中虽然是这样想,但口上却不是这样说的,“在如今这样的时候,你抛下了朝廷中的事情出来,该不会是只想来‘故地重游’,想要来翻一翻墙这么简单吧!” “北漠王德怒已经到大历,朕派了大臣负责接待他,这两日暂时还没有抽出空来接待德怒。”北堂冥将话说到这后,暂时挺顿了一下,朝着顾连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我这一次出宫,也正是想要瞧一瞧这德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顾连成转过身去为北堂冥倒了一杯水,放置到他面前后说道:“你想要亲眼瞧一瞧那德怒究竟是什么模样,又何必要谎称身体不适、乔装打扮这么麻烦,你只需要亲自写一道圣旨不就好了,德怒见了圣旨自然会去进宫见你!” 顾连成只觉得这原本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可却偏偏要被北堂冥弄的这样麻烦,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折腾着什么。 北堂冥朝着顾连成摆了摆手,解释道:“虽然这结果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这过程不一样,最后的特效果也是大不相同的。我若以大历国国君的身份接待德怒,他自然是要诚惶诚恐的进宫来,可是那我看到的不过是他特意伪装出来的表面模样。可我若是微服私访,所看到的才是德怒真正的模样,这样一来承太后也好决定,该许给德怒一个什么样的千金小姐作为北漠国的王后。” “你真是狡猾!”顾连成听着北堂冥仔细的和自己说着这两种作为的差别,她不由得摇了摇头说着。 “若真是要论狡猾的话,我自然是万万比不上你的。”北堂冥拿起水杯小酌了一口后,对顾连成说道:“我这一次来将军府,便是要带你一同出去看看的,连成你看人看的可是十分准确,这一次可是你发挥长处的时候了。” 顾连成闻言想了想,自己自从回来之后的确是许久没有出过门了,此刻听到北堂冥这样说,倒的确是被说动了几分,于是答应道:“那我们便走吧!” 顾连成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可还没有走两步便被北堂冥一把抓了回去,她转过头去,只见北堂冥皱着眉头看自己,略微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该不会只想穿着这身女装出去,我们这一次可是要去微服私访,你还是换一件衣裳吧,你如今的这个模样……” “我这模样怎么了?”顾连成瞧了瞧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裙,要是出门穿这个衣裳的确是不大合适,还是要换一身男装方便一些,不过她瞧着北堂冥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开口向他问道。 只见北堂冥的双眸上下打量了顾连成一番后,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这个模样也太招蜂引蝶了一些……” 第500章人前丢脸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悠悠的说出“招蜂引蝶”这四个字之后,她不禁眯了眯眼,这个成语可并不是什么好词。 月华这个时候正巧拿着干净的衣裳与红萼走到门口,两个人正说着什么,眼看着就要迈进门槛, 便听到屋子中忽然传出来一道声音: “你给我出去!” 月华与红萼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她们两个人都能听出这道声音是顾连成的,说话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些愤怒之意,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见到一个男子从里面被赶了出来。 月华也并没有听说今日有客到将军府上,如今见到顾连成房中忽然出来一个人,于是睁大了眼睛瞧去,当她看到是北堂冥被顾连成从屋子中赶出来之后,不由自主的惊呼道:“陛下!” 红萼也显然是没有想到北堂冥会忽然出现在顾连成的听花阁之中,而且北堂冥从前在长云阁中都是十分的严肃,她此刻看着北堂冥略微有些……有些尴尬的模样,也不由得一愣,随后连忙低下头抱拳朝着北堂冥行礼道:“红萼拜见主子!” 北堂冥刚刚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顾连成的大历第一美人之称也并不是浪的虚名的,若顾连成真的就穿着那一席衣裙出去,只怕微服私访算是访不成了,只怕传了出去不止自己的身份暴露,将军府也会被一下子推倒风口浪尖上,那可是真正的热闹了。 北堂冥并非打不过顾连成,刚刚在屋子中顾连成对自己拳脚相加,他也不过是一直后退闪躲,只不过是因为刚刚自己一下没有注意到,绊倒了门槛上所以刚刚才会险险的摔倒,只不过没想到这样的情形竟然被月华和红萼这两个丫头看见了。 在顾连成的面前北堂冥最初就已经被定位成了一个登徒子,如今北堂冥心中也是十分清楚,无论如何,他是无法将这个已经在顾连成心中根深蒂固的形象抹去了,即便是自己成为了一国之君,在顾连成心中只怕是与从前也是无甚差别,所以自然也是不怕再丢脸的。 不过在月华和红萼这两个丫头面前,自然也是要另当别论的,尤其是红萼从前还是自己手下的人,这的确是让北堂冥觉得有些尴尬,只见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自己衣袖上的浮灰。 顾连成刚刚就已经听到了月华惊呼的那一声“陛下”,于是她开口吩咐道:“月华你进来帮我找件衣裳,红萼,你去将我刚刚赶出去的登徒子带到门外去!” 月华听到顾连成说出“登徒子”这三个字,也不由得偷偷笑着,登徒子的确是顾连成从前用来称呼北堂冥的别称,不过自从顾连成从蜀山回来、北堂冥的身份被拆穿之后,她就再也没听过顾连成提过这三个字了,如今许久不听倒是觉得无比的熟悉。 月华见红萼听到顾连成如此吩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站在那里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笑着对她说道:“红萼,小姐是让你将陛下带出去小坐一会儿,小姐要换衣裳,陛下身为男子自然是不能在屋子中的。” 月华向红萼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朝着北堂冥福了福身,然后笑着走了进去。 “主子、小姐既然这样交代下来了……那么,就请吧……”红萼伸出手做出请的姿态,对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轻咳两声,侧过头对里屋说道:“动作快一些!” 然后北堂冥这才跟着红萼走了出去将门带上,到院子里的石凳上落座。 月华将干净的衣裳先放到一旁,笑着向顾连成问道:“老爷今日上朝回来,不是说陛下今日身体不适需要修养么,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到我们将军府来了?” “还不是在皇宫中待的时间长腻味了,想要重新体验体验登徒子的生活!”顾连成心中是十分嫌弃着北堂冥刚刚所说的“招蜂引蝶”,亏得他还是大历国的皇帝,幼时便上书房学习、怎么就学了这么个半吊子。 月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多半也是能够猜到北堂冥今日是特意来找顾连成出门的,于是笑着摇了摇头,朝着衣柜的方向走去,一边翻找着衣裳、一边对顾连成说道:“小姐自从之前从蜀山回来之后,月华便已经找了裁缝按照小姐的身材做了两身男装,之前小姐跟随陛下和老爷一同出征时又为了方便,将所有的男装都带走了前几日才洗干净了送回来,看来为了防止万一,月华还是找个师傅再做两件吧!” “其实男装还是女装也并没有差别,只不过为了行事方便一些才需要穿男装而已,有那么几件备着的便好。”顾连成听月华还要去找裁缝,实在觉得是太过麻烦了一些,于是对摆了摆手说着。 月华都市着顾连成换了衣裳之后,又将她的发髻拆开、待梳通了之后才开始为她束发。 北堂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双目往四处打量着,顾本琰与顾夫人膝下也不过只有顾连成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自然也是要十分疼爱的,只瞧着这听花阁中的布置和陈设,便都是用足了心思的。 这宅子中的布置可是有讲究在的,更何况像是将军府这样的高门大户,自然讲究的就更多了,顾本琰与顾夫人的院落理当是这府邸之中占地最大的了,而这听花阁看上去也并不比主院小到哪里去。 “主子放心,这听花阁平日里很少有人靠近。”红萼见北堂冥的目光一直在四处打量,于是连忙对他说道。 北堂冥抬起手向红萼示意,开口说道:“无妨,这听花阁我可是比你还要熟悉。虽然如今你在连成的身边,长云阁的训练你是回不去了,但是功夫却也不能落下,我会时不时的让掠影前来与你练练手。” “红萼明白,主子放心!”红萼连忙抱拳答应着。 第501章形成习惯 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京城中的街道两排种着些许的柳树,长长的柳枝偶尔被风吹动,远远的看去倒是别有滋味。 德怒刚刚到了大历,正是对一切最新鲜的时候,这两天北堂冥又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接待自己,这倒是让他更加乐得自在一些,每日也都会出门走一圈,回到驿站的时候总会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北堂傲也被德怒邀过一同出去,可如今正是在北堂冥的势力范围之内,如今能够到这驿站之中居住,就已经是铤而走险了,若是再出去遇到了搜查的官兵,这样岂不是要自寻死路! 北堂傲一次两次的婉拒德怒,德怒倒也是没放在心上,可若是次数多了也难免他的心中喜一些,自己好不容易才与德怒接近,如今正是深得德怒信任的时候,也万万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得罪了德怒,遂也答应了德怒今日陪他一同出去转一转。 青檀捧着一件北漠国样式的男装走了进来,之前在北漠国的时候,她都没有瞧见过北堂傲穿过北漠国的衣裳,如今到了大历国,却主动提起让自己准备,倒是令她觉得有几分意外。 经过那一夜之后,青檀俨然已经成为了北堂傲的人,可在外人看来,青檀还是北堂傲身边的贴身丫头,可偶尔私下里的时候,北堂傲待她还是有着不一样的一面。 “公子,衣裳拿来了。”青檀将衣裳放置在桌面上,向北堂傲行礼说着,“刚刚青檀去取这衣裳的时候路过了王上的房间,见王上已经在收拾着了,想是快要来寻公子了。” 北堂傲的手在衣裳的表面抚了抚,这衣裳虽然美则美矣,可却入不了自己的眼,在他的心中还是从前康王规格的服侍最令自己满意,不过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即便是心中再怎么鄙视,却也不能不屈于现实。 “昨天我吩咐你抄的书可抄好了?”北堂傲抬起头朝着青檀看去,依旧是那般俊目生辉,可是声音却是淡的出奇。 青檀从前在家中时,也是跟着附近的孩童们一同念过几年的私塾,写的字也不过是平平无奇,这几日北堂傲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日定是要找出一些东西来让她抄录,而且每天抄录的东西也是大不相同,前日是前人的古诗文集、昨天是一些话本字的段落,而今天则是三字经。 “青檀都已经抄好了,已经放在那边的桌案上。”青檀恭恭敬敬的回答着,虽然如今自己已经是北堂傲的人了,可是有的时候他还是摸不准北堂傲的脾气,上一刻他可以因为自己的字写的有进步、而对自己有着几分好颜色,下一刻便可以因为自己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什么而变得发怒。 青檀自然是摸不清楚北堂傲的脾气,她想的十分简单,既然北堂傲将自己留在他的身边,那么说明自己在他的心中多少也还是有一些位置存在的,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见过除了自己以外,北堂傲还对哪个女子这样特殊过,既然如此那她可是要一心一意的跟着北堂傲。 可青檀不知道的是,她不过只是北堂傲一众计划之中的一个棋子而已,真正让北堂傲看中的、不过是青檀那双与顾连成有些相似的眉眼而已。北堂傲真正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受他掌握的棋子,可以听从他的吩咐去做事、可以为他以后铺路罢了。 青檀虽然是能歌善舞,但她毕竟出身于平民世家,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名门千金们博学多才,于是北堂傲开始着手教青檀一些浅显易懂的东西,懂一些皮毛总是要比一窍不通的好,更何况日后进了宫,那些样样精通的小姐们也绝对不会占少数。 大家闺秀之气概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养成的,那都是经过日积月累的沉淀才会有的,若是学的过多了反而与最初想的结果大相径庭,就如同那东施效颦一般惹人烦。 北堂傲的目光朝着桌案的方向看去,只见上面的确是工工整整的摆着一些纸张,他点了点头、显然是对青檀这样听话十分满意,只有这样才会有留在自己身边的价值,否则在青檀还没有进宫之前,自己可以随时将她替换。 青檀服侍着北堂傲换上了她刚刚拿过来的衣裳,又为他梳了一个北漠男人常梳着的发式,乌发之下肤似寒冰一般,倒是更显得他眉如墨彩,鼻梁高挺,这样一看他的气质果然与之前大不相同,但却没有一丝的突兀之感。 北堂傲这还是第一次穿除了大历国样式的衣裳,就算至少自己想尽办法离开大历国与聂浩宇合作之时,自己都是穿着大历的衣裳,对于聂浩宇准备的大韩服饰却是从未碰过的,只听他开口说道:“还不错!” 青檀瞧着北堂傲这副模样,她的目光也是不禁被北堂傲吸引着,竟是再移不开了,她从前从未见到过如同北堂傲这般俊郎的男子,哪怕是她进了北漠国的王宫见到了德怒,都觉得无法与北堂傲相比拟,“没想到公子穿我北漠的衣裳还是这般神采奕奕的,倒也是极合适的。” 北堂傲听到青檀这么说,面容上仍是没有任何的得意之态,这样恭维自己的话他从前不知道听了多少,早就已经是无比的习惯了,所以他并未搭话,而是侧过头看向一旁桌子上的半截面具。 青檀说着北堂傲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便立刻明白了北堂傲的意思,连忙走了过去将那面具拿了过来,说道:“今日公子与王上一同出门,戴着这面具反倒是有些不妥……” “什么时候,竟是你青檀能够做我的主了!”北堂傲伸手从青檀的手中拿过面具,说话的语气略微有些冷漠。 青檀见自己手中的面具被北堂傲拿了过去,又听到北堂傲这样说,于是连忙屈膝向北堂傲说道:“青檀不敢!” 有的时候青檀真的是十分害怕北堂傲,就如同那老鼠见了猫儿一般,如今仿佛已经成了本能一般,才不过这么短短的十几天,这仿佛已经成为了本能一般,只要北堂傲稍有不悦之意,青檀就连忙向他请罪。 第502章迷失假象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在经历过几次的战乱之后,也并没有使得百姓们对生活失去希望。 顾连成穿着一身青衫、手中的折扇时不时的敲打在手上,随意的走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只觉得是一片轻盈,这样的日子当真是太过惬意了一些。 “如今瞧着这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模样,倒觉得之前在沙场上的那段时间也是值得的。”顾连成想起从前每一次顾本琰率领军队出征之时,她与顾夫人两个人都是日夜挂念着,可是每当顾本琰凯旋而归之时,总是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或许也就是因为用自己的能力,守护住了自己国家的安宁,这是会令人觉得十分自豪的事情。 顾连成侧过头去,见北堂冥慢慢悠悠的跟在自己的身后,于是停下来脚步对他说道:“明明是你张罗着要出来,怎么一出来反而你还有一些讪讪的模样。” 北堂冥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想起刚刚在将军府的时候,虽然那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平日里他总是以一副十分严肃对待那些人,若说他的心中是真的不介意,不要说别人了,就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你还说、你平日里你实在是太惯着侍女了,竟然连门都不敲一下走进来。”北堂冥轻咳了几声,面容上也是难得的严肃之态,“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既然你已经当了将军府的家,身上又有着二品的郡主份为,身边的人自然也是要懂一些规矩的,否则带出去岂不是要人笑话!” 顾连成见北堂冥如此正经的和自己说着话,心中也不禁暗暗想着,从前也不知道是谁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明明是一个身份贵重之人,可却要去学那些市井流氓、登徒子的模样,时不时的翻着将军府的围墙,就譬如今日一般,此刻却做出这副十分老成的模样,与自己探讨着规矩不规矩的事情,反到是有几分好笑。 “从前你那副登徒子的模样,月华想必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也并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了。”顾连成将手中的折扇敲了几下,接着说道:“至于红萼,她虽然从前是你长云阁的人,可是既然你已经将她派到我的身边,那么便是我的人了,自然也是要亲眼看一看她从前主子的另一副模样才是。”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他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原本明明是我派去监视你的人,可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让你给策反了,真是得不偿失啊……失策失策……” 与此同时,德怒与北堂傲也带着几个随从出来,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青檀默默的跟在北堂傲的身后,这还是她到达大历之后第一次出门,之前她要负责在北堂傲身边侍候,北堂傲久久不肯出门,她自然是也要一同被困在那驿站之中的,所以此刻她一边缓缓的跟在北堂傲身后,一边充满新奇的朝着周围看去。 北堂傲对京城中的东西早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今日之所以会答应一同出来,也不过是不想让德怒对自己生分,而且今日德怒还特意将那个接待他的大臣赶走了,这倒是十分顺他的意思,他并不向德怒等人那般兴致勃勃的模样。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京城看来看去都是这样,一日复一日也都没有什么不同,德怒连着出门了四五天,却还是这样瞧着什么都新奇的模样。 “前几天一直有大历的大臣在本王的耳边说个不停,如今本王已经大致认识了这里的路,总算是可以将他赶走了!”德怒平日里最烦有人在他的耳边念念叨叨的,而这个被派来接待自己的大臣也委实是有些墨迹,忍了几天之后最终还是受不住将他赶了回去。 北堂傲瞧着周围这不能再熟悉的景象,他的心中也更是五味杂陈的,他听到德怒这样说,于是说着话回答道:“大历向来最讲究礼仪,那大臣也是听命于人,王上身份尊贵,他人自然是怠慢不得的。” 德怒抬起手拍了拍北堂傲的肩膀,原本还想要对他说什么,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青檀之时,嘴角也不禁扯出一抹弧度,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进去,改口说道:“本王刚刚还没有瞧见,子傲你怎么还将这个侍女带了出来,之前在北漠的时候也不见你随身带什么人……” 北堂傲听着德怒略带一些打趣的语气,他回头瞥了青檀一眼,随后转过头向德怒说道:“王上就不要打趣我了,我究竟想要做什么,王上也不是不知。” 德怒知道的也并不是太多,对于北堂傲真正的计划更是一无所知,北堂傲之前挑中的那几个女子都不过是迷惑人的而已,这个青檀才是真正要派上的王牌。虽然德怒也不知道北堂傲究竟为什么会在一众人挑中青檀,不过既然都是为了自己做事,他自然也不会太多顾问,毕竟在他的心中一直觉得北堂傲比自己见多识广,多少也会了解大历的事情。 德怒瞧着这青檀此刻的模样,虽然与从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如今这样看去倒真的有些细微的差别,对于北堂傲如何调教青檀的事,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青檀成天的抄写各种各样的书。 “本王知道!”德怒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摆了摆手对北堂傲说道:“这一次可真是辛苦你了,不过若是真的成了,本王自然也会好好的感谢子傲你的。” 北堂傲淡淡一笑,他显然是没有将德怒的这一句话放在心上,在德怒的心中自己是在为他筹谋,可实际上整个北漠国都是自己利用的筹码,德怒不过是被困在自己所布置的假象之中罢了。 第503章街上游走 北堂冥与顾连成朝着驿站的方向缓缓的走着,可还没等他们两个人走到驿站,便见成泉迎了过来。 自从凯旋而归之后顾连成倒是也许久没有见到成泉了,从前北堂冥翻将军府的围墙之时,成泉是一定会跟在他身边为北堂冥做掩护望风的,今日见到倒是让她多了几分亲切之感。 成泉朝着北堂冥和顾连成两个人先后行了礼,然后才开口向北堂冥禀报道:“公子、北漠王今日并不在驿站之中。” “不在驿站中?”北堂冥略带着疑问的向成泉问着,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今日是会扑空,不过他心中更好奇的是,北漠王德怒初来大历国,人生地不熟的能到哪里去。 成泉本是与北堂冥一同出宫的,不过离开皇宫之后他们两个人便分开了,他事先到这驿站边上守着,可哪知道这北漠王早已经出门了,只听他如实地说道:“北漠王自从前几天到大历国之后,便日日出门在京城中四处走动着,前几日都有大臣陪在身边,而今日北漠王便将大臣调走,说什么额都不让跟着……” 顾连成听成泉说这北漠王德怒如此率性而为,心中也不由得对他更加好奇了几分,一个堂堂北漠王到了大历国之后,对于大历国君的不传召如此淡漠,这副性情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兴趣。 “这个北漠王倒是有趣!”顾连成饶有兴趣的笑了笑,然后随口说着,“既然北漠王已经出了门,我们不如就在这京城里走一走,北漠国人的服饰与我们大历还是有所不同的,站在街上也是格外的醒目。” “别无他法、也只能如此了。”北堂冥点了点头,然后对成泉吩咐道:“今日本公子放你半日的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成泉听到北堂冥如此说,也不禁为之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北堂冥会突然如此吩咐自己,今日明明是北堂冥带着自己跑出来的,可是如今却将自己丢在一旁,她朝着顾连成看去,“这……” 顾连成耸了耸肩,从始至终她可都没有说过什么,北堂冥如今这样吩咐,与自己也是没有关系的,可他瞧着成泉看过来的目光,又觉得不说什么好像有些不合适,她顿了顿,说道:“或许你们家公子今日体谅你平日照顾他照顾的辛苦,所以今日才特意带你出来休息休息。” “可是属下要在公子身边保护……”成泉面容上有些一丝错愕,他从前一直都是跟在北堂冥身边的,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到北堂冥说要给自己放半天的假,“更重要的是,属下出了宫门也是无处可去……” 北堂冥在心中想了想,成泉自打跟着自己后,也倒真的是自己去哪他就去哪,这宫外他的确是没有什么熟人的,于是他说道:“茶楼里听书、戏院里看戏、又或者是饭馆里吃饭……这几个你随便选,到了时辰你便回宫吧!” 北堂冥交代完这一番话之后,便伸出手拉着顾连成离开,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成泉,他瞧了瞧自己主子离开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感叹着,明明就是想自己与顾小姐单独相处,还美名其曰的为自己放假,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认命的离开了这里。 德怒初到大历,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真的想将这京城中的东西通通搬回到北漠国去,偶尔他瞧见什么稀奇的物件儿,北堂傲还会开口给他解释解释。 北堂傲今日之所以带青檀出来,也不过是想让她长一长见识的,贤良淑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大历从来不比北漠国少,也可以算得上是比比皆是了,而自己则是要将青檀培养成独一无二的女子。 “青檀、这两日你表现的尚好,今日你不必一直跟着我了自己到京城中转一转吧!”北堂傲停住脚步,转过身对青檀说着,“转够了便自己回到驿站去。” 青檀的双眸正四处张望着,如今听到北堂傲这样对自己说,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朝着北堂傲看去,那些被德怒带来的女子们都是被关在了驿站之中,没有德怒的命令她们都不能外出,每日也只能透过窗户望一望这热闹的大街。 所以今天青檀能够跟着北堂傲一同出来已经觉得是十分难得了,出来开开眼她都不知道有多满足,如今北堂傲竟然还让她自己随意在京城中转一转,这又怎么能让她不觉得吃惊呢! 不过青檀并没立刻答应着,毕竟北堂傲的身边还站着北漠王德怒在,自己虽然如今是被派到北堂傲的身边侍候,可是对于北漠王她还是要言听计从的,所以此刻德怒没有发话,她也不敢移动半步。 也不知道今日德怒是不是因为出门的原因,心情也是十分畅快、他朝着青檀说道:“如今你是子傲身边服侍的人,他都如此吩咐你了,你便去吧!” 青檀这才立刻福身对德怒和北堂傲说道:“青檀谢过王上、谢过公子!” 待青檀离开之后,德怒这才对北堂傲说道:“本王听说这段时间子傲你一直在教青檀一些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你这样玲珑剔透的心,会教出一个人什么样的女子来。” “子傲也不过时想让王上做事更加顺利一些罢了,平日里的莺莺燕燕多了,自然对普通女子没有兴趣,若是有一个事事都了解、但却不抢其他人的风头的女子,想必见到都会对她十分好奇的。”北堂傲的抬起手抚了抚自己面容上的面具,语气平淡的对德怒说着。 越是位高权重之人,他便越喜欢与众不同的人,就譬如北堂傲对德怒也没有事事毕恭毕敬的,但德怒却越发的对他信任有加。 “本王今日听说大历的国君今日身体不适,今日连朝都没有上。”德怒随手拿起手边的东西,眯了眯眼说道:“本王心中想着,再过不了几日这大历国君便会派人接本王进宫了,你的动作也要快一些了!” 第504章 街上会面 北堂傲心中估摸着,德怒到驿站中也走了几天,虽然北堂冥命人将驿站布置的奢华舒适,可却也不能总是这么晾着德怒,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也的确是该到了日子了。 不过北堂傲听到德怒说北堂冥今日没有上朝,这倒是令他觉得有些意外,北堂冥从前做太子的是时候,对于大历皇帝交代下来的事情,从来都是事无巨细的处理,更从来没有因为过私事而怠慢国事,可如今怎么登基为帝、身子反而还变得越发娇贵起来了,只不过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就闹得如此张扬。 北堂傲面容上的半截面具,正好将他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遮住,使得德怒无法真正看清楚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道:“子傲明白!” 德怒似乎是真的没有发现北堂傲的异常,他听到北堂傲如此爽快的答应着,于是点了点头接着迈开脚步走着,目光又再次的落到了一旁摊贩所摆放的东西上。 北堂傲跟着德怒走了没有几步,便忽然停住了脚步,双眼也是朝着一个地方直直的看去,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子傲、你怎么了?”德怒也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朝着北堂傲看去,显然是不明白北堂傲为什么会忽然停下,“可是身体不舒服?” 北堂傲勉强稳定了心神,放在身后的手不禁握成拳头,尽量用一种十分平和的声音对德怒说道:“多谢王上的关心,子傲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刚刚想到了要让青檀买一些东西而已。” “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派个人去支会青檀一声不就好了!”德怒笑着对北堂傲说道,话说到这他便要抬起手召唤人过来。 “这样的小事也不不用劳烦王上身边的人,再说刚刚王上也说了快到进宫的日子。”北堂傲虽然是对德怒说着话,可是他的目光却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只听他说道:“这大历京城我从前也是来过的,这里的路还算是比较熟悉,王上先转一转,子傲片刻后就回来!” 北堂傲似乎像是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般,对德怒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也不等德怒说什么,便朝着他拱了拱手,转身朝着青檀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德怒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显然是还想要对北堂傲说些什么,只不过没有来得及也只能咽下去了。 “王上,楚公子如此急匆匆的倒有些惹人起疑,不如属下悄悄地跟上去察看一番?”德怒身后的一个侍卫走近了几步对德怒说道。 德怒瞧着北堂傲离开的背影,满脸不在意的模样,对那人摆了摆手,说道:“子傲不过是有事罢了,再说他也不是这大历国人,又有什么可怀疑的,接着逛下去吧,本王总觉得今天会收获什么东西,可是走到现在也还是一无所获。” 刚刚那个侍卫听到德怒这样说,也只好作罢退了回去,跟着德怒接着走下去。 这京城中的繁华景象第一次的话,瞧着倒是觉得十分热闹,就譬如德怒这样每日都要出来走动,但却从不觉得厌倦。而若是常年都是瞧着的话,就不觉得有什么可稀奇的了,就譬如北堂冥与顾连成。 北堂冥与顾连成对于京城中弯弯绕绕的路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两个人虽然都穿着常服,可即便是这样混在人群中,却也是十分出挑的,正如德怒等北漠人身上穿着北漠国的服饰一般,即便是在人群之中,也是一眼便可以看到的。 “你今日的运气真是不要太好了一些,你想要见的人,真的是在这里碰运气碰到了!”顾连成拿着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北堂冥的肩膀,示意他朝着前方看去,那些穿着北漠国服饰的人混在人群中,就像是一堆苹果里混入了一个橙子一样醒目。 北堂冥顺着顾连成手指的方向看去,便可以看见德怒等人正围在一个摊贩那里,正瞧着手中拿着的东西,时不时的向那摊贩问上几句话,看着倒是十分惬意的模样,若不是因为身上穿的是北漠国服饰的衣裳,他也是万万不会朝着他们看过去。 “这北漠王入乡随俗的也太快了一些,好歹也是一个国家的王,竟然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带人在京城里游走!”北堂冥双手交叉抱在怀中,他的声音平平无奇,“也不知道这京城中负责巡逻的队伍是干什么吃的!”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如此说,饶有兴趣的向他看了看,笑道:“人家北漠王千里迢迢来恭贺你登基之喜,可你迟迟都没有召见人家北漠王,难不成还要让人成天的待在驿站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向闺门千金一样?出来转一转也是未尝不可的事情,你瞧瞧你身为大历国君,不还是为了偷跑出门而装病、翻将军府的围墙么!” 北堂冥看向顾连成,飞扬的凤眼不自觉的扬起,只听他一字一句的对顾连成说道:“今日不提翻墙这个词行不行!” 顾连成也难得抓到北堂冥什么把柄,今日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落到了她的手中,她自然也是少不得要时不时的拿出来提一提才好,她轻咳了两声,做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对北堂冥说道:“人家好歹也是北漠王,你要如何去看一看他是什么样的人,人家是正大光明的从驿站的正门走出来的,又不向是某人翻墙……” 北堂冥磨了磨牙,恨恨的看着顾连成,自己不让她提那两个字,可顾连成却偏偏与自己作对,只听他说道:“我是没什么办法,要不然你将头发散下来,凭借你的姿色我相信德怒瞧见了一定会主动来结交我们的,毕竟大历国的第一美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招蜂引蝶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顾连成瞧了北堂冥片刻,掂了掂手中的折扇之后,便朝着北堂冥打了过去,不过北堂冥身手也是极好的,那一扇子终究是落了空。 第505章 故意接近 顾连成在蜀山上修行了那一年多,回来之后虽然不是时常的练习剑法,可是内功修习却是一刻都没有落下过,可是比起从小便修炼武功的北堂冥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些。可北堂冥却总是故意的放慢速度,每当顾连成的扇子就要险险的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北堂冥就会忽然一个侧身躲过去。 北堂冥一路躲着,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有意的,就偏偏朝着德怒的方向跑去,可还没有等北堂冥接近德怒,便被德怒身边的侍卫们挡了过去。 “抱歉抱歉!”北堂冥此刻的面容上又像是从前登徒浪子的模样,他停下来脚步先朝着德怒拱了拱手,十分抱歉的说着:“真是对不住这位公子了,一时没注意冲撞了你。” 顾连成也生生的停住了脚,在北堂冥的身后打量着德怒,当她听到北堂冥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心中也不禁暗暗想着,北堂冥这脸变得倒是快,刚刚还在和我说着北漠王如何如何,这一刻就能如此大言不惭的说着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小心。 那些侍卫们十分防备的看着北堂冥,直到德怒从他们的身后走了来,方才摆了摆手吩咐道:“退下,这位公子不过是无心罢了,你们这样剑拔弩张的,吓到他人怎么好!” 顾连成叉手看着这德怒,倒是觉得这北漠王的架子也委实是太大了一些,刚刚远远的看着倒像是一个十分好亲近的,怎么如今又像是一个暴发户一般,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人发掘一般。 “刚刚在下便看见这位公子被这青衫公子追打,不知道可是有什么麻烦?”德怒朝着北堂冥拱了拱手意思一下,他先瞧了顾连成一眼,然后向北堂冥问道。 北堂冥侧过头瞧了一眼顾连成,然后对德怒微微一笑,那璀璨的眼眸在阳光之下熠熠的闪光,笑着解释道:“这位公子误会了,在下与这位青衫公子是好友,刚刚不过是在切磋切磋而已,并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刚刚我瞧着这位青衫公子使扇的速度极快,真是没有想到在这京城脚下,还有拳脚功夫这样好的人,倒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了。”德怒的目光再次朝着顾连成看去,只觉得在阳光之下,她的皮肤十分洁白、竟像是透明的一般,在冥冥之中吸引着自己的全部注意力,于是他再次拱手说道:“在下德怒、北漠国人氏初到大历国,不知两位公子名讳……” 北堂冥正想着用什么理由与德怒再多说上几句话,便听到德怒主动介绍着自己,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不过在此之余他的心中仍是保留了一份警惕之意在,他拱手说道:“在下楼炎冥,京城人氏。” 顾连成也是许久没有听到北堂冥以楼炎冥自称,她先是微微一失神,随后将折扇收在腰间走上前,亦是拱手对德怒说道:“在下姓顾、名云舒。” 顾连成依旧是沿用了之前自己在蜀山上的名讳,倒也不算是欺骗德怒。 “不知道顾兄师承何门何派,武功竟是这样的好。”德怒仿佛对顾连成有着很大的兴趣一般,也毫不掩饰自己看向顾连成的目光。 顾连成却对这北漠王德怒没有什么好印象,即便是自己如今身着着男子的衣裳,这德怒却一直朝着自己盯着看,的确是有些太过失礼了一些,而且她总觉得德怒并不像表面看着那样简单。 即便是德怒如今作出一副十分和善的模样与顾连成和北堂冥攀谈着,可顾连成仍旧是可以感觉到,德怒那看向自己目光中所夹带着的审视之意,这也使得顾连成觉得十分不自在。 “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武功罢了,资历浅薄、更是不敢提出家师蒙羞,不提也罢!” 德怒瞧着顾连成容色清秀,刚刚与北堂冥打闹之时明明还有着笑脸,可如今见到自己却是目光冷淡,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莫不是让人厌烦可不成? “我们现在这小摊前说话也不适合,也更是妨碍了这个小贩做生意。”北堂冥自然也是瞧出了顾连成与德怒之间的异样,他瞧了瞧旁边那个欲哭无泪的摊贩,笑着解围道:“这附近便是雅贤居,是京城中顶有名的茶楼,不如我来做东请德怒兄喝杯茶如何?” 那摊贩原本以为今天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看着这接二连三过来的公子,个个都是身着不凡之人,心中,心中正想着今日能发一笔小财,可却没想到这几位爷都是只看不买,更在自己这里说起了话,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不买也就算了,可是一群人站在这里,别人又如何过来,可他心中却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也还是看到了那明晃晃的刀剑。 如今这摊贩听到北堂冥这样说,心中自然是大为感动的,难得他还能有心照顾自己的生意。 德怒自然是同意北堂冥说的话的,而顾连成悄悄的瞥了一眼北堂冥,心想你倒是会找地方,那雅贤居不也是你名下的产业,还说得如此大方,不过是变相的想要将人带到自己的地盘上去罢了! 顾连成和北堂冥与德怒等人朝着雅贤居的方向走去,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刚刚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落在了他的双目之中。 待北堂冥等人走远之后,刚刚假借要去寻找青檀的北堂傲,默默的从不远处走了出来,他刚刚之所以忽然要找借口离开,也不过是因为看到了北堂冥与顾连成,自己如今必须要躲开锋芒才是。 今日明明说是身体不适罢朝一日的大历国国君北堂冥,如今竟然陪着一个女子在街上游走,这让北堂傲觉得好笑不已,是不是北堂冥如今日子过得太过顺利了一些,所以竟然会为了美色耽误朝廷中的事。恐怕九泉之下的父皇知道你登基之后会变成这样,也会觉得十分后悔,怎么就将皇位交给了你! 北堂傲冷笑一声,如今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在德怒身侧,自己自然是不能回去的了,不过他的心中倒是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他转过身去离开了这里。 第506章相邀雅贤居 雅贤居一如往常的那样热闹,顾连成瞧见当他们踏进雅贤居之后,那个站在柜台里的掌柜的明显是有些吃惊,或许德怒等人会以为这掌柜的是因为他们的穿着打扮,而顾连成心中却知道这吃惊的来源,不过是因为身边的北堂冥罢了。 这雅贤居的掌柜能够得到北堂冥这样的信任,自然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也并不是平凡之人,他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异样之色,面色随后便恢复如常,连忙从柜台中走了出来。 还未等这掌柜的开口,便见北堂冥率先开口说道:“掌柜的,今日我带来的这几个可都是贵客,你可要好好招待,不要让我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啊……” 北堂冥将话说的也是十分有含义,才不过这样几句话,便已经将来意交代的一清二楚,顾连成虽然听出了这其中的门道,但也不过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心领神会。这雅贤居的掌柜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顾连成了,只不过他迟迟没有与她开口说话,想必也是一时弄不清楚她今日究竟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未免多说多错所以也只能这样。 只见这雅贤居的掌柜也是立刻便明白了北堂冥的意思,连忙拱着手对众人说道:“这是自然的,楼公子也是雅贤居的常客了,楼上的雅间还有着,小人这就为众位贵客引路。” 这雅贤居掌柜定力也是极好的,单从他的面容上是看不出来一点破绽的,若不是顾连成早就知道了这雅贤居的底子,她恐怕也是会被骗了过去的。 德怒仿佛像是真的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自从他踏进雅贤居的门槛之后,便好奇的朝着周边张望着,仿佛对一切都是十分新奇的模样。 “我们北漠国倒也是有不少的茶楼,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样讲究的,果然大历国并不是其他小国可以比拟的。”德怒双目之中带着些许羡慕之意,他朝着身边的北堂冥低声的说着,“不过我刚刚瞧着一楼坐着的人,身上穿的都不过是粗布麻衣,比起楼兄和顾兄你们两个人身上穿着的衣裳,简直是不要太差了一些……” 北漠国也算是一个民俗开放的国家,男男女女说话都有些太过直率,并不像大历国这样讲究,说话也是弯弯绕绕的,若是不留一份心注意着,说不定就什么时候就会被绕到其中,而北漠国就大大的不同。 北堂冥反倒是一副十分有耐心的模样,他听到德怒如此说也不禁笑了笑,然后向他解释道:“在这个天子脚下的京城之中,是最讲究地位身份和尊卑有别的,一楼的那些人客人都不过是一些平民百姓,或是一些有着一些家产的商人罢了,只有这楼上的雅间才是为身份贵重之人准备的。” 德怒听到北堂冥如此详细的解释,这才明白的点了点头,大历虽然人才济济,可也最看中等级秩序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于是说道:“果然大历国是规矩最为严谨的地方,我这初来乍到的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来。” 雅贤居的掌柜将北堂冥等人引进一间厢房之中,德怒身边的那些侍卫们也通通的被留在了门外,屋子中也不过只有北堂冥、顾连成和德怒三个人而已。 雅贤居的小二动作也是极其快的,才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带着人端着沏好的茶和茶点送了进来,待摆放好之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众人动作也是行云流水,不拖拖拉拉的惹人厌烦。 德怒喜茶,尤其喜爱大历的茶,所以北漠国每一年在购买茶叶上便是一项巨大的花销,他拿起桌面上的茶盏,这茶盏上的花样也是十分的别致,揭开茶盖之后便有清淡的茶香飘了出来。 “的确是上好的茶!”德怒的双目之中带着惊叹之色,他微微抿了一口之后,便对北堂冥说道:“楼兄不亏是这京城中的人物,这雅贤居的确是一个好去处。” 顾连成拿起茶盏来,当她揭开茶盖之后倒是没有向德怒那般高兴,这杯中之茶并不是她之前喝的盛夏碧湖,若论起茶来这大历国中也唯有盛夏碧湖才能令人真的称赞一声。 不过这雅贤居掌柜也的确是一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今日他说真的是将盛夏碧湖送了上来,只怕是都活不过今夜的子时,更是别提还能见到明天清晨的太阳。如今的这茶虽然比不上盛夏碧湖,但既然能够承上来,那也是十分难得的茶叶了,想是一般的茶楼中也无法品尝的到。 北堂冥之前将专供皇宫的盛夏碧湖都给顾连成送了去,不过他作为这雅贤居的真正主子,自然也是不会却这些茶叶喝的,不过顾连成天长日久的喝惯了盛夏碧湖,倒是再喝不下别的,所以她不过是轻抿了一口后便将茶盏放了回去,然后便再没有动过一下。 德怒放下茶盏之后,便开始环视着这厢房的布置,虽然并不是十分的奢华摆设也大多数都是一些木质的器物,可却总会让人觉得格外的舒心,果然这大历是名不虚传的,只不过是京城中的一个茶楼,布置都是如此的讲究。 “刚刚瞧着兄台一言一行、在下心中便已经猜测德怒兄你不是大历之人,方才上楼之时又听你提到北漠国。”北堂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向德怒问道:“不知德怒兄你千里迢迢前来大历,是因为什么事呢!” 德怒听到北堂冥与自己说话,这才不得不将目光收回来,他先是笑着挠了挠头,随后说道:“我不过是北漠国中一个生意人罢了,这次前来大历国是要与人谈一桩买卖的,还有就是……就是想要接我得罪未婚妻子一同回北漠国。” 顾连成与北堂冥听到德怒如此一说,他们两个人也是会心一笑,心想这德怒想的倒是极好,宫里还没有最终定下是哪一家千金,这德怒倒是已经事先定了下来,倒是全然不怕大历给他找一个又老又丑的北漠王后。 “北漠国与大历国相隔甚远,德怒兄怎么想着要来大历国娶妻,难不成北漠国的女子你都瞧不上眼不成?”顾连成将腰间别着的折扇拿了出来,一下一下的轻轻扇着。 第507章 心中他想 青檀自从进了北漠王宫之后,就再没有向如今这般自由过,能够在街上毫无顾忌的走着,在王宫中的那些时日,几乎都要将她原本的性情磨没了,如今只觉得这周围的一切景物都是极好的。 青檀自己一个人在这集市之中也走了有一会儿,也不过只买了一根样子还算别致发钗,其他的也不过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或许是因为一个人的原因,青檀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乱的很,如今自己的地位也是变得模糊不已,刚刚德怒的那一番调笑的话,她并不是没有听见,可北堂傲回的那句话,却让她觉得心中十分不安。 “我究竟想要做什么,王上也不是不知……” 北堂傲的这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青檀只觉得有些猜不透,而北堂傲自己拿忽冷忽热的态度么更让她有些患得患失。她最初心中想的也是十分的简单。若是北堂傲当真是对自己没有半分的心思,那么自己自然也是会离北堂傲远远的,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宫女,可如今既然自己已经跟了他,那自然也是天长日久的要跟着北堂傲才是 “连人走到你的身后你都没有察觉,青檀你在想什么?”北堂傲对这京城中的路可谓是轻车熟路,更何况他料定青檀人生地不熟的不会走太远,他大老远便瞧见青檀站在这里动也不动的。 青檀心中正想着事情,忽然听到北堂傲在自己伸手说着话,也实在是吓了一大跳,她连忙收回自己的心思转过身去,屈膝说道:“公…公子……您不是跟着王上一同走么?” 北堂傲瞧着青檀面容上略微有些紧张的模样,心中也不禁开始起疑,他眯了眯眼,对青檀说道:“这京城许久前我才来过,所以并不像你们那样感觉新鲜,所以我便想着买几样糕点带回去,这大历中的糕点师傅的手艺向来不错。” “既然如此,那青檀便跟着公子一同去吧,这大历国的确是比北漠国大了许多,青檀一个人也不敢走太久。”青檀总觉得北堂傲的身上有一种压迫感,使得不得不小心翼翼,看着北堂傲的脸色办事,她心中的那些想法也都不敢在北堂傲的面前表现出来。 北堂傲原本就是打算带着青檀一同走,如今还没等到自己开口,便见青檀主动提出,那么自然也就省了他在提起,“如此甚好!” 另一边,雅贤居中的气氛也还算得上是和善,北堂冥、顾连成与德怒三个人坐在屋子之中,虽然之前从未见过面,但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能将话说下去,总不至于落得尴尬。 “大历女子多温婉,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是这个道理!”德怒仿佛并没有听出来顾连成的话中之意,他的面容上是一派和气,像是很好说话一般。 顾连成面容上虽然淡淡的笑着,可是心中却已经在悄悄地防备着德怒,若不是因为自己从北堂冥那里事先知道了德怒的身份,或许此刻真的会信了他的话,只认为德怒真的是一个从北漠国来的商人罢了。 但凡是能够登上皇位、王位之人,就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更何况自从德怒成为北漠王之后,北漠国也是越发的蒸蒸日上,这也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 而如今顾连成坐在德怒的身边,竟然没有感觉到德怒的一丝王者之威,这反倒是更加让人觉得有些奇怪。顾连成这一世接触的人也并不算少,一国皇帝譬如驾崩的大历皇帝、自刎殉国的冒云国皇帝,就连太子皇子的也并不在少数,可是他们就算再怎么样乔装打扮,可身上自带着的非凡气势,却是怎么样都隐藏不掉的。 顾连成心中想着,要么是面前的这个北漠王当真是一个心思单纯之人,要么就是城府极深,深到连自己都无法看破他究竟是在想着什么,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这都让她不得不开始变得小心谨慎。 “虽然从前我并没有见过北漠国人,可只瞧着德怒兄你的衣着打扮,想必在北漠国也一定是一个非富即贵之人。”顾连成面容上的神情淡淡的,声音也是如同往常一般平静,只听她对德怒说道:“德怒兄的这个未婚妻,也自然是这京城中的大家小姐才是。” 北堂冥瞥了顾连成一眼,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他打断顾连成的话,对德怒说道:“这京城中的富商们我也是认识不少的,可最近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一家要着手办喜事了,敢问德怒兄是谁家的千金呢?” 北堂冥这次出来也不只是为了想要见一见德怒,与他说话到现在都没有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不过德怒来之前、便已经事先派大臣来表明了结亲的意向不过既然德怒能够主动提出这个想法,那心中自然应该也是有了人选的。他倒是想要听一听,这德怒究竟是看上了哪一位大臣家的千金,竟然要以北漠王后的位置相待,这也更是为了这次的结亲之事更为顺利。 德怒自己的心中也是有的算盘的,他之所以会答应与北堂冥和顾连成两个人一同到这雅贤居喝茶,也不过是瞧出他们两个人并非是等闲之辈,一言一举之中也都是满满的风范,这可并不是寻常百姓家才会有的气质,只听他说道:“这一桩婚事乃是在下已经仙逝的父亲定下的,说实话我也不曾见过这个与我有婚约的小姐,不过她的名声却是十分大,刚刚楼兄说你在这京城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那想必自然也是应该认识的。” 北堂冥心中想着自己还并没有定下是将哪一家的小姐许配给德怒,德怒心中果然是先已经有了想法,不然又怎么会事先与自己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如今又这样信誓旦旦的说着,面容上倒是无比的真诚,他点了点头,向德怒说道:“在这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可实在不少,还请德怒兄说一说这小姐究竟姓甚名谁,我也好知道能不能配的上德怒兄这样的人物。” 第508章 德怒心属 顾连成也不由得将目光放在德怒的身上,她心中也是十分好奇着,像是德怒这样堂堂一国之王的人物,究竟是看中了什么人,非要千里迢迢地前来迎亲,这京城的官家小姐可是不少,可她却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一家的小姐太过出挑。 德怒自然对这京城中的大家小姐们也不是十分了解,之前也不过是听北堂傲提起过那么一个两个的,可是如今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正看着自己,要是他连一个女子的名讳都说不上来的话,那么刚才所说的那么长的话,岂不都成为了骗人的,所以他在心中想了想之后,“她被称为大历国的第一美人,姓顾名连成,不知道两位兄台可有耳闻?” 顾连成原本还屏气凝神听着德怒说话,可是当她听到德怒说出的却是自己的名讳,她手上的动作也不禁一顿, 这德怒倒真的是会挑人选,竟然挑到自己的身上来了,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说着。 北堂冥也显然是没有想到,德怒竟然会提出顾连成的名字,这的的确确是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再说如今天下之中,有谁人不知大历国的沐澜郡主已经是被定下的未来皇后,怎么还会有人敢将主意打到顾连成的身上。 此刻北堂冥倒是觉得这个德怒的胆子大的很,自己都还没有下圣旨决定封谁为和亲的公主,他德怒倒是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对别人说着自己的未婚妻子是顾连成。 德怒见自己说完话之后,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的模样,面容上的表情,反倒是有些显的……怪异。 “你们两个人怎么了?难不成这个顾连成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德怒的目光分别往顾连成与北堂冥的面容上看了看,然后说道:“我并没有见过顾连成,不过之前一直听说是一个绝色佳人,怎么我提出她的名字之后,你们两个人怎么都不说话了?” 顾连成闻言瞧了瞧北堂冥面容上的神色,果然是没有之前的那般自然了,而如今德怒也是略有些好奇地向自己与北堂冥问着,她们两个人也总不能一直不说话下去,她十分难得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德怒兄你所说的顾连成,不就是大历国的沐澜郡主么,这京城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不过今日你的却是十分走运,楼兄与将军府也是十分相熟的,你若是真的想了解什么倒是可以问问他。” 德怒听到顾连成这样说,果然便觉目光转移到北堂冥的身上,开口向他问道:“真的么、楼兄?” 北堂冥略微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顾连成,显然是有些埋怨顾连成,竟然将这件事推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也算是顾连成的未婚夫婿,可如今竟然有另一个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前,将自己的未婚妻子说成他人的,无论是谁放在这里也都是不能够忍受的。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顾连成,竟然还眼巴巴的坐在一旁看戏,这让他的心中也是有些许的不舒服。 “你别听顾云舒乱说,我不过是一个浪荡公子,哪里又有什么机会去结识这样的高门大户。”北堂冥十分镇定的对德怒说着,不过这也并不代表他能够心平气和的与德怒讨论着自己未婚妻子的事情,“不过,这京城中也是无人不知,先帝曾为当朝的国君与沐澜郡主定下了婚约,虽然还并没有举行成亲大典,不过众人心中都是有数的,如今又听到德怒兄这样说,倒是让我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了。” 德怒自然也不是一个傻子,自己的刚刚说完的话,就这样被北堂冥当面拆穿,他也并没有觉得难为情,反而笑道:“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是如此,明日又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境地,在一切尚未成挨落定之时任何人都不能下决断的。” 顾连成默不作声的听着北堂冥与德怒说话,也真的是难为了他德怒一本正经的说着,殊不知他如今面前坐着的自己,便就是大历国定北大将军之女,不过她瞧着德怒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开始怀疑着,莫不是德怒已经看穿了自己与北堂冥。 德怒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北堂冥的话,但是他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了,这让北堂冥也不禁眯了眯眼睛,说道:“德怒兄倒真是一个有抱负心的人。” 若说在今日之前,北堂冥对这北漠王德怒还是有着好奇心的,那么此刻他对于这德怒可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了,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与自己抢人,看来等过两日接见德怒的时候,自己也是应该“好好接待”德怒一番才是。 顾连成是素来知晓北堂冥的性情,虽然此刻他还保持着平和的模样,可是心中却不知道早就已经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了,这个德怒也只怕是有罪受了。 德怒又与北堂冥和顾连成说了一会儿话后,留在门外的侍卫便敲了敲门,德怒这才十分抱歉的与北堂冥和顾连成两个人告别,并且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十分期待下次与他们两个人见面。 “既然德怒已经走了,也就不要再用这些茶来糊弄我了。”顾连成十分嫌弃地将面前的茶盏往前推了推,刚刚她只喝了那一口,后来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北堂冥这一次出奇的没有按照顾连成说的那样去做,他坐了下来,拒绝道:“今日没有其他的茶,只有这么一样,你就凑合着喝吧!” “刚刚你还不是一副很大气的模样,怎么德怒前脚才刚刚走,你就这样对待客人。”顾连成用着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桌沿,也不知为何她今日的心情出奇的好,“再说又不是不给你们茶钱,刚刚来这雅贤居的时候,可是你自己说着要做东请喝茶的,德怒才刚刚走你就这样偏心,倒真是像一个市侩的商人。” 北堂冥磨了磨牙,心中不禁想着,他要是早知道德怒的心中有着这么一个念想的话,自己才不会带他到雅贤居来,还不如随便找一个街道上的茶摊,既省钱还方便,他听着顾连成三句话不离德怒这个名字,于是黑着脸对顾连成说道:“就是这样偏心!” 第509章 制造机会 德怒这样一群人,穿着北漠国的服饰在京城中的街道上行走,也是一件很人注目的事情,北堂傲也是十分轻松的便打探到了,北堂冥与顾连成带着德怒到雅贤居中喝茶去了。 北堂傲亲眼瞧着德怒等人从雅贤居中走了出来,可并未见到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出来,心中想着这倒真是上天给自己的一个机会,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公子,那不是王上么!”青檀站在北堂傲的身后,她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德怒等人,于是她对北堂傲说道:“公子为何不跟上去? ” “这雅贤居可是这京城之中首屈一指的茶楼,里面的茶点也更是数一数二的,青檀你便先去帮我到那雅贤居中买一些回来,然后我们再追上王上一同回驿站中去。”北堂傲心中也不知道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琥珀色的眸子却是不自觉的散发着可怕的光芒,他转过身看向青檀道:“如何?” 青檀从来没有见过北堂傲这个模样,这个时候的他比以往的时候都还要神采奕奕的,可却也让她觉得无比的危险,那种无形的压力也越来越重,她只能诺诺的答应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去买!” 说完这句话之后,青檀便连忙低着头朝着雅贤居的方向走去,可还没有走出两步,便听到北堂傲接下来说的话。 “对了,我一会儿要去书斋里挑几本书,青檀你买完茶点之后便留在这里等我,切记不了离开半步。”北堂傲心中想着德怒虽然已经出来了,可顾连成与北堂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若是青檀买完茶点之后,北堂冥还没有出来,那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这一次的好机会,他说着话便走上前,抬起手扶了扶青檀的发簪,用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声音,对青檀说道:“我没有回来,你便不能离开半步,若是无趣可以在这附近的摊贩上瞧一瞧,明白么?” 青檀被北堂傲这忽然的靠近弄得不知所措,北堂傲从来没有对自己这般温柔过,之前就算自己完成了北堂傲所布置的任务,也不过是得到北堂傲的两句夸奖,也仅此而已罢了,哪怕是那一夜,北堂傲都没有如此过。 北堂傲说话的声音仿佛像是有魔力一般,将青檀的全部自制力全部瓦解掉,只看她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只能点了点头答应着北堂傲的话,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反应。 雅贤居中的雅间之中,顾连成和北堂冥还喝着茶用着茶点,在德怒离开之后,便有人前来更换了所有的茶盏和茶点,而顾连成面前的茶盏中,仍是放着她最爱喝的盛夏碧湖。 “做人还是要大气一些的好,再说刚刚也是你自己非要往德怒的身上撞”顾连成将折扇丢在桌子上,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还不忘瞥一眼北堂冥,道:“而且你不但什么都没有打探到,反而还将自己气的不行,这北漠王也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才不过三言两语,便能将你惹得如此。” 北堂冥那双深沉迷人如同黑檀般的眼睛就这样朝着顾连成看去,瞧着她此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暗暗想到,自己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始作俑者”,大历国第一美人的称号都已经传到北漠国去了,看来自己今日所说的“招蜂引蝶”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了。 “你顾连成刚刚就这么坐在德怒的面前,德怒都没有瞧出你的女儿情,看来他也不过是因为你这么一个名号才对你有些兴趣罢了。”北堂冥的手指拂过桌面上的杯沿,表面上看起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是心中已经暗暗的想着,该如何防备着这个德怒,“看来我回宫之后也要向承太后说一声,这官家的千金小姐们,也要好好的选一选了。” 顾连成饮了一口茶,她并没有向北堂冥辩解着这一句话,不可否认的是德怒的确与自己从未见过面,今日之所以会提出自己的名号,多半是因为听到了这么一个虚名罢了,不过她也的确是许久没有见过北堂冥这副小气的模样了。 毕竟再过不了几天德怒就要进宫了,与北堂冥和顾连成会面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不过北堂冥心中又想着自己与顾连成已经有了婚约在身,那德怒再怎么不长眼,也万万不能挑战自己才是,可心中虽然这样想,口中却仍是说道:“入宫赴宴的衣裳想必顾夫人应该已经着手准备了,连成你虽然是从二品的郡主,可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穿着打扮符合规矩便好,也就不要太过花哨了。” “郡主规格的衣裳不就是那么几样,有什么可操心的。”顾连成将茶盏抱在手中,向北堂冥问道:“今日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出来打猎,究竟是收获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北堂冥原本是想瞧一瞧这德怒是个什么模样,大致了解一下他的脾气,看一看这京城中的哪家千金符合,可却没想到竟然找了一个自己的情敌回来,看来他的确是应该将自己与顾连成的大婚提上日程了,要不然总来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惦记,总觉得会夜长梦多。 “盛夏碧湖你喝了、这茶点你也用的差不多了、今日的热闹你也没少瞧,走吧我送你回将军府。”北堂冥站了起来甩了甩衣袖,转移话题道:“估计月华与红萼也听挺不了那么久,如今你正当着将军府看的家,少不得有人拿事情来烦你。” 顾连成轻轻拍了拍手,一边悠悠的站起身来,一边说道:“我身边的人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不过今日出来的时间的确是够长了,今日白吃白喝又白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也确实是有些乏了,那就走吧!” 顾连成拿起桌面上的折扇后,便跟着北堂冥一同走了出去,很快便有小二进去收拾起来,将那些已经用过的茶点和茶盏通通收了下去。 第510章 背后注视 青檀虽然是第一次到雅贤居中,但好在雅贤居中平常也有不少过往歇脚的客人,所以看到青檀也并没十分吃惊,小二动作也是极快,很快便将茶点包好送了过来。 青檀瞧着这雅贤居的一楼中的客人们太过混杂,有长相和善的书生、也有凶神恶煞的江湖人士,她拿了茶点之后也并没有多待,向掌柜的翻了声谢以后,便立刻走了出去,这才大大的呼了一口气。 北堂傲说是离开前去书斋买书,可其实却从未离开过,只不过是找了一个更加稳妥的地方藏了起来,这青檀已经花费了自己不少的心思,究竟能不派上用场,还是要看一看今日的效果。 有北堂傲的交代在前,青檀也并不敢轻举妄动,终是站在原地等着北堂傲回来,可一个人站在原地总归还是有些无聊的,她的目光也是左右来回张望着。 “姑娘,你要不要来看看我这面具!”一边摊贩的男子见青檀衣着还算不凡,又见他此刻又在这里张望了许久,于是连忙便她招手道:“我这里的面具可是这京城中有名的,不少的达官显贵家的小姐都买过呢!” 青檀自然是不会真的相信这摊贩的话,摊贩们为了招揽生意,说话夸张一些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如今她站在这里等着北堂傲也是无聊,如今听到这摊贩这样说,也少不得走过去瞧一瞧,也算当做是解闷了。 这摊贩见青檀果然走了过来,心中更是喜不自胜,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他做出的这些面具都卖不出去了,往年这个时候生意也从来没有这样惨淡的时候。 “我这里的面具可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上面的花样可都是我根据京城中小姐们喜欢的样式亲手描绘的。”只见这摊贩随手从上面拿起一个面具,十分热情的向青檀介绍着,“买一个拿回去带一带,既好看又不碍事,姑娘家都是喜欢这些的……” 青檀将手中的茶点暂且放置到一旁去,然后伸手从摊贩的手中接过那半截的面具,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后,对摊贩说道:“你这面具好看是好看,可是对于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用处,买回来也是放在那里落灰,也没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还是算了吧……” 摊贩好不容易才盼到青檀这么个客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放青檀离开呢,只见他连忙说道:“怎么没有,再过不了半个月这京城中便会有赏灯节了,我一看姑娘你这打扮和说话的口音便知道,姑娘你一定不是我们大历的人,可还不知道赏灯那一天可是十分难的热闹,这面具这样好看,倒时候带在脸上,说不定还会压得其他姑娘们一头呢!” 北漠国从来没有这些讲究的节,青檀自然也是没有见识过的,此刻听到这摊贩这样说,心中倒是的确生出了几分好奇之意,她倒是真的想见识见识这大历的节日,遂倒安下心来挑选这面具。 青檀挑挑捡捡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款式十分别致的半截面具上,她将手中之前拿的面具放下,转而拿起那个刚刚吸引着自己目光的那一刻,这么瞧着这个倒的确是比刚刚看的那几个都好上许多。 “姑娘你真是好眼力,这个可是我仿造皇宫中的款式做出来的,也不愧是皇宫中的东西,做工精细的没法说,,我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做出来这么一个!”摊贩煞有其事的向青檀说着,仿佛青檀此刻手中拿的并不是一个面具,而是一个经历过名师打造出来的观赏之物一般,“虽然我这个是仿造的,但也是其他那里没有的,除了皇宫里也只有我这里有了!” 青檀的确是看中了此刻手中的这半截面具,她心中不由得想到自从到了大历国之后,北堂傲便是整天都要带着那半截面具,明明是那样俊俏的一张脸,可是却非要用那么一个面具遮着,也不知道终究是个什么缘故。 “我虽然不是大历国的人,但你也不要诓骗我。”青檀抬起头看向商贩,向他问道:“既然是皇宫中的东西,你一个卖东西的商贩是怎么见到的,这大历国的皇宫,总不至于是你一个小贩就能够进去得了的,可见你是在骗我的!” 那摊贩听到青檀这样说,先是左右瞧了瞧,然后对青檀说道:“你这姑娘倒是牙尖嘴利的,我和你说,我家里走那么早一个亲戚是在宫里面做事的,这花样便是她给我化的,怎么着,这一次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青檀将面具附在面容上,双手绕到脑袋后面将绳系上,这个面具十分的轻薄,带上去倒也不是很碍事,这也使得她更加的喜爱这个面具。 北堂傲一直站在暗处观察着青檀的一举一动,见她如今正用后背对着雅贤居,不止如此还站在一个摊贩面前说了这样久的话,这让他的心中也不禁开始责怪青檀不懂事,当他正想着走上前去提醒青檀,却见到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雅贤居走了出来,他也不得不将刚刚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 青檀此时浑然不知,她拿出钱来给摊贩,然后又拿起一旁的铜镜照着自己的脸,全然没有感觉到北堂傲正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加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北堂傲瞧着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说笑着走了出来之后,心中也更是无比的焦急,他真是恨不得立刻出手警示青檀一声,可迫于北堂冥容易发现自己的存在,他也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心思。 “这样好的机会,竟然就这样错过了,真是该死!”北堂傲略微有些恼怒的锤了一下身边的墙壁,青檀不过是用后背对着北堂冥,又该如何去吸引北堂冥的注意力,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这样落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机会了。 第511章 错认他人 “嘿、快来人,有人偷东西!” 原本还算是安静的大街上,忽然被这么一道声音打破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青檀放下手中的铜镜,当她转过身去前,只见北堂冥早已经几步跑了过去,而顾连成则随手拿起一旁水果摊上的水果,她先是在手上掂了掂,然后便大力的挥了出去,打中的正好是那个小偷的腿部。 只见小偷猝不及防,腿部顿时没有了力气,速度也慢了下来,北堂冥不费摧毁之力的便抓到了他,一手从他那小偷的手中拿过那个被人偷了的荷包,随后便松开了抓着那小偷脖颈处的手。 那小偷也并不敢多耽搁,他能瞧得出来自己绝对不是北堂冥的对手,于是也并不敢还手,他感觉到北堂冥的手劲一松,便连忙头也不回的逃跑,被偷了荷包的女人这才跑了过去。 北堂冥一边将荷包朝着那女人递了过去,一边说道:“你的荷包!” “多谢公子!”这女人连忙伸出手从北堂冥那接过自己的荷包,千恩万谢的对北堂冥说着。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众人瞧了一会儿便将目光的收了回来,刚刚的那一阵骚动也就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顾连成瞧着北堂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前,对北堂冥说道:“我有一些意外,你就这么放过了那个人?” 按说这样的天子脚下,是最不应该有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发生才是,如今这样大张旗鼓的街上上演,简直是在打北堂冥这个国君的脸,也不知道负责这京城中巡逻的侍卫长是做什么吃的。 “原本我的确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不过刚刚你刚才的那一击,看似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可是却正好的打到了他腿上的穴道上。”北堂冥刚刚也瞧见了,那个小偷刚刚急急忙忙逃走的时候,腿脚明显是没有刚刚那么利索了,这也都是要归功顾连成,他挑着眉看向顾连成道:“估计他这也得歇个几天才能缓过来,也算是给他个教训了。” 顾连成瞥了一眼声旁的水果摊,原本她手腕是没有什么力气的,若是放在从前她自然也是没有这样的力气,不过自从在蜀山上练习了那一年多的剑法,不但武功见长而且手腕上的力气也比从前大了一些。 “走吧!”顾连成耸了耸肩对北堂冥说着,她先迈出了脚步朝前走着,可是北堂冥却没有立即跟上自己,她不由得好奇的转过头看去,只见北堂冥正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看什么,竟然看得无比出神。 北堂冥原本也不过低头一笑,正准备转过身跟上顾连成时,眼角那么无意的一看,便看到了还站在摊位前带着面具的青檀,之前已经几乎被埋在心底的回忆,就因为这么无意的一眼,再次被唤了出来…… 北堂冥想到了那一夜柔柔的月光,仿佛像是看到了那一夜那湛清湛清的潭水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辉。 北堂冥从来就不是一个为色所迷之人否则他之前身为太子,府中大可以有着美貌无比的侍妾,可他并没有这样纵情声色,不过他到现在也有些什么明白自己那一晚究竟是怎么了,就算是喝了些许的酒,也不至于连一点自控能力。 北堂冥就这样远远的瞧着青檀,虽然她的面容上带着面具,可正如在皇宫中的那一夜一样,虽然有些朦胧、可是心中却是再清楚不过。 青檀也是感觉到了北堂冥看向自己的目光,她心中也不禁一滞,自己初到大历并不认识这里的人,如今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竟然这样看着自己,她多少也会有些不适应,她又忽然想到自己的面容上还带着面具,这才想到或许是自己带着面具示人,站在这大街上的确是有些怪异,于是连忙伸手摘下自己面容上的那半截面具。 而北堂冥瞧着青檀的动作,心中犹如忽然兴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他不禁开始怀疑着青檀便是那一夜与自己相好的女子,虽然那一夜和现在的女子都是戴着面具,可那面具后柔柔的目光,却早就已经被他记在心中,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青檀连忙转过身去,她只觉得十分奇怪,刚刚北堂冥仗义出手为人抢回可被偷的荷包,她心中原本还有些许的赞叹之意,可是如今却只觉得北堂冥太过无礼,她之前也曾听北堂傲无意中说起过,大历是最讲究礼仪的,不比北漠国民俗开放。 虽然北堂傲之前交代过青檀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这里,可是如今青檀只想避开北堂冥,于是便低着头快步的离开,手中还拽着那半截的面具,只能等到一会儿再回来寻北堂傲了。 “你在瞧什么?”顾连成走回到北堂冥的身边,她从未见过北堂冥有如此失神的时候,更何况又是站在这样的大街上。 北堂冥连忙收回了目光,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因为难得的紧张握成了拳头,若不是因为顾连成此刻在自己身边,他刚刚差一点就要追上去询问,想要问一问那个姑娘究竟是不是认识自己…… “无事,刚刚不过是觉得有人跟着我们罢了!”北堂冥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对顾连成说出实话,他将刚刚的震惊之意重新压回到心底,“刚才我并没有看见人,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是北堂冥除了身份之事之外,第一次当着顾连成的面前说谎,因为他如此的心绪也是十分的混乱,在他还没有真正的决定好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之前,他是不会、也是不能对顾连成提起这件事的。 顾连成瞧着北堂冥,只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最起码与他刚刚抓到小偷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是不相同的,不过她也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而是用着极其平淡的语气对北堂冥说道:“那便走吧!” 第512章 看透内心 这事情的发展大大的出乎了北堂傲的意料,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是唯一一个在场目睹了所有过程的人,更是将北堂冥面容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的人。 不要说是顾连成,就连北堂傲这个与北堂冥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都从来没有见过北堂冥露出这样表情。 原本北堂傲以为,这一次临时起意的计划注定会失败,可是却没有想到会忽然发生有人偷东西的事情,而就是这么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却恰好促成了自己计划的成功,而这也证明了当初自己在北漠国第一眼瞧中了青檀,是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 北堂傲瞧着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逐渐走远,嘴角却不自觉的扯出了一个弧度,心中想着自己这一次跟随北漠王德怒回来大历的这个决定的确是做的对,上天还算得上是并没有太过偏心,将所有的好运气都留给了北堂冥。 青檀正一边走着一边压下自己心中的不适,只不过是刚刚那么远远的与北堂冥对视,她的心中是觉得十分不安,那么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人的内心一般,竟是比在北堂傲身边还要让人觉得有些压力。 “青檀!” 青檀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自己才刚刚想着北堂傲,北堂傲此刻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又是两手空空的,根本是什么都没有带回来,她略微有些慌张的唤道:“公子,你不是到书斋去买书了吗?” 北堂傲刚刚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他刚刚一直站在暗处观察着北堂冥他们,又哪里来的时间要去书斋买书,他听到青檀这样问自己,于是笑着说道:“书斋并没有我想要的书,所以我便过来寻你,我刚刚离开的时候不是吩咐你,让你在雅贤居附近等我么?” “刚…刚刚雅贤居那里在抓贼,大街上有些吵闹,所以青檀便往这边上走了走,毕竟青檀并不是大历国的人,也自然是不敢在那里妨碍公务的!”青檀倒也不算是说谎,她只不过略有删减的对北堂傲说着,还将手中的茶点放到北堂冥的眼前,说道:“公子刚刚说的茶点,青檀也买来了!” 青檀心中虽然觉得北堂冥有些怪异,可这毕竟与自己又没有多大的干系,她在心中思虑过一番之后,还是决定不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北堂傲了,所以她才会自作主张的下了决定。 北堂傲这一次出其意料的并没有责怪青檀,反而面容上是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他点了点头,对青檀说道:“随机应变也是极好的,既然买回来了便回去吧,王上还在驿站中等着。” 青檀暗暗的轻呼了一口气,她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茶点,诺诺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北堂傲一同往驿站的方向走去。 说实话,北堂冥能够在这样的大街上盯着青檀看,北堂傲的心中倒是有几分起疑心的,即便如今已经按照了他所想的那样去发展,即便是如今已经证实了青檀的确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青檀虽然清秀可人,眉眼之处有几分与顾连成相似,可若是真正要与顾连成相比,还是显得有几分寡淡,更何况刚刚北堂冥的身侧就是顾连成,当着她的面、北堂冥也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那样看着青檀,那目光之中夹杂的深意,更是让人无法理解的。 那种目光,仿佛就像是寻找了许久的人,在看到了自己心中一直所想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在震惊之余还夹杂着惊喜之意。 北堂傲心中这样想着,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了青檀手中的半截面具上,他心中不禁开始怀疑着,难不成就是这再平常不过的面具,才是真正吸引北堂冥的原因,这其中一定是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缘故。 北堂冥一路将顾连成送回到了将军府中后,他在将军府后门出站了许久,目光虽然是落在那围墙之上,可心中却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主子!”成泉从一旁走了出来,他瞧见自顾连成刚刚离开之后,北堂冥便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若是自己再不走过来,还不知道北堂冥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郡主已经进到将军府中了,主子我们也该回宫了,毕竟这宫中人来人往的,若是让人发现主子不在宫中就不好了……” 成泉不知道这将军府的围墙有什么好看的,竟然能够让北堂冥站在这里看了这么久,此刻他是真的出不来北堂冥的心中在想什么,皇宫中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布置,可毕竟事无绝对,既然已经办完了事,还是早一些回去为好。 “不、先不回宫!”北堂冥开口对成泉说着,那放置在身后的双手也不禁握成拳头,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件事查个明白,心中这样想着,他向成泉说道:“回雅贤居!” 原本日复一日的,北堂冥几乎都快要忘记了在承太后当年寿宴的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可是今日就因为那远远的看了一眼青檀,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旧事。 北堂冥当初也一直在暗中调查着这个女子,他的心中总觉得那一夜戴面具的女子无比的熟悉,就仿佛像是之前就认识一样,也更是这个原因才让他更加想知道面具之下的人是谁。 成泉只觉得北堂冥今日与以往不大一样,往常北堂冥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有些放荡不羁的,可实际上做事还是有些规矩在的,可是今日却与从前不大一样。 成泉称了一声是,然后便跟着北堂冥一同朝着雅贤居的方向走去。 青檀早已经跟随着北堂傲回到了驿站,这也注定了就算北堂冥与成泉回雅贤居,也是无论如何都找不青檀的了。 刚刚青檀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北堂冥就已经记住了那个女子的容貌,只要她还在京城之中,自己想要找到她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第513章 场面尴尬 北堂冥不过假称自己身体不适一日,回宫之后第二日便上了朝,没有半点的耽误朝廷中的事情。 萧常言穿着当朝一品太傅的朝服站在文官之首的位置,如今的他是真正算得上是实现了他心中最初的理想与抱负,从最初的一介布衣百姓,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位置上。 北堂冥从前一直听着顾连成称赞萧常言的文学才能,他也是亲眼见证过萧常言文采斐然,所以自打与大韩国这一场战争结束之后,北堂冥以萧常言监国有功的名义,便将萧常言升为了正一品的太傅。 “陛下,臣有本启奏!”只见一个大臣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先是朝着北堂冥恭敬的行过礼之后说道。 北堂冥昨夜一直在想着青檀的事情,所以一夜都不曾睡得安稳,这还是他登基之后第一次,所以晨起之后他便觉得头痛不适,这让他心中不禁想着,自己昨天才刚刚谎称身体不适,而今日便真的身体不适,果然这谎话也不能是常说的,不然总归遭到报应。 只见北堂冥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开口说道:“言。” 听到北堂冥允许之后,这大臣才放下双手,开口说道:“陛下如今虽然刚刚登基,但已将我大历的国名远扬,解决了从前冒云与大韩两国的威胁……” “这些客套的话,自有文官记录在册,朕今日觉得身体不适,爱卿便直接言明吧!”北堂冥摆了摆手,打断了这个大臣说的话。 这大臣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北堂冥,然后在心中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删减了一番后,这才接着开口说道:“是、陛下,如今大历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陛下是否该扩充后宫,毕竟还是要以国本为重……” 言下之意,不过是在提醒着北堂冥是时候该选秀册封妃嫔了。 北堂冥之前身为太子的时候,一直都未曾册封太子妃,太子妃中连个侧妃侍妾都没有,如今登基为皇帝之后,后宫中更是空无一人,这也算是大历国开天辟地第一人了。 “这后宫中不可一日无主,虽然如今暂时有承太后代为打理,可中宫皇后却是万万不可缺的。”这个大臣将话说到这,不禁顿了顿,他侧目朝着一旁的顾本琰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先帝驾崩之前已亲笔写下赐婚圣旨,定北大将军之女顾连成已经被册封为太子妃,虽然暂未举行大婚,但依照规矩、太子殿下继位为皇帝之后,太子正妃也理当册封为皇后……” 这个大臣将话说完之后,便安静下来等着听北堂冥的意思,整个太极殿中忽然都陷入到了一片安静之中。 其实这个大臣说也并没有错,后宫不能一日无主,前朝与后宫看似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实力上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相互牵连着,国不离家、家不离国,就是这个道理。 太极殿中的一众大臣们皆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有的相互看了两眼,在他们的心中,顾连成于情于理都是未来的皇后。更何况顾本琰战功赫赫,在冒云、大韩两国的战争之中,也都是有着不可忽视的功劳,更是使得顾连成越发的名副其实。 北堂冥一言不发的瞧着殿下的众人,他心中想到昨天自己带着顾连去见德怒之后,还想着是时候该将与顾连成大婚的事情提上日程,若是放在昨天,他听到这个大臣如此上奏,只会觉得龙心大悦,顺其自然的便会向顾本琰提起这件事,但也算得上是美事一桩。 可是如今北堂冥的心中正是最混乱的时候,昨天忽然在大街上见到青檀,仿佛将他最初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一般,更是将他所有的思绪都给扰乱了,在这样的时候他又怎么能够欣喜的准备大婚之事呢! 其实顾本琰原本心中也正有此意,想要在私下里向北堂冥提一提这一件事,按说先帝驾崩之后的三年之内,理当不应该选秀的,但册封皇后之事却是耽搁不得的。 虽说顾本琰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入这皇宫之中,可是奈何这一桩婚事早就已经成为了不可更改的事实,要不然他心中真正满意的人选,应该是如同萧常言那样温文尔雅、富有才情的男子才是。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发展到了如今这样,顾本琰也只能顺水推舟,好在对于这一桩婚事顾连成也是赞成的,如今既然有了大臣主动向北堂冥提起与顾连成的婚事,自然也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萧常言瞧着北堂冥迟迟不肯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北堂冥的心中究竟是在犹豫着什么,既然他与顾连成两个人是两情相悦的,又为何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这让他心中不禁有些怀疑着,北堂冥对顾连成是否真心…… 此刻站在太极殿上的众人,都纷纷将目光放在北堂冥或者是顾本琰的身上,而北堂冥一直都不开口,这让顾本琰心中也开始不禁有些不满,莫不是北堂冥变心了不成! 萧常言与顾本琰两个人亦师亦友,他看着顾本琰虽然面色未变,可目光中已经有些不满,在众目睽睽之下,总是要打破这样的僵局才是,只见他走了出来,朝着北堂冥行礼道:“陛下,臣认为刚刚的这位大臣说话固然是有理的,封后之事的确也是该提上日程,不过事也分轻重缓急。如今北漠王已经抵达京城有了几日,北漠国与我大历世代交好,陛下虽然公务繁忙,但也要顾及着大历与北漠的情谊才是。封后之事,不如就等到接待北漠王之后再进行商议,陛下以为如何?” 萧常言身为局外之人,能够做的也不过是找一个权宜之计,既不得罪任何一方,还要保住两方的情谊,不过这一切他并不是为了北堂冥,真正为的也不过是不想让顾连成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毕竟他萧常言与北堂冥可并没有什么交情,有的也不过是君臣关系罢了。 北堂冥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准奏!” 第514章 心中关心 萧常言虽然能够解决当日在朝堂上的一时尴尬,可却也并不代表这一场僵局会就此结束,毕竟这件事情所牵连之人,也都并不是能够得过且过之人,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顾连成与北堂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北堂冥如此犹豫不决的。 萧常言虽然从不向顾连成询问过她与北堂冥的事情,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更何况他心中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阻隔着,而顾本琰也与自己一样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萧常言也是许久未见顾连成,自从顾连成跟随大军出征打仗到如今回来,他一直都还未曾抽出时间来前去将军府看一看她,表面上虽然看上去是这样,可实际他的心中还是不能够真正的放下,即使是他面容看上去坦坦荡荡。 八月骄阳似火,两旁种植的垂柳的细枝一动不动,树影缩成一团,蒙着一层尘土的叶子都蔫蔫地打卷了,这样大的日头,人们自然也是不爱顶着这么大的日头走动的。 而萧常言却偏偏不走寻常路,碰巧就捡着这么一天到将军府登门拜访,如今萧常言身为正一品的方便太傅,走到哪里自然都是十分受人尊敬的,更何况他又一向与将军府熟识,门口站着的侍卫一边将萧常言引了进去,另一边也叫人前去支会顾连成一声。 顾连成此时正躺在听花阁中的塌上躲着阴凉,她听到胭脂跑了进来说萧常言来了这才坐起身来,想了想后吩咐道:“将人带到院子里的八角亭吧,命人准备!” 胭脂点了点头向顾连成答应着,然后腿脚十分麻利的朝着门外跑去。 萧常言一如当年顾连成初见的那般,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不过仔细看过去,又有一些细微不相同的地方,此刻他的身上虽然没有穿着一品太傅的朝服、不过是平日里都穿着的常服罢了,都显得越发意气风发。 月华与胭脂两个人捧了凉茶来,又从厨房中寻来了用新鲜荷花做成的糕点,他们将东西放到桌面上后,便默默地离开了。 顾连成伸手将茶盏往萧常言的面前推了推,对他说道:“自从我回来以后,常言你便成了一品太傅,朝廷中的事情忙起来,我们也是许久未见了。” 萧常言如今不比从前,地位比从前高了许多之外,手中的事务也越发的多了起来,这样一来也更是没有闲余的时间去做些别的事情。 “皇恩浩荡,常言不敢辜负,唯有尽忠职守才能报答。”萧常言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知道才不过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便达到了别人几十年、或者一辈子都不能有的地位,虽然自己的才学与能力都并不是假的,可是他心中十分清楚,若是自己只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往上爬,是绝对不会有今日的风光,只听他对顾连成说道:“更何况,我知道这里面也还有连成你的用心,否则陛下又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么一个人物,为了不让你的希望付之东流,我也不能不用心的。” 顾连成瞧着萧常言如今的模样,似乎比从前更加坚毅了许多,只有她自己的心中清楚,萧常言今日的所有风光都是他应该得的,上一世自己并不认识萧常言,可萧常言依旧是成为了大历国人尽皆知的才子,而这一世自己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常言你太过谦虚了。”顾连成拿起茶盏来抿了一口,只觉得这凉茶十分的清爽,在如今这样的天气中又很宜人,口中只觉得是满口的芬芳,“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常言你的文学注定你势必会走进仕途的,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有负担。我总觉得你如今比我初见的时候老了许多……” 萧常言听着顾连成打趣自己的话也不禁觉得有些失笑,他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自己的东西平日里都是府邸中的下人们准备的,晨起之后他都来不及照着镜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认真的审视过自己了,所以他也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 “可能是身上穿着的衣裳显得我有些老了吧!”萧常言抬起手抚了抚衣袖,上面绣着的花纹都是无比的精美,比起从前他穿过的那些粗布麻衣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可是荣华富贵的生活往往都伴着此起彼伏的危机,劳心劳力的又怎么会不老,“不过我还是喜欢我刚到盛春典当铺中时,你送我的那几件衣裳。” 顾连成看向萧常言,若是萧常言刚刚没有提起,她差点就要忘记了这件事,唇边扬起轻轻的笑意,“那几件衣裳的布料是十分普通的,虽然比起民间百姓们穿着的好一些,可是比起你现在穿着的衣裳,也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是么、我倒是觉得穿着十分舒服。”萧常言没有对顾连成说,即便是如今他都没有将那几件衣裳扔掉,即便是已经旧了、不符合现在的身份,可是他依旧清洗干净,叠放整齐的放在衣柜里,“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几件上面绣着的花样,都是十分的别出心裁。” 萧常言最喜爱的便是这些不易察觉的注意,他心中知道那些都是顾连成想出来的,除了顾连成之外不会再有人这般了解自己。 顾连成知道萧常言一向是洁身自好之人,只看着他上一世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却并不与朝中的哪位大臣私交甚重,而却可以在将军府即将要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站出身来说话。 除了类似于竹叶这样可以代表着高尚品质的花样,再没有别的能够符合萧常言。 顾连成将手中的茶盏放置到桌面上,她极少见过萧常言特殊喜爱什么东西,再说也不是奇珍异宝,于是笑着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若真是喜欢,我便让月华去找那个师傅,让他到你的府邸中为你裁量新衣。” 第515章 并不知情 萧常言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然后朝着顾连成点头示意了一下,笑着说道:“那么,我便先行谢过你了。” “今日常言你前来,该不会就是来向我讨裁缝师傅吧!”顾连成瞧着萧常言与自己坐到现在,却一直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可是她瞧着萧常言的模样,却总觉得他有些欲言又止的,仿佛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这对于萧常言来说也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萧常言听到顾连成如此说手上的动作也不禁一顿,,薄薄的唇不自觉的的抿着,他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如此的敏感,也或许是自己的心太过浅,心思连藏都藏不住,就被顾连成一眼看透了。 “看来我真的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萧常言面容上的笑容忽然变的有些不自然,他饮了一口凉茶作为遮掩,然后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瞧出了的?” 顾连成的皮肤皎白晶莹,面容上的笑容也极为美丽,其实她也是在与萧常言熟悉之后,才看得出萧常言的性情,今日他的一举一动看似与从前并无两样,可是在细微之处却显得有些不大自在,仿佛像是有什么拘束着他一般,“常言你虽然已经入朝廷为官一年多,可你却仍是亦如往常那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并没有沾染那些大臣们的歪风邪气,你就仿佛像是一张白纸,总是能让人一眼看透。” “原来是这样。”萧常言将手中的茶盏放置到桌面上,但是他却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朝着顾连成看去,在心中措了措词之后,说道:“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过是想着如今天下安定、四海升平,连成你与陛下的大婚也耽搁已久,也应该是着手张罗起来了,正巧之前在太极殿中有大臣提起。” 顾连成闻言点了点头,心中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昨天顾本琰上完早朝之后,一脸严肃的来听花阁询问自己关于与北堂冥的婚事之事,原来竟然是有人在太极殿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到了。 “常言你莫不是与我父亲一同约好的?”顾连成的双目犹如一汪静谧的湖水,十分的吸引着人的注意力,“父亲昨天回到府中刚刚才与我提起过这件事,今日你便来问起,难不成我顾连成还会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不成?” 萧常言听到顾连成提起顾本琰昨天已经向她提过了,心中也不禁一震,看来昨天在太极殿中,虽然顾本琰并没有表现如何,可他的心中也是十分介意的,竟是与自己想到了一起去,想要来问一问顾连成,不过此刻他瞧着顾连成的模样,面容上是一派的淡然,也不像是为什么事情所扰的样子,可仍是试探着问道:“顾伯父昨天便已经向连成你提起了么?” 院子里的鲜花如今开得正好,花枝在阳光下静静地在那里开放着,倒是显得岁月静好的模样。 “父亲也并没有太过仔细询问,也不过是问了问这一路回来的时候,与北堂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罢了,今日听你说我才知道,原来竟是为的这么个事!”顾连成昨天也只不过是一一的回答了顾本琰的问题,她自己的心中虽然也有所疑惑,可是终究也没有向顾本琰问出口,她今日原本还打算派红萼出去打探一下,是不是朝廷中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正巧萧常言今日便来为自己解惑了,“其实大婚的事情也不必这样着急,自从我从外回到京城,就没有过过几天的安静日子,不是冒云国打仗、便是大韩国来犯的,这好不容易才安生下来两天,朝廷中的大臣们倒也不闲着。” 萧常言闻言,心中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顾连成还并不知道朝堂中的真实情况,可如今瞧着顾连成提起北堂冥的模样,也并不像是两个人产生了隔阂,那为何北堂冥昨天听人提起与顾连成大婚之事,竟然会变的如此沉默! 萧常言心中想着事情,可面容上却又不能漏出一丝一毫来,他知道顾连成向来是个会看中人心事的人,只见他故意装作十分轻松的模样,对顾连成说道:“这次恐怕真的是要如你的愿了,让那些大臣们安静下来一段时间,如今北漠国的王正在这京城中,朝廷里正忙着筹备接待他的事,哪里又有时间办大婚,就算是真的要讲这件事提上日程,最起码也要等这北漠王离开大历之后,这少说也得要小半个月。” 顾连成之前刚刚与北堂冥在街上见过北漠王德怒,这两天也是时候该准备迎德怒进宫了,只不过介时他们两个人一相见,两人的身份也少不得就这样暴露出来,倒也是一桩十分有趣的事情。 “这样才好,皇宫里的生活太过拘谨,自然是越晚进宫越好的。”顾连成说起这的时候眸中溢彩流转、璀璨闪耀,她只瞧着承太后如今成为了这后宫中的第一人,却也是没有那么自在的,心中只觉得是有些同情,“对了,北堂冥决定什么时候接见那北漠王德怒了么?” 萧常言瞧着顾连成将话头转到德怒的身上,心中这一下才真正的安了下来,,于是他松开握着茶杯的手,回答道:“陛下明日在太极殿中接待北漠王,后天便在宫中摆下宴席,为北漠王接风洗尘,连成你身为二品的郡主,也是要一早就进宫的。” “看来这宫中又要热闹一阵子了。”顾连成想到这北漠王德怒还要在大历的名门千金中挑选合适的做妻子,就可以在脑海中想象出来,那些官家小姐们锦衣华服的模样,定时要比御花园的景色还要壮观一些的,“那这两日我可是要在听花阁中好好歇一歇的,倒时候才能打起精神来瞧着后宫中花团锦簇的模样,毕竟北漠王后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顾连成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萧常言便立刻心领神会明白她的意思,只见他笑了笑并不否认。 第516章送走青檀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 青檀端坐在书案前,右手执着毛笔、正专心致志的在桌面上铺着的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如今她的字比以前进步了许多。 青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写了多久,直到她觉得自己的手腕有些酸痛,这才停下了一会儿,就在这休息的一会儿时,她便抬头看见了半躺在塌上的北堂傲,正在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看。 北堂傲十分慵懒的半躺在塌上,手中还握着一个白瓷的酒杯,身边当着一个酒壶,他保持着这个动作也有也有许久了,目光也是一直落在了青檀的身上,从未转动过。 青檀心中一震,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她那执着毛笔的右手也不禁一动,从笔锋处滴落一滴墨水在宣纸上,她只觉得北堂傲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这让她更加不敢再停下去,她蘸了蘸墨汁后,又接着一笔一笔的写下去。 屋子中此刻静悄悄的,若不是青檀一直在写着字的话,这屋子里恐怕都会让人觉得是一副静止的画一样,静的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北堂傲虽然的确是瞧着青檀的,可却并不是向青檀想的那样,他只不过是有些想不明白,青檀究竟是哪里吸引了北堂冥的注意,即便是这一切都照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可是他仍旧抱有很大的怀疑心。 摆在桌面上的烛台已经燃烧可大半,北堂傲将手中酒杯中装着的酒一饮而尽,方才叫道:“青檀!” 青檀在听到北堂傲唤自己之后,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朝着北堂傲看去,略带着一些疑惑的叫了一声、“公子。” “字写的如何了?”北堂傲坐正了身子,将酒杯放置到一旁,然后向青檀说道:“拿过来让我瞧瞧。” 青檀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桌面上还未干透的宣纸后,朝着北堂傲走了过去,此刻她的心中极为忐忑,仿佛就像是考科举的学子一般,正在等待着考官的批示。 北堂傲伸手接了过来,也不过是略微看了那么几眼,他从前将顾连成拘在康王府的时候,除了见识过顾连成的棋艺之外,也曾见过顾连成的字,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写出来的字,也是可以那样的洋洋洒洒,就如同她的人一般,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大吃一惊。 而如今北堂傲手中宣纸上的字,也不过是有那么几分的相似罢了,可是却总是差了那么几分的味道在,只能做到形似、却不能做到神似,终究是画虎画皮难画骨,无法与顾连成的相提并论。 北堂傲随手将宣纸放在一旁,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看着便要到了德怒进皇宫的日子,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宫的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青檀的身上,如今也再细讲究什么了。 “公子,可是青檀今日写的不好?”青檀见北堂傲只不过瞧了几眼便将宣纸放到一旁,平日里北堂傲多少还会在这个时候还会说几句话,可是今日却与之前不同,他瞧着北堂傲不喜不怒的看着自己心中更没有了底气,于是连忙行礼对北堂傲说道:“公子别生气,青檀这就去接着写……” 北堂傲只觉得如今的青檀与之前自己在北漠国初见他的时候变了许多,原本的青檀还有五分与顾连成相似,可如今却也只剩下了两三分,若此刻是顾连成站在这里,她是绝对不会卑躬屈膝的,想到这里,北堂傲心中忽然觉得无趣。或许北堂傲是真的需要其他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心生愉悦。 “青檀,我记得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已经与你说过了,不要总是动不动的就自称有罪。”北堂傲看向青檀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厌恶之意,这样的女子他从前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即便是站在他也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在我的面前也就罢了,若是在别人的面前你更是不可以露出这副模样,我是怎么教你的、你不记得了么?” 青檀只觉得自己在北堂傲的面前十分矛盾,可是如今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她也不得不站起身来,“青檀明白了……” “去、将你之前在街上买来的面具拿过来带上!”北堂傲倒想瞧一瞧,这带上了面具的青檀究竟是有什么不同,难不成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比起顾连成来还要绝色不成。 青檀并不敢耽搁,连忙去取了那半截面具,她不明白北堂傲自从那天回来以后,为什么总是时不时的让自己带那面具,然后北堂傲便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北堂傲上下打量着青檀,他并没有看得出来青檀有什么异常,身形虽然算是窈窕,可真正吸引人的终是那与顾连成略微有些相似的眉目。 青檀听着北堂傲的喃喃自语,她不明白、也不理解北堂傲究竟是要做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十分尴尬,北堂傲看向自己的目光,让她心头掠过一阵奇异的感觉,便低下了头,避过他的眼神。 不知道为何,青檀总是觉得还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随着北漠王德怒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心中的不安之意也越来越深,可是她并不敢在北堂傲的面前表现出来。 “明日、是你在我身边呆的最后一日。”沉默了许久之后,北堂傲开口对青檀说着。 青檀那一张在面具之下的面容上有些惊愕,她没有想到北堂傲会忽然这样说,她有些不明白北堂傲为何会这么说,或者说是她并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公子为何要赶青檀离开……”青檀已经再顾及不了北堂冥之前的嘱咐,一边伸手将面具拿了下来,一面跪下朝着北堂傲靠近,“可是因为青檀做了什么错事么……” 北堂傲最厌烦的便是女人的哭哭啼啼,这更加让他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或许连明日都等不及了,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的不悦,“青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难不成真是将我刚刚才说的话抛置于脑后么!” 第517章 安排身份 德怒这一次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北堂冥在太极殿中接见了他,当日大殿上的气氛也还算融洽。 北堂傲在驿站中等着德怒从宫中回来,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北堂冥之人,在今日德怒进宫前,他特意旁敲侧击的提点着德怒,如今之计便是要让北堂冥对德怒信任有加,这才能够方便他实施计划。 因为接见后的第二天,北堂冥便要在皇宫中摆宴席,所以今日不到中午德怒便从宫中回来了。 当德怒走近北堂傲的屋中时,就瞧见北堂傲面容上带着半截面具靠在登子上看着书,他停住脚步道:“子傲!” 北堂傲闻言抬起头,然后放下手中的书缓缓站了起来,他瞧着德怒面容上带走几分喜色,心中也能猜到德怒今日进宫必定是十分顺利的,于是向德怒拱手道:“王上从宫中回来了,青檀奉茶。” 德怒与北堂傲两个人走到塌上落座,青檀便很快的捧了茶来,她低着头走了进来,先是对着德怒与北堂傲微微屈膝,然后才将茶盏一一摆在德怒与北堂傲的面前。 德怒瞧着青檀一直低着头,心中好奇青檀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也少不得多看了两眼。 “青檀,我与王上有话要说,你便先下去收拾东西吧!”北堂傲瞧见德怒看着青檀,于是开口吩咐着,“一会儿你便也不必来回禀我了。” 青檀始终都没有抬起过头,她低垂着眼眸只能看到北堂傲的鞋尖,只见她屈膝答应了一声,然后便抱着茶盘走了出去。 “青檀这是怎么了,子傲你让她收拾东西去哪?”德怒心中虽有疑问,可仍是等到青檀退出去之后才向北堂傲问着,“本王瞧着你还是很喜欢这个侍女的,不若就将她留下,总归那么多的美人也不差她一个。” 青檀刚刚走出门槛后,便将整个人都靠在门口,她听到德怒如此说,心中也不免重新有了一些希望,既然德怒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只要北堂傲开口,自己就是会留下来的。 “王上莫不是在开玩笑?”北堂傲闻言挑了挑眉,他的目光看向青檀离开的方向,开口说道:“子傲可万万不敢在王上选中的人身上有什么心思,再说无论这些北漠国的美人哪个留下,青檀都是非要离开不可的,我相信她会成为最有用的那一个……” 青檀听到北堂傲这样说,握着茶盘的手也不禁握紧,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些希望又再次的破灭,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之所以能够被北堂傲从一众女子中挑出来,不过是因为自己对于他来说有用而已。 想到这青檀的心中也不免有些自嘲,北堂傲还是太过高看自己了,比起那些一同前来的美人,自己又怎么比得上,亏得自己心中还一直自作多情,以为北堂傲对自己多少是有些在意的。 “有的时候,本王只觉得子傲你真是太过冷静了一些。”德怒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些无奈之意,或许有的时候他这个北漠王比起北堂傲来,还是差那么一些的,“也不知道青檀身上究竟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能够让你如此高看一眼,还特意放在身边调教着。” 青檀强迫自己从走神中清醒过来,听了德怒说的话后她才明白,原来北堂傲一直都是利用自己而已,难怪他对于自己的哭诉无动于衷,这也使得她的心慢慢沉淀了下来,自己要离开北堂傲已经成为了无法更改的事情,所以她也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现实,她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握紧茶盘离开了这里。 “青檀的身上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这是其他女子身上很少见的。”北堂傲的手搭在桌面上,青檀的眉眼与顾连成相似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德怒说的,“我刚刚让青檀去收拾东西,不过是让她从今天开始便搬去与那些选中的美人们在一处,等到明天与王上一同进宫。” 德怒拿起桌面上的茶盏,他听到北堂傲的话后,动作顿了顿,向他说道:“这就送青檀进宫?” 德怒以为北堂傲如此费心栽培青檀,原本是想让青檀出现在北堂冥的面前独特一些,只有与众不同放才能吸引人的注意,可是此刻北堂傲却说让青檀和那些美人们一起,他觉得有些许的诧异。 “让人眼前一亮固然是好,可若是太过独特了一些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结果也会与最初预料的大相径庭。”北堂傲瞧了德怒一眼,便立刻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的,德怒不知道的是,之前在大街上北堂冥便已经见过了青檀,这样一来最初定下的计划也会要有变动的,“不光如此,在青檀的身世上也要下一番功夫的。” 北堂傲已经事先命南霸天混进宫中,在宫女的记录册上动了一些手脚,将青檀改成了两年前是在宫中侍候的宫女,毕竟大历后宫中默默无闻的宫女众多,之前大历皇帝为国祈福也放出去了一批宫女,如今便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安排进来,如此一来青檀比起那些美人们又有了几分的胜算。 德怒饮了一口茶后,看向北堂傲面容上的那半截面具,他不明白为何北堂傲一定要带着面具,就算是之前与京城中的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如今是在皇家的驿站之中,按说也应该是安全无虞的才是。 “不若子傲你明天随本王一同进宫。”德怒开口向北堂傲建议着,他心中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最起码这大历中的事情,你比本王了解的多一些。” “皇宫之地,子傲这等身份之人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北堂傲想也不想的便开口拒绝着,自己回到这大历京城已经是十分冒险的事,若是再在北堂冥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宫,那岂不是自寻死路,那宴席上的大臣们都是认识自己的,更是要避嫌的好,“以王上的身份,明天也不会有什么事,只要依照王上从前的方式去做便可。” 第518章 接风洗尘 长长的宫道上铺着方方正正的青条石,两边夹着高大的朱红色宫墙,随着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宫中的宫人们都纷纷的点上了灯照亮着。 为德怒接风洗尘的宴会摆在可宫中的月音阁中,身穿彩衣的宫女们都捧着东西来回走动着,就这么瞧着倒是一副极其热闹的场景。 顾连成身为二品的郡主,自然是有着规格的服饰,百褶裙上绣着连绵的梨花,虽然不如那些穿着锦衣华服的小姐们娇媚,可站在那里仍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她的头上斜插着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那些身上没有诰命或位于二品之下的夫人和小姐们,在见到顾连成之后也都要向顾连成行礼,如今顾连成虽然只是个没有实权的郡主,可她如今的身份足以算得上是这大历之中最尊贵的女子了。 顾连成是被先帝亲封的沐澜郡主,也是大历有史以来第一个受封的臣女,而他的父亲是当朝战功赫赫的定北大将军,手握兵权在朝廷中的地位也是一时无二,而如今已经由承贵妃升为承太后的也是顾连成的表姐,更何况她还是已经定下的未来皇后,其他人见到她也少不得要给几分薄面,官位高的人对顾连成也是微微点头示意。 北堂冥身上穿着明黄色九龙锻袍,绣着江牙海水纹,使得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魄是九五之尊,睥睨山河的至尊之气,让人不自觉的产生敬畏之心。顾连成的二品分位并不算低,所以坐的位置也是十分的显目,北堂冥也是一眼便可以到她。 顾连成只觉得今日北堂冥与前两天出宫的时候不大一样,可是具体要说是哪里不一样的话,她也是说不上来的,或许是因为穿着这身龙袍的缘故,她只觉得北堂冥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淡漠,仿佛对一切都是那样的漠不关心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故意做的这副模样。 众人只见德怒领着两个人缓缓走了进来,朝着北堂冥行礼道:“陛下!” 德怒昨天已经在太极殿中见过了北堂冥,虽然刚开始他的心中觉得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天在大街上遇到的便是北堂冥,可好歹他也是一个北漠国的王,这一点点的镇定之力还是有的,所以他并没有当时表现出什么,而是等到散朝之后,在私下里与北堂冥说的话。 德怒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离北堂冥位置略微低的位置,他行过礼之后便走了过去,以他坐的那个位置,可以看清楚在月音阁中的所有人。 顾连成端起一杯茶,眼眸又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今日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十分清楚,今日这一场宴席说是为北漠王德怒接风洗尘的,可实际上不过是一场相亲宴罢了,只瞧着这在场坐着的那些千金们,无一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自从德怒走了进来之后,她们那些人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德怒了。 无论如果这都与顾连成并没有什么干系在的,她低着头避开德怒的目光,恰好便看到坐在对面的萧常言正向自己点头示意,她也朝着萧常言点了点头,所有的含义都一切在不言之中。 从月音阁外走进来一些身穿着舞衣的女子,只听着鸣钟击磬、乐声悠扬,随之便是衣袖舞动,伴随着丝竹之声倒也是让人觉得是不胜惬意的。 德怒可是在还没有出发到大历国之前,便已经听北堂傲说起过顾连成,昨天是在太极殿中与北堂冥和众位朝臣见的面,如今借着这样好的机会,他也是没有丝毫的心思留意殿下的歌舞如何,而是一直用目光不停地在巡视着顾连成的位置。 这月音阁中的众多千金也都无一不是含羞带怯的,她们瞧见德怒正常着自己的这个方向看来,心中也更是喜不自胜的,可是这一个目光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太久。 北堂冥早就已经瞧见了德怒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直到歌舞暂时停歇之后,他才开口向德怒问道:“朕瞧着北漠王并没有欣赏着殿下的歌舞,而是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北堂冥如今正因为青檀的事情而觉得头痛,回来之后他也是凭借着自己看到的模样在纸上画了出来,命成泉在私下里悄悄地带人打探着,可是这两日却始终没有消息。 平心而论,北堂冥现在根本是没有什么心思来接待德怒的,他的来意自己再清楚不过,不过是北漠国眼看着大历国日益鼎盛,所以才会借着恭贺自己登基之喜前来。 更何况,从一开始北堂冥对这德怒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若不是殿下还坐着这么些的朝臣,北堂冥自然也是不会过问的。 “德怒还未曾到大历国之前便已经听说,大历国有一个倾城倾国的沐澜郡主,德怒如今瞧着这殿下坐着的女眷众多,所以心中想着这位沐澜郡主是否也坐在殿下。”德怒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是将心中所想的直言不讳,“或许德怒有些失礼了,但心中抱着好奇之意,也请陛下见谅!” 德怒仿佛像是不记得之前在宫外时,北堂冥与他说的那一番话一般,此刻竟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此说,他这一番话一说出口之后,周遭的那些官家千金们却是充满了遗憾,就连看向顾连成的目光,都稍微带了那么一点点的怨恨。 萧常言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他从小读的便是四书五经,守的是君子之礼,如今德怒的这一番言辞实在是有欠妥当,更有些轻佻之意。 顾连成的柳眉细致,眼眸却微微眯着,她面容上的笑意丝毫未减,她不知道这德怒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糊涂,这大历无一不知自己在她北堂冥早已经有了婚约,就算他是真的不知情,可是之前北堂冥隐瞒身份之时,就已经旁敲侧击过了,此刻倒是全让他当做了耳旁风。 第519章德怒无礼 就连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人心中也有些不满,虽然说北漠国比起大历国的确是民风开放一些,可如今毕竟是在大历的皇宫之中,这样当着众人面说着,多少还是有些将军府不放在眼里的。 承太后作为如今后宫中的掌权人,自然是要坐在北堂冥的一旁,她的身上穿着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她虽然是从贵妃之位升到太后的,大红色的衣裳她理当是担得起的。 承太后瞧着北堂冥面色略微有些不佳的模样,在心中思忖了片刻后,这才开口说道:“北漠王所提起的这位沐澜郡主,可是先帝定下的太子妃人选,更是我大历未来的皇后,若是北漠王再晚一些来,那如今可不是陛下一个人接待你了。” 承太后虽然年龄比起顾连成大那么六七岁,可是在宫中生活了这些年,自身早已经有了那么些许的威严之意,更何况她如今又名为太后,此刻在这月音阁中说话更是有着十足的分量。 再说这德怒指名道姓的说的是她顾家的人,承太后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也都是要出来说一说话的。 “太后莫不是误会了本王的意思……”德怒仿佛像是并没有听出承太后话中之意一般,嘴角反而扯起一抹弧度,他虽然生在北漠国,没有向北堂冥、北堂傲等大历人那样俊俏,可却比大历国的男子壮实许多的,五官也都是棱角分明,“或许是因为大历国与北漠国相隔甚远,所以民风有所不同,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也不过是想要见一见沐澜郡主而已,毕竟大历国第一美人的名声在外。” 德怒的这一番话说的真是太过刁钻了一些,他先是不顾及礼仪的在众人面前说出那么一番言论,而如今又说自己因为北漠国与大历国的风土人情大不相同而有些失礼,可即便是这样他的面容上也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愧疚之色,反而更显得理所当然了一些。 顾连成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她饮了一口清茶后,面容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也不知道这北漠王德怒是真的太过喜爱美色、才如此行事乖张不管不顾的,还是他心机太深、在借机挑衅这北堂冥。 德怒都已经将话说在了前头,而北堂冥若是此时再计较着什么,到越发的显得他小气了一些,毕竟德怒如今也不过是看了看在场的女眷们、在言语中提了提顾连成而已,若是真的仔细追究起来,其实也是并没有什么大错的。 “北漠王此言差矣。”众人只见萧常言缓缓的站起身来,他十分恭敬地朝着北堂冥与德怒拱了拱手,方才对德怒说道:“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北漠国与我大历国世代交好,向来都是犹如兄弟一般,唯有兄友弟恭方才能维持的长久。我大历的商人们向来与北漠商人友好往来,这便是‘兄友’,而如今北漠王诚意满满的跋山涉水前来我大历,恭贺我大历新君登基之喜,此乃是‘弟恭’,莫不如就请北漠王入乡随俗、客随主便,以我大历之礼节以待,方能更显得北漠国与大历国亲如兄弟。” 萧常言向来就不是一个爱与人追究的性子,平日里在上朝的时候他也一向是独善其身,众人也是难得见到他像此刻一般句句逼人,不过是这么一段话便将大历国与北漠国的位置说明的十分清楚,更是在暗中提醒着德怒不要不识好歹。 若是德怒问心无愧,萧常言这么一番话在表面上也是不会让他挑到半点的错处,因为萧常言也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并没有半点的虚假、或是捧高踩低在其中的。但若德怒是存心捣乱的,那么萧常言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也可谓是一举双得。 萧常言说完这么一番话以后,便缓缓的坐了下来,他眉目依旧是那样的清秀隽永,细看来眼波仿佛明川,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儒雅,可是比起从前多出来的更是坚毅。 德怒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这让其他人也看不清他究竟是有没有明白萧常言的话中之意因为他的面容上并没有半点的怒意,,唇角也是扬着高高的弧度,然而态度却是十分的恭谨,只听他向北堂冥说道:“本王从前便听说大历国是人才济济的,没想到本王刚刚不过是提起沐澜郡主而已,便有这么多的人忙着说话……” “那北漠王身处于千里之外的北漠国,听说的可当真不只是这么一两件事了。”顾连成眼底流露出一丝其他的情绪,,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缓缓如同温暖的玉石交击在一起,开口说道:“北漠王刚刚说想要瞧一瞧本郡主究竟是如何的样貌,可本郡主实际上就一直坐在这里,而北漠王却不自知,难不成北漠国皆是千里耳而不是顺风眼么?” 北堂冥面容上已经是有些不悦之意了,这德怒委实是不知好歹了一些,承太后与萧常言两个人先后站了出来说话,而这德怒却仍是不管不顾的。 顾连成若是这个时候再不说话,还不知道德怒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此刻月音阁中坐着这些的朝廷命官的女眷们,若是任由德怒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让他们看热闹不成。 再说顾连成今日既然已经坐在了这里,那么左右都是躲不过德怒的,自己先给德怒三分颜色瞧一瞧,好让他说话做事都有些忌惮,更何况她刚刚也瞧见了自己的父亲面色不善的模样。 无论她顾连成再怎么无礼,她都是一个女子,德怒身为男子更是一国之王,无论如何都是不好意思与自己深究的,可若是顾本琰开了口,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顾连成这一段话说的十分风趣,听着倒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可实则是绵里藏真,比起刚刚萧常言来也是不多让的。 第520章眼前一亮 德怒顺着说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是一个身穿百褶裙的女子,他刚刚之所以会忽略顾连成,不过是因为顾连成身上穿的衣裳颜色素净,更何况还是一直低着头的,而且仔细看着这顾连成仿佛还有一些眼熟……正是那日在大街上与北堂冥一起的那个自称顾云舒的男子…… 德怒顺势瞧了一眼北堂冥,心中也是立刻就顿悟了,难怪当日这顾连成会自称顾云舒,而昨天他向北堂冥提起的顾云舒的时候,北堂冥还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原来顾云舒便是顾连成,这不过是一个代称而已。 亏得德怒当时还信誓旦旦的在北堂冥与顾连成的面前,说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如今这样想来,倒觉得是十分好笑的,可若是从来一次的话,他依旧还会这样做。 “原来沐澜郡主是坐在这里!”德怒心中虽然是明白了过来,可面容上却仍是装作十分新奇的模样,甚至还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赞叹道:“难怪沐澜郡主可以在一众大历名门千金之中如此出众,远看着身形打扮便是不寻常的,倒是让本王眼前一亮。” 顾连成闻言唇角微扬,凤眸波光粼粼如冰花绽开,对着德怒冷笑道:“本郡主也不过是这大历中众多女子的一个罢了,担不起北漠王的这一个‘不寻常’,再说北漠王身份尊贵,所见过的才貌双全女子也应该是数不胜数的,今日也的确是太过高看本郡主了。” “沐澜郡主是先帝亲赐的名号和阶品,自然是不同寻常人的。”北堂冥将目光转到德怒的身上,德怒这样当着自己的面如此放肆,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他都不容得德怒如此大胆所以还未等德怒开口说什么,,他便已经开了口、声音也不禁冷淡下来几分,说道:“北漠王此次的来意朕的已经清楚了,北漠王还是将目光转一转,,瞧一瞧有没有符合北漠王要求之人。” 德怒就算是再不会看人眼色,此刻也是知道北堂冥有些生气了的,而这原因多半也是为了顾连成,看来正如同北堂傲与自己说的那样,这顾连成的确就是北堂冥的一个软肋。 北堂傲也会时不时的向德怒说一些大历的事情,不过却从未说的太深,这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份不被德怒起疑的同时,还能够维持着德怒对于自己的信任罢了。 北堂翼虽然才刚刚回到大历不久,对于各国与大历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可是之前他从前也曾听清徽道长说起过国家之间的事情。北漠国之前也不过是众多小国之一,后来不过是因为从前的北漠王与大历皇帝有那么一些的交情,所以大历国与北漠国世代交好,而历任的北漠王也都是以大历国马首是瞻。 可如今北堂翼看着这一代的北漠王德怒十分年轻,与北堂冥和自己也是相差不了几岁的,可是做起事来却是有那么一些轻浮的,甚至还有那么些许的嚣张之意。 不过好歹大历国与北漠国的情谊还放在那里,也是不宜在如今的这个时候闹得太僵,无论德怒的目的是好是坏,他都是以前来恭贺北堂冥登基之喜的理由前来的,总不能一直冷着脸对待的,他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方才开口道:“北漠王千里迢迢而来,我大历自然是要以对待上宾的规格来对待,尚宫局早就已经递了单子上来,还是接着欣赏歌舞吧、这与北漠王最初的来意也并不相矛盾。” 北堂翼这一番话,也算是给了德怒一个台阶下,站在北堂冥身边侍候的太监瞧了瞧他的面色,然后对站在门口的宫人点了点头,不到一会儿便有新的舞女们走了进来,钟鼓之乐再次缓缓响起。 坐在下面的那些大臣们的目光也都在顾连成、北堂冥和德怒三个人之中来回流转着,刚刚那一番唇枪舌战显然是让他们大吃一惊的,可按照他们如今的身份是万万不能插的上口的。 虽然此刻月音阁中依旧是衣袖浮动,可是这气氛却不如刚刚那样随意自在一些,众人也都是正襟危坐着,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胆子略微大一些的大臣们,会小声附耳说上几句话…… 德怒的目光也是时不时地朝着顾连成看去,不得不说他心中对顾连成真是十分的好奇,之前他瞧着顾连成的男装扮相也是十分的俊美,放在男人堆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更不用说是如今穿着百褶裙的顾连成了。 顾连成身上的衣服华而不艳,装束简单而不简陋,比起那些自己刚刚看到的衣着华美的女子们,更是有着别样的风韵,而顾连成刚刚的举止仪态无一不是进退有度,就方才而言,顾连成面临着德怒的挑衅时,也是自信沉着的应对,双眸始终带着一股冷静的色彩,这也让他不得不对顾连成在心中有了新的估量。 顾连成嘴角的笑容像浮云飘荡在唇边,她心中总是有一种预感,这德怒今日此举看着无意,可实际上却都是出了自己来的,而她也并不记得自己从前与北漠国有什么牵扯,看来这德怒也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最起码也并不像是自己与北堂冥最初所想的那样简单,从今以后也不能再小看着德怒了。 萧常言从来都不是喜欢这些莺歌燕舞之人,心细如发的他也是能够发觉这德怒总是会若有似无的看向顾连成,刚刚自己虽然是挺身而出,帮着顾连成挡了那么一次,可毕竟他们的身份有别,自己也不能总是挡在顾连成的身前。 顾连成察觉到萧常言看向自己的目光,萧常言的那一双眸子让整个人多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清华之气,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都会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让人一望就无法移开眼睛,她心中明白萧常言不过是在担心自己的处境而已,她回以微笑来表示,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第521章赐婚之事 承太后端坐在那里瞧了会儿歌舞之后,便借着更衣的由头起身离开,在她转身的时候还朝着顾连成看了一眼。 顾连成只觉得承太后看的自己这一眼意味深长,此刻她顶着德怒朝着自己看来的异样目光,只觉得极其的不舒服,她朝着北堂冥看去示意了一下,只见北堂冥朝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她这才悄悄地起身离开。 今日顾连成带进宫的是红萼,她随着顾连成悄悄地走了出去,门口的侍卫和宫女们都朝着顾连成行礼,红萼虽然鲜少进宫,可是偶尔北堂冥有什么特殊的任务要交代给自己的时候,她也是能够认清楚这宫中的道路。 顾连成才刚刚走出门去,便瞧见冬春扶着承太后正站在门口,果然是不出她的所料,承太后刚刚离开之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的确是令含深意的。 如今这门口人来人往的、也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承太后领着顾连成走到月音阁一旁的暖阁中说话,而冬春与红萼则是站在门口守着。 红萼瞧着顾连成跟着承贵妃走了进去,她面容上也漏出了几分难以察觉不安。 “哀家就知道,连成你是一定会懂得哀家的意思。”承太后如今的自称从之前的“本宫”换成了“哀家,”随之而来的也更是体现了她的地位尊贵。 顾连成知道今日的这样场合十分讲究,承太后于情于理都不会离场才是,忽然如此也一定是因为有什么原因的,她坐在承太后的对面,在不知不觉之中,承太后的面容上都有了一些细纹。 “承太后刚刚转身的时候瞧得这一眼,可谓是意味深长。”顾连成秀丽的容颜自带着一股诗书气息,她缓缓的对承太后说道:“太后想要与连成说的事,多半也是与今天前来赴宴的北漠王德怒有些关联。” 承太后十分羡慕顾连成这股天赐的聪慧,自己从一开始也并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也是在这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中慢慢磨炼出来的,而顾连成却可以如此灵通,自己的一个目光、一个动作,她便可以心领神会,她不得不承认,若是顾连成进了宫的话,他不会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掌握整个后宫。 “今日那北漠王你也看到了,行为做事太过乖张,也不会看中场合,若不是因为他是北漠王的话,就凭这他今日的举动,也不过是个莽夫罢了!”承太后想到刚刚在月音阁中,那北漠王毫不顾忌自己的太后之位,仍是不管不顾不听劝告的模样,眼中也不禁划过一丝厌恶之意,“想必连成你也知道了,北漠王这一次来名为恭贺陛下登基,可实则是想要借着这个由头来拉进北漠国与大历国的关系。” 顾连成闻言也不过是微微一笑,德怒前来的目的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不过是用了最常见的手段——和亲而已,她心中虽然如此想,淡面容上还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说道:“大历国如今日益鼎盛,北漠王有这样的心思不足为奇了。” “朝廷中但凡是有头有脸大臣家的小姐们今日也都到场了,陛下的意思是让哀家在这一些人中看一看,有合适的便封为和亲的公主,这一次便与那北漠王一同回到北漠国去。”承太后如今在宫里地位也是无人能及,对于朝廷中那些大家小姐们也多少有些了解,无论是看着从前大历国与北漠国的情谊,还是顾着北漠王的颜面,总是要选一个容貌地位出众的人才是,“哀家也并不是十分懂得陛下的心意,所以叫连成你出来,便是问一问你的看法。” 为北漠王德怒选一个北漠王后,这的确也是一个十分钟为难的事情,顾连成也不难想到,承太后的寝宫中如今也应该有着不少的礼物,都不过是朝廷中的大臣们借着各种由头塞进来的,为的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家的女儿有些脸面。 要知道成为北漠王妃,可是要比成为大历皇帝的嫔妃更是要吃香的,虽然成为了北漠王后之后要背井离乡,但整个家族的地位也会随之增长。 “正如刚刚太后所说的那样,那北漠王真是太过无礼,而我大历中的小姐们也都是十分有才情的,无论是哪一个被封为和亲公主,连成心中都觉得有些可惜。”她顾连成可并不是一个容忍之人,更何况那德怒刚刚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着那样轻佻的话,若是不小惩大诫岂不是便宜了德怒,“连成自打回到将军府之后,也并没有真正闲下来过,对于姑娘们之间的相互邀约也是没有出席过的,这京城中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小姐的身份即是合理,但是家世也不是颇好的……” 承太后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也是立刻沉默下来微微一抿唇,在心中思忖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抬眸道:“哀家记得之前下面人呈上来那些千金们的画像,倒是有那么几个容貌不是十分出挑的女子……哀家想起来朝中有一个大臣家的正妻去世之后,将一个侧夫人扶了正,而这个刚刚被抬了正妻之位的侧夫人所出的女儿,这一次也递了画像来。” 顾连成脸上的笑意如同春风吹过水面,淡而潋滟,她相信承太后在宫里也是见惯了风雨的人,这么一些小事自然也是心里有数的,“无论如何承太后都是如今后宫中的掌权人,既然陛下已经将这件事交给了太后,那么就说明陛下是十分信任太后的,有的话连成能说出口、还有的就不方便说了……” “连成你太过谦虚了。”承太后朝着顾连成看去,缓缓笑道:“这后宫之主向来都只是皇后,而连成你早已经是定下的皇后了,于情于理都也应该了解这些事情了,虽然哀家听闻你如今在府中担着所有的事务,但这宫里的事情可并不一样。” 顾连成面容上是淡淡的微笑,她自然是知道皇宫与将军府的差别,不过在她还没有进宫之前,这些事情也还是要该避则避的,否则会让他人以为,自己究竟是多么的急不可耐,想要入主正宫。 第522章 月音阁外 月音阁的宴席还正是热闹的时候,顾连成与承太后两个人也不能长时间的不回去、但却也不能系统回去,顾连成瞧着冬春扶着承太后养月音阁走去,身边自有提着灯笼的太监为她照明。 “红萼,你便陪着我在这外面绕一绕吧!”顾连成收回视线朝着红萼看去,如今这样漆黑的夜倒是让她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红萼瞧着顾连成与承太后出来之后,面容上的表情也为也曾有过什么改变,她回答道:“是!” 顾连成只觉得这皇宫之中似乎游戏中心无形的魔力,她来这皇宫中的次数早就已经数不清了,与这皇宫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近,可每一次在这宫里走着,她心中都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触。 顾连成心中约摸着承太后已经回到月音阁兄长有一会儿了,这才准备着带红萼回月音阁,可正当走到月音阁附近的时候,她便瞧到了一个自己十分不待见的人,她正准备装作没看见的绕过时,便听到身后一道带有调笑之意的声音响起。 “沐澜郡主这是在故意装躲着本王呢,还是因为这天太暗、宫中宫灯不够亮,所以并没有瞧见本王哦呢?” 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如今在这月音阁中除了北漠王德怒之外,当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顾连成听到德怒如此说,她也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藏在衣袖中的手也不禁握成拳头,此刻这皇宫之中最亮的地方,也莫过是月音阁了,德怒故意这样说着,真是太过故意了一些。 说实话,顾连成实在是不愿意与这德怒有什么牵连,这一世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无论怎么样都能与其他国的皇室扯上关系,如今好不容易与大韩国、冒云国断了牵扯,而这北漠国她自然也是能避则避,可德怒却总是要上赶着来招惹自己,这也真是没处说礼去。 顾连成缓缓的转过身去,两道秀眉微微的扬起,对着已经走近自己的德怒说道:“王上说的哪里话,本郡主不过是想着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未免失礼还是要尽早回去的为好。至于北漠王此刻若是想欣赏这宫中的美景,莫不如找一个宫女或者太监来邻路,本郡主也不打扰北漠王的雅兴了。” 还未等顾连成转过身离开,便见德怒脸上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阻拦道:“这大历皇宫中的美景可是什么时候都能欣赏的,但这大历国的第一美人儿可却是难得一见的,本王从月音阁中出来并不是为了看这美景,而是专门前来等候沐澜郡主你的。” 红萼再不济此刻也能看出来德怒的意图,她随身带着的佩剑早已经在进宫门的时候被解了下去,她此刻瞧着德怒欲想要靠近顾连成,于是连忙迈开步子挡在顾连成的身前,做出想要动手的姿态。 而德怒却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模样,他瞧着红萼的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仿佛就像是饿狼盯着自己心仪的食物一般,不怒反笑道:“本王向来听说大历尽是藏龙卧虎之辈,却没想到沐澜郡主的身边也有如此高手,当真是深藏不露,不过本王如今身为你们大历的客人,难不成沐澜郡主你要放任你的侍女对本王不恭敬么?” 德怒心中料定,此刻就算他再怎么对顾连成无礼,顾连成都是奈何不了自己的,自己从月音阁中出来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若是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回去,也少不得惹人注意。 德怒这一次押的也是十分的准确,只见顾连成伸出手将红萼拉到自己的身后,开口训斥道:“北漠王不过是开两句玩笑话罢了,怎么红萼你就听不出来好赖,若你刚刚真的一时冲动打伤了北漠王日后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说本郡主管理不了身边的侍女。这不止对本郡主、大历国的名声不利,对北漠王的名声更是有所损失的。” 顾连成当然不会让红萼在此时此刻对德怒动手,如今满朝文武都在月音阁兄长坐着,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但凡是德怒在自己这里受了半点的损伤,都是会引来别人的非议,这并不是她心中想要的结果,更何况德怒也还未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也不过惯会在口头上讨一些便宜罢了。 “红萼知错,情郡主责罚!”红萼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于是连忙低下头请罪道。 红萼在顾连成身边久了,耳濡目染的也自然明白了顾连成的意思,于是连忙做出一副十分谦卑的模样,看上去倒真的像是知了错的模样。 而顾连成却是难得一见的不为所动,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样的笑容倒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只听她悠悠的对德怒说道:“你向本郡主请罪又有何用,总归红萼你得罪的是北漠王,若是北漠王不宽恕你,本郡主这里也是不敢再要你这样奴大欺主的人了……” 德怒瞧着顾连成与红萼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表面看上去顾连成倒像是在训斥着红萼,可实际上顾连成与红萼早就互通一气。他堂堂一个北漠王若是被一个侍女打伤了,传出去不但脸面上不敢看,也只会让人看低了自己,再说以自己的身份若是当真与一个侍女多做追究,也未免会让人觉得他有些小气。 想到这,德怒不禁在心中想着,好一个顾连成,当真是有着一副玲珑心窍,原本是她顾连成的侍女冒犯了自己,可却被她三言两语的说成了另一种模样,若是自己再追究下去反而没了气度,再说红萼毕竟也只是做出了架势,还没有真正的对自己动手,若真是这样下去,也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沐澜郡主不必生气,你这侍女也不过是对郡主你太过忠心,一时护住对本王无礼也是情有可原之事。”既然顾连成都已经将戏台子搭好了,德怒自然也是要顺着顾连成的意思往下演的,“这样忠心耿耿、又武功高强的丫头不好找,郡主可不要因为一时恼怒,反而将人才推出门外了。” 不过再说德怒原本也就没有想过要与顾连成在红萼的话题上纠缠下去,毕竟这也并不是他最初的想法,只是一个可以与顾连成说话的借口罢了! 第523章德怒的真面目 德怒做出如此反应也是顾连成预料好的,无论刚刚在月音阁中他如何放肆,可一旦涉及到德怒身为北漠王的形象之事,他也是不得不顾及的。 “既然北漠王如此说了,那么本郡主自然也就遂了北漠王的愿。”顾连成面容上的表情淡淡的,可是心中却早已经不再想与德怒多站在一起半刻,于是开口说道:“本郡主出来的时间的确是太过久了,更何况男女有别、宫人们来来往往的瞧见,对北漠王和本郡主都不是什么好事……” 德怒的脸上得笑容又渐渐的浮现了上来,只是看起来没有之前那般的悠然,只见他打断顾连成的话,说道:“沐澜郡主当真是一个德才兼备之人,说起话来也是让人觉得摸不清楚头脑,本王这一个不小心,竟然被郡主你饶了进去!本王刚刚明明都已经表明了,本王之所以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等候郡主你罢了,可郡主却一直在对本王顾左右而言他的,难不成本王等了这许久,就是为了听郡主着急离开么?” 若不是因为此刻在宫中,顾连成当真是会自己亲自动手收拾这德怒,可放在此时此刻她并不可以,她瞧着德怒这副纠缠不休的模样,总觉得德怒心中是有所图谋的,她在心中犹豫了片刻后,对红萼吩咐道:“红萼、你先回月音阁中回禀承太后,就说本郡主晚个半刻后回去!” 红萼听到顾连成如此吩咐,心中也不禁有所犹豫,就连自己都能看出来这北漠王来者不善,更何况是顾连成了,可是对于顾连成的命令她也不得不遵从,于是由于再三之后,她还是拱手道:“奴婢遵命!” 待红萼离开之后,德怒方才接着开口对顾连成说道:“本王就说了,郡主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子,顾连成、顾云舒,这两个名字虽然都是极好的,可自由舒畅的日子并不是郡主你应该有的……再说之前在宫外的时候,郡主与陛下可是十分健谈的……” 德怒就是故意的在顾连成面前提起这件事,毕竟当初是她顾连成和北堂冥存心接近自己,这也并不是自己强迫他们两个人的。 “北漠王若是有什么话倒不如直说,如今这里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再无其他人。”顾连成故作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袖,随后对德怒说道:“或许北漠王除了听说本郡主大历第一美人的称号之外,也还应该知道本郡主出身将门,所以北漠王要做什么事情之前,也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顾连成瞧着德怒还在与自己打着哑谜,也更是令人觉得难以捉摸,她刚刚也只说了其一没说其二,这后宫中处处都是眼睛,德怒虽然是北漠、是大历国的贵客,可若是真的做出了出格的事情,凭借着她顾连成的脾气,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就算她没有说明,德怒也是能够心领神会的。 德怒的双眸朝着周边瞧了瞧之后,方才对顾连成说道:“本王听说的事情,可远远要比郡主你知道的多,定北大将军的长女,自然也是非同凡响的,再说在这皇宫之中,本王就算是对郡主你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心思,也是要分分场合的。” 此时德怒的眼神正看着顾连成,其中所含带的意味十分复杂,无论那究竟是什么,终究都是顾连成不喜欢的东西,顾连成也更是不相信往更深处探究下去。 “哦?”顾连成听到德怒这样说,仿佛像是真的有了一些兴趣一般,于是开口向德怒问道:“那北漠王究竟是听说了什么事情呢?” 顾连成倒是想要听一听,德怒一直费尽心思想要让自己单独与他在一起的事究竟是什么,究竟值不值得她停下来与德怒周旋着。 德怒眯了眯眼,身体也慢慢的朝着顾连成靠近,他贴近顾连成的耳边,低声说道:“顾连成,你原本就应该是个该死的人……不、不止是你,你将军府满门都应该是早就已经走到尽头的了……” 顾连成面容上的表情一滞,当德怒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心中只觉得是顿时揭起了星涛海浪一般,仿佛周围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一样,耳边回荡着的都是德怒的那一句话…… “顾连成,你原本就应该是个该死的人……不、不止是你,你将军府满门都应该是早就已经走到尽头的了……” 德怒附在顾连成的耳边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站直了身体,顺带着后退了几步与顾连成拉开距离,他瞧着顾连成此刻面无血色的模样,心中反倒觉得是十分满意的,顾连成那一张虚伪的面容,终究还是被自己的一句话给撕碎了。 顾连成强镇定了心神,放在衣袖中的双手不禁用力握成拳头,指甲也因为她太过用力的缘故扣进了肉中,而这痛觉也正好是她清醒着,她轻启朱唇,向德怒问道:“你说什么?” 顾连成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知道自己重生之事,而眼前的这个素未谋面的北漠王,却以最让人想不到的方式出面,用着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将自己打回来原形。 “沐澜郡主,你一次两次的这样问本王,本王或许还会觉得新鲜,可以回答着你的问题,可若是总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德怒双手环抱在胸前,面容的阴戾之下带着一丝暗藏的温柔,他缓缓开口对顾连成说着,“更何况,本王刚刚说的足够清楚了,想必郡主你也应该听的明白。” 顾连成的心中满是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自己重生之事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了解到,而她自然也不会像他人提起,可如今德怒却是用一种看着好戏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们两个人角色好像因为这一句话,便调转了位置,德怒竟然真的知道…… 刚刚明明是顾连成有恃无恐的面对着德怒的刁难,可是如今却只能听着德怒说着这些话,而她自己却没有什么办法,就仿佛像是在无形之中有一双手,正在慢慢的朝着她靠拢一般。 “德怒,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顾连成的双眼中之中迸出一丝恨意,她十分钟厌恶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可是却偏偏总有人会找上门来威胁自己,眼前的德怒便是一个。 顾连成没有想到这个忽然出现的北漠王,竟然如此的不简单,他知道着自己重生的秘密,难不成他也是有着与自己相同经历的人?不、自己重生已经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又怎么还会再有别人,若真的是如此,这天下是要成为了什么,岂不是要大乱了! 此刻的德怒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气息,就连它看向顾连成的目光都带着一种诡谲的意味,只听他开口道:“顾连成,你终于不会再假惺惺的做出那一副伪善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每当你叫本王一声北漠王的时候,是多么的谄媚虚伪!怎么样,本王知道的是不是比你预料的还要多,或许说本王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你真正身份的人!这是你没有想到的吧,竟然还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是不是连你的父亲、母亲,还有那个坐在龙椅上的新皇也都不知道呢?” 第524章 双生命格 德怒此刻面容上是一副什么都了解的模样,他在看到顾连成那一张逐渐褪去血色的脸庞,心中也是更加的自信,看来从前那个巫师并没有欺骗自己,这顾连成的的确确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双生命格之人。 德怒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一辈传下来的一句话,说是拥有双生命格之人,是可兴下、可亡天下的,从现在并不相信这么一番话,只不过是觉得是无中生有出来的一个寄托而已。 顾连成的眼睫毛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她心中这时方才明白,为何从一开始德怒就对自己有着极大的兴趣,他明明就是有备而来的,之前的种种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放下警惕之心,她早就应该想到的,身为王室子弟又会有几个纯白的犹如一张没有浸染的纸呢!或许如今她心中真正应该庆幸的,便是红萼刚刚就被自己支开了,否则原来就已经是难以处理的事,就会变得更加棘手了。 “那么你、如今又想做些什么呢?”顾连成此刻格外的冷静,既然德怒能够让自己支开红萼,然后才对自己说出这件事,那么这就说明了德怒的心中是另有所图的,“就算你知道了这一切有何妨,说出去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样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恐怕人们都只会当做你北漠王无事生非罢了!” 顾连成虽然表面上是一如往常的冷静,可是她的心中却是在赌,她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德怒心中另有所图,此刻德怒不过是在故意恐吓着自己,不然德怒有何必要多此一举的前来和自己说,完全是可以这件事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即使是不会有人相信这样骇人听闻的话,可终究是会对自己的名声有所影响。 德怒闻言忽然抬起头对上顾连成的视线,眼中闪过一阵耀目的火花,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连成看着,试图想要在顾连成的脸上看出不一样的情绪,可最终还是枉然,他笑了笑,然后对顾连成说道:“或许是因为你这异常的命格的缘故,也或许你顾连成原本就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子,本王倒是真的对你有了些兴趣。” 德怒此次前来大历,真正的原因也不过是他父王的临终所托,一定要找到身负双生命格的人,只有有了双生命格之人,北漠国才能真正的从众国之中脱颖而出,从今以后再不用仰人鼻息而活,实现真正的王图霸业。 原本德怒也并不将这样的说法当回事,巫师所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用来迷惑人的,可是自从大历国与冒云国交战之后,他逐渐了解到这场大战的起因正是因为这顾连成,他这才开始关注着大历国的一举一动。 刚开始德怒也并不能真正的确定下来,顾连成就是那个身负双生命格之人,可是后来与大历国与大韩国的交战,大历国再次出人意料的成为了赢家,这才让德怒心中多少有了些兴趣,而顾连成无疑也是参与了这一场战争。 “德怒,你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之前那副好接触、好说话的模样,都不过是你伪装出来迷惑他人的假象罢了。”顾连成此刻的眼睛是那般明亮,可却又有些深不见底,让人无法真正的琢磨透她的心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德怒的确是难以对付的人。 德怒听到顾连成这样评价自己,他不但没有怒意,反而还很骄傲的扬了扬长眉,语气里带着自豪的对顾连成说道:“这是自然,若本王真的像是你们最初见到的那样,本王又怎么会成为北漠国的王,恐怕早就已经被人害死了千百回了……顾连成,在本王还没有来到大历国之前,便已经听人说过你了,本王如今见了你才真的觉得,之前与本王提起你的人,一定是对你积怨已深的,不然又怎么能够说的如此准确。” 顾连成能够瞧出,德怒双眸中是不顾对方的想法而存在的占有欲,这种目光她从前在北堂傲和聂浩宇的双目中也曾看见过,只不过德怒瞧起来竟是比他们两个人还要坚毅。 “北漠王都已经知道了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再听别人说起本郡主又有什么可稀奇的。”顾连成嘴角的笑若有若无的,让人无法拿捏住她的情绪,“既然北漠王已经知道了本郡主的过往,那么就应该比旁人更加了解我的手段,我顾连成之所以可以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的这个地步,从来都不靠的是运气。有冒云国、大韩国两个活生生放在眼前,北漠王还是离我远一些为好。” 德怒轻笑了一声,显然是并没有将顾连成的话当作一回事,他自顾自的说道:“顾连成你是真的很聪明,比其他人更懂得察言观色,也更明白怎么抓住人的弱点,这是你与生俱来的优势,可是本王也并不是一个软弱无能之人,只不过听你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能够善罢甘休的……大历国虽然如今看着十分鼎盛,但这大历的后宫中从来就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或许你可以与本王合作,北漠王后的位置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德怒说到最后的时候,也是慢慢的放轻了,先不说其他的原因,就只凭借顾连成这双生命格的一个原因,也足够他以北漠王后之位作为聘礼了。 顾连成只觉得从她站在这里开始,德怒说了这么多的话,也只有这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最搞笑不过的,北漠国不过是一个小国,德怒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心,觉得自己放着大历国的皇后不做,而去那么一个小国做什么王后! “北漠王觉得你开出来了的条件对我有诱惑力么?”顾连成有些蔑视的笑了笑,然后对德怒说道:“北漠王知道我的过去,就应该知道并不是一个轻飘飘的条件,就可以让我为之心动的,更何况北漠国的王宫也不见得会比大历国好到哪里去,我又为何要答应你的要求?” 第525章暴风雨前奏 德怒见到顾连成如此模样,也不禁睁大么眼睛,有些难以相信的说道:“轻飘飘的一个条件?顾连成你真是好大的一个口气,要知道北漠王后的地位并不比大历国低,听你这么说难不成大历国的皇后之位,你也从未看在过眼中不成?” 顾连成听到德怒这样问着自己,只觉得是极其好笑的,荣华富贵或许对那些坐在月音阁中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们是十分重要,可是对自己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她虽然外貌与少女相差无二,可是心中早就已经满是沧桑,所想的不过是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来保护将军府一家平安无虞的。 若不是因为北堂冥是大历国的皇帝,顾连成又怎么会想到这如同牢笼中的皇宫之中,做那什么劳什子的大历皇后,如今德怒这样的问题,在顾连成的眼中无疑是再可笑不过的。 “无论是大历的皇后、又或者是北漠国的王后,在我的眼中还不如一碗白米饭有用。”顾连成心中清楚像是德怒这样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皇室子弟,自然是不会理解自己的想法,她也无意向德怒解释,“北漠王若是再没有别的话了,本郡主真的要回去了,否则月音阁那便怕是要有人来寻了……” 德怒没想到的是顾连成竟然会如此比喻,这倒是令他觉得有些意外,在他看来,顾连成不过是一个将门之女,却成为了大历国第一个被破格赐郡主之位的人,那么手握权利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再重要不过的才是,若不是因为顾连成此刻面容上的表情十分认真,让他寻不出半点的异样,他怕是会以为这顾连成是在欲情故纵,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 德怒还欲说些什么,还未等他张开口,目光便直直的略过顾连成,朝着正在缓缓朝着他们走来的人,他扯了扯嘴角,改口对顾连成说道:“郡主当真是料事如神,你的话音刚落,便已经有人不放心寻了过来,看来本王也真是小看不得郡主了……” “朕瞧着北漠王出来迟迟不归,却没想到竟是在这里与沐澜郡主说着说!”北堂冥待走近到顾连成的身边,方才开口说道。 德怒抬起手揉了揉额头,装作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开口说道:“本王出来走走吹一吹风,偶遇到沐澜郡主便停下来说了几句话罢了,说话相投机之人忘了时辰也是有的。” 顾连成此刻在德怒的脸上完全看不到刚刚那副阴险的模样,他的反应也是极快,面对着忽然而来的北堂冥也是沉着应对。 “北漠王怕是初来大历,并不知道这大历中的规矩毕竟,男女有别、总是要顾着那些流言蜚语的。”北堂冥默不作声的走到顾连成的身前,顺势将顾连成与德怒的距离拉开。 德怒闻言抿着唇一笑,故意避开了北堂冥所针对的地方,放下手缓缓说道:“是本王一时之间失了身份,竟是忘了如今是在大历的皇宫中,并不是像之前那样站在京城的街道上,彼时沐澜郡主是一身男儿装,自然也是不用顾及的……可惜、可惜了……” 顾连成见德怒自北堂冥过来之后,便是绝口不提自己重生之事,这也代表着德怒一开始就并不是想要讲这件事宣扬出去,刚刚单独与自己提起,也不过是故意试探着自己,德怒的真正用心此刻也是尚未表明,这德怒兄真正的用意也只怕是更加让人无法猜到。 “本郡主瞧着,北漠王怕是喝多了酒,一时之间胡言乱语了。”顾连成轻启微唇,说话的声音缓缓如流水而过,平静下带着一种清澈,一点也不像刚刚与德怒争执的模样,“不若召开两个小太监扶着北漠王前去休息一会儿,毕竟月音阁中还有着大臣们在,若是一时不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怎么是好!” 德怒用目光审视着顾连成,他的确是在北堂冥的面前做着戏,今日他总共就没有喝过多少酒,再说他的酒量也还没有浅到那个地步,而顾连成的反应也并不比自己慢到哪里去,此刻她没有露出什么别的表情,只一瞬间又恢复了柔和的笑意。 “不必了!”德怒摆了摆手,他心中虽然想的复杂,可面容上却是未曾露出来一丝一毫的,“本王做事向来是有分寸的,就算是喝了些酒也是不会胡乱说什么话,沐澜郡主但请放下心来。” 北堂冥招了招手,便立刻有太监弓着腰走了过来,只听着他吩咐道:“将北漠王扶回月音阁中,所有差池唯你是问!” 这小太监连忙朝着北堂冥行礼称是,然后立刻走到德怒的身边。 德怒作势刚要将手搭在这小太监的身上,忽然之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他接着开口说道:“刚刚沐澜郡主的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本王,大历国的定北大将军是本王一直想要结交的人,今日喝了酒自然不方便交谈,待到合适的时间,本王也是要到将军府去拜访的。” 顾连成心中清楚德怒这一番话另有所图,到将军府拜访自己的父亲是假,想要向自己提什么条件才是真的,他德怒总不至于会平白无故的帮着自己隐瞒,此刻北堂冥站在这里她也不好再像刚刚那般冷言冷语的,也不得不将刚刚那份敌视收起来几分。 “北漠王屈尊降贵到将军府做客,自然是莫大的荣幸。”顾连成那双美丽的眸子掩藏在长长的睫毛之下,她只是淡淡的一笑,对德怒说道:“本郡主也自然会转告家父的。” 德怒笑着点了点头,略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陛下转一转也快回去吧,本王还备了一份礼物等着你亲自观看。” 德怒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这才将手搭在那小太监的身上,任由着他扶自己离开,今夜的热闹才不过刚刚开始,夜还长着、好戏也才刚刚上演。 第526章珍贵礼物 “你怎么忽然出来了?”顾连成等到德怒离开之后,方才开口向北堂冥问道,这月音阁中还有那么多人在,正是需要北堂冥坐镇的。 北堂冥也完全不顾记着自己身上还穿着龙袍,便伸手撩起衣摆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对顾连成说道:“之前你与承太后出来说话,承太后都回去了你都还没有回去,刚刚红萼又回来向太后禀报,我这才知道你是被北漠王缠住了。” “也并不算是被他缠住了,我的身份终究是隐瞒不住的,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顾连成想到那德怒,便觉得头痛不止,这当真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在自己还没有真正的确定下来德怒究竟要做什么之前,她也不能决定该如何应对,“不过月音阁中那么多的大臣就这样被你扔在月音阁中,这又算是怎么回事,该回去了。” 北堂冥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动,他只觉得在那月音阁中拘束无比,虽然用的都是珍馐美食、看的都是载歌载舞,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之中,他也是难以下咽的,只听他对顾连成说道:“我都已经出来了,如果现在回去岂不是要让那些大臣们议论,总归你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陪我略站站再一起回去吧……不过,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你与那北漠王相谈甚欢,你们在谈什么?” 顾连成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百褶裙,颜色又是极其浅的,若非如此的话她倒是也想与北堂冥一同坐一坐,毕竟刚刚站着与德怒说了那么久的话费心费力,“也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也只不过是提到了之前在街上,你我两个人隐瞒身份的事情,不过我瞧着他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吃惊。” “这北漠王的确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昨日他见到我以后,虽然面容上看上去是十分正经的模样,可是他的眼中却并没有什么新奇之意。”北堂冥对这德怒也不得不开始有着戒备之心,越是看着不足以构成威胁的人,往往都是最危险不过的,而这德怒便是这种人,“我总觉得他这次来大历,是怀揣别的目的的,不过听说他自从到大历之后,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并没有听说他私下里有什么动作……”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如此说,心中又不禁想着,北堂冥当真是你自己想到了一处去,最开始他们两个人都错看了德怒,或许也可以说是她自己小看了德怒,所以如今才会反倒着被他牵着鼻子走。 “安不安分守己我并不知道,但是他今天在月音阁如此针对我,倒也是让我觉得十分意外,之前在雅贤居听德怒说那些话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他早已经是有备而来。”顾连成的声音放得十分轻缓,语调中甚至没有一点起伏,淡的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情,“说不准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在德怒的算计之中了,不然当初我们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可以接近于他……” 北堂冥闻言抬起头看向顾连成,只见她的双眸如同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可是此刻他早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心思,听着顾连成如此之说,他也不禁变得严肃起来,道:“你是说,德怒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当时只不过是故意装的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德怒当真是太危险了。” 顾连成抬起头向天上看去,此刻的天早已经被擦黑了,天上也只是孤零零的挂了一个月牙,她开口感叹道:“或许吧,看来与大韩国的这一仗换回来的和平,又是维持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这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样的危机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倒是让我觉得十分疲惫……” 顾连成已经许久没有想过蜀山了,在今日如此热闹的场景之下,她的心中却没有半点的欢愉之意,这更加让她无比怀念着蜀山上的生活,自己这才从蜀山上回来不过半年左右,竟是过的这般劳心劳力的。 或许无玑老人当时所说的话,就是在暗中提示着顾连成,在她最初离开京城的那一年多左右,京城中的争斗虽然从来没有停止过,但也没有像这样过的步步惊心,她的回来使得整个大历都受到了牵连。 北堂冥刚刚在月音阁中喝了几杯酒,如今坐在这里不大一会儿,便已经感觉到有些冷,他瞧了瞧顾连成此刻身上穿着的那一件单薄的百褶裙,于是拍了拍手站起来对顾连成说道:“北漠王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我们两个人也该回去了,总不能叫人家做客人的等着。” 顾连成想着自己出来了这么久,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也是看到的,若是再不回去他们两个人心中也会担心着,于是点了点头与北堂冥一同漫步朝着月音阁的方向走去。 “对了,刚刚买北漠王临走之前,不是正在催促着你回去,说是有一份厚礼要等着你亲眼看么!”顾连成才走着没有几步,便想到了德怒刚刚说的话,若是放在平常她并不会好奇,可是这德怒行为做事总会让人觉得出乎意料,刚刚他又是那样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也少不得让她心中起了几分好奇之意。 北堂冥反倒是对德怒准备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昨天在太极殿中接见德怒的时候,德怒便已经命人将从北漠国带来的礼物送进宫里来了,他也是略微的看了几眼礼单,便随手搁置在一旁了。 “也并不能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今日送的东西难不成还有昨日的大气?”北堂冥毫不在意的对顾连成说着,“若是一会儿你看着喜欢,等到散了之后我便命人送到将军府去。” 顾连成想着这德怒固然让人讨厌,但北漠国也还是十分富庶的,想必德怒出手也应该是十分大方的,于是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第527章 能歌善舞 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携手同归月音阁,也是令场下的大臣们私底下小声的唏嘘了片刻,不过今夜毕竟是接待北漠国之人,他们不能也不敢太过放肆。 顾连成落座之后,便瞧见德怒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或许是因为刚刚在月音阁外北堂冥说完那么一番话使他有所收敛,所以他也不过只是看了自己那么一眼罢了,可这一眼却是意味深长。 德怒如今来到大历便已经达成了他最初目的的一半,再说他已经接近了顾连成,这可是他到大历之后一个不小的收获,这顾连成可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多了,就如同他在树林里狩猎时看到的野狼一般,那双灵动的眼眸之中满是防备之意、甚至还有着难得一见的阴狠,这样的女子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此刻坐在场上的众人,恐怕也只有顾连成能够读的懂德怒双眼之中的深意,只见顾连成抿着嘴低垂着眉眼,而德怒也恰好在这个时候转移视线,朝着另一边的那些仔细装扮了的大家闺秀们看去。 “红萼瞧着小姐许久不回、那北漠王又是一副纠缠不休的模样,所以才自作主张的请了陛下前去解围……”红萼放低了声音向顾连成说着,毕竟那北漠王身份尊贵,正如刚刚顾连成所说的那样,自己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顾连成对于红萼这样做也并不意外,毕竟红萼还是从北堂冥身边出来的人,去寻找北堂冥来也并不是什么不合规矩的,再说就凭借刚刚德怒在自己面前那副轻狂的模样,放眼在如今的大历,想必也只有北堂冥能够压一压他了,“无妨、不过你要在私下里告诉掠影一声,注意这位北漠王在私下里所接触的人,我总觉得他在背后有什么动作。” “是、小姐。”红萼答应着顾连成的话。 待一阵歌舞暂时停下后,德怒朝着北堂冥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然后说道:“大历的歌舞今日本王都已经看过了,正巧本王出发来大历之时,也挑选了一些能歌善舞的女子,陛下若是允许的话,不如命她们上殿来,也算是切磋切磋了……” 顾连成听到德怒忽然这样开口,于是饶有兴趣的抬起头,刚刚在月音阁外德怒所说的“礼物”,只怕近就是这些他所谓的能歌善舞的女子了吧,亏得德怒也能想出这么个办法,不过就是想要趁机往大历皇宫送自己的人罢了,却还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德怒都已经说出了“切磋”两个字,当着众人的面北堂冥若是拒绝的话,那么就有些太失风度了,于是他也只能略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北漠王都这样说了,那便传吧,也好叫众人都一同开开眼。” 北堂冥一松了口,德怒身边站着的随从便立刻从后面绕了过去出门安排人去了,月音阁中的丝竹之乐声音暂时歇了下来。 只见七八个身穿着舞衣的女子盈盈的走了进来,她们走到大殿中央之后便停下脚步,朝着北堂冥和德怒纷纷行了礼,自打她们进来之后,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便已经落到了她们的身上。 这些女子们无一不是袅娜腰肢,众人只听乐声缓缓响起,她们的身子轻轻转动、长裙缓缓的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过顾连成倒是并没有什么心思欣赏这样的舞蹈,她心中在暗暗的猜测着德怒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能够瞧得出来这些在场上舞蹈着的女子们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总是在那么有意无意的多出来那么一些妩媚之意 若说德怒只是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带着这么多美貌的女子千里迢迢的前来大历国,就只是为了切磋而已,顾连成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德怒那样阴沉的心思,如今这样敲锣打鼓的安排出来这么一场戏来,定是还有着什么其他的目的。 北堂冥的风雅阁中美貌的女子并不算少,如今这些场上的女子固然美丽,可是若真的要与风雅阁的人比较起来,实在是没有了可比性,更何况北堂冥也从来不是一个纵情声色之人,若是放在平常也就算了,如今他心知肚明德怒心怀鬼胎,自然也如同顾连成一般存了那么几分戒备之心。 德怒瞧着场上那些正在舞蹈的女子们,双眸中露出些许满意之色,随后他漫不经心的转移视线朝着坐在龙椅上的北堂冥看去,他能够看的出来北堂冥虽然是在看着那些女子,可是心思却并没有放在这上,不过他也并没有气馁,毕竟这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角色还没有上场。 顾连成打量着场上众人的模样,有不少的大臣们都已经是目不转睛了,而唯一例外的、便是萧常言,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只见萧常言并无意瞧着那些美貌的女子们,而是伸手拿起酒杯自饮着,当他瞧到自己正在看着他的时候,也不过是淡淡一笑罢了。 正当北堂冥无聊的用手拄着头的时候,便忽然瞧见大殿上不知道忽然从哪里出来了一个女子,身着一身白色纱衣、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双肩批着一条浅紫色的纱带,整个人更显的飘飘欲仙的模样,不过这并不是真正能够吸引北堂冥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女子的面容上带着半截面具。 场上有不少人正在小声惊叹着,这个带着半截面具忽然出现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主角,其他的那些女子们都纷纷的围绕着她,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子的忽然出现,乐曲的节奏也由慢转快,这些女子们的动作也逐渐跟着乐曲的节奏不停地改变着。 北堂冥放下手、不禁坐正了身体朝着殿下的女子看去,那半截面具他才刚刚见过不久,自己之前才刚刚凭着记忆画出来的,更是自己一直派人在暗中寻找的。 第528章贪狼星现 德怒表面上看着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其实一直都在暗暗的注意着北堂冥的神态变化,他已经发觉自从青檀出现之后,北堂冥的情绪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这也说明了自己这一步棋果真是押对了,这青檀的确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北堂冥究竟是怎么认识的青檀…… 青檀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跳舞,之前在北漠王宫的时候,她也不过只是跟随着一群人为德怒一个表演着,她此刻的心中充满了紧张,甚至已经大过了她心中的难过之意。她在临进宫之前都还在奢望着,北堂傲能够忽然改变主意,将自己从北漠王的身边要回去,可是直到宫中的马车前来迎接她们,可却始终没有见到北堂傲露过面。 毕竟场上还有一众人在,北堂冥也并没有表现的太过震惊,可他也能够瞧见那半截面具之下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而那一双眸子好像与自己记忆中重逢了一般了,难怪自己在一年前怎么派人找都找不到,原来竟然是北漠国的人,可是随后心中的疑问便涌现了出来,既然是北漠国的人,那么一年之前她又怎么会出现在大历的皇宫之中呢? 还是,他自己认错了人呢? 这是北堂翼自打回到大历国之后,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宴席,自然也会比别人觉得更加新奇一些,不过对于这德怒的用心,他也是能够了解几分的,不过这样明目张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北堂冥塞女人,也的确是不太高明。 顾连成这时才饶有兴趣的将视线放在青檀的身上,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的红萼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惊愕之色,她现在也不难看的出来,最初到殿中的这些女子们都不过是用来抛砖引玉的垫脚石罢了,只有这个最后出现的青檀才是德怒真正的用意。 青檀被众人围在正中央,她心中十分清楚北漠王正在看着自己,今日自己的任务也是再明确不过的,就是为了取悦那个坐在高高龙位上的大历皇帝,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因为被北堂傲的缘故自己可以搬离那一群人居住的屋子,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青檀想到这里,也不由得在心中清叹了一口气,她也是十分好奇这大历的新皇究竟是长成什么模样,只见她的眸子朝着北堂冥坐着的方向暼去,随后她的心中便是大惊,这大历国的新君竟然就是自己之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帮着抓贼、还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人。 乐曲的节奏逐渐加快,青檀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此刻她已经无暇在顾及其它的东西了,至少今晚她的任务不能失败,只见她那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黑色布满了整个天空,月亮在飘渺的乌云中忽明忽暗,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尤其蜀山上更是觉得有些清冷。 “掌门师兄。”清徽道长朝着无玑老人走近了几步叫着。 无玑老人身上穿着一件素色的道袍,双手负在背后,而头却微微扬起瞧着夜空,他听到清徽道长唤着自己,却并没有向往常那样开口应答着,而是仍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清徽道长知道无玑老人总是要时不时的观天象,不过以往他从来没有见过无玑老人这样严肃过,他走到了无玑老人的身边,虽然他并不如无玑老人那样算的准一些,可是瞧着如今的天色,他也能看出一些异样的。 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许久,然后才听到无玑老人开口说道:“真正的祸事怕是要到了……” “大历国在这半年之中,接连与冒云、大历两国打仗,这两次若不是有掌门师兄你一直在明里暗里一直相助着,只怕大历国也并不会像如今这样太平。”清徽道长说道这的时候,也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头,然后接着对无玑老人说道:“从前几百年也不见大历像这半年这样打仗如此频繁,纵使那北堂冥是一个安邦治国之人,掌门师兄也不必一定要劳心劳力的。” 无玑老人听到清徽道长如此说,他也并没有立刻开口否认,那北堂冥是注定的君王,而凡事都是对立的,有对就必须有错,有文也就必须要有武,北堂冥身为武星、自然是要一个文星相来辅助他安邦治国的。 原本一切都是应该照着命数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而这一切的变数则都出在了身负双生命格的顾连成身上,若是双星与武星、文星分开倒也算了,可偏偏注定他们的命中多有纠缠,更加牵连了整个天下开始变得动荡不安。 无玑老人当时顺水推舟将顾连成带回蜀山,原本是希望顾连成在蜀山上避一避这灾祸、也更是要磨练磨练她的性子,双生命格之人注定与天下有着不可斩断的关系,既然如此那他就更要将这双生命格之人教成最懂得天下大义之人,好在自己当时也并没有看错人,这顾连成也的确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可如今却终是朝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发展了。 “双星、武星、文星接连现世于世间,若是能相互维持着平衡也就罢了,可如今新的变数出现了……”无玑老人面容上虽然是一派坦然的模样,可是心中却是如同一团乱麻一般,对于未来的发展也更是一片迷茫,“贪狼星也逐渐显示了,这是原本就不该有的命数!” 清徽道长听到无玑老人这么说,也不禁觉得有些错愕,“贪狼星?这究竟是怎么了,贪狼星出现,这天下岂不是又要面对浩劫!” 无玑老人不知道该如何向清徽道长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这一切的走势,又怎么能够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的…… 第529章意料之外 北堂傲虽然碍于身份不能与德怒等人一同进宫,可是他仍是派南霸天乔装打扮混进宫里去打探情况,今天这一场宴会虽然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接风宴,可对于他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所有的希望便都已经放在了青檀的身上。 夜逐渐的深了,北堂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南霸天才穿着一身夜行衣、从窗口处跳了进来。 “公子!”南霸天单膝跪地朝着北堂傲行着礼说道。 北堂傲坐在榻上,心中虽然十分着急想知道今天宫中发生的事情,可是面容上却仍是故作稳重,他朝着南霸天抬了抬手,方说道:“起来吧,今夜宫中的宴会可是散了?” 南霸天听到北堂傲这样说,方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十分恭敬的向北堂傲禀报道:“是、今夜属下奉公子的命进宫,今夜宴会的确是十分热闹的,那北漠王还在月音阁中当着众人的面指名道姓的提出要见沐澜郡主,倒是将承太后和顾家的人得罪了。” “哦?”北堂傲难得的挑了挑眉毛,他之前不过是不想让北堂冥和顾连成两个人好过,所以才会在德怒的面前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顾连成,既不敢深了、也不敢浅了,不过德怒这样大胆倒是令他觉得有些意外,于是他接着开口向南霸天问道:“北漠王如此轻佻的对待顾连成,那北堂冥又是如何了?” 北堂傲素来直到北堂冥极其护短的性子,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从前有所疑惑的,他这段时间也是慢慢的想通了一些的,最开始北堂冥对待自己的态度还并不是那么的敌对,直到顾连成出现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真正的发生了改变…… 或许,应该就是从北堂冥孤身一人闯进自己的康王府被打伤开始,那一次自己明明是可以抓到身负重伤的北堂冥的,可是就是因为北堂冥闯进了将军府之后,就忽然不见了踪影,后来又遇见了顾连成还是不了了之了…… “北漠王话一说出口,承太后便已经率先开了口反驳、靖王殿下、萧太傅等人也是接连开口,至于陛下的态度……反倒是有些模棱两可。”南霸天如实的对北堂傲说着,“还有就是沐澜郡主外出之时、被北漠王堵在了月音阁外说了一会儿的话,最后还是陛下前来解了围,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属下因为害怕人发现,所以离的距离略有些远,听的并不是十分清楚。” 北堂傲到如今还没有开口向南霸天询问自己最关心的事,便已经听到南霸天说了这么些,这倒是令他觉得今天真是收获颇丰,倒是额外又收获了不少的消息,不过自己倒是真的小看了德怒,真没想到德怒才刚到皇宫里,便易已经与顾连成有了牵扯,这倒是正如他愿的。 北堂傲直到月音阁是宫里专门用来款待客人的地方,北堂冥与德怒两个人都是一国之主,北堂冥又下旨命了不少的文武大臣和女眷们进宫,守卫比从前更加严密一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南霸天已经带回了消息,便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无妨,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北堂傲并未有怪罪南霸天的意思,毕竟如今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南霸天了,而且南霸天一直以来都是最忠心于自己的,“既然宫中的宴会已经散了,那德怒也已经快回来了……” 南霸天想起自己离开宫里之前,宫里便已经开始撤东西了,于是说道:“属下从宫中离开的时候,便已经见到宫里的人在准备马车了,属下的脚步略微快一些,想必北漠王的马车也并不会太慢,差不多便已经到了时候。” 南霸天的话音刚刚落下,北堂傲便听到门外依稀传来人给德怒请安的声音,于是他连忙站起身来,对南霸天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南霸天也并不拖拉,只见他抬起手朝着北堂傲称是,然后便转身走到窗边,照着来的时候那条路跳了下去。 北堂傲跟着走了过去,只见穿着夜行衣的南霸天从窗户跳下去之后,很快的便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就这样瞧着是看不到南霸天的,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扶在了窗户上。 就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还未等北堂傲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便见到德怒就已经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正好便瞧见北堂傲站在窗口处,他也是脱口而出的向道:“子傲,你站在窗口处做什么?” “王上回来了,恕子傲没有出门相迎接。”北堂傲面容上没有一丝的慌乱,他先是朝着德怒行了个礼,然后又顺其自然的将窗户关上,接着对德怒说道:“夜深露重有些凉,所以我这才准备将窗户关上。” 德怒瞧着北堂傲如此自然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心来,他抬起脚走进了屋子,说道:“是本王的疏忽,你昨个儿将青檀差遣到本王那里去,你身边自然也就没有人侍候了……” “王上说的哪里话,青檀原本就是王上宫中的人。”北堂傲朝着德怒走了过去,他瞧着德怒面容上有些微红好的模样,想必在宫中也是没有少喝酒的,“今日王上进宫可一切顺利?” 北堂傲刚将话问出口,便瞧见出了宫还没有换衣裳的青檀默默的走了进来,这让他觉得有些惊愕,按说今天青檀就应该被北堂冥留在宫里的才是! “顺利、顺利,还都是多亏了子傲你一直费心。”德怒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笑意,显然今日在宫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随后他又接着向北堂傲解释道:“青檀这丫头今日真是十分长脸,一出现便将大历的那些舞女们比了下去,陛下还赐下东西……本王觉得有些累了,其他的事情由她来和你说吧!” 北堂傲先是瞥了青檀一眼,德怒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他自然也是再无法说别的了,只能拱手相送道:“王上慢走!” 青檀也连忙站到一旁去让开了路,低着头微微福身。 第530章讲述过往 此时屋子中无比的静谧,自从德怒离开之后,北堂傲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任由青檀将今日在宫中的所见所闻说的一清二楚。 北堂傲知道北堂冥并不是喜爱美色之人,就只看着他从前还是太子的时候,身边就不曾见过那些莺莺燕燕之人,今夜他能够当着众人面赏赐青檀、也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可刚刚德怒那模棱两可的态度却又让北堂傲有些看不透,既然北堂冥对青檀有兴趣,为何不顺水推舟将红萼留在宫里,偏偏将她带回来还给自己。 北堂傲看向青檀的凤眸里流露出一丝微微的冷,面容上更是蒙了一层寒霜,缓缓地开口说道:“青檀,你与王上一同回来之时,王上可曾说了什么么?” “王上只说让青檀回来接着跟公子学规矩,至于其他的并没有了……”青檀面容上有着几分失望之色,今夜她难得的穿着这么一身精致的舞衣,可是此刻站在北堂傲面前,她却没有在北堂傲的脸上看出半分的惊讶之色,。 北堂傲问完刚刚那句话之后,便又是沉默下来许久,横眼朝着青檀望去,鹰般的利眸正打量着她,其中含有有着一种摄人的锐利,吓得青檀一缩,不敢再开口,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青檀,今夜你进皇宫中献舞,想必也看清楚了那大历皇帝的模样,觉得如何呢?”北堂傲的眼底露出了一丝不甘平静的笑意,他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难以捉摸,“比起公子我、又是如何?” 青檀听到北堂傲这样问,略微有些惊讶的看向北堂傲,只见他面容上的表情早就不如刚刚那样冷漠,可越是这样她心中便觉得越加诡异,她紧张的脱了口口水,然后回答道:“青檀……青檀今夜只不过是在殿下跳舞,至于那大历皇帝的面貌,自然不是青檀一个身份卑贱之人可以随意打量的……又能如何与公子相比呢!” “你倒是会说话,也不枉本公子费了一番苦心。”北堂傲明知道青檀是在用这话来打发自己,可是他却并没有拆穿,而是接着对她说道:“今夜王上将你送了回来也正正好,我还有些事要与你说,不过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过后、就只能埋在心底,这辈子都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过,明白么青檀?” 青檀闻言、双藏在衣袖中的双手也略微有些紧张的扣在一起,她不知道北堂傲为何要这样说,可是心中却已经感觉到了北堂傲即将要说的一定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这样她不得不开始变得谨慎起来于是他点了点头,回答道,“青檀明白!” 北堂傲知道今夜自己房间附近并不会有人巡逻,所有的人都几乎围在德怒那里,所以他说话也会比平时自在一些,有的事情他还是决定要告诉青檀,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让她要心甘情愿的受自己掌控,心甘情愿的入宫去为自己做眼线。 “今日你们去的地方是个皇宫中月音阁,那是专门用来款待外来的贵客之地,但却并不算得上是最奢华的,就连每个人桌面上摆出来的膳食,也都是按照一定的规格做的。”北堂傲就算是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到今夜月音阁中的场景,这样千篇一律的宴席,他早就已经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了,“或许你并没有注意到,今夜之中有一个身穿王爷规格朝服的人,那时才刚刚回到大历国不久的靖王殿下,如今可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一点也不比之前的康王殿下差!” 青檀不明白北堂傲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大历国的事,他所说的这些话、自己也都是听的云里雾里的,那些所谓经历的膳食,自己从头至尾都没有注意到过,至于北堂傲刚刚所说的什么靖王殿下、康王殿下的,自己更是不认识、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我说的这些话,一定让你摸不清头脑吧。”北堂傲从青檀的面容上看出了她的困惑之处,他接着说道:“北漠王以为我是一个周游列国的谋士,其实并不是的,我之所以会如此的了解大历国,不过就是因为我并不是什么楚子傲,而是这大历国从前的康王、北堂傲!” 青檀听到北堂傲说说自己真正的名号之时,面容上更是止不住的惊诧,今夜北堂傲所说的所有话都大大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意外之事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若他真的是大历国的康王,又为何到了自己的家过门不入,“康王?” “本王的地位,或许要比你们北漠王的位分还要高一些出来,本王若不是迫于无奈的话,又怎么会要如此躲躲藏藏的!”北堂傲说着话便站起身来,他环视着自己所站立的这间屋子,说道:“如今本王的身份是一个秘密,因为这大历的新皇,也就是本王的皇兄容不下本王,虎落平阳被犬欺,本王也不得不变得谨慎一些,日后可还是要东山再起的。” 青檀此刻听着北堂傲所说的话,心中是既明白又糊涂的,她明白的是为什么北堂傲自从到了这大历国之后,便一直用面具来遮掩真正的面容,不过就是为了躲避追兵而已,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就算是新皇登基,北堂傲也还是一个王爷,又怎么会孑然一身的到了北漠国。 北堂傲说着这样的事情,可是面容上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露出不甘心的模样,嘴角反而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当初本王到北漠国的时候,第一眼在街上看到了你,便觉得你青檀一定会成为本王最得力的帮手,如今一看果然是证实了本王的眼光。” “青檀人微言轻,又是北漠国一个默默无名的宫女罢了,又何谈能够帮上公子……康王殿下的什么忙……”青檀才刚刚将“公子”两个字说出口后,便立刻发觉到了自己的错处,难怪从前她便觉得北堂傲总会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一种华贵之气,这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第531章迷惑青檀 “不、就只凭借你今天在宫中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青檀你是一个不可缺的帮手”北堂傲那张月华一般耀眼的俊颜上带着些许的笑意,只见他薄唇微微扬起,开口说道:“本王之前那样煞费苦心的教你那么多东西,可并不是白白的为了让你增加才情的,而是为了准备让你进宫!” 青檀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原来北堂傲从一开始便已经是下定了决心要送自己进宫的,所以才会从宫中那么多的宫女之中挑出自己来,可是放眼在北漠国比自己才貌双全的女子比比皆是,那些王公大臣家小姐们更是比自己身份高贵,应该是比自己还要更合适的。 再说在结识北堂傲之前,青檀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女,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陷入到今日这样贵族之前的争斗中去,而真正将自己卷进来的人,却是青檀一直以来最信任的北堂傲。 青檀有许许多多的不明白,心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蹦了出来,可是她却没有勇气、也是不敢向北堂傲问出来,所以她只能如实的说道:“青檀不明白。” 北堂傲早就已经猜到了青檀心中所疑惑的地方,只不过越是身份贵重之人就越是难以接近北堂冥,倒不如选一个身后没有任何靠山的青檀,也更是事半功倍。 “有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过明白,待日后你便会慢慢的了解。”北堂傲说话的声音无比的平静,他早就已经将一切都在暗中安排好了,如今也不过是想让青檀了解一些,避免到时候露出了马脚,惹得北堂冥起疑心,“从今天开始,你便不再是北漠人氏了,本王之前就已经想到设法的被你安排了一个大历国的身份,这也是为了方便你日后进宫之后成事,在一年多之前,宫中为了祈福曾经放出去一批宫女,而你的身份便是这些宫女之中的其中一个,就算日后有人查起来的话,也是绝对不会出纰漏的。” 青檀没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就这样三言两语的被北堂傲决定了,自己日后的人生从此都要跟着这个陌生之地有着关系了,她,目光抬起来怯怯的看了北堂傲一眼,将心中的疑惑向北堂傲问了出来,“殿下为何会如此信任我,要知道我与殿下从前也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殿下连我的底细都不清楚,又为了什么这样相信我会是殿下的帮手?” 北堂傲面容上先是一愣,再而唇角就弯了一抹笑色,对青檀说道:“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本王相信自己是不会看错人的,更何况本王也能够看得出来,你并不是一个甘于现状之人,留在北漠国也不过是做一个默默无名的宫女,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平平无奇下去。而青檀你若是能够成为眼线,那么日后你的生活可是截然不同的,或许本王还能够许你更高的地位。” 北堂傲或许没有北堂冥那样的手段,但是他知道控制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先收服她的心,只有这样一来才能够受自己的掌控,而这青檀便已经是自己股掌之中的人了,虽然这样的手段并不是多么的高明,可却是一个最有成效的办法。 青檀听着北堂傲这样一一对比着,她心中十分清楚北堂傲说的都是现实,若是自己之前真的就那样留在了北漠国,要么就是在宫中做一辈子的老宫女、又或者是赶上好时候能够被放出宫,总之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下去了。 “更高的地位?”青檀抿着唇一笑可,眼中却没有沾染到一点笑意,这是她第一次在北堂傲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的心中十分平静,“殿下所谓更高的地位,又是什么呢?” 青檀今日在宫中有时间到了许多精心打扮的大家小姐们,自己比起他们来简直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可北堂傲是这大历的康王,那么一定也是见过这些人的,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选中了自己,在这其中一定是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北堂傲闻言嘴角扯出可一抹弧度,然后伸出手拉着青檀坐了下来,一边用手为她拢着头发,一边低声说道:“一直以来,本王都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什么,若是你这一次真的能帮着本王,本王便许你在本王身边,日后封妃也并不是难事。” 青檀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心中也不禁变得更加苦涩,留在北堂傲的身边、封妃,这样的事情从前离自己真的是很远,北堂傲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这样无比的自然,也不知道他从前究竟是对了多少个人这样说过。 青檀一动也不敢动的,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北堂傲正在拢着她的头发,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心中也更是无比的享受着这个时刻,或许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够见到北堂傲略微柔情的一面。 “殿下是让青檀进宫中做什么呢?”青檀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也在暗暗的埋怨着自己当真是没有骨气,最终还是在北堂傲的面前妥协了,“殿下刚刚说已经为青檀安排了身份,这身份又是做什么呢?” 北堂傲听到青檀这样说,便知道青檀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他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越加的温柔,“皇宫中的宫女众多,每个负责宫殿的都不一样,至于你……宫中有一处名叫清荷小榭的地方,那里平日里也很少有人去,只有个别的妃嫔喜欢走动,日后若人问起的话便说你是那里的吧!” 转眼间青檀发髻上的首饰都一个一个的被北堂傲取了下来,她的头发也都散了下来,北堂傲的动作停顿了半刻之后,便将青檀横抱起来,说道:“进宫之事可以明日再说,本王会在你的身边安排人,至于其他的也都会慢慢教你。” 青檀瞧着北堂傲抱起自己后,脚步也是十分稳当,她的手牢牢的抓着北堂傲的衣襟,一言不发的低垂着眼眸,心中也更是百感交集着。 第532章德怒的用心 与此同时,说是要回到自己房间休息的德怒,此刻却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洗漱休息,而是十分有精神的坐在圆桌前饮着茶。 良久,才有一个穿着侍卫衣裳的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他先是对德怒拱手行礼,然后才说道:“楚公子那里已经熄了灯,青檀也并没有出来!” 德怒听着这个侍卫禀报的话,也不过是点了点头,面容上也并没有露出多么吃惊的表情,毕竟这还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自己今天将青檀送了过去,也不过是一件顺水推舟的事情,左右对自己的计划是并没有半分的影响。 “王上,属下自知身份卑贱,不能在王上的面前说什么,可属下还是斗胆说一句,王上您实在是太过放纵楚公子了。”这个侍卫仍是保持着刚刚拱手的动作。 德怒的目光放在了手中把玩着的茶杯上,这上面的花纹还是十分精美的,只听他淡淡的说道:“他毕竟是这大历国的康王,若是本王太过拘束他,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为,本王做事呢,左右不过是一个宫女,就算是真的给了他又有何妨,不过本王三番四次的暗示北堂傲可以将青檀留在身边,可他却总是要将青檀推出去,这倒是让本王觉得有些意外。” “既然王上早就已经知道了康王真正身份,又为何要将他留在身边养虎为患。”这个侍卫抬起了头朝着德怒看去,他心中有些不明白,就连自己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北堂傲到北漠国是别有用心的,可是德怒却一直十分的娇纵于他,“大历之人,还是要多多防备为好。” 德怒早就已经知道了北堂傲的身份,或许还可以说是北堂傲自从踏入北漠国境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对于北堂傲的一举一动都是十分的了解,只不过他从一开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样,为的不过是想让北堂傲以为是他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但殊不知他的心中对于什么都已经是一清二楚了。 大历国康王北堂傲通敌叛国,与大韩国大皇子聂浩宇相互勾结,这样的事情德怒身为北漠国的王,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从大历国与大韩国交战的时候,他便已经都开始注意了,唯一令他觉得意外的,就是大韩国损失了大皇子聂浩宇之后,以投降告终。 不过这个北堂傲虽然如今已经成为了大历国追着的逃犯,可是若是放在北漠国,还是一个很得力的帮手,德怒变是因为看中了北堂傲身上的特别之处,这才决定将北堂傲这个隐患放在身边。 “百里,你虽然是本王身边最得力的人,但若是本王做的什么事情你都清楚的话,那么如今这北漠国的王就不是本王、而是你了!”德怒讲话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禁顿了顿,待将目光转到面前站立的百里身上之时,才接着说道:“所以说你不懂也是正常。” 百里听到德怒这样说,连忙半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对德怒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对王上忠心耿耿,自然是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德怒见到百里如此慌张的模样,他的双眸之中带了丝丝的笑意,身为掌权者示试问有谁不想要看到别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他笑了笑说道:“本王自然是相信百里你对本王忠心耿耿的,本王刚刚所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你站起来吧!” 百里抬起头看了看德怒的面色,见德怒面容上并没有露出怒意,于是这才放心的站了起来。 “宫廷斗争、瞬息万变,敌对双方皆不留余力,更何况又是这样国与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德怒轻呼了一口气,大历国如今虽然是十分鼎盛,可是盛极必衰,也并不是一个长久可以依靠的对象,若总是这样要仰人鼻息而活,倒不如自己更加强大,成为别人所仰视的对象,“在呼吸之间便可分生死,哪有命大的人能被敌人一害再害而无恙的,这个时候若是有能够知己知彼的人,可是一大优势。” 北堂傲与北堂冥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也更是对手,他们两个人相互了解的程度应该比这那些外人更加多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德怒才放纵北堂傲随心所欲,北堂傲看中了自己手上的权势,而自己又何尝不是看中了北堂傲身上可以利用的地方,他们两个人,这也算得上是各取所需而已,也算不上是谁欠了谁的。 “属下瞧着这康王倒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王上若真是长久的将他留在身边,说不定反而还会对北漠国有什么危害。”百里只觉得北堂傲并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能够从千军万马的追踪中逃脱,又怎么会是一个无能的鼠辈。 德怒那高挺笔直的鼻梁和气质刚毅的嘴唇、无一不显出勃勃的英气,他坚信想要成为最后的赢家,自然也是要冒着几分险的,不然北漠国也只会止步不前,只能维持着现在的现状罢了,他德怒绝对不会甘心就这样低人一等,自己与北堂冥同是一国之主,可是自己的身份却比北堂冥在这无形之中低了一等,他表面上可以装作不在乎的模样,可是心中却是十分的介意。 “本王心中虽然是有数的,北堂傲那里这两天你便不用再派人去跟着了。”德怒相信北堂傲绝对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在这几天他一定会在青檀的身上下功夫,而自己则是又一番苦心,既然有人心甘情愿的替自己操劳,他也是乐得自在,只见他目光冷凝,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里却无喜无怒,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一会儿下去吩咐一声,本王明日里要到将军府中去做客,好不容易千里迢迢的来了一次大历,也自然是不能浪费这样的好机会,总要将该办的事情都办了才对。” 第533章滴水不漏 清晨,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有着晶莹明亮的露珠正在闪烁着,倒是越发的显得生气勃勃,可顾连成今日却罕见的没有精神。 昨天宫中的宴会散的略微晚了一些,所以今日顾连成也比平日里起的晚一些,而顾夫人也并没有差遣人来唤她一起用膳,胭脂腿脚极快的到厨房去端了早饭过来。 顾连成心中想着事情,自然是食不下咽的,只是匆匆用了几口便命人撤下去了,月华虽然不知道昨夜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顾连成面容上的神色,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劝她。 顾连成昨天在月音阁中碍于人多,所以一直都以淡笑示人、不想被他人寻出什么差错,也更是不想让那德怒小看。 德怒昨夜在月音阁外说的话一直萦绕在顾连成的心头上,这个德怒知道了自己重生之事,俨然已经成为了她的心头大患,而且自己对于这个北漠王更是一无所知的,这让顾连成也更是无从下手。 此刻顾连成正左手横置前,右手撑着下巴,微垂的长睫挡住外界的干扰,便瞧见顾夫人身边侍候的玉沁走了进来,她少不得放下手坐直着身子。 玉沁缓缓的走了进来,先是对顾连成福了福身子,然后说道:“小姐,夫人吩咐奴婢请您到前厅去见客。” 顾连成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德怒昨夜说的话,于是脱口而出道:“来客是北漠王?” 今日顾本琰并不在将军府中,德怒身为北漠王前来将军府做客,顾夫人无论愿不愿意,也都是要出面相迎接的。 玉沁听到顾连成的问话之后,点了点头回答道:“回小姐,的确是北漠王。” 顾连成心中不由得暗暗想着,这德怒果然是来的够快的,昨夜才刚刚说过今日便来了,真是不留给自己半点的空闲,看来德怒是想要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了。 “玉沁,你先行一步去回母亲,我稍作收拾便过去。”顾连成稳定了心神,今日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躲不过的,倒不如就去看看那德怒究竟意欲何为。 玉沁听了顾连成的话后,便再次朝着她行礼,然后转身走出了听花阁。 “小姐,那北漠王来势汹汹,定是不怀好意。”红萼昨夜也是与那德怒见过面了,碍于身份她不能与德怒动手,只能请了北堂冥前来,可是今日他们是在将军府,又怎么能够迅速的到宫里请了北堂冥来解围呢! 顾连成瞧了一眼桌面上的水杯,月华便立刻会意走上前为顾连成倒水,她伸手接了月华递过来的水杯,这才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北漠王到达大历国之后,第一个上门拜访的便是将军府,人家既然给了这个脸面,将军府又如何能够不接着,难不成还能关上大门视而不见?” “若是小姐真心不想去见北漠王,那奴婢便去回夫人,说是小姐身体不适不能见客,总之推脱过去便好。”月华虽然不知道那北漠王是何许人也,可是瞧着红萼听到了玉沁刚刚说出“北漠王”三个字的时候,面容上便变得十分防备,她也能够想象的到这是一个十分难应对的人才是。 顾连成面容上却是一派的坦然,她喝了口水之后,这才对月华说道:“北漠王今日能够用着登门拜访的由头来第一次,那么日后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难不成是要每一次都拒而不见,只用身体不适作为理由推脱不成!” 更何况德怒还掌握着顾连成最致命的把柄,顾连成虽然知道德怒心中必定是有所图谋的,可却也不敢冒太大的险,毕竟德怒这个是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她当真是怕掌握不好力度,一下子将德怒逼急了,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的。 说完话之后,顾连成便放下手中的水杯朝着梳妆台走去,她瞧着铜镜中的自己,抬起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吩咐道:“月华来帮我拢一拢头发!” 月华连忙走了过去,从梳妆台上拿起木梳,为顾连成轻轻的梳着头发,仍是说道:“奴婢瞧着红萼面容上十分谨慎的模样,可是瞧着小姐却仿佛像是毫不在意,这让奴婢当真有些不明白,这北漠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月华知道顾连成越是看做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便是大大的相反,这个北漠王能够让顾连成不得不出面,也委实是一个十分难应对的人。 “这个北漠王是个十分狡猾的人,一开始我与北堂冥都是小看了他。”顾连成每当想起昨夜德怒那副虚假的模样,心中都不禁觉得有些恶寒,这是比北堂傲还要让她厌烦的人,“恐怕今日北漠王上门拜访还只是个开始,日后还有的要看的……红萼,昨夜我交代你去知会掠影一声,掠影了查到了什么了?” 掠影虽然不想红萼一般一直在顾连成的身边,可也是一直在暗中像影子一般的随行,长云阁中有着自己独特的联系方式,而顾连成平日里有什么事情做要吩咐的,也都是通过红萼来做。 红萼昨夜回到将军府后,便已经将顾连成的意思转述给掠影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送回来,她也只能向顾连成摇了摇头,说道:“掠影还没有消息,之前也一直没有听说过这北漠王我与大历哪个官员私交甚密。” “就是这样表面上看着没有任何缺漏的,才往往是最危险的。”顾连成的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她之所以可以不慌乱的面对北堂傲和聂浩宇,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缺点,一旦将这些缺点放大了,那就会成为可以利用的武器,而这德怒却是一个例外,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难以捉摸的人,“只吩咐掠影一直暗中查着,我倒是想看一看这个德怒究竟能够把这假象维持到什么时候。” 红萼闻言点了点头,就算顾连成不吩咐自己,她与掠影也会多加防备这个北漠王。 第534章 下逐客令 将军府的大厅中。 顾夫人面容上的笑容真假半掺,昨夜她也是亲耳听到了这德怒当着众人的面对顾连成是多么的不恭敬,今日这德怒却像是将昨天的事情都忘怀了一般,就这样舔着脸前来上门拜访。 若不是因为今天顾本琰到军营操练去了,将军府必须要有一个人出面来应对,顾夫人才不会出面来打发这德怒。 此刻德怒正慢慢悠悠的坐在一旁喝着茶,他的面容上更是一派的悠闲自在,总归他是有着大把的时间,今日顾连成若是避而不见自己,自己明日也还是会上门的。 顾连成身穿着一袭曳地长裙缓缓走了进来,一对柳眉弯似月牙,眉尖却染上了淡淡的冷清,她刚刚迈进门槛中,便已经瞧见了德怒的双眸正悠悠的朝着自己看过来,她面色不改的走了进去。 德怒的双眸之中难得的划过了一抹惊艳之色,昨夜在月音阁中他碍于他人的目光,所以一直都不曾仔细的打量过顾连成,而后来在月音阁外的时候,月色朦胧他看的也并不是十分真切,今日一见果然的确也是名不虚传的,昨天在月音阁中那些仔细装扮了的大家小姐们,都不如今日略施粉黛的顾连成。 “母亲。”顾连成先是朝着顾夫人福了福身,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德怒行了礼,然后便坐到德怒对面的椅子上,说道:“有贵客上门,本郡主也总不能蓬头垢面的见客,简单收拾了一下,叫北漠王久等了。” 德怒听着顾连成所说的话,虽然话中的意思是有着歉意怠慢了自己,可无论是顾连成说话的语气、还是她面容上,自己都不曾看出半点的歉意,不过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自然也是不在意的,只见他笑了笑,说道:“郡主客气了,本王事先没有人打一声招呼就贸然上门,又怎么能怪的了郡主呢!本王这一次有了经验,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自然会派人提前来支会一声的!” 德怒这一番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的,或许其他人听不出来,但是身为当事人的顾连成却是能够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昨夜在月音阁外北堂冥前来寻找顾连成之时,德怒在离开之前便已经说了自己会拜访,他刚刚的那一番话也就是在暗中讽刺顾连成。 有婢女手中端着茶盘有了过来,待放置到顾连成手边之后,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顾连成瞥了一眼茶盏后,也并没有立刻伸手拿起,她先瞧了瞧顾夫人的面色,虽然她端坐在那里,可素来了解自己的母亲的顾连成,仍是能够看得出一些倦怠之意,“今日北漠王来的可真是不巧,今日父亲不在府中,不能与北漠王见面也委实遗憾,倒是让北漠王白白的跑了一趟。” 德怒悠悠的放下茶盏,他能够听的出来顾连成是在故意歪曲自己的意思,在场之中明明只有顾连成最了解自己心中的所想。 有顾夫人和其他不想干的人在场,德怒也不能将话说的太过直白,于是婉转道:“郡主说笑了,本王今日前来也并不是只为了拜访顾大将军,能够见到沐澜郡主你,今日前来也不算是有了遗憾,相信郡主也是十分理解本王如今的心态。” “今日北漠王前来还带了那些礼物来,也实在是太过客气了。”顾夫人瞧着自从顾连成走进来以后,这德怒便毫不遮掩的盯着顾连成看,她心中也有些介怀,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浮现昨天在月音阁的情形,声音也不禁冷下来几分,说道:“不过老爷不在家,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好做主留下这些东西,所以还请北漠王一会儿离开时带回去吧!” 听了顾夫人的这一番话,德怒难得的眯了眯眼睛,顾夫人这番话说的当真是比顾夫人直白许多,一时之间倒是让德怒无言以对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比顾夫人感出来许多,可毕竟顾夫人是长辈,德怒在此时也不能太过失了气度。 “母亲,北漠王诚意满满的带着礼物前来,若是让北漠王离开之时再拿回去,让别人瞧见了怕是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顾连成侧过头瞥了一眼门边那放的和一堆小山一样高的东西,心中也想到这北漠国果然是不可小看的,只不过是用一个借口前来将军府罢了,出手还要这样的大方,“倒不如坦然接受,这也是北漠王的好意,也并不算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顾连成可没有顾夫人那样大气,德怒今日带着这么多的东西来,他的意图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恐怕德怒才刚刚带着这些东西踏进了将军府,这件事就已经宣扬出去了,无论将军府今日留不留下那些东西,在别人的早中也没有什么两样。 顾夫人略微有些诧异的看向顾连成,显然是没有想到顾连成会忽然这样说,顾连成既然都已经这样说,自己也是不好再回绝德怒了,于是也只能沉默下来算是答应了。 德怒挑了挑眉头,心中想着这顾连成这样帮着自己说话,定是有着其他的想法,他瞧了瞧侧目瞧了瞧自己带来的东西,在心中思虑了一会儿后,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着说道:“郡主真是善解人意。” “一般善解人意吧!”顾连成拿起桌面上的茶盏后抿了一口茶水,口中余留着茶水的香味,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这才继续说道:“我瞧着北漠王面前茶盏里的茶也都快要喝尽了,莫不是要留在这里等着家父回来么?” 德怒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连成,这才刚刚收下了自己的东西,便要翻脸不认人下逐客令了,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情于理这将军府都不该这样做,再说他堂堂北漠王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这样也是好的,这茶的确是不错,郡主哪里是一般善解人意,这就要让人为本王新添杯茶了!” 第535章相互试探 既然顾连成可以放着众人的面歪解自己的意思,他德怒自然也是可以的,总归他在顾连成面前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高大的形象,耍无赖这种事情自己也不是做不来。 顾连成此时正悠悠的将茶盏放置到桌面上,随后便听到德怒这样说、她手上的动作也不禁顿了顿,看来德怒今日就是要奔着自己来,想留在将军府等顾本琰回来是假,想要来找自己才是真的。 “母亲,昨天从宫中回来也是很晚了,这里有连成打理,母亲便回去休息吧!”顾连成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她朝着顾夫人看去。 顾夫人原本就是想请这北漠王离开的,可是奈何这北漠王脸皮实在太厚,自己明里暗里的提示着,这北漠王却一直都是懂装不懂的,这让她也无论如何都拉不下来脸直接轰走。 如今能够离开这里不看德怒,顾夫人心中自然是无比愿意的,可是顾连成还在这里她是怎么都不放心的,所以此刻她面容上略微有些犹豫的模样。 顾连成知道顾夫人心中的顾虑,可这德怒明显是因为昨夜的事情来寻找自己,此刻是碍于有人才装作这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如若今天不按照德怒的心意去做,只怕接下来的几天、这德怒总会不厌其烦的找上门来,倒不如今日一次说个清楚。 重生之事对于顾连成来说是一个不能启齿的过往,而这德怒知道着顾连成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她也是杀不得灭口的,这德怒想要的明显是利益交换。 “月华,你与玉沁一同扶着母亲回去。”顾连成朝着顾夫人笑了笑示意她宽心,这里她自然会处理妥当。 月华听到顾连成如此吩咐,于是行了礼走到顾夫人身边,与玉沁一同扶着顾夫人离开。 如今这大厅之中,也就只剩下顾连成、红萼、德怒和他身后站立着的侍卫百里,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一些异常,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红萼的手中拿着佩剑,此刻她十分防备的看着德怒和他身后的百里,虽然自己还并未与百里交手,可是她已然看了出来这百里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比起自己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百里似乎也感觉到了红萼的目光,在她审视着自己的同时,他也在瞧着红萼,毕竟练武之人总会比他人多那么一份警觉性的,而且他也还能看出这个坐在椅子上的沐澜郡主,也是一个修习之人。 德怒的双眸在大厅中来回的看着,像是在打量着什么一样,良久才开口对顾连成说道:“本王在北漠国之时,便听说大历的定北大将军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忠臣,如今一看这将军府中的摆设,虽然都不是什么特别名贵之物、但却有着别样的雅致,想必这也不是一个常年驰骋沙场之人有的审美吧!” 顾本琰每日都要为国家大事操劳,有哪里有这样的闲心管理府中的摆设,这些原本都是由顾夫人做主的,可后来顾连成当了家之后,将军府中的一切东西也都按照顾连成的心意慢慢改变。顾夫人长年累月的在府中,所想所喜欢的大多数都符合女人的心意,而顾连成却不同,这一世她见的多了、想的多了、眼界自然也就宽了,对于那些女儿家最喜欢的,有的时候她反而还钱不上眼。 “家父不过是朝廷中的一名官员罢了,将军府虽然看似简朴、可却也是自有一种风雅在的,无论如何这都是陛下的恩赐。”顾连成此刻的瞳仁里有些碎光,如同湖水倒影的星光,散发出闪亮的色泽她,面容上却溢出一丝明透的笑意,“本郡主虽然没有北漠王见多识广,可是也听说过如今北漠国发展日益强大,虽然国土并不大、可经济实力却已经成为了众国皆知的事情,北漠王长年累月的看着北漠国中的奢华景象,如今到将军府觉得有些简朴,也是十分正常之事,毕竟将军府无论如何都是与北漠国的王宫无法相提并论的。” 如今这大厅中不过就剩下了他们四个人,这样一来德怒说话也自然不用再像刚刚那样拘束,他听了顾连成的话之后,也不由得笑了笑,“郡主比起本王之前见过的那些女子可是大不相同的,也可以算得上是十分有见地的了,又怎么可以说不见多识广呢?更何况郡主在这大历生活多年,对于这京城中的一切自然是无比的熟悉,有的时候会不会忽然觉得如今做着的事情,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仿佛许久许久之前就已经经历过……” 德怒的这一番话说的让红萼和百里两个人也都是云里雾里的,而顾连成却已经听出了他另有所指,不过是在提醒着自己重生的事情罢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似曾相识之事多了去了,又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么?””顾连成十分沉着的应对着德怒,对于她来说,那些重复的事情早已经戛然而止了,现如今的是她顾连成的新生,,而伴随着新生而来的,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困难,而眼前的德怒便是一个急需要解决的大麻烦,“就比如说,本郡主不过是大历之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子,而北漠国的王现如今却正坐在本郡主的面前,这样的事情又哪里来的似曾相识呢!” 德怒闻言勾唇一笑,这顾连成牙尖嘴利的果然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就算像是此刻的闲话,都是十分的防备着自己,,“似曾相识之事只是偶然,天下之大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经历。郡主刚刚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自谦是好事,可若是太过自谦可就要变成了自夸,这其中的深意也是大大的不同,郡主花容月貌、不止大历之人、就连北漠国也是有所耳闻的,“普同”这两个字,郡主可是担当不起的,否则这天下的其她女子又都成了什么。” 第536章话中有话 德怒这一番话说的话中有话,让在场的其他人听的都是云里雾里的,顾连成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命途注定坎坷,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排这么多的人来阻碍自己,与之前的宋玉致、北堂傲和聂浩宇想比,这个德怒简直是一个犹如豺狼虎豹的存在。 “普通不普通,自己说的不算、旁人说的也都不算,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顾连成勾唇一笑,瑰丽的容颜充满了讥讽,薄唇轻启对德怒道:“就像是昨夜在月音阁中那些打扮无比精细的千金小姐们,她们每一个人只是站在那里都是不俗之人,上门求亲的人也几乎都要将门槛踏破,可是在北漠王这里却只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似乎都还没有您在北漠国千挑万选的那些跳舞的舞姬们可人。而这门可罗雀的将军府却能得到北漠王您的青睐,这自然是因为您觉得这将军府与众不同使然,由此可见各花入各眼也并没有什么不相同的。” 德怒今天之所以前来将军府,也并不是真的来与顾连成拌嘴的,只不过自己每每在暗示着顾连成,而顾连成总是防备的滴水不漏,并将所有的话题再丢给自己,简直是一个狡猾的不能再狡猾的人。 “郡主刚刚所说的这一句各花入各眼,可是说得恰到好处。”德怒悠悠的环视了一圈大厅中的景致,仿佛像是十分认真的打量着,然后才慢慢悠悠地说道,“这大厅中的陈设如此雅致,也不知道这将军府中的其他地方又是如何,昨夜在皇宫中天黑灯暗的,也并没有瞧得真切……” 顾连成的双眸朝着外面看去,这大厅中虽然并没有其他的人在,可是将军府中的下人们却时常在门外走动,更何况红萼与德怒身后的侍卫也在,这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和时机,毕竟自己重生的这件事情、她不在想让任何人一个人知晓,一个德怒就足够让她应付的了。 “大历国与北漠国相隔甚远,风土人情也是大不相同的,昨夜北漠王在皇宫中看了那么一会儿的景色,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想要欣赏将军府中的景致呢?”顾连成的凤眸清透如水,又带着一股淡淡的妩媚在眼尾,仿佛此刻她就是在诚意的邀请德怒欣赏景色而已,像足了那些温柔大方的千金小姐们,“如今虽然不如五六月那样姹紫嫣红,但好在还没有到秋风萧瑟的时节。” 红萼有些诧异的低头看了一眼顾连成,她心中有些不明白,刚刚在听花阁中顾连成还是那样的不待见德怒,经过昨夜的那一番交战,现在应该是想尽办法将德怒赶出将军府才是,怎么如今又邀请他但将军府去转转,这真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既然顾连成已经这样先开了口,德怒他自然也是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他的确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才能与顾连成谈条件,更何况有的事情他也并不希望别人知晓,自己可以利用顾连成的弱点来要挟她,那么如果别人知道了自然也是可以这样去做,那么这个秘密就变的不再像从前那样有价值。 只见德怒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朝着顾连成说道。“如此甚好。” 顾连成缓缓的站起身来,用手整理了一下裙摆后,方才对红萼说道:“红萼你便守在这里等着我吧,不用与我一同前往。” “小姐?”红萼略带疑问的叫了一声顾连成。 而德怒听到顾连成这样吩咐红萼,他先是一笑,然后才抬起手对身后的百里示意,既然顾连成都已经是如此坦坦荡荡的,那么自己是一个男子、更是不能将风度输给顾连成一个女儿家。 顾连成做出了请的姿态,然后朝阳与德怒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这样看着他们两个人只见的气氛还是十分和谐的,可他们两个人的心中都是各自清楚,对方都不是十分好说话的人。 红萼迈开脚步跟了上去几步,便被迎面而来的百里拦在了那里,只见他一脸冷漠的对红萼说道:“你我二人的主子都已经吩咐下来不让跟着,身为下属自然也是只有听命的份。” 红萼原本就没有想要真的跟上去,她只不过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不带一个人的与德怒相处,昨天晚上在皇宫中众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德怒对顾连成就是居心不良的,虽说顾连成也是身怀武功之人,可这德怒从始至终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也不知道他的本事究竟是什么样,若是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北堂冥知道今日自己并没有保护好顾连成,那么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可是顾连成也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红萼这段时间跟在顾连成的身边,也是知道顾连成的脾气,刚刚她既然已经开口吩咐着自己不让跟着,那么这件事绝没有转圜之地,可是这百里忽然挡在自己面前,只让她觉得无比厌烦。 “我的主子吩咐我不让跟着我自然知道,不过同是身为护卫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挡在我的身前?”红萼十分不屑的伸手将百里的手打开,她刚刚就已经发现了这个百里一直在审视着自己,更何况他又是北漠王德怒身边的贴身侍卫,那么他的武功自然也不会比自己弱到哪里去。 百里虽然面容上是十分冷漠的模样,可是他被红萼打了这么一下,也是并没有任何的怒意,反而顺势收回了手,说道:“刚刚我瞧着你,也是一个练家子,有着这样功夫的人居然会在一个将军府小姐的身边做侍卫,也当真是不简单。” 红萼心中十分清楚百里是正在趁着这个机会探自己的底,自己虽然是出身长云阁,可是这个身份也是绝对不能够暴露的,长云阁的杀手日常出任务的时候也都是戴着面具,从来都不会用真面目示人,更何况眼前的百里还是北漠王德怒的人,她也心中的戒备之意也越发的重了起来。 第537章逆反心理 顾连成这一路领着德怒走,同时心中也在想着这将军府中下人们来来往往的,也只有自己的听花阁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她也实在是不愿意领着德怒到自己的闺房去,这样令人觉得讨厌的人,只会脏了自己的听花阁。 顾连成思来想去的,后花园里也只有那一座八角亭最适合说话,那里周围的无法常人,远远的过人便可以看到,也是不怕有人打扰自己与德怒谈话。 如今花园中开的花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般茂盛,可却也总不至于那般的零零落落,经过将军府中专门侍候花草的花匠打理,但也还算是可以看的过去。 德怒一路跟着顾连成慢慢悠悠的从大厅走到八角亭这里,他实不实在看着周围的环境,而在这一路走过来的过程之中,顾连成也始终没有开过口与自己说过半句话,仿佛就像是单纯在为自己领着路一般。 如今这里也只有顾连成与德怒两个人,顾连成自然也就不用再装的像刚刚大厅里的那副模样,假意与德怒交好着,那些都不过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假象罢了,这德怒已然知道了顾连成的底,顾连成无论怎样对德怒毕恭毕敬的,这德怒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帮助自己保守秘密。 “北漠王放心,在这将军府中,我自然是熟悉无比的,这里虽然是在花园中,可是却比刚刚的大厅中更方便说话。”顾连成径直走到八角亭中落座,也并不管德怒还站在那里,“只不过北漠王来的十分突然,这八角亭中也来不及为北漠王准备茶点和水果,不过本郡主想,北漠国是一个人杰地灵之地,想必北漠王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心中有所介怀的。” 德怒也并不在意顾连成对自己如此无礼,反而顾连成若是像之前那样,又与那些娇弱无比的大家小姐们有什么区别,也只是会让他自己心中生起厌烦罢了,不过都是虚伪的假象而已,还不如像顾连成站在这样,狡猾的像一只狐狸一般。 “郡主早就已经明白了本王的意思,可是却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拖延着时间,可最终都不过是徒劳一场,本王其实若今天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又怎么会甘心的离开呢?”德怒走近八角亭坐在顾连成的对面,那些什么用来待客的茶点他并不在意,若自己真的是奔着这些东西而来,那还不如去大历其他官员的府邸中来的自在,任是谁家的小姐都会比顾连成温柔可人,“若是郡主早那么一时半会儿的待本王来这八角亭,说不定本王与郡主早已经握手言和,此刻郡主都能与本王把酒言欢了,也总不至于像如今这样尴尬。” 顾连成将裙摆抚平,对于德怒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她一句都没有入耳,这些话对于她来说与废话没有什么两样,既然如今这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自然也是不必再说那些场面话用来维持假象的,她微眯了眼眸,语气微冷的说道:“本郡主像来是不会与陌生人把酒言欢的,北漠王刚刚那一番话可见是说错了,既然北漠王贵人事忙,倒不如就在此时将来意说的一清二楚。” 刚刚德怒在屋中,虽然多看了那么两眼顾连成,可没有现如今这样来的直接,他瞧着顾连成肌肤细腻、面容似牡丹艳丽,却又有一种清纯在其中,在昨夜的听花阁中,即便是她只穿着那一身百褶裙,却也并不比那些用心打扮的小姐们低一头,反而会让人觉得她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更何况顾连成还有着那些女子们没有的聪慧和狡猾,这也更是吸引德怒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好比比你寻寻觅觅许多年,就想要找到那么一个棋逢对手的人,可如今这个与众不同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你的面前,这对于德怒来说简直是一个莫大的恩赐,他自然也是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放手。 德怒的瞳仁有一种幽暗的色泽,他眨了眨形状好看的凤眸,笑着对顾连成说道:“本王还以为郡主早已经明白了本王的心意,原来郡主并没有将本王昨夜和刚刚的话放在心上,像是郡主这样聪明的女子,都没有明白本王的话中之意,那看来是本王没有讲话说明白了。” 顾连成此刻面容上的表情,也不再冷冷淡淡的,含着一股说不出的烦意,她能够容忍德怒在自己一次、两次,可若是总这样周而复始的,再怎么好的耐心也终会被消磨掉,更何况她自己本身对德怒也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只听她对德怒说道:“北漠王若是只想找个人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那实在是找来错了地方、找错了人,或许那些其他大臣家的小姐们,会十分愿意听着北漠王说这些。” 德怒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他瞧着顾连成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心中也并不觉得生气,若是换成之前在北漠王,胆敢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他早就派人拖下去拴在马匹上让人活活的拖死了,可是如今对着顾连成他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或许这就是一种逆反的想法,那些顺着德怒意思的女子们,德怒平日里在北漠国便看过不少了,所以即便是到了大历、那些千金小姐们再楚楚动人,也会让他心生厌倦之意,而顾连成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出现,就会让德怒十分注意,甚至会让他无比的感兴趣。 而这样的想法,康王北堂傲也曾经有过,拥有之时丝毫不珍惜,而等到不再拥有之时,却又一直在强求着。 “郡主定是要这般咄咄逼人么?”德怒不怒反笑,面容上反而是愈发的云淡风轻,他缓缓勾唇,然后对着顾连成说道:“本王觉得沐澜郡主你是个识时务的人,理当应该会看准时机、成大事的,本王的意思你再明白不过,可郡主你却总是在逼着本王来要挟你,难不成非要让本王提起你那段不堪回忆的过往,你才会正视本王说的话和心意么?” 第538章狡兔死 走狗亨 夏的余热并不随着秋的到来而消散无形,阳光透过细碎的树叶洒落一地的光影斑驳,不过好在天空上飘荡着朵朵的浮云,也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犹如夏日里的心烦气躁。可顾连成此刻却觉得有些烦闷,并不是为别的,而是眼前的这个北漠王德怒实在是太过让人厌烦,若是自己不再将话说的绝一些,这北漠王还不知道要与自己兜圈子到什 么时候。“北漠王今天到了将军府之后说了许多的话,可是在本郡主听来,也只有最后那么两三句话才是有用的。”顾连成的面容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可却并不是真心实意的笑容,反而带着几分敷衍的意思,“北漠王与其兜圈子说那些没有用的话,倒不如像刚才那样说出真实的想法,总归本郡主与北漠王总共也只有这么一件事,北漠王如今这样 抓着不放,心中定是有所图谋的,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顾连成这样不说一丝废话的单刀直入,让德怒那双幽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赞叹之意,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与自己最初的计划有一点点的出入,不过倒是也不会破 坏整个局面。“顾连成你这样毫不留情的说话,倒真是十分的不给自己留余地。”德怒面容上刚刚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他双眸之中也带了几分顾连成从来没有看过 的光芒,仿佛这才是他真正本来的面貌,“你难道没有想过,或许你对本王温柔一些、说话时不再那样冷嘲热讽的,本王说不定就会放过你呢?”顾连成的食指在另一只手腕戴着的镶蓝宝石雕花镯子上摩挲着,她听到德怒的下半句话时,不禁冷笑了两声,说道:“德怒,你以为我顾连成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官家小姐么? 这种不切实际、异想天开的想法,早就已经在我顾连成新生的那一天、跟着以前的顾连成一起死在了过往之中。” 现如今,顾连成和德怒两个人,都已经将虚伪的面孔抛在了一旁,两个人对对方的称呼、也已经由虚号改为了对方的真实姓名,如今他们两个人都是十分的谨慎。“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再和你绕圈子了!”德怒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顾连成的话中之意一般,“本王这一次来大历国,不过是想以和亲之事拉拢大历与北漠国的关系,以你顾连成的聪慧、怕是早已经看出了这一点来,原本本王是想挑选一个懂事听话、家事不俗的女子做北漠王后的,可是本王如今改变了心意。本王之前在北漠国便知道你 顾连成,不过那个时候本王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奇的,可是如今本王却已经改变了主意,你顾连成就是本王选中的北漠王后。”顾连成真是不明白,自己上一世那样期盼有一个人真心对自己,可是却被人几次三番的践踏真心,譬如北堂傲、譬如宋玉致,可是这一世在她只想要平安度日的时候,却 总是有人来招惹自己。“我之前就要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若是北漠王想用那件事情来威胁我,那真的是太过异想天开了。”顾连成面容上露出一抹疏淡的笑意,半垂了眼眸,慢慢地道:“我顾 连成并不是北漠王想的那样懂事听话,北漠王想要迎娶于我,难不成不怕是招惹了一个麻烦回北漠国?”德怒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反而大笑了两声,紧接着便是满不在乎地说道:“顾连成,你以为我德怒与那些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一样,只是因为看中了你这张绝色的面容么 ?的确、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的确是十分吸引人,可是本王不止看中了你的皮相,更是看中了你这个是、你的手段和…你的心?”顾连成听到德怒如此说,则是一脸的诧异,德怒的这一番话说的毫无头绪,从前与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人,如今才不过见了自己三四面,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看透了自己的 心,“我的心?北漠王怕是说错了,我顾连成没有心!”“不、顾连成你有!”德怒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莫测的光,他缓缓的对顾连成说道:“你只不过是将心藏了起来罢了,你顾连成并非是没有心,是你只会对你在乎的人上心罢了!你的父亲、母亲、乃至整个将军府……哦、对还有如今大历的新皇北堂冥,他们都在你的心上,你只有对他们有着常人才会有的感情,而在此之外的其他人,你都是漠不关 心的。”顾连成听着德怒这样一一列举着,虽然她的面容上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可是心中却已经不得不认同德怒的说法,或许德怒真的与自己是同一种人,所以他才只不过见 过自己几次,就可以这样准确无误的说出自己的内心所想,可这又如何,仍旧是改变不了如今的现状,他德怒依旧是自己的敌人。“北漠王忽然变得如此认真,倒真是让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顾连成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将心中所想掩饰的很好,像是之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对德怒 说道:“只不过北漠王如今不觉得你说的话、与你最初来的目的并没有任何关系么?北漠王既然知道我的过去,就应该知道我顾连成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德怒当真也是不骄不躁,俊逸魅惑的容颜上一对长眉微嘲的挑起,接着悠悠的开口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沐澜郡主莫不是再夸下海口、欺骗本王刚到大历什么都不懂, 既然郡主觉得本王刚刚所说的话与今天的主题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本王就说一些与你将军府有关系的事情!” “哦?北漠王有何赐教,本郡主洗耳恭听!”顾连成也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德怒那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暗藏的寒意,一个字一个字的对顾连成说道:“狡兔死、走狗亨,沐澜郡主可听说过?”。 第539章用心之处 德怒的话锋忽然这样一转,倒是让顾连成心中忽然没有了底,“狡兔死、走狗亨”这六个字自己自然是什么意思,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这个想法,可如今德怒当着自 己的面这样说,仿佛就像是再暗中提醒着她什么一般。 顾连成面容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起来,她看向德怒,开口问道:“德怒,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德怒目光幽幽一闪,可面容上却是微微一笑,只听他对顾连成说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堂堂大历国的第一才女,想必也不会没有听过 这么一句话吧,再说这句话的意思也是浅显易懂,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再说刚刚你也说了不必再绕圈子了,顾连成你也无需再隐藏你的实力!” 如今大历国在一年之内接连与冒云国、大韩国打仗,虽然是都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使得大历国越发的比从前风光可许多,可是在凯旋而归、计功行赏之后,那些隐藏在深处的问题,便一个接一个的浮出了水面,也正是因为这些问题,才会成为日后不可忽视的关键,稍有差错便会使得从前的一切在一瞬间土崩瓦解,那些辛苦也都变得一文 不值。 顾本琰如今已经是这大历国中的定北大将军,放眼在朝廷之中更是无人能够及得上他的地位,可一但爬到了顶峰之后,再接着走的那就是下坡路了,盛极必衰便是这个道 理。 德怒虽然并没有将话与顾连成讲的十分清楚明白,可顾连成却也是透过他那么一句话想到了这一层,这便是德怒的用心之处。 自古以来都是打两千容易守江山难、共患难容易同享福难,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人在历史上更是数不胜数:文种、李斯、吕不韦、韩信、白起……可谓是 比比皆是。 “北漠王的这一招离间计可用的不是很高明!”顾连成暗暗的握紧可双手,可说话的声音却是坚定如铁声铮铮,只听她缓缓对德怒说道:“世人总说不打无准备之仗,一看北漠王事先就是没有打探好的,我顾家向来对大历国忠心耿耿,我父亲更是为朝廷开疆扩土、立下了种种的功劳,更何况本郡主已然是未来的皇后,又有什么人能够动的了 我顾家的?” 顾家最风光的时候,也的确是莫过于现在了,手中掌握的权利越大,虽然可以震慑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可却也还有树大招风这个成语,总是会有人不甘心前来算计。 德怒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毫不留情的拆穿道:“顾连成,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刚刚所说的那番话,究竟能够骗的了谁,恐怕连你自己 都不会相信吧!” 德怒如今想要做的,便是先离间将军府与朝廷中的关系,他经过之前的种种事情,已经看出来了如今这将军府的主心骨,既不是顾本琰也不是顾夫人,这个坐在自己年前 的顾连成,才是真正的头脑,也正是因为顾连成与北堂冥的关系,将军府与朝廷的关系才能够这样亲密无间,德怒也是不能够就这样放任大历国独大的。 放眼大历国与冒云、大韩两国的两次交战,也无不是与顾连成有着紧密相连的关系,这也足够证明了之前北漠国的那个巫师所说的话,顾连成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双生星 ,只要有了顾连成在,那么壮大北漠国更是指日可待。 “本王知道,你一定是听懂了本王的话,龙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德怒看向顾连成,开口缓缓的对她说着,语气之中还带着一种劝阻之意,“你顾连成可是经历过狡兔死、 走狗烹的事情可,所以你也绝对不会再看着将军府重蹈覆辙的,更何况如今与之前可是大不相同,此刻本王有与你合作的想法,这对于我们双方也都是十分有利的事情。” 德怒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能够说服顾连成与自己合作,就算是今天顾连成没有答应自己,他也并不会气馁,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更何况在此之后还会 有好戏慢慢的上演。 此刻是顾连成自打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是棋逢对手的时候,这德怒明显是用的攻心之计,无论今日自己听不听德怒说话,他都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算自己一时之间 还没有答应德怒的提议,可是这样的一番话,就会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自己的心中,实在是太过阴险了。 “你错了,若是本郡主真的答应与你合作,才真的是大错特错了。”,顾连成的脸色先是稍稍的一顿,然后才慢慢转为平常那样的神态,对德怒说道:“你如今所说的一切, 也都不过是你用来迷惑我的罢了,按照如今这样接着走下去,总比与你北漠国合作安全的多,本郡主不日便会成为大历皇后,这也只会使得将军府稳如泰山!” 德怒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他的目光一顿,眸子中闪过了一丝诡谲,随即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大历的皇后又有什么可稀罕的,如果有一天将军府落了势,一个空有皇后之名、没有皇后之实的人,还比不上民间的一个普通老百姓来的自在,帝王的猜忌之心你又该如何应对?或许你与新君一路相互扶持走来,可你们两个却是最熟悉对方弱点 之人,介时捅刀子的话,也知道是在哪里下手最痛吧!” 德怒的话说的轻飘飘的,总归在顾连成与北堂冥、将军府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他都是一个旁观者,即便是他有私心在其中,可这些客观的事实也不能够否认,越是相互熟悉的人,当背道而驰的时候,才会成为真正能够致命的人,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候,会给你致命的一击,使得你再也没有机会翻身有还手之力。 第540章 逐渐浮出 再说青檀,她如今知道了北堂傲的大部分事情,昨夜她的脑子还是有些蒙蒙的,最后只记得蜡烛熄灭之后,从外面透着窗纱照进来的月光。 北堂傲既然决定要让青檀进宫为自己办事,那么有些事自然也是瞒不住她的,倒不如他自己来给青檀讲述。 青檀从外走了进来,手中捧着红漆的茶盘,她将上面放着的茶盏拿起放到北堂傲的面前,然后对他说道:“公子昨夜说要给奴婢讲述大历的事情,刚刚奴婢一路走过来,瞧 着这驿站的人都守在外面,有的侍卫跟着王上前往将军府拜访去了,想是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北堂傲今日醒的及早,外面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他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德怒倒是比自己预料的那样更要心急,昨夜才刚刚在皇宫中见过顾连成,今天便迫不及待的前去将 军府送礼,果然顾连成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对于男人们来说是一个最致命的诱惑。 不过北堂傲听着青檀刚刚说的这一番话,倒也算是一个思虑周全之人,总不至于是一个没有任何脑子的人,还知道回来的时候查看,他点了点头后对青檀说道:“我之前为 你准备带身份便是大历的女子,从前在皇宫中做过一段时间的宫女,皇宫中有那么多的人怎么至于每个人有见过你。” “公子、奴婢有一点实在不明白。”青檀在心中思虑再三,仍是决定要亲口向北堂傲问道:“为何一定要将奴婢的身份改为大历人氏?北漠国与大历国又有什么分别、再说王 上那里……” 北堂傲既然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将真正的身份隐藏,那么一定是到现在都没有对德怒提起过,若是北堂傲就这样擅自为自己更改,那么势必是不会瞒过德怒的眼睛,那这样 一来岂不是多此一举,反而会让德怒对北堂傲真正身份起疑心。 “王上那里我自然有说法应对,这些事情也是自然不用你来操心的。”北堂傲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做这件事情,那么心疼自然是有十足的准备,“将你的身份改成大历人氏,是为了要削弱别人对你的疑心,做起事情来也更湿得心用手一些,而且还有一些外在的原因,不过这其中的缘由我还并没有认清楚,只是觉得这样做会更加顺利一些罢了 ,有的时候是要相信这些所谓的运气……” 北堂傲的话音渐落,他刚刚没有说出口的是自己心中的怀疑而已,这北堂冥也并不是一个十分喜好女色之人,要不然也总不至于如今登上了皇帝之位,这后宫却如同虚设 已发始终没有一个妃嫔,后宫事情仍是交由承太后处理。 但这其中的关键之在,北堂傲还是并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才是最符合道理的,既然如此,他倒不如赌一次,总归如今他已经是一无所有,失去 了一切,也再没有别的输不起的东西了。 青檀略有一些疑问的看向北堂傲,或许真的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从前自己还不知道北堂傲是大历国康王的时候,她心中还并没有这样觉得,可是如今 这种身份之差在他们之间逐渐浮现出来,就比如他现在说的话,有的时候自己都有些听不明白了,她心中无疑是最自卑的。 “可是这皇宫中的哪里我都并不熟悉,若是自称是之前从宫中放出来的宫女,可却哪里都不认识的话,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青檀心中想着自己也不过昨夜才跟着德怒进 过一次宫,这一路上都是有人领着的,再说当时天色也已经暗了,能够识得的也就只有那一个月音阁罢了。 北堂傲在大历京城中生活多年,对于皇宫中的路自然也是无比的熟悉,而且他之前也被德怒邀到北漠王宫中小住了几天,其实总体来说,每个国的宫里总是那样大同小异的,除了一些文化上的差别之外,倒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你若是能够在北漠王宫中来去自由的话,那么在大历皇宫中也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不过宫中那些略微有 些地位的人,你还是要注意一下的,昨夜月音阁中应该有着不少的人,那些王公大臣和那些千金小姐们你也不用特殊注意,你先说一说昨夜你究竟都见到了什么人。” 青檀听着北堂傲这样说,也开始认真的回忆着昨夜在月音阁都见到的人,那个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她自然是已经认识了,不过在另一侧还坐着一个女子,瞧着身形 打扮也应该是后宫中的妃嫔之人,“除了皇帝之外,有一个坐在高位的女子,瞧着她衣着华贵的模样,也应该是个位分极高的人。” “那是先帝的承贵妃。”北堂傲听着青檀简单的描述,就可以大致猜得出她说的是谁,“在我父皇驾崩之后,这位承贵妃便已经成为了皇太后,比起其他的那些妃嫔们下场, 也是好上千百倍,从前也是十分受我父皇的宠爱。” 青檀了解的点了点头,难怪昨夜她只觉得承太后一身华贵之气,宫中的位分她还算是了解的,贵妃已经算是位分很高的了,更不用再说如今又是太后了。 “不知道昨夜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想必依照她如今的身份,也自然是不会跟其他的千金小姐们坐在一起,你也不难注意到她。”北堂傲所提的自然就是顾连成,了他的嘴角却是带着笑,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后,接着说道:“那是我大历国赫赫有名的沐澜郡主,也是定北大将军之长女顾连成,你们王上今日去拜访 的便是她的府上。” 青檀微微歪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德怒在提起这个顾连成的时候,在语气之中似乎有着别的深意,她想要在北堂傲的双眸中看出些什么,可最后也不过是徒劳,心中同时也能感觉的到,这个北堂傲口中的顾连成,绝对不是个简单之人。 第541章 攻心之计 微风吹拂着,云层缓缓的飘动着,阳光也是越比刚刚那样炙热,顾连成与德怒两个人在这里坐了许久,也还不曾见到一个人在这附近走动着,倒是越发的显得他们两个人 之间的气氛尴尬。 德怒瞧着顾连成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是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此刻是喜是怒,正如同顾连成想自己那般,她又何尝不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自己 刚刚说的话也都并不是全部都是胡说八道,往往都是最亲密的人才会最了解你,所以最危险的并不是站在你面前的敌人,或许还有可能是你身边的人。 顾连成此刻也并不是因为德怒的话而真的对北堂冥起了疑心,北堂冥从前为自己和将军府做的种种她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只不过是想到了上一世心狠手辣的宋玉致,她 就如同德怒刚刚所说的那样,知道往哪里下刀最痛的,让自己亲自看着自己的至亲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使得自己终究是无法承受打击,死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季。 “狡兔死、走狗亨!”顾连成一个字一个字重复着,她的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不屑,向德怒反问道:“这一句话放在任何的一个帝王身上,也都是不矛盾的,北漠王此刻在本 郡主的面前说的头头是道,将自己从这里面抛出的一干二净,难不成本郡主与北漠王合作,北漠王就不会敌国破、谋臣亡么?” 就算是北堂冥,顾连成如今也还没有放心到能够将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交到他的手上,因为北堂冥他并不是从前那个楼炎冥,如今的北堂冥是这大历国的君主,所以朝廷 与将军府之中必须有什么在其中相互制衡着,才能够向天平一般保持着平衡。 德怒看到顾连成这样冷静,他不由得笑出了声,顾连成就是这样的,不管在做什么她总是这副从容娴淡的样子,这是一般女子都不会有的镇定,即便是被自己戳破了心中 的事情,却也不会变得自乱阵脚。 “帝王至尊向来都不会像是平常人那样,本王身为北漠王也自然是如此的。”在这一点上,德怒十分坦然的承认,在顾连成的面前他心中也清楚,自己是绝对瞒不过她的双 眼,倒不如坦坦荡荡的承认,“可是有一点顾连成你没有看透,本王与你们大历的新皇并不一样,或许说我们的出发点都是大不相同的。” 顾连成缓缓的一笑,仿佛像是德怒说的话一切完全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德怒今日来的目的她从一开始便清楚明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德怒竟然有这么多的底牌,这样的攻心之计自己几乎都有些承受不住,可是在德怒的面前,她并不愿意、也不能先失去风度,“不相同?有哪里不相同呢?北漠王难不成不是因为看中了将军府的势力 ?不是因为看中了我父亲在朝廷中的地位、又或是那几十万的军队?” 顾连成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自己早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北堂傲、聂浩宇还有宋玉致,他们谁不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一直的与自己作对,若自己不是什么将军府的 大小姐、不是什么朝廷中封的沐澜郡主,就只是一个家世平平的顾连成,还会有几个人来招惹自己! “顾连成、你是在贬低你自己么?”德怒十分有耐心的听着顾连成说着那些话,可是他的心中却是十分的平静,“势力、地位、军权,或许这些东西真的是十分重要,本王也 承认这些东西也是非需不可的,可是在本王这里、这些东西都还不如一个你,顾连成!” 顾连成听到德怒这样说,她的面容上却始终没有露出一点点的异样,这样的甜言蜜语她早已经是见惯不惯了,上一世北堂傲为了安抚住自己已经说过许多了,而这一世北 堂傲与聂浩宇也说过了许多次,甚至有的说的比德怒还要情真意切,可她仍是可以不屑一顾。 “本王看中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家世,只是因为你这么个人!”既然让他德怒遇到了这背负“双生命格之人,那么他自然也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更何况这个人又是如此符合自 己的心意,于情于理他也都是会坚持不懈,“本王活到如今还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说过这样的话,你顾连成还是第一个人。” 顾连成侧过头看了看那白晃晃的日光,眯着凤眼道:“北漠王太过抬举我顾连成了,无论北漠王刚刚说的话是真的是假的,我都并没有任何想要追究下去的心。我并非是不 明白,北漠王既然掌握了我最重要的把柄,那么就换一个条件吧!”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德怒低头一笑,然后看向顾连成接着说道:“本王诚意满满而来,若是郡主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在是太过伤人了,亏得本王还为沐澜郡主你 准备了一份厚礼……” 德怒话还没说完,他便瞧见百里与红萼两个人已经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百里的面色,于是将原本没有说完的话吞了下去,改口接着说道:“这个礼物今日沐 澜郡主怕是不能一见了,还是等下一次本王再来的时候向郡主你解释吧,总还是要留一些借口在的,不然本王下一次又该用什么借口上门!” 德怒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便站了起来朝着顾连成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大步流星的朝着百里走了过去,临走到红萼面前的时候,他还不忘侧目看了一下红萼,目光也是意 味深长。 顾连成望着德怒离开的背影,不禁总手指捏着额头,像是有越来越用力的迹象,这个德怒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今日虽然只是与德怒说这么一会儿的话,便已经是觉得身心 俱疲了,十分考验她的忍耐力和承受力,只听她轻叹一口气说道:“真正的麻烦果然来了,也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回来从前的太平。” 红萼缓缓的走了过来,正好听到顾连成感叹的这一句话,她不知道刚刚那段时间之中,顾连成与德怒两个人究竟是说了些什么话,可是自己刚刚也能看的出来,德怒在离开的时候可比刚刚来的时候要神清气爽一些,而自己家的小姐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着,“小姐,你在说什么?难不成这个北漠王刚刚说的什么威 胁的话么?” 顾连成听到红萼的这个猜测,她也不禁摇了摇头,若是其他的威胁条件,自己或许还不会像这样头疼、思虑的甚多,这个德怒简直是可以用眼疾手快来形容,就这样一出 手便打到了自己最要害之地,再让他躲也不是杀也不是。 “不过是一些其他的混账话罢了。”顾连成低垂的眼眸、用手抚平自己的衣袖,然后故作轻松的对红萼说道:“这段时间也要让掠影在暗中小心观察着,切莫让北漠王的眼线 混了进来。” 红萼见顾连成这样说,她自然也是不敢多问的,也只能点了点头说道:“红萼明白!” 顾连成敢肯定这个德怒绝对不会就这样离开,至于他刚刚所说的那份大礼,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也更是无从头绪可以猜测的到,只能多加小心防备了。 第542章太傅府中 自从那一天德怒前往将军府之后与顾连成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倒再也没有上过门了,顾连成也难得过了几天的清闲日子。顾夫人后来到也是向顾连成问过那一天她究竟是如何打发走德怒的,顾连成想着自己与德怒所说的那些话,若是说给了顾夫人听,也是平白无故的给她添了许多忧愁,再 说也并不能帮到什么忙,于是便随意想了个借口与顾夫人说。 众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北漠王德怒这一次前来美名其曰的是来恭贺北堂冥的登基之喜,可实际上却是来大历国挑选北漠王后的,这也让不少人心中开始活络了起来。虽然说北漠国比不得之前的冒云国、大韩国那样与大历国实力相当,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之后,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若是能够与北漠国有上什么牵扯,那日后 在朝廷中的地位也更是上涨了许多,这背后所牵连的一系列利益,众人也都看得十分清楚。在皇宫中摆宴的那一天,也算是一场变向的相亲宴了,而那些盛装打扮的女子们,其实都只是为了博取北漠王德怒的欢心罢了,可是那一晚他也并没有对哪个女子有过什 么什么示好的动作,这令得许多大臣心中没有底气,生怕哪位同僚超过到了自己的前面。顾连成平日里一直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但也总不能一直在将军府中,心中想着自己回来之后还从来没有到过萧常言的府上走动过,于是就吩咐月华准备几样礼物 ,与自己一同乘着马车到萧常言的太傅府中去。萧常言自从被北堂冥晋升为了一品太傅之后,也从从前的府邸搬了出来,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当朝一品,这也不使得不少人眼红羡慕,也是变着发的找借口上门前来,可大 部分的人都被萧常言挡了回去,而顾连成却是唯一一个能进太傅府的女眷。“自从我回来之后也过了许久的时间,却一直都没有得空到你这里走动,我这还是第一次到你的太傅府中。”顾连成跟着萧常言两个人漫步而走,身边也没有跟着一个下人 ,她瞧着这太傅府虽然比之前大了许多,可是下人们却不见添多少,“我知道你不喜吵闹,就连这府邸之中的下人们也都是默不作声的,委实是觉得有些冷清。”萧常言刚刚听到门口的下人前来禀报时,也是有些难以相信顾连成会忽然到访,所以也是连一些准备都没有,他听到顾连成这样说,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顾连成说 道:“我也鲜少有事吩咐他们去做,找那么多人在我眼前晃悠做什么呢!”顾连成闻言笑着眨了眨眼睛,过去了这么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譬如自己,譬如北堂冥,而她听着萧常言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似乎一如往常没有一丝的变化 ,“如心,恐怕也只有你是这样,朝廷之中最清闲的一位大臣了,有的人正忙着拉关系、求富贵,如今这京城之中可真是热闹极了。”萧常言听他顾连成这样说,也是立刻明白的了她指的是德怒和那些家有小姐的大臣们,自己从来都是赤条条无牵挂的一个人,也并不想与那北漠王有什么太多的牵扯,更 何况那天在月音阁中,那德怒又是那样的轻狂模样,他心中也并没有什么想要与德怒结交的意思。“他们热闹他们的、我清净我的,你并没有什么冲突在。”萧常言的面容上满是不在意的神情,大什么,相互结交拉拢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是热衷的那一个,“不过我也已经 听说了,宫中摆宴的第二日,那北漠王就带着不少的礼物上门拜访了将军府。”“竟然连你这样不出门的人都已经听说了,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顾连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神情,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在德怒的身上,而 通过那一夜,自己恐怕也被德怒连累成了众矢之的。 但凡是关于顾连成与将军府的事情,萧常言自然也是特别的上心,这也是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了,一时之间又怎么能够改的掉。萧常言心中虽然是这样想,可是他却并没有在面容上表现出来,他已经将自己的心思隐藏了许久,也自然不会在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候给顾连成添麻烦,只听他说道:“正如连 成你刚刚说的,这京城之中如今正热闹的紧,宫中摆宴才不过第二天,北漠王便带着不少的礼物登门拜访将军府,就是我不想知道也难啊!”将军府如今因为顾连成与顾本琰两个人的关系,正是十分引人注意的时候,而这德怒却偏偏要火上浇油,正如萧常言若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总会有那样平白无故的人主 动上门来招惹。顾连成抿着唇一笑可,眼中却没有沾染到一点笑意,“北漠王位高权重的,到了大历京城之后,第一个拜访的便是我将军府,这样的重视可是她人求都求不来的,也不知道 如今有多少人正眼巴巴的看着。”“我鲜少看见连成你这样困惑。”萧常言停下脚步面向顾连成,哪怕是之前北堂傲想要强娶顾连成的时候,她都可以十分冷静的想出办法来摆脱这样的局面,可如今这北漠 王不过才刚刚出面,便可以让顾连成如此,他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北漠王上门拜访,可是向你说出了什么话?”顾连成看着眼前的萧常言,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自己对萧常言总会有一种无形的信任,她顿了顿后开口对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北漠王上门,明着说是拜访父亲,可实 际上却是来与我谈条件的,关于这与北漠国和亲的人选,他选中了我!”“什么?”萧常言明显是吃了一惊,抬起沉沉的睫毛向顾连成看了过去。 第543章利益相同,则为友 就算在现如今的情境之中,顾连成看到萧常言的反应,她也不由得失笑道:“常言也觉得很稀奇吧,这京城之中的名门闺秀数不胜数,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女子也是不在少 数的,而我顾连成也究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样的运气,平白无故的也会招惹到这样的事情,当真是祸上身啊。”萧常言能够听的出来顾连成虽然是故作轻松地与自己说着话,可是在私下之中,还不知道有多么困惑,不过北漠王德怒瞧中了顾连成、并且上门前去与顾连成说明,这的 确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的。先帝驾崩之前,便已经将顾连成册封为北堂冥的太子妃了,如今虽然顾连成还没有与北堂冥大婚,可也已经是命定的大历皇后了,大历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并没有 哪个不长眼睛的还敢轻易去冒犯。虽然说北漠王德怒千里迢迢而来,但也总应该听说过这件事情才对,怎么还是这般横冲直撞的。萧常言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何顾连成今日会到自己的府邸上做客了,自己的心中也是喜忧半掺,他欢喜的是顾连成对自己的信任,门口在这样的时候还想到来与自己说, 他担忧的则是这北漠王身份贵重,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这北漠王也果真是一个莽撞之人,不过这和亲公主的人选,也并不是他北漠王说是谁就是谁的。”萧常言开口宽慰着顾连成道:“最终也还是要由陛下来决定,并且亲自下旨 册封和亲公主放才能算的,连成你与陛下……情投意合,一向聪慧的你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而想不明白呢?”萧常言口上虽然是这样对顾连成说着,可是心中却已经想到了在北漠王来之前,在朝廷之上便有大臣向北堂冥提起与顾连成的大婚之事,可北堂冥却一直是支支吾吾的不 肯言明,终究是被拖延到了如今,他如今心中也不敢肯定,这北堂冥对顾连成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而如今北漠王德怒又是这样在私下中对顾连成表示,萧常言总觉得这件事情是来者不善,可他终究不能将北堂冥那模棱两可的态度对顾连成说明,以免让她更加忧心。顾连成犯难的自然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若是换成旁人的话,她自然也是不会这般蹑手蹑脚的,自己唯一忌惮德怒的,便是他掌握着自己重生的秘密,虽然这件事情或许在 旁人听来当真是太过骇人听闻,可是若是真的宣扬出去所牵连的一系列,那可真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北漠国虽然一直都是依附着大历国,可是如今冒云国被灭、大韩国又元气大伤,大历国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了众人所注意的对象。北漠国虽然不如大历国兵强马壮,但若是联合来其他的小国来,那也是不容小觑的。”顾连成向来都是走一步望十步,定是要瞻前顾后思虑周全,方才能走下去,“经过这两次与那北漠王见面,我能够瞧得出这北 漠王虽然是年纪轻轻,可是野心却是不小,正所谓画骨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得不防备。”萧常言自从入朝为官之后也发觉到了,朝廷之中的事情向来不是只要动动嘴皮子、懂得察言观色便可以安然无恙的了,无论你怎样独善其身的在一旁观望着,总会有源源 不断的麻烦或者是不相关的人,拼了命地将你拉进来,就仿佛一下子陷入到了沼泽之中,越挣扎沦陷的越快。“我也曾经注意到过,如今大历国与北漠国在经济上的往来越来越频繁,若是北漠国真的要与大历反目成仇,势必会带来不小的损失。”萧常言是从之前在盛春典当铺开始,才会注意到这样商业上的事情,虽然如今已经入朝为官,不再接手盛春典当铺的事,可是在有意无意之中也会注意一些,商与官二者看起来是相互没有关系的,可实则 是千丝万缕,“连成你所优信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常言的特意安排,顾连成与他这一路走来,当时并没有遇到哪个下人路过,这也使得自己说话更加自在了一些,她将刚刚自己与萧常言一番对话总结了 一下,最后说出了十四个字,“利益相同、则为友,利益相反、则为敌。” 萧常言与顾连成两个人沿着这一条小路走下去,两旁的花草虽然并不是总会有人去精心打理,可是就是这样自由生长着,确也是有着别样的风采。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这样的闲心再去欣赏,萧常言觉得顾连成所说的这十四个字,也的确是耐人寻味,无论是放在朝廷之中还是府邸、亦或者是国与国 的关系里,也都是说得通的。“总归如今连成你的身上还有着先帝的赐婚圣旨,那北漠王也总不至于不顾及两国之间的情谊,非要违抗先帝的圣旨,那可是大大的不敬。”萧常言放在身后的手不禁握成拳头,他心中已然决定了,等到明日进宫的时候,他也是要去探一探北堂冥的口风,那一日在朝庭中的事情始终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自己的心中,“再说,我这个太傅也并 不是只有名义上的,对于这样的大事还是有着一定的建议,顾将军也总不会答应的。”顾连成闻言、面容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一朵牡丹在缓缓的绽放,自有一种雍容,自信也带给别人力量,“是啊,我的身后还有着父亲、母亲和常言你在支持着,我 又怎么会轻易的认输呢?”萧常言虽然心甘情愿与顾连成维持着如今这样亦师亦友的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不担心,若是北堂冥当真是要辜负了顾连成,那么自己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看 着。或许连顾连成都不知道自己在萧常言的心中,早就已经被他当作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第544章 心怀鬼胎 德怒虽然在顾连成的面前表现得十分精明,是在其他人的面前,却始终是不肯暴露自己的一丁点实力,这其中也自然包括北堂傲。 德怒今日是十分神清气爽的模样,他一如往常的与北堂傲坐在一处喝着茶,仿佛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那样的悠闲自在。 北堂傲虽然表面上也是十分平静的模样,可是心中却早就已经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关于青檀的事情他该安排的已经安排好了,现如今也只差德怒这里还没有说好。“我听说不是王上就要送那些女子进宫了,所以今天一早我便命青檀搬了回去,总归该教的东西都已经交完了,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了。”北堂傲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到桌子 上,但他并没有立刻收回手,反而是用手指在杯沿上抚摸着。德怒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在青檀的这件事情上,自己自然是无比信任北堂傲的了,总归是亲兄弟才最了解亲兄弟的,就是看着那一天晚上在月音阁,自打青檀出现之后、 那北堂冥面容上的神色就已经开始发生了改变,即便是北堂冥一直在掩饰着。 德怒瞧着北堂傲坐在自己面前,将自己伪装得十分完美,若不是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楚子傲就是大历康王北堂傲的话,只怕自己还会真的被北堂傲骗了过去。“本王自然是相信子傲你的,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带你一同从北漠国来到大历国。”德怒心中虽是这样想着,可是面容上却是一派坦然,“也只是希望这青檀不会辜负子傲 你的用心栽培,进宫之后能够发挥作用。”北堂傲正想着自己该如何向德怒提起为青檀更改身份的事,此刻既然听到德怒这样说,于是立刻开口对德怒说道:“凭借青檀如今的身份,想要在皇宫之中争得一席之地,的 确是有些难为她了,就只因为青檀北漠身份,就是日后的一大难题。” 德怒也不知道究竟是心中另有想法,还是真的因为北堂傲所说的这一句话而觉得有些不解,也是十分配合地向他问道:“哦?北漠身份又如何?”“就比如说若是其他国家送给王上许多美貌的女子,王上自然也是会十分防备的,由己推人、这样一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北堂傲收回了手垂放在腿上,接着对德怒说 道:“王上以为如何呢?”德怒虽然不明白为何北堂傲会在那么多人之中选中了青檀,可是只凭借着那一晚,也足够证明了北堂傲选择并没有错,他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所在,可是只要能够派 上用场,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其他的他自然也是可以暂且不论的。德怒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却不能够这样快的答应北堂傲,在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他还是需要北堂傲为自己做事情的,唯一能够稳住北堂傲的,便是要让他以为自 己还没有怀疑他的身份,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游历各国的楚子傲。德怒面容上故作迟疑了许久,随后略带些试探的向北堂傲问道:“若是想要让青檀抛出北漠人身份,这对于本王来说倒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要是更改为大历国人,这便超出了 本王的能力之外……”“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为难了王上,但这件事情也并非是没有办法的,若是王上相信我的话,我自然是愿意为王上排忧解难的。”北堂傲这一番话说的也算是十分的真切了,虽然自己很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自己必须要依靠着德怒,才能够有所作为,若不是因为那聂浩宇太过卑鄙无耻,夺走了自己的兵符,使得自己的那 些亲兵成为了北堂冥的俘虏,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德怒面容上先是一喜,然后立刻开口向北堂傲问道:“什么办法?”“这皇宫之中有一个地方是专门记录宫中宫女的名册的,只要派一个武功高强可以信任的亲信,在那些记录的名册上做一些手脚,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北堂傲缓缓的勾 起唇畔,这样的托词自己早已经想好了,而南霸天也早已经在暗中实施了,如今也不过是为了告知德怒一声而已。 而德怒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内容上反而露出几分迟疑之色,说道:“龚中忽然多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这难道不会令人觉得有些奇怪吗?”“若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忽然出现,自然不会像这样轻易地就能办妥,但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女,又怎么会令人太过起疑心呢?”北堂傲既然敢这样做自然是有十全的把握,再说他之前在大街上看到北堂冥看向青檀的目光中,总是带着那么些许的似曾相识之意,就只是为了这一点他也要搏一搏,“就像是在北漠王宫中,王上可成每一个宫 女都认识?”听到北堂傲这样说,德怒的眸子凝了凝,他心中觉得北堂傲说的话倒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总归如今都已经照着北堂傲所说的去做了,到了如今这样重要的时候,若是再 退缩,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了。而且再说这件事情,从始至终也都是由北堂傲一个人做的,而德怒自己却一直都是放任着他罢了,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倒北堂傲的 身上,总归北堂傲也比不得以前了,自己他安逸了这么久,也算是他半个恩人了。德怒的双眸之中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他笑着对北堂傲说道:“既然子傲你都已经这样说了,本王也自然是相信你的决定,就依照着你说的去办吧,不过这混进皇宫中 的人选……”“王上身边的人每日都要跟在王上的身边,若到时候被哪个人认出了反而是不好。”北堂傲也很快的将话接了过来,对德怒说着:“我的身边有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不如就让他去做吧。” 第545章青檀入宫 大历国满朝文武皆知,北漠王德怒这一次从北漠国随行带来了许多美貌的女子,即便是没有表明他的态度,众人也是皆知德怒究竟是欲何为。 德怒很快的就命人带着那些女子进了宫中,美名其曰的是想要拉进北堂冥与自己的关系,可实际上就是在变着发的往皇宫中送自己的人。 北堂冥坐在龙椅上,默不作声的看着站在殿下的那些女子们,若是放在以往他定是会十分敷衍的对付德怒,可是当他看到其中的青檀时,放在身后的手也不禁握成拳头, 然后便立刻松开了。 “所谓礼尚往来,本王这一次千里迢迢从北漠国来到大历,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要结两国之好,本王要从大历国迎娶一位王后回去,自然也是要送人来到大历国的。”德怒坐在北堂冥的下属位置,他的双手之中还抱着茶盏,双目的视线随意扫过那些女子,“如今站在殿下的这些女子,便是之前在月音阁中为众人表演献艺的人,这都是本王从 北漠国的王宫中挑选出来的女子,虽然不能与人才济济的大历国相比较,但也算是十分难得的了,还希望陛下不要拒绝本王的好意。” 如今德怒坐在身侧,北堂冥自然也不会在面容上表露出什么异样出来,他十分放松的坐在那里,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德怒说道:“北漠王当真是懂规矩、识大体 的人,朕这里还没有决定下来,最终和亲的人选,北漠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礼尚往来了!” 北堂冥话中之意无非是在暗里提点着德怒,是他太过于心急了一些,同时自己的心中也在怀疑着,这个青檀总是隔三差五地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且每次出现的时机都 是这样恰到好处的,就仿佛像是背后有人已经精心安排好了一切一般。 北堂冥想到这儿也不由得开始往更深的地方想去,若一年之前与自己相好的女子当真是这个青檀,那么身为北漠人的她,又怎么会在一年之前忽然出现在大历的皇宫中, 难不成从一开始自己就陷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不成? “陛下说笑了,关于朝廷中的事情,身为国君又怎么会有不担心不着急的呢?”德怒听到北堂冥那样说,面容上也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之意,“最开始本王认识陛下的时候, 陛下说话就是这样风趣的,更何况,本王也十分信任陛下,一定会被本王找一个身份合适体贴的北漠王后。”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德怒好心好意将这些女子带进宫里来,就算北堂冥心中十分清楚德怒这样做就是意图不轨,可却也无可奈何,也总不能小气的将这些人都退了回 去,这样反而有失大国的身份。 无论如何,大历国与北漠国这多年以来世世代代的情谊,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产生什么意外。 北堂冥将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手指时不时的在上面敲打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一般,他的双眸扫过殿下那些女子的面容,随后说道:“既然北漠王都如此说了,那么朕自 然也是无法拒绝北漠王的好意了。” 德怒在进宫之前便料的北堂冥无论多么不愿意,也还是必须得给自己这个面子,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女子罢了,只见他放下手中的杈茶盏,回过头对那些女子们说道:“ 陛下已经松了口,你们还等着做什么,还不上前问安行礼?” 青檀等人听到德怒这样吩咐,于是立刻纷纷走上前一步,对北堂冥行礼道:“奴婢拜见陛下。” “说到这儿,这里面有一个人身份还是比较特殊的。”德怒的嘴角凝着一抹笑意,抬起手指向青檀,然后接着对北堂冥说道:“这个女子名唤青檀,原本还是大历国人氏,后 来误打误撞到了北漠国还进了王宫,这一次让她重回大历国也算是回到家乡了。” 北堂冥既然没有开口免礼,那么这些女子也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态,众人皆都是一动也不敢动的听着德怒与北堂冥说话,而谁也没注意到,在德怒叫到青檀时,青檀那放 在衣袖中的双手,也因为有些紧张而不禁握成拳头。 “哦?”北堂冥没想到德怒会在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指出青檀,令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青檀竟然并不是北漠国人,这令他觉得微微有些诧异,他顺势朝着青檀看去 ,随后对青檀说道:“走出来一步,抬起头来!” 青檀在进宫之前便已经听北堂傲说过许多关于这大历新君北堂冥的事情,虽然刚刚在踏入宫门之前,她一直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可是事到 如今她却仍是止不住的紧张,毕竟,面前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是一国的君王,要在他的面前扯谎,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青檀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的走上前抬起头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刚到这大历京城的时候,在街上便已经见过了这个年轻的君王,那个时候的他还并不像这 样威风凛凛的,就仿佛像是北堂傲一般,若不是眼见为实的话、自己也是真的不敢相信。 “刚刚朕听北漠王说,你从前是大历人氏?”北堂冥那双深邃的眼眸幽深如井,看着青檀时泛着一股冷意,同时他也是在打量着这个青檀,此刻她并没有带着那半截面具, 这样看来,这个女子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最多也算是比宫中的一些宫女姿色略微好上一些,唯一出众的便是她的眉眼。 “回禀陛下,青檀的确是大历人氏。”青檀朝着北堂冥微微福了福身,然后依照北堂傲之前交的话,开口对北堂冥一句一句的说道:“而且从前也是这宫中的宫女,也曾经在这皇宫中伺候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后来正好赶上先帝爷为国祈福,所以才被放出宫生活。” 第546章 存心添堵 大历皇帝在世之时,的确是有过一次为国祈福,将宫中的宫女放出去了一部分,让她们各自回家生活去了。 不过北堂冥心中却仍是对青檀的话有些疑心,自己并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恰巧的事情,所有的偶然大部分都会是人为使然,不过青檀若是自称曾经在宫中伺候过,这件 事情调查起来也并不难,皇宫之中专门有人负责记录这些进宫侍候的宫女,即便是后来放出宫也应该会有记录在案的。 “你还曾经在宫中侍候过?”北堂冥听到青檀这样说,自然也少不得多问几句,“那么你从前是在哪个宫里侍候的,又在宫里呆了多久?” “回陛下的话,奴婢从前只是负责打扫后宫里的清荷小榭,也并不能算得了是哪个宫里的人,以前专门负责带奴婢的嬷嬷,也在那一次被放出了宫。”青檀有条不紊的对北 堂冥说着,他所问的问题,北堂傲在之前都已经料到了,并且也交代自己该如何应对。 青檀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自然是不在德怒所掌控的范围之内了,不过他相信北堂傲会将这些细枝微末的事情处理好,既然他想如此做的话,就应该要保证北堂冥不会起疑 心。 北堂冥为了不让德怒起疑心,于是不过就问了这么几句话,便朝着青檀摆了摆手,然后开口吩咐道:“来人,将这些女子们都带到承太后那里,至于去处也都由太后负责安 排吧。” 站在北堂冥身边侍候的太监听到北堂冥如此吩咐,于是立刻走上前答应着,然后连忙走下去领着青檀等人走了出去。 青檀低着头面容上的表情也算不得什么都有多么欣喜,至少比起身边一同来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她实在是太过平淡了一些。 北堂冥与德怒两个人之间不过只是对了几句话,便就已经决定了这些女子们的以后的命运,这让青檀的心中实在是觉得太过悲哀,这大历国的皇宫比起北漠国来,也不过 是换了一个更大的牢笼而已。而且如今青檀的心态,也自然是不能与从前相提并论了。 等到那些人都走了出去之后,北堂冥才再次开口对德怒说道:“那一晚在月音阁中,那些名门千金相信北漠王也应该都见过了,不知道可有对上北漠王心意的,能够有这个 资格成为北漠王后的人?” 北堂冥如今只想快快的将德怒打发走,先将这个隐患解决掉之后,在慢慢处理这个青檀、还有与顾连成之间的事情,有着德怒在他一直都静不下心来,还要多花些心思来 应付着他。 “本王素来听说大历国的女子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人,可本王既然身为北漠国的王,那自然也是不能够随随便便就决定下来北漠王后的人选,不然也实在是怠慢了陛下对本王的好意!”德怒故意的将自己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自己的心中早已经定下了这未来的北漠王后,若是贸然开口的话只会让北堂冥事先防备自己,她一定要一个一个的 攻破,然后再一网打尽,“再说本王才刚刚到大历国不久,对于这些名门千金们也不甚了解,此刻陛下询问本王的意见……本王也实在是……实在是……” 北堂冥从前的对手都算得上是十分精明之人,就比如说康王北堂傲和大韩国的大皇子聂浩宇,他们两个人就从来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示弱,只是一看过去便会觉得十分棘手,而这个德怒却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的时候自己的话明明说的再明显不过,而他却总是故意的在歪解自己的意思,这也是北堂冥他从前都没有遇到过的人,所以一 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能彻底。 “朕记得太后那里有着不少的画像,明日朕就让人准备出来送到驿站之中让北漠王你过目。”北堂冥抬起手揉了揉额头,然后对德怒说道:“如果那些画像之中还没有让北漠 王相中的,那么也只有朕亲自选一个才貌双全之人来匹配北漠王了。” 德怒能够听明白北堂冥这一番话之中的含义,不过就是在变相的给自己下逐客令罢了,只不过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到大历国,又怎么会 这样轻易的就被北堂冥打发了呢! 再说他德怒真正心仪的北漠王后早已经定下来了,就是这大历国的沐澜郡主顾连成,就算是自己真的就这样对北堂冥开口,他又怎么会这样答应自己呢?所以所以在他达 到目的之前,他德怒觉对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心是最难摸准的东西,俗话总说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真的准确无误地猜测到别人的心中所想。 所以即便是如今北堂冥与德怒两个人看似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可实际上两个人的心中确实有着各自的想法,都是在暗暗的相互戒备着、防范着,谁也不肯轻易的就让对 方算计了自己。 “本王今日进宫来觐见陛下,也不过是为了想当一回护花使者来送这些女子们进宫罢了。”德怒收到这边撩起衣裳站了起来,朝着北堂冥拱了拱手说道:“如今,这些女子们 都已经被陛下安排妥当,那么本文自然也就不再叨扰陛下,就先行出宫去了,至于陛下刚刚所说的那些画像,本王也会在驿站中恭候的。” 北堂冥微笑着缓缓站起身来走了下去,德怒这一次进宫哪里是来当什么护花使者的明显是给自己添堵的,只不过德怒既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失礼,那么自己自然也是 不能失了风度的,于是他笑着说道:“朕还有许多的政事没有处理,便不亲自送北漠王出宫了,今日当真是谢过北漠王了。” “陛下太过客气了,本王告退。”德怒的面容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对北堂冥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第547章刻薄之言 萧常言昨天既然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要亲自进宫探一探北堂冥的口风,也自然是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他如今身为当朝的一品太傅,出入皇宫自然是畅通无阻的。 只不过萧常言才刚刚走进宫门不久,便与靖王北堂翼撞到了一起,两个人也自然都要停下来说一说话的。 北堂翼虽然才刚刚回到京城不久,不过对于萧常言的文采也是略有耳闻的,他从前与清徽道长在外游历的时候也结交过不少的人,对于像萧常言文采斐然的人也更是有心 想要结交一番的。 而萧常言虽然一直有心想要独善其身,不涉足到朝廷中那些大臣们之间的混乱交际之中,不过对于北堂翼却还是有这想要结交的心思,毕竟这北堂翼并没有沾染那些俗气 ,而且他也曾听顾连成说过,北堂翼与她两个人都同为蜀山弟子。 “靖王殿下!”萧常言朝着北堂翼拱了拱手以示礼仪。 北堂翼亦是同样拱手向萧常言回礼,他刚刚远远的便看见了萧常言朝着宫里面走,心中正好奇着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上朝的时候禀报过了,怎么在这个时候萧常言还 是略微有一些行色匆匆的模样,于是开口问道:“太傅大人这样着急的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这样的太平盛世,哪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是有一些琐事忽然想起来想要禀报给陛下罢了!”萧常言将双手放下,缓了缓气息之后对北堂翼说着。 北堂翼闻言对萧常言点了点头,他也曾听闻过萧常言与将军府交好,并且那一日在月音阁中还见萧常言出面为顾连成解围,要知道能够与顾连成结交之人也都是十分的不 简单,“真是凑巧,本王今日进宫也是想要向皇兄请安的,如今既然与太傅大人撞到了一起,那么便一同前往吧。” 萧常言闻言内心挣扎了半刻,今日自己之所以进宫也是为了顾连成的事情,虽然算不上是十分隐蔽的事情,但也并不想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不过眼前的这个靖王殿下也倒 是算不上是外人,于是也只好答应道:“这样也好!” 德怒才进宫过两回自然是不熟悉宫中的道路,所以他的出入身边总会有着侍卫为他领着路,他正好这个时候刚从北堂冥的养心殿出来,正朝着宫门的方向走来,所以也算 是理所应当的与北堂翼和萧常言碰到了面。 萧常言经过之前在月音阁的事、再加上昨天顾连成所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对于这个北漠王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耐性了,但是如今在宫中,人来人往的也少不得要停下来与北 堂翼停下脚步对德怒拱手道:“北漠王!” 这大历国虽然是人才济济的,可让德怒只见过几次面便有印象的人也十分少,而眼前的北堂翼与萧常言也刚好算在内。 德怒虽然这是第一次来到大历国,可是之前在北漠国的时候,并已经将这里的事情和人都了解的清清楚楚了,一个是幼年被送出宫游历、最近才刚刚回来的靖王,而另一 个是文采斐然、素有大历国第一才子称号的太傅,他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 更何况前不久在月音阁中,北堂翼与萧常言才刚刚当着众人的面与自己意见相左,德怒自然也是记忆犹新的了。 “靖王殿下、太傅大人。”德怒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面容上带着满满的笑意,说道:“今日可真是巧了,本王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到靖王府和太傅府中拜访 。” 北堂翼或许是因为在外生活多年的缘故,所以性格也是十分随和,所以即便之前在月音阁中发生过些许不痛快的事情,他只可以也都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见他笑着说道:“北漠王如今可是这京城之中最繁忙的人了,有不少的大臣们正忙着下帖子请北漠王到府中坐客,本王又怎么敢上门打扰,若是北漠王能够但本王靖王府 中坐一坐,那也算得上是蓬荜生辉了。” 德怒听到北堂翼这样说,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可是当他看到萧常言的时候,却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余光却是瞥了一眼北堂翼,然而才微笑着缓缓问道:“太傅大人这是 怎么了,冷着一副脸究竟是谁得罪了您么?” 北堂翼见德怒这么说,也少不得要侧过脸去看向萧常言,他这才发现萧常言见到德怒之后,刚刚还带着些许笑意的面容,在一刹那的时间便冷了下来。 “也算不上是谁得罪了下官,只不过是刚刚坐着马车进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冲撞出来的一条狗,惊扰了下官的马车,所以有一些受惊吓了而已。”萧常言入朝为官的 时间也并不算短了,自然也并不像从前那样懦弱,有的时候说起话来也是有些凉薄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下关的脸色才不是很好,还请北漠王不要介意。” 德怒听到萧常言如此说,面容上反而带了几分笑意,饶有兴趣的对萧常言说道:“本王自然也不是事事计较之人,只不过那一条经吓到了太傅大人的恶狗着实是该死,太傅 大人也应该好好的惩戒它才是。” 萧常言黑色的眼珠如同冰染,他心中明白德怒一定是听懂了自己的话中之意,可却仍是好着脸色与自己说话,果然如同昨天顾连成与自己说的一样难对付,“不过是一条畜 生罢了,若是真的处置了他只会让人觉得下官太过失了风度,这样的恶犬自然也会有其他的人来教训,北漠王觉得如何呢?” 北堂翼听着萧常言与德怒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却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自己虽然与萧常言认识的时间较短,可却也从来也没有见过 他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竟是比之前在月音阁中说话还要尖锐。 “太傅大人不愧是大历国的第一才子,不但有容人的雅量,还有容畜生的心。”德怒缓缓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对萧常言说道:“本王也实在是佩服,只不过若是换成本王的 话,可并没有太傅大人这样的好心,对付那样胡乱咬人的畜生,还是要以儆效尤打死为好!” 萧常言意思的抬起手,对德怒说道:“北漠王刚刚的这一番话,下官受教了。” 第548章 绵里藏针 德怒虽然平时里可以装做一无所知的模样,可是此刻在他听到萧常言这绵里藏针的话时,也少不得要开口还回去几句的,这个萧常言自己也早就已经听说过了,从前也只 不过是一介布衣,后来被顾本琰举荐这才逐步走入了仕途,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当朝的一品太傅,也着实实不能令人小瞧的。 德怒原本还并没有想要对这萧常言如何,可是瞧着他的模样,也应该是与顾连成交好的,但凡是与顾连成有牵扯的人,无论多少自己也都要格外上心一些的。 “太傅大人太过谦虚,本王来自边远之地,又怎么会有太傅大人博学多才?”德怒将一只手背到身后,面容上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对萧常言说道:“之前在月音阁中,太傅大 人所说的那一番话,本王可还是记忆犹新,如今又何谈让太傅大人受教?” 萧常言虽然心中十分讨厌德怒,可是身在其位也必须要做足了表面的功夫,再说如今又是在皇宫之中人来人往的,也总是要顾及着流言。 “各人有各人所专长的地方,下官虽然多读了两年的诗书,可是就像刚刚那样处理事情的时候,还是不如北漠王来的得心应手。”萧常言也是不骄不躁的看着德怒,虽然他 说的这一番话,表面上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若是细细的探究下去,也是另有深意的。 北堂翼也是能够瞧得出来萧常言与德怒两个人不对付,他瞧着那个刚刚为德怒领着路的侍卫,已经默默的退到一旁去了,于是开口解围道:“北漠王今日进宫怎么就一个人? ” 德怒见北堂翼既然开了口,那么自己也不能再与萧常言纠缠下去,毕竟这靖王北堂翼才刚刚回到大历不久,就已经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反而比最初让人看好的北堂傲地位 更加稳当一些。 “今日本王亲自进宫,可是给陛下送礼物来了!”德怒这样说着,面容上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没有将这次的目的说得十分明白,而是十分隐晦的对北堂翼说道:“ 不过是一些见怪不怪的事情罢了,靖王殿下虽然长久不在宫中,但是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应该是明白的!” 德怒那一日都能够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让那些自己所带来的舞姬们进入月音阁献艺,那么他就从来不会害怕自己的意图被别人发现,再说这样的事情,国与国之间也是常 有的。 北堂翼虽然并不是十分常见,但也总归是听说过这种事情的,那些被养在府中的歌姬舞姬们,往往才是最没有地位的,他们总会被当成礼物来相互送往,成为交际、拉拢 关系的礼物。 北堂翼瞧着德怒身后并无一人,除了刚刚那个侍卫之外,也再没有其他人了,心中也能猜到北堂冥定是已经将这些人都留了下来,他于是笑着对德怒说道:“北漠王有心了 ,本王猜想皇兄也一定会明白北漠王你的苦心的。” 萧常言最初对于这些为官者们所打的暗语还不太明白,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或多或少也是会了解他们之间的往来手段,再加上德怒与北堂翼两个人这简短的对话,自己 的心中也是明白过来了七八分的。 “靖王殿下果然是聪明人。”德怒面带笑意的对北堂翼点了点头,这北堂翼虽然看起来像是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可是若是真的想亲近却也是难上加难的,这让他的心中 不禁暗暗想到,这大历国的人果然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的,“本王出宫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耽误靖王殿下和太傅大人了。” 德怒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抬起脚步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而那个早就已经站到一旁的侍卫,也在这个时候朝着北堂翼与萧常言两个人行礼,然后连忙的跟了上去。 而北堂翼与萧常言两个人都没有看到的是,德怒再抬起脚步与他们擦身而过的那一刻,面容上的表情与刚刚的完全不同,而双眸之中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 北堂翼瞧着德怒的身影越走越远,然后这才侧过身去向萧常言问道:“刚刚在宫门见到你的时候还算是心平气和的,怎么一见到这个北漠王,你反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本王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哪个人说话这样刻薄过。” 而且北堂翼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北漠王与萧常言两个人之间有过什么过节,私下之中也更是没有机会碰到面的。 “或许是因为天生不对盘吧。”萧常言转过身来,抖了抖衣袖,他还并不能向北堂翼说关于顾连成的事情,在一切他还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他什么都还不可以说,“再说这北 漠王身份贵重,下官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也自然是不敢上前攀亲近的了。” 北堂翼听到萧常言这样说着自己,他也不禁失笑道:“堂堂当朝一品太傅,大历国的第一才子萧常言,若是连你都身份卑微了,那可让其他朝廷中的大臣们有何颜面了?不 过这个北漠王也的确不是个什么好对付的人,能够离他越远也是越好的。” “靖王说的不错,这个北漠王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萧常言点了点头,附和着北堂翼的话,说道:“只希望能够快快的将这个北漠王打发回去才是最好的!” 北堂翼最近也能感觉到北堂冥也因为这个北漠王,而变的有些忧虑,而萧常言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只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北漠王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伸出手拍了拍萧常言的肩膀,然后说道:“这些事情自有皇兄作为考量,你我二人也就听命行事吧,你刚不还说有事情要下皇兄禀报,这北漠王已经做完了他的 事离开宫里了,我们也快去吧!” 萧常言点了点头,与北堂翼两个人接着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第549章 特殊之处 御前侍奉太监听从北堂冥的吩咐,将德怒送进宫的那些女子们带到承太后宫中,听从承太后的安排。 这个时候北堂轩与北堂瑶两个人正坐在承太后宫中陪她说着话,御前太监也并不敢造次,于是先请了冬春进去向承太后禀报一声。 冬春身为承太后身边最贴心的人,也理所应当的成为掌事宫女,自打先帝驾崩之后、她跟着承太后一起搬到了寿康宫来,地位自然也是比从前提高了,后宫中的宫女太监 们也不得不称她一声冬春姑姑。 冬春缓缓的迈着脚步走了进来,她先朝着承太后福身行礼,然后才说道:“太后娘娘、陛下身边的太监前来求见!” 承太后与北堂冥两个人的关系倒也说不上是有多么亲近,其中也不过是因为顾连成的缘故,所以顾家与北堂冥也算是十分太平,不过自从她搬到寿康宫之后,北堂冥也鲜 少派人来叨扰自己。 承太后身上穿了件湖绿色秋衣,更衬得她肌肤似雪,腰间一条珍珠腰带随意环着、却显得细腰如柳,她坐正了身子,抬起手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对冬春吩咐道:“既然都已 经来了,便让他进来吧!” 冬春听了承太后的命令,于是立刻转过身出门传话,然后便瞧见御前太监领着青檀等人一同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御前太监走进来之后便朝着承太后作揖行礼,而他身后的青檀等人也是十分有眼力见的行着礼。 “免礼平身吧!”只见承太后抬了抬手,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不是很适应别人称自己为太后,不过这久而久之,倒也是习惯了,果然,实在是皇宫之中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 公公不在陛下的身边服侍着,今日怎么到哀家的寿康宫中来了?” 御前太监听到承太后的话后,一边谢恩一边站起身来对她说道:“回禀太后娘娘,今日北漠王进宫送来了六名能歌善舞的女子,奴才奉陛下的命令带来给太后娘娘过目,陛 下的意思是由太后娘娘安排她们。” 如今这后宫之中还并没有中宫皇后,而北堂冥继位之后就连一个可以管事的妃嫔都没有,所以这些事情暂且还由承太后处理,再说她从前还是个贵妃的时候就已经有协理 六宫之权了,现如今处理这些事情也应该是手到擒来的。 承太后听到御前太监这样说,也是立刻明白了北堂翼的意思,这北漠王这样迫不及待的往宫里送人,倒也是少见之事,她的目光落在了这六个女子的身上,能够被北漠王 当做礼物送来皇宫的,那么身份自然是不用提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也变得十分尴尬。 这六个女子身为北漠王送给北堂冥的礼物,那么自然也是轻贱不得的,而且承太后刚刚也注意到了这御前太监所介绍这六个女子的时候,用的是“能歌善舞”这四个字,那 么它们的用途无非是想迷惑君王而已。 北堂轩与北堂瑶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坐在承太后的身边,他们的眼睛正盯着这六个女子看着,他们的年龄还比较小,所以不比承太后那样能够听的懂这些话中之意。 “母后、这皇宫中的宫女已经有了许多,为何皇兄还要安排进宫呢?”北堂瑶因为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公主,也十分受后宫人的喜爱,就连北堂冥也总是派人送各式各样的小 东西给她,所以这也使得她十分烂漫。 承太后略微有些宠溺的抬起手揉了揉北堂瑶的头,十分耐心地向她说道:“瑶儿,这六个女子可与宫中的宫女不同,是北漠国送来服侍你皇兄的!” 承太后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抬起眼眸看向冬春,北堂轩与北堂瑶两个人的年纪还尚小,而且自己也并不希望她们两个人现在就沾染这些事情。 冬春立刻会意承太后的意思,于是连忙安排奶娘将北堂轩与北堂瑶两个人抱了下去。 “既然陛下将这件事情安排给了哀家,那么哀家也少不得要问上几句了。”承太后故作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护甲,向御前太监询问道:“既然你刚才说这六个女子 是北漠王送进宫的,那么想必陛下也应该已经见过这六个女子了,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呢?” 这御前太监之所以能够在御书房中侍候,自然也是能够看懂主子们的脸色、听懂话中之意的,只见他十分机灵的对承太后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陛下的确是已经见过了 这六个女子……这其中有一位叫青檀的女子,刚刚陛下问了她几句话……” “哦?”承太后听到御前太监这样说,于是缓缓的放下手、将目光转到那几个女子的身上,饶有兴趣的问道:“青檀,是哪一个?” 青檀自打踏进寿康宫之后,便一直都是低着头,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再怎么不想引人注目,可却总是事与愿违的,她默默地又出了一步,朝着承太后微微福身道:“奴婢青檀,参加太后娘娘。” 承太后对于顾连成和北堂冥的事情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在御书房中与董贤妃相争,更何况顾连成也早已经是命定的皇后,她自 然也是会事事为顾连成留心一些的。 承太后上下打量了青檀一番,只是这样瞧着便觉得她与其她的五个女子有些不一样,她们或多或少进入这宫中都会有些好奇,虽然众人都是低着头,可是她们的双眼却在 不自觉的四处张望着,而这个青檀却一直都是淡淡的,这一点也正好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只听她接着说道:“走上起来两步,抬起头来。” 青檀无法,听到承太后如此说,也只能依照她的吩咐去,做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特殊,刚刚在御书房之中北堂冥唯独询问自己,而如今到了寿康宫,又被这承太后单独叫了出来。 第550章册封位分 承太后不得不说,当她看到青檀这张脸的时候,心中却是有些失望的,自己原本以为这个青檀应该会姿色过人,可是如今瞧着也只不过是略微出色一些,比起朝中那些大 臣们的千金,可委实是差了一些的。 “陛下的意思、哀家明白了!”承太后嘴角绽起一抹笑意,然后对那御前太监说道:“你就去回陛下的话,就说哀家会将她们安排妥当。” 御前太监听到承太后如此说,于是连忙福身行礼,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而这些站在殿中的女子们,却还没有安排下来去处,只能站在那里等着承太后的安排。 寿康宫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承太后迟迟不开口说话,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做声的,而青檀等人的心中也自然是七上八下的。 “既然是北漠王送进宫的人,那么身份地位也自然不能与那些宫女相同。”承太后的手放在桌面上,手指时不时的在桌面上敲打着,她开口对冬春吩咐道:“除了青檀以外的 五个女子都封为采女,至于住处冬春你便让嬷嬷去安排吧!” “是,太后娘娘。”冬春福身领了命,然后领着那五个女子走了出去安排,这寿康宫中一下子就只剩下承太后与青檀两个人了。 因为承太后让青檀抬起头的缘故,所以她能够看到这承太后的模样,,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便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虽然是被人称为太后, 可是年纪却比自己想象中的小上许多。 不过这个时候,青檀也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去想着这个承太后究竟是年龄几何,那些与自己一同安排进宫的女子都已经有了去处,而自己却唯独被承太后留在这里,这让自 己的心中觉得有一些紧张,因为她能够感觉到这个承太后,正在打量着自己。 寿康宫中燃着香,这是专门用来凝神静气的,如今承太后的身份也是非比寻常了,自然也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用着做贵妃时的东西,就连一言一举也都是格外引人注目的 。 “青檀、刚刚在御书房中,陛下都问了你什么?”许久承太后才开口向青檀问道。 青檀站在那里,心中也是有着不小的压力,自己从前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也不知道究竟是走了什么样的运气,如今所接触的人,竟是一个比一个高贵的,这 些只能在传闻中听到的王爷、皇帝、太后等人,如今一个一个的也都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连别人做梦都进不来的皇宫,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进来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陛下不过是问奴婢一些琐事。”青檀此刻面对着承太后,也并不比刚才在御书房中面对北堂冥轻松到哪里去,“奴婢是大历人氏,从前也是在宫中伺候过 的,不过是赶上了先帝爷为国祈福,所以后来才会被放出宫。” 承太后倒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回事,既然已经问到了这里又少不得多问几句,“你从前也是在这宫中的?那你又是在哪里伺候的?” “奴婢是负责打扫清荷小榭的,太后娘娘在之前还曾到清荷小榭中过过诞辰。”青檀会想着北堂傲对自己说过的旧事,无比自然地对承太后说着,“而奴婢有幸,曾经在那一 次伺候过太后娘娘,不过宫中的宫女众多,太后娘娘不认识奴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承太后在这宫中居住了多年,也是见识到了不少的阴谋诡计,不过此时她当真是有些猜不透,这北漠王安排一个大历的女子进宫,究竟是想做些什么事,若是只是想当个 眼线的话,那么这无疑是一个十分愚蠢的办法,但凡是与别的国家扯上关系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让他们接触到权利的中心呢? “或许吧!”在清荷小榭办寿宴都已经过去了许久,承贵妃自然是记不得自己都见过谁,身边侍候的宫女又都是谁,“事情久远,哀家也当真记不得了,只不过虽然说你是大 历人氏,可是如今又成为了北漠王送进宫的人,那么自然与刚刚走出去的那五个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青檀见承太后没有再接着问自己的话,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只觉得这大历皇宫比起北漠王宫来说,更加觉得让人窒息,也真的很难想象,北堂傲从前竟然是在这样 的地方成长。 “是、奴婢明白!”青檀低声答应着承贵妃的话。 承太后扪心自问,自己也是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此刻她瞧着这个青檀倒也不像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那一张脸上最吸引人的也就是那一双眼眸了,不过既然北漠王如 此抬举她,那么自己究竟要如何安排她呢? “既然你从前是在宫中侍候的,那么想必这宫中的规矩你也都应该明白。”承太后迟疑了许久之后,也不知道究竟是打定了什么主意,高声喊道:“冬春!” 冬春刚刚将那五个女子交给嬷嬷之后,便一直站在门口,此刻听到承太后叫着自己,于是又连忙走了进去,答应道:“奴婢在。” “将青檀带下去,安排到……芙蓉阁中去吧!”承太后最后还是决定先在暗中观察着这个青檀一段时间,连同那五名女子也都是如此,但凡是从外面送进来的人,都不能排 除是奸细的可能。 冬春听到承太后如此说,面容上先是一愣,随后看了一眼青檀,然后向承太后问道:“太后娘娘若是将青檀姑娘安排在芙蓉阁,那么这位分……” “就才女吧!”承太后像是早就已经打好了主意,立刻开口说道。 青檀之前也曾听北堂傲讲过这后宫中妃嫔的位分,刚刚那四个离开的女子被封为采女,只不过是比那些宫女们高一等的而已,连一个正儿八经的主子都算不上,连单独的 寝殿都没有。 而这才女便是比这采女高出一等的,虽然与那些嫔、妃等级的人不能够相提并论,但好歹也还是有一个规格较小的住所,这还是令青檀觉得有些意外。 只见青檀连忙朝着承太后行礼,说道:“青檀拜谢太后娘娘。” 第551章御书房中 另一边,萧常言与北堂翼两个人也已经走到了御书房中,北堂冥才刚刚将德怒打发走不久,此刻正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个人的到来正好打断 了北堂冥的思路。 北堂冥瞧着北堂翼与萧常言两个人一起站在殿下,也不免觉得有些诧异,只听他开口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进了宫,这倒是难得一见的。”“臣弟也只不过是闲人一个,今天进宫是来向皇兄请安的,也不过是凑巧在宫门口遇到了太傅大人,这才一起过来。”北堂翼的面容上是一派的轻松,如今他也算是这京城 之中的一号闲人了,“刚刚也在门口遇到了北漠王,看来皇兄又是有了新的麻烦事!”北堂冥暂且还没有打算好如何处理青檀的事情,再加上如今德怒虎视眈眈的在一旁观望着,今日的一举一动明显是来试探着自己的,这更是让他不得不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一些,所以也只能暂时决定不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人。北堂冥估摸着刚刚德怒离去的时间,也差不多会与北堂翼和萧常言两个人碰上面,所以此刻听到北堂翼如此说,也不过是点了点头,他又看萧常言一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于是开口问道:“朕的麻烦事还少,这北漠王只要在这京城中一天,这麻烦便从来不会减少,萧太傅今日进宫所谓何事?”“回禀陛下、微臣今日进宫是想与陛下说一些私事……”萧常言见北堂冥开口向自己询问着,于是这才朝着他拱了拱手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所以微臣希望陛下能够 屏退左右。”北堂冥没有想到萧常言会忽然这样开口说着,他因为赏识萧常言的真才实学,所以将萧常言封为一品太傅,经过这段时间的考验,自己也是能够看出萧常言的确是幸不辱 命,在其位谋其政,也算是做的十分称职。但是北堂冥与萧常言两个人私下里面的交情却是不过尔尔,而萧常言平日里在朝廷上也是十分的沉默寡言,除非是有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会开口建议,所以 他今日听到萧 常言提出这样的提议也有些觉得意外。北堂翼今日只觉得萧常言比起之前有些怪异,一举一动也与往日大不相同,只不过萧常言刚刚已经这样说了,那么自己也自然是不能打扰他与北堂冥说话,于是笑着开口 道:“既然太傅大人有事要与皇兄商议,那么臣弟便告退了……”“不必!”北堂冥心中猜想着萧常言想要与自己说的事情也无非是朝廷之中的事情,而北堂翼如今也身为靖王,对于朝廷中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知道的,所以也并不会 介意北堂翼留在这御书房中,“萧太傅有什么话也不妨直说,靖王也并不是什么外人,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可以知道的。” 北堂翼刚想要对着北堂冥作揖行礼,便听到北堂冥这样说,那他自然也是无法再动的,于是也只能略微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萧常言迟疑了片刻,心中想着自己今日进宫想要向北堂冥提的,便是关于顾连成的事情,虽然君王的私事也并不是自己一个做臣子就能插得上手的,可是如今北漠王德怒 对顾连成早已形成了阻碍,而北堂冥之前在朝廷上的态度又变得模棱两可,所以今日这一次他定是要问清楚的。“陛下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微臣自然也没有什么,更何况微臣想要说的事情既是国事也是家事,靖王殿下是陛下的亲兄弟,自然也是有知情的权利。”萧常言心中想着北堂翼也是与顾连成同为蜀山弟子,就算当着他的面向北堂冥询问,也并不妨事,“北漠王如今来我大历做客,所有的事情也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所以微臣冒昧,今日进宫是想 要向陛下提一件之前在太极殿中还没有解决的事情。”北堂翼闻言便退到一旁,既然这两个当事人都已经留了自己在场,那么他也只能站在一旁听他们两个人说,只不过刚刚自己听到萧常言这样说,心中倒也是有些好奇,究 竟是什么事情让萧常言今日行色匆匆的进宫来。 “萧太傅请直言、何事?”北堂冥开口向萧常言问道。萧常言放下双手、微微抬起头看向北堂冥,只听他一字一句的对北堂冥说道:“先帝爷在驾崩之前,曾为还是身为太子殿下的您与顾将军的长女沐澜郡主定下婚约,如今国内 国外的事情都已经平定、可算得上是四海升平,立后之事也理当应该提上日程,虽然立后之事是陛下的私事,可若是后宫之中没有中宫皇后做主,这也并不符合规矩……”北堂冥的双眸与萧常言的目光对着,他可以看出萧常言今日是有备而来的,若不是北漠王德怒这一次前来大历国拜访,按照正常的发展顺序,的确是应该着手准备自己与 顾连成的大婚之事了。可是如今之前一直萦绕在北堂冥心中的女子忽然出现,北堂冥也不想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筹备婚事,青檀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下来,虽然种种地证据都指向青檀就是之前在清荷小榭与自己相好的女子,可是他还并没有来得及去询问青檀,再说他也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与顾连成成了了婚,否则这不只是对自己的欺骗、也更是对顾连成的不尊 重。“原来萧太傅今日进宫想要向朕提起的是这件事情。”北堂冥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点郁色,随之飞快的掩饰下去,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无论如何是不能对他们提起的,所以只听他对萧常言说道:“你怕是忘记了当日在太极殿中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萧太傅不也是提议要等到北漠王离开大历国之后然后,再与众人一同协商这件事情么,怎么萧太傅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第552章 谨守本分 萧常言心中清楚,北堂冥就是在拿自己当初说过的话来堵自己的嘴,只不过今日自己既然已经来了这一趟,那么自然是要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解除,又怎么会是北堂冥这一 句话就可以打发走的呢!“微臣以为陛下心中清楚,当日在太极殿中,微臣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是不想让当时的尴尬延续下去。”萧常言也是不卑不亢的看向北堂冥,此刻自己也不能顾及北堂翼还站在一旁了,“而如今,虽然北漠王还没有离开,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事先打理妥当,微臣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进宫来与陛下私下提起,而没有选择在太极殿中进谏,也 更是因为这个道理。”北堂翼听着萧常言这一番话说的有些不妥、而且这说话的态度也更是有些强硬,这哪里是来进宫与北堂冥商议的,自己听着只觉得是像在逼问,于是连忙开口打着圆场道:“今日太傅大人既然已经在皇兄的面前提起这一桩事,那么臣弟自然也少不得要说两句话了,太傅大人思考长久,这后宫之中不可一日无主,更何况皇兄您也是刚刚登基,眼看着这后宫虚设,再过不了多久便已经到了该选秀的时候,这立后之事也的确是该提上日程了。只不太傅大人也是有些太过心急了一些,如今北漠王还在京城之中,如今也正在筹备着挑选和亲之人的事,若是再将立后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一起操办,那也只会令后宫中尚宫局更加繁忙,再说这立后之事也不是小事,也是需要前朝配合着的 。”“靖王殿下所说的事情,微臣心中都是明白的。”萧常言朝着北堂翼看了过去,若是放在以前的话,自己自然是不会插手北堂冥与顾连成的事情,可是如今情况与之前大不相同,就连自己都可以看得出来,那一日在太极殿中北堂冥明显是想拖延与顾连成的婚事,而德怒如今又是在私下之中步步紧逼着顾连成,若是北堂冥再接着迟迟不肯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怕又会发生像是之前如同冒云国那一次的事情,“事分轻重缓急,微臣也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不过外面那些不明是非之人所传的流言蜚语,也不能就 这样放任不管,陛下也总是要给出一个态度才是。”北堂冥虽然如今已经住入皇宫,可是宫里宫外的耳目也不比从前少到哪里去,宫外的事情他自然也是都十分清楚的,那北漠王德怒在月音阁摆宴的第二天,便带着许多的 礼物前往将军府的事情他并非是不知情,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相信顾连成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如若不然那就不是顾连成了。只不过至于那些不明事理的人,等到自己最终定下了和亲的人选,那么那些谣言也自然是不攻而破了,若是自己反而加以制止,说不定反而会适得其反,再胡乱惹人猜测 、也只会增添其他人的口实罢了。北堂冥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如今萧常言特意进宫来像自己提起这件事情,实话实说,他心中的确是有些不悦的,但也却不至于生气那么严重,所以仍是淡淡的说道:“靖王说的便是朕心中所想的,仙帝的旨意朕自然是时时刻刻铭记于心不会忘记的,与沐澜郡主的婚约也自然是不会发生改变,既然沐澜郡主是先帝为朕挑选的太子妃、那 么理当也是如今的大历皇后,只不过是往后推了一段时间罢了!”“陛下的私事为成自然是不敢过问的,可是如今的情况不同,微臣也只能冒昧了。”萧常言那一双双泛着聪慧光芒的双眸在此刻充满了坚毅,他能够听得出来北堂冥并不想再于自己提这件事情,“之前在月音阁中发生的事情、想必陛下也还没有忘记,那北漠王当着众人的面对沐澜郡主如此的不恭敬,不止如此还不顾忌礼仪、对沐澜郡主出言不恭,放眼大历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沐澜郡主早已经是众人心中的皇后,而那北漠王却仍是不管不顾,陛下碍于大历国与北漠国两国之间的世代情谊,也不好对北漠 王做出什么,但还是应该为沐澜郡主所考量的。”北堂翼也能够看的出来北堂冥与萧常言两个人的想法显然是不同的,之前她也是亲眼见过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的感情,自己虽然是刚刚回到大历,但是对一切事情多少也都是有些了解的,更何况自己从前在蜀山上也与顾连成接触一段时间,也知道顾连成的确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女子,不光有着绝色的容貌,还有着其他女子所没有的聪慧 ,虽然自己刚刚是在为北堂冥打着原场,可真正的内心却是站在萧常言的这一边。只不过北堂翼如今也有些摸不准北堂冥的想法,若是照着自己所想的,应该是个萧常言一样,就算是如今忙着接待北漠国的人,但也可以先命人慢慢准备着,可是这样三番四次的推脱,再热的心肠也总会慢慢变得冷淡,更何况顾本琰如今在朝廷之中也是如日中天,也不是可以轻易得罪之人,而顾连成的美名在大历如今也是有着不小的影 响。 只不过现如今北堂翼也无法开口催促着北堂冥,自己虽然是他的亲兄弟,但也却是有着君臣之分的,自己该守的本分,也还是要守的。北堂冥的眉头微微皱起,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刚刚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可这萧常言却仍然是止不住的向自己提起这件事情,多少还是让自己觉得有些颜面挂不住,这萧 常言虽然说的句句在理,自己心中也的确是对于这个北漠王十分反感的。“萧太傅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容后再谈,若是再没有别的事情便退下吧!”北堂冥显然是不想再与萧常言纠缠下去,他这样说已经是明确的在下逐客令,“朕今日刚见过北漠王,已经觉得有些疲惫了。” 第553章心中悲凉 北堂冥都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清楚了,可萧常言却仍旧是雷打不动的站在那里,从萧常言刚刚提到关于册封为顾连成为皇后的事情开始,北堂冥就一直在与自己兜着圈子, 始终都不很正式的回答自己的问题。“陛下、今日微臣既然已经壮着胆子进了宫,那么自然也是要得到一个说法,才能够离开这御书房的。”萧常言面容上满是坚毅的看着北堂冥,他的态度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的,“更何况微臣身为一品太傅,也是有责任进谏陛下。”北堂翼并没有想到萧常言的态度竟然这样强硬,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但凡是身为君王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受一个臣子的胁迫,这明显是一个大忌讳,萧常言这样 聪慧如斯的人,也不应该是不知道的。北堂冥听到萧常言这样说,面容上反而浮起慵懒而随意的笑容,双眸里水波荡漾,语气也略微变得有些轻佻,只听他说道:“朕还从来不知晓,萧太傅竟然对朕的私事如此上心,也不知道是真的是为国为社稷着想,还是心中另为她人着想呢?朕心中十分清楚萧太傅与沐澜郡主两个人从前便是相识,但男女之间总是要忌讳着别人的口舌,总归又不是要太过亲密的好,譬如像是昨日沐澜郡主只领着一个侍女前往太傅府的事情,还是越少越好。原本因为北漠王的事、沐澜郡主就已经是别人议论话题了,如今也更 是要多多避嫌才是……”萧常言心中对于顾连成的确是有一些感情在的,像顾连成这样倾国倾城又足智多谋的女子,无论是谁见到也都会是十分动心的,只不过奈何自己从前身份低微,而如今,虽然已经成为了大历国的当朝一品太傅,可顾连成却始终对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感情,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不得不将那些感情隐瞒在心底,他只会想着只要自己能够看 到顾连成幸福便好。更何况,在萧常言的心中,北堂冥的身份比自己不知道贵重多少倍,像是顾连成这样举世无双的女子,也只有北堂冥这样的一国之君才能够匹配的了,顾连成也值得拥有 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而如今萧常言听到北堂冥这样说着,摊那如梨花一般清润的面容上难得的透出一点肃色,他们心自问自己对顾连成从来没有什么逾越规矩的举动,自己与顾连成如今更像 是君子之交一般,而北堂冥刚刚却用着这样轻佻的语气说,不只是侮辱了自己、更是看低了顾连成。“陛下刚刚说的这一番话,微臣当真听的不明白。”萧常言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往日来也多了一份正色,“微臣受顾大人的赏识,才能够有机会入朝为官,与沐澜郡主更是 君子之交,向来也是没有过什么越矩的作为。”北堂冥闻言眼中也开始噙着认真,嘴角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说道:“萧太傅怕是误会了什么,朕自然是相信沐澜郡主与萧太傅两个人的关系,只不过就如同萧太傅刚刚进到御书房所说的那些话一般,关于外面所传着的流言蜚语,也不过是一些不知道事实的人胡说八道罢了,只要朕是相信沐澜郡主的,那么其他人说的话自然也是不用在意 的,总有一天流言会被打破。”北堂翼见北堂冥与萧常言两个人说话你来我往,也都是互不相让的,这让在一旁看着的他都不禁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他委实是不明白,萧常言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怎么 会如此反常,刚刚在宫里见到北漠王德怒就是这样,如今在御书房中与北堂冥也是这样。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被北堂冥派去寿康宫的御前太监正巧回来,他走进来时没有想到这御书房之中会是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于是刚想默默的走到一旁去,便看到北堂冥的目光朝着自己方向看她过来,于是也少不得的走了过去,对北堂冥行礼道:“回禀陛下,北漠王所送来的那几个女子都已经安顿好了,除了青檀姑娘被封为才女赐居芙蓉阁 之外,其她的人都被封为了采女。”萧常言听到这御前太监所说的话之后,心中顿时明白到了什么,他的脑海中也不自觉的回想起之前在月音阁中,那德怒所让人准备的舞蹈,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采女 也就罢了、竟然会有那么一个女子如此突兀,被封为才女,估计这多半也会是北堂冥的意思。萧常言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苍白,果然这个世界上最寡情的也只有帝王,如今的北堂冥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太子殿下了,如今他是这大历国真正的君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 妃又算得了什么呢,难怪自己刚刚提到顾连成的事情,北堂冥这样与自己一推二二推三的。 “朕知道了!”北堂冥朝着御前太监挥了挥手,他的心中十分清楚,承太后显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你下去吧!” 御前太监低着头朝着萧常言的方向看去了一眼,他听到北堂冥这样说,立刻弓着腰称是,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这个青檀虽然在北堂冥的怀疑之中,但也难保不是北漠王德怒送进宫的奸细,可能性也会比其它的女子更为大一些,所以也要反其道而行之,将青檀放在最显目的位置, 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这样一来她的行为举止也会注意一些,而自己同时也会在暗处观察着。北堂冥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萧常言却是一概的不知,此刻他的心中只觉的北堂冥是看中了德怒送进宫中的那些女子,心中顿时觉得悲凉无比,自己今日进宫也的确是 白费了,不但没有未来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还看到了不应该看的事情。 “陛下的意思,微臣明白了。”萧常言朝着北堂冥拱了拱手,然后说道:“陛下心中自有打算,那么微臣也就不再多事,微臣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便就此告退了!”北堂冥瞧着萧常言那陡变的神情,冷冷一笑,却也没多说什么,有的事情只需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并不需要自己站在主动开口解释,有的事情目前还是越少人知道 的好。北堂翼瞧了一眼萧常言,今日自己平白无故的看了一回君臣相争,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之中,他也只能向北堂冥行礼,与萧常言一同离去。 第554章态度反常 北堂翼紧跟着萧常言一同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便瞧见萧常言大步流星的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着,他刚刚在御书房中虽然算得上略微有些沉默,可终究还是想要亲口问一 问,萧常言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萧太傅、请留步!”北堂翼大步的追上萧常言,他这才瞧见萧常言的脸色不佳,比起刚刚在御书房中还要苍白三分,“恕本王多事,今日萧太傅比起之前的确是有一些反常 了一些。” 萧常言虽然因为北堂冥刚刚在御书房中的态度有一些生气,可却也还不至于牵连到北堂翼的身上,更何况这件事原本与北堂翼也没有什么干系的。 “今日让靖王殿下见笑了。”萧常言朝着北堂翼抬起手做出作揖的动作,说话的语气也略微比刚刚缓和了一些,“只不过下官有一不情之请还想请靖王殿下允许,今日在御书 房中发生的事情,还请靖王殿下能够守口如瓶、不对他人提起。” 北堂翼今日在御书房听到这么一场争吵,也算是十分的巧合了,事关北堂冥与顾连成的事情,他自然也是不会向别人提起的,只不过刚刚萧常言那强硬的态度、的确是令 自己觉得有一些吃惊的。 在北堂翼的认知之中,萧常言待人一直都是温文尔雅、谦谦有礼的,在这朝廷之中也向来是洁身自好的,今日萧常言的种种举动,的确是大大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只见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你自然放心,只不过听你刚刚在御书房中说的那一番话,也不难想到萧太傅今日此举,与沐澜郡主多少是有些关系的,虽然本王对于萧太傅与沐澜郡主 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可无论如何、萧太傅今日的确是太过偏激了一些。” “沐澜郡主对于下官有着知遇之恩,而且与下官也是十分交好的友人,今日所提的立后之事、即是国事也是私事,下官无论是于公于私也都是可以问上一问的。”萧常言说着,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觉的浮起一个幽凉的冷笑,“至于偏激,若是今日不是下官前来御书房,而是定北大将军顾大人的话,只怕如今宫中早就已经闹翻了,恐怕这大历的 天也是要变上一变的。” 就算萧常言不说,北堂翼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在这皇宫与朝廷之中有很多事情,它们向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只不过此刻他们两个人还站在皇宫中,萧常言说话却是这样大胆,这让他也不得不皱了皱眉头,说道:“萧太傅,如今你位高权重、想必祸起萧墙这个词你也不会不懂,而这皇宫之中也向来是没有秘密的,为了萧太傅自 身的安危,还是要稍加注意一些为好。” 更何况如今北堂翼与萧常言两个人也并没有离开多远,御书房也算得上是皇宫中人最多的地方,人来人往的说不定就会被哪个有心的人听到了萧常言的这一句无心之言。 而萧常言就算听到北堂翼这样说,脸上的神情却仍是分毫不变,仿佛像是丝毫不在意北堂翼所说的那些一般,“下官与靖王殿下认识的时日虽然不多,但靖王殿下身上的洒脱之情却是下官最欣赏的,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说的果真是不错的。但下官仍是希望靖王殿下在皇宫中与他人周旋的同时,也千万不要丢失了你最初的性情,这官位 、名称对于下官而言,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北堂翼听到萧常言这样说,嘴角也不自觉的扯起了一抹弧度,虽然从前的二十几年自己过的与寻常百姓没有什么差别,可清徽道长却还是会有意无意的教习自己朝廷大义 ,这一切也都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靖王之位是无论如何都拜托不了的,它早已经不是一句别人恭敬的一声称号那样简单。 而如今萧常言已然是当朝的一品太傅,与萧常言的官品也已经是相差不了多少的,如今听到他这样满不在乎的说着,倒是让北堂翼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只见他笑了笑、对萧常言说道:“当朝的一品太傅、大历国人人皆知的第一才子,这样的身外之物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是别人想争都争夺不来的,萧太傅如今身在其位却这样说, 又是何道理?世人口口声声都说自己只要拿起过、它们就可以做到放下,可那些腰缠万贯的富强们比比皆是,却见到哪一个能够真正的放下?” 萧常言低垂的眼帘和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晶亮的眸子,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挺顿片刻后,这才重新抬起眼帘朝着北堂翼看去,“一年多之前我萧常言与那些京城中默默无闻的书生们并没有什么两样,因为没有过好的家世、所以名落孙山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懂我的人不需要言语、也会明白我心中的真实所想,不明白我的人,我又何须 去在意他们的看法呢!拿的起、放的下,拿不起、放不下,这二者之间又有什么分别,不是你的争不来,是你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 北堂翼见萧常言的称呼都已经在不自觉中发生了改变,他自然而然的也随之改变,“在这个世界上,萧常言你认为真正了解你的,恐怕也只有连成师妹一个人了吧!” 北堂翼的这一句话并不是疑问,而是带着肯定的向萧常言说着,或许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也早就已经看出了这一点。 萧常言听到北堂翼忽然这样说,也不由悄悄握紧了手,而指甲扎进肉里带来的刺痛感,也让他稍微冷静了下来一些,“连成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能够看懂我所写的文章之人 ,也是第一个不在乎我的出身,能够仗义出手帮助之人,至于其他的东西我也不会另做他想,但也绝对不会让人辜负了她,哪怕这个是位高权重的帝王。” 北堂翼见萧常言神情发生了变化,心头却叹了一口气,他不由得朝着御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萧常言这一番话他能够听得出来是多么的认真,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让他觉得有些棘手。 第555章 宫女香菱 再说承太后派人安排那些女子的住处,其他几个人暂且不提,而青檀却因为一进宫便得到了与旁人不一样的位分,而格外的引人注目,但青檀所居住芙蓉阁不过是宫中不 起眼的一个偏远屋子,如今既已有了公子,宫中的宫女也少不得要打扫一番。 采女虽然是有位分之人,可是却与宫中做事情的宫女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不用向她们那样坐着重活,只用做一些杂活而已,身边也是没有宫女侍候的。 而才女却是不同,按照宫里的规矩,身边是可以分一名宫女,每日用的膳食也是有着规格的,而派进芙蓉阁中服侍青檀的宫女,也在青檀刚刚进芙蓉阁后就被管事嬷嬷领 了进来。 待管事嬷嬷离开之后,这宫女走了过去将门关上,然后方才对着青檀行礼说道:“奴婢香菱,是被派来服侍才女的,日后有什么事情才女都可吩咐奴婢去做。” 青檀从前在北漠国也是出身不高,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自己亲手去做,进了北漠王宫之后的生活也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如今来了大历国中、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跟着, 自己多少还是有一些不适应的。 青檀瞧着这香菱面容冷冰冰的,虽然是对自己福身行着礼,可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带一点的感情,不过好在她也不是娇滴滴的小姐,就算如今进了宫没有人服侍,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于是她对香菱说道:“香菱你起来吧,虽然管事嬷嬷将你带到芙蓉阁来服侍我,可是我也并没有什么事情交代给你,日后你从前做什么日后也依旧,我一 个人习惯了、那些琐事我自己也能做的很好。” 香菱虽然是按照青檀若说的那样缓缓的站起身来,可却并没有感恩带谢的对青檀的说话,反而先侧目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才对青檀低声说道:“才女、奴婢是公子派 来帮助你的,日后公子有事但且吩咐奴婢,而公子有什么消息,奴婢也会传给才女你。” “公子?”青檀听见香菱这样说,倒也是想起来在进宫之前,北堂傲说会在自己进宫之后,安排人到自己身边来照顾自己,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来的竟然是这么 快,“原来你是公子派来的人,是我刚刚太过愚钝了,公子明明在之前就已经交代我了,可我却忘记了这件事。” 青檀心中想着,北堂傲既然能够将自己的身份改为大历人氏,那么在皇宫中安排眼线又会是什么难事,毕竟北堂傲从前好歹也是大历的康王殿下,虽然说是今时不同往日 ,但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也应该是很轻松的吧! 南霸天早已经依照北堂傲的吩咐,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知了香菱,所以香菱对于青檀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才女不必自责,公子知道才女才刚刚进宫,一定会有 所不懂有所不适的地方,而奴婢便是来帮助才女做事的。” 青檀瞧着香菱肤白如同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的她俏媚,可是偏偏这张面容上却始终都是那一副表情,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的模样。 可与此同时,青檀心中也变得更加困惑不解了,眼前的这个香菱若是仔细打扮起来,姿色也并不会比自己低到哪里,北堂傲明明有着可以让他更加放心的人选,可是却舍 近求远来用着才与他认识不久的自己。 “在今日北漠王送进宫中的那些女子之中,才女已经是拔得头筹,可所也引来了宫中其他人的注意。”香菱的耳力极好,她知道此时这芙蓉阁附近并没有人偷听,所以说话 时也略微放心一些,“才女的位分在宫中并不算高,放在平民百姓的家里也只能算是一个贱妾罢了,而在宫中连个娘娘都算不得,所以才女日后也更是要再加把劲才是。” 今日还是青檀进宫的第一天,便已经与北堂冥和承太后这两个身份贵重的人说上了话,如今听到香菱这样说,她越发的觉得往后在这宫中的日子是步步惊心的,这才让第 一天便已经引来了人注意,如今还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才女,那日后又该如何呢! 青檀之所以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与北堂傲绝对是有着不可斩断的关系,若不是因为自己当日在北漠国中与北堂傲相识,恐怕自己如今还在北漠王宫中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舞 姬,待到了年纪之后便可以被放出北漠王宫,然后就可以自己找一个相公安稳度日。 “加把劲?”青檀抬起眼眸朝着香菱看去,面容上也满是困惑的模样,“我该如何加把劲?今日的事情想必香菱你也应该听说了,刚刚就连你都说过了,我一进宫就已经成为 了众人注意的对象,只不过是一个被北漠王送进宫的礼物罢了。” 香菱听着青檀这样自我贬低的说着,她的面容上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模样,反而是接着青檀的话接着说道:“公子能够在众人之中选中才女,那必定就是才女有着他人身上 没有的长处,今日在御书房中、陛下偏偏只问了才女一个人的话,这也证明了公子当初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青檀听着香菱这样说,双手还是不自觉的抓着衣袖,一直到现在进了皇宫,她还没有发现自己究竟有哪些别人没有的长处,“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如今我已 经进了宫,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公子说,陛下如今已经被才女你吸引,但是这其中的缘由公子暂且没有弄清楚。”香菱半弓着腰伸手将青檀紧抓着的手慢慢的松开,说道:“不过公子的意思是,让才女暂 且按兵不动,在陛下的面前表现得越加自然越好,这段时间才女安心的待在芙蓉阁中,只需要防备着别人下手就好。” “下手?”青檀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危机感,她向香菱问道:“什么下手?谁会下手!” 香菱面容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她站直了身体,对青檀说道:“这宫中的阴谋诡计从来都不会少,宫中死人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若是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些无辜亡魂中的一个,就要事先做好一切的防备。” 第556章鸡蛋里挑骨头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皇宫中永远都不会有秘密,北漠王送舞姬进宫被封了位分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虽然位分都有些低微,可这也算是北堂冥登基之后,后宫中第一次添 了人的。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些被封了位分的舞姬们在宫中过了三四天,却始终没有哪一个得到了北堂冥的召幸,就连唯一一个被封为才女的青檀也是如此,北堂冥就像是 忘记了她们的存在一般,只是就这样养在宫里而已。 而在此同时,也有人心中觉得是因为顾连成这个未来大历皇后的缘故,毕竟中宫皇后都还没有进宫,更何况这大历国的第一美人,又怎么是那些歌姬舞姬能够相比的。 而一向待在驿站之中不出门的北堂傲,便是从德怒的口中听到这些消息的,这些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北堂冥总是这样的小心谨慎,德怒将那些女子送进宫就已经不容 易了,北堂冥又怎么不会多留心防备呢。 “子傲、你说我们最初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呢?”德怒此刻在北堂傲的面前仍是伪装成从前的模样,仿佛真的像是很信任北堂傲一般,不过他的心中倒的确是不像北堂傲那样 信心,“这宫中一直没有好消息传出来,真是……” 自从那一次在京城的街道上,北堂傲瞧见北堂冥看着青檀的眼神,他心中便已经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只待自己弄明白这其中的事情,便可以成事了,不过他此时仍是要 安抚着德怒说道:“放长线钓大鱼,王上又何必急在一时呢?王上如今莫不如想想别的事情,如今在这京城之中王上正在风头的时候,就连我不出门的人都听闻了!” “子傲说的可是本王与沐澜郡主的流言?”德怒提到顾连成的时候,面容上便已经带了些许的笑意,刚刚面容上的那些忧愁也是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嘴长在别人的身 上,本王又能如何!再说那沐澜郡主也的确是如同子傲你说的一般,长得当真是天香国色,是一个不可多得美人。” 北堂傲也不得不承认顾连成那张面容的确是吸引人,如今德怒这副模样也能够看出来是被顾连成所迷了,他心中虽然是在冷嘲着德怒太过愚钝,可面容上却是带着满满的 笑意,对德怒说道:“看王上此刻的神色,我也能猜到王上定是有几分喜欢这沐澜郡主的,这样的一个绝色佳人也的确是只有帝王之尊才能够拥有的。” 北堂傲如今想要做的,便是先将大历国与北漠国那世代交好的关系砍断,如今看来这唯一的突破口便是这顾连成了,他也不知道这顾连成究竟是有什么魔力,自己沦落到 如今这个地步与顾连成是有着不少的关系,而冒云国、大韩国也都是如此,如今这北漠国亦是如此。 “本王的确是对那沐澜郡主有些好感,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虽然是北漠王、但也还是一个男人。”德怒这样对北堂傲说着,同时面容上也有了几分的遗憾之色,“只 不过可惜的是本王来大历国晚了一些,那沐澜郡主早已经是命定的大历皇后了,就算是本王心中再怎么不情愿,可这都已经是事实了,本王又能如何!” 德怒既然已经这样说了,这也是正中了北堂傲的下怀,他怕的就是德怒不配合自己,如今听到德怒这样说,也正是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于是他立刻说道:“王上也是 北漠国的王上,看中了哪一个女子都是她们的荣幸,若是王上当真觉得沐澜郡主是未来的北漠王后人选,这件事倒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 德怒心中虽然十分清楚北堂傲是居心不良,可是在顾连成的这件事上,他也的确是真的动了心思的,青檀的事情若是成功了固然是好,若是不成功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太大 的损失,但顾连成却是大大的不同,在这件事事情上自己绝对不能失手。 最开始德怒也不过是因为那巫师的话而注意到顾连成,后来当自己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与顾连成有着不小的关联,他这才慢慢的有了兴趣,而如今当他真的见 过了顾连成之后,也的确是被顾连成所吸引着,所以他向北堂傲问道:“子傲你真的有办法?” “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好办法,王上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可那沐澜郡主明不明白还是两说的。”北堂傲故意将话说的模棱两可的,他也并非那么愚钝,虽然到如今德怒事事 也都算是顺着自己,可他也得保持着警惕,“若是王上能够有信心打动的了沐澜郡主的芳心,那么我的这个办法还能说一说的,若是不能……” 德怒听到北堂傲如此说,也不禁在心中暗骂着他,若是自己有办法顾连成从了自己的心意,那自己又何必在这驿站中苦恼着,他早就已经到将军府去见顾连成了。 对于德怒来说北堂冥都是什么难事,唯一难就难在顾连成对自己的态度上,自己虽然手中掌握着顾连成的重要把柄,可是按照顾连成的性情,十有八九也是有可能与自己 翻脸的,这并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子傲你说是有什么办法,就但说无妨吧!”德怒心中虽然是有些不悦,可表面上仍是一派和气的看着北堂傲,双眸之中熠熠生辉,“沐澜郡主那里虽然本王一时之间还没有 把握,但若是能得到大历皇帝的默许,那才是真正的事半功倍。” 北堂傲闻言微微眯起眼睛,他像是在认真的想着德怒说的这番话的可信性,随后才对德怒说道:“若是我记得不错,这大历的先帝在下赐婚圣旨的时候,说的是将这沐澜郡 主封为太子妃,可是如今这太子早已经成为了大历的新皇,那这圣旨又还有什么可实行的必要呢?” 北堂傲所说的这一句话,道理显而易见,德怒也是立刻就明白了北堂傲的意思,他只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过牵强了一些,既然已经有赐婚圣旨在前,那么无论北堂冥是 太子殿下、又或者是现如今的大历新皇,这都是已经注定了的事实,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心态大家的心中都是这样认为的。 “子傲你的意思是要在鸡蛋里挑骨头吗?”德怒的手搭在了榻上的桌子上,他仔细的在心里琢磨着北堂傲所说的一番话,虽然的确是有一些无理取闹,可若是到了真的没有 办法的地步,这倒也不是不是不可行的。 北堂傲并没有说话,他看向德怒的目光就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第557章心平气和 正当众人心中纷纷都在猜测北堂冥心中所想之时,宫中便已经在这个时候派出了马车到将军府中迎顾连成入宫,但凡是关于皇宫中的事情,朝廷哪一个个人不是要竖起耳 朵瞧着,再说又与将军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注,所以也难免马车才刚刚停到将军府门口,这消息便已经在京城中传开了。 萧常言原本就想着今天要到将军府中去,之前在皇宫中与北堂冥的那一番对话,实在是让他的心中对北堂冥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出门,便已经听说了 顾连成被北堂冥派人接进皇宫中了,所以也只能决定暂时在自己府中等待。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顾连成这一世,对于这个皇宫已经是无比熟悉了,只不过今日她还不知道,北堂冥派人接自己进宫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如今这皇宫中正是十分热 闹的时候,而自己却从来不愿意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的。 “我还以为这几天你忙着宫里的事情,应该没有时间再来见我的。”顾连成的嘴角慢慢地浮起一抹笑容来,只听她对北堂冥说道:“如今朝廷中的众位大臣们都将注意力放到 了你的后宫里,心中也在各自盘算着自己的打算,你这样忽然派人将我接进宫里来,岂不是要断了你的桃花运?” 对于京城中的那些风言风语,顾连成虽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却也是能够听闻的了的,毕竟自己如今也是别人口中所议论的人物,就算自己不去过分的注意,可仍 是会有人将这消息悄无声息的送到自己这里。 那些被德怒送进宫里的舞姬们,顾连成也是十分清楚她们的用处在哪里,顾夫人虽然在私下之中对这件事颇有微词,可自己的心中却是毫不在意的,且不说这些人根本不 会成为气候,就只是看着这些人的出身、便可以预料到她们日后的人生又是会如何! 即便是如今被封为了采女、才女,在顾连成的眼中与那些宫中的宫女,并没有任何区别。 北堂冥如今的身上穿着一件暗色的长衫,那些被德怒送进宫中的女子、他并没有多么在意,无论是封做采女还是才女,其实与自己都没有多大的关系,至于那个青檀,若不是因为她忽然的出现,自己恐怕早已经忘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他觉得这个青檀的出现,伴随着的定是种种的危机、心中有不自觉的在想着自己当年或许是落入了 别人的圈套之中。 北堂冥之所以如今对于顾连成绝口不提青檀的事情,也不过是因为这当年是自己做出的事情,总是要将这些困惑了他许久的事情弄死清楚,等到所有的真相都水落石出之 后,他方才能对顾连成坦白。 “我的桃花运从始至终不都只有你顾连成一个人么,有你这么一个美名在外的第一美人在,又有哪个人这样大胆的挑衅。”北堂冥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也听出来她话中的调 笑之意,于是说道:“如今你我两个人都是别人所注意的对象,不过都是彼此彼此罢了,此刻你还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的。” 顾连成这一是听其他人议论自己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从前她可以不在意,可是如今别人将自己的名字与北漠王德怒放在一起,却的确让她心中觉得有些不悦,毕竟 德怒之前特意到将军府中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还犹如在耳。 “我说的也是事实、一个空有沐澜郡主之名的女子,又怎么会有一国之君吸引人呢!”顾连成说着嘴角勾出一抹悠远的笑意,她向北堂冥问道:“你将我召进宫中来,也不只 是想要与我说这几句话吧,我知道你向来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你这次让我进宫来,又是要有什么事情与我说?” 如今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说处之地是一个花厅,这厅中所摆放的花束也都是有宫中专门人负责的太监用心打理的,每日都是挑最好的送了过来,所以这样看着倒也不觉 得如今的天气有多么凉。 北堂冥瞧着顾连成说话的时候,眸子灵活地转动,自从他们回到这京城之中之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倒是越来越少了,一直被突如其来的事情连续着打断他们的计划,两 个人单独相处能够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然都快成为了一种奢望。 自从两个人相识以来,北堂冥就觉得顾连成仿佛一如初见的那般灵动,就算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顾连成依旧是有那种好似那不沾人间俗气的雕塑一般,有一 种滢滢的光辉,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我虽然如今住在皇宫之中,并不像从前当太子那样可以随意出府,但是对于外面所流传的传言,我并非是不知晓的。”北堂冥眼眸微微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用十分好听的声音接着开口对顾连成说道:“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你我的婚事到现在也还没有筹办,可是众人的心中都是十分清楚,你顾连成的地位也是摆在那里的,之前德怒送 进皇宫中的那些,也是要让你过一过目的。” 顾连成显然是没有想到,北堂冥今日叫自己进宫来原来就是为的是这样一件事,自己也并非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得的女子,只知道争风吃醋、其他的都不管不顾的,她是能 够识得大局的人,所以那些舞姬们无论是被封到什么位份,这对于自己来说都并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更何况这些女子的位分也都是由承太后所赐的。 不过顾连成最开始心中虽然是不在乎这件事,可是如今听到北堂冥这样说,说她心中不为所动,那一定毫无疑问是假话。 上一世顾连成为康王妃的时候,虽然她是正妻,可是在北堂傲的面前自己却是卑躬屈膝的,府中所养着的那些美貌的姬妾们,有的因为受到了北堂傲的宠爱,都可以当着 自己的面前冷言冷语的,那个时候的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其实那个时候顾连成,虽然没有像如今这样有着二品郡主的封号,可是若是想出去几个放不上台面的姬妾们,应该也是在她的范围之内的事情,可若是她真的做出了什么 事情,也只会引得北堂傲不悦罢了。 因为上一世,在顾连成的心中,就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既然她已经嫁给了北堂傲,那么就一定是要事事以他为尊。 第558章 岁月静好 而北堂冥今日的这个举动,虽然算不的是什么大事,可是对于顾连成来说,也是十分令她觉得有些感动,因为就算现在她们两个人还没有真的成亲,可北堂冥却仍旧可以 这样尊敬于自己,即便他自己还是一个万人之上的帝王。 顾连成黑幽的眸子流盼如玻璃珠子一般,她的心中虽然是感慨万千,可是命容上却依旧表现的平淡无比,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在不自觉中变得轻柔缓和,“这些女子当日在月音阁我都已经见过了,当时载歌载舞身形倒也算是十分曼妙了,可终究是从北漠国送来的人,比起我们大历的女子,也的确是有几分逊色 的,不用提再提与你那风雅阁中的人比较了,二者之间都不知道差了多少。” “倒也是难为了沐澜郡主你时时刻刻都不忘记我风雅阁的人。”北堂冥听到顾连成写完说也不禁摇了摇头,也不过是之前自己还以“楼炎冥”自居的时候,顾连成曾有那么一次来到风雅阁,就一直让她记着到现在念念不忘的,“若是那些客人们能够向你这样,我也是当真不用着急风雅阁的生意了,只不过很可惜的事你顾连成只是个女儿身,自 然也是无福消受这样的福分。那天在月音阁你也只不过是匆匆见了那么一面而已,也总是要来正经来拜见你才是。” 北堂冥这样说也是没有任何的不妥,对于顾连成自己也更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情,所以她自然而言也是想不出理由来拒绝这个提议,于是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了北堂冥的 话。 “成泉、吩咐下去,让人将前几天刚刚进宫的那些女子来这儿。”北堂冥看着顾连成,面容上也是戏谑的一笑。 成泉是一直都跟在北堂冥身边的,就算是北堂冥如今登基为帝之后,身边有了那么多人在服侍着他,可是他却已经习惯了让成泉为自己做事,许多年都养成了习惯,一朝 一夕也是无法改变的。 北堂冥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成泉便已经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朝着北堂冥拱手称是,然后便立刻转过身去照着北堂冥的话去做了。 如今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就连院子里树枝上的树叶也都开始逐渐变黄了,偶尔微风一吹过,便会带的的大片大片的叶子稀稀落落的从树上飘落下来,远远的瞧着倒是 有一种萧索的模样。 顾连成也不知道北堂冥究竟是什么时候吩咐下去的,已经有宫女捧了新茶和茶点送了来,然后便留在身后方伺候着,总归如今他们两个人也并没有什么私密的事情想要说 了,身后有人伺候到也是十分方便的,再说能够得到北堂冥的默许站在这里,这些人应该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顾连成倒也是觉得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有着口渴,倒也是顺其自然的伸手拿起茶盏饮了一口,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规矩,但凡是她进宫来与北堂冥见面,宫女 们所奉上来的茶,都不用自己去瞧,一定会是盛夏碧湖,不过他也当真觉得自己的胃口真的是被养刁了一些, 北堂冥望着正端起茶闲适的抿了一口的顾连成,缓缓的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宫中忙着,所以宫外有的时候我或许会有些照看不到,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多加小心一 些,至于那个德怒……你若当真是不想与他打交道,就算直接给他吃闭门羹也是可以的,总归最后都有我在给你撑腰。”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提起德怒,她手上的动作也不禁顿了一下,德怒那威胁的话还犹如在耳,自己最致命的把柄还在德怒的手中,她还不清楚德怒的手中究竟还有多少的底 牌,这也正是让她真正拿不准的地方。 而且顾连成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该究竟如何向北堂冥说起这段离奇的事情,像是重生这样荒唐的事情,想必无论是和谁提起,怕只会以为自己是疯了才是,所以她从 重生那一天到现在并没有像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而她最始料未及的事情,便是这个忽然出现的德怒。 “德怒也不过只是说话轻佻了一些,毕竟德怒如今来大历是为了日后的往来,若是只因为这些个别的小事有了什么嫌隙,那才是因小失大了。”顾连成很好地将自己的异样掩饰了下去,她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北堂冥一眼,慢慢的道:“如今是在大历国的境内,就算德怒他再怎么轻狂也是要看一看局势的,若是我真的冷下脸来 给德怒吃了闭门羹的话,传了出去也对父亲和将军府的名声不好。” 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这个时候心中都装着各自的事情,都认为志平的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将那些困扰扫除,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过,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 他们的计划之中,总会有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她们的计划,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如此说,也不禁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有的时候还是希望你能够像之前不知道我身份时候的那样,偶尔会有一些小性子,在外你总是装作 这样老成的模样,如今在我的面前还用这样见外么!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多依赖我一些。” 顾连成没有想到北堂冥会忽然说这样煽情的话,如今他们两个人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宫女,她朝着那些宫女们看去,只见她们如同受过什么训练一般,站在那里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这让她的心中也是多少有些数的,多半也会像红萼一般,是专门训练出来的人,只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多少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道:“青天白日的,说这些话做什么,打发他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再说我也没有这么娇气。” 第559章 闲庭自若 北堂冥还欲对顾连成说些什么,可他抬起眼眸便瞧见有人领了青檀等人过来,于是也只能暂且作罢。 青檀进宫的这几天一直都是照着香菱的话去做,整容里待在芙蓉阁中不曾出过门,所以今天也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出来,那些被封为采女的北漠女子们与她也并不是十分熟 悉,所以如今见到了面、心中也么并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 才女与采女的位分有所差别,这也体现在了方方面面上,除了住、行之外,在衣服和用膳的当面也是有着细微的差别,此刻她们身上所穿的衣裳便是如此。 顾连成上一世作为康王妃,对于宫中的事情也是颇有了解的,就连康王府之中的妻妾分别都是那样的显而易见,更不要提如今是在皇宫中了,采女们的衣裳看似与宫女们 衣裳五差别,可上面所绣着的花纹上是有着学问的,而才女的衣裳颜色便会比采女更加明显一些。 管事嬷嬷带着青檀她们缓缓的走了过来,待走到离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有四五步远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福身行礼道:“奴婢拜见陛下、沐澜郡主。” 管事嬷嬷这样做也无非是在暗中支会着青檀等人,面前所坐着的贵人究竟是谁,这也是为了防止她们刚进宫冲撞了哪一个有身份的人。 “奴婢拜见陛下、沐澜郡主!”青檀等人也纷纷的对着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福身行礼,她们的位分在这皇宫之中实在是过于低了一些,就连自称都还是奴婢。 北堂冥对着她们抬了抬手,说道:“都起来吧!” 管事嬷嬷听到北堂冥这样说着,这才谢恩起身,青檀众人也都纷纷跟随着起来。 顾连成瞧着面前的这些女子们,每个人的眼中或多或少都是带着一些野心在的,她们以为自己离开了北漠王宫来到大历皇宫之后,就可以开始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以为 自己的容貌都是最出众的,那是因为她们还没有真正的看到什么是现实罢了! 当青檀瞧见顾连成的那一刻,她也不由得愣住了,之前自己曾听北堂傲说起过她,而当初在月音阁献舞的时候,自己心中正自顾着感伤,所以也不曾注意到过顾连成的容 貌如何,今日这样近距离的相看,的确是十分让人羡慕的,这样美貌的女子、又有着这样显赫的家世…… 北堂冥刚刚说过了一句免礼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他的目光投向顾连成,显然是想要看一看她的态度。 “北漠王的眼光也都是不错的,送进宫的女子也必定是要经过千挑万选的。”顾连成的双眸如燕停树枝,淡然平静的说着:“本郡主犹记得那日在月音阁中,她们载歌载舞的 模样,做一些打扫的事情,也委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除了青檀以外的女子们,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她们的心中都是十分的赞同,这简直是她们的心声,她们千里迢迢的跟随着德怒来到大历国,进宫却仍是做着那些事情,心中 虽然是有些不服气,可仍旧是不得不认命。 就是这样,在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看起来是别人逼你所为的可,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自己选择的,其实那个时候明明是你是可以选择自己的路,选择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 ,可是却偏偏要去选择一条看起来光明华彩、实则布满阴谋诡计、毒药遍布的道路,原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道路,等到最后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慢慢的醒悟过来。 “你还没有进宫,后宫中的事朕也不好插手管理,所以便都交给可太后做主!”北堂冥闲庭自若的吃了一口糕点,他听到顾连成这样说,于是索性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了出 去,“太后既然已经有了决定,朕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顾连成闻言瞥了一眼北堂冥,心中也不禁想着,承太后原本就是自己的表姐,自然也是会在顾家的利益上出发,她的目光也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青檀的身上,上下打量了 一番之后,这才悠悠的开口说道:“这便是太后封的才女?” 北堂冥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心中也不禁紧张了一下,可又随后放松下来,顾连成的直觉永远是这样的敏锐,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如今眼前的局势。 青檀刚刚便觉得顾连成那一双如月的华丽眸子就一直在看着自己,这样她不禁觉得自己内心所想的一切都被顾连成看透了,在无形之中就有一种压迫感压在自己的身上。 而顾连成既然已经开口提到了青檀,那么青檀也必须顶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缓缓走出来两步,对着顾连成福了福身子,说道:“回郡主的话,奴婢便是!” 顾连成今日所穿的是蓝色的衣裙,宛若开在水中的水莲一般静谧美好,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无意的透露着一种华贵之气,她看着青檀说话和动作都很自然,丝毫没有见到王 族会有的紧迫和扭捏,也更没有其他那几个采女那样有着野心的模样,这倒是令她觉得有些意外。 “本郡主记得你,那一天在月音阁中你便是主舞的那个舞姬,虽然那个时候你戴着半截面具。”顾连成说话的时候嘴角弯成一抹花瓣,如海棠一般的面容顿时明艳了起来,“ 不过太后的脾气我是有些了解的,你究竟是如何打动太后的心呢?” 北堂冥面色自若的坐在那里,他刚刚手中所捏着的那一块糕点,也早已经吃尽了,他此刻静静的坐在这里聆听着,仿佛像是如今目前所看到的这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多大 的关系一般。 青檀有些不明白顾连成这一番话是从何说起的,当日在寿康宫中自己也并没有与承太后说什么,反而更多的是承太后一直在问着自己的话,所以事到如今她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有过人的长处,怎么这大历的人见到自己总是这样,于是她也只能如实的说道,“郡主的问题,奴婢并不明白!” 第560章 旁敲侧击 “这个才女从前就是大历的人,想必太后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才会另眼相看的吧。”北堂冥适时的开口对顾连成说道:“说来这件事情也当真是凑巧,她从前也是在这 皇宫中的宫女。” 顾连成看向青檀的双眸如同水一般的清澈,就像是能看透人的内心里每一处想法,她也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当自己看到这个才女青檀心中只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顾连成听到北堂冥如此说,只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偶然了一些,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凑巧的事情,不过她相信北堂冥在此之前也都已经调查过了,既然能够这样说也 代表宫中的记录之中定是有青檀这个名字的。 “宫中的宫女?”顾连成重复着北堂冥说的话,双眸也已经朝着青檀的面容上看去,开口向她问道:“既然从前是大历国人氏,那么又是怎么成为了北漠国送来的舞姬?在这 其中又有什么缘故呢?” 青檀瞧着顾连成那始终平和的神色,是当真看不出她心中到底是如何做想,自己也总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沐澜郡主,竟是比北堂冥与承太后两个人更加让人觉得有压力,尤其是那一双眼眸,她缓了口气后,对顾连成说道:“宫中在一年之前曾经放出去一批宫女,而奴婢便是这其中的一个人,原本是想要到北漠国投奔亲戚的,可是最后在因缘 巧合之下进了北漠王宫。” 顾连成瞧了北堂冥一眼,双眸略微沉了一瞬,然后很快的却又笑了起来,说道:“因缘巧合、这倒是一个极好的成语,既然以前就是在这皇宫中的,那想必规矩也应该是都 十分清楚了,那你从前在这皇宫中是伺候哪位贵人的?” “回郡主的话,奴婢从前是负责清扫清荷小榭的,并不是哪个娘娘宫里的人。”青檀早就已经想到了,既然顾连成已经开始询问自己的来历,这个问题也是意料之中的,好 在自己进宫之前北堂傲都已经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顾连成闻言脸色更是白了一白,她许久没有听过别人提起“清荷小榭”这四个字了,久的连她自己都要快忘记了,不过如今周围还站着这些人,自己也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 失了分寸。 “清荷小榭倒是一个十分清静悠闲的地方,不知道承太后当年在清荷小榭那摆的寿宴,你可曾露过面?”顾连成的眼眸微微一眯,她的心中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已经被人安排好了一般,自从北漠国开始派人来访之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像是已经排好的戏码,而这些看着与自己过去有着些许牵连的人,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本郡 主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真的是异常的热闹,你们这些做奴婢的当日应该是十分的繁忙吧!” 青檀又怎么会真的亲眼见过那一天的热闹,只不过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无论如何硬着头皮也要挺下去,她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着北堂傲对自己说的话,然后回答道:“奴婢 身份低贱也不能到各位娘娘的身边侍候,当日也是一直在门外听从吩咐的。” 而北堂冥听但顾连成开始细问青檀关于当年清荷小榭的事,虽然面容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可实际心中却已经是在暗暗的紧张起来。 顾连成停到旁边传来轻轻的一声咳嗽,她侧过头去瞧见北堂冥像是被风吹得着了凉一般,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几声,在他们两个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最 开始北堂冥受伤逃到听花阁的那一次以外,自己还没有见到过北堂冥示弱的时候,于是注意力也稍稍的转移过来,说道:“陛下怎么了?” “无妨!”北堂冥朝着顾连成摆了摆手,徐徐地道:“可能是最近的天气转变的太快,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罢了,朕瞧着这天儿也越来越凉了,你也要多添加几件衣服才是。” 顾连成的身上除了那一件裙子之外,外面还披了一件披风,也或许是因为如今修习内功的缘故,倒也是不再像从前那般畏寒了,她瞧着青檀等人却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衣 裳,于是说道:“既然天气已经凉了,管事嬷嬷就将这些小主们送回去吧。” 管事嬷嬷听到这样说,她先是朝着北堂冥看了一眼,见到北堂冥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方才福身行礼带着青檀等人告退。 其他的那几个采女们原本以为今天会是她们露面的时候,可却没有想到北堂冥竟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过他们,心中虽然有些甘,可除了悄悄地瞥了顾连成一眼,其余的 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看来这北漠王也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之前太后也曾和我提起过,说是要开始挑选和亲的人选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顾连成等到他们都走了之后,才接着向北堂 冥说道:“这朝廷之中的大臣们有多少心思都开始变得活络起来,想必你是要比我清楚的。” 北漠王德怒如今就仿佛像是一块儿人人都想争夺的上好物件儿一般,朝廷之中的大臣们也都在暗中想着办法,只为的就是想要与他牵扯上关系,而在此同时也是可以看得 出来,究竟有谁是暗藏心思之人。 “太后两天也向朕提了,说是看中了礼部侍郎家的千金,朕看了画像倒也还算是一个人选。”北堂冥说到这也不禁微微的叹了口气,“只不过可惜是一个妾室所生的女儿,就 算朕确实有些看不惯北漠王,可是堂堂北漠王后怎么也是要嫡出的身份才好。” 顾连成望着北堂冥的表情,嘴唇浅浅的勾起,轻笑道:“我之前也曾听母亲说起过,这礼部侍郎的夫人因病去世,所以又抬了一个侧夫人为正妻,虽然与明媒正娶的差别, 可好歹也是要称呼一声夫人的。既然母亲都已经被抬了位分,那么她所生的女儿自然也算得上是嫡女了。” 北堂冥眸子瞟了顾连成一眼,里面光亮烁烁,“听你这样说,你也觉得这门婚事十分合适么?” 原本这就是顾连成向承太后提的醒,她真正想要做的,也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让德怒分分神罢了,省着总在自己身边打转,只见她笑着说道:“既然北漠王迟迟都没有下定决心,陛下也不一定非要将礼部侍郎的千金许给他,就算是给他提个醒。” 第561章 德怒醉酒 日头逐渐斜落,白日里的丽阳渐渐落下,热气慢慢的驱散,一缕寒瑟的秋风从窗户里钻了进来,南霸天见此刻的天气凉了下来,于是立刻走了过去将窗户关上。自从青檀被德怒送进了宫之后,北堂傲的身边就一直再也没有人伺候了,即便是德怒有过几次提议,要给青檀的身边送人,也都被北堂傲婉拒了,所以除了南霸天之外, 也再没有旁人了。而自从北堂傲对德怒提议如何抱得美人归以后,他也倒是觉得德怒越发的信任自己了,偶尔德怒又听说了什么新鲜的事情,也总是会来向自己说起,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 件极好的事情。 “宫中都已经安排好了吗?”北堂傲脸色平淡,目光就如一潭似水一般,他坐在凳子上朝着南霸天问道。 北堂傲回到大历国之后,碍于他从前的身份所以也并不能够时常出门,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南霸天的身上,自己方便出面的时候也都是要派南霸天去的。“依照公子的吩咐,已经将香菱送到了青檀姑娘的身边。”南霸天的面容上仍旧是带着面具,他点了点头对北堂傲说道:“至于宫中如今还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一切都在等 着公子的吩咐。”北堂傲自从跟着德怒回到大历国之后,这南霸天也就已经成为了影子一般的存在,平日里德怒在驿站中的时候,南霸天从来都是躲在暗处,今日也是因为德怒接到了朝中 大臣的帖子,所以此时也能这样放心的说话。北堂傲轻轻的一笑,看起来很是开心,然而双眸里蕴着的都是沉沉的黑雾,“除了宫里的事情,将军府那里你也要盯着,北漠王如今对那顾连成正是兴趣的时候,虽然这几 日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可顾连成却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小看的对象,我总觉得她会有什么动作。”南霸天的目光深沉幽暗,自从自己进到康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对于北堂傲的吩咐与命令,他也只能接受、容不得半分地违抗,所以此刻他依旧是朝着北堂傲拱手答应道:“属 下明白,只不过将军府一直都是戒备森严的,那沐澜郡主的身边也一直都是有高手保护,若是想要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也着实是有些困难的。” 顾连成的身边忽然出现了武功高强的女子,北堂傲心中也想到了这应该是北堂冥的手笔,顾本琰这都是在军营之中,哪里来的时间去训练女子。“无妨,你只需要远远的观望便好,也不一定非要进将军府。”北堂傲的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总会如今德怒听说了什么事情也会和自己说的,所以即便是南霸天一时之间无 法靠近也是无碍的,“最近北漠王出门较少所以有的时候我也并不能总见你,只是一些细枝末微的小事,你也可自己拿主意。” 忽然,外传来十分吵闹的声音,北堂傲依稀能够听出来是德怒回来了,于是他瞧了一眼南霸天,南霸天也是立刻会意,连忙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南霸天虽然是毫无意义的遵守着北堂傲的所有命令,可是在他的心中却觉得北堂傲的计划是很难实现的,毕竟北堂傲也已经不再是从前风光无限的康王殿下了,只不过他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可却从来也不敢逾越身份在北堂傲的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来。因为北堂傲是他南霸天的恩人,所以他可以忘记自己本来的姓名、从前的一切过往听 从北堂傲的吩咐。吵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逼近,北堂傲缓缓地站了起身来,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裳,刚走到门口打开门,便瞧见两个侍卫搀扶着德怒走了过来。迎面而来的便是那刺鼻的酒味 ,北堂傲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从德怒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此刻之事瞧着他面容上已经是绯红,明显是喝了不少酒的模样。 北堂傲瞧着此刻眼前的情景,朝着那两个侍卫说道,“王上这是饮了多少的酒,怎么还不将王上送回房间里休息!”“楚公子,属下原本的确是想送王上回房间休息的,可是王上却执意要来找楚公子你。属下也是无法。”这两个侍卫的脸上也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与此同时,他们两个 人还在搀扶着德怒。 而德怒这个时候却将手伸了回来,不禁醉眼朦胧的朝着北堂傲扑克了过去,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子傲、本王今天有事和你说……”北堂傲迫于无奈,也只能立刻伸出手扶着德怒防止他摔倒,当真的两个侍卫的面,他也得做出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对德怒说道:“王上赴宴怎么喝了这些的酒,王上有什 么话就等到明天再说吧,那还是让侍卫搀扶着你回房间休息吧!”哪知德怒此刻就算是喝多了酒,手上的力气也是未减分毫,他的双手拼了命的抓着北堂傲、无论如何是都不肯松手的,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说道:“本王没有喝多……今天…真 的有事……有事!” 北堂傲见德怒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发的走了,于是对那两个站在门口眼巴巴瞅着的侍卫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人就下去吧,王上就交给我来照顾吧。” “多谢楚公子。”这两个侍卫听到北堂傲如此说,就如同听到大赦一般高兴,连忙朝着北堂傲拱手说着,然后便立刻转身迈开脚步离去了。北堂傲叹了一口气,将德怒扶进自己的房间里,然后便转过身去将门关上,而这个时候德怒也是摇摇晃晃的走到凳子那,今日喝了那么多的酒,此刻他只觉得口渴不已, 所以想要到桌子那里去倒水喝,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的说道:“水……水……”当北堂傲转过身去时,便瞧见德怒正趴在桌子上,右手拿着已经是空了的水杯,此刻哪里还有一点点北漠王的模样,反倒是像一个十足的酒鬼一般。 第562章意外收获 就算是北堂傲如今身份地位都不比从前了,可是像这种服侍人的事情自己还是第一次做,他瞧着德怒那醉醺醺的样子,心中虽然觉得十分不舒服,可仍旧是忍着脾气走了 过去。北堂傲先是先是在桌上倒了一杯茶,,然后朝着德怒递了过去,他瞧着德怒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方才坐到凳子上,两只手撑在桌子上,不过看着已经比刚刚进屋的 时候好上很多了。“王上今日接了大历大臣的帖子前去赴宴、一直到现在喝了这么多酒才回来,想必今天一定是十分开怀的。”北堂傲的狭瞳中溢上了促狭的光芒,他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 向德怒问道:“王上刚刚在进门的时候说有事情要对我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就要这样着急?”德怒喝了那一杯茶水之后,倒是觉得好受了不少,他看着北堂傲笑着说道:“大历的这些大臣们……一个个表面看上去都是十分斯文的人,本王从前在北漠国时也曾经听说过 ,大历国最是人才济济的,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罢了,表面上都装作老成干练,可是过不了多久真正的面孔还是会被揭露出来……”不用德怒说,北堂傲也自然是知道大历官员们的模样,他从前在大历国做康王的时候,那可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风光无限,有多少的人来上赶着巴结自己,可那个时候自己 也都是不屑于看他们一眼的。如今北漠王忽然来了大历国,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们自然也会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心思也难免会活络起来,毕竟北漠国如今可不再像从前那般软弱无能了,这也正是自 己之所以会到北漠国的理由。“王上身份贵重,自然会有那些想要巴结的人趁机想要与你有些牵扯,这也是人之常情。”北堂傲的嘴角微勾,眸中有着一抹淡淡的讥讽,这样的墙头草无论在哪里都是常 见的,并没有什么可稀奇的,“王上若是心情好便可以与她们说上几句话。若是不愿意看到他们,就算是冷着脸也是无人敢说些什么的。”“不不不、还有那个太傅萧常言,仗着自己的官位不低,竟也敢对本王不恭敬!”北堂傲的手忽然在桌面上拍了一下,发生了不小的动静,他看着北堂傲说道:“不过是一个区 区的太傅,竟然敢在本王的面前作威作福,真是大胆!”萧常言官位晋升的速度,也的确是出乎了北堂傲的意料,最开始他不过是瞧着这萧常言是一介布衣,身后又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和背景,所以也从来没有多加注意过他,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萧常言,也能一步步的爬到当朝一品太傅的位置,也着实是不简单了。北堂傲瞧着德怒此刻这副喝醉酒的模样,也不禁微微蹙了眉,这德怒刚刚说是有什么事情想要与自己说,可是自从坐到这屋子中之后,便一直都是这样扯东扯西的,一点 重要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王上难不成之事想与我说这些事情么?”若不是因为如今北堂傲还要用到德怒的话,自己早就会一脚将德怒踢了出去,他可没有这么清闲听一个酒鬼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若当真是这样,相信王上说的也差不多了,我这就去叫侍卫”德怒见北堂傲这样没有耐心的催促着自己,他的眼底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丝深藏的得意之色,不过这一抹异样的情绪也是转瞬即逝,也并没有让北堂傲起疑心,“本王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些,而是有一件这两日才刚刚听闻的趣事,也正好那可以拿来投其所好……大历如今的新任国君北堂冥,在从前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在私下里暗暗 的在找着什么人……”北堂傲听到德怒提起的事情是关于北堂冥的,他的的面容上这才露出了饶有兴趣的模样,从前他自己与北堂冥两个人相争的时候,北堂冥的一举一动自己都会格外的注意 一些,按说北堂冥从前的事情,他应该是没有不知道的才是,可此刻听到德怒所说的这件事情,自己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其实德怒并没有真的喝醉,自己从前在北漠国所饮的酒不知道要比这大历国的酒烈多少倍,那些如同酒囊饭袋一样的人们,又怎么能将自己喝多了呢,他之所以装出醉酒 的模样,也不过是想要迷惑北堂傲罢了。“这也是有一个喝醉酒之后的大臣一不小心说出来的,本王也不过是听一个乐回来和你说一说。”德怒面容上佯装着十分无害的模样,暗中却在审视着北堂傲的神情,“听说 是在找一个什么女子,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能够让北堂冥这样大费周章的……”若是放在平时,北堂傲的疑虑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让人知晓,可如今他瞧着德怒这副醉醺醺的模样,也是要自当别论了,北堂冥在暗中找一个,这的确是令他觉得十分的意 外,之前自己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北堂冥一个人的身上,所以连他与顾连成两个人什么时候密谋在一起的都不知晓,所以更不要提这个忽然传出来的女子。“北堂冥找的是一个女子?”北堂傲的面上出现一丝复杂的神色,从前太子府里连一个侍妾都没有的北堂冥,怎么会忽然在暗中派人找什么女子呢,“那这个女子可曾找到了 ?”德怒面容上带了几分笑意,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桌子上的水杯,他缓缓的对北堂傲说道:“本王也不知晓,这件事也不过是被他们当作笑话说出来玩笑一下罢了,谁又知道他究 竟是不是真的呢!”北堂傲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他瞧着德怒很快就没有了精神,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双眸,此时他也无暇再管顾德怒了,刚刚他所说的那一番话,自己要好好的揣摩一番。 第563章 心平气和 北漠王德怒到大历的时间也并不算短了,再加上北堂冥想要尽快的将他打发走,于是最后决定再在宫中办一场宴会,美名其曰的是想要增进大历国与北漠国的关系,可实 际上却是在为德怒安排一场相亲宴罢了。顾连成进宫这一天,萧常言终究是还没有去将军府,因为他的心中也是自相矛盾着,究竟是要不要将那一日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事情与顾连成言明,自己即怕顾连成因为知道当日的事情会难过,也怕北堂冥最后还是会辜负顾连成,之后的结果也是与现在没什么两样,在两相抉择之下,他仍旧是选择了在宫宴的前两日借着拜访的由头到了将 军府。 萧常言到将军府的时辰选的也是正好,正是午后日头最足的时候,红萼与胭脂两个人将软垫放在石凳上,又命人准备了热茶与茶点摆放在听花阁中的亭子中。萧常言瞧着在淡色的阳光之中,顾连成是一身的从容淡华、雍容自若,无论何时她的脸上始终是不急不迫的表情,如同一朵青色的莲花,在纷乱之中怡然盛放,而也不知 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自己每每看到顾连成时,心中就算是再怎么不安,也都会逐渐的平静下来。萧常言虽然如今已经来了,但却还并没有想好该如何组织语言,借着什么由头对顾连成提起当日御书房的事情,他的心中正想着事情,下意识的伸出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当他一只手掀开茶盖儿看到茶色的时候,缓缓开口说道:“这茶叶原来也只是专供皇宫的,平常大臣家里哪能一见,看来陛下果真对你是极好的,就连这样细微的小事都会 照顾的到。”萧常言除了喜爱诗书之外,也十分喜欢茶道,所以他刚刚才能够一眼识的出手中茶盏里装的茶叶定是不凡,放眼在整个大历之中出手能够这样大方的,也只有从前的大历 太子,如今的大历新皇北堂冥了。“这些东西我从钱也并不是怎么讲究的,只不过一时之间喝惯了、倒觉得别的茶没有那么符合胃口了。”顾连成口中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对于北堂冥对自己细心周到,她 的心中总是觉得十分感动的,“常言你若是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一会儿便让月华准备一些送到太傅府中。”萧常言饮了一口茶淳透的面容上两道眉毛轻蹙,这茶果然与自己从前喝过的都不大一样,他瞧着顾连成脸色红润、眉眼柔和,心中却不禁觉得有些微微苦涩,可面容上仍 旧是淡淡的,“我喝什么都没差别的,你难得有喜欢的东西自己留着便好,宫中过两日又要有一场宴会了,连成你的身份摆在那里,看来这一次你也定时要出席了的。”顾连成心中明知北堂冥摆这么一场宴会的目的,也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北漠王德怒一直借着挑选北漠王后的事情逗留在大历国,所以北堂冥才会故意做出这件事 来变相的催促着德怒而已。“你我两个人心中明明都知道这一次的宴会主角是那北漠王,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而至于其他人都不过是配角,用来撑撑场面罢了!”顾连成眸如星光灿烂,这一次的宴会虽然比不得之前的那一场接风宴来的隆重,但被邀请的那些千金小姐们却都是已经经过精挑细选的,自己虽然是不想凑这个热闹,可奈何身上有着阶品,是怎么 逃都逃不掉的,“就算那北漠王再怎么厚脸皮的,被逼到了这个份上,难不成还能够无动于衷?” 萧常言望了一眼自在的顾连成,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一边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面上,一边对顾连成说道:“前几日我进宫见陛下,向陛下提起了关于连成你的婚事……”顾连成因为上一世萧常言的仗义执言、再加上这一是他们两个人又是如此交好的朋友,所以她对于萧常言也是十分信任的,她听到萧常言又一次的提到自己的事情,也不 免放下手中的茶盏朝着他看了过去,听着他接下来的话。“这件事的确是我太过鲁莽了,之前瞧着连成你来我府上时因为北漠王的痴扰而苦恼,所以想要让陛下下一道圣旨,彻底的断绝了那北漠王的心思。”萧常言那精致清秀的轮廓在此刻显得越发的柔和,他终究还是看不得顾连成难过,在顾连成的注视之下,自己还是无法将那日发生的真正情况和盘托出,只能委婉的对顾连成说道:“而北漠王之 前送了一些舞姬进宫,想必你也应该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中宫皇后未册封,却已经鲜有了一些小主在,也难免会有人议论纷纷的。”顾连成听到萧常言如此说,精致的朱唇淡淡的一勾,自己能够明白萧常言如此做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而已,所以她的心中也并没有半分责怪萧常言的意思,缓缓说道:“常言你如此做都是为了我着想,你我两个人相识已久是好友、亦是知己,陛下从一开始便知道我们两个人交好,所以他也并不会因为这一件事情责怪你。至于那些北漠王送进宫的舞姬们,也不过是被当做礼物送进宫中用来拉进关系的礼物罢了,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而我自己的婚事也是不用着急的,既然结局早已经 注定了,那么早一点进宫和晚一点进宫也并没有什么差别。”“流言猛于虎,我虽然知道你心中不在意这些口舌之纷,但毕竟这也会污了你的名声。”萧常言见顾连成始终都是淡淡的,心中也不免为她有些着急,“若是日后你当真登上 后位,也总是要忌讳着史官手中的那一支笔才是。”顾连成的双眸清明闪烁,她轻笑着对萧常言说道:“从以前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的流言蜚语在,我死而复生回到大历的时候,京城中议论此事的人不比现在的少,我若是当真在意他们所说的话,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与你心平气和的喝茶呢!” 第564章 不染是非 顾连成自从这一世重生之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就从来不在意那些过眼云烟的东西,那些身外之物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到了事关性命的时候根本不会起到什 么作用,只会成为自己的累赘和牵绊,会妨碍自己止步不前,也会成为别人可以利用的弱点。至于流言蜚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中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已经放到了顾连成的身上,会格外的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顾连成毫无疑问的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 物,正如她刚刚对萧常言所说的那样,自己只要在这京城中生活一日,就会有那些看不惯自己的人想方设法的污蔑自己。 若是自己连这些小事都要在意,那么她顾连成都不知道要被别人算计多少次了,又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萧常言听到顾连成用着这样毫不在意的语气说着这一番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着,他一直也都是这样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在自己一直以来的认为之中,除了顾连成的 意见之外,其他人所说的话对于自己来说根本不会构成任何的伤害。其实萧常言自己也完全可以向顾连成这般,完全不用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可这些人所议论的当事人偏偏又是自己最没有办法忽视的一人,所以即便顾连成刚刚已经言明自 己从来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可是自己的心中却仍旧是无比的在意,这似乎都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如今我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却无能为力。”萧常言瞧着一派轻松的顾连成,心中也在暗暗的想着,其实你不必担心的,我总不会让你变成别人流言蜚语的对象,只不过这样的心思自己只会将它深深的隐藏,从始至终都不会向顾连成提起半句,“原本在你进宫的那一日,我是想要来将军府的,可我又想着你从宫里回来也 一定是十分疲惫,所以才会一直拖到现在才来。”顾连成的神色平静极了,如同秋日里澄净如镜的湖面一般,只听着她笑着说道:“原本在这样的时候我也并不想进宫的,只不过是以为陛下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要与我商量 ,哪知道进宫了之后才知道,是,让我见一见那些被北漠王送进宫的舞姬们,我若是早知道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情的话,才不会特意进宫去!”萧常言闻言微微觉得有些诧异,自己原本以为北堂冥如今已经登基为帝,手中掌握了生杀大权之后,自然也会想要那些寻常男子都想要拥有的东西,再加上之前自己在御书房听到那御前侍奉的太监回来禀报,更是一门心思地认为北堂冥就是为色所迷了,可是如今有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却也是颠覆了自己原先的想法,也更加让他无法确定 自己今日究竟该不该说出那一番话。萧常言此刻心中有些矛盾着,他越发的觉得北堂冥的态度让人难以琢磨,按说如今顾连成虽然是大家心中命定的大历皇后,可毕竟北堂冥还没有下册立顾连成为皇后的圣旨,所以顾连成仍旧还是从二品的沐澜郡主。可后宫小主拜见一个郡主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放眼在这天下之中也只有正宫皇后,才会每日接受妃嫔们的请安 问礼。这样一来,萧常言也更是无法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对顾连成说出来,于是他只能转移话题道:“陛下召你进宫就是为了让那些小主来拜见连成你,虽然名分上有些怪,但是 也并不是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情。我素来知道你看人是十分准的,那你这一次进宫瞧着那些被送进宫的女子,可瞧出有哪几个是不安分的人。”顾连成的双眸中含了淡淡的笑意,那一日自己在宫中所见到的那些女子们,从前也无非是被人打压着的舞姬,如今好不容易到这大历国来,心思难免会活络一些,不过倒 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小小的采女又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来。“能够被北漠王千挑万选从北漠国带来大历,又煞费苦心的送进皇宫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省油的灯,常言你瞧着那北漠王像是有这么好心的人吗?”:顾连成不骄不躁的,只是悠然啜了一口茶,“什么时候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是好心,只不过是众人心中都很清楚,不愿意也是不想拆穿这么一件事罢了,再说不过是一些身份卑微的采女而已, 若只是这样我都要心中不安,那我就不是我了。”即便是萧常言此刻心中有着那么多的纷扰,可是当他听到顾连成如此说时,唇畔仍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开口说道:“从我见到连成你的第一面开始,一直到现在你无论做什么 事,身处什么样的境地之中总是会胸有成竹的,仿佛像是从来没有变过。”顾连成瞧着萧常言那微微垂下的双眉,让他的脸庞显得更加柔和,她觉得这一世的萧常言虽然如同之前那样,成为了当朝的一品太傅、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可在细微 之处却发生了些许的改变,若是当真让她说出一些差别来,却也不知道究竟是该从哪里说起,总而言之,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不畏强权的少年。“常言在我的认知里,也从来没有变过。”顾连成微微摇了摇头,摒弃了自己刚刚心中的那些无谓的想法,“仍旧是那样的温润如玉、从来不沾染那些是是非非,我也更加希 望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能够如此。”萧常言闻言缓缓的点点头,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多,也从来不敢奢望自己心中的愿望能够实现,他想要的不过是可以站在顾连成抬眼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地方,能够给与她无声以及无尽的支持,而自己如今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成为了大历国的一品太傅,唯一能够做的,也只剩下了守护。 第565章宫中宴会 秋日的天空一碧如洗,好像用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顾连成站到了轩窗前,推开窗户之后,秋日的寒风迎面灌人的肤毛孔之中,这才真的觉得这天是真正的凉了下来。 一直等到下午过后,宫门外参加陛下寿筵的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妇们,,他们身上都穿着色彩鲜艳的朝服,三五成群的聚拢在一起,女眷们则是窃窃私语,比起像是上一次 的接风宴的庄重,这里是另外一种气氛,直到等宫门大开,她们方才有秩序的走了进去。 北堂冥的之所以会举办这一次宴会的用心,今日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是十分清楚的,所以自然比之前轻松了许多,气氛也更是比从前轻松了一些。宫女们鱼贯而入,手中捧着金托盘,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如:翡翠鸡丝、晶莹肘花、八宝野鸭、等物,只是目光一扫过去,便可以看得出来全都是精心烹制的佳肴, 摆了满满的一桌子。顾连成自知今日自己并不是主角,而且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中,她也并不想太过惹人注目,所以穿了一袭浅蓝色的锦袍,上面有着银色的莲华纹,重重叠叠的水纹出现在裙 角边,宛若淡蓝色的海水一般浮在飘渺的烟雾之中。 顾夫人这一次坐在了顾连成的身边,她也如同顾连成一般并不是十分热衷这样的场合,所以也只会时不时的与顾连成附耳低语几句,与其他那些大臣夫人并不相同。月华站在顾连成的身后,她的怀中抱着顾连成刚刚才解下来的披风,她的目光朝着对面的那些穿着锦衣华服的千金小姐们,没有一个不是穿金戴银的,这样瞧着更是一个 比一个的富贵,反过来看自家的小姐,打扮的简直是不要太素雅。德怒今日也是难得的穿了一身略有大历款式的衣裳,倒是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格格不入的,反而更加衬的他多出来几分儒雅之气,他的目光大致的环视了一圈,今日北堂冥 的用途已经是在清楚不过了,果然最后还是北堂冥没有沉得住气。席间有美丽的舞姬前来表演,莺声燕舞也是十分热闹,那些已经精心装扮过的名门闺秀们,也是止不住地将目光投放在德怒的身上,她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是十分清 楚今日意味着什么,所以更是不愿意被任何人压住了自己的风头。“朕命人将朝廷中各位千金的画像送至驿站之中,而北漠王却迟迟没有消息回复,今日当中为朝臣的面,朕也只能在这里催促一下北漠王了。”一时之间歌舞暂歇,北堂冥 先是轻微咳嗽了两声、轻了轻嗓子对德怒说道:“毕竟也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朕也并不好耽误北漠国的国政,该做的事情也应该要准备准备,提上日程了。” 北堂冥这一开口,在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他们同时也在等待着北漠王德怒的回话,因为这些事情的选择权还在于他的身上。顾连成正准备伸手从桌面上拿起酒杯,然后便瞧见承太后正朝着自己看过来,默默地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这其中所含的深意不以言表,她亦是笑着点头回礼,可就在她准 备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却正巧与德怒的视线撞上。德怒瞧着顾连成那张清秀而不见消瘦,丰腴而不见肥胖的脸颊上,此刻正带着浅浅的笑意,可是当她看到自己的时候,双眸之中又仿佛像是忽然多出了些什么一样,闪着 润玉一般的光芒让人不能忽略,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在想着,这样的女子,自己怎么会轻易的放过,顾连成他一定是势在必得的。“陛下当真是太过有心了,大历国正值政治事务繁忙之际,陛下仍旧是念念不忘本王的事情,这让本王真是太过感动。”德怒那双深邃的眸子幽深如同鹰一般,可是她的面容上却带着十分随和的笑意,他说着又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台下的人,然后对北堂冥说道:“既然陛下都如此为本王着想了,那么本王自然也是不敢再拖延下去,以免耽误朝 政,只不过本王只怕相中的人陛下并不能够依照之前的诺言赐婚与本王。”北堂翼坐在除了承太后之外最靠近北堂冥的地方,这个北漠王德怒他一直都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所以也从来都没有主动靠近过他,他如今听到德怒这样说,又想到 近日京城中所流传的那些话,也不免觉得是与顾连成有什么关系,若是真的像是自己做猜测的那样,只怕今日这皇宫可真的是要热闹起来了。坐在北堂翼手边的是萧常言,从始至终他一直都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他瞧着顾连成今日面容上是一派的淡然,并不像是为什么事所困扰一般,他这里也才刚刚放下心,便听到德怒与北堂冥两个人的对话,虽然之前自己已经向顾连成问过这些事,可当初在太傅府中,他所看到顾连成面容上带着疑惑也并不是虚假的,所以此刻仍是不自 觉的悬着心。“北漠王说这样的话便实在是见外了,陛下所派人送去驿站的画像,也倒是由哀家挑选出来的,但凡只要是这些名门闺秀,陛下也自然会成人之美,成全了这一桩美事,是也算是不辜负了大历国与北漠国多年以来的交情。”承太后身上穿着石青缎大袖常服,绣着金丝柳叶湖蓝紫葳大团花,颜色沉稳淡雅、十分匹配她如今的身份与气势,秋香色云缎长裙无声委曳于地更,衬得她姿态愈发高远沉着,她像是早已预料到什么事情一样,适时的开口对德怒说道:“今日虽然满朝文武遍坐,可这也是国事、这次此刻起来 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北漠王只管但说无妨。”众人听到承太后如此说,于是都纷纷将目光投放在了德怒的身上,既然连太后都已经开了口,那么北漠王今日一定是非决定下来人选不可的,虽然机会十分渺茫,可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希望这个运气能降到自己的头上。 第566章语出惊人 华灯初上,一轮细如柳眉的月儿挂在苍蓝的天空之中,散发清冷又凉薄的荧光照耀着下方歌舞升平的宴会,场面亦如刚刚那般宁静无比,所有的人等在等着北漠王德怒开 口说话。 而在场唯一一个例外的人,则是顾连成。 不可置否,顾连成在听到德怒所说的话之后,她能够感觉的在此刻这般淡然的环境之中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杀气,而这杀气的来源便是德怒。 德怒的嘴角动了一动,那动作似笑非笑的凝在唇边,他看了故作无意的看了一眼顾连成,然后便开口对北堂冥说道:“刚刚太后娘娘既然已经提到了我北漠国与大历国多年 以来的情谊,那本王自然也是十分顾念着这段世世代代的友好关系,相信陛下心中也定是如此想的。陛下既然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这件事,那本王自然也是不再隐瞒了。” 萧常言是在场之中除了顾连成唯一一个知晓北漠王德怒居心不良的人了,他想起之前在太傅府顾连成与自己说的事情,再加上刚刚自己又看到德怒看向顾连成那意味深长 的目光,心中也暗道不妙,可此刻众人都是在等着北漠王德怒开口说话,自己是绝对不可插嘴的。 “本王虽然是初来大历国,但在大历的这几日对京城中的事颇有些了解。”德怒像是浑然不知如今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一般,仍是接着高声说道:“陛下命人送到驿站中的那些画像本王也都已经看过了,太后娘娘精挑细选送过来的也自然都是家世清白高贵之人,只不过本王初到大历之时心中表已经有了一个女子,本王向来是说一不二 之人,心中既然已经有了那个女子,自然也不是愿意娶别人的,所陛下当真是要为本王做一门亲事,莫不如就将那个女子赐给本王吧!” 北堂翼刚刚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场上的局势,如今在场之人众多,若是今日真的闹出来什么事情,也只会传出去变成笑话,他等着德怒的话音刚刚落下,才笑着插嘴 道:“没想到我大历竟有这样的女子,能够让堂堂北漠王心悦,北漠王只管但说无妨,看看能不能与我大历国未来的皇后沐澜郡主相媲美。” 顾连成听到北堂翼忽然提到自己的名字,她面容上依旧是神色不改,始终都是淡淡的,樱桃般的嘴唇含笑一般地抿着,带着无比的善意,悠悠的说道:“靖王殿下莫要拿本郡主开玩笑了,大历之中的名门闺秀众多,本郡主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罢了。再说今日是要为北漠王最终挑选北漠王后人选的,无论如何这未来的北漠王后都是德才兼备 之人,本郡主是万万不能比的。” 德怒听着顾连成与北堂翼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显然是早就已经猜测到了自己将要说的话是什么,所以才会在自己没说完话之前封自己的口,只不过他们当真是太过小看自 己了,以为只凭借着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够制止的了自己么? “沐澜郡主又何必要妄自菲薄,郡主之美名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德怒的眉眼飞扬,笑着开口说道:“本王的话也还没有说完,本王心属的人选正是坐在殿下的沐澜郡主。” 德怒此言一出、顿时揭起千层浪,这绝对是今日最让人预料不到的一件事,所有人也都无法再装作镇定的坐在那里,都纷纷的开始小声在下面议论起来。 虽然之前因为北漠王德怒曾带着不少的礼物前往将军府,后来在京城中有着不少的流言蜚语,而如今北漠王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语不惊人,在其他人的耳中听来,也不免会 觉得之前的事情都是事出有因的。 还有那些盛装打扮的千金小姐们,她们今日而来不过都是为了那么一个目标罢了,可德怒的这一番话直接将之前的那些希望打到冰谷里,从前到现在顾连成都一直被称为 是大历第一美人,原本他们的心中就是有些不舒服的, 如今又在这样的场合被顾连成压了一头,心中只觉得这顾连成真是太过可恨了一些,怎么什么样的风头都被她出了。 顾夫人这个时候也早已经是坐不住了,她之前在月音阁的那一次便看出来这北漠王德怒对顾连成有着不轨的用心,只不过自己没有想到的是这北漠王竟然连一点见面都不 顾及,明知道顾连成是未来的皇后,却大言不惭的说着这么一番话,她欲站起来说些什么,可却被坐在身边的顾连成伸手拉住了。 顾连成心中清楚顾夫人是爱护自己心切的,但如今这早已经不是家事、而是国事了,顾夫人虽然是自己的生母,但也并没有什么过高的诰命,在这样的场合下开口说话只 会失礼,所以无论如何她也都是要阻止顾夫人的。 “北漠王怕是刚刚饮多了酒,说话也有些没有头绪的。”如今这样尴尬的情形之中,承太后也必须要站出来说上一句话的,无论于公于私,她都是有着这样的责任在,“沐澜郡主是先帝亲自下圣旨定下的人选,北漠王开玩笑也是要有些根据的,如今在场上的人也都是我大历的肱股之臣,他们都了解这些事,不然若是有那些不明事理的人传了 出去,岂不是要败坏名声?” 坐在龙椅上的北堂冥并没有开口,长长的睫毛垂下,看不出那双像星光一样璀璨的眸子里究竟浸着怎样的神色,更是无法让人琢磨透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如今这被牵扯其 中的又何止是顾连成一个人,恐怕今日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妥当,也只会让人耻笑。 “本王刚刚喝了多少酒心中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如今本王所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并不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德怒听着承太后说的话之后,面容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神情,“本王原本是想在私下之中与陛下等人商议的,但奈何今日陛下盛情款待,本王心中自然也是不好隐瞒的。” 第567章目光注视 “北漠王此言差矣。”北堂翼适时的开口说着,他先朝着德怒示意性的拱了拱手,然后方才说道:“无论北漠王今日所说的话是出自肺腑、又或者是酒后失言,今日北漠王怕都是要失望了。常人总说一言九鼎,一国之君所说的话更是没有更改的可能性,沐澜郡主的身份贵重,若是北漠王再晚来那么一时半会儿,恐怕如今你所见到的沐澜郡主 ,早已经成为了大历的皇后。” 德怒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今日开口,定是会有很多人阻拦自己,所以他此刻听到北堂翼这样说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意外,而是不急不慢的说道:“本王听闻靖王刚刚才会大历国不久的,但如今听到靖王殿下的这番言论,想必也是十分懂得规矩之人。本王心中如今有一疑问,既然太后娘娘与靖王殿下两个人口口声声说因为有先帝的圣旨,那 么不知道当初这圣旨上是如何说的!” “北漠王也是北漠国的君主,想必对于圣旨上的用语比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更加清楚,此刻这样询问靖王殿下也实在是明知故问了。”萧常言唇角的笑容依旧浮起,只是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温度,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的表情,“北漠王出来大历怕是对之前的事情不清楚,早在陛下还没有登基之前是太子殿下之时,先帝爷便已经 为如今的陛下与沐澜郡主定下了婚事,莫要说是此刻坐在这大殿之中的人,只怕是大历之中随意拉出来的一个百姓,都是清楚的。” 众人看着如今场上之人都在与北漠王相争着,其中有些人偶尔朝着顾连成看去,只见她仍旧是神情淡然,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然而大厅里的众人都好奇地看着顾 连成,明明如今就是因为她场面才变得十分紧张,可如今在场上最平静的人却是顾连成,这多少都让他们觉得有些稀奇。 “看来当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靖王殿下与太傅大人两个人接连站出来为沐澜郡主说这话,别的暂且不提,只是这么瞧着就说明本王的眼光是没有错的。”德怒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他仿佛像是并不会因为如今的情况而觉得紧张一般,这也无疑使得其他那些看着的大臣们心中起伏不定,“太傅大人刚刚既然已经提了沐澜郡主之前的婚事,是大历先帝亲自赐婚的,圣旨上写的是册封太子妃,而并不是未来的皇后。可是如今太子爷早已经成为了新的大历国君,那么之前的那一桩婚事自然也是成了空白无效的 圣旨。” 顾夫人的手一直被顾连成握着,她这才一直都没有发作,可此刻听到德怒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也不禁在下面低声说道:“实在是强词夺理,这样说是将在场的人都当做看 不清真相的傻子了么!” “母亲稍安勿躁,今日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顾连成侧过头、微微低着头朝着顾夫人说道:“既然如此母亲又何必动气,北漠王向来都是会在口 头上讨便宜的人,眼看着如今的形势,也只是会让他自己更加犯难罢了!” 顾夫人瞧着顾连成芙蓉面如玉朦胧,更有一份动人心弦的美意,没有半分的着急之态,她一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聪慧过人的,比别人也更是多一副心肠的,有的时候自己与顾本琰两个人都比不上的,心中虽然明知道是如此,她仍然对顾连成说道:“有之前的例子,我这心里实在是安不下心来,即便是如今你的身份与从前不同,可什么事情都 是有着几分难以预料的……” 顾夫人话中所指的“例子”,便是之前顾连成被强制要求假扮冒云国公主常云珊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知情的人很少,可对于顾夫人来说仍是挥之不去的事情。更何况顾连 成好不容易能够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身边,顾夫人又怎么希望又有人来打破这份静谧。 “北漠王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但说话可还是要尊敬一些的。”北堂翼虽然平常对待人很是和善,可这并不代表着有一些触犯到底线的事情也可以忍受的,“先帝之前所亲自 所写的圣旨,也容不得其他人来质疑的。” 德怒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专门服侍着他的人,他听到北堂翼如此说,于是立刻开口维护着德怒说道:“我国王上也只不过是说出了他所认为的道理,若言语上有些冒犯的地方 ,这也一定是无心之失的。” 北堂冥那一张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孔,脸上的轮廓很深,两道浓黑的剑眉压在深深的眼窝上,他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的开口说道:“无论是北漠国亦或者是大历国, 都会有些是不可侵犯的,北漠王虽然是有所欠缺的地方,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也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北堂冥这一忽然开口,他的立场也表露的无疑,但众人此刻关注的地方已经不在这里,如今他们等着的是顾连成的事情,今日的这桩事情究竟是该如何抉择。 德怒虽然面容上并没有丝毫的改变,但那一双眼里透出一丝冷光让人无法忽视,他悠悠的开口说道:“本王虽然言语上有所冒犯,但刚刚本王所提到的事情还并没有一个准 确的回复。” “北漠王究竟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复呢?”北堂冥的面上闪过一丝什么,却快的让人无法察觉,此刻他的态度让人无法琢磨透,“刚刚靖王与太傅两个人所说的都是事实, 也是无法更改的。” 德怒闻言嘴角扯起了一抹弧度,他不急不慢的开口说道:“沐澜郡主如今也正好坐在这里,为何大家不去询问当事人的意见,而坐在这里议论纷纷的,这样也并不是一个长 久的办法。” 德怒悄然的将话题转到了顾连成的身上,随时而去的也是众人注视的目光,他们这才恍然大悟,由始至终顾连成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态度大家也还并不清楚。 第568章场面僵化 众人瞧着这顾连成两弯细月般的娥眉恭顺地垂着,一双美目楚楚动人,鼻子像用白玉雕出来的,如今只是这样看着都会让人觉得是十分美好,也难怪这样让其他人争夺不 休的。 顾连成的那双眼睛里光芒闪动,既似井水般悠然沉静,又如云霞般多姿善变,他的心中暗想道,终于将话头引到自己的身上来了,“有什么事情想要询问本郡主的意见?刚 不是因为北漠王饮多了酒才胡言乱语的,醉酒过后的玩笑话都是当不得真的,所以刚刚陛下也并没有介怀北漠王言语上的冒犯,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顾连成始终都没有将德怒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放在心上,自从德怒那一次到将军府中开始威胁自己,她就已经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不过是来的或早或晚而已,虽 然自己还并不明白,为何德怒还没有与自己协商完毕,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向北堂冥提出这个要求。 德怒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话,他面容上的笑容带了一丝裂缝,自己早已经向顾连成言明了手中所掌握的东西,但顾连成此刻却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在自己的面前 装作视若无睹的模样,故意歪曲自己的意思,难不成就不怕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会最后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沐澜郡主以为刚刚本王只是说笑而已么?”德怒面容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顾连成的身上,总归如今已经挑明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再隐藏下去,倒也是没有了意思,“本王如今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十分郑重的提出想要迎娶沐澜郡主顾连成你为北漠王后的,别人的意见终究是不能左右自己的想法,当 着一众人的面沐澜郡主倒不如说一说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相信沐澜郡主也能权衡利弊,明白这其中所有的厉害关系!” 此刻在场的人众多,所以德怒这一番话说得十分隐晦,无论如何这个秘密虽然如今掌握在自己手中,它可以用来威胁顾连成,但是如果被别人得知的话,说不定又成为别 人,所以可以利用的地方,他可不想在无意之中再为自己创造一个潜在的敌人,毕竟顾连成已经足够让自己费心思了。 北堂冥那原本还算得上十温情的笑意上覆盖了一层寒霜,嘴角斜勾、薄唇如血,只听他缓缓地开口说道:“北漠王究竟是想听到一个什么答案,要一直这样咄咄逼人的问着 沐澜郡主呢?刚刚承太后也已经说过,之前派人送到驿站中的那些画像才是北漠王后人选,而如今北漠王却故意反其道而为之,难不成是觉得朕太过友善了不成?” 萧常言见北堂冥这样说,心中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是北堂冥第一次当着这样的场合说着这样的话,总归是还不算辜负了顾连成,只不过这北漠王既然已经开了口,那肯 定是有备而来的,又怎么会因为他们这几句话而打退堂鼓! “在我北漠国,无论是从前订过婚约或者是嫁过人的女子,只要与别人两厢情愿的话,便可以喜结良缘。”德怒闻言转眸瞧了一眼北堂冥,他只觉得只觉得对方温润如玉的笑意中,似是隐约闪过一丝冷冽,这还是自从自己来到大历国之后,北堂冥第一次露出过如此不耐烦的模样,“既然日后这个和亲的人选是要做我北漠国的王后,依照我北漠国的规矩来做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陛下今日也说是要询问本王的意见,总不能因为本王说的这个人选身份有些特殊,而就要改变之前所说的话,朝令夕改的话可是 会有损一国之君的形象……” 北堂冥的面容上渐渐浮现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之前自己一直顾忌着大历国与北漠国世世代代所累积下来的情谊,才一直对这个北漠王处处礼让,如今自己的身份并不 是一国之君,那自己才不会这般客气的对德怒。 此刻这德怒竟然仗着自己对他好言好语几句,便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与自己抢人,这委实是让北堂冥的心中觉得十分不舒服,“北漠王怕不是忘记了这连成是朕未来的皇后,身份可不是一星半点的特殊,北漠王若是将目光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那朕自然也是要亲自纠正回来的,毕竟此刻殿下还有那么多的朝臣与女眷们眼睁睁的看着,朕自 然也是不能不顾及着史官手里握着的那只笔。况且朕也是有言在先的,北漠王后最终的人选是在那些送到驿站里的画像之中,北漠王莫不是忘了有这个前提在的吧。” 顾本琰原本也正想着开口,可是当他瞧见北堂冥已经主动开始维护着顾连成时,这才没有任何举动的坐在那里看着如今场上形势的变化,也正是因为这个机会,自己才能 够看得出来北堂冥对顾连成的用心之处,虽然它是为人臣子,可事关着自己掌上明珠终身大事也不能草率。 顾连成之前第一次见到北堂冥的时候,就知道若是他开始耍无赖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是任何人都无法比过他的,只不过如今是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不顾及脸面罢了,可如 今德怒明显的是要鸡蛋里挑骨头为难北堂冥,那他自然也是不会就这样默默的承受德怒布下的陷阱。 “男未婚女未嫁的,若是中途有了别的良人在,也难免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德怒垂放在桌子底下的时候也不禁用力的握住,此刻他也不得不开始正视着北堂冥来,如今这个坐在自己上位的一国之君可并不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看得出来这个北堂冥比北堂傲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也难怪会有人接二连三的折在他的手上,“陛下因为一个郡主,而无视之前所说的话和长年累月堆积下来的情谊么?” 第569章口舌之争 众人瞧着这北漠王德怒因为顾连成而与北堂冥相争,心中也都不禁因为这件事的百转千回暗暗咂舌,如今没有一个人胆敢开口说话。德怒的神采秀致到了顶端,虽然自己刚刚所说的话的确是有些不太何道理,可是若事事都谈讲道理的话,也就只能成为被别人永久控制的那一方,他瞧着此刻的北堂冥, 心中也不紧张有些暗暗得意,仿佛对方已经被他逼到了绝路。“既然已经有了先帝的赐婚圣旨,又怎么会忽然发生变故呢?”北堂冥高挺笔直的鼻梁和气质刚毅的嘴唇、无一不显出他的勃勃英气,他的手搭在龙椅之上,此刻虽然他的身上穿着龙袍,可说话的语气之中仍是带着当初少年般的模样,“若说如今唯一让人意想不到的变故,容得朕开一句玩笑话,那便是北漠王刚刚所说的那么多话,才是真正 令人难以相信的,凡事都是有一个度在的,若是有些话说透了,反而会伤了颜面。”北堂冥说完这一番话之后,面容上反而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更让人觉得实在是摸不明白他的深意,可是只听着这么一番话的话,也都明白这沐澜郡主顾连成,无 论如何是都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北漠王抢走的,不过今日上演的这一场大戏,却委实是让他们大开了一回眼界。顾连成时刻才是真正的摸不清楚德怒的想法,之前明明是一直在暗中逼迫自己,在表面上却维持着那种虚假的面相,可是今日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德怒要这样不管不 顾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将这件事情抖落出来,明明知道在这个时候开口是最不合适的时候,这并不像是德怒之前的做事风格。德怒能够在北堂冥的双眸中看到那里藏着毫无退让之意的执着,这让他不仅眯了眯眼,顾连成这个女子果真是如同传闻中那样说的不简单,也难怪之前的冒云国、大韩国 都因为与他扯上了关系才落到如今的下场,可越是如此、自己却偏偏更加不能放手,不仅是因为之前巫师预言,也更加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从古至今两个国家结亲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在之前的北漠与大历国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德怒并没有因为北堂冥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而变的愤怒,在如今这样做目睽睽之下,谁先失去了风度,那么才会是真正的输家,更何况如今他坐在这里的身份更是北漠国的王,“怎么如今陛下新登基,却连这么一件小事都不应允,实在是输了 大国的风度。”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当着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面前丢失了颜面,如今早已经不是只关于国家颜面那样简单了,所以德怒更加不愿意退让半步。“北漠王句句都会提起大历国与北漠国的情谊,可是今日所说的这一番话,却实在是不符合时宜。”顾连成的嘴角慢慢的浮起笑意,事到如今自己若是再不开口说话的话,那么这场闹剧还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若是北漠王当真是姑娘在这世世代代累积下来的情谊,就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更加不会如此为难我大历国,北漠王心中明明清楚 这样的提议是不会被答应的,若是再一意孤行下去,只怕最后的结局也会与北漠王所预料的相左。”“沐澜郡主在一旁坐了这么久,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德怒见顾连成终于开口,心中的胜算也未免多加了一些,自己的手中掌握着顾连成至关重要的秘密,他最怕的就是顾连成一直坐在那里默不出声的自己没有办法将话题再引到她的身上去,“本王的心意在此刻都言明的一清二楚,相信沐澜郡主也是能够看得十分清楚,无论别人怎样评价这 件事情,本王心中最终想要知道的就是郡主你的心意,要是郡主能够应允的话,那么就算其他人再怎么反对也是枉然……” ”顾连成此刻唇角轻轻一扬,表情并不显得如何尖锐,德怒虽然没有十分明确地说出那一番话,可是顾连成却是唯一一个能够听懂他话中之意的人,自己的秘密的确是掌握在德怒的手中,可是这个秘密还不至于会对自己成为 十分致命的东西,更何况在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又怎么能够不顾及将军府与北堂冥。再说德怒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提起那段过往的事情,每次都会扬言说自己若是不答应他的要求,那么他就会将她顾连成从前的那种种事情全部都宣扬出去,可事到 如今却也并没有流传出去一句半句的,这也让顾连成很是费解,德怒究竟是想在自己的身上谋求什么。而顾连成上一次一直在被各式各样的人威胁着,是她每走一步都是十分的筋疲力尽,命运不能在自己手中掌握的感觉她已经受够了,既然上天重新给她了一次机会,能够 让她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她顾连成自然也是不会辜负了这次不可再得的机会,就是北漠王德怒也不可以。“我大历一向是最遵守先人训诫之人,一家女从来没有过要许下两家的道理。”顾连成面容上是一派的轻松,可是在桌子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抓着自己的衣摆,这一次无疑又是一场赌局,“更何况我大历国有才有貌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北漠王还是另立她人为北漠王后吧,只怕本郡主今日也只能当着众人的面十分正式的回复北漠王一句、多谢抬 爱了。”如今殿中的气氛已经变得是十分紧张了,再加上刚刚德怒那一番看似是十分真心的表白,更是让那些坐在一旁的大家闺秀们心中嫉妒不已了,明明都已经是被定下亲事的人,可如今却还是有男人为了顾连成相争斗,而她们这些精心打扮过的人,就连衬托红花的绿叶都算不上,这又怎么能够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忍受下去,她们的目光仿佛像是刀剑一样,朝着顾连成恨恨的看过去。 第570章缓和场面 对于顾连成的态度,萧常言早就已经是十分清楚了,但相比较于之前北堂冥那模棱两可的态度,今日已然算得上是十分明确了,他心中虽然多少是有些伤怀,可却依然在 为顾连成的事情有些担心。萧常言知晓,北漠王德怒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什么把柄来威胁顾连成,所以之前顾连成才会觉得那样的棘手,可是在今日的这场宴会上,德怒与顾连成两个人都是不管不顾的,这才是真正让他觉得有些担忧的地方,也不知道德怒手中所掌握的那些把柄,顾连成究竟有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去解决,今日这样的场合若是德怒做了什么事情, 那可真正算得上是覆水难收了。再说顾连成将自己态度已经表明的不能再明确了,话也是说的如此透彻明白,俨然是已经断了北漠王的任何可能性,一旁看着的人心中想的是一回事,而当事人心中所想 的自然又是另一回事……德怒并没有想到顾连成会这样义正言辞的拒绝自己,这题确实令他觉得有些意外,难不成顾连成当真是完全不顾及自己了不成,这让他有些拿不准,顾连成是双生星的秘 密也不能让他人得知。“本王刚刚所说了那么多的话,沐澜郡主只用“多谢抬爱”了这区区四个字就想把本王打发了……”德怒面容上的的笑意淡了下去,微微挺顿了一下,仿佛像是在想着该用什么 词汇来形容一般,“怕是想的太过简单了一些……”“北漠王身份尊贵,小女是万万攀不上的。”顾本琰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性情,缓缓的站起身来,先是朝着北堂冥与德怒两个人拱了拱手,方才说道:“最初北漠王已经提起过 想要询问小女的意见,而如今小女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可北漠王却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忘记了,这才真的是太过不妥当了一些……”德怒瞧着这接二连三站出来为顾连成说话的人,委实是让他的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可最让他意想不到的便是顾连成的态度,今日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顾连成怕是无论 如何都不会从自己的心意了,而北堂冥的态度也是异常的坚决。虽然说德怒今日在大殿上的言谈举止的确是不符合他的身份,可也还是要顾及着她北漠王的身份,承太后如今,身为除了北堂冥之外身份最尊贵的人,也不得不为大历国 与北漠国的情谊作考虑,多少也还是要给北漠王几分面子的,若是要当着这么多的朝臣面上让北漠王下不来台,只怕是会增加两国的嫌隙。承太后朝着自己的父亲顾本霆看了一眼,而顾本霆也立刻明白了承太后的意思,他的官职虽然没有顾本琰高,可好在也是担任着宫中骁骑营的职位,再加上如今是自己的 女儿成为了太后,自然也早已经是今非昔比的了。顾本霆也知道今日的局面不能弄的十分僵化,虽然这是事关顾家的事情,他悄悄地在私下里拉了拉顾本霆的衣袖,暗示着他不要再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了,已经有许多的 人开口说话了,今日的事情也早已经成为了定局,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再说他们顾家的地位如今也放在这里,北漠王德怒再怎么也不至于要将整个顾家得罪个遍的。“哀家记着北漠王之前曾送进宫中一些能歌善舞的女子,这些人哀家也都已经一一见过了。”承太后假装清咳了几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这里来,只见她捏着帕 子道:“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礼尚往来哀家也命尚宫局去挑选了一百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待北漠王启程从大历国回北漠国之时,便与队伍一同启程。”承太后说话的这个时机,也是正好让萧常言能够缓缓的坐下来,这也算是给了德怒的一个台阶下,用这一百个美人来换取今日的太平而已,这样的手段也已经是屡见不鲜 了。“北漠王的抬爱本郡主当真是不能接受了。”顾连成也是明白了承太后的意思,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她也缓缓的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摆放的酒杯,朝着德怒敬酒说道:“只能用 这么一杯薄酒来谢过北漠王了,饮了这一杯酒之后,在此发生过的一切事情都烟消云散了…………”德怒也不知道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见他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伸手端起酒杯,朝着顾连成敬了敬,然后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了,众人也是立刻明白这一杯酒过后,今日的 这件事情就算是真正的了断了。 朝廷之中往往都是如此的,从来不会有永久的敌人,一旦他们利益相同的时候,就会开始化敌为友,这样的道理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十分明白的。德怒这样复杂又鲜明的矛盾个性,才是真正的让顾连成看不明白,也捉摸不透,变幻莫测的并不是他面部的表情,而是他那永远都在进行着可怕想法的头脑,德怒往往都 是这样让人无法预料到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顾连成心中清楚,即便是今日已经翻过了这件事情,但在德怒的心中是绝对不会忘记这件事情也是绝对不会这样得过且过的,只怕接下来还有多少不知道的陷阱等待着自 己。 “刚刚太后所言即是。”北堂冥将看向顾连成的目光收了回来,开口说道:“这件事倒是朕忽略了,既然北漠王送进宫了的那些女子,那么我大历自然也是要礼仪周到的。” 承太后头上戴着的明珠熠熠生辉,她侧着身子朝着北堂冥说道:“陛下公事繁忙,这样的小事哀家自然也是要为陛下分忧的。”这样维持场面的客套话,大家也都是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不过是想用来活跃场面的,众人见状也只能配合着承太后与北堂冥,有了承太后的暗示,那些奏乐的宫人们又开始接着敲动着手中的乐器,门外又缓缓地走进来穿着舞衣的女子。 第571章 贪狼主凶 夜色越来越浓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蜀山之上仿佛再听不到其他的声响了,到了时辰之后众弟子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清徽道长拿起桌面上的白瓷小杯,他将茶盖揭开、只见杯中的汤色青幽,他饮了一口之后,对无玑老人说道:“今日瞧着元吉等人,方才觉得掌门师兄与我才是真正的老了… …” “蜀山上的岁月悠长,平日里倒不觉得有什么,每当仔细回想的时候才发觉岁月的绵长。”无玑老人抬起手捏了捏自己已经白了的胡须,对清徽道长说道:“清徽师弟想必你 是有什么话想要与我说吧。” 清徽道长将手中的茶盏放置到桌面上,他听到无玑老人这样说,也不自觉地笑着说道:“果然,无论到什么时候,我的心思都是瞒不过掌门师兄的。我这一生也就只有北堂 翼这么一个徒弟,如今已经回到了大历国承担他应该承担的责任去了,那么接下来下一任的蜀山掌门也就只能在掌门师兄所收的那几名弟子中挑选。” 聂浩宇原本的资质并不算差,可奈何他的心思不正,无论如何教养最终还都是成就不了大气的,自然也是不必再提的了。 “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我对这些弟子们也都是有些了解的。”清徽道长见无玑老人将目光转到自己身上,于是接着说道:“在这一众弟子之中,元吉身为大师兄也的确是最有担当的,平日里蜀山上的事务也都是由他来处理,于公于私我都觉得元吉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至于凌薇、天宇等人,他们的年纪虽然与元吉差不了许多,但做 起事情来却没有元吉稳当。” 无玑老人轻叹了一口气,如今这蜀山上虽然与从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可却总觉得再没有了从前的那般生机勃勃的模样,他回着清徽道长的话说道:“元吉的确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其他人虽然不知晓,但是想必清徽师弟你与我两个人心中清楚,元吉如今正在为什么事情所困惑,蜀山的历任掌门都是要以蜀山为己任,元吉如今如此 模样,还并不是能够担当大任的时候。” 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两个人之前在蜀山竞技的那一日,也都是亲眼见到了元吉撞破了顾连成是女儿身的事情,元吉也是在这一众弟子之中唯一一个先知晓顾连成身份的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足可以看得出来元吉对顾连成是处处照顾的,恐怕是已经在悄然之间有了什么情愫。 清徽道长听到无玑老人提到这件事,也不禁沉默下来冥想着,元吉从小便在蜀山上长大,蜀山上也是有凌薇等女子的,可这元吉偏偏就对顾连成有了那样的心思,也不知 道究竟该说什么好,可那顾连成却是命中注定不会与元吉相配的人。 “元吉既然已经拿起了,那他若是放不下的话,这一辈子也只能注定为情所困扰,这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悟性,你我两个人也不都是从这样的情况下走过来的。”无玑老人面容上是十分平淡的模样,无论什么事情都只有经历过后才能真正的放下,元吉命中注定会经历这些,那是任何外力都是无法更改的,“未来蜀山掌门人挑选的事情还可以 暂时的放一放,山下的事情才是最至关紧要的。” “掌门师兄是说大历京城中的事情?”清徽道长皱了皱眉头,如今星格忽然发生了改变,只怕如今天下的时局又要再次有了动荡,“贪狼星重现人间,只怕未来所要发生的事 情,已经不是人力能够阻挡的了的了……” 无玑老人最近夜夜观天象,只见原本是被武星、文星所包围的双生星最近有所异常,而这贪狼星继双生星之后出现,只怕是要带来一场浩劫的。 “贪狼星主凶,接下来的命途就连我也算不到了。”无玑老人的面色忽然变得十分凝重,他的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轻轻摩擦着,“而且,只怕顾连成双生命格之事,如今不止 有你我两个人知晓了……” 清徽道长只觉得无玑老人最后所说的那一句话有些难以置信,只凭借自己多年以来的功力,也只能瞧得出来顾连成的命途多舛,也只有已经得道了的无玑老人,能够看出 顾连成那双生星的命数,难不成除了蜀山之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别人比他们两个人还功力深厚之人不成。 “怎么会!”清徽道长的手不自觉的抓在椅子上,此刻他的思绪飞乱,“掌门师兄可能知晓,这知情人的下落?” 无玑老人难得的摇了摇头,窥天命之事又怎么能够是这样轻而易举能够做到的事情,自己知晓顾连成的命途、并且收她为徒,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也是他这一世除了光 大蜀山之外最重要的责任,至于其它的,当真是有心无力了…… 摆在桌案上的蜡烛正在燃烧着,在不知不觉之中,烛台旁就已经有了不少燃起过后的烛油,就仿佛像是人的生命一般,正在慢慢的流逝着,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明日我要下蜀山一趟,蜀山上的事务就暂且交给清徽师弟你作为打理。”无玑老人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对清徽道长说道。 “掌门师兄是要去京城找顾连成么?”清徽道长也不难想到无玑老人的意图,如今这一切看似没有什么关联,可是实际上却都是冲着那顾连成去的,“只怕是掌门师兄去了也 改变不了什么现状,贪狼星已出现,只怕双生星已经无法躲避了。” 无玑老人瞧着那烛台上跳动着的烛火,缓缓的开口说道:“尽人事、听天命,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都是如此,为人师者,又怎么能明知道徒儿有难却袖手旁观?既然上天已经让我知晓了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要试着去挽救一番的。” 第572章 宴会结束 夜色逐渐变得越来越浓了,宫中的宴会也渐渐的到了尾声,今日一整天的天气都是无比的压抑,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在这个时候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滴敲打在宫道上。 德怒是最先乘着马车离开皇宫的,他在临登上马车之前还有意无意地回过头朝着顾连成看了一眼, 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落在别人眼中更是另有深意的。 顾连成与顾夫人和顾本琰两个人站在楼檐下等着,她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天,漆黑的夜空上一颗星星也没有,耳边全都是噼里啪啦的雨滴声,直到宫人撑着伞过来送他们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 马车的车轮缓缓的压过宫道,坐上马车之后外面的雨滴声也逐渐变得小了一些,顾连成习惯地用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腕。 原本顾连成的手腕因为当年受到宋玉致的陷害,而使得她在寒冬腊月的时候掉入了冰窟窿中,身体元气大受损伤,就连手腕处落下了一个只要到阴天下雨的时候就会疼痛不止的隐疾。 可是自从顾连成跟随无玑老人到蜀山上休习之后,手腕处的旧疾倒是已经再也没有复发过了,或许是可能因为学习了内功打通了血脉的缘故。 这隐疾就仿佛像是上一世那样不堪回首的过往一般,离她顾连成越来越远,宛如新生一般再没有了任何关于过去的东西。 顾夫人注意到了顾连成的动作,她自然也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女儿因为之前的那一次大病所落下的病根,每到这样下雨潮湿的天气便会疼痛不止,“连成、可是你手腕处又开始疼痛了?” 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当初也为了诊治顾连成,请了不少的大夫前来,可最终都是没有所获,也只能依靠着一些外力暂时减轻顾连成的疼痛之感罢了,而如今他们是刚刚才从宫中出来的,又去哪里弄汤婆子来呢? “母亲不必担心,连成手腕上的旧疾早已经在去蜀山上之后便渐渐痊愈了,即便是到这样的阴天下雨时候也不会再犯。”顾连成将握住的手放开,虽然如今手腕处已经不会再感觉到疼痛,但是这个动作却已经是长久以来来养下的习惯,一时半可以是无法能够改的掉的,“这也算是这一年多来在蜀山上休习的一个意外收获,若不然这个隐疾还不知道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轻呼一口气道:“那便好、那便好,看来这蜀山果然是人杰地灵之处。” 顾本琰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瞧着顾连成与顾夫人,经过今日在宴会中发生的事情,他这才发现顾连成已经不是自己最初记忆中那个柔弱的女儿了,若是说在什么时候有的这样的转变,怕是连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顾连成像是感觉到了顾本琰的目光一般,她将是视线从顾夫人身上转到顾本琰的身上,只见自己的父亲此刻虽然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可是自己仍旧是可以感觉得到顾本琰有些忧心忡忡的,于是开口向他问道:“父亲,您怎么了?” “我不过是在想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那北漠王虽然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众人也都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的。”顾本琰见顾连成发现自己的异常,于是开口回答道:“只怕今日的结束并不是真正的结果,那北漠王他还是会找上门来。” 顾夫人听到顾本琰提到那北漠王德怒,才是真正的气不打一出来,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上、自己身上没有诰命的确是不该开口的,刚刚若不是顾连成悄悄地在下面拉住她,恐怕自己真的是会站起来反驳德怒的话,不过此刻已经出了宫、马车上又只有他们三个人,说话自然也是会自在一些。 “北漠王虽然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虽然身份尊贵,但若是客大欺主的话,也总是不能一直忍受的。”顾夫人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所思所想也都是顾本琰与顾连成而已,更何况顾连成最近这两年也是一直受苦受难的,所以自己自然也是再舍不得任何人将顾连成从自己的身边夺走,“再说今日陛下也是当着众人的面都说了话的,连成早已经是先帝圣旨上明确定下的未来皇后人选,早已经是不可以更改的事实了。” 提到今日北堂冥所说的话,顾连成知道一定是因为德怒实在是太过欺人太甚,如今他的身份不比之前太子的时候做事说话自在,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什么事情都会亲力亲为,有的话也并不会是要由他亲自说出的,只不过北堂冥的态度表示的如此明确,那德怒也应该是会有几分忌惮的。 顾本琰双手放置在膝盖上,即便是听到顾夫人这样说,他面容上的神色也仍是未改分毫,今日北堂冥所说的话自己也是亲耳听到了的,不过他心中所忧愁的又是另一回事,“陛下的态度虽然众人都看在眼里,但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北漠王与陛下因为连成相争,就算没有让北漠王如愿,但若是传到民间去,只怕又是要流言日起了……” 顾连成浓密卷长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顾本琰所担忧的事情自己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只不过别人的口又怎么会是能够封得住的,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之物她虽然不在乎,可其他人却未必会像自己这样想,她顿了顿开口宽慰道:“父亲的忧虑之处连成明白,只不过今日承太后也是开了口的,那一百个美人已经赐了下去,就代表大历国与北漠国是互不相欠的,待选定了北漠王后的人选,北漠王也是会迟早离开大历国的,至于大历国,我想那些大臣们也还没有愚蠢到看不清如今的局势,非要得罪陛下、承太后和我将军府。” 顾本琰瞧着顾连成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也是清楚如今自己的这个女儿的能力,有的时候就连自己都是不能相比较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第573章 心绪难平 这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从宴会结束的那一夜一直下到第二天,下过雨的天空格外的蓝,只不过毕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身上穿着的衣裳也是只增不减。 顾本琰之前的担忧最终还是没有发生,果然不出顾连成所料,那一日在宫中宴会上的事情没有流传出来,只不过红萼打探消息回来说,也只是有那么几个不甘心的官家小姐们在私下里议论议论罢了,也不会成为什么气候,倒也还算得上是风平浪静的。 顾夫人见北漠王在没有用其他借口来将军府,心中也自然是无比开怀的,这样的一个人当然是离将军府越远越好的。 虽然顾本琰从前并没有过问过顾连成与北堂冥的事情,可是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是十分亲密的,而且如今也已经是有了婚约,他更是没有理由阻拦,而顾连成那一晚所说的话,十有八九也会是北堂冥的意思,不过只要顾连成的安全能够有所保障,那么其他的他自然也是管不了的。 而德怒在一夜那样放肆过后,倒也是没见得有什么损失,即便德怒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迎娶顾连成,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也都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众人也都是能够看出来这件事是绝对没有任何能够转圜的余地了,所以也是更加热衷的举办宴会、制帖子邀请朝廷中有头有脸的大臣们。 萧常言与顾本琰两个人都是放眼朝廷之中数一数二的人,自然也是都收到了这样邀请的帖子,这样的宴会明面上说是为了维护两国之间的友好往来、但实际上却不过是想着借这个机会与德怒攀关系而已。 萧常言素来就不喜欢这样的交际场合,更何况又是有北漠王德怒在场,他更是不愿意出面扯上什么关系的,所以也都是通通以公事繁忙为理由退了回去,那些大臣们一向知晓他不沾染那些俗世的,再加上它的地位也是今非昔比,更不会有人强人所难,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将军府那里也更是不用再提,根本也是没有任何可能有人出面的,那些人之所以会下帖子,也不过是因为如今将军府的地位罢了,再说顾连成从前也是一直都没有应过谁家的请帖,所以其他人就算是想要挑出什么错误来,也都不过是枉然罢了。 在其他府中都忙着筹备宴会的时候,将军府无疑是最清闲的,顾连成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对面的消息也是源源不断的送了进来,对于外面的时局也仍旧是一清二楚的。 顾连成听着红萼从外面带回来的消息,目光落下像是在看着锦榻上的花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北漠王果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揣测的人,他的脾气真的是无法摸准,在宴会上丢了颜面,还可以如此不在乎的出席宴会……真是……” “北漠王离我们将军府越远越好,那天在宫中小姐与陛下都那样说了,北漠王也应该知道小姐是绝对不会答应去那什么北漠国的。”月华坐在一旁正为顾连成缝制着冬衣,她瞧着顾连成听到红萼这样说,面容上没有露出喜悦之色,于是问道:“小姐不是十分厌恶这个北漠王么,如今这个北漠王不再出现在小姐面前,小姐不应该开心才是?” 顾连成只觉得现在倒是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虽然表面上看是十分平静的模样,可越是看似安全的东西、往往才是最危险不过的,只见她眼底的光芒闪烁,缓缓说道:“如果当真是这样,固然是好,怕就怕的是我们想的太过简单,北漠王不是一个没有达到目的就会轻易罢手的人。” 顾连成还记得那一晚德怒在离开之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明明就是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不可否认自己一直在等着德怒的动作,可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候,她的心中反而越发觉得有些隐隐不安,可这样的事实却让她看不透,德怒接下来的动作究竟会是什么。 红萼是十分的同意顾连成的想法,就连北堂冥都已经是在暗中提醒过自己过好多次,要小心保护顾连成、尤其是要防备着这个北漠王的,虽然最近打探回来的消息都是说北漠王每日忙着去各家府邸,但不可否认没有危险存在。 “小姐这几天还是在府中不要出门了比较好,那北漠王这一次来到大历国,身边也是带了不少武功高强的护卫。”红萼还记得德怒上一次带在身边的那个护卫百里,就是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人,“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只等着定下了和亲人选、将北漠王打发回北漠国以后,这件事也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了结了。” 顾连成心中明白北堂冥之所以会这样吩咐红萼,也不过是害怕自己出什么危险罢了,也好在自己原本也并没有什么要事出门,安安稳稳的留在将军府倒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怕的就是德怒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有一种预感,德怒是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在自己的身上一定是有着什么德怒想要得到的东西。 “估计着这一天也不远了,就是只看着如今朝廷中那些大成本的动作,就应该知道如今有多少的人在盯着北漠王后的这个位置了。”顾连成说到这嘴角微微一勾,眼眸中波光潋滟,“在狼多肉少的情况下,又有谁会甘心落于人后,眼睁睁看着心仪的猎物被别人抢走?看着吧,他们一定会使出浑身的解数,只为争夺在这一个北漠王后的位置。” 顾连成的手指抚过桌子上铺着桌布,与此同时是她的脑海之中也在不断浮现着之前德怒说过的话,无论她怎么想停下来都停不下来,就仿佛像是这种思想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她闭上了眼睛逐渐平复思绪,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去想关于德怒的事。 第574章青檀见面 北堂冥与承太后两个人也是很快的就决定下来了和亲的人选, 选的是朝廷之中一个尚书家的长女名唤于傲璇,圣旨也是极快的就拟定了下来。 德怒也是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反驳之言,仿佛之前那个在宴会上口出狂言向北堂冥提起迎娶顾连成的那个人仿佛不存在一般,也更使得其他那些白费苦心的人心中也是敢怒不敢言。 青檀自从被送进宫之后,衣食上倒是无缺,也不像其他的那几个被封做采女的女子要做事,每日里但也算得上是无所事事,比进皇宫之前也不知道要轻松多少倍,可是她的心中却一直都是空落落的,身边除了香菱一个人之外,再没有了其他认识的人。 这皇宫之中更是不比别的地方,说话做事也都是极其讲究规矩的,所以她每日里也都是待在自己的芙蓉阁中,久而久之,皇宫之中仿佛都像是要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算得上是小主的青檀。 青檀从前还在北漠国是一个平民丫头的时候,也时常听到身边的女子说着如何如何羡慕宫中的生活,若是进了皇宫就会是一辈子的锦衣玉食、再也不用做那些粗活累活了。可是事到如今,自己真的过上了让别人羡慕的生活,她却并不觉得那里舒服,只觉得是如坐针毡一般。 而在这一天,北堂冥仿佛像是忽然想起来了在自己的皇宫之中还有着青檀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一般,于是命御前侍奉的太监将青檀召到御书房中来说话。 当青檀听到御前侍奉的太监如此说,心中无疑是觉得十分震惊的,相比较起来还是香菱冷静许多,回复了御前侍奉太监的话、然后将青檀带到梳妆台前简单收拾一番。 “小主进宫了这么多天,总算是等到了今日。”香菱的手上拿着木梳为青檀轻轻的梳着头发,同时还在开口向她交代道:“公子已经等了我们许久,若是再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送出去,只怕公子那里已经要不耐烦了,小主也是公子千挑万选送进宫里来的人,所以说公子的脾气小主也应该是一清二楚,也不用奴婢言明了。” 青檀知道自己之所以可以受到北堂傲的重视,也不过是因为他看中了自己身上可以利用的价值而已,要是自己真的没有了这样的价值,只怕自己只会像一个被别人丢弃的棋子一样,从此之后老死在这皇宫之中,北堂傲的这一点自己早就已经看明白了不是么! “我明白,只不过今日这御前太监来的也是出乎意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说实话青檀的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北堂冥的那一双眼睛就仿佛像是能够看到自己心中所想的一般,更加使得她的心中十分紧张,“不然香菱你一会儿同我一起进去,看着我也好不叫我出错。” 香菱将手中的木梳放置在梳妆台上,她里的南霸天曾经交代过,这青檀最为突出的一点便是她的眉眼,所以也更是要在这上面好好下功夫的,她一边拿起青黛一边对青檀说道:“奴婢身份地位没有命令是不得擅自进入御书房的,所以一会儿也只能陪着小主走到御书房门口,小主只需要做自己便好,对于陛下所问的问题,也是要在心中仔细推敲过后,才能开口应答的,如果当真是没有把握的话,也不要说的太过准确,模棱两可最好。” 御前太监一直站在门口等候着,青檀与香菱两个人也并不敢耽误太久的时间,只是简简单单的大致收拾一下便走了出来,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御书房走去。 青檀这还是在第一天被送进皇宫之后,第二次正视这个皇宫,果然是比北漠国的王宫气派的许多,也难怪之前那些北漠国的女子们都十分想要到这大历来享受荣华富贵。 御书房中。 北堂冥独自一个人坐在龙椅上,此时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根白玉簪子,这正是他当年在清荷小榭附近拾起的,一直放在自己身边保留到现在,从青檀进宫之后,他便一直想要弄清楚当年的事,这仿佛像是已经成为了一道想要解开的迷题一般,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自己早在之前就已经受到了别人的算计?时隔了这么久,北堂冥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已经记得并不是那么清楚了,所以是凭借自己的回忆也无法真的确定下来。 若青檀当真是自己当年在宫中遇见的那个女子,那这也证明了自己当真是太过愚蠢,居然陷入到了别人的圈套里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而这北漠王当真也是留不得了,只怕这大历国与北漠国世世代代累积下来的情谊也要到此为止了。若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联想而已,那么这个青檀也是没有丝毫的用处了,不过就是一个安插在宫中的棋子罢了,等到过后将她放出宫或者是赐给哪个臣子,这都是十分好决定的事情了。 而且,待北漠王德怒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接下来该要办的大事便是自己与顾连成的婚事,在此之前也是要将这个麻烦解决好的,这唯一的一场大婚、他可并不希望中间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挡在其中。 究竟该如何下决定,只看着今天最后的结果如何了。 “陛下,青小主带到。”御书房门外传来了御前太监的声音。 北堂冥将手中握着的那根白玉簪子放置回锦盒之中,然后小心收好放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才开口说道:“进来!” 御前太监听到北堂冥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才对青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青檀看了一眼身边的香菱,从此刻开始她就不能再跟在自己的身边了,她暗暗的呼了一口气,伸手推门走了进去,御前太监也是很快的便走上前两步,伸手将门关上。 青檀走近了两步,朝着北堂冥辐身行礼、低着头说道:“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第575章 否决猜想 御书房中十分安静,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北堂冥默不作声的打量着殿下的青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中所想。 北堂冥不说“免礼”两个字,青檀也只能一直保持着行礼请安的姿态,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北堂冥的面色,心中却在暗暗的猜想着今日北堂冥究竟是要意欲何为。 青檀自从进宫之后见到北堂冥的面也是屈指可数的,渐渐地自己心中也不抱任何的希望,再说她的心中也是一直另有他人的,虽然自己早已经知道了,这辈子都无法与皇 宫脱离关系,可也是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仅此而已。 可今日北堂冥的忽然传召,就像一粒石子丢进了原本已经是风平浪静的水面上,只是因为这么一个举动又再次的泛起了涟漪,让青檀的心又开始觉得有些七上八下的。 北堂冥试着打量青檀,想要在此刻看看能不能在她身上瞧出有当年的影子,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关联,可最终还是敌不过时间的流逝,在自己的脑海中唯一只剩下的便是那 半截面具和白玉簪子,他在内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道:“免礼平身吧!” 青檀一直维持着刚刚福身的动作,虽然这个动作并没有什么难度,可是长时间的维持着还要不发生一点点的颤抖,这才是最费力气的,她尽力保持自己动作的流畅,开口 说道:“谢陛下。” “朕忽然想起来之时、北漠王将你送进宫里的时候,曾经说过你原本是大历人氏。”北堂冥眸中如蕴微光,显得变幻莫测,声音沉稳的向青檀问道:“所以有些事情朕想要亲 口问一问你。” 青檀闻言心中也不禁一滞,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心中虽然有些紧张,可是表面上却仍要维持着镇定,回答道:“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之前已经命人到尚宫局去翻阅宫中档案,的确是有着关于你的记录。”北堂冥的手边放着的便是他口中的档案,宫中的宫女众多,所以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那么多的记录存放,关于青檀的信息、册子上也不过就那么三两句话而已,所以要真的是想要追究之前的事,的确是有些太过难办了一些,“你既然说你之前是在清荷小榭做事的,朕 记着如今的承太后还是承妃之时,曾在那里举办过一场宴会,朕对你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 青檀见北堂冥提到了之前的事情,心中也是止不住的紧张,藏在袖子中的双手正绞着帕子,“当年太后娘娘的寿宴贵客众多,除了清荷小榭原有的宫女之外,尚宫局又从别 的宫里调了人手,宫女众多人来人往的,陛下觉得奴婢眼生也是应该的。” 青檀说的不错,当年清荷小榭人来人往的,各家的小姐、宫中的妃嫔、宫女们众多,饶是北堂冥的在怎么过目不忘,也不可能一下子记住所有的人,再说宫中最不缺的就 是宫女,无缘无故的北堂冥当时又怎么会格外注重一个宫女呢! “抬起头来!”北堂冥的目光颇有压力地停在了青檀的身上,待青檀缓缓的仰起头时,他才接着说道:“你既然是北漠王千里迢迢带来大历国的人,那么之前朕与沐澜郡主微 服私访之时,曾在京城中瞧见过你一次,你又该作何解释?” 北堂冥话中所指的,便是之前自己称病出宫找顾连成的那一次,他们两个人才刚从雅贤居中出来,就有小贼偷鸡摸狗的被他们抓到,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见面,才使得北 堂冥想起了那段过往的事。 北堂冥的话音刚落,青檀也是立刻就回想起了这件事,当初自己刚到大历国只觉得无比新鲜,从北漠国一同前来大历的那些女子们,也就只有自己有这个机会能够出来走 一走,而那时北堂傲又称京城中雅贤居的茶点最为好吃,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会遇见的北堂冥。 如今细细想来,青檀也不得不开始怀疑当初北堂傲是不是就已经算计好了,连那一次的偶遇也在他的算计之中,这并不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事情,毕竟在北堂傲的心中或许 没有什么其它的更重要了,自己人微言轻又算得了什么呢? “北漠王刚刚到大历国之后,便时常带着侍卫出来走动,而奴婢原本就是大历国人氏,近乡情怯,所以才特意去请求北漠王允许奴婢走一走而已。”青檀有条不紊的对北堂 冥说着,她的面容上始终都是淡淡的,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般,“陛下若是不相信的话,也可以问一问北漠王的,奴婢句句属实。” 北堂冥有怎么会因为这些细小的事情而去问德怒,自己心中明知道德怒送青檀等人进宫没有好心,这样明知故问的事情又何必多此一举,他与青檀兜了这么久的圈子,也 委实是有些厌烦了,于是直接开口问道:“青檀,你当年在清荷小榭侍候的侍候,可曾遇见过什么人、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么?” 青檀只觉得北堂冥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的,但又想起刚刚在芙蓉阁时香菱的交代,也并不敢将话说的太过绝对,于是回答道:“奴婢对于当年的事情记在也不大清了,那一天 前来的贵客众多,奴婢人微言轻的也并不能识的……” 北堂冥闻言脸上有一丝微妙的表情一闪而过,他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接着问道:“人没有记住……那么事呢?” “承妃娘娘寿宴,清荷小榭自然也是无比热闹,奴婢们都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又怎么会发生什么事呢!”青檀的眼眸深处深深的不安,就像一片马上就要落下的叶子在不 停地颤抖,她只觉得北堂冥仿佛像是看透了自己心思一般,也并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北堂冥唇角含着的笑意越发灿烂,若说之前他的心中还在怀疑,那么如今他便已经能够十拿九稳的的确定下来,这个青檀不是自己遇见的那个女子,原来之前都不过是自己胡想出来的而已。 第576章 师徒重见 如今白天也越来越短了,阳光温馨恬静,到了炎热的下午便不见踪影,顾连成倒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懒洋洋的,原本这一日她是答应着顾夫人要陪着她到铺子里走一走的, 可正当她在听花阁中梳妆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石子从外面扔了进来。 红萼这一日并不在将军府中,顾连成只留了月华一个人为自己梳妆,月华不懂半点的功夫,警惕性自然也没有红萼那样高,所以根本也不会注意门外的细微声响。 但顾连成却不由得皱眉站了起来,她休习内功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无玑老人也曾说过自己天赋异禀,否则她也不会在去蜀山一年之后,就可以在一场比武竞技中成为前三 甲。她走出门口看了看,听花阁门外并没有一个人。 月华已经去将那块被扔进来的石头捡了起来,她瞧着上面还绑着纸条,于是立刻对顾连成说道:“小姐,这上面有纸条的。” 顾连成闻言立刻走进屋子,从月华的手中接过那张纸条,这样青天白日的究竟是谁要这样给自己送消息,如今在这京城之中究竟哪个人要这样费心思给自己传消息…… “师父……”顾连成怎么也没想到这纸条上的笔迹竟然是无玑老人了,自从那一次自己在蜀山上向无玑老人辞行之后,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几个月了。 月华见顾连成在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之后,面容上的神色也是变了变,又紧接着听着她说出“师父”两个字,心中也知道多半时与蜀山有关系,于是便站到一旁去。 无玑老人所写的也不过只是寥寥几句,只不过是想让顾连成出将军府一见,如今京城中人员众多,想是无玑老人也不想平白无故地沾染上是非,所以才会想出这个折中的 办法来找顾连成。 只不过顾连成想不透,无玑老人怎么会忽然下蜀山,难不成这又是要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不成? 顾连成最终还是让月华去回了顾夫人,今日暂且不出将军府了,她自己则换了一身男装的打扮,独自一个人从后门离开,朝着京城外面赶去。无玑老人纸条上所写的地方 ,就是最开始顾连成拜师之后与他学习本事的地方,这里人烟稀少也不会格外的引人注目。 林子里早已经是遍地的金黄树叶,顾连成踏在上面会发出细微的声响,她驾轻就熟的照着自己记忆中的那样在林子里穿梭着,不久后便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人。 顾连成走上前几步,她的手中还拿着轻綃剑,所以只能朝着无玑老人抱拳说道:“连成拜见师父!” “起来吧!”无玑老人转过身来,朝着顾连成看了过去,时隔几个月不见,他只觉得顾连成或多或少有了些改变。 顾连成闻言这才放下双手抬起头来,她瞧着无玑老人与自己离开蜀山之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在他的面颊上,还是能够看出有些许的疲惫之态,于是开口说道:“师父 一直在蜀山上休习,怎么如今忽然下山、连成有失远迎了。” “无妨、无妨,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为师这次下山也只是为了来京城找你而已。”无玑老人朝着顾连成抬了抬手,紧接着对顾连成说道:“连成你之前因为收到了家书、 想要回来看顾母亲,可在你向为师辞行那一日的时候,也曾经说过等到事情办妥之后,便会重回蜀山休习,如今时隔几个月,连成你可还记得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顾连成一时哑言,的确是如同无玑老人说的这样,自己当时也真的是因为顾夫人病重而回,只不过自己计划着的是悄悄的回来,等到顾夫人痊愈之后便会再离开,只不过 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也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发展到了今天的模样。 “连成之前曾经所说的话、自然也都是记得的,只不过……”顾连成的脸孔透明若水晶,仿佛有一种光丽艳逸一般,此刻她的心中也觉得无比的为难,可是当着无玑老人的 面前,自己也并不能说着谎话,于是也只能对无玑老人说道:“连成如今,怕是真的不能再脱身了。” 顾连成之前之所以会答应与无玑老人回蜀山,也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能力薄弱,不能与北堂傲面对面的抗争,所以才不得不想出那个诈死的办法逃脱原本的命运,那个时 候自己可以抛弃顾连成的这个身份、以顾云舒的身份到蜀山上,可是如今事态却是大大的不同了。 “大历国如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为师心中也是清楚,在你之前决定离开蜀山的时候,蜀山就已经向你事先言明,你这一次若是真的要离开蜀山,只怕所有的事情都会再次因为你的回归而起。”无玑老人看着面前的顾连成,谁又能想到面前这个瘦弱无比的女子,竟然会是整个天下安宁的关键,“冒云、大韩两国的例子在前,难不成你还不相 信这样的事情会接着延续下去么?” 无玑老人原本也以为发生了之前那两场战争之后,事情也会在比恰然而止才是,可是随着贪狼星现、只怕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要比从前的更加严重,若是再不加以制止的 话,事情只会朝着越来越恶劣的方向发展。他不想、也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如何都是要尝试着阻止的。 顾连成听到无玑老人这样说,握着轻綃剑的手也不禁用力,现如今所发生的事情都与自己上一世的记忆不符合,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自己早已经开始无法预料接下来事情的 走向,这多半也是因为自己重生的关系,所以说一切都已经在悄然之间发生了改变。 而无玑老人的这一番话,也无疑是在无形之中给顾连成添加了不小的压力,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息息相关,自己这样坚持下去,究竟是对还是错,就连她自己也是无法再判断的清了。 第577章断绝后路 一阵微风拂过,带动着树枝上的树叶哗哗作响。 “连成知道自己的命格特殊、虽然师父一直都没有向我言明,但其实,我自己的心中如同明镜一样清楚。”顾连成朝着无玑老人绽放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缓缓的说道:“只不过一直以来我都不相信命中注定这四个字,认为每个人的命运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连成才不得不开始逐渐改变,可是师父刚刚这样说,倒是让连成不知道这 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坚持的究竟是对是错!” 无玑老人听着顾连成如此直白,也并不觉得意外,自己早就已经看得出来顾连成聪慧过人,可是比别人有着多一副的心肠,总是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这接二连三 的事情都是围绕着她一个人所发生的,她也该是的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之处了。 无玑老人能够听得出来,顾连成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哀伤,也不过才双十的年纪,就仿佛像是已经经历过了许多大风大浪一般,这样的双生命格无论落在谁的身上都是一种折磨,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连成,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每件事用来衡量的标准都是大不相同的,也正是因为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改变与付出,所以原本一些悲剧才发生了改变。至于你的命格……你如此聪慧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既然如此连成你也更是要认清楚自己身上所承担的责任,你的天赋与生俱来,这是其他人羡慕都羡 慕不来的……” 顾连成从无玑老人的话之中,听出了另一种的意思,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所带来的似乎是折磨大于喜悦,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也不禁开始泛着苦水,“连成从来不会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从前的顾云舒可以在蜀山上不顾一切的享受着自由,可是一旦变回了顾连成,责任与义务也会紧随着而来。顾连成死而复生的消息传了出去,已经在京城之 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如今好不容易将这些流言蜚语都平复下来,若是在这个时刻离去的话,说不准又会引来什么猜测!” 无玑老人也知道,如今若是让顾连成抛下所有的一切与自己回到蜀山上,的确是有一些太过强人所难了,若不将一切的利害关系与顾连成说清楚,只怕也是无法真正的说 服顾连成了,“为师这一次下蜀山,之所以想要带你回去,是因为最近为师夜观天象发现有所变化,只怕若是你再不离开京城的话,说不定就会对你的安危造成威胁!” 树叶已经逐渐变得金黄、干枯,偶尔一阵微风拂过,它们就再也挂不住,飘飘扬扬的追落下来,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有一点点的声音。 “师父话中之意是说,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是冲着我一个人而来?”顾连成听到无玑老人这样说,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漂浮在水上的浮萍一般,若是旁人和自己说 这一番话的话,自己一定是不相信的,可是如今是无玑老人,她也不得不开始认真的对待起来,“所以说师父是想要带连成回到蜀山躲避这灾难的?” 无玑老人点了点头,其实他自己对于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的能力也是十分的有限,所以也是无法肯定的回复着顾连成的话,只能说道:“能不能躲得过去,这 为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顾连成闻言十分释然的笑了笑,眸中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盈彻,“师父的用意连成心中明白,可既然就算是躲到蜀山上,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躲过这场灾难,倒不如 坦荡荡的去面对。更何况连成如今的身份特殊,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说走就走,这一次也只能是违抗师父的命令了。” “连成你可要想好,这恐怕会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要是不在现在这个时机离开,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无玑老人瞧着顾连成的双眸亮的惊人,他心中多少还是 有些替顾连成担忧的,“你的安危早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或许与这天下也会息息相关……” 无玑老人也并不是空口白牙的说这些话,顾连成是注定要与皇室有着牵扯的,更何况如今大历国人皆知未来的大历皇后就是她顾连成,这样一来只怕是会大大的增加此事 的危险程度。 顾连成上一次已经过够了,唯唯诺诺,畏手畏脚的日子,一味的逃脱也并不代表能够保全自身,倒不如将所有的都牢牢抓紧在自己的手中,用着自己的能力总比那些相信 天命的好的多。 况且顾连成这一生最重视的东西都在这京城之中,她再也不能抛下这些东西自己独自一个人离开了,虽然从前自己真的是很想过着这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北堂冥身上的 责任早已经是注定了的,自己上一次所想要得到的、这一世也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她也无法轻易的割舍这些感情。 顾连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后悔的表情,睫毛一点一点的扬起,露出里面的瞳仁深如墨玉,里面满是坚毅,随后她朝着无玑老人行礼道:“这一次还请师父 原谅连成的任性妄为,违背了之前对师父说的话,连成如今真的是不能够再跟着师父回去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一定会亲自回蜀山向师父谢罪的。” “是命、是命啊!”无玑老人不禁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无法再说服顾连成了,这上天已经注定好的命运也是无法再用人力更改的,“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今日 的决定,既然如此那么为师再最后向你透露一件事。” 顾连成闻言放下双手,无玑老人这样说也就是默许了自己的话,她看向无玑老人等待着他接着说下去。 “废王北堂傲,还并没有死!”无玑老人一字一句的对顾连成说道。 第578章三人对话 接下来要办的事情也是无比的顺利,大历国送往北漠国和亲的人选确认下来,那么德怒启程回北漠国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一切都是时到渠成一般顺畅,,不过顾连成倒是没 有显得多么开怀,将巴巴的算得上是喜忧参半了。 德怒启程返回北漠国的那一日,北堂冥率领着朝中的大臣们想送,萧常言看着那长长的队伍渐行渐远,心中也不自觉的为顾连成松了一口气,最终这德怒还是没有闹出什 么不好的事情来。 顾连成欢喜的是这德怒终于是要离开这大历京城了,北漠国与大历国相离甚远,日后也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有交集了,可德怒又怎么回事那么好对付的人,自己从始至终 连德怒所求的东西都不清楚,只怕还有后患。 北漠国人一启程离开了大历国,京城中的气氛有着明显的缓解,可顾连成的心中却因为之前无玑老人对自己所说的话而觉得有些不安心,她虽然拒绝了无玑老人回蜀山的 事,可无玑老人之前所说的话却一直搁置在她的心中。 “可怜了那尚书夫人,自从那于家小姐被册封为和亲公主之后,尚书夫人便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这两日又是以泪洗面的。”顾夫人想起之前与其他几个官夫人去尚书府看 望尚书夫人之时,胭脂水粉也都无法掩饰那憔悴的模样,“可怜了尚书夫人,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顾连成这一世虽然不是十分热衷参与那些美名其曰的聚会,可上一世自己为了协助北堂傲,也是将这京城中的人脉关系了解的十分清楚,如今这个被册封为和亲公主的于 傲璇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个尚书大人与尚书夫人两个人皆是好相处之人,可不知怎么的生出的这个女儿却是一个十分泼辣的性子,尚书夫人只有于傲璇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也是千恩万宠的养育 大。顾连成记着上一世尚书夫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成婚之后受委屈,所以特意挑选了一个官位不是十分高的青年才俊成了亲,而这一世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这门亲事虽然看着是尚书府高攀了北漠王,但也是德怒自己求来的婚事,只怕德怒与这于傲璇两个人回到北漠国之后,才是真正的有的闹,于傲璇虽然不是皇室的嫡亲公 主,可也是代表着大历国的脸面,北漠王再怎么都不能真的对于傲璇如何,只怕以后也只会成为一对怨偶,两个人就要这样过一世,倒也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情…… 京城之中的名门闺秀众多,北堂冥却偏偏选中了这个于傲璇,只怕也是因为心中记着德怒在皇宫中的屡次无礼,所以才会如此快的便着急下圣旨,其他人心中都在暗暗的 嫉妒着尚书府的好运气,可顾连成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北堂冥这是在光明正大的利用着自己的权利给德怒添堵。 顾连成心中虽然如同明镜一般清楚,可是当着顾本琰与顾夫人的面却也不能将自己心中真实所想的说出来,她瞳眸微微一转,缓缓开口说道:“尚书夫人舍不得于小姐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这门婚事是太后与陛下定下来的,事关我大历与北漠两国的交往,再说北漠王后的位置也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尚书夫人伤心两日后、也会慢慢的想 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顾夫人听到顾连成这样说,遂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去,她瞧着顾连成那乌黑如鸦翅的云鬓,还有上面那两只颤巍巍的粉晶钗子,好似少女娇嫩的年华一般,与此同时她 的心中也在暗暗的庆幸着,还好顾连成的婚事早就已经定下来了,虽然等到成亲之后是要入主皇宫的,可是比起那于傲璇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 “连成说的不错,这桩婚事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容不得任何人来质疑的,既然北漠王已经启程离开大历国,这件事日后也不要再提起了。”顾本琰对于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很是满意,虽然将军府一向与皇室有着紧密的联系,但毕竟还是君臣有别,无论是何时何地切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北漠王离开大历国,京城如今也暂且可以 轻松一些了。” 顾连成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原本自己以为北堂傲早就已经死在了聂浩宇的手中,虽然并不是自己手刃的仇人、但也算是了了一桩旧事,可无玑老人却 与自己说北堂傲还尚且活在世上,这大大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聂浩宇手段也并不比北堂傲差到哪里去,更何况那时还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之上,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北堂傲是寡不敌众必死无疑的,聂浩宇又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没 有任何的理由会对北堂傲心慈手软,在此其中究竟是还有什么样的隐情呢…… 顾夫人抬首望向顾连成,但见她面色淡静,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于是开口问道:“连成,你怎么了?” 就连顾夫人都能看出来顾连成心不在焉的模样,顾本琰也自然也是能够一眼瞧出了的,如今北漠王离开大历国,按说是没有什么让人忧愁的事了,可他瞧着顾连成仍是一 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于是也同顾夫人一样看了过去。 顾连成瞧见了顾本琰与顾夫人看过来的目光,但她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先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月华。 月华也是立刻的会意,她将大厅之中其他侍奉的婢女们一同带了出去,只留下顾连成他们三个人在里说话。 顾本琰瞧着顾连成如此小心翼翼的,心中也不禁更加的好奇,顾连成究竟是想要与自己说什么事情,要这样防备着其他的人。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顾连成眨了眨眼睛,一双清凛凛的眼眸像水波闪亮,只见她轻启朱唇说道:“康王北堂傲并没有死,他还活在人世。” 第579章兴致勃勃 月华等人退出去之后,整个大厅之中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顾连成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众人也是听的无比清楚。 顾本琰的面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严肃,显然也是没有想到顾连成想要说的竟然是这件事,自从康王北堂傲叛国之后、在大历国再也没有人提过他的名讳了,就仿佛像 是他从来没有在大历国出现过一般,时隔许久再听到,倒是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觉…… “这件事可当不得儿戏,连成你是从何处听说的?”顾夫人虽然从来都不过问朝堂之事,但却也知道北堂傲之事牵连之大,如今废王北堂傲早已经是人人喊打,若是如今还 活在世上的话,只怕朝廷也不会坐视不理。 顾夫人如今还记得若不是当年北堂傲非要强娶顾连成,顾连成又怎么会迫不得已的要诈死离开将军府,为了躲避这件事到蜀山上休习了一年。不过也好在当年顾连成在北 堂傲还没有向大历皇帝提起这件事,就已经诈死逃脱了,否则只看着如今北堂傲做出的这一桩桩事,只怕将军府也会沦落为和康王府一样的下场。 顾连成并不能将无玑老人来找过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她转念想了想,然后说道:“陛下虽然如今已经入住宫中,但是宫外的耳目依旧众多……” 顾连成将话说的十分隐晦,在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这件事推到了北堂冥的身上,不过此事她自然也是不会瞒着北堂冥的,只不过她实在是想不到,若是北堂傲真的还活在世 上,如今又会身处何处呢? 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开不得玩笑,顾本琰也不得不开始认真的审视这件事情来,如今大厅之中再没有任何外人,说话自然也是自由了一些,只听他说道:“北堂傲之前逃出大历国时所带着的那些叛军,在大军围剿大韩国之时,就已经全部抓了回来,如今的北堂傲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了任何帮手之人,能够从聂浩宇的手中逃脱出来,实在是让人 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之前顾连成以为北堂傲已经死了,那么上一世的事情自然也算是了结了,可如今北堂傲既然没有死,那么之前的血海深仇也是不能这样轻易翻过的,无论是天涯海角,北 堂傲也是要必死无疑的…… “父亲,北堂傲说不定会出其不意的重返大历国来报复,京城中的守卫也是要加强一些了。”顾连成在北堂傲离开大历国之后,便依照着前世的记忆,与北堂冥一同将北堂 傲所有的后路一一切断,朝廷之中那些与北堂傲有牵连的大臣们,也是一一的处置了,“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再放任北堂傲肆意妄为了。” 顾本琰向来是刚正不阿之人,于公于私他都不认同这北堂傲的所作所为,更不用再提北堂傲从前与将军府的恩怨了,他朝着顾连成点了点头道:“若是北堂傲当真如此胆大 妄为,只身潜回京城的话,自然也是要让他有来无回的,怕就怕他不在京城之中,反而会打草惊蛇。” “即便是北堂傲不在京城之中,我也会禀报给陛下,只要他还在大历国之中,绝对是插翅难逃。”顾连成沉了沉眸子,略深的唇抿成了绷紧的直线,自己绝对不能再失手让 北堂傲逃脱,上一世的血海深仇也总是要清算清算的。 顾本琰闻言点了点头,他瞧着坐在一旁的顾夫人,也不禁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原本朝廷中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在府邸里提起的,如今顾连成身份早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小姐那 么简单,所以自己与她讨论倒是无妨,不过顾夫人自己是不愿意让她涉及的。 “北漠王的事情也算告了一段落,昨日上朝之时陛下的话中之意,大婚之事也该要提上日程了。”顾本琰虽然是故意想要转移话题,但他所言也并非虚假的,北堂冥也的确 是有这个意思。 顾夫人的心思也是极浅,她听到顾本琰如此说,也是立刻将心思放到这件事上来,原本在先帝下旨之后,就应该要着手操办北堂冥与顾连成的婚事才是,只不过奈何这接 二连三的事情打断,如今提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先帝虽然驾崩不过一年,理当宫中三年之内是不该操办大喜的。”顾夫人手中捏着帕子,缓缓的开口说道:“不过凡事都是有例外的,既然有先帝爷的赐婚圣旨,自然也是 要另当别论的,如今天儿越来越凉了,若是再拖下去也只怕要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之后了。” 有冒云、大韩两国之事在前,如今又有北漠王德怒的事情刚刚发生,顾夫人虽然不舍得顾连成才刚刚回到自己身边就要嫁进皇宫,但为了杜绝以后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也 是十分赞同在如今这个时候筹办大婚之事的,若是真的要拖到年后去,又说不准来个什么人上赶着招惹,这也都是没有准的事情。 顾连成听顾本琰提到这件事、又看到顾夫人兴致勃勃的模样,她面容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北堂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也是正常,“就算如今要提上日程,所有的事情 也要一一安排下去、一一准备下来也得一月半月的了……” 若是放在之前的话,顾连成也的确是会专心致志的准备着自己的嫁妆,只不过如今又意外的得知北堂傲并没有死的消息,再加上无玑老人所说的那一番话,说不定这两者 之中就会有什么关联,她的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但却没有表露在面容上。 “若是真的要赶在年前举办大婚的话,估摸着也快有旨意下来了。”顾本琰抬起手捋了捋胡须说着,“大历国这一年中发生了不少的事,也是时候该有一件大喜事热闹热闹了 ……” 顾连成浅笑着微微低下头,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第580章 北堂傲起疑 再说北堂傲,这一次他跟随德怒冒险回到大历国,原本也是想要生出一番事情来的,哪怕如今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手握重权,可却也绝对不会让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好过 才是。 可是奈何如今北堂傲必须只能依附着北漠王德怒,所以就连做什么事情都开始变得束手束脚的,就连这一次自己的计划才刚刚可以实施,还没有具体的有所作为,就被德 怒再一次的带走。 北堂傲瞧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德怒,没有上,虽然未曾表露过什么情绪,但其内心之中却早已经是不知道将德怒骂了多少次,明明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可以在那样的场合 之中提出无理的要求,最后因为北堂冥就这样被打发了回来,这一次回大历国简直可以说的上是一无所获。 德怒伸手从旁边精致的托盘里端过一碗粥,他们才刚刚从大历国的京城中出来,在天黑之前便找到一处客栈休息,他虽然是北漠国衣食无忧的王,可是如今这样风餐露宿 的,倒也并没有半句的怨言。 “王上这一次实在是太过鲁莽了一些。”北堂傲就算心中再怎么愤恨着德怒,可说话的语气也仍然是像往常那样,“好不容易才将青檀送进宫里,废了这么长时间苦心栽培她 ,如今还没有真正的派上用场,就要沦落为一颗弃子了……” 德怒不紧不慢的一口口喝着面前的粥,即便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北堂傲那一双眼眸里写满了不甘心,就连说话的语气之中也带了几分惋惜,“青檀被送进宫去这么久了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也没有在北堂冥的面前争夺什么一席之地,又与弃子有什么分别?若是你当真舍不得这么一个侍女,待我们回到北漠国之后,本王再让人挑选好的送 过去。” 北堂傲听着德怒这轻飘飘的语气,刚开始明明也是德怒自己同意这个办法的,怎么事到如今倒将所有的责任推个一干二净,再说他也还没有将北堂冥的这件事弄清楚。 “所只是因为一个侍女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如此惋惜。”北堂傲垂放在腿上的手因为忍着心中的怒气握成拳头,可面容上仍是丝毫未改的说道:“王上千里迢迢而来,又这样 一无所获的而归,实在是……” “谁说本王是一无所获?”德怒闻言扬起眉头,抬头朝着北堂傲看了过去,“二楼的厢房之中,不是有这一个貌美如花的和亲公主么!” 北堂傲朝着二楼的某个房间撇过去一眼,那于傲璇也算得上是貌美如花?他心中不禁觉得这德怒莫不是眼瞎了不成,这样的容貌怎么能够与顾连成相比,只不过是一个区 区尚书之女,就这样能够将他打发了? 北堂傲这一路上也是避着这于傲璇的,因为从前他们在宫中也是有好奇面之缘,自己之所以会对于傲璇有这么些许的印象,也是因为她那出了名的刁难任性,想必也只有 北漠王这样从外来不了解大历国中事的人,才会觉得这是一桩还算好的婚事。 不过也好在如今这于傲璇既然已经是北漠王后,如今身处在外自然也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北堂傲自然也是有很少的机会能够与她碰到面,至于等回到北漠王宫之后,然后 再做打算了。 “王上之前不是曾与我说过,是觉得沐澜郡主顾连成符合北漠王后的么!”北堂傲一边在暗暗的打量着德怒的面容,一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尚书家的小姐固然是好, 可是若真的要与沐澜郡主比较,那还是有一些地方是不能够相比较的。” 转眼间,德怒便已经将碗中的粥喝的一干二净,他放下勺子将碗推到一旁去,然后才说道:“本王说过的话自然也是记得的,只不过可惜本王与沐澜郡主相识太晚,人家已 经是定下的未来皇后,本王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沐澜郡主也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讲话说的那样绝,本王也不能不顾及着自己的颜面!” 自从北堂冥的赐婚圣旨下了之后,德怒出乎北堂傲意料的没有做出什么肆意妄为的事情,反而像是十分客观的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没有半点的不愿之意,这几乎都要让他怀疑,这德怒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再说这两日车队就仿佛像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一切都是十分闲散的样子,这不禁让自己开始有些怀疑,德怒是不是在瞒着自己做 别的事情。 就如同像是北堂傲所想的那样,德怒的心中的确是有着自己的图谋,他既然已经将颜面丢失的一干二净,那么若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的话,这岂不是成为了一笔赔本的买卖 了?这又怎么会是他德怒做事的风格!一个区区的尚书之女,真将自己堂堂北漠王当作乞丐打发了不成? 只不过这一次德怒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给北堂傲,如今对于他来说,北堂傲已经再没有了什么大的用处,自己愿意带着他回到北漠国,也不过是想要等着看看能 不能有时机派上用场,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份大礼,成为一个示好又不会被别人拒绝的礼物。 “既然已经离开了京城,之前的事情也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德怒故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他的眼睛却亮的惊人,“这段时间赶路一定会是十分疲惫的,等到回到北 漠国定是要好好的歇一歇,哪好都还不如自己的地盘好!” 这倒是德怒心中的真正想法,大历国虽然富饶、有着许多北漠国没有的东西,可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北漠国,也难免觉得有些束手束脚的,不过没关系,很快他就会将所有 的一切都变成自己的了。 北堂傲听到德怒这样说,就已经表示了他不再想要接着在刚刚那个话题上说下去,而自己这个时候也还不能惹怒他,所以也只能不甘心的将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点了点头答应着,然后又寻了其他的话头。 第581章不胫而走 皇宫之中向来是没有秘密的,北堂冥择日准备要与顾连成大婚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就当京城中的人都眼巴巴的等着瞧的时候,他们两个当事人却是无比的平静,而这一 日因为北堂冥召顾连成进宫,总算是让众人觉得这件事情有了一些发展。 顾连成乘坐着马车,一路走过长长的甬道,她掀起车帘看向外面,不远处有太监持长柄的扫帚,在一丝不苟地清扫着,使得甬道本就极其洁净,连一片树叶都看不见。 原本这最近这几天顾连成就觉得有些隐隐不安,仿佛就像是预料到了,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原本是不应该出门的,可奈何顾夫人与顾本琰 两个人就像是已经商量好了一样,根本不容得自己拒绝那宣纸的太监,不过也好在是皇宫这样守卫森严的地方,想是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顾连成走近御书房便瞧见了北堂冥正在处理着奏折,宫女太监们都站在门外守着,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自然也是不用那般小心翼翼的,她走上前去两步,说道: “我还以为北漠王好不容易被你打发走,你还能清闲两日。” “在其位,谋其政,今日的奏折处理完了,等到明天还会有新的送来。”北堂冥将手中的毛笔搁置在一旁,然后又伸手将奏折格外一起放到另一旁,接着说道:“不过那北漠 王总算是离开了,这倒的确是让我觉得轻松了不少,再没有这样讨厌的人在面前碍眼。” 北堂冥如今已然是确定了那青檀的身份,心中自然觉得轻松无比,虽然之前自己一直在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到如今她还不知道姓甚名谁,不过既然已经没有任何的线索 和下落,他自己也是想开了就这样将事情忘记。 如今风是越来越凉了,一场场的秋雨下下来,倒是越发觉得有些刺骨,顾连成身上披着一件斗篷刚刚站在外面时倒还不觉得如何,如今进到御书房中,反倒是觉得有些热 了。 “我就知道你是着急着要赶他走,那于尚书家的小姐原本可是一块儿烫手的山芋,放眼在如今的京城之中,可没有哪一家的公子敢将这于小姐娶回家的。”顾连成淡淡的一 笑,霎那艳丽的容颜如同春风掠过一般,“尚书大人正是十分苦恼的时候,你这一道圣旨倒是给他解了忧愁,下面如今他心中也应该是感恩戴德的。” 最初在德怒还没有到达大历国之前,北堂冥原本还想着要找一个身份贵重、性情温顺的女子封为和亲公主,可是当自己看到这德怒屡次的冒犯顾连成与自己,竟是连半点 的脸面都不要的,那自己又何必再做好人! 这于尚书虽然身份比不得顾本琰与萧常言那样的贵重,但好歹也是朝廷中的要员,北堂冥选的又是他正妻所生的嫡女,俨然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原本你想着是要将一个刚刚抬到正妻之位的妾室所生之女许给北漠王,比起你来朕还算得上比较善良。”北堂冥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连成,他那睫毛浓 长得不像男子,只见他朝着顾连成招了招手,说道:“此刻这御书房之中又没有外人,你又在那里站着做什么?” 顾连成倒也是不推脱,轻移莲步踩着几层阶梯便走了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桌案上摆放的那几摞奏折,果然在这个天下之中最累人的便是皇帝,可是这个事实是所有人心 中都是十分清楚的,却还是有那么多敌不过诱惑的人拼了命的去争夺。 “原本今日你召我进宫,我都是打算要推了的,可是却奈何母亲坚持。”顾连成说着便瞥了北堂冥一眼,其实顾夫人的用心她心中是十分清楚的,不过是因为最近京城中一直传着北堂冥欲选日子与自己大婚,而北堂冥又在这样的时候照见自己,顾夫人也难免会觉得有些心急,催促着自己进宫,“若是这一次你叫我进宫说不出来一个正经的事 的话,下一次我可是会命人将他们打出去的。” 北堂冥往一旁移了移,让出来半个位置给顾连成,然后幽幽的对顾连成说道:“京城中的人如今大多数都已经知道了,怎么只有你这个当事人还装着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 当真是让我觉得十分伤心,封后大典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我一个人就下决定呢!” 北堂冥瞧着顾连成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盘成了叠云一般美丽的鬓,将一支精巧的缠丝花簪子牢牢的嵌在发里固定着,长短不一的流苏坠在那里,而那一双黑眸像精雕 细琢过的珍珠一样吸引着人,如今他才发觉自己竟然与顾连成相识相知了这么久。 从最开始北堂冥误打误撞的逃到顾连成的听花阁开始,他们两个人就仿佛像是被命运牢牢的系在了一起,一步一步的发展到今天,的确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若是一年多 之前的自己看到如今的情景,也一定会觉得十分的意外,只不过是最初看着觉得有些有趣的女子,竟然就真的成为了自己未来的妻。 顾连成抬手将鬓角掉落的一丝散发捋至耳边,然后抬起眼来看向北堂冥,长长的睫翅扇动出狡猾的光芒,没有半点女儿家听到成亲之事的娇羞之态,“封后大典么?连成一 直深居简出的在将军府中,可从来并没有听说过陛下下了圣旨、选定了日子,难不成陛下如今是后悔了,想要重新再挑选一个才貌双全、身份贵重的大家闺秀封为皇后?” “连成阿连成,你真的是连半点的亏都不能吃!”北堂冥闻言也不禁失笑的摇了摇头,“放眼如今在这大历国中,还有哪一家的千金比的了你的身份贵重?有大历第一美人的顾连成在,又还有哪一个才貌双全的闺秀能够比得上?” 第582章答应婚事 顾连成上一世心中唯一所求的,便是自己未来的夫君能够是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与自己相濡以沫、平平安安的相伴到老,可北堂傲最终还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而这一世顾连成在最好的年纪和最恰当的时机认识了最好的北堂冥,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补偿,在上一世之中所有失去的、所以不美好的一切都已经被这一世的记忆慢慢 的取代了。 “花言巧语!”顾连成口中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嘴角却不自觉的扯起了一抹弧度,绽放出令人觉得绚丽的光芒,“若不是因为你的默许,哪个人敢放出这样的消息,你又哪 里吃亏了?” 北堂冥自从在大历皇帝驾崩之后,他登基为皇帝入住这皇宫,与顾连成见面的机会倒也是不如从前那般多,自己也总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时不时的翻将军府的围墙,好不容 易现在诸事已了,也是时候该将顾连成迎进皇宫了。 北堂冥的目光只能瞧见顾连成的一侧脸颊,鹅蛋形的面容在微微侧过来的时候,曲线流畅好似一块美玉被细心雕琢了一般,他的心中又怎么能够不为之所动,“既然京城之 中已经人人皆知这件事情了,那何不就顺其自然的预备起来,承太后如今一直代为打理宫中的事情,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顾连成望着桌面上那八珍兽角的缕空铜炉里叠烟渺渺,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顿了顿开口说道:“我对这件事情也是没有什么意见,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只不过我最 近才得知,原来北堂傲并没有死在聂浩宇的手里。” 北堂冥闻言眉头也不禁动了动,他虽然不像顾夫人那般的吃惊,但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怎么会……” “我想我的婚事应该是在天下太平、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的情况下举行的,如今北堂傲并没有死、也保不准他会卷土重来伺机而动。”顾连成那异常平静的脸上,突然现出 了一抹笑容,牙齿洁白,眸子闪亮,晃的人直犯眼晕,“只不过这也是我个人心中所想的,终究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今日进宫来也正好来问一问你的想法。” 顾连成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北堂冥的面前掩饰过自己对北堂傲的恨意,要让北堂傲以死来谢他上一世的罪孽,这早就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执念,只不过如今朝里朝外都 已经开始议论起北堂冥与自己的婚期,这样一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就应该不该坚持下去了…… 只见北堂冥缓缓的一笑,一双眸子如同宝石闪耀着褶褶光辉,他伸出手握着顾连成的手,说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与北堂傲两个人是势不两立的,虽然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缘由,不过既然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过问。北堂傲通敌叛国,这如今早就已经不是私人的恩怨了,我身为大历的国君有这个责任和义务要让他 到列祖列宗面前谢罪的,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婚事。” 顾连成听着北堂冥说着这样一番话,她面容上的表情也不禁开始变得柔和起来,曾几何时她也多么希望能够有这样的一个人为自己遮风挡雨。 “北堂傲的事情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也会安排人去追捕,你也不用为这件事情太过费心。”北堂冥的神情清朗,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根本不会造成任 何的困扰,他柔声说道:“如今你需要做的,只是安下心来筹备我们的婚事,其他的事情都不会有这件事情重要。” 顾连成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将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揽的放在自己的身上,习惯了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责任和风雨,如今北堂冥这样对自己说着,她只觉 得埋在心里深处的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变得活络起来。 “好。”顾连成心中也开始想着,或许自己应该真的要开始慢慢的要习惯有着北堂冥的照顾,这一是自己千挑万选的人就这样坐在自己的面前,她相信这一次自己真的没有 信错人,“不过这宫中的规矩我虽然略微知道一些,可却还不是十分的清楚,想必还是要请人来教一教我的。” 顾连成之前虽然曾经做过北堂傲的康王妃,可是那个时候自己是先失身给北堂傲的,虽然为了维护将军府与康王府的颜面,这件事情一直被当时的大历皇帝压了下来,可 是在成亲之前派来教习自己规矩的嬷嬷却是十分清楚的,那个时候自己可是受到了不少的白眼。 而董贤妃当时又认为是顾连成故意勾引了北堂傲,对自己也是更加的不满意,那从宫中来的人又怎么可能认真仔细的教顾连成! “这又有什么难的。”北堂冥见顾连成亲口答应了,心中自然是无比喜悦的,他一直生活在皇室之中,对于这些规矩早已经是滚瓜烂熟了,不过顾连成却是不一样,将军府虽然是名门将后,但也比不得皇宫中的规矩多,再加上又是举国轰动的封后大典,也的确是要周到一些,“我个人对于这些女儿家的事情不太了解,不过承太后之前一直管 理六宫的事务,由她来教习连成你应该也是十分合适的,正好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承太后了,就趁着现在一同去寿康宫吧。” 北堂冥话音刚刚落下,还未等顾连成开口说话,便听到门外的御前太监高声说道:“陛下、大理寺少卿请求见驾。” 顾连成闻言瞧了一眼北堂冥,然后立刻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一旁,在私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可以不顾及那些繁琐的规矩,可若是有其他人在他们两个人自然也是有着 君臣之分的。 “既然有了公事,那我也不方便站在这里,总归在这皇宫中的路我已经是十分的熟悉了,我便一个人先去寿康宫吧!”顾连成开口向北堂冥提议着。 第583章 偶然撞见 秋天干爽的天空中有着寥寥的几丝白云,如今的天早已经不像在夏日里那样湛蓝的。 刚刚顾连成进御书房之后,与她一同进宫的红萼便一直守在外面,如今顾连成出来了她自然也是要跟着的,只不过她的佩剑在进宫之前就被解下了,如今倒是觉得手中空 落落的。 如今正是落叶最多的时候,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正忙着处理这些落叶,长长的宫道上没走几步路就会看到人,因此顾连成特意带着红萼选了一条还算是偏僻的小路,只不 过没想到今日这小路竟然比宫道上还要热闹。 “小姐,前面似乎有人在吵闹。”红萼的耳朵微微动了动,长年学习武功的人,自然要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顾连成虽然听的不如红萼那般真切,可也是能够听到一些声响的,俗话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是多的,更何况又像是在皇宫这种地方,不过北堂冥后宫中也并没有什么正 儿八经的主子,她猜想着应该是这宫中的宫女们私下里拌嘴,于是说道:“既然都经走到这儿了,那便过去看看吧。” 顾连成与红萼两个人绕过一个弯后,才没走过几步便看到了几个女子聚在一起,那三四个穿着宫女服侍的人倒是不打紧,不过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唯一穿着不同的女 子,这个女子之前自己也曾经见过了几次,是北漠王德怒送进宫的女子,青檀。 “先别过去。”顾连成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脚步,她抬起手对红萼示意了一下。 青檀原本也是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是待在自己的芙蓉阁中不出门的,可是最近她得知了北堂傲与德怒离开大历国的消息,心中也越发觉得有些悲伤,自己 这样被人送进了宫,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成为了别人放弃的棋子,她越发觉得有些压抑,所以才想着出来走一走。 只不顾青檀没有想到自己长时间的不出门,这一次出门想着找一条偏僻一点的小路走,最终还是事与愿违惹上了麻烦,而且这些来找自己麻烦的,还并不是大历国的人, 都是与自己一同来自北漠国的姐妹们。 “哎呦、这不是和我们这些姐妹一起被王上送进宫里来的青檀么。”其中一个女子用着十分不屑的语气说着。 “明珠,如今我们的身份有别,我们是几个人都被封为了采女,而青檀可是才女,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人家就是主子,我们依旧还是一个奴婢。”旁边的人也是用在一种 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着,看似是在帮着青檀解围,可实际上却不过是在火上浇油而已。 明珠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也是更加觉得有些不舒服了,明明他们几个都是一样从北漠国来的,怎么就这个青檀这样特殊,一开始就被北堂傲看中带在身边,如今进了宫也 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连这大历的皇帝都对她另眼相待。 “主子?一个才女算是什么主子?”明珠双手抱在胸前,心中虽然十分在意这个位分,此刻青檀身上穿的衣裳和佩戴的首饰,虽然并不是十分名贵的,可却也足够刺痛自己的眼睛,在众人的面前她也不愿意露出这样的心思,所以表面上却仍是装作不屑的模样,说道:“大家都已经到这皇宫中多少日子了,虽然这大历国与北漠国后宫的规制不一 样,但终归也是大同小异的,才女是什么位分?能与妃位、贵妃的比较?只有正宫的皇后才是真正的后宫主子,一个小小的才女算是什么主子!” 红萼站在顾连成的一旁,将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她瞧着顾连成面不改色的听着她们的对话,于是问道:“不过是几个北漠国的女子不安分而已,小姐不是要去寿康宫 见承太后么?又何必要为这几个不懂事的奴婢站在这里吹风?” “红萼,往往就是这些不懂事的奴婢口中所说出来的话,才最是有可信度的。”顾连成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的看着青檀她们,黑亮的睫毛整齐地长着,微微地打着卷儿,眼白 和瞳孔黑白分明。 红萼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又将视线转移到那几个人的身上,讪讪的说道:“不过是北漠王送进宫中的几颗棋子,能够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奴婢瞧着她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顾连成瞧着那几个女子无理取闹,面容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悦之意,她听着红萼这样说也不禁笑了笑,红萼原本是北堂冥长云阁的杀手,每天所思所想的也不过是该如何杀 人、如何提高武艺,对于这样女子们的争吵不习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北漠王精挑细选送进皇宫中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顾连成她嘴角微微浮起一抹笑容,目光里带着淡淡的讽刺,“这些个女子美名其曰是送进宫里来服侍人的,可实际上还不如说她们是来捣乱的更为准确,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能够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享受荣华富贵,如今事与愿违,只不过还是做这一个奴婢,又怎么能够心甘情愿呢?再加上如今还有一个在她们之中脱颖而出的女子,虽然位分与她们相差不了什么,但却不用每日做着和宫女一样的粗活,有着人服侍、就连衣裳首饰也是有着一定的 分量,她们又怎么会不觉得嫉妒呢!” 嫉妒往往是女人心中最可怕的东西,她们往往会因为嫉妒的驱使,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红萼从前在长云阁中所学所见的都十分的浅薄,如今跟在顾连成的身边久了,倒是也多了几分聪明的头脑,只不过对于顾连成有时说的话,还是会摸不清楚头脑,就譬如 现在…… 顾连成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红萼,只见她半懂半不懂的模样,于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些闺阁中的女儿事你自然不明白,且看着吧,还有比这更热闹的时候。只不过这个青檀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好奇,北漠王千挑万选送进宫的,总不能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出气筒吧……” 第584章开口解围 青檀并不想在这皇宫中惹是生非,再说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都是从前在北漠王宫中说话过的姐妹,她并不想将这件事情弄得太僵了,所以想着息事宁人躲过去,可奈何明 珠她们几个人却不肯就此作罢。 “从前在楚公子面前得意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样被困在这里,还有哪个人能来帮你不成!”明珠瞧着青檀面容上是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心中也更加认为她是故意做出这 副表情,也不免觉得更加火大,此刻倒也有些口无遮拦的了。 青檀也没有想到明珠会在这里公然提到北堂傲,心中也不禁一顿,面容上的表情也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只不过明珠他们几个人并不知道实情,所以随后她有稍稍的安 下心来,但殊不知她此刻这样细微的异常,早就已经落在了顾连成的眼中。 “明珠,我自问从来没有的罪过你们,你们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青檀今日事独自一个人出的门,若是有香菱在的话怕是还能对付她们,可如今还能等到哪个人来为自己 解围,“一会儿若是引来了嬷嬷或者哪位贵人,我们大家都不会好过的。” 青檀这一番话落在了明珠的耳朵里,俨然变成了威胁之言,她逼近了两步说道:“青才女现在是想用身份来压我们了么,今日我倒是要让你知道知道,就算你是才女我也能 教训你!” 顾连成摇了摇头,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再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她迈开脚步带着红萼走了过去,说道:“或许是我太久没有进宫了的原因,竟然不知道这大历的皇宫中、 竟然已经由北漠国的人来管理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因为顾连成的忽然出现,明珠等几个女子自然也是不得不停下来动作,之前她们也曾因为北堂冥的旨意曾去拜见过顾连成,虽然过了一些时日、但也总不能就这么快的忘 记了,只听她们行礼说道:“拜见沐澜郡主……” “不敢当!”顾连成伸手捻碎了一片落叶,脸上的笑容虽是越发温和,可却总让人觉得有些说不出来哪里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刚刚几位采女不是正在忙着教训人呢么,想必 你们也应该是十分懂得规矩之人,只不过我记得这才女的位分虽然不高,但也是要在采女之上的,你们如今……” “奴婢们不过是在与青才女开玩笑罢了。”明珠瞧着顾连成的瞳孔黑得像黑水晶,清亮得就像春天的湖面,可越是如此她越不敢与顾连成对视,只能低着头辩解着。 红萼站在顾连成的身后,她虽然跟着顾连成的日子不算短了,但却还是没有将顾连成的脾气摸清楚,就像是此刻不过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女子们发生了口舌之争,但顾连成 却出乎意料的出面来管理此事一般。 顾连成的视线转而落在了一旁的青檀身上,一身的水蓝色的连衣裙,配着蓝宝石的蝴蝶钿,搭配得恰到好处也显得无比的秀丽,她若有所思的瞧了一会儿青檀,心中也是 在想着刚刚明珠与青檀她们的对话。 这个青檀由始至终都是一副诺诺的模样,虽然明珠这几个女子的确是有些张狂,但却也并不是什么善主儿,可这青檀若只是这样默默无闻的,又是怎么被德怒挑选出来的 ,难不成只是一个用来迷惑别人的? 顾连成一言不发的想着事情,这也使得明珠他们几个人的内心无比的煎熬,若今日撞到的是别的小姐也不过是一番责骂就罢了,但如今这顾连成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她 们几个人的生气全都在顾连成的一念之间了,再加上刚刚顾连成一开口便是这样的语气,也越发的使得她们的心中没有底气。 “玩笑?”顾连成的唇畔露出一丝笑容,顿了一下然后向青檀问道:“青才女刚刚是在和她们玩笑不成?” 青檀刚刚朝着顾连成行了礼之后,便就站起身来了,如今听到顾连成问自己话,又少不得对着她福了福身,道:“回郡主的话,刚刚奴婢们的确是在说笑……” 顾连成瞧着青檀这副乖顺的模样、再加上这样隐忍的语气,倒是让她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一般,按照她平日里的脾气这个时候她早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当事人都 已经这样说了,她自然也是不会再枉做好人,只不过今日她却有些偏执。 “虽然你们都是背井离乡从北漠前来,但是进宫这么久了也该懂的这宫里的规矩了。”顾连成的双眸略一眨动,双眸就仿佛天上的寒星,带着淡淡的冷芒,“国有国法家有家 规、刚刚本郡主站在一旁也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念在你们是初犯、自己回去找管事嬷嬷领处罚去。” 明珠她们几个人听到顾连成这样说,立刻如同大赦一般朝着顾连成行礼道:“奴婢们谢郡主宽宏大量、这便去找嬷嬷领罪。”说完话之后她们也并不敢再多逗留,急急忙忙的 离开了这里,也再没有了心思去管顾青檀如何。 青檀也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只见她的笑容中带了一丝叹息,对顾连成说道:“多谢郡主为奴婢解围。” “本郡主也不会每次都能够这样恰巧,既然已经进了宫那么这样的事情也只多不少,青才女若是只会忍气吞声的话,怕是到最后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得了。”顾连成那清隽的 容颜上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若是远远的看着,是根本联想不到她此刻说着的竟然是这样冰冷的话,“刚刚就算你为他们几个脱罪,他们的心中也不会感激你半分。” 青檀心中也是十分清楚这一点的,无论自己怎么不想招惹上是非,最终是非还是会主动缠在自己的身上,她低着头回答道:“郡主说的话奴婢心中都明白,只不过奴婢只求问心无愧,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地步,其他的奴婢也无可奈何了。” 第585章难得善心 曾几何时,顾连成心中也是如同青檀这般单纯,可最终那血淋淋的现实还是逼迫着她不停的成长,说到底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最后结果是输是赢罢了,此刻她 越发觉得眼前的青檀像是上一世的自己,心中一时觉得有些触动。 顾连成抬起头对着天空深吸口气,然后又悠悠的吐出去,表情也已恢复如初,然后淡淡道:“本郡主见青才女也不过才数面,但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之前陛 下曾与本郡主提起过,青才女原本就是大历人氏,可刚巧本郡主刚刚听到那几个女子提到一位楚公子……不知道这楚公子是何许人也?” 青檀只觉得心中一震,她显然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听到了他们刚刚所有的对话,就连这样细微的地方都已经注意到了, 只见她的睫毛不自然的眨动了几下,然后开口说道:“不过是奴婢从前在北漠王宫时,曾经被王上派去服侍过的一个主子而已。” 像是顾连成这样身份之人,从前与北堂傲定是相识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青檀的心中才越发的觉得有些惶恐,刚刚明珠那些人还不足为祸,但眼前的这个沐澜郡主却是真正 让她忌惮的,尤其是那一双眸子,仿佛就像是能够一眼看穿人的心思一般。 “原来是这样!”顾连成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在暗暗的起了疑心,这个她们口中称作“楚公子”的人一定不一般,“只不过本郡主的心中却是有些好奇,既然北漠王 将你们从北漠国千里迢迢的带来,那么想必也是从一早就选好的人,着手是要准备送给大历皇帝的人,再派去服侍别人……这倒是有些奇怪……” 青檀藏在广袖中的双手早已经因为紧张而握在一处了,因为用力的缘故指尖也都有一些微微发白,可在顾连成的面前她却不得不稳定心神,十分勉强的笑道:“不过是以前 的旧事罢了,不过两日奴婢就被调去学习歌舞了。” 红萼瞧着顾连成站在这里一直问着青檀的话,心中也不自觉的有些担心,她从掠影处得知北堂冥之前十分注意这个青檀,也曾在暗中悄悄打探过她的下落,虽然如今已经 没有了什么下文,可顾连成向来是一个十分敏感之人…… 顾连成却觉得青檀的笑容看起来很奇怪,刚刚明明还是很精神的模样,可是当自己问道关于“楚公子”的事情,这青檀便显得有些不自然,即便是她再怎么伪装却仍是露出 了破绽。 “其实一直以来本郡主心中都有一个疑问,今日既然与青才女说了这么久的话,那也少不得开口问一问解除本郡主心中的疑惑。”顾连成轻轻的一笑,粉嫩的唇瓣霎那开绽出迷人的笑容,“这宫中的宫女好不容易赶上了好时候,有幸能够被放出宫去,自然也是要准备安定下来结一门亲事。而青才女却反其道而行之,从大历的皇宫出来之后、 又辗转到了北漠王宫,如今又再次的重到了皇宫之中,这样的经历是话本子都写不出来的,倒是有些离奇啊! ” 其实说实话,顾连成口中虽然是这样说,但在经历过了重生之事之后,她相信不会再有什么比起自己更加离奇的事情,但青檀这样太过巧合的事情,所说是天意而为之的 话实在是太过牵强了一些,或许这其中还有人为在…… “奴婢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命运坎坷、注定是要颠沛流离的。”青檀那长而纤细的睫毛微微的低垂着,在不自觉之中就会带给人一种清秀可人的感觉,她这一番话说的倒是自己心中真实所想,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又哪里是自己自愿的,不过都是被别人事先一点一点的安排好了而已,“如今奴婢既然已经进了宫里,那么 也只想平安度日,这一生也注定只能如此了。” 顾连成闻言挑了挑眉头,她能够看得出来青檀的这一番话所言非虚,并不像是那些居心不良之人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在青檀的身上似乎有些绝望的气息,这并不是应该在 她身上存在的,难不成真的如同自己猜想的那样,这个青檀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是被德怒凑上来的人数? “北漠王既然能够不远万里的带你们来大历,想必你们的身上也都是各自有着任务的,虽然是有些事与愿违,将你们留在皇宫之中,倒是恕本郡主直言你们都不曾发挥过作用。”顾连成一字一句地分析着,说出让青檀震惊的话,她瞧着青檀变了变脸色,仍旧说着、“青才女不必觉得惊奇,本郡主刚刚说的这些话,是这皇宫之中每一个人都心 知肚明的,你们这些被它国送进宫里来的人,从一开始便是格外的引人注目,所以青才女你也并不用惊讶。” 青檀见顾连成如此直言不讳的模样,她的心中都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已经被顾连成看透了,所以也不禁开口向顾连成问道:“沐澜郡主为何要向奴婢说这些……” 顾连成微微一笑,凤眸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只听她说道:“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青才女就只当作本郡主与你有缘吧,能够被放出宫的机会虽然十分稀少,到也并不是 再没有了,日后究竟该如何都是自己的命数,本郡主话已说尽青才女好自为之吧!” “郡主……”青檀还欲对顾连成说些什么,却生生的被顾连成给打断了。 “本郡主还要到寿康宫中去见太后娘娘,青才女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一会儿宫女该着急找你了。”顾连成缓缓的转过身去,迈出几步之后又接着说道:“回宫去吧!” 红萼朝着青檀行了礼之后,便连忙跟上顾连成的脚步,“小姐今日有些不一样。” 顾连成嘴角携着笑意,脚下的步子却仍是有条不紊的,“哦?哪里不一样?” “平日里小姐是绝对不会为不想干的人耽误时间,今日却出乎意料的与青才女说了这么久的话。”红萼走在顾连成的一侧,两个人之间落下半步远的距离。 顾连成目色流光、微微一凝,开口说道:“她的眼中还带着对以后生活的种种期盼,还不至于没有了半点的生路,今日的这一番话,也算是我难得的善心吧!” 第586章恰到好处 承太后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是顾连成今日会进宫来,所以她早就命冬春在寿康宫门口侯着,眼看着等的有些心急的时候,这才终于见到冬春领着顾连成走了进来。 “参加太后娘娘。”顾连成走进了几步,朝着承太后微微福身。 承太后一只手提着裙摆缓缓的朝着顾连成走了过去,另一只手则亲自扶起顾连成,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多礼,过来坐吧!” 顾连成顺着承太后的手便站直了身体,她跟着承太后走了过去,很快便有宫女端了茶点送了上来,冬春一一的摆放妥当之后,便带着那些宫女们行礼退了出去。 “今个儿陛下的人刚刚派出宫,哀家这里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承太后原本以为会是北堂冥跟着顾连成一同过来的,如今只见到顾连成一个人,心中倒是觉得有些奇怪,遂 问道:“既是连成你一个人过来,又怎么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顾连成刚刚站在外面与红萼说了那么一会儿的话,早就已经觉得有些口渴了,她先是伸出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抱在手里,然后朝着承太后回答道:“陛下那里还有公事,也 不知道是什么事,说不定也不会来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北漠王之前送进宫的那几个采女,所以便多耽搁了会儿。” “原来是被那几个不省油的灯绊住了脚。”承太后闻言点了点头,她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接见了一次那些女子,不过也偶尔能听冬春说过几句她们在宫里有些不安分的,她也 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若真的闹得太过大了一些,便有冬春去管理,“她们可是给你添了什么麻烦不成?” 顾连成听着承太后如此说着那几个北漠国来的女子,心中便也能多少猜到一些这些女子素日里在宫中的所为,她饮了一口茶后,才再度开口道:“不过是几个位分低的采女 罢了,又能给我添什么麻烦,不过是看到他们在为难青才人,便管了一次闲事罢了。” 承太后瞧着顾连成举手投足间的淡定自若,好似一朵正在绽放、又将要绽放到靡艳时节的牡丹花一般高贵无比,如今顾连成这个年纪正是最好的时候,而随后的一切又是 那么的恰到好处。 “说的也是,就算是她们几个再怎么不识趣,也该知道什么人是他们能招惹的、什么人是他们不该招惹的。”承太后抿了抿唇,低头轻缓的一笑,在宫中多年的生活,她的身上早就已经有意无意的有着一种华贵之气,这种气质是与顾连成完全不相同的,“不过青才人怎么了?哀家记得在这些被送进宫的女子之中,这青才人还算是一个安分的 。” 热茶的温度透过茶杯传递到顾连成的手心之中,这倒也使得顾连成的手也越发的温暖起来,不过她也只是抱了一会儿便重新放回到桌面上,“不过是那几个采女心有不服青 才人,借机刁难而已。” “果真是什么样的人送进宫的就是什么样的人,哪有一个老实本分的。”承太后原本对这个北漠王有着说不上来的厌烦之意,再加上这几个被送进宫的女子们隔三差五的便要生出一些是非来,虽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可每天就这么在宫中晃荡着,也没由来的觉得碍眼,即便是身份低微,却不能随意处置,“幸好如今是将北漠王打发走了 ,要不然……唉……” 顾连成听着承太后那带着轻忧的声音,再望着她微微蹙起的秀丽眉毛,浅浅一笑后说道:“身份低微的人自然抬不上场面,太后娘娘如今可是这后宫之中最清闲之人了,小 皇子与小公主两个人在身边长大,太后娘娘又何必去管那些琐事。” “也罢、也罢!”承太后说着便摆了摆手,她望着顾连成说道:“想必今日进宫你也应该知道了,陛下有意在年前举办你的封后大典,原本这门亲事是早就已经定下的,若非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只怕如今你早就已经是中宫皇后了,不过也好在不算晚。” 承太后从最初进宫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身上背负着家族的荣耀,虽然她之前并不是中宫皇后,可也曾是个位同副后的贵妃娘娘,如今成为了太后身份之尊贵自然也是不 用明说的。如今又有顾连成这样一个皇后在,顾家里先后出了两个这样身份尊贵的女子,越发的使得顾家根深蒂固了一些。 而顾连成是京都所有名门闺秀最关心的人,因为她的名号早已经是大历人人皆知的事情了,再加上官员之女之中,顾连成还是第一个被封为郡主之人,更是让众人不得不 关心她的一举一动,所以有多少人的眼睛在看着,不必说明众人也都是心如明镜的。 顾连成的水眸里泛着笑意,既然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那么或早或晚她都不是十分介意的,好在如今这个时候也算是极好的,只见她点了点头道:“凡事都自有定数的, 只不过刚刚我与陛下也商议了一下,这封后大典的规矩我还不是十分明白,还是需要太后娘娘指点一二的。” “这又算什么难处,同时一家的人,这封后大典哀家自然也是会让其他人瞧一瞧,谁才是这后宫中的主人。”承太后说到这时伸手拉着顾连成的手,缓缓说道:“日后待连成你进了宫,你与哀家两个共同在,这后宫之中再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了,不如今日你就留在寿康宫中,轩儿与瑶儿两个孩子也是许久没见到你了,晚膳哀家再派人请了陛下 一同前来。” 顾连成听着承太后如此提议,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可是心中却有着一道声音再叫嚣着,“这……母亲今日知晓我进宫,一定还在府中等着我回去,还是算了吧……” 第587章失踪之事 北堂冥这一日,当真是被事情绊住了脚,一直到天见黑都没有去寿康宫了,承太后几次三番的挽救顾连成,最终还是在宫门下钥之前乘着马车离开了皇宫。 在众人眼巴巴的期待之中,北堂冥终于是下了圣旨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举行封后大典,宫中宣纸的人阵仗也是不小,一路到将军府去送圣旨,城中百姓们茶余饭后也是聚 在一起议论着,顾家原本就是将门,这一下接连着有承太后有顾连成两个人在,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这后宫与前朝的天逐渐是要往哪一边偏了。 自从圣旨下了这一天开始,宫中才是真正的忙了起来,尚宫局也命技艺高超的绣女们缝制北堂冥与顾连成大婚的礼服,金线、银线和各式各样的东西像是流水一般的送。 而前往将军府拜访的人也没有停过,无论之前与顾本琰关系如何,也都借着恭贺顾家的喜事登门拜访,没有哪一个人甘愿在这一件事上落于人后的。 只不过众人都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最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却再一次的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而这一次所发生的事情比从前更加严重了许多,应该深居简出在将军府侯嫁 的顾连成,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先发觉顾连成不见了的,便是顾连成的贴身侍女月华。 在顾连成失踪的前一天晚上,她便觉得有些不安,所以去睡之前便让月华与红萼两个人都回房间休息不用守夜了,而月华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见顾连成的房间一直都没有声 音,就以为是顾连成想要多休息,所以也就没有打扫,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有些起了疑心,推开门一看时房间里面早就是空无一人。 在北堂冥与顾连成即将要大婚之时,顾连成却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将军府中没有一个人知道顾连成去了哪里,就仿佛像是忽然人间蒸发的一般。 月华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并没有立刻声张,而是带着红萼一同去见顾本琰,当月华前去禀报顾本琰之时,顾夫人一时之间受到了惊吓,玉沁连忙扶着她在坐 到一旁去。 “连成明明昨天晚上还好端端的在将军府中,怎么今天一早便不见了踪影。”顾夫人靠着椅子,脸上也是显而易见的焦急,“难不成是什么人将连成掳去了不成?” 顾本琰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如今顾夫人已经是心乱如麻了,自己在这个危机的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他听到顾夫人所说的话,心中也不禁在怀疑着,将军府中的侍卫 都是由自己千调万选选出来的亲信,武功虽然算不上一流但也都不是酒囊饭袋之人,要是真的有人潜入到了将军府中,不可昨天晚上没有半点的动静。 “昨夜虽然小姐没有让奴婢守在屋子里,但奴婢的房间离小姐也并不算远,若是有什么动静的话,奴婢也不会一点都听不到。”红萼如今面容上虽然看似十分冷静,可是心中却也是慌乱无比,自己是北堂冥特意安排到顾连成身边保护她的,如今就这么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自己简直是万死都不能赎罪的,“况且,小姐在 蜀山上休习过武功,也不可能连一点点的防备都没有,就算对方的武功极其深厚,小姐也不可能连反抗都不能反抗的。” 顾本琰将视线转移到红萼的身上,这个红萼虽然不是自己府邸中家生的奴婢,但平日里自己也能看的出来顾连成是十分信任她的,况且他瞧着这个红萼的武功也是十分高 强,留在顾连成身边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此刻又听红萼这样分析着,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小姐前两日便一直觉得有些心慌意乱的,说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奴婢那个时候还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只以为是眼看着便要到大婚了,小姐可能是有些紧张 而已。”月华的双手正绞着手中的帕子,此刻她心中正是无比的后悔,不禁想到自己那个时候若是留意一下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了,“现在看来……” “眼看着还有半个月不到就要大婚了,京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眼巴巴的看着,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只怕将军府才是真正的要大祸临头了。”顾本琰的双手放在两腿的膝盖上,顾连成这一失踪,之后所牵连的那些是是非非也会跟着接踵而来,将军府如今正是众人所嫉妒的对象,若是这么一件事情流传出去的话,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上,那简直是后患无穷了,“总而言之,连成失踪的这一件事,不能再有更多的人知道了,我必须要立刻进宫禀报给陛下,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情。” 红萼那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禁用力握成拳头,她朝着顾本琰拱了拱手说道:“老爷,如今京城中人都皆知,将军府如今正在忙着张罗着喜事,若是您在这个时候进宫面 见陛下的话,只怕会引来别人的猜忌,反而会事与愿违,不如让奴婢去吧!” “你?”顾本琰没有想到红萼竟然会如此大胆的开口,他瞧着红萼一脸坚定的模样,心中也想到了这红萼似乎是在顾连成从冒云国回来之后才出现之人,能够这样快得到顾 连成信任的人,她的来历自然也是不俗的,此刻听到红萼这样说也是立刻想到了其中的联系,于是立刻开口说道:“你是陛下的人!” 顾本琰的这一句话并不是疑问,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肯定,而红萼并没有回答,也相当于默认了这个事实,她能够感受得到在场之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只不过这样的时候她 已经无暇再顾及这些了,“终究奴婢也都是要去向主子复命的,小姐失踪也是奴婢的失职。” 顾本琰看向红萼的目光略微有一些复杂,如今能够相信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而刚刚红萼所说的那一番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段时间将军府一直是在忙着张罗着大婚 之事,若是这个时候自己进了宫,也难免不会有人疑心到这件事上,只见他对红萼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红萼听到顾本琰如此说,于是立刻朝着他行了礼,然后便转过身大步的离开,而月华则是十分担心的看着红萼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上下不定着。 第588章 情绪难测 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模糊了的眼睛,透露出了迷惘让人没缘由的觉得心烦意乱,细雨于灰暗的天色中如丝飘落,让无端的愁绪弥漫了心扉。此时御书房中十分安静,就仿佛像是时间凝固住了一般,北堂冥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动不动的,而他那放在桌面上的手握成拳头在微微发颤,却无疑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愤怒 。自从定下了大婚的时间之后,北堂冥也算得上是事事亲为容不得出半点的差错,眼看着大婚之日越发的近了,千没想到万没想到的,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顾连成 悄无声息的失踪了。红萼与掠影两个人半跪在殿下,他们两个人原本是不能这样出现在明面的,尤其是掠影、他并不像红萼那样能够有着顾连成侍女的身份,可事关顾连成失踪之事,这也是 第一次北堂冥让他们两个单独留在这御书房之中。掠影因为是男子的身份,所以不便留在顾连成的身边,便与红萼两个人一暗一明的保护着顾连成,原本北堂冥以为如今诸事已了断,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的,可终究还 是他太过自负。成泉站在北堂冥的身边,即便是北堂冥一言不发的,他都能感觉的到北堂冥的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虽然北堂冥没有任何的动作,可他心中却清楚, 自己的主子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将军府的其他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北堂冥是自己亲自在长云阁之中选出的红萼与掠影两个人,再加上顾本琰原本就是武职,警惕性更是完比 其他大臣要强一些的,他不相信在京城之中真的还有比他们两个人功夫还要高深之人,能够出入守卫森严的将军府如同无人之境一般。红萼微微低垂着头,心中也觉得十分挫败,竟然会让人在自己的身边将顾连成带走的无影无踪,并且还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线索,她老实的回答道:“回主子,月华是第一个发现小姐不在的人,将军府中的其他人都并不知情这件事,顾将军与顾夫人两个人也都是十分的震惊,显然小姐的失踪是无人知晓的,而昨夜奴婢的确是没有听到半点的动 静…………” “属下奉命混在将军府的侍卫之中,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人。”掠影待红萼说完话之后,方才开口接着说道。北堂冥目光如炬的望着在半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他们两个人也算得上是自己能够相信的暗卫,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所以对于他们两个人所说的话也是能够相信的,但 若说能够让顾连成无缘无故消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谁呢?北堂冥的眸子里悄然的燃起了怒火,就仿佛像是在冰面燃烧的怒焰,透着一股寒意有着摄人的气息,如今天下人皆知顾连成将要成为自己的皇后,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就有 人来挑衅,是当真以为自己太过软弱无能了么!“陛下,沐澜郡主如今身怀武功,也并不是他人能够随随便便的就能够带走的。”成泉在心中思虑了许久,他见北堂冥的目光变得越发深幽,这才开口对北堂冥说道:“或许也 有可能是沐澜郡主昨夜自行离开,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若非是对将军府再熟悉不过之人,又怎么能够出入如同无人之境呢!”北堂冥闻言侧过头看向成泉,顾连成做事情向来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成泉的猜测也并非是没有根据的,只不过如今顾连成与自己的大婚在即,顾连成并不是那种分不清楚 现状之人,没有留下一点点的消息就这样无端的失踪,并不是顾连成做事情的性格,就譬如当年顾连成想要诈死离开京城,也是事先知会了自己一声的。 就在此时,掠影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一般,连忙抬起头对北堂冥说道:“主子,有人来了!”北堂冥闻言瞧了一眼掠影与红萼,他们两个人也是立刻明白了北堂冥的意思,连忙站起身来躲到后面去,他们的身份并不能让他人知晓,尤其是红萼、她如今是顾连成的 贴身侍女,如今无缘无故的单独出现在皇宫中,被人撞见了更是说不清的事情。 只听到宫门外的御前太监喊道:“靖王殿下到!”御书房的大门被缓缓的推开,只见北堂翼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他的身上穿着深蓝色的长袍,走进御书房也带进来了一些凉意,他走到殿前对北堂冥拱了拱手,说道:“皇兄 之前曾得了一副名画,臣弟可是心仪已久了,前几天与皇兄下棋之时皇兄以这副画儿做赌注,今日臣弟便是进宫来向皇兄讨画来了。”北堂冥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可此刻顾连成失踪的事情让他实在是安不下心来与北堂翼说笑,仍旧是皱着眉头看着北堂翼,不过也好在此刻来的是北堂翼,否则若是别人的 话他这样的情绪也难免会让人起疑。北堂翼十分敏锐的发觉到了北堂冥的不对之处,就连站在一旁的成泉也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让他的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按说如今最为高兴的应该就莫属北堂 冥了,前几天自己看到他之时,还正是春风得意的,怎么才不过几天的时间,情绪就转变的这么快! “皇兄这是怎么了?”北堂翼见北堂冥如此严肃,也不自觉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朝着北堂冥问道:“难不成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北堂冥对北堂翼素来亲厚,虽然北堂翼是从小离开京城的,但这也并无妨碍他们两个人的兄弟之情,所以他也并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瞒着北堂翼,只见他逐渐冷静下来,而双眸之中所含着的就像是山崩于面前而不乱的那种静谧,他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北堂翼说道:“连成失踪了!” 第589章 借口拖延 “怎么会!”北堂翼听到北堂冥说是顾连成失踪了,他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三个字。此刻北堂翼瞧着北堂冥的面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他也不由得开始正视起来这件事情,只不过顾连成失踪的确是他始料未及的,若是放在平时的话,他或许不会 这样震惊。北堂冥瞧着北堂翼在听到自己说的话之后也是一副意想不到的模样,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朕也是才刚刚得知这件事,明明昨天晚上还在将军府中,今日一早便已 经不见了踪影,红萼、掠影你们俩个人出来吧。”北堂冥的话音才刚刚落下,红萼与掠影两个人便有了出来,北堂翼瞧见他们两个人都站在这里,也知道如今这件事的严重性,只不过他之前也是亲眼在蜀山上见过顾连成 的本领,若说她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这的确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将军府向来是守卫森严,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如此厉害,能够做到这样地步,带着一个人都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北堂翼也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全没有了刚才进来时的 玩笑模样,“如今臣弟所知道能够做到这样地步的,想必也就只有蜀山的人……”北堂冥听到北堂翼提到“蜀山”两个字,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开口向北堂翼说道:“朕记得以前连成曾提起过,说是蜀山掌门也曾经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之下到 康王府救过她,难不成是蜀山掌门带走的连成?”北堂冥话中所指的事情,便是顾连成在刚刚重生之后拜无玑老人为师,后来在因缘巧合之下被北堂傲带到康王府软禁之事,在顾连成毒发之时候多亏了无玑老人在暗中的 提点,不然顾连成也不能如此顺利的用内功排出身体中的余毒,并且找到了暗道逃了出来……“掌门师伯的确是有这个能力,只不过当初连成下蜀山是得到了掌门师伯的首肯,若是想要召连成回蜀山的话,也并不会没有半点的消息留下来。”北堂翼在心中仔细推敲 了一番北堂冥所说的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北堂冥说道:“再说掌门师伯做事情向来不会这样莽撞,就算是真的会带走了连成,也绝对不会不知会他人一声的。”北堂冥见北堂翼如此肯定的说着,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气馁,这样一来成泉刚刚所说出来的猜测也被全盘的推翻,那么唯一剩下的一个猜测,就是顾连成被人掳走了,这 也是最坏的一个结果。红萼与掠影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无论带走顾连成之人的武功如何高强,他们两个没有一点点的察觉,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失职,如今他们两个人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就 是在等着北堂冥的处置,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们两个人也并不敢开口自爆身份。 御书房外已经开始下起了细雨,屋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使得人听着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的。北堂翼瞧着自己那素来稳重的皇兄北堂冥,在此刻也显得有些慌张,这毕竟是人之常情,一旦关乎到“情”之一字之时,就算是再怎么冷静的人,也不能够保证做出最正确 的决定, 他叹了一口气后对北堂冥说道: “连成已经失踪,那么半个月之后的封后大典固然是不能举行了的,还是想一想能用什么办法暂且将这件事情推后才是,这样才能争取来时间寻找连成。”“还有什么办法!”北堂冥的声音里透出了深深的无奈,无论如何顾连成不在将军府的事情都不能被其他人知晓,他瞧着红萼开口说道:“最近天气多变,沐澜郡主偶感风寒身 体不适、经太医诊治过之后,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痊愈,封后大典也暂且推后,权等沐澜郡主身体康复之后再做打算。”红萼与掠影两个人听到北堂冥如此说,于是立刻朝着北堂冥行礼,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在北堂冥还没有下一个命令之前,他们也只能守在将军府,而成泉瞧着北堂冥的 脸色,也只能默默的跟着一同出去,只留下北堂冥与北堂翼两个人说话。北堂冥当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还不能够真正的安稳下来,原本他以为自己如今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为顾连成守护住一片安宁之时,现实又无 疑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什么叫做现实,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深深的无力。屋子一下次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之中,北堂翼瞧着北堂冥双手撑着面前的桌案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表面上看是 风平浪静的,可实际上却是一滩浑水混浊不清。”“连成一向十分聪慧的,即便时真的被人掳走,也不一定会真的出什么事。”北堂翼自知自己此刻无论是说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可他瞧着北堂冥虽然面容上虽然也曾露出什么异样之态,可是心中却一定是十分难过,于是仍是开口说道:“如今我们也要稳住时局,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越是不能够让他人挑出什么错处,将军府 那里虽然是说做戏,但该送去的人也应该送去。与此同时,御书房门外忽然响起一声闷雷,随后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是越发的大了,北堂冥慢慢的将放空的视线收了回来,双眼里如同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他停顿了 一会儿后,说道:“朕明白,只不过连成的忽然失踪,也无疑是在给朕敲一个警钟,还有人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的看着朕,一直都在视机而动。”“平民百姓的家中都尚且有纷纷扰扰的事,更何况是关乎国家社稷之事。”北堂翼走到北堂冥的身边,低声说道:“这江山从来就不会有真正安定的时候,这个道理臣弟明白, 皇兄心中更明白。”北堂冥闻言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眸,心中百感交集的也不知道究竟该从哪里下手,他最后想到了顾连成如今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个情况,长呼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当真是我大意了。” 第590章 陌生之地 大历京城之中表面上看似还像以往那么热闹,可随着将军府传出消息,说是原本就快要大婚的顾连成身体不爽,就连北堂冥派去的太医都亲自诊脉回禀说顾连成需要卧床 休息,原本定下的大婚之日也不由得要往后推延。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皇宫中的太医便一直留守在将军府中,各种珍贵的药材每日也都是流水一般的从皇宫送往将军府,那些心中原本就有所嫉妒之人也更是觉得眼红不已,不过同时也有人在私下里面议论着,这顾连成每每到这样重要的时候便会生病,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也不禁让人心中怀疑着这顾连成,虽是生的花容月貌无人能 及,可命运却是太过坎坷,只怕是福薄了。 与此同时,北堂冥与顾本琰两个人也在暗中派人开始查探顾连成的下落,一直隐藏于江湖的长云阁也在这时默默地开始行动,其他那些有耳目之人也多少能够感觉到这风 雨欲来的架势。 这时的顾连成还尚且不知道这外面的动静,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像是睡了许久,在梦中她好像又一次的过了上一世那样悲惨的生活,那冰天雪地的环境是她不得怀疑自己如 今究竟是在现实、或是还是梦中。 意识重新回到身体之中,只见顾连成的手指是最先开始微微动了动,然后她的双眸才缓缓的睁开,一种陌生之气也紧跟着席卷而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陌生的环境,她 缓缓的坐了起来,整个屋子里的陈设都是如此的陌生,这并不是她的听花阁。 顾连成想要从床上离开,可双脚才刚刚的接触到地面,她试着站起来的时候,却只觉得没有了半分的力气,双手连忙抓住床沿,又再次的坐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顾连成试着调息内力,可终究还是枉然,她低垂下眼眸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裳,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过了,只不过是睡了一夜、醒来却是这样的 天差地别。 顾连成的视线转移到手边放着的瓷碗,只见里面还剩下少许漆黑的汤药,而自己的口中也是微微发苦,只怕这碗中原本所装着的药,早已经全数的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她 望了一眼门的方向,然后伸出手将药碗拨到地上去。 门外守着的人听到了这样的动静,于是立刻转过身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便看到地上的碎片,而顾连成此刻也已经坐了起来靠在了床沿上。 顾连成原本就是想要发出声响引人进来,她急切的需要知道如今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又是怎么被带到这样陌生的环境之中,可是当她瞧见进来的人时也不禁为之一愣,这 人分明是北漠王德怒身边的护卫百里,曾与德怒一同去过将军府,所以自己才会对他有些记忆,而如今也不必再开口问,也知道自己是被谁劫了出来。 “沐澜郡主醒了便好,待等到天黑之后,属下再带郡主启程。”百里象征性的朝着顾连成拱了拱手,他无视着躺在地上的那些碎片,对顾连成说道:“郡主才刚刚苏醒,也正 好能够休息半日,待体力微微恢复,自然也是能够加快脚步了。” 顾连成的目光落在了百里的脸上,深涧似的一双眸子顿时生出无限的寒意,她开口问道:“你在我身上下了药?” 百里听到顾连成如此问,倒也是并不隐瞒,回答道:“沐澜郡主身怀武功,为了方便一些便只好在郡主的身上下了一点功夫,不过郡主放心这药只会让人暂时失去内力,并 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的损伤,郡主如今手脚无力乃是睡了太久的缘故,待过个个把的时辰,便与常人与异了。” 顾连成原本就是孑然一人,如今若是连武功都派不上用场,那么她更是没有了半点可以逃离这里的胜算,更何况面前的这个百里更是武功好深之人,自己就算是内力犹在 ,对上百里都不一定会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取得胜利,更何况如今这种情况之下了…… “睡了许久的缘故?”顾连成矍然变色,难不成自己在无意识之中,已经过去了许久不成,她立刻了开口问道:“我究竟是睡了多久,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劫持的我?” “五天之前。”百里将手中的剑放置到一旁,一边低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片,一边向顾连成说道:“沐澜郡主身份尊贵,我国王上几次三番想要邀请郡主前去做客,奈何郡主 都不曾应允,但王上对郡主一直念念不忘,遂想出来了这个办法,请沐澜郡主到北漠国前去做客。” 顾连成听到百里这样说,怒意顿时浮上眉间,可如今自己受制于人、也只得强压了怒火道:“邀请本郡主到北漠国做客?本郡主倒是不知道北漠国请人做客,竟然是用着如 此特殊的办法,不正大光明的下帖子,反而不走寻常路做梁上君子,不惜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药,呵……” 百里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他奉德怒的命要将顾连成安安全全的带回北漠国,所以就不能留下半点的隐患在顾连成的身边,他听着顾连成所说的话,也不禁失笑道:“沐澜郡主说笑了,手无缚鸡之力这几个字是万万不能与沐澜郡主这样的女子扯上关系的,王上也曾经说过,沐澜郡主并非是寻常女子,所以属下为了没有任何意外打断沐澜 郡主做客之事,只好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 “没想到北漠王竟然如此高看本郡主,不过北漠王既然如此怕其中出了什么意外,难不成没有交代过你,不要轻易对本郡主说什么话么?”顾连成面色不改的看着百里,从百里进到这间屋子开始之时,无论自己问什么百里都没有不回答的,这样坦白的态度多少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的,难不成就不怕自己知道的越多,越会成为他们的阻碍不成,“要知道言多必失,到最后功劳不但一点没有,反而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591章 是祸躲不过 百里听到顾连成如此直白的说着,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他对于顾连成并不像是德怒那样上心,只知道自己既然是德怒的护卫,那么就要听从他的吩咐照顾好顾连成 ,只不过他从来也没有认真的了解过顾连成,所以此刻瞧着顾连成这镇定无比的模样,反而真的觉得德怒说的真是一点也不差。 虽然说北漠国的民风比起大历国要开放一些,可若是换做哪一个女子陷入到如今这样的情景之中,就算是不会害怕大哭、却绝对不会这般的镇定,自己孑然一身的坐在这 里,却还能够头脑清楚的问着自己关于如今的情况,的确是十分不简单的人。 “王上已经交代过,无论沐澜郡主问属下什么事情,属下都要一一回答的。”百里将那些碎片一一捡放置在桌面上,然后站在原地对顾连成说道:“王上说就算属下不回答郡 主,郡主也会依靠自己的本事得知,又为什么要去费力气拐弯抹角的。” 顾连成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早就已经知道德怒并不会就这样作罢, 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怎么会轻易的收手回到北漠国,终究还是自己太过大意了,没有想到德怒竟然如此大胆,在队伍启程回北漠国以后,还不忘记交代人手留在京 城之中,伺机而动,只等着他们逐渐放下防备之心,然后在他们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一举成功。 “不知道在我昏睡的时候你们喂我喝了什么东西,此刻只觉得口中苦涩无比。”顾连成的的目光略过百里朝着桌面上看去,正如百里刚刚所说的那样,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上逐渐有了一些力气,可像是自己不依靠任何外力走到桌子那面去倒水,还着实是有些不可能的,反正眼前有着这么一个免费可以使唤的人,她自然也是要好好利用的,“我身上的药效还没有过,既然你们王上想要邀请本郡主到北漠国做客,费尽心思的把本郡主绑到这里来,那自然也是应该要礼数周全才是,眼下身边没有别人,就劳烦 你给本郡主倒一杯水吧!” 百里闻言挑了挑眉,因为顾连成的身份太过于特殊,若是忽然失踪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所以那些暗卫们都已经启程前去与德怒的大队伍汇合了,这样也是为了减少 其他人的注意力,一旦有人排查的话他们两个人可比一群人目标来的小一些。 再说百里在德怒的身边一直都是命令其他人的,今日还是第一次,除了德怒之外要听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还是一个它国的女子,不过他在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却仍旧 是走了过去为顾连成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顾连成,“沐澜郡主当真不怕属下这一次在水里放些什么其他的药?竟然敢如此大胆的喝属下倒的水。” 顾连成的面容看起来甚是平静、极为恬然,若不是此刻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怕是都会误认为是刚刚晨起,她十分缓慢的伸出手接过水杯,只见杯子里的水十分透彻,没有一丝的杂质,“既然你能够在给本郡主下过药之后解除,那么还有什么是你们不能做的,即便是在守卫严密的京城之中,北漠国都有这样的能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时 候,将本郡主带出了京城。更何况如今也不过只有本郡主一个人,即便是你们真的要做什么,我一个人又怎么能够防备的到!” 顾连成说完话后,便低垂着眼眸喝着杯子中的水,她之所以这样有把握,不过是看自己即便是没有任何意识,但仍是毫发无损的模样,便也能猜测的到德怒这样执意要将 自己带回到北漠国去,一定是另有所图的,所以自己的性命与安全也是有了一定的保障。 百里默不作声的看着顾连成,他在德怒的身边也是许久了,形形色色的人见的也是许多,可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像是顾连成这样让人难以捉摸的女子,即便是如今顾 连成的身上因为药物的作用,却仍是让他不能大意,这样的人也十分少见。 顾连成饮了几口水之后,便觉得口中那苦涩的味道淡了许多,可与此同时她的心中也在仔细的想着,自己在睁眼之前明明是在自己的听花阁之中,可如今睁开眼之后竟然 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五天,只怕早已经离京城有千里之外了。 “你们是如何将本郡主从将军府中带出来的?”顾连成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之处问出了口,她的防备之心并不算差,可自己被人带出来却没有任何的察觉,就连住在自己屋子 附近的红萼都没有意识,否则又怎么会连一点点的打斗之声都没有,“将军府之中的护卫也并不算少,能够不惊动任何一个人,想必你们也应该是下了极大的功夫。” 百里迎上顾连成那锋利的目光,而他自己的眸底却平静到无以复加,他直言道:“放眼整个大历之中,除了皇宫之外也只有将军府的守卫最严了,只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 有心人,具体的事情郡主若是真的想知道,不去等到见到王上之后亲口一问,属下人微言轻也知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 顾连成冷冷一笑,双眸如同黑曜石一般,在浅浅淡淡的光线里闪烁似星光,“刚刚你不是还说你们王上交代,要对本郡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怎么如今又改口这样说,岂 不是自相矛盾?” “郡主能言善辩、无论属下如何说都是不能周全的。”百里面色平静的看着顾连成,他抬起手说道:“郡主既然已经用过了水,那么便再休息一会儿吧,待太阳落山之后再启 程。” 话毕,百里便转身走了出去,而顾连成并没有开口阻拦,而是将水杯放到了一旁,神色复杂的坐在那里,心中不禁想到之前无玑老人所说的话,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之事,该来的灾祸无论如何是逃脱不掉的了。 第592章另有所指 天空中,团团白云像弹好的羊毛,慢慢地飘浮着,天空一碧如洗,好像用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 按时间来算,德怒启程回北漠国的队伍早已经应该进了北漠成都才是,可到了现在还是出人意料的都留在北漠国境边,整个队伍也是不紧不慢的赶着路,似乎是在游历一 般。 北堂傲这一路跟着德怒而走,也发觉到了一直跟在德怒身边的百里不见了踪影,他心中虽然有所疑惑,可却并没有向德怒提起,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一次的大历之行,德 怒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那一双眸子之中有的时候会带着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如今德怒命队伍停下脚步在一家驿站之中休息,而北堂傲便十分自在的坐在一旁喝着茶,过了一会儿后,他便瞧见德怒从驿站里走了出来,面容上也带着几分的不悦。 “看来,这从大历前来的和亲公主,又惹得王上不痛快了。”北堂傲提起桌面上的茶壶为德怒倒了一杯茶,悠悠的对德怒说道:“王上先饮一杯茶、消消火气吧!” 只见德怒在北堂傲的身边落座,伸手将茶杯拿了过来,将那茶喝了一干二净,然后大力的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开口对北堂傲说道:“本王之前还没有到大历国之前,也是听 别人说过大历的名门闺秀都是温柔端庄的,哪个也没有像她这样不讲道理的。” 北堂傲见德怒这般怒气冲冲的,他的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含着笑,这也不怪德怒这样生气,这于傲璇也的确是太过麻烦了一些。 这于傲璇原本在尚书府中便是独生女,又是从小被尚书大人与尚书夫人两个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这也使得她的性情比较傲慢,而如今她又被在京城之中的一众千金小姐 之中被北堂冥挑出封为和亲公主,这一次到北漠国是要做北漠王后的,未免也自视过高了一些。 启程回北漠国的队伍在刚刚离开京城之时倒还算是风平浪静,可是赶了几日的路之后,这于傲璇便越发的觉得有些困苦,她在此之前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刚开始几天 还觉得有些新鲜,可随着日子加多了、新鲜劲慢慢的过去,也是体会到了风餐露宿的痛苦,也开始变得十分挑剔。 德怒一开始也是看着大历的面子上,并没有与于傲璇计较,再说闺阁里的小姐娇气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德怒也一一的都派人去解决了,原本以为于傲璇能够见 好就收,但却没想到却越发的变本加厉,使得他彻底是要没有了耐心。 “如今眼看着便要到王宫了,陛下堂堂男子又何必要去与一根女子计较。”北堂傲只觉得北堂冥当真是太过精明,德怒之前在京城之中屡屡冒犯,北堂冥却一直隐忍不发,一直到最后为德怒精挑细选的定了这么一桩婚事,只怕这于傲璇到北漠国之后,才是真正的热闹时候,不过他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口中却仍旧是劝慰道:“再说这一路都已 经这样过来了,王上也莫要在这最后的关头上失了风度。” 德怒闻言瞥了北堂傲一眼,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之这又不是他北堂傲的事,说风凉话自然是不觉得辛苦,天知道他这段时间与于傲璇逢场作戏是多累,他的胸腔里像是有地狱的业火在燃烧,什么时候他能够容忍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纵,若不是因为想要找一个合适妥当的借口前去大历打探虚实,又怎么会招惹这么一个麻烦上身,如今 当真是杀杀不成、纵纵不成。 “若是真的如了本王的脾气,这个什么和亲公主不要也罢!”德怒摆了摆手,这一句话他说的倒是十分真心,只等着回到北漠国之后,这于傲璇若是再不知道收敛的话,自 己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看着她扰乱北漠王宫,北漠王后绝对不能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就可以做的,“若是她真的做了王后,整个后宫还不够她兴风作浪的。” 凡事都是最怕对比的,德怒从前在北漠王宫中见惯了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在大历国见过顾连成之后,也不免觉得有些新鲜眼前一亮,再加上如今这于傲璇的所作所为, 越发的衬托出来顾连成的种种好处来,也难怪北堂冥会因为顾连成而如此坚持,无论德怒后来在私下里向北堂冥开出什么条件。 德怒心中也一直在盘算着,百里也差不多要将顾连成带回北漠国了,自己这一路故意拖拖拉拉的,为的也不过是要等着顾连成罢了,只要出了大历国的控制范围之内,那 么顾连成日后也就只能是自己的,用的办法虽然不是那么的光明,但只要最后结果是自己想要的,手段就算卑鄙一些又如何! 成大事者,又何必要拘泥于小节之中! 北堂傲再一次的提起茶壶为德怒续茶,然后他才缓缓的拿起自己年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在这样越来越冷的天气之中,倒越发的感觉那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头,然后他才说 道:“谋定而后动,一切都是要等到北漠王宫之后才能下决定的,等到王后到王宫之后,王上再让两个严厉的宫女去指点一下王宫,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德怒低垂着眼眸看着茶水里面沉浮不定的叶片,他此刻心中所以所想的与北堂傲可是南辕北辙之事,这个于傲璇不过是用来迷惑人心的棋子而已,若是自己容不得她了, 也轮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不过些打算他自然也是不会与北堂傲说。 “这一次大历国之行、也算得上是有得有失。”德怒抬起眼眸朝着北堂傲看了过去,说话的语气极为平淡,“不过有的事情也该是时候处理了,正如刚刚子傲你所说的那样, 等回到北漠国是该将一些事提上日程了。” 北堂傲只觉得德怒的目光如飞刃一般地扎进自己眼底,不知为何他觉得德怒的话中另有所指,而且多半还与自己有关系,不过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感觉罢了,毕竟德怒这一番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委实是让人觉得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第593章 抵达北漠国 顾连成几次想找机会逃走,可奈何百里的看管简直是滴水不漏,再加上她的武功也一直没有恢复,她扪心自问在无玑老人身边学习了许久,多少自己也能有些把握看出自 己的病症,可奈何无论她自己怎么诊脉,都是瞧不出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而百里也因为事先有德怒的吩咐,所以一直都不曾约束过顾连成,处处也算是安排周到,除了自由之外的任何需求、也算是能够满足。顾连成原本以为这一世自己重生之后,她的敌人只有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可是她却忘记了,就算她从始至终没有主动招惹过其他人,可却还是有人主动上赶着招惹自己,譬如聂浩宇等人。而如今这个北漠王德怒却着实让她有些摸不清楚,只能暂时跟着百里一同回北漠国,等之后了解一下情况之后,再想办法回到大历国、或者知会北 堂冥等人一生。百里这一路上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如何,可是因为德怒之前曾评价过顾连成,说她的智慧并不是普通的大家小姐能够比得上的,所以他也是一直在暗中小心谨慎的看着顾连成,可从始至终顾连成都是十分的配合自己,从来都不惹是生非,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要逃走一般,他的心中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不过也正是因为顾连成的配合,他们 赶路也是十分迅速,终于在德怒即将回到北漠王宫之前与他们汇合。德怒顾及着北堂傲还在自己身边,所以也是十分小心谨慎的让百里将顾连成带到自己的身边,在暗处的暗卫们也更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不过毕竟北堂傲心中也在打着自 己的算盘,虽然平日里大胆一些,但却也并不敢真的将德怒得罪了,而且他同时也要躲避着于傲璇等大历之人,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他倒也是不曾发现过顾连成。德怒寻个借口将北堂傲暂时打发了,这才抽出时间来见顾连成,他独自一个人走进屋子中之后,只见百里正站在一旁,瞧见他走进来之后连忙拱手行礼道:“参加王上,属下 幸不辱命。”德怒瞧着此刻的顾连成安静乖巧得模样,完全不像是之前自己在大历国所见到的那个能言善辩的女子,他的目光落在了顾连成的身上,因为赶路的缘故她的身上早已经换成了十分素净的衣裳,就连头发上也都是松松垮垮的挽着,没有带任何的装饰之物,可即便是这样也无碍于她的美,天然去雕饰不加任何东西的点缀,却仍能够美得这般 惊心动魄,只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顾连成一个人能够如此。“百里你做的很好!”德怒朝着百里摆了摆手,他当初特意将百里默不作声的留在可京城之中,一直等着合适的机会做事,北堂冥对顾连成如此在意,就连身边都安排了高 手保护着,能够这样默不作声的将顾连成一路带回来实属不易了,“你先出去吧,想必沐澜郡主对本王应该是有很多的话要说。” 百里闻言后没有一丝犹豫的朝着门口走去,然后转身将门带上,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德怒待百里出去之后,才缓缓的朝着顾连成走过去,他伸出手在顾连成身上的几个穴道上点了几下,然后便见顾连成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原本请沐澜郡主到本王的北漠 国做客,理当应该敲锣打鼓的才是,只不过如今情况特殊,也只能委屈了沐澜郡主,百里点了你的穴道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在靠近北漠国境内的时候,百里便再没有之前那般看的自在,并还以防万一的点了顾连成的穴道,就是怕会吸引着北漠国的贵族,毕竟哪个世家在这北漠国中的眼线都不 算少,经过几番折腾之后才终于到了这里。顾连成缓了两口气之后,也只是微微动了动胳膊而已,长时间的不动只觉得有些不舒服,然后她连正眼都不看德怒的说道:“北漠王真是好大的架子,既然诚心诚意的想要邀 请本郡主到这北漠国做客,为何不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反而这般的躲躲藏藏,难不成这就是北漠王口中的风土人情么?”德怒的身上穿着华服,如今看着倒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若是抛去他们两个人如今的身份和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都会让外人以为这是一对情投意合的佳人,因为此刻他 们两个人共处一处,倒是没有半分的违和之感,可现实却是恰恰相反的。“沐澜郡主明明知道本王的心意,之前在大历国本王明里暗里向郡主你提起过多次。”德怒悠悠的坐到顾连成的身边,倒也是十分不见外的模样,“只不过沐澜郡主一直拒绝 本王的心意,那日在皇宫中的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沐澜郡主怕是还没有忘记吧……那天众人所说的话,本王可是一字一句都记得十分清楚!”顾连成的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却是暗含嘲讽着,“既然北漠王明知道本郡主已经拒绝过了几次,又为何要如此的强人所难,难不成是当真不再顾及之前北漠王在大历 国口口声声所说的两国之间的情谊不成?”顾连成口口声声以郡主自称,无非不是想提醒着德怒自己的身份,如今她不再是一个将军府的小姐那样简单,如今的去检查不只是大历国的沐澜郡主,更即将是大历国的 皇后,这是事实早已经是无法更改了。“是啊,沐澜郡主已经十分明确的回答过本王了,从一开始你便遵守着自己最初所说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肯来本王身边。”德怒说话的声音忽然一下子弱下来,眸子却定定地望着顾连成,其中仿佛有所恳求的模样,“无论那句话本王问过你多少次次、你都没有过一次松过口说出本王想要的答案,终究是本王不肯放弃,想要再问你一次。” 第594章好言相商 德怒这一生怕是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这么多次机会,他的心中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真的在意顾连成的回答,又或者是因为她那可得天下的命数而执着,只不过这二者 也并没有任何的矛盾,反而会更加让他的想法更加坚定,无论如何到最顾连成必须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顾连成听着德怒这样说不怒反笑,似乎这些人都喜欢让自己做选择,可往往自己所选择的都是他们最不想要的那一刻,而些人却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高高在上的生活 早已经让他们不容许任何人忤逆自己的意思,那些美名其曰的选择与恩赐,都不过是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定局。“若不是因为知晓北漠王的身份和那素来爱说笑的脾气,只怕本郡主要误会了。”顾连成的脸上露出了往常那样的笑容,轻轻淡淡教人如沐春风一般,可她的双眸之中却带 着满满的嘲讽之意, “若是换成大历其他的官家小姐们此刻听到北漠王如此说,只怕会是十分的感动,说不定还会满心欢喜的不顾一切,真的会以为北漠王句句出自于真心,只不过这些话对于 我顾连成来说,却没有半点的作用。”德怒见顾连成始终都是这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顾连成,难不成这个女人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自己自从到大历见到她开始,便一直和颜悦色 的对顾连成,除了她之外的人哪一个还有如此荣幸之人,怎么这个顾连成就这么的不识趣。“沐澜郡主这样言之凿凿的模样,就当真是如此看好那北堂冥,觉得本王比不上那北堂冥么?”德怒这一次见到那北堂冥,的确是觉得十分意外,那一直受到已经驾崩了的大历皇帝宠爱的康王北堂傲,是个如此愚蠢的草包,可这个北堂冥倒的确是聪明的不止一点点,同是一国皇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差别,也难怪人人称赞,“凡事无绝对,沐澜 郡主何不把眼睛擦清楚,好好看一看如今的局势呢?”这些定局在他们的眼中就仿佛像是一种恩赐一般的存在,可这些想法在顾连成重生之后便早已经抛除脑子里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掌权者,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们受到万民的敬仰习以为常,就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却从来没有想过一但别人的威望超过了自己,那么他们就会成为别人口中天命所归的人。就像是此刻眼下的情况一般,德怒始终认不清楚顾连成为何就是不愿意站到自己的身边来,在他的意识之中自己比起那北堂冥根本不差一丝一毫,不过是如今明面上看着大历国似乎正是风头的时候,可事实上如今的北漠国也并不差什么,他相信顾连成并不是目光如此浅薄之人,但却不明白顾连成为何就是不肯答应自己,难不成真的是爱 北堂冥到无法自拔了不成?顾连成眉毛颇具深意的挑起,拖长了语气“哦”了一声,然后缓缓的开口对德怒说道:“北漠王难道又是想要将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的例子搬出来么?这样的说辞第一次听还会觉得新鲜,可若总是拿出来做借口的话,也未免觉得有些乏味。总而言之,北漠王实在是看错了人,这一次也是掳错了人,本郡主这样脾气执拗的人实 在是不适合与北漠王风花雪月。若是换做其他的千金小姐被北漠王不远万里的带来北漠国,恐怕会真的成了一件人人称赞的美事。 ”“果然与聪明的人说话、打交道就是有些费脑子。”德怒仿佛像是有所困惑一般,他瞧着顾连成那张面容上的笑容,似乎从一开始面对自己的时候就没有真心实意的笑过,她总是这样带着七分的虚假对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怕是只有本王了,你之前所经历的种种困苦,想必你到如今还不会忘记,越是植入骨血的疼痛,往往 越让人难以忘怀,难不成在经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还不选择一条新的道路走向新的人生么?”顾连成闻言面上略过一丝异色,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果然这德怒在意识到自己软硬不吃之后,开始用攻心的方法了,这样毫无保留的在自己面前揭开从前的伤疤,的 确是一个可以扰乱自己心绪的好办法。德怒十分迅速准确的捕捉到了顾连成的异样,面容上的笑意也不自觉地更加深了一些,果然每次提到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之时,顾连成的脸上才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情绪,他心中虽是得意,可口中接着对顾连成说道:“既然大历国给你过去带来的是种种的痛苦,又为何不选择与本王联手,那大历国的皇后又算得了什么,虽然你已经是再世为人 ,可上一世的血海深仇你是一定不会忘记的,不然你也不会接连报复康王北堂傲与你那表妹宋玉致。”“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顾连成的一双眸子朝着德怒看了过去,她素来与人为善,举手投足间俱是温润平和,然而此刻因为德怒的话而微微沉了脸,竟给人一种不容侵犯 的威迫之感,“或者可以问,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不知道的?”顾连成没有想到德怒竟然会知道的如此清晰,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除非德怒也与自己一样是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不然在这一世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过 去如此清楚。德怒瞧着顾连成看向自己的目光,其中泛着淡淡的水光,却没有一丝一毫女子应该有的娇柔,反倒是透出几分森冷的寒气来,“本王所知道的,往往会比你想像的还要多,总归如今你已经到了本王的领土之上,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就给你考虑,不过本王的耐心也不是会天长地久的,还是希望沐澜郡主你好好的考虑清楚,毕竟如今你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此刻的沐澜郡主可并不是大历京城之中那个前呼后拥之人,在这里不会有人再顾及着你的身份了。” 第595章 三人齐聚 顾连成这一失踪就是小半个月,京城之中的人只以为顾连成是真的生了病,再加上原本应该是喜气洋洋的将军府之中气氛也是十分的紧张,从宫中出来的太医也是一直留 守在将军府中,这也更加让人深信不疑的。北堂冥与顾本琰两个人派出去的人也不算少了,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这顾连成仿佛就像是突然之间人是蒸发了一般,连一点点的线索都不曾留下过, 这让众人都十分心焦。刚开始顾连成忽然悄无声息失踪的这件事,知情的不过也只有将军府一家还有北堂冥与北堂翼,可逐渐的就连萧常言也开始发现了有些不对的地方,他下来是一个十分敏 感之人,更何况又是关于顾连成与将军府的事情。萧常言几次三番的登门拜访将军府,可每次都没有真的见到过顾连成,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次数多了的话不让他起疑心也真的十分困难,而顾本琰瞧他如此的执着,再加 上萧常言也是素来与将军府亲厚,所以也并没有将这件事瞒着萧常言,将事情十分详细的告知萧常言。萧常言没有想到就算是像现在这样安宁的时候,顾连成还会被居心叵测之人掳走,而且还并没有惊动过将军府中的任何一个人,这实在是太过令人匪夷所思了一些,不过 这样一来更是让他们无从下手调查,京城之中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人出现,而京城之中的人却毫无预感。 此刻萧常言、北堂翼与顾本琰三个人齐聚于北堂冥的御书房之中,御书房外看似空无一人,却有暗卫在暗中保护着,这也是为了防备不让任何人听到他们所谈的话。北堂冥以顾连成身体不适需要修养为理由,暂时将封后大典往后推延,可是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得到放松,顾连成下落不明、这对于他来说更是一个坏消息,这个背后 将顾连成掳走之人,究竟是有什么意图。而顾本琰也并没有比北堂冥的忧愁少到哪里去,毕竟顾连成是他亲生的女儿,在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安安稳稳的在自己身边,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让 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了顾连成,这无疑是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自连成失踪之后,微臣就命人不得再靠近听花阁半步,只留了连成的侍女与太医在,可这终究不是个办法。”顾本琰朝着北堂冥拱了拱手,如今顾夫人因为担心顾连成也 是夜不能寐,几乎算得上是每日都要以泪洗面,“经常之中有那么多双眼睛正在眼巴巴的看着,只怕时间拖得越长了,越会让别人起疑心。”萧常言今日是执意要跟着顾本琰与北堂翼两个人进宫的,他默默地站在那里许久,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说道:“沐澜郡主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这才刚刚回到京城不到一年的时间,也并不曾听闻有什么人曾经与沐澜郡主结下仇恨,这煞费苦心,想尽一切办法将郡主劫走之人,要么是想要报复将军府的,要么就是 另有所图的。”原本萧常言在得知顾连成失踪之后,心中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北漠王德怒,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顾连成曾经与自己说过德怒在暗中几次三番的威胁着她,再加上后来又当着 众目睽睽之下提出要迎娶顾连成,虽然一直都是被北堂冥拒绝着,可是自己却在德怒的眼睛中看出誓不罢休的气势。不过很快萧常言就将自己这个想法推翻了,德怒早就已经带着和亲公主启程回北漠国了,再说顾连成失踪又是在德怒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再怎么样德怒有都不能够将手 伸到京城来的。“太傅大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北堂翼点了点头,跟着附和道:“若是要报复将军府的话,也不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只这样单单劫持了一个女子,又算得上是什么报仇, 若是有所图谋的话、那多半也是为了钱财,时隔半个月还没有一点点的口信送回来,这又是为何呢?”北堂冥的双眸微眯,他手下的暗线并不算少,可无论怎么样调查却一直都是无功而返,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竟然能够逃脱自己的情报网,与此同时,他的心 中也暗暗的觉得,顾连成如今绝对已经不在这京城之中了,早在自己防备不当的时候被人带走。“或许不能再接着坐以待毙下去,朕要亲自去找!”这个念头自从顾连成离开之后,就已经在北堂冥的心中出现了,他隐隐约约的感觉,若是自己再不有所作为的话,只怕 顾连成真的就会在这一次离自己而去,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北堂翼听到北堂冥如此说,心中也不禁觉得有些诧异,虽然说他知道顾连成对北堂冥有多么重压,但是却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这个皇兄竟然要为了寻找顾连成,而放下朝 廷之中的所有事情,要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身为一国之君身上所承担的责任,也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不可皇兄!”北堂翼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说着,“皇兄所还是从前的太子殿下,行动倒还是可以自由一些,可是如今皇兄已经登基为帝,整个天下和黎民百姓都需要皇兄。 不如就由臣弟带着人外出寻找,若是有消息来定会怕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来的。” “靖王殿下说的极是。”萧常言走上前一步与北堂翼并肩而立,只听他拱手道:“微臣也愿意离开京城前去寻找沐澜郡主。”北堂冥将手中一直握着的茶杯放在桌上,望着那冒着白热雾气杯子,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只有朕去最为合适,朕的皇后就这样被人带走至今下落不明,朕无论是于公于私,都有这个义务与责任将连成带回来,况且朕总是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就是奔着朕来的。” 第596章 宫中生活 顾连成既然已经与德怒汇合,那么队伍自然也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拖延下去了,第二日的中午便已经进了宫里。于傲璇既然是大历国亲封的和亲公主,这门婚事又是德怒自己求来的,那于傲璇也是名副其实的北漠王后,日后北堂傲若是再在皇宫中住下去,只怕会有更多的麻烦缠身 ,所以在之前就已经与德怒打好了招呼,所以在队伍进宫之前,北堂傲便已经寻了个借口离开。 而德怒仿佛像是真的舍不得北堂傲这个挚友一般,再三挽救之后便才命人在宫外安排了一处安静的院子,暂时将北堂傲安置在那里,之后的事情便暂且不提了。顾连成千里迢迢的被德怒带了回来,自然也是要被德怒带进宫的,只不过她这样一个大活人若是忽然出现在北漠王宫之中,王宫中的人也都会起疑心,所以德怒便对外宣 称,在从大历国回北漠国的途中救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自然就是顾连成了。德怒回到北漠国之后,就仿佛像是忘记了顾连成存在一般,暂时将她安置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有特意安排的人每日去给顾连成送吃食,除了没有人陪伴顾连成之外,其 他的倒也是挑不出错处。顾连成知道德怒这是打算要与打持久战了,不只是在这一路上、就是之前在大历国中,她都在想着自己究竟是哪里特殊,使得德怒这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非要将自己带 回北漠国,除了有无边无际的麻烦之外,她真的是再想不到什么了。如今的天气越发的凉了,顾连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瞧着周边的树木都已经是光秃秃的了,北漠国靠近边缘地区更是要比大历国冷上许多,此刻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带着绒 毛的披风,可那风声仍是时不时的在耳边呼呼的响着。 “出来吧!”顾连成坐在这里许久了,一直保持着那最初的动作,在开口说出这三个字的同时,她眼角的余光也朝着一个方向瞥了过去。只见顾连成的话音刚刚落下,百里手中那着东西从一边的墙上跳了下来,他朝着顾连成微微低了低头,一边走上去一边说道:“沐澜郡主当真是好耳力,即便是如今没有半点 的内力在身上,却仍能够听到属下的脚步声。”“心中寂静,自然就能够听到周围细微的声音。”顾连成瞧着百里还算是恭敬的走了过来,他的手中还捧着一个包裹,显然又是来给自己送东西的,“北漠王怕本郡主逃走, 所以一直都不曾将本郡主身上的药解除,难不成北漠王当真以为本郡主就没有了别的办法?”百里将手中的包裹放在顾连成手边的石桌上,因为顾连成身份的缘故,现如今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北漠王宫中众人只知道德怒从外救回来一个女子,但却从来 没有人见过。“沐澜郡主并不是愚笨之人,若是放在别的小姐身上,早就已经不知道闹了多少次,恐怕寻死觅活的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百里站在原地回答着顾连成的话,他一直负责守护着这个小院,其他的人倒是好防备,他唯一觉得猜测不到的就是顾连成,“可沐澜郡主自从到了王宫之后,也是一直十分配合属下,这也使得属下的任务能够不出任何 差错的完成是郡主的仁慈。”顾连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掠过一丝感伤,而面上却只是云淡风轻,在这个世界上死是最容易的事情,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这也相当于是懦夫的选择,她经过了一次 重生之后方知道性命的重要性,这一世她之所以一步步的往前走,若是在这个时候做了这样的傻事,又与上一世有什么差别! 而德怒也是正巧看中了这一点,所以从来都不会担心顾连成会寻短见,因为他知道顾连成并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的人,所以也只派了一个百里在院子外守着。顾连成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口气非常平静的对百里说道:“你错了,本郡主并不是因为仁慈才如此,你虽然是北漠王身边的护卫,可你却还没有北漠王一半了解 本郡主。只不过你们家王上所打的如意算盘本郡主也并非是不知,若是想要让本郡主改变决定,就算是海水枯竭都不可能。”“沐澜郡主又何必如此强硬,只怕郡主还不了解王上,无论是任何人或者是任何事,没有什么事王上不能做到的。”百里说着瞧了一眼自己刚刚放在石桌上的包裹,他见顾连成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一眼,于是开口说道:“王上瞧着如今这天气越来越凉了,北漠国的气候与大历国又是有所不同的,正好刚刚得了上好的白狐皮,特意命人做成了大 氅、再派属下亲自送来给郡主御寒的。”顾连成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仿佛像是没有听到百里说的话一般,双手中仍旧捧着茶杯,自从自己进这北漠国的王宫之后,德怒的确是不曾亏待过自己,这座院子 外表上看着是最不起眼的,可是屋子中所用的一切东西与陈设,都无一不是最好的,什么奇珍异宝的东西也经常让人送了来,9也算得上是处处周到了。百里见顾连成在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之后,也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那包裹打开,这所王宫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子想要得到北漠王这样的爱护,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却如之弃履一般,没有半点的在意,他将东西往顾连成的面前推近了一些,然后说道:“属下这是第一次见到王上如此的坚持,只怕最后沐澜郡 主也会是那个先低下头的人,若是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又何必要苦苦挣扎!”顾连成闻言眼帘微微抬起,不过并不是看向百里,而是看向了那白狐大氅,并不用抬起手去抚摸,,她都可以看得出来这白狐皮一定是上等的,她无声的笑了笑,“金钱、地位在我顾连成的眼里一文不值,若是我可以被这些东西收买的话,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在北漠王的眼中只怕我与这白狐皮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我顾连成是绝对不会任 人摆动的,东西已经送到了,若是再没有别的事情你便退下吧!”百里见顾连成态度如此的强硬,遂也不好再多言了,只能朝着顾连成行礼再次翻出墙去。 第597章 北漠王宫 德怒回到北漠王宫以后也并没有清闲下来,毕竟于傲璇如今是代表着大历国与北漠国的和平而来,即是自己对于这个北漠王后再不满意,可都是要做足了表面的样子,休 息了几日之后便在宫中办了宴会,也算是让众人都来见一见于傲璇。 于傲璇被安置在了北漠王宫的凤雎宫,王宫之中其她的妃嫔们第二日也是要来拜见她的,以后日日也都是要前去凤雎宫请安,这已经成为了事实。这一路上德怒也算是给足了于傲璇的面子,处处都是十分照顾她的感受,进了北漠王宫之后于傲璇的脾气也微微有些收敛,再加上又是新婚燕尔、与德怒两个人但也算是 和睦。 于傲璇从大历国千里迢迢而来,身边也自然是要带着自己的亲信,北漠国的那些宫女们都被她安排去做外屋的活,自己身边还是要采薇、采芹等人侍候的。这一日早晨于傲璇将德怒送出凤雎宫之后,便命人打水来侍候自己梳妆,采薇与采芹两个人也是不紧不慢的服侍着她梳妆,王宫中的其她妃嫔们来的差不多了,她才懒懒 的起身走到厅中。 采薇走了出去迎那些恭候已久的妃嫔们进入凤雎宫,她们走到殿下之后纷纷朝着于傲璇行礼道:“臣妾拜见王后。”于傲璇穿着一声花缎织成的彩百花飞蝶锦衣、下罩流彩暗花云锦裙,她轻移莲步长裙随着摆动,举手投足之间如风抚杨柳般婀娜多姿,她的双眸在那些妃嫔们的面容上略 略的转了转,方才抬手说道:“免礼、赐座。” 众人齐声谢过之后,方才站起身来依照位分坐到一旁去,凤雎宫中的宫女们很快捧了茶进来,一一的摆在众人手边。“今日晨起略微晚了一些,倒是让各位姐妹们等的久了一些。”于傲璇口中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面容上却没有半分的抱歉之意,她抬起手抚着自己耳朵上坠着的明珠,接 着说道:“如今天气转凉,在外面站了许久怕是受了寒,快喝口茶暖一暖吧!”媛妃穿着一身紫色流彩暗花织锦宫装,她的袖口绣着几朵精致的紫莲,绣的栩栩若生,她一边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茶盏,一边开口说道:“自从王后娘娘进宫之后,王上便夜夜 留宿凤雎宫,再加上管理整个王宫,身体乏累起的晚一些又有什么,各位姐妹们也都不是外人,王后娘娘又何必如此客气!”在从前媛妃也是十分得德怒宠爱的人,此刻在场之人也能从她说的话之中听出几分阴阳怪气,她不过也是看在于傲璇才刚刚进宫,而自己的母家也是显赫之家,所以也并 不将于傲璇放在眼里。“每次到王后娘娘的凤雎宫请安,所喝到的茶都是不同的,果真是从大历国发来的。”晴妃听到媛妃说的话也不过只是一笑,如今新的王后进宫,媛妃只不过是觉得自己的 风头被夺心中不满而已,她饮了口茶后说道:“也不知道王后娘娘这一次究竟是带了多少种茶进宫,日后臣妾可是有口福了。”北漠国之人喜茶,无论是皇亲贵胄还是平民百姓,均喜爱品茗,只不过因为土地与环境的原因并不能种植出什么上等的茶叶,所以他们的茶叶大多数都是从大历国的商人 手中买来的。于傲璇虽然娇纵,但却也并不是没有头脑之人,在她启程来北漠国之前就已经了解过,她出身于大历国这是自己先天的优势,这些自己在京城之中要多少有多少的东西, 在这北漠国就已经成为了千金难求的东西,她这样一日换一种茶,也是在众人的面前立威,自己并不是北漠国出身又如何,自己的身份仍旧是比她们高出不止一点点。于傲璇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一朵牡丹在缓缓的绽放,只听她开口说道:“本宫从前在大历的时候也是十分品茗,这一次前来北漠国自然也是带了不少的,若是晴妃 喜欢的话,就是日日来喝又有何妨呢?”媛妃闻言瞥了一眼于傲璇,心中想着这不过是于傲璇用来收买人心的小计俩,她将茶盏抱在手中,对晴妃说道:“王后娘娘出身大历,凤雎宫里自然是有许多茶的,但也禁不 住晴妃你这样日日的来喝,若是有一天喝尽了,那王后娘娘岂不是还要自掏腰包在宫外商人的手中买茶叶。”晴妃原本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可如今听到媛妃当着众人面如此调笑自己,也不免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于是开口道:“臣妾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王后娘娘与在场的姐妹们都 不过一一笑而过,怎么媛妃你这样歪曲臣妾的意思呢!”媛妃将手中的茶盏放置到一旁,袖口绣着的那几朵精致的紫莲更是栩栩如生的,她笑着看了一眼于傲璇后说道:“臣妾也不过是担心王后娘娘初来乍到不了解北漠的行情罢了 ,总归臣妾都不过是那个喝茶的人。”宜妃原本擎着茶盏的手僵硬了一下,这后宫中的是是非非她向来是不参与的,只不过她瞧着这于傲璇并不像是什么软弱的人,此刻媛妃当着她的面这样说着晴妃,不过是指桑骂槐、借机敲打着于傲璇罢了,她原本想要开口解围,可若是贸然开口的话,说不定于傲璇就会将注意放到自己的身上,于是她就仿佛没什么事似的继续细细抿着手 中的茶?“不过是茶罢了,又有什么好争的!”于傲璇也听出了媛妃的话中之意,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也绝对不会失去了王后的风度,“晴妃若是喜欢的话,日日来也是没什么的,本宫这一次带来的虽然并不算多,但本宫母家还在大历国,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的,本宫一封书信送回去,自然也是可以做到源源不断的,采薇采芹你们两个一会 儿去将本宫带来的茶叶分好,送到各宫之中去。”采薇、采芹两个人站在于傲璇的身边,她们听到于傲璇的吩咐之后,立刻福身答应道:“是,娘娘。” 第598章 勾心斗角 “谢皇后娘娘。”众人都朝着于傲璇点头道谢。 晴妃见于傲璇既然已经开口打了圆场,她自然也是不好再与媛妃相争的,遂只能恨恨的瞥了她一眼,然后便不再出声。于傲璇故意装作看不懂媛妃与晴妃两个人相争的模样,从前她在尚书府中的时候,也经常见到自己父亲的妾室们明争暗斗着,可无论如何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妾罢了,正 室夫人就是要有自己的仪态,除了要笼络人心之外,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让别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于傲璇虽然才进宫今日,但也能够通过这几天下来的相处看出来一些这后宫中的局势,这晴妃与媛妃两个人的家世实力相当,所以她们两个人才会这样的相争,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省了自己的功夫,此刻当着众人的面也正是自己立威的好时候,只听她说道:“本宫虽然并不是北漠国人氏,可如今既然已经进了宫,那么日后也是要与各位姐妹们 相互扶持的,切不可因为一些小事而伤了感情。”媛妃缓缓的勾起唇畔,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倒是当了一回恶人,反而让于傲璇利用这个机会逞了一次威风,从大历国中众名门闺秀之中脱颖而出的,果然都并不是什么善 人,不过自己进宫多年,在宫中的势力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养成的,想到这她又不免宽了宽心。在于傲璇之前德怒一直都没有立过什么王后,而后宫中的事情也是一直需要人来打理的,所以一直都是由媛妃与宜妃两个相互商议着、然后禀报过德怒之后再做决定,而 宜妃向来是个淡薄的性子,虽然名义上是与媛妃共同商议,可最后不过都是媛妃做主罢了。 而媛妃见宜妃并不插手,再加上德怒对宜妃也不算十分宠爱,倒也不曾与她为难过,所以宜妃在宫中也算是十分太平,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前去招惹。 因为大历国与北漠国地境不一样,采薇便已经命人早早的点上了碳火,所以如今这凤雎宫中才这样温暖。媛妃双眼在凤雎宫中转了转,最后又一次的落在了于傲璇的身上,大历女子的身体比起北漠女子还是显得单薄了一些,只听她悠悠的开口说道:“眼看着就要到冬日了,各宫 中的碳火也都已经依照往年的分例派人送了过去,待臣妾回去之后命人整理一下账本之后,再命人送来给王后娘娘过目。”于傲璇原本以为自己进了北漠王宫之后,那么后宫中的所有事情都是要交给自己打理的才是,可没想到德怒并没有将媛妃与宜妃两个人的协理之权收回来,原本是全数属 于自己的权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分出去了一些,这使得她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宜妃也就罢了,于傲璇瞧着她那闷不做声的模样,所以也不曾将她放在心上,可媛妃却是和张狂的人,不过只要北漠王后的凤印在自己的身上,若是没有自己的允许,媛 妃也是兴起不了什么风浪的。于傲璇侧过头看向媛妃,头上的金凤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晃,“本宫知道了,原本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本宫自己来做的,可王上说本宫才刚刚到王宫中,等本宫适应了 之后,媛妃你也就可以清闲一些了。”“王后客气了,为王后分忧这原本就是妾妃之德。”媛妃嘴角的笑若有若无的,已经是自己手中的东西了,她又怎么会让人抢走,“更何况在王后娘娘还不曾来之前,这些事 便是由臣妾与宜妃两个人处理的。”“听到媛妃娘娘提到碳火,臣妾倒是想起来昨天宫中的宫女去领碳火的时候,看到一份单独碳火放在一旁,是上好的碳呢!”邵贵仪坐在一旁许久了,只不过是因为媛妃与 晴妃一直说着话,自己不好插嘴罢了,此刻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于是立刻开口说道:“臣妾宫中的宫女好奇便多问了一句,那太监也是神神秘秘的不肯说……”邵贵仪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着,于傲璇又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也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当着众人自己身为王后却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她轻咳了两声看向媛妃问 道:“媛妃,邵贵仪刚刚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媛妃也并不清楚这件事情,于是立刻朝着身边的侍女问道:“乐心,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向本宫禀报过?”乐心是媛妃身边最亲密的人,此刻听到媛妃这样问,再加上还有于傲璇看着自己,她连忙福了福身说道:“回禀娘娘,昨天下午的确是有人来禀报这件事,不过那太监口口声 声说这是王上宫中的,所以奴婢便记在了王上的宫里了,不知道是不是与邵贵仪说的一回事……”“那这就有些奇怪了。”邵贵仪听到乐心这样说,非但没有解除半点困惑,反而更加觉得有些不解,“若是王上宫中又何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做出这样掩耳盗铃之举不是更 加惹人猜忌!” 晴妃在心中思虑了一会儿邵贵仪说的话,然后才悠悠的说道:“这宫中各宫都有一定的分例在的,若说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也只有王上这一次带回来的那个人了……”晴妃口中的“那个人”指的便是顾连成了,她一直都十分好奇德怒带回来的人是什么样,可是奈何宫中众人一直都不得见,再加上德怒自己也从未去过那院子,所以她倒也 是不曾放在心上,此刻想起来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提起这一桩事,于傲璇心中也多少有些不满,自己是与德怒一同回来的,一直都没有听说过德怒有在路上救过什么人,怎么如今到了北漠王宫忽然多出了这么一个人来, 她也曾试着向德怒打探这件事,不过德怒却从来不肯在这件事上多说,再加上那女子并不起眼从来没有出现过也就此作罢,去听到晴妃这样说也未免有些不快。凤雎宫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都纷纷开始在心中猜测着,这个被德怒带回来的神秘女子究竟是何人。 第599章借机生事 而于傲璇也未免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即是此刻坐在殿下的众人都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若是在自己进宫之前便有的女人也就罢了,可这被德怒带进宫的女子,偏偏是 与自己一同回来的。媛妃微微一笑,眉眼随着她的一笑变得十分生动,“若说起来这女子也是同王后娘娘一同回宫的,过了这么多日子都没有露过面,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头,上好的金丝炭 王上都能赐给她,当真是……”于傲璇本就是一个十分爱面子的人,再加上媛妃说话的语气这样阴阳怪气的,这让她的脸色不禁变了变,毕竟这金丝炭是专贡北漠王与王后的,其他若是得宠、地位又不 低的妃嫔们若是讨得了德怒的欢心,也是有可能用这样的上等东西,只不过像是这样给一个不知名的人用,委实是有些不符合规律。坐在邵贵仪身边的傅明仪瞧了瞧媛妃的面色,浅淡的三分笑意经唇渲开,悠悠的说道:“虽然是不符合王宫中的规矩,但若是王上的意思,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这规矩 还不是王上说的算!”傅明仪原本的母家地位就不高,父亲不过是个小官罢了,好在媛妃瞧她姿色尚可、有十分听自己的话,所以便一直提携着她,如今也算是到了四品的明仪之位,母家也是 多亏了媛妃父亲的照拂,所以也使得傅明仪更加听媛妃的话。“怎么听着傅明仪的话里有几分酸溜溜的语气。”邵贵仪那如琉璃般的漆黑眼珠朝着傅明仪看去,其实她自己的心中也是嫉妒的不行,虽然是个四品的位分,但是用的东西 也自然是不能与媛妃、宜妃等人相比的,更不用提那王后用的金丝炭,“若是羡慕不如去求一求王上的恩典,说不定也能用上那样的好东西。”媛妃的目光淡淡掠过坐在上面的于傲璇,半训斥半嘲讽的说道:“都胡说八道什么呢,王后娘娘还在上面坐着,知道的是你们在说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对王宫中的定下的 规矩不满意呢!”或许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于傲璇那乌黑的眼睛里有一簇小小的火苗,旋即又消散的无影无踪,她搭在一旁的手已不自禁的捏紧了把手,只不过她如今的身份也不容得她在这 个时候失态,只听她慢慢的说道:“媛妃这一番话说的极是,你们服侍王上的日子都不算短了,也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 众人听到于傲璇这样说,即使有的是人心中不甘愿,可仍是要开口答应道:“是!”邵贵仪却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原本她之前曾派人打探了德怒将人安排到哪里,自己也曾抱着好奇心前去查看,可最终都被人拦了回来,这更使得她的心中觉得不服气,此刻她瞧着于傲璇的脸色,试探着说道:“不过无论是什么身份,进宫了这么多天也应该出来见见人才是,宫中规矩众妃嫔每日都要到凤雎宫请安,更不要说是一个没有位分的 人了。” “不知道王后娘娘可见过这个被王上带进宫的女子么?”晴妃若是说心中不好奇才是假的,此刻听到邵贵仪如此说心中倒真的是有几分活络,于是开口向于傲璇问道。于傲璇原本以为自己开了口之后,众人也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应该另转话题不接着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可又哪里想到这邵贵仪翩翩就像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中之意 一样,又紧接着听到晴妃这样问,面孔上浮现出几分不悦之意。于傲璇都不知道德怒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救的女子,又何谈什么见没见过面,在路上的时候自己还是要守着规矩不得抛头露面,除了身边的贴身侍女之外,见到的生人也是 寥寥无几,而此时晴妃开口问自己这一句话的时候,其他人的目光也开始朝着自己看了过来。“本宫在路上的时候,一直都是守着规矩不曾露过面,更何谈见什么生人。”于傲璇既不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实话,所以也只能逞强着说道:“再说王上仁慈,不忍一个女 子就这样断送了生命,带回来诊治也并没有什么。”“既然今日众位姐妹都坐在这里,总归也是无事,不如王后娘娘带着臣妾等人一同去见识见识,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竟然能够让王上容忍致此,”媛妃看向于傲璇 ,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目光刺透了她看到了她的心底一般,她笑着说道:“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为姐妹,早见晚见都是要见的,王后娘娘觉得如何呢?” 傅明仪见媛妃既然已经开了口,再加上自己的心中也的确是十分的好奇,于是立刻开口附和道:“臣妾心中也是十分好奇。”于傲璇见众人听到媛妃的话之后,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也都是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意思,她若是此刻拂了媛妃的面子倒是小事,只不过怕是其他人的心中就开始对自己有 几分不服,如今自己正是刚刚进宫的时候,最要紧的便是立下权威,若是连这一件小事都不能做到,只怕他们从今之后就会低看自己一眼。 于傲璇想了想还是伸出来手,采薇立刻低着头走上前搀扶着她站了起来,她一边缓缓的走下台阶,一边说道:“既然你们都如此想的话,那么本宫就带着你们走这一遭吧!” 媛妃晴妃等人见于傲璇已经站起来身,她们自然也是不能够在坐着,纷纷都由自己的婢女扶着站起来,在听到于傲璇的话之后,又福身称是。 采芹走进里屋将大氅拿了出来为于傲璇披在身上,一双手十分巧地系了一个蝴蝶结,然后才退到了一旁。 “怕是媛妃是自己心中好奇,只不过奈何身份地位不够,所以才想方设法的让本宫出面。”于傲璇走到媛妃身边时,暂时停下了脚步低声说道:“这一计策用的倒是极好。”媛妃仿佛像是听不懂于傲璇的话一般,她笑着回答道:“王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哪里有这样的本事,王后娘娘请!” 第600章门口喧闹 宫殿屋顶的飞檐上那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一般,宫道之中的婢女们见到于傲璇等人,都纷纷的低着头退让到一旁去。 于傲璇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整顿凤雎宫的事,她毕竟是自小生活在大历国的,对于凤雎宫中的陈设多少还是有些不满意,不过好在德怒在这些小事上也并不讲究, 倒也是随着她自己按照心意随意摆放,所以这还算得上是于傲璇第一次这样走在北漠王宫之中,如今她的身份,已经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德怒的本意就是不想让顾连成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才只是将顾连成安排在一个偏僻的院子之中,可是他却忘记了王宫之中的女人们,每日无所事事的、不用为自己的生活 着想,所以心思自然就放在了其他的地方。 还没等于傲璇等人靠近的时候,百里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将一众人都拦在那里,拱手说道:“属下拜见王后娘娘。”于傲璇这一路上虽然一直都是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但也知道面前这个拦着自己的人是德怒身边最得力的侍卫,所以她也是保持自己的仪态,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免 礼吧!百里你怎么在这里,现在你不应该在王上的的身边侍候么?”“回王后娘娘的话,属下奉王上的命守在这里。”百里放下双手,他瞧着这些人来势汹汹的模样,心中暗道不妙,定是冲着院子里的顾连成来的,之前邵贵仪已经来过一次 了,今日又是这样一些人,当真是变得十分棘手。于傲璇优雅而自若,眸中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一闪而过,百里在德怒身边的地位不言而喻,就连他都被指派到这里守着了,那这院子中所住着的人对于德怒的重要性也 是不必再说了。“原来是王上的旨意……”于傲璇嘴角的笑容微微的一收,紧接着说道:“之前本宫就听说王上在路上搭救了一个女子,如今本宫既然已经是北漠王后了,那么这后宫中的事情 也都是本宫所管理范围之内的,本宫要见一见这个女子,劳烦百里侍卫将门打开吧!”百里身后的门上悬着一个锁头,宜妃站在众人之中瞧见如此景象,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原本刚刚她是不打算来这一趟的,正打算用自己身体不适为理由,就被于傲璇给 驳回来了,而自己却也不好再拂了她的面子,如今看来这院子中的那个女子倒是有几分意思。“王后娘娘恕罪,属下奉王上的命在这里看管,任何人都不能进这院子里。”百里依旧是坚持着自己最初遵守的命令,他向于傲璇解释道:“除非有王上的手谕在,否则属下不 能违背王上的命令。”邵贵仪本就因为之前自己来此被百里阻拦在门外,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好不容易今天能够让这么多人一同前来,可没想到就连身为王后的于傲璇也会被百里阻拦在门外不 得进,于是幽幽的说道:“百里侍卫,你要知道,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王后娘娘,难不成你一个下属就要让王后娘娘站在这里吹冷风么?”媛妃倒也是十分好奇,究竟这院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百里守在这里,此刻到也不再忌讳自己之前与于傲璇的私人恩怨,开口说道:“百里,本宫再不济也是陛下 亲命有协理之权的,王后娘娘、宜妃再加上本宫再次,难不成都不能够进去这院子?”“属下职责所在,请众位娘娘体谅。”百里不骄不躁的行对着媛妃的话,他心中十分清楚媛妃之所以在后宫中这样颐指气使的,不过是因为她的母家在朝廷之中的地位,就算是要躲避其锋芒,自己也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对上,“媛妃娘娘进宫的时间也许久了,想必对于王上的脾气,应该比属下还要了解,王上向来是一个是一不二的人 ,属下委实是没有这个胆量敢违抗王上的命令。”原本于傲璇对于这个被德怒带回来的女人还没有什么好奇心,可此刻见到百里这般的遮掩,心中也越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定是要亲眼看一看院子里这个女人究竟是 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派头,连自己都要被拦在这里。“本宫初到北漠国虽然并不是十分了解这里的规矩,可是本宫的母家在大历国好歹也算是显赫之家,无论是皇宫还是府邸之中,这后院中的事情向来都是夫人或者皇后说的算。”于傲璇瞧着百里这副宁折不屈的模样,心头冷笑而面上却眉目弯弯十分柔和的模样道:“况且王上也说了这宫里的事情,从此之后都交给本宫来处理,只要是在这王宫 之内的,那就是本宫的事,百里你口口声声说是遵守王上的命令,可本宫的权利也是王上亲口允诺的……”百里瞧着于傲璇不退反进,心中也在暗暗的想着该如何处理,面前的这些女人们除了身份地位比自己高之外,在没有什么能够与自己对抗的,若是于傲璇等人真的是要强 入的话,只怕自己也只能是得罪了。百里心中这样想着,眼角的余光也不自觉的朝着身后的院子瞥去,门前有这么多的人在这喧闹,只怕里面的顾连成早就已经听的一清二楚了,不过她倒是出人意料的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这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若是这个时候顾连成自己说出真实身份,只怕才会真正的天下大乱,这样好的一个时机却没有任何的作为,倒是让他觉得想 不明白。 “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 正当众人都僵持在这里的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只从语气里听就能听的出来有些不满,众人都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是德怒走了过来。百里心中松了一口气,与众人一同朝着德怒行礼,“参见王上。” 第601章失败而归 正如百里心中所猜测的那样,宫门口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他们的对话,顾连成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她不急不慢地披上了一件大氅,抱着茶杯悠悠的从房间里走了出 来,坐在院子中听他们说话。顾连成早就料到了,自己的身份如此特殊,只怕自己忽然失踪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大历国不知道会有多少路的兵马寻找自己,在这样的时候德怒又怎么会放心的将自己留 在北漠王宫之外的地方。德怒只想着北漠王宫是自己范围之内的地方,却完全忽略了宫中的这些妃嫔们,她们久居深宫之中,所争抢的不过就是德怒的宠爱罢了,自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进了宫 ,每日好东西都源源不断地送到这里来,不会没有人发觉的,那些妃嫔们知晓了只怕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宫门外,德怒已经走到了百里的身前,他看着以于傲璇为首的一众妃嫔们,开口说道:“你们都不在各自的寝宫待着,聚集到这里是事先约定好了么?百里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禀王上,属下奉王上的命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几位娘娘想要进入被属下拦在门外。”百里拱着手对德怒说着,“只不过几位娘娘不听属下的劝告,执意要进这院子 ,这才僵持在这里。” 百里的面庞上带着他特有的风流和肆意,他听到百里说的话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的确是本王下的命令。”于傲璇精致的秀眉微微蹙了起来,百里当着德怒的面如此说,不就是在变相的告诉他自己是故意刁难于他么,在她的眼中百里不过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罢了,虽然德 怒十分信任于他,可下人依旧只能是下人,要分的清楚谁才是主子。“今日原本是她们来凤雎宫给臣妾请安的,媛妃向臣妾说昨天宫中的账目上多出了一份金丝炭,但是并没有送到王上那里,而邵贵仪与傅明仪又说看到了有人送到了这院子里。”于傲璇的双眸里划过一丝不满之意,随后立刻做出像是有些发愁的模样,对德怒说道:“臣妾也想起来王上之前救了一个女子带回宫中,过了这么多天却一直都没有出 来过,所以也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看一看。”于傲璇在三两句之间,就将所有事情的责任都推到了邵贵仪与傅明仪的身上,无论如何她自己在德怒心中的地位受到一丝的波动,再说原本刚刚在凤雎宫的时候,就是他 们几个人提起来的,否则自己怎么又会跑到这里来吃一个下人的闭门羹!顾连成喝了口热茶,她将于傲璇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看来这于傲璇上一世之所以一直都没人敢提亲,也并不是没有半分的道理,不过倒是比自己想象之中聪明一些罢了, 还知道要在不知不觉之中,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去。看来这一世因为自己的出现,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改变,包括这于傲璇也开始有了些智慧。 只不过这个北漠王宫之中还有什么隐患,顾连成还无法猜测的到,也只能将来兵挡水来土掩了。只不过可惜的是德怒竟然来的这样快,若是再晚来一些的话,只怕这件事情也不会就这样简单,如今德怒一来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再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想到这 她不禁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德怒闻言朝着于傲璇身后的几个人瞧了过去,在他心中女子都是要依附着男子而生的,所以后宫中的那些阴谋他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不屑于参与到女子之间的争斗之 争,况且若是自己没有本事被人所害,那也怪不了其他的人。“这院子的确是本王下的命,不准任何人靠近,百里也是遵守本王的命令。”德怒的眼底透出几分不满,声音也冷下来几分,道:“那金丝炭也的的确确是本王命人送过来的, 院子中的人身体虚弱,太医嘱咐了要静养、所以以后任何人也不能前来打扰!”媛妃素来知道百里是德怒信任之人,所以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与他翻脸,此刻又见德怒对百里没有半分的训斥,这也更加说明了院子里的这个女子是不能招惹的,至少是 如今还不能招惹。不过既然有于傲璇在前面替自己担着责任,她更是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再开口说什么。于傲璇那薄薄的一层血色迅速的褪去,德怒这样一说,也无疑是在表示这院子中所居住的人的重要性,她的脸色微微发白,在众人面前她又不能失态,可是心中的怒火却 在一直翻涌着,可却也不得不好声的说道:“即是身体不舒服,臣妾那里倒是有不少的补品……”“不必了!”德怒还没有等到于傲璇说完话,便摆了摆手打断道:“有宫中的太医们守着,自然是不用王后操心的,还有你们其他人,王后是刚刚才到王宫的,有的时候不要仗 着在宫中的日子久了,就越发的放纵起来,媛妃、宜妃,你们两个都是妃嫔之中懂事的,以后也要好好襄助王后管理后宫,明白么?” 媛妃与宜妃两个人听到德怒提到自己,于是连忙福身答应道:“臣妾明白。” 晴妃瞧着德怒面色不善的模样,也更是没有什么心再说什么了,只想着要快一些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德怒的双眸之中闪出细碎又凌厉的光芒,开口说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 于傲璇心中虽是不服气,可却也知道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与德怒翻脸,所以带着众人朝着德怒行礼,然后又照着来时的路而归。 “百里,你做的很好。”待众人都离开之后,德怒才开口对百里说道:“目前除了你与本王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她的身份,任何人也都不能进这院子半步。”百里朝着德怒点头答应着,“属下明白这其中的权衡利弊,王上放心。” 第602章二人对话 顾连成虽然内力暂时受到药物的控制,但是耳力却还是依旧那样好,她听到那些妃嫔们的吵闹之声戛然而止,便知道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只不过她没有立刻站起身来 回到屋子里。 顾连成坐在那里始终未曾移动双目,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前方,即使年前不过是一面没有任何装饰的红墙,她的面容上都没有半分的不耐,因为她心中清楚,德怒既然已经 走到了这里,是绝对就不会就这样离开的,过门不入并不是德怒的做事风格。 就当顾连成心中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声,随后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德怒缓缓的走了进来,随后门外的百里便将门给关上。 德怒那一双炯炯的眸子瞧着顾连成的方向看过去,原本他以为顾连成不喜听到门外的吵闹声,所以会在房间里坐着,却没有想到她就这样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仿佛像是 坐在这里很久了一般,他笑着开口问道:“这么冷的天连成你坐在这风口处做什么?” 德怒说话的语气就仿佛他们两个人是相识许久的好友一般,可实际上顾连成被百里带来与德怒汇合之后,也只是见过了那一次而已。 顾连成并没有搭话,而仍是一动不动的的坐在那里,仿佛像是一座雕像一般不会动也没有生命,只有偶尔眨动的双眼证明她对外界的一切还有感觉,她在冥冥之中觉得德 怒这样对自己穷追猛打,是一定有什么不知道的隐情,只不过该如何从德怒的口中套出来这件事,却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德怒瞧见顾连成并不理会自己,面容上的神色丝毫未改,他走到顾连成身边落座,瞧见此刻她身上披着的并不是之前自己让百里送来的那件白狐大氅,于是接着开口问道: “之前百里送来的大氅你是不喜欢么?若是不符合心意的话,本王再命人去做一件新的。” 顾连成无声地笑了笑,那笑意淡淡的,仿佛将像是冷风中胜放的花朵一般,“北漠王将本郡主带来这北漠国,美名其曰是来做客的,可如今本郡主抬头却只能望见这四四方 方的天,也罢,无论如何说都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德怒的双眸之中带着往日里那种飞扬的神采,他闻言淡淡一笑,对顾连成说道:“郡主若是觉得这院子无趣想要出去走一走也并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本王想要的郡主心中也 清楚……” 顾连成只觉得这个德怒自身就是十分矛盾的,不管自己从前对他说过多少次那些话,可是当再一次见到面之后,他就总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复着那些自己 早已经听过了许多次的话,仿佛这就像是一场游戏一般,总会让他觉得乐此不疲。 “呵!”顾连成面容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一双眸子在德怒的脸上停留片刻,轻声道:“我以为北漠王在大历国之时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如今我到看北漠王做 出的种种事,对于北漠王的为人也应该算得上是有些了解了,既然早就已经将目的表露出来,又何必做出这副情深意切的模样?” “刚刚门外所发生的事情你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吧!”德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淡,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自己所掌控不了的人和事,只不过是出现的早晚不同罢了,对于顾连成他总是觉得有些束手无策的,即便是此刻的顾连成已经被自己牢牢的掌握在手里,“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北堂冥封的那个和亲公主,是你们大历的官家千金, 刚刚那些人在外面站着,若是你刚刚表明身份的话,说不定也会解决了你的困境,只不过本王好奇你为何一直没有发出声响。” 顾连成的手指正慢慢的抚摸着茶杯的边沿,她不过微微抬起眼皮,淡淡的说道:“你当我顾连成像是你后宫中那些没有脑子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了不成?于傲璇的确是我大 历之人,可是如今既然已经到了北漠王宫,众人心中都清楚她从今以后再不能回到大历国了,没有用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去白费功夫!” 再说顾连成刚刚若是真的趁着这个时候表明身份,宫门外的那些女人们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再说那于傲璇与自己非亲非故的、之前又从来没有任何的联系,即便是知道 了自己被德怒带到这里来,也不一定会出手帮助自己,她如今势单力薄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没有办法脱离德怒的保护。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德怒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只觉得似乎与顾连成相处的时间越长,自己的注意力就越发的被顾连成吸引了过去,“如今已经到了北漠国了,本王 给了你这一路的时间去想,难道顾连成你当真是还没有想明白,谁才是你真正可以依靠的?” 慢慢的顾连成已经不会再在德怒的面前以郡主自称,而德怒也慢慢的将称呼都转变了,因为他们两个人心中都是十分清楚,如今的顾连成距离大历国有千里之远,沐澜郡 主的这个称号在大历国或许还会有人心存忌惮,而在这北漠国根本没有任何人会理会,也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顾连成脸上的笑容如寒风中盛开的冷梅,清新而冷冽,带着一丝不可撼动的坚定,“我的回答北漠王你也应该知道,又何必这样一次一次的问,,这样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又有什么用处!只不过我心中很是好奇,若是我一直都不答应,北漠王又该如何?是要将我锁在这皇宫中一辈子么?” “或许吧!”德怒仿佛真的是很认真的思考着顾连成的话一般,他朝着顾连成的面容上看去,幽幽的说道:“顾连成的名号不止大历国人人皆知,就算是不能得到你的芳心,能够将你困在本王身边,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 第603章话已说尽 德怒的面色一如往常,说话的语气也都是淡淡的,可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种滋味,让人不自觉的有些毛骨悚然。 顾连成知晓德怒并不是在和自己说笑,若是自己一直坚持着这一个态度的话,那么德怒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总归偌大的北漠王宫又怎么容不下自己一个人,又何谈 是一辈子、十辈子以德怒的能力也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顾连成却没有半点这样的心思想要和德怒纠缠一世的,更是不想再耗费自己的时间,因为上一世的那些过去,她更加的珍惜如今流逝的每一刻,但德怒从始至终都是 在提出让自己从了他,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话了。 顾连成面上极为沉静,像是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一般,眼帘微抬、目光阴沉沉的盯向德怒,说道:“若我没有能力离开这北漠国的话,也觉得不会坐以待毙留在这北漠国做 一个笼中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我并不是做不出来。” 德怒此刻胸有成竹的模样,像是十分了解顾连成一般,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能够让他德怒高看一眼的人并不多,顾连成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 第一个人。 顾连成虽然是十分的厌恶德怒,但是对于德怒派人送来的东西,顾连成一直都是来者不拒的,她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为任何人来委屈自己,德怒也就是看中了这一 点,所以料想顾连成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自取灭亡的事情。 “不、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德怒笑了笑,他十分自信地对顾连成说道:“你若是想如此做的话,早就在路上的时候就可以,只有百里一个人看着你,这样好的时机早就可 以动手了,可是你没有。” 顾连成低下头,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德怒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自己的确是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在面对困难之前先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是最下等的选择,不过是亲者痛 ,仇者快的做法,只不过德怒这样好无保留的拆穿了自己,也委实让她觉得有些心慌。 等到顾连成再抬起头来时,面容上却已经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了,在敌人面前率先露出自己的弱点,这是不理智的行为,更何况她如今面对的人更是像德怒这样难以捉摸的人,她缓了缓神,然后开口说道:“北漠王身份尊贵,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如今之所以对我这样一个他国的女子念念不忘,想必我的身上一定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既然如此的话,北漠王又何必一定要在我的身上打这个主意,莫不如说出你心中想要谋求的东西,我们做一比交易岂不是更好!” 德怒听到顾连成如此说,面上平静、心头已经浪潮汹涌,如今顾连成身上那特殊命格之事,想必如今世上知道的人还没有几个,所以在自己达到这个目的之前,也是绝对 不能说出口的。 “交易?”德怒突然笑不可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一般,“顾连成,如今你已经在我的手中了,你又有什么资本能够与我做交易,又能拿得出什么来与我谈 判呢?” “虽然如今我在北漠国没有什么势力,可是北漠王你不要忘记了,我还是大历国的沐澜郡主。”顾连成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不过抬起眼皮,接着说道:“若不是因为北漠王 您派人将我劫走,恐怕如今大历已经行过封后大典了,而我如今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历皇后!” 德怒现于唇角本就极淡的笑容迅疾地敛去,他心中十分清楚顾连成所说的的确是事实,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的话,恐怕如今顾连成早就已经是北堂冥的皇后了,不过也 正是因为这样,也就注定顾连成命中注定与北堂冥有缘无分了,而自己也命中注定与顾连成有着这样的有缘分。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又如何!”德怒面容上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原本这一点对于自己来说也并不是那样的重要,过程如何他都不会看重,自己唯一重视的便是最 后的结果,“可是如今你不还是在这里受本王的控制,就连这一座院子都出不去!” 顾连成低垂下睫毛,自己如今连半点的武功都没有,这对于如今的局势来说的确是有一些处于劣势的,想到这她那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有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味道,“出不出的去又如何!北漠王您如今对我一个武功尽失的女子照样是束手无策的,只会这一个对于你来说还算得上优势的地方兜圈子,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为何不能将话说的明白一些,我顾连成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是在大历国之中的能力,说不定并不会比你这个北漠王低到哪里去,你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莫不如说出来,总比僵 持在这里不进不退好一些吧?” “本王想要得到的,便是这整个天下,从此之后北漠国就再也不用仰人鼻息而活,可以成为其他国家望尘莫及的强者。”德怒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也是带着满满的自信心,仿佛天命就该如此一般,他随后看向顾连成,用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语气接着说道:“还有你顾连成,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一人能够拒绝本王的要求,就算你宁死不屈,最 后的下场也是不能逃离本王的身边!” 顾连成闻言眼眸之中隐隐有火光跳动着,但面上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却犹如染了寒气,“真是太过自负,我顾连成的命运只有我自己能够掌握,任何人都能够再指手画 脚的,北漠王既然知晓我的过去,就应该知道我如今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顾连成与德怒两个人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在理论上他们两个人都是不能够再退后的了,命中注定必须会有一方被逼无奈退后,只不过他们两个都不想做这一方。 第604章 命中注定 蜀山上。 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坐在高台上正宁心静气的打坐,元吉等一众弟子都纷纷的按照次序坐在下面一样紧挨着双眸。 忽然之间,无玑老人像是感受到什么东西一般,忽然睁开了双眼,眉头也随之微微皱起,自从他在那一次特意下山到大历京城之中去见顾连成之后,这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便越来越强烈了。 无玑老人虽然能够得知未来会有大事发生,可具体的事情走向是他没有办法做掌控的,所以在顾连成拒绝和自己一同回到蜀山之时,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忍,但却没有办法 强制着顾连成与自己回来,更是没办法再查收到其中。 无玑老人低声轻叹一声,心中的忧愁也并没有减少半分,反而但是引起了一旁打坐清徽道长的注意力,他睁开双眸朝着无玑老人看去,只见他的目光正投向下面的一众弟 子身上,于是开口问道:“掌门师兄怎么?” 清徽道长知晓无玑老人之前下蜀山所为何事,只不过后来又只见到无玑老人一个人回来,也多少明白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只不过既然已经是上天注定好的事情,那么自然 也是不能够再受到外力的影响。 整个大厅之中原本都是无比的安静,所以清徽道长说话的声音也正好能够让众人都能够听清楚,元吉等人也随之立刻睁开双眼,朝着无玑老人看了过去。 “不过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罢了!”无玑老人心中所忧愁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够说之于口的,只不过他瞧着众人都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于是说道:“为师最近夜观天象,如 今正是多事之秋,你们这段时间也暂时先不要下蜀山了,若是没有为师的命令,谁也不可以再擅自离去!” “是!”众人微微低下头答应道。 元吉见无玑老人的眉头仍是微微的蹙着,于是开口说道:“元吉瞧师傅仿佛有些身体不适,不如还是先暂时回到房间里面休息,徒儿们自行到外面休息。” 无玑老人闻言朝着元吉摆了摆手,自己又怎么会是身体不适,他瞧着下面的一众徒儿,随后说道:“无妨,元吉你与雨婷两个人留下,其余的人便先退下吧!” 众人不不解无玑老人为何会这样吩咐,不过仍是拱手答应着,只见凌薇等人起身缓缓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元吉与夏雨婷两个人。 夏雨婷心中有些不明白,瞧着无玑老人这副模样,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自己做的,只不过元吉留在这里她尚且可以理解,但在自己之前还有凌薇,究竟是什么事情 竟会让无玑老人留下自己呢! 清徽道长多少也能够了解到无玑老人意欲何为,只不过他仍是略有些迟疑的向无玑老人问道:“掌门师兄当真是要决定走这一步么?” “不过都是一切早就已经注定好的,无论如何都是无法阻止。”无玑老人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夏雨婷的身上,“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身份注定与平凡人不同,那么他身上的责 任也更加不同。” 元吉听到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两个人的对话,多少有些觉得摸不清楚头脑,他们两个人所说的话早已经超出了自己所了解的范围,只不过他多少还是能够感觉到无玑老人 与清徽道长两个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仿佛像是要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而夏雨婷则与元吉恰恰相反,在她听到了无玑老人所说的话之后,也能够猜到几分无玑老人将自己留下多半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只不过若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的话,又为什 么要将元吉一同留下呢! 清徽道长也慢慢的将目光转移的夏雨婷的身上,这一代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蜀山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太平,一个个弟子仿佛都要离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 个样子,或许连他都已经说不清楚了。 “雨婷,你是为师收下的第六个弟子,入蜀山也有许多年了,但是对于你身份之事,为师也是从来没有隐瞒过你。”无玑老人瞧着夏雨婷那黑色瞳孔,天真干净,一尘不染,没有任何一点的忧愁和烦恼,也是能够足够看得出来她在蜀山上是多么的无忧无虑,虽然自己真的不想将这份平静打破,可最终也是没有办法“你也该要去你该去的地方 了。” 元吉闻言面容上略微有些不解,他朝着夏雨婷看了过去,这夏雨婷在一众师妹之中是最温婉的一个人,如今无玑老人忽然说出这番不明不白的话,让他心中反而觉得有些 不安,他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师父,雨婷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么?” “关于雨婷的出身,为师之前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如今特意将元吉你留下,也是因为要交代你一个任务的!”无玑老人朝着元吉看过去,缓缓的说道:“只不过这一次 不会再像之前那几次那样轻松了,这一次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北漠国!” 元吉听到无玑老人提到北漠国,也不自觉的再次朝着夏雨婷看过去,如今有越来越多自己从前不知道的事情一个一个的发生,就像是顾连成、北堂翼还有聂浩宇他们三个人身份一样,在所有的真相还没有浮出水面,他一门心思的认为他们能够在蜀山上无忧无虑的,可是眼看着他们的身份一个比一个的尊贵,再加上聂浩宇就那样死在了他 们的面前,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阴影在的。 而如今无玑老人又如此隐晦的说着夏雨婷的身份,还有北漠国的事,这让他心中也不禁开始想着夏雨婷与北漠国有什么牵连。 夏雨婷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松一口气,无玑老人所说出来的话果然与自己所想到的所差无几,她朝着无玑老人拱手说道:“雨婷明白,这么多年也多亏了师父与众位师兄弟们的照顾,能够在蜀山上学习这么多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幸运了。” 第605章 真实身份 元吉就算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听着夏雨婷的这一番话,也能猜到她多半是要像顾连成等人那样离开蜀山了,心中顿时觉得百感交集。 清徽道长瞧了站在殿下的夏雨婷,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想到她的身世也不禁觉得有些唏嘘。 夏雨婷并不是无玑老人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而是受到从前的同门师妹青莲所托付,从北漠国带回蜀山上教养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除了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两个人 之外,就再没有任何人知晓这件事了。 当年无玑老人接任蜀山掌门之位之后,二八芳华的青莲便带着自己的佩剑下蜀山四处游历,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游历,青莲结识了北漠国的武安侯,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之 后他们两个人情投意合并结成夫妇,武安侯那时正是北漠国中的青年才俊,而青莲那时也是正值青春年少,两个人也是十分的匹配,原本也算是一件十分美满的事情。 奈何那是的北漠王太过昏庸懦弱,只知道欺男霸女,再加上依附着大历国背靠大树好乘凉,更是无所顾忌的欺压百姓,而武安侯向来是北漠国最忠心之人,但北漠国中的 一些心存嫉妒之人故意构陷武安侯,这北漠王又素来是疑心十分重之人,所以便也逐渐的开始相信这样的流言蜚语。 青莲从小便是在蜀山上长大,初入江湖便结识了武安侯,再加上武安侯的保护、也是从来没有让她沾染过朝廷之中那些不干净的事,到最后落得一个年纪轻轻却香消玉殒 的下场,当清徽道长听到北漠国动乱的消息,赶去之时却也是为时已晚,青莲临终之时将尚在襁褓里的夏雨婷托付给清徽道长,让他将夏雨婷带回到蜀山上好好教养。 后来,当时的北漠王被众亲王赶下王位,新任北漠王在登基之后便为受了冤枉的武安侯正名,但奈何青莲已死他心中早已经是如同死灰一般,更尊重青莲临终之时的遗愿 ,多年以来都没有到过蜀山上一次,只有偶尔的一封家书聊以慰藉,转眼间夏雨婷已经是亭亭玉立,眉眼之中竟也有几分青莲当年的模样。 “玮伦,为师知道你就在门外偷听着,还不进来!”无玑老人的目光略过元吉等人,瞧着门口的边缘处那露出来的衣角说道。 陈玮伦原本是不放心夏雨婷,心中着急想要知道无玑老人究竟是所谓何事,并没有其他想要冒犯的意思,如今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也不得不走出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 说道:“师父…………” 夏雨婷侧过头去朝着陈玮伦看去,心中也是有所触动,自己与陈玮伦两个人在蜀山上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他们之间的事情,蜀山上的人虽然不说, 但是心中却是十分清楚的。 “玮伦你竟敢偷听师父们说话,!”清徽道长伸出手指着陈玮伦,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略微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啊……” 无玑老人伸手拍了拍清徽道长的手背,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随后接着说道:“为师原本是想派元吉你陪同雨婷一同前往北漠国,倒是如今……” 陈玮伦并不知道夏雨婷的身世,刚刚听到夏雨婷话中之意有离开蜀山的意思,他心中这才开始慢慢的觉得有些沉不住气,如今又瞧见无玑老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 连忙开口说道:“师父、玮伦不该偷听师父与师兄、师姐说话,但玮伦斗胆,这一次想要与大师兄和师姐一同下山。” “这一次的任务非同小可,雨婷去是因为迫不得已,命中注定她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无玑老人瞧着陈玮伦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想起当年青莲离 开蜀山时的模样,“至于玮伦你,原本这件事情与你并没有任何关系,但若是你执意参与进来,前途莫测!” 夏雨婷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瞧着无玑老人如此严肃的模样,也知道他并没有在说笑,于是连忙对陈玮伦说道:“七师弟莫不如就留在蜀山吧……” “不、师父!”陈玮伦打断了夏雨婷的话,一脸坚定地朝着无玑老人说道:“玮伦心意已决,这一次定时要与大师兄和师姐同去的!” 无玑老人见此刻的情况都已经是这样了,也并不再接着劝说下去,而是改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是这样吧,只不过雨婷的身份、若是与元吉和玮伦你们两个男子同进同出 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符合规矩的,那便让凌薇与你们一同吧,四个人有多少会有些照应。” “是、师父!”众人齐声答道。 “你们这一次下山的任务,等到你们临出发之前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才能同你们说明。”清徽道长接着无玑老人的话音说道:“至于现在你们先下去准备吧,这件事情暂时也 只能由你们四个人知道,不能告诉其他人。” 元吉等人再次称是,然后才缓缓的退了下去。 “掌门师兄与我受青莲师妹的重托,多年以来雨婷一直受到掌门师兄的亲传,也算是了了青莲师妹的心事。”清徽道长望着夏雨婷离去的身影,也不禁向无玑老人问道:“只 不过如今掌门师兄你让雨婷回到北漠国,只怕会再重蹈覆辙。” 无玑老人闭目蹙眉,片刻之后再张开眼,说道:“青莲师妹当年一门心思的非要与北漠国的武安侯成亲,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因,那么以后的后果也是无法避免的,再说武安 侯如今已经不复当年勇猛了,多年以来没有续弦、能够承欢膝下的子女也就雨婷一个,总不至于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的父女亲情吧!” “掌门师兄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么?”清徽道长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无玑老人与武安侯之间一直有些联系的。 无玑老人目光清透,仿若一下能将人心看透,他朝着门外望去,幽幽的说道:“不过是情之所至罢了,我们又能多说什么!” 第606章了解情况 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两个人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将元吉、陈玮伦和凌薇派去与夏雨婷一同回北漠国,那么这也就是相当于默认了夏雨婷可以将自己的身世讲给他们听。 等到晚膳过后,元吉等三个人便到了夏雨婷的房间之中,准备听她讲述这些从来没有任何人知晓的身世。 “我入蜀山多年,却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我的身世,这也是师傅的意思是为了保护我,如今既然已经有师傅的默许,我才能够将藏在心中已久的事情说出来。”夏雨婷 那睫毛细密的在面容上、透出一片浅淡的阴影,她缓缓说道:“我原本是北漠国武安侯之女,我的生母便是师傅与清徽师叔的师妹,名唤青莲。” 凌薇也是忽然听到元吉说,这一次的任务就连自己也被算在其中,今夜也是一头雾水的跟着元吉和陈玮伦一同前来,此刻她听到夏雨婷这样说着,也不禁觉得有些惊奇。 而陈玮伦虽然与夏雨婷两个人,关系比其他的师兄弟们亲密,但是也从来没有听到她说起过这些事情,更是很少听到夏雨婷提到自己的双亲,每一次自己无意中提到之时 ,她的面容上便总会流露出一种十分悲伤之感,所以自己自此之后也再也没有提过。 “蜀山的规矩,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是一清二楚的,除了掌门之外,其他的蜀山弟子若是愿意,也可以下山成亲,从此之后平稳度日。”夏雨婷说话的语气里含着几分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惆怅,关于这一段旧事她也是从无玑老人中了解到的,可或许是因为有血缘的关系,她每一次在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都觉得微微有些疼痛,“而我的母亲便是如此,在当年师傅成为蜀山掌门之后,其他的蜀山弟子便下山游历了,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游历,母亲才会结识到父亲,后来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有了那 么多的因果。” 夏雨婷向众人娓娓道来自己的身世,也包括了自己的父亲武安侯与母亲青莲之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就连自己为何会抛弃身份来到蜀山的原因,也说的是一清二楚。 众人各自的心中多少都觉得有些惊惊奇,可是若与之前顾连成、北堂翼还有聂浩宇三个人的事情比起来倒是显得有些索然无味,或许是因为最近这一年之中发生的事情实 在是太多了,也使得他们的承受能力比从前好上许多。 元吉之前几次下山帮助大历解围,对于朝廷之中的官位有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只不过不知道北漠国是不是也是如此分别的,“所六师妹你是北漠国武安侯之女,那么你的身 份也就是…… ” “北漠国与大历国的官位大同小异,只不过关于女子的位分多少还是有些不相同的。”夏雨婷当年离开北漠国的时候,对于那里的一切委实是没有什么记忆的,这些事情也 都是后来听到无玑老人说的,“北漠国王侯的女子,位分是雪主,至于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我还不知道。” 凌薇对于这样的称呼还是觉得有些稀奇的,重复道:“雪主这个称呼,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些意思。” “蜀山的历届弟子们,怕是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过这么多身份不同之人。”元吉想到之前的顾连成等人,也不禁摇了摇头感叹道:“这一次若不是师父的默许,只怕我们众人 还不得知,这也足够证明了是否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凡事都自有定数。” 夏雨婷眉眼微微下垂,眼角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只听她说道:“原本师父也是说要到合适的时候才会公布这件事的,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若是我真的 回到北漠国的话,只怕就会像九师妹和辰逸师兄那样,以后就只能呆在北漠国,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蜀山来了。” 陈玮伦感觉到夏雨婷的情绪转变,于是开口劝慰道:“好在这一次师父允许我们一同前往,如今对于北漠国的实际情况还尚未可知,又何必这般担忧!” 凌薇伸出手在夏雨婷的手上轻微拍了两下,心中想到夏雨婷虽然在北漠国身份尊贵,可毕竟是在蜀山上生活多年,对于这蜀山上的以前人和事物都是无比的熟悉,如今忽 然说让她回到北漠国去,心中也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舍,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七师弟说的极是。”凌薇面容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开口说道:“只不过这一次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这般的神秘,师父竟然会让我们四个人一同下蜀山。” 今日白天无玑老人忽然将夏雨婷留下,这也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更不要提无玑老人后来所说的话,她更是一无所知的,只不过既然是能够让自己回到北漠国的事,那么 多半是与自己有些牵连的。 “我也不知道师傅是什么意思。”夏雨婷也是十分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今日也是瞧见了无玑老人与清徽道长两个人神秘莫测的,如今都已经决定下来了是他们四个人下山, 还不曾开口说关于下山之后的半点事情,“不过我之前倒是听师傅说起过,我的父亲武安侯似乎是有什么消息送到蜀山来了,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牵扯。” 陈玮伦望住夏雨婷那紧绷的脸庞,知道她多半是心中在担心着武安侯,虽然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可毕竟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于是轻柔地对她微笑道:“若是关于 你父亲的事,师傅也不会这般欲言又止,毕竟是关乎于你家里面的事情。” “我们大家都已经了解到了六师妹的身世了,那么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元吉望了望门外的天色,如今白天越来越短,夜晚越来越长,“师父自会有他的安排,如今 不说定是有师父的道理,我们这些做徒弟的也没有胡乱猜测的道理。” 众人听到元吉如此说,也都纷纷点了点头,又接着说几句话之后,便纷纷结伴离开了。 第607章 神秘巫师 德怒在顾连成那里接二连三的碰壁,不但没有使他退步,反而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得到顾连成的想法,可是那些强迫人的事情,他并不能放下自己的架子去做那些事情。 再加上如今后宫中的那些女子们每日无所事事的并不安分,之前都已经闹到顾连成面前去了,虽然被德怒挡了回来,可是他却也没有每日都是那样的清闲,能够一直看着 顾连成。 上一次顾连成没有任何的作为,并不代表第二次、第三次她都会无动于衷,德怒觉得自己简直是作茧自缚,想方设法的将顾连成带回北漠国,不但没有达到自己最初的目 的,反而还添加了许多的困难,再加上顾连成那说一不二的脾气,更加深没有半分的转圜余地,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委实是进退两难。 德怒虽然如今是将顾连成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可是虽然看似对自己十分有利的情况,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对于顾连成他真是觉得有些束手无策,他瞧着面前低着头的巫师,问道:“巫师,你之前与本王说在大历国有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她的命格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兴天下、亡天下,如今本王将这个女子带回来了,但究竟该如何让他能够 真心的臣服于本王?” 站在德怒面前的这个巫师,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整个面孔上都带着一个面具,使人无法看清楚他的容貌,可即便是这样也能感觉到他浑身围绕着一股阴暗的气 息。 德怒之所以会知道顾连成的过去、还有那双生命格,便都是眼前的这个巫师所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来历,众人也都不知道这个巫师究竟是如何取得的德怒信任,只不 过放眼在整个北漠国中都无人在敢得罪于他。 “双生命格女子千百年都难得一见,如今忽然出现人世,若是这个消息放出去,自然也是各国的君王都趋之若鹜的。”巫师站在殿下缓缓的向德怒说道:“这样难得一见的女 子,又怎么会轻易地服从于别人呢!王上能够将这女子待会到北漠国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巫师早已经算到了顾连成的前世今生,原本应该按照上一世的规律发展下去,而这一世全都因为顾连成的重生,所有的一切也都重新被再次改写,这样的双生命格之人注 定命中不平凡,冒云国与大韩国接连遭逢祸事,也都是因为与顾连成有了牵扯。 德怒瞧着巫师虽然是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却没有半分成语自己的意思,虽然自己原来并不相信那些说法,可是经过上一次的大历之行,爷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他虽 然性子里是桀骜不驯、不能容忍任何人爬到自己的头上去,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心中却不自觉的有些觉得有些害怕,即使此刻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是君臣。 “本王之前在大历国无论怎样向顾连成表达自己的心意,她都是那样的不为所动,就仿佛像是一块儿油盐不进的石头。”德怒扪心自问,放眼在整个北漠国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拒绝自己,而这个顾连成却独独是一个例外,就仿佛像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挑战一般,他没有达到目的,心中就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如今本王又花了好大的一份心 思将顾连成带回来,她若是都用那一张冷冰冰的脸来对着本王,那还有什么意思。” 巫师的双眸里头仿佛有变幻莫测的火苗一般,让人无法真正的摸清楚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王上心怀大志,可还记得最初立下的誓言?如今反而一门心思的都投在了顾连成 的身上,难不成也是想要做那些因为美色误国的君王?” “本王没有忘记过!”德怒闻言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大声的说道:“北漠国这么多年以来,仰人鼻息的生活已经过够了,它大历国既然能够接二连三的打败冒云国与大韩国,那么我北漠国又为何不能取而代之,成为别人仰视的大国!至于那顾连成,不是巫师你对本王说,拥有双生命格的女子是兴亡天下的关键人物么?本王若是能够让顾连 成心甘情愿的臣服,那么这个天下岂不是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了!” 不知为何,德怒下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连自己死去的父王都不曾害怕过,可唯独这个巫师例外,他总觉得在巫师的身上有着十分强大的压迫力,此刻他们两个人独 处在一间屋子之中,自己只觉得处处都是受制于人的,明明自己的身份已经是至高无上了,可却被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指手画脚的。 “王上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如此苦恼吗?”巫师仿佛像是看透了德怒的心思一般,语气之中颇有些质疑德怒的话,“既然得顾连成得天下的话,如今这顾连成已经被困在 了北漠王宫之中,没有了半点可以反抗的力气,王上要做什么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总归只要有顾连成在手,北漠国也只能是成功而已。” 德怒只觉得这气氛莫名地很压抑,虽然巫师的面容上有面具,可是那双眼睛仿佛洞悉了自己的秘密,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安,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本王堂堂北漠王,需要得到什么得不到,更何况是一个女子,自然是不屑于用那些卑鄙的手段,否则与那些地痞流氓又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本王瞧着巫师你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究竟是哪里来 的把握,能够如此说呢?” “王上,我的实力你不是已经见证过了么,否则又怎么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煞费苦心的将顾连成带回来!”巫师冷笑了两声,他并没有拆穿德怒的心思,“顾连成是命定的不凡,而王上也是命中注定会成为独一无二的君王,只要有了双生命格的人相伴,就可以得到整个天下,这便是定数,是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的。” 第608章 不肯安稳 德怒还欲说些什么,还没等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到门外传来声音,道:“王上,王后娘娘求见。” 巫师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他听到门外的侍卫所说的话之后,略微有些不悦的说道:“我不是同王上说过,在王上与我商量其他事情的时候,不应该让任何人前来打扰么?” 巫师并不想与德怒以外的人扯上什么关联,所以是向来是独来独往一个人的,这宫中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于他,倒越发觉他显得有些神秘莫测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 么回事,竟然如此厌恶与他人接触。 这王宫中的妃嫔们也都是知道的,就像是媛妃、晴妃等人再怎么样,都不会到这里来献殷勤,而于傲璇是才刚刚到王宫不久的,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还没有任何人向她提起 过,而德怒之前也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王后是从大历来的,在宫中的日子不长,自然不知道这个规矩。”德怒眼底略过一道幽光,嘴上很自然的答道:“也只有这么一次,绝无下例。” “希望王上能够说到做到,我先到后面去了,等王上与王后两个人说完话之后,我再出来!”巫师朝着德怒点了点头示意,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径直走到里面去了。 德怒的目光一直跟着巫师移动,直到彻底看不见巫师之后,他方才不急不慢的开口道:“让王后进来吧!” 于傲璇之前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这几天一直呆在凤雎宫中,这才好不容易勉强将心中的不悦压了下去,虽然当时自己已经将责任推给他人,但总是会影响她与德怒的关系 ,这两天德怒便没有再到过凤雎宫去留宿,她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先低下头来见德怒。 可没有想到的是,于傲璇带着人才刚走到门口时,便被门口的人拦在门外,这让她才刚刚好转过来的心情,又一下子再次跌入到谷底,一次两次的都被这样对待,实在是 太过于无视她王后的身份了。 门口的侍卫听到德怒的声音传了出来之后,这才恭敬地朝着于傲璇行礼,请她进到屋子里,只不过身后的那些侍女们,也只能留在门外了。 于傲璇双手提起裙摆,缓缓的走了进去,她今日穿着玫瑰镶金丝的织锦衣,头带凤飞九天的金钗,随着她的移动头上的金钗坠下来的流苏也在微微晃动。 “参见王上!”于傲璇停下脚步,她原本以为之前侍卫不让自己进入,是因为这屋子之中除了德怒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不由得她开始猜测会不会是那个被德怒带回来 的女子,如今进来了只见德怒一个人坐在那里,反而觉得有些诧异。 巫师虽然躲在后面使于傲璇无法知晓自己的存在,但是对于于傲璇所说的话,他也是能听的一清二楚,对于这个被大历安排来的和亲公主,他早已经推算过她的命盘,不 过是一个命中没有福气的人罢了,命数也注定要在北漠国尽的。 德怒故意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瞧着于傲璇道:“王后不在凤雎宫待着,来本王这里做什么?难不成王宫中的人没有告诉过你,不可以擅自来本王这里么?” 于傲璇听到德怒这样说,心中不免更加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是一间屋子罢了,平白无故的为何要与自己这样说,难不成是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不成,她心中这样想着,一边用眼睛朝着里面看去,一边对德怒说道:“臣妾不过是想给王上请安罢了,只不过王上这里是不有明文规定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吗?怎么从来没有人向臣妾提过,那 臣妾今日岂不是犯了王上的忌讳!” 德怒瞧着于傲璇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倒也是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又想着巫师正在后面坐着,对于傲璇也并没有多少的耐心,只想快一些的将她打发走,于是开口说道:“ 无妨,只不过本王之前曾经下过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前来这里,王后今日是不是者无罪也就算了,只不过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以后可是不能再犯的。” “多谢王上!”于傲璇福了福身子,然后走近了一些说道:“臣妾知道了,只不过媛妃之前派人将宫中花销的账簿送来了,只不过上面有些账目不太清楚……” 这王宫中的事情德怒之前一直都是交给媛妃做决定的,只不过防止媛妃一个人手握重权,所以便让宜妃在一旁协助着,所以即便是如今于傲璇成了王后,他也并没有将媛 妃与宜妃两个人的协理之权收回来,只不过如今听到于傲璇如此说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于傲璇见德怒一双眸子看向自己,于是接着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还是之前他们到臣妾的凤雎宫中所说的那件事,王上带进宫的那个女子的花销……虽然对于诺大的北漠王宫来说,让这么一个女子在宫中生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后宫中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若是无名无分的话,也未免有些妃嫔的心中有意义,臣妾刚 刚到北漠国,若是连这些事情都不能让那也妃嫔们心服口服,日后……也是有些不好做事了!” 巫师悠悠的端起了茶杯,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咙,他将于傲璇刚刚所说的那一翻话,一字不差的都听进耳中,明明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容不下顾连成,却还要找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这样愚笨的招数也委实是有些拿不上台面,只不过是这于傲璇太过高估于自己在德怒心中的位置,别的都暂且不说,就只说她与顾连成两个人的利用价值 ,就已经算得上是天差地别了。 只不过于傲璇说的这一番话、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的道理,顾连成总这样态度强硬不肯答应德怒的要求,这样无名无份的下去早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反倒会变得更加麻烦。 第609章无形压力 “那账目有什么问题?”德怒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顾连成那里自己就是束手无策的时候,这些妃嫔们不但没有出半分的力气帮自己,反而还给自己增加难题和困扰,“本 王不是已经说过加那些东西都记在本王的身上,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 于傲璇闻言神色遽变,如蒙了一层白蒙蒙的寒霜一般,就连自己如今身为王后都不得不照着规矩行事,如今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女子却可以让德怒打破规矩,这若是让其 他的妃嫔们知晓了,岂不是要让众人知道有人爬到自己的头上去不成! 于傲璇自然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只是一刻她的脸色便变了回来,“王上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么自然也是无人敢违抗的,只不过账目上的事情倒是好说,那其她 妃嫔的心中……” 德怒闻言唇角含了一缕恰如其分的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她妃嫔怎么了?本王倒是要看一看是哪个人不服从,或是对本王的命令有异议的!” 后宫的这些妃嫔们,大多数都是德怒用来笼络朝廷中世家的,除了拉近自己与大臣们之间的关系之外,也同时用她们来制约着这些世家们,若是这些妃嫔们在后宫之中打 打闹闹的话,他自然是不会过多的问候一句,只要不触碰到自己的底线便好,如若不然那就没有什么再接着生存下去的必要了。 于傲璇不知道为何,她明明看着德怒是在笑着的,可心中却有些不自觉的害怕,一种无形的压力忽然产生在心头,是她无法再接着说下去,只能诺诺的站在那里。 于傲璇如今才真正的发现,或许之前自己在大历时看到德怒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都不过是假装出来用来迷惑别人别人的假象罢了,或许所有人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德怒 。 在从大历国到北漠国的这一路上,于傲璇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自己,这个从大历国而来的人一直在挑剔着,而德怒却始终都没有对自己黑过脸,如今她只是看到德怒皱了 皱眉头,反而觉得有些心中不安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不舒服了。 德怒缓缓的站了起来,待走到于傲璇的面前之后,他慢慢的抬起手搭在于傲璇的肩膀上,漆黑的眸子流光溢彩,说道:“虽然王后你之前并不是我大历之人,不过如今既然 已经成了我北漠国的王后,那么自然也是事事都要为北漠国做考量的,你既然是王后去管理其她的妃嫔,莫不要事事都要被别人牵着走! “臣妾…臣妾明白!”于傲璇朝着德怒点了点头,此时她已经无法再质疑德怒所说的话了,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若是再提到那个神秘的女子,德怒很快就要对自己再没有 一点点耐心了,所以如今她也无法再想自己今日原本来的目的。 德怒默不作声的朝着后屋的方向看了一眼,轻轻勾起了唇畔,对于傲璇说道:“本王如今还有些事情,王后若是再没有其他的事情,便回凤雎宫吧!” 于傲璇心头只觉得有些微微酸楚,却不得不压下这种情绪,道:“臣妾告退!” 于傲璇走了出来之后,那守在门口的侍卫便伸手将门给关上,当着众人的面她强打着精神保持着自己的姿态,带着凤雎宫的宫女们离开。 “看来大历国倒是选了一个没有脑子的人送来北漠国做王后。”待于傲璇离开之后,巫师一边缓缓的从里面走出来,一边说道:“看来那大历国也并没有多少的诚心实意想要 与北漠国接着友好下去了,王上事先做准备这个决定是对的。” 德怒勾起了唇畔,那春水一般的眼睛里闪现一丝冰冷诡谲的光芒,他无所谓的说道:“总归无论是大历选了哪个人给本王做王后,本王都是不满意的。本王看中之人他北堂 冥舍不得,可如今不还是在本王这里,这个于傲璇毕竟也是千里迢迢而来,若是连一点的用处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太可惜了,用来迷惑人也是极好的。” 巫师冷冷地盯着窗户外,,那目光是可怕的阴冷,仿佛就像是此刻他看的是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一般,“王上这一次前去大历国可谓是收获颇丰,那北堂傲如今还被 王上耍的团团转,他身上早已经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了,还有我之前从路上带回来的女人,王上决定好如何处置他们了么?” 说起北堂傲,德怒自从回来之后也是许久没有见到他的,一直都将他安排在宫外,并且开始限制北堂傲的行动,既然如今已经与自己回到北漠国,那么自然也是不会留下 半点让北堂傲逃脱的机会,那大韩国大皇子聂浩宇所做出来的蠢事,自己虽然是不会再重复了的。 “这样重要的人当然是要派上用场的。”德怒转过身朝着巫师看去,一双充满贵气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本王之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向顾连成说过,是要送她一份大 礼的,如今既然软硬都不吃,那么这个最后的杀手锏应该派上用场了。” 巫师听到德怒这样说,也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就这样死了的话倒还是有些可惜,花了那样大的力气抓回来的人,就这样一刀杀死的话,岂不是白费了之前的力气 !” 德怒眼中闪过一丝深恶痛绝,可是面容上却仍是那副表情,“既然巫师觉得这样对待北堂傲太过于仁慈的话,那么就先由巫师你处置一番之后再说吧,只不过唯一的要求就 是先暂时留下他的性命,一具尸体总没有苟延残喘的人看起来有诚意。”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多谢王上的美意了。”巫师朝着德怒意思性的拱了拱手,说话的语气也是那样的波澜不惊、一如往常的平静,“只不过刚刚王后说的话,王上也还是要考虑考虑的,虽然只是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可若是闹大了的话反而有害无益。” 第610章 宁静之时 天色微沉,大历皇宫依旧是往日一样,沉沉静守那一处,无边的朱墙红瓦带来的无限压抑和沉闷,宫中的气氛最近也开始变的十分紧张,太监宫女们也越发觉得有些兢兢 战战,这样的气氛似乎从将军府传出来沐澜郡主身体不适的时候便开始了。 北堂冥在这段时间之中,也借着到将军府探病的理由出去了几次,这也算是在掩人耳目,若是连顾连成卧床不起,自己都从来不出宫看望的话,那委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 听花阁在顾本琰的安排之下,守卫也算得上是十分严密的,月华与胭脂两个人是唯一一个能够自由出入听花阁之人,而红萼在顾连成失踪之后,便也暂时的离开了将军府 ,与掠影一同随时听候北堂冥的命令。 “大历国中几乎都已经被朕和顾将军派出去的人搜遍了,怎么可能连半点关于连成的消息都没有。”北堂冥在顾连成失踪之后,已经将自己能够派出去的人都派了出去,可 却都不过是一场徒劳而已,始终都没有一点好消息,这也使得他越发地觉得心焦不已,“一个大活生生的人,忽然消失的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成泉是一直在北堂冥身边侍候的,他几乎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北堂冥如此心焦的模样,就连之前在冒云国做质子之时,有冒云国的世家欺辱时,北堂冥都是十分淡漠的模样 。 不过,北堂冥与顾连成两个人从一开始相识,成泉便是清楚的,他们两个人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和困难,自己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北堂冥对任何一个女 子这样用过心,只怕若是顾连成这一次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只怕北堂冥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只怕这大历国的天也是要变上一变的。 “除了顾将军之外,靖王殿下与太傅大人也都已经用了所有的人脉。”成泉如今也无法再劝慰北堂冥宽心了,因为顾连成如今失踪的时日早已经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随 着时间的增加也越发的使人担忧,“陛下与沐澜郡主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可曾知晓郡主在外可有什么仇人?” 北堂冥的手搭在椅子上,他的手不知不觉用力过度,手指关节有些隐隐发白,“连成之前离开京城一年多前往蜀山学艺,如今才刚回来不久就一直在冒云国和大韩国的事上 打转,又哪来的仇人有这样的能力,就算是真的有的话连成也绝对不会只口不提。” 成泉也越发觉得顾连成这一次失踪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一些,他瞧着北堂冥面色不善的模样,也并没有在接着开口说话,而是暗暗在自己心中揣测着。 “等等!”北堂冥仿佛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面容上的神色突然变得无比的震惊,他缓缓地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口中,“康王北堂傲!” “康王殿下不是已经死在了之前与大韩国的那一场战役之中了吗?”成泉不知道北堂冥为什么会忽然提起北堂傲的事,只不过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与顾连成扯 上什么关系,可是他瞧着北堂冥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说笑的,心中也慢慢的有了一些想法,“莫不是……” 成泉想要说的话都已经是呼之欲出了,北堂冥两眼微眯,射出的目光带满了戾气,“连成之前曾经向朕说过,北堂傲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走了,只不过是一直下落不明而已 。” 北堂冥也是忽然想到这件事情,原本这两件事开始也是没有什么关联的,可若不是对于大历国和将军府无比熟悉的话,又是怎么做到不惊动任何人的同时将顾连成带走的 呢! 成泉只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奇了,如今事情的发展早已经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不过朕也只不过是这样猜测而已,只觉得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太过于恰巧。”北堂冥揉了揉额头,他的面容在昏昏的灯火下慢慢变得有一点模糊。 与此同时,身处于北漠国的北堂傲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自在,虽然如今他已经脱离了大历国的追捕,可是被德怒困在这一间院子里,与坐牢看起来也是没有任何的分别 。 不只是德怒,就连南霸天这一次也没有例外,他们两个人的行动全都被德怒禁止在这间院落里,除了自由之外,其他的倒是与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这德怒究竟是什么意思!”北堂傲眸子里的冷意如同的缭绕的烟雾一般,他之前是因为不想与于傲璇在王宫中碰面,才决定要到宫外居住,可德怒的态度准备的确有些快 ,这委实让他觉得有些猜测不透,“这么多天门口的那些守卫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半步,而王宫之中也是一直没有消息送出来!” 南霸天你也在隐隐约约之中发现了,如今他们的处境并不像从前那般乐观,凭借自己的能力想要逃出这里委实有些困难,再加上北堂傲如今在这里,自己也是绝对不能离 他而去的,“如今这里是北漠王的控制范围之内,想必我们也没有办法能够轻易的摆脱北漠王的掌控。” 德怒一路上回来的时候,对待德怒还并没有这样冷漠,而如今这样忽然的转变使得北堂傲心中开始极其的不安,他的眸光忽的散射出凌厉,缓缓说道:“莫不是德怒已经知 道了我的身份!” 德怒不得不开始往这个方向去猜测,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德怒目光中偶尔闪过的异样,心中越想越觉得有些起疑,这德怒之前一直在自己面前装作十分好接触 的模样,与如今做事情的方式简直是两个极端的。 “公子的身份一直以来都只有属下与那个已经被送到皇宫中的青檀知晓,这一路回来的时候北漠王也不曾表现过起疑心的模样。”南霸天见北堂傲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于是开口劝慰道:“再说北漠王若真的是知道公子的身份,又何必要将我们留到站在,大历国的时候,便将公子送到皇宫去,还能使大历国欠下北漠国一件事。 第611章牢房之祸 北堂傲身处于别院之中,虽然看似一切都风平浪静,可他的内心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的,只不过还没有等他来得及打探消息,便已经有人开始悄然行动了。 夜幕降临,黑夜缱绻着整个世界,幽蓝幽蓝的天空中没有一点亮光,一下子陷入到了无比寂静的环境之中,不禁让人觉得瑟瑟发抖。 一群黑衣人们如同鬼魅一般的潜入到了别院之中,一切发生的都是那样的猝不及防,北堂傲与南霸天两个人想要挣扎,可最终都不过是枉然而已,实力悬殊结局自然也不 会有什么意外。 当北堂傲醒过来之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很空旷的牢房,到处都是那样的阴暗潮湿,他从前还是大历国那个风光的康王之时,对于这样的地方是从来不屑一顾的 ,这样肮脏的地方会有辱他的身份,他可以看到外面挂满了刑具,上面还是血迹斑斑,也说明这里在自己之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来过了。 北堂傲整个人都被绑在架子上,他的双手都被拷着铁锁,就算是他用内力也是挣来不得分毫,就连南霸天也忽然不知所踪,这空旷的牢房之中就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脑海 之中开始回忆着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群不知来历的黑衣人们行动十分迅速,北堂傲与南霸天两个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反手能力,南霸天连自保都是十分困难的,更是没有办法再脱身去救北堂傲。 “不要想着挣扎了,我的这一间牢房只要是来过的人,就从来没有活着走出去的。”巫师缓缓的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身上依旧是穿着那样长长的袍子,“只不过从前那些被困 在这里的人,身份最高的不过是一些不懂事的大臣罢了,像是大历康王殿下这让尊贵身份的,倒还是第一个!” 北堂傲瞧着走进来的巫师,对于刚刚他所说的话,自己听的是一清二楚的,在这北漠国之中竟然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这个人仿佛像是对于自己有很深的了解一般 。 “你是什么人,居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那些黑衣人也是你派来的!”北堂傲及时地垂下了眼睛,因此神色间的动容丝毫也没有让巫师看到看到,在不知名的敌人面前率先 表露自己的情绪,这是最愚蠢不过的行为,“既然你已经知道本王的身份,这样还敢如此无礼!” 巫师上下打量了北堂傲一番,却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的,只见到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北堂傲,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康王么!现在你在我的手上就如同 像是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垃圾一般,你又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发霉和腥臭的味道,这让北堂傲觉得十分的不适应,无论但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从来没有沦落到过如今的这种地步,他瞧着眼前的这个不知名的男子, 对方对于自己的底细十分清楚,可是自己对于他却一无所知,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安。 北堂傲双手用力的挣脱,将铁链带的哗哗作响,若不是因为他现在的行动受阻碍,否则他真的会握紧拳头朝着巫师打过去,只不过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康王了,所以这并不会成为什么威胁的条件,于是他再次说道:“我可是北漠王请来的贵客,如今可是处在北漠国之中,你既然是北漠国人、也应该 知道这后果是什么,还不放开我!” “哈哈哈……”巫师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开始仰头大笑、在这样空旷的牢房之中,一直回荡着他的笑声,反而更加觉得尤其说不出来的诡异,片刻后他才停下来说道:“北漠王请来的贵客?你如今住的院子便是北漠王的别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人之所以可以那样快的潜入进去,并且不惊动外面的侍卫们,这其中的缘由是什么 !” 北堂傲听巫师这样说,他的面容上顿时苍白了几分,这别院之外之前一直是有德怒的侍卫守卫,怎么今天晚上闹出了这样打的动静,却一直都没有任何人出现…… 巫师瞧着北堂傲这副模样,便知道他应该是想到了这一层,于是笑着说道:“就如同你心里猜测的那样,今天晚上的行动是你口中北漠王允许的,这就是真相!你以为你的 身份能够隐瞒所有人么?” “怎么会……”北堂傲喃喃自语着,每当巫师说过一句话之后,他的脸色变开始越变越难看,这样的真相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她有些想不透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出了什 么让他们起疑心的事情。 “其实早在你踏入北漠国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的来历、还有你为什么回来到这里!”巫师还在继续说着,仿佛像是不打算给德怒任何喘息的机会,强迫着他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不只是我,还有你口中的北漠王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我们都是一直装作不知道,将你蒙在鼓里、看着你像跳梁小丑一般一样装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过的模样,明明是十分熟悉的人,却只能装作重来没有见过,哪怕是回到了大历国,却要装作…………” “闭嘴!”北堂傲朝着巫师怒吼一声,打断了巫师的话,“你今天这样煞费苦心的将我带到这里,又说这些奇怪的话,究竟是要做什么?” 北堂傲虽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但是在他认知里,自己还是从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康王殿下,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践踏自己的尊严,他虽然输在北堂冥的手上,但他心中还坚信着自己还能东山再起,可是现在巫师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的拆穿这一切,就仿佛像是将他的信念一一打破,目标忽然消失、这实在是很难让他接受。 第612章莫测命途 “我想做什么,你心中不应该是很清楚的吗?”巫师说话的声音放得十分轻缓,仿佛像是怕惊动什么人一般,即便此刻这里只有他与北堂傲两个人,“毕竟你曾经也是高高在 上的人,对于没有任何用处的人,该怎么处置想必康王殿下你也是一清二楚的。” 北堂傲身处于这牢房之中,只觉得身上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就仿佛像是处在一种龙潭虎穴之感,那墙壁上还挂着不同的刑具,上面的斑斑血迹像是在证明着在此之 前,已经有人经历过这些了。 “不会的!”北堂傲尽力压住自己心中的恐惧,他矢口否认道:“北漠王若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还能留我到现在,那就说明我的身上一定有他需要的东西,他又怎么会这样快 的将我处置!” “那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巫师冷笑一声,他看着北堂傲的目光,就仿佛像是在看着一个需要同情的弱者一般,“所有的人都十分清楚,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自己所编造出来 的假象之中,一个人人喊打的废王,还能有什么用处,如今你唯一剩下的价值便是成为我试药,也算是不辜负你白来这世上一回!” 北堂傲心中明白,这巫师说的并不是假话,也并不是在恐吓自己,如今他没有半点的反抗余地,与一个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过他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口中仍 旧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巫师若有所思的看着北堂傲,他瞧着北堂傲的眉眼处隐隐约约的有些发黑,迟疑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其实原本你不应该沦落到这个地步,按照命盘上来看,你原本 是应该在大历国接着做你的康王殿下,从今之后你的生活也是步步高升的,若是照着之前的命盘发展下去,或许你真的会成为大历的新皇。” 巫师所说的并不是需言,若不是因为顾连成上一世的怨气太重、再加上那双生命格的命运,只怕北堂傲也觉得不会像如今这般悲惨,如今的情景也会调转过来,北堂冥与 顾连成两个人也都是没有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北堂傲只觉得巫师的这一番话说的没头没脑,因为愤怒他的双瞳中已燃起了细小的火苗,“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命盘?” “原本你一个将死之人我是没有必要与你说那些东西的,只不过我答应北漠王在先,要留你一条性命当作礼物送给别人。”巫师略微有些惋惜的看着北堂傲,在此之前但凡是入了这间牢房的人,就从来没有活过当夜的,这一次若不是因为德怒的要求,他也不会因此破例,“反正这漫漫长夜,莫不如我将一切都给你将清楚,你只知道北漠王就着你是有用处的,但是到如今还没有想过来究竟是什么用处吧!我告诉你,你的性命是北漠王留着准备送给一个女子讨她欢心的,而这个女子你也是十分熟悉的——顾连 成!” 巫师知道德怒一旦下了命令将德怒送到自己的手里,那么势必会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将顾连成带来与北堂傲见上一面的,既然如此的话,他又何必不将这样的场合弄得更加 热闹一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把火也不介意烧的更加旺一些。 “顾连成?顾连成不是在大历国么!”北堂傲的眼神微微的一凛,他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一般,“顾连成来了大历国是不是!呵、我原本以为德怒是一个可以为我所用的人,却 没想到他的心机却是最深的。” 德怒这一路上都绝口不再提顾连成,哪怕是在大历的时候,北堂冥赐婚于于傲璇他都是那样的宠辱不惊,北堂傲心中刚开始还觉得有些稀奇,照着德怒那莽撞的性子,又 怎么会如此的善罢甘休,原来竟是一直装出来的,为的也不过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罢了,其实早已经在暗中做了十足的准备。 再加上听着巫师说话的这个语气,北堂傲也多半能够确定下来,顾连成如今也定是在北漠国之中,只不过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与顾连成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却能够 让顾连成对自己这样不依不饶的,就连德怒竟然也打算拿自己作为讨好顾连成的礼物! “北漠王心机如何,我心中自然清楚!”巫师悠悠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接着对北堂傲说道:“只不过或许你一直都觉得十分困扰,为何顾连成偏偏选择支持北堂冥,都不选择 看似胜算更加大的你,为何顾连成从一开始就对你有敌意,不允许你靠近她半步是不是?” 北堂傲心头突然一震,却也暂时忘记了如今自己的处境,开口向巫师问道:“你究竟知道什么,莫不如都一次说出来吧,这样欲言又止的不过是用来吊我的胃口,你又能得 到什么?” 巫师那藏在面具之后脸满是嘲讽的模样,不过这个时候他对德怒也没有什么隐瞒必要,只听他幽幽的说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其实顾连成原本应该与你 有一段夫妻情缘的,这不过这段缘分是被顾连成给亲手线断了而已?” 巫师说话的语气虽然有点嘲讽之意,但落在北堂傲的耳朵里,却比起鬼魅的声音更有震慑之力,什么叫他与顾连成原本是有夫妻情缘的,此刻他开始更加怀疑面前这个男 子的身份,竟然能够知道这么多的事,甚至可以接二连三的夸下海口,说自己知道那些隐秘之事。 “我的身份你不必知晓,我所说的话也都是事实,不管你承不承认。”巫师仿佛像是看透了北堂傲心中所想的一般,他眼睛里却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怜悯,“我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看出你们的命途,所以对于你们每一个人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不得不说北堂傲,若不是因为你的愚蠢和认人不清,今日沦落到这个下场的,根本不会是你!” 第613章好戏开锣 戏台上的戏子们在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桌子旁坐满了看客,瞧着真是好不热闹的场景,敲锣打鼓和看客们鼓掌叫好的声音,偶尔也能传到外面去。 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北漠王德怒竟然也会到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来凑这样的热闹,与他一同出来的除了百里这个护卫之外,还有的就是坐在他对面的顾连成了。 今日德怒是特意将顾连成带出来看戏的,他们两个人穿着素色的衣裳,本想着想要不惹人起疑心的,但顾连成即便是不施粉黛、那样的一张脸也会吸引着人不自觉的朝着 他们看去。 顾连成今日是忽然被德怒拉出来的,自从到北漠国之后,德怒怕自己忽然在北漠国出现惹人起疑心,所以便一直都拘束着自己的行动,与那关在牢笼里的雀鸟没有什么差 别,今日忽然这样出门到的确是让她有些意外。 “我还想着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竟然会拉着我出来走动。”顾连成笑意慢慢浮起在唇角,在阳光下闪出明艳的丽色,“原来是安排了这样的戏码来给我看,可谓是费心良 苦了……” 戏台上脸上化着厚重油彩的女子声音如黄莺般婉转动听,此刻正是她在唱着戏文,一口细牙如珠似玉,不自觉的让人觉得叫人心折。 德怒望了一眼戏台上,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只听他说道:“不过是一些小把戏罢了,你本身自己的经历比书本上的戏文还要离奇,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能 入你的眼的,不过也是要你看看,究竟哪里还有不妥的地方,好指点出来改善一下!” 顾连成闻言不再说话,一双眼睛如同水晶一般黑白分明,戏台上的戏子们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可她委实是没有什么心情再接着听下去,或者是她都不用听、便已经知道 了这戏台上唱的是什么。 今日的这一场戏唱的是一个十分离奇的故事,这个戏文唱的主角儿是一个女子,讲的她出生于大家之中,从小生的便是清秀宜人、长大之后便越发的美丽,更是使得不少 人趋之若鹜上门提亲,这么瞧着倒像是往常的戏码,还是那些已经写烂了的戏文,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可这一次却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这个女子在最好的年华被父母许下了亲事,男方也是高门大户、只不过在这女子嫁过去之后,过的日子与自己所想的恰恰相反,原来这男 子在成亲之前,府邸里就已经有了许多美貌如花的妾室,女子生性懦弱、事事容忍,虽然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可连一个妾室都可以踩在她的头上。 随后女子的母家便开始衰落,父母一下子就进了监牢之中,整个家族一下子濒临覆灭,这时她才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表妹与男子事先商量好的,所谓提亲、所谓成亲,都 不过是为了达成他们的目的罢了。 顾连成嘴唇小小的薄薄的,明明没有笑,却像是在笑一样,这台下所唱的戏文,让她觉得无比的耳熟、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亲身经历了,这明明就是德怒故意照着自己上 一世的经历,让人特意唱出来给自己听的。 顾连成瞧着坐在下面的看客们,看到这里已经是气急败坏了仿佛像是在位这女子愤愤不平一般,这样瞧着他越发觉得有些好笑,在世上其他人的眼里这不过是个别人写出 来的故事罢了,他们现在听着觉得有些难过,可在落幕散场之后,众人便不会再因为这个戏文有什么情绪的起伏。 此时顾连成若是再不明白德怒的用意,那才是真正的愚蠢,不过是简单的攻心之策,看来这么长时间德怒一直在自己的身上下功夫,但并没有收获半点的成果,如今这样 的招数竟然也用出来了。 “人生百态,这些戏文不过都是人写出来的。”顾连成眼中有秋水一般的霜寒乍现,语气却是懒懒的漫不经心的,“原来北漠国是靠着这样致富的,今日的这一场下来,你的 腰包之中怕是要塞满了吧!” 德怒闻言挑了挑眉,这一段故事他也是从巫师那里知晓的,今日是特意安排出来给顾连成看的,对于这一点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顾连成,只不过顾连成的态度却让他 觉得有些失望。 “纵使如今看客众多,但今日的这一场戏都不过是为一个人安排的罢了!”德怒的面容十分平静,甚至带了一丝试探的向顾连成说道:“若是只换来你这么一句话的话,那么 今日岂不是要白费了一番苦心,这些戏子们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德怒这欲言又止的语气,使得顾连成侧目朝着他看了过去,即便是德怒没有说完该说的话,可她却已经是明白了德怒的意思,他是在拿着那些人的性命来逼迫自己,什么 时候自己的又再一次变成了这样,要处处受人威胁, 她知道德怒今日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要看自己溃不成军的模样,只不过德怒是算错了时机。 上一世的噩梦,早已经随着这一世时间的冲洗而变得越来越淡,顾连成如今想起来也并不再像刚开始那般咬牙切齿了,只不过唯一让她觉得可惜的是,北堂傲还没有死去 ,不过只要自己还活着,无论如何困难也是要让他非死不可的。 “那当真是可惜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这样的卖力却终究难逃一死,,怪只能怪他们是跟错了主子。”顾连成的面容如同白玉芙蓉一般,仿佛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若是你今 天带我出来,就只是让我看这么一出戏码的话,那么便可以落幕了。” 德怒闻言、面容上露出了不一样的仿佛是感叹,又仿佛是笑意,“既然已经出来了,又怎么会是看这一场戏就可以结束,这不过才是刚刚开始罢了,接下来才是精彩的时候。” 第614章心中所想 马车在热闹的街道上穿行而过,从外面看着这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马车,可其中却是别有洞天,就连车壁都是用上好的绸缎装饰,旁边还置了一个小桌子,专门用来当茶 具与点心。 顾连成瞧着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德怒,却无法猜透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他说出那样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像是要故意吊自己的胃口一样。 刚刚就在戏台上正演到那女子被抛弃之时,德怒便二话不说的将顾连成带了出来,而如今坐在外面赶着马车的便是百里,德怒并没有吩咐说要去哪,可百里却像是心领神 会一般。 顾连成伸手将车帘撩开,只见原本他们还在热闹的集市之中,可如今却越来越安静,很明显是要去一个隐秘的地方,只不过这北漠国对于自己来说,无论是哪都是那样的 陌生,都是分辨不出来的。 “本王若是你的话,莫不如就安心坐着喝茶等着。”德怒即便是闭着双眼,可却仿佛像是能够看到顾连成在做什么一般,他说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对顾连成接着说道:“毕竟北漠国对于你来说还是十分陌生的,你看与不看也没有什么区别。” 顾连成淡淡一笑,却是如同月光一样清冷,她放下帘子回答道:“北漠王这样煞费苦心的带我出来欣赏北漠国,这样的机会是多么难得的,即便是不认识路看一看也是好的 ,我猜不透北漠王的心思,也只能看看外面的景色打发打发时间了。” 德怒瞧着顾连成肤光如雪,两行入鬓的黛眉、再加上那配合那双清澈的明眸,容色淡定而高贵,这样的女子又怎么能够不引人注目,也难怪有那么多的人对顾连成动心, 而那北堂冥当真也是好手段,竟然能够使得顾连成这样执拗的人对他深情不移,说实话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点嫉妒的。 “无论何时何地,顾连成你倒总是那样伶牙俐齿的。”德怒抬起手为顾连成倒了一杯水,然后一边朝着顾连成递过去一边说道:“多喝些水压一压吧,一会儿倒了地方只怕你 再来不及喝水了。” 顾连成倒也是不推脱,丝毫不担心德怒会在这水里动手脚,她从德怒的手中接过水杯,可心中却德怒的话有些起疑心,什么叫做一忽儿来不及喝水了,德怒究竟是要带自 己去什么地方! “连本王倒的水你都能这般坦然的接过去,难不成还怕本王要将你带到哪里么!”德怒像是看穿了顾连成心中的疑惑一般,笑着说道:“放心吧,本王若是想要对你如何,又 何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不过是要兑现当初在大历国是对你说的话,送你一个礼物。” 顾连成知道德怒是十分自负之人,之前在大历国之时,德怒一直想尽办法想要让自己与他一同回北漠国,后来又见自己不从用了略微卑鄙的手段将自己带了来,但对自己 也一直是以礼相待,并没有做过什么冒犯的事情,她知道这不过是因为德怒的心中有着皇族的尊严,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做出与身份相违背的事情。 顾连成双手抱着那水杯,手心也因为它的原因变得有些温暖,她想起来了之前德怒来将军府的时候,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那 是德怒出手十分大方,送出什么东西她都不会觉得稀奇,只不过如今德怒旧事重提、这反而开始让她有些好奇。 若是关于钱财之物的话,从顾连成认识德怒的第一天开始,他便一直送着那些东西,德怒仿佛像是在向自己表达决心与耐心一般,如今又是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看向德怒问道:“什么礼物?” “普通的东西自然是入不了你的眼,本王若是要送、定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也是你顾连成最想要的。”出人意料的,德怒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他看着顾连成的目光也是那 般温柔,仿佛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嫌隙一般,今天只不过是出来郊游而已,“本王有足够的信心,你就拭目以待吧!” 顾连成面色平静,伸出手轻轻地掸了掸纤尘不染的衣裙,缓缓开口说道:“我顾连成最想要的东西?我想要自由、想要回到大历国、想要离开北漠国,更加想要的——”挺顿 了一会儿,双眸看向德怒,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更加想要的,是你北漠王德怒死,你能答应我么?” 她顾连成想要的东西很多,想要将军府一家平平安安,想要自己逃离上一世那悲惨的过去,想要过着平淡安宁的生活,想要与自己在意的人生活在一起……原本这一切她 马上就要得到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可最后还是因为德怒的原因,这一切都变成了一场闹剧。 此刻这个罪魁祸首——德怒,竟然还自己这里大言不惭着,若不是因为她现在没有半点的武功,否则就算是打不过德怒、也定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愤怒。 德怒听着顾连成这样说着,却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他向来都知道顾连成绝对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会讨好自己、说那些自己喜欢听的甜言蜜语,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 不同,才越发的让他心中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 “或许这些都是你真的想要的东西,只不过可惜、只要有本王在,这些东西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无法得到了,你不如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德怒不怒反笑,他全然不 在意顾连成刚刚说要自己性命的话,飘飘然的说道:“不过本王剥夺了你一些东西,自然也是要给你一些东西来安抚你,一物换一物也是很公平的。” 顾连成抬起手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她仿佛像是在听着一个笑话一般,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除了这些,我是真的不知道北漠王还能有什么能让我感兴趣的。” “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德怒信心十足的对顾连成说道。 第615章残忍景象 仿佛像是到了地方一般,百里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然后便听到他说道:“主子,已经到了!” 德怒率先起身离开马车跳了下去,顾连成倒也是不拖沓,伸手将帘子揭起弯着腰走了出去,便见到德怒已经站在地上朝着自己伸出手,她并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跳了下去, 虽然没有了轻功、但是这样的高度还不至于要人搀扶的地步。 顾连成并不多看德怒一眼,她转过身去瞧着面前座立的是一处宅子,不过除此之外再没有一户人家了,可是眼前的这宅子却没有人生存的痕迹。在这些荒无人烟的地方有 这样的宅子,原本就是不符合道理的,她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德怒,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多半是德怒的手笔。 “走吧,已经到了地方!”德怒缓缓走到顾连成身边,那眸子里噙着一丝极幽深的讥讽,“本王准备给你的礼物就在里面!” 德怒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径直朝着宅子里走去,他如今可是越来越期待顾连成进去之后,见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场景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百里也在这时走到顾连成的身边,对于德怒这些安排他心中是十分清楚的,只不过这一切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委实是有着太残忍了,他开始摸不清楚自己 的主子心中是怎么想的,明明是想要让顾连成留在北漠王宫的,但今日这种种举动岂不是会将人推得越来越远么! 眼看着德怒都已经走了进去,百里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之后,对顾连成说道:“沐澜郡主,请吧!” 顾连成闻言斜斜一瞥朝着百里看了一眼,她也并没有说些什么,轻移莲步朝着德怒走的方向跟了上去,而百里也紧随其后。 德怒的脚步算不上很快,顾连成一边跟着德怒走,一边用双目环视着周围,只是这样瞧着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宅子罢了,并没有什么可引人注目的。只不过顾连成仿佛像 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夹杂在空气之中,这才使她的心中多了几分警觉性,她的嗅觉一向是十分灵敏的。 顾连成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不禁开始在自己心中揣度着,一座在荒无人烟的宅子之中,并没有半点有人生活过的迹象,但在空气之中却混杂着空气的味道,这不是很奇怪 么!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专门为居住而准备的,表面上看着越简单的,可实际上却说不定是恰恰相反的! 德怒带着顾连成一路走到地牢之中,或许是越来越接近地方,顾连成只觉得血腥味越来越重,她胃里微微有些不适,无论是什么时候自己都是那样闻不到这样的味道,不 过她虽然有一些不适应,但面容上却露出什么异样。 “到了!”德怒在一间暗室门前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朝着顾连成看去,面容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来的诡异,仿佛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礼物就在门后,你自己推开看一看 吧,一定是一个让你十分惊喜的礼物!” 德怒说话的声音放轻了许多,顾连成只觉得他像是在蛊惑着自己一般,此刻站在这里她的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在这门后像是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一般,如今自己都已经站 在了这里,可忽然之间她却没有多大的勇气伸手。 德怒也并不催促顾连成,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站在一边,在这样的地方他并没有半点的不适应,仿佛就像是没有闻到这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一般,或许是他的心底还 多少有些兴奋的。 顾连成站在那里足足有半刻那么久,她仿佛像是陷入到了抉择之中,最后她还是在德怒和百里两个人的注视之下,伸出手缓缓推开门…… 顾连成看到眼前的场景,也不由得单子一口气,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更加的重了一些,在这门之后是一间极其宽阔的暗室,里面只有一个男人被绑在架子上,他坐在那长长 的凳子上,可腿上的伤却是触目惊心的,不过除此之外更加让她觉得吃惊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就是之前无玑老人说已经逃出去的北堂傲…… 此刻的北堂傲早已经不复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了,他整个人被绑在那里,就仿佛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他双腿的膝盖那里已经是凹进去了,两块膝盖骨都已经被人挖 了出去,整个下肢都要已经是血迹斑斑的了。 顾连成无论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北堂傲竟然会沦落到如今的这个地步,而此刻的他面色又是极其的苍白,整个人仿佛就像是没有了任何生命力一般,这样残忍 的景象、就这样血淋淋的在自己眼前展现着。 “髌刑,又称为膑刑,是夏商五刑之一,又称刖刑,是断足或砍去犯人膝盖骨的刑罚。”德怒站在一旁面不改色的看着北堂傲,他仿佛像是在怕顾连成不懂得一般,贴心的开口为她解释道:“沐澜郡主博览群书,想必也应该曾听闻《汉书·刑法志》说:“中刑用刀锯”,注引韦昭曰:“锯,刖刑也。膑辟:古代断足的酷刑;膑脚:砍去膝盖骨及以 下的酷刑;膑罚:剔去膝盖骨的酷刑。” 一瞬间,这地牢之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奇怪,门外的三个人站在那里,都看向那已经受尽极刑的北堂傲,再加上德怒的这一番话,简直是变得越发的诡异,若是此刻 再有他人闯了进来,只怕会受到不小的惊吓。 百里心中就算是早就知道了北堂傲落在巫师的手中,却也没想到下场竟然是如此悲惨,难怪之前那些曾的罪过巫师的人,被带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从此之 后也再也没有活着走出来过了,这样的折磨简直是生不如死…… 百里在德怒身边做护卫,杀人之事他自然也是做的不少,但他们向来都是明刀明剑的相互拼杀着,虽然说是刀刀致命,但却也没有这样折磨人的时候,就连他都无法接受 的景象,又何谈是顾连成这样的女子。 百里朝着顾连成看过去,只见她出乎意料的站在那里,若是换做的别的寻常女子,只怕早就已经吓得腿软、或者是晕倒过去了,可顾连成却连一声都没有吭的站在那里,就只凭借着这一点,他心中对顾连成钦佩的就不只一点点了。 第616章杀伐决断 时间仿佛就停止在这一瞬间,顾连成、德怒还有百里三个人就站在那里,就像是被人点住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的。 顾连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就现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才开口向德怒问道“这、便是你送我的礼物?” 顾连成转过身去看向德怒,面容上却是出奇的冷静,仿佛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一般,此刻的她倒也像是忘记了这间暗室之中,充满着血腥的味道,尤其是在这样潮湿的 地方,显得更加的阴森。 德怒素来知道巫师的行事手段,若不是因为还要将顾连成带来这里,只怕此刻他们见到的就会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如今的北堂傲下场如何他根本不关心了,只不过瞧 着顾连成看到北堂傲这副模样之后却是这样的平静,心中反而觉得有些失望。 “没错,你不是找北堂傲很久了么,站在我把他带到你的眼前,不正是实现了你的一个心愿?”德怒像是十分困惑的模样,仿佛如今唯一情绪不对的只有顾连成一个人一般,“难不成你不想报仇了么?欺骗、隐瞒、陷害,将军府一家全部入狱,定北大将军顾本琰戎马一生,为大历国鞠躬尽瘁立下无数的功劳,可最后却在九霄坛上被皇帝活活 焚祭,并将残骨喂了野狗,顾夫人不堪受辱、头撞石柱而亡……” 百里此刻早已经是被惊讶的说不出来话,德怒这究竟是在说什么,顾本琰与顾夫人两个人如今不是正在大历国呢么?将军府如今在大历国地位稳如磐石,又怎么会全部入 狱,可他瞧着德怒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够了!”顾连成的眼睛依旧是那般明亮此刻,却又显得那样深不见底,她的声音变得十分冷漠,不似从前的平和之态,“德怒,我将军府如今是大历国之栋梁,有何人敢在 太岁头上动土?更何况我父亲母亲二人平安康健,你现在又说这些事,难不成就只为了揭起我伤疤?” 德怒听到顾连成这样说反而缓缓的笑了,他仿佛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买一番话,给面前的这个女子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只听她说道:“你看顾连成,你也是这样的虚伪,明明心中因为记恨着上一世的事情,明明心中恨北堂傲恨的不得了,又何必要装作冷静的模样?本王并非是旧事重提,而是在告诉你该如何去做自己之前一直想做的 事情!” 顾连成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北堂傲与聂浩宇两个人无论如何放肆,自己都不会这般的容易被惹怒,可就在认识德怒之后,这一切仿佛像是都被打 破了一样,德怒几句话便可以轻易的惹怒自己,就像是此刻一样。 “顾连成,这个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运气,可以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德怒并没有打算听顾连成如何回答自己,他自顾自的接着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不过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一般,“本王若是你就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你不得不 承认即便是经历了上一世那样的事情,可顾连成你却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杀伐决断,还没有明白你自己身上的责任!” 出乎意料的,顾连成只是微微笑了起来,她仿佛像是看懂了德怒面容上的情绪一般,她的眼睫毛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然后说道:“德怒,你这样费尽心思的想要激怒我,究 竟是想做什么?或者说是想要看到什么?无论我如何选择,这都不过是我顾连成的事情,你德怒又是凭借身份来指责我的不是、插手我的选择?” “本王不过是在让你看清楚事实罢了,顾连成你要知道北堂傲与北堂冥他们两个人是亲兄弟,他们的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他们都姓一个名。”德怒见顾连成眉梢眼角之处越发的平静,于是终于将心底真正想要说出的话讲了出来,“北堂冥并不知道你所受到的苦、也并不知道你一直以来的困惑,就像现如今,能够将你的仇人带到这里的人, 是我德怒,让北堂傲受到教训与惩罚的也是我德怒,他北堂冥如今正在大历国做高高在上的君王,哪里还会理会你这个不知所踪的沐澜郡主!” 德怒说话的的语气虽然算不上如何强硬,可内容却是寒铁一般的冷硬,带着铿锵杀伐的威震煞气,他像是要在顾连成的面前摆上秤砣,要让顾连成仔细的看清楚,自己与 北堂冥两个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强者。 顾连成唇角浅浅一漾,在这些紧张的气氛之中,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多少晓显得与这样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的,“原来是这样?德怒,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一个难缠的对铺, 北堂傲也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他落在你的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我并不是北堂傲,所以收起你这一套吧!” 德怒闻言也没有露出半点失望的模样,他侧目朝着暗室里的北堂傲看去,嘴角露出十分诡异的微笑,只听他缓缓对顾连成说道:“看样子你对这个礼物并不是十分的满意, 不过没有关系,还好本王还有准备,只不过等上一时半刻的。” 顾连成眯了眯眼睛,她显然没有想到德怒竟然还有准备,可德怒就是故意将话说的一知半解,全然没有打算就在现在将谜底揭开,只不过她在隐隐约约之中也能感觉到, 德怒所说的“准备”绝对不会简单。 “许久不见的故人重逢,本王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若连成你只是站在这里远远的看着,还有什么意思!”德怒说话的声音有又忽然变得如同春风一般的温暖,像是真的在为顾连成考虑一般,但语气之中却是容不得顾连成拒绝的,“毕竟上一世也是做过夫妻的,这最后的一段路有你相送,北堂傲想必也会死的安心一些,毕竟上一世是他欠的你。” 第617章 故人相见 德怒倒是真心实意的将空间留给了顾连成,在她进去之后暗室的门也被缓缓的关上,整个暗室之中只有顾连成与北堂傲一个人,可若是换在茶馆等地方见面,倒也算是正 常的,此刻他们两个人一个满身是伤陷入昏睡之中,另一个则是一见脸平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那个女人呢,什么时候才能带过来?”德怒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他侧过头向百里问道。 此刻德怒与百里两个人坐在这间暗室旁边的一个屋子中,他们可以透过缝隙瞧见暗室里发生的一切、并且可以听到里面在说些什么,德怒虽然是主动提议让顾连成与北堂 傲单独相处,可却并不代表自己能够放心。 “已经在路上了,想是很快就能到了,属下到大门口去侯着吧!”百里瞧着那暗室中的场景,也不禁觉得有些毛骨耸立着,他都是如此了,更何况是里面的顾连成。 德怒将目光转移回去,他此刻就像是刚刚在戏院里看戏的看客一样,目光中充满着新奇的朝着里面看去,像是上一世那样的血海深仇,无论是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会满心怨 恨,而如今北堂傲动也不能动的,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他真的很想看一看,顾连成究竟会如何做。 顾连成并不喜欢到这样血腥的地方,她站在原地瞧着这室内的景象,墙壁上挂着许多的刑具,上面血迹斑斑的也不难想到在北堂傲之前,这里也曾进来过许多人,而如今 只有北堂傲一个人在这里,就仿佛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般。 北堂傲适时的醒了过来,他扪心自问自己已经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了,从前在他的眼中人命并不算什么,就如同蝼蚁一般轻贱,可如今他才发现巫师的手段比自己高明百 倍,折磨人的肉体只不过是最浅薄的,真正能够摧毁人精神的,是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折磨。 北堂傲这一夜过的都是浑浑噩噩的,那巫师的手段太过凌厉,他并不用那些常见的手段与刑罚,反而是用最折磨人的办法,一点一点的折磨着自己,就连自己的膝盖骨都被巫师生生的挖了下去,这样的刑罚简直是让人痛不欲生,痛的他几乎都要快昏厥过去,可巫师却早已经事先给自己服了药,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昏过去,而只能承受着 这样的痛苦。 不只是如此,巫师还与北堂傲说了许多的话一些他从来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说十分离奇的事情,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相信那些玄幻之事,更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类的离奇 事情,但在这一夜巫师两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灌输到了他的脑海之中,无论他愿不愿意、能不能接受。 “受了这么重的刑法,还能够醒过来,北堂傲你果然是命长。”顾连成瞧见北堂傲微微动了动,她这才缓缓的开口说着,“许久不见,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北堂傲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觉得这道声音是无比的耳熟,似乎从前在那里听过一般,他猛然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穿着一身雪白色的织锦 衣裳,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瞧着,仿佛像是要仔细认一认这张记忆之中无比熟悉的脸。 顾连成瞧见北堂傲这副模样,唇角漾起一丝讽刺的笑,脸上已是一派的温婉,用着一副十分平和的语气说道:“怎么,多日不见康王殿下是忘记了故人么?瞧着我就仿佛像 是看见一个并不认识的一样。” “顾连成!”北堂傲死死地盯着顾连成,像是要把她的面容铭记在心里一般,这三个字他仿佛像是带了极大的恨意,几乎算得上是咬牙切齿。 北堂傲怎么可能会忘记顾连成的这一张脸,就是这样看似十分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用她那一双手将自己一步一步的推到今天这万劫不复的地步,此刻他像是忘记 了从前自己所做的事情一般,只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顾连成的身上。 顾连成她本就生得美丽,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更是漂亮,她的睫毛很长,低垂下来的时候就要更漂亮,她听着北堂傲那样叫着自己的名字,也不过是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原来康王殿下……不对,大历康王北堂傲早已经是通敌叛国的人了,朝廷也已经颁布了旨意废除了你的封号,并且还发布了追捕令来捕捉你,从前高高在上的康王殿下,如今 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 北堂傲此刻已然忘记了自己腿上的伤,双腿的膝盖骨被挖走之后,他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站起来,从此之后他与废人任何的区别,可此刻他看着顾连成一脸平静的站在 那里,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此刻受尽极刑的自己,这让他觉得十分屈辱,这是他从前人生之中没有过的。 北堂傲死死的盯着顾连成,那一双眸子中仿佛有滔天的恨意,此刻他整个人都被绑在那里,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此刻的顾连成定是千疮百孔,“顾连成,你是来炫耀你的成功么!你与北堂冥两个人联手对付我,如今北堂冥登上皇位、你顾连成还算得上是什么东西,北堂冥利用过你不过随手丢弃,你在德怒的控制之中,与我又有何分 别?” 顾连成低垂着眼眸瞧着地上的血迹,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地上的血迹都已经凝固,逐渐转变成深红色,她想像是这样的刑罚,在实施的时候一定是流了许多的血,北堂 傲没有受尽疼痛而死,也没有流血而亡,这多半也是德怒的故意安排,毕竟死是这个世界上最轻松的一件事。 “北堂傲,凡事都有因果的,怪就怪你上一世因为你自己的利益设计我、陷害我。”顾连成抬起手抚了抚袖口上的织锦流苏,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上一世究竟如何对我 ,你知道么?” 只因为顾连成这么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北堂傲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怔在那里完全没有了刚才咬牙切齿的模样,自己上一世如何对顾连成…… 第618章夜前真相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其实顾连成原本应该与你有一段夫妻情缘的,这不过这段缘分是被顾连成给亲手线断了而已?” 巫师的这一句话一说出来,北堂傲先是一怔,随后便是立刻开口反驳道:“你说的是什么鬼话,那顾连成与北堂冥两个人早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若不是他们两个人联手对 付我,我又怎么会变得一败涂地!” 虽然北堂傲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他从前总觉得北堂冥是无法与自己相比较的,除了那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太子之位,北堂冥没有任何能够与自己相比较的在他的认知里,北 堂冥早就应该死在冒云国里了,就不应该在回来与自己相争夺。 不只是皇位,还有顾连成也是如此,北堂傲从来没有对哪一个女子这样上过心,也没有任何人像顾连成这样对待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不服输的想法,他想要得到顾连成的 想法也是更加的强烈。 “北堂傲,你只想着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可你有没有想过顾连成为何没有选择你、而去选择了北堂冥!”巫师瞧着北堂傲这般自负,也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在之前,你北堂傲在大历国的地位可是一时无二的,在大历皇帝面前最得宠的便是你,靖王北堂翼从小便不在京城之中没有半分的胜算,而北堂冥那时的能力说实话也还比不上你这一 个康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因果关系,你有没有想过!” 北堂傲也并不是没有想过,顾连成似乎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着满满的恶意,而那时的自己也并不觉得顾连成如何的好,所以也并没有接着深究下去,所以直到现在他自己 还是没有真正的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是哪里比北堂冥差,竟然会让顾连成没有一丝犹豫的选择北堂冥。 北堂傲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巫师,因为面具的原因看不清楚他的脸,更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可是透过他刚刚说话的那个语气,多半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所在,自己都 没有想明白透彻的事情,一个从未谋面忽然出现的人,难不成就会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么! “看来你是真的没有想明白,也难怪你会输得如此一塌糊涂!”巫师能够清楚的看到北堂傲看向自己的目光,那里充满了疑惑、不解还有不肯放下自己的尊严的意思,“刚刚我就已经说过了,你们所有人的命运我都知晓,你北堂傲原本就是一个富贵的命,若是你当初成功的迎娶了顾连成,那么你这一生都会一帆风顺,你也没有抓住我所说的 所有话中的重点?” 北堂傲的眉头皱了起来,双目之中蕴含着好似在滔天巨浪来之前的静谧,他的心中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并不敢轻易的说出,因为这个原因是最不能说服自己的,可巫 师这样咄咄逼人的问着,他缓缓的说道:“顾连成!” “没错,就是顾连成!”巫师轻笑了两声,若不是因为自己之前推算过命盘的话,也不会就这样肯定的说着,双生星这样重的命格,竟然会落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其实用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或许就不是真实的,我们如今所经历的一切,做的每一个决定,其实都是在重蹈覆辙,因为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活着,而使这一切变得如此模样的原因 就是顾连成,她是身负双生命格,也就是你们每个人都不能相信的重生之说。” 这样的说法对于北堂傲来说,简直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重生之说简直是太过虚幻,而此刻巫师就站在自己面前,言之凿凿的这样说着,他说话的语气之中没有半分的玩 笑之意,就是在陈述一个真正的事实罢了! “重生之说……”北堂傲喃喃自语,重复着巫师所说的话,随后他摇了摇头否定道:“这个说法实在是不能够让人接受,重生这样的事情怎么会真实的发生在人的身上?” 双生命格千百年都难得一见,如今忽然出现在顾连成的身上,寻常的人自然是不能接受超过自己认知范围的事情出现。 “你不相信?”巫师眼眸中最后的那一抹淡淡的嘲讽铺陈开来,他停顿了半刻之后,紧接着说道:“上一世你北堂傲与顾连成的确是成为了夫妻,只不过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将她放在心上,而且选择与宋玉致勾结在一起,你们两个人联手将将军府打得不能翻身,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顾本琰被你的父皇判罪活活焚寂,顾夫人不堪受辱头撞石柱而死,刚刚小产的顾连成在漫天大雪的冬天跪在书房门外请求你,最后因为你下的毒终究死去,满带着一肚子怨恨离开人世,如果我告诉你这些都是上一世真真切切发生 过的,你可相信?” 在巫师说这些话的同时,北堂傲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无数念头,可是这一切都太过离奇,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只能摇头道:“不,这不过是你们 杜撰出来的!” “杜撰?顾连成命中带煞笔,你当年既然招惹了她,就不该后来做出那些种种的事,她身负双生命格、再加上死之后怨气太重再世重生,冷了心肠的顾连成你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巫师冷笑了两声,他说着这样冷漠绝情的话,眼神中却满带着嘲讽之意,“前世与你有仇的顾连成,又怎么会在这一世接受你!她选择北堂冥也都不过是你在背 后的推力,如今你又怪得了哪个人?” 即便是北堂傲再怎么不想接受,但巫师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进了他的耳朵里,如同一块块巨大的石头掉落在他的心中,他真正的内心虽然觉得这个说法十分离奇,可却也不由自主的开始选择相信,因为巫师所说的是如此的通顺,每件事情解释下来也有了一个最终的结果。 第619章人已聚全 北堂傲因为顾连成刚刚那一句反问,而使得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在自己受刑之前巫师所说的那些话也都再次想了起来,顾连成一句:你上一世如何对我,你知道么,无疑是 更加坚定了这个事实。 “嘎吱”一声,顾连成身后的门被缓缓地推开,顾连成侧过身去,只见是百里站在门口,他朝着顾连成拱手道:“沐澜郡主,奉王上的命,将最后的一份厚礼带上。” 顾连成站在原地朝着百里身后看去,她不知道德怒究竟还有什么准备,只瞧着百里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退到一旁去,他身后所站着的那个人也缓缓露出面来,是一个身 形还算是曼妙的女子。 “北漠王这一次果真是大手笔,竟然一下子找了这么多我的故人!”当顾连成瞧清楚百里所带来的那个女子的面容之时,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她也不由得笑道:“难怪 之前在大历与大韩交手之时,我派去的人都被杀气,原来竟是北漠王派人为之。” 百里所带来的这个女子,正是之前在大韩国差点死在北堂傲箭下的宋玉致,如今她的身上穿着的不过是寻常百姓所穿的粗布麻衣,整个面容上都是十分惨白,瞧着比之前 不知道憔悴了多少。 百里将宋玉致推了进来,然后恭敬地朝着顾连成说道:“属下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其余的便都由着沐澜郡主来处理了!” 宋玉致没有想到会突然见到这样的场面,可加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与顾连成和北堂傲两个人见面,尤其是顾连成好端端的站在一旁,瞧着气色还算是不 错、没有收到半点的损伤,可那个被绑住的北堂傲却是恰恰相反的,他整个人看着都是无比的落魄,而且他的腿部……膝盖那里竟然是两个血窟窿…… 德怒看到宋玉致之时,也是觉得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德怒的手段竟然如此卑鄙,表面上装作与自己兄友弟恭、一团和气的模样,可实际上早已经在暗暗行动,就连宋玉 致都会安然无恙的被他养在北漠国之中,十分耐心的等待着,就只为了见到今日的这个场景。 “这一次才算真正的人齐了!”顾连成的双眸在宋玉致与北堂傲两个人的身上来回的看着,自从自己重生之后,这怕还是第一次他们三个聚到一起来,“北漠王果然是不鸣则 已、一鸣惊人,之前在大历所说的话原来不过只是一个铺垫而已,竟然可以一直隐瞒到现在才表现出来!” 顾连成知道德怒此刻一定会在一旁注视着自己,所以他说的这些话不只是对北堂傲与宋玉致说,也更是在对德怒说。 在暗中的德怒将顾连成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都听到耳朵里,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坐姿,只不过嘴角微微扯起,很显然他是将顾连成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当成了一句赞美 之言罢了! 宋玉致虽然之前心中十分恨北堂傲当初毫不留情的想要杀自己,可是如今看到眼前的这个景象,也没有半分的勇气靠近北堂傲,毕竟如今的北堂傲早已经是伤痕累累,只 有那一双眼睛还在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宋玉致,你不是一直都对北堂傲情根深种么,如今你们夫妻二人再见面,怎么你却站得这么远!”顾连成瞧着宋玉致那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只觉得没由来的好笑,“怎么 ,难不成你也会觉得害怕?” 宋玉致看向顾连成的目光充满了恨意,为什么上天总是要这样眷顾着顾连成,自己如今已经落到这副模样,而她顾连成却依旧是那样的高贵,此刻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眼 眸中满是不屑之意。 “顾连成,是你让北漠王抓我的?”北堂傲如今的那副模样,宋玉致只觉得自己多看一眼都会做噩梦,连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的凑上前去,她对顾连成说道:“为什么 你还是不肯放过我?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能力和你作对、也不会再有任何威胁,你就不能放我一命?” 顾连成朝着宋玉致缓缓的走了过去,她的目光再宋玉致的小腹上瞧了瞧,略带着几分好奇之意的说道:“宋玉致,之前我曾看在你身怀有孕的份儿上,决定再给你几个月的 时间,等到孩子出生之后我再杀了你的,如今看着你小腹平平的模样,看来已经生下了孩子,那么孩子呢?” 不提这件事倒好,一提到这件事宋玉致只觉得痛苦不堪,当初她因为顾连成的仁慈,第二天被人送回大历,在回到大历国的途中,莫名其妙的就来了一帮人,将身边的那 些侍卫们通通都杀了,只有她一个人躲在马车上瑟瑟发抖,不过那些人并没有伤害自己,仿佛就像是特意为自己而来一般,将自己带走了。 刚开始宋玉致还以为是北堂傲良心发现,看在自己怀着他的孩子份上来解救自己,不过很快他她就发现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这些人对待自己就仿佛像是对待 一个囚犯一样,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身怀有孕,一路奔波劳累被带回了北漠国。 只不过因为之前宋玉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再加上这一路的奔波,还并没有到十个月的时候她便早产,生下的孩子也是夭折了。 “孩子早已经在出生的时候就断了气,如今已经入土为安了。”宋玉致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面容上露出一丝难过之意,不过只是只是一瞬而已,她如今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她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复杂的哀求,“顾连成,我如今都已经是如此可怜了,难不成你就不能看在姨母的份上,就这样放过我么!毕竟之前我们也是姐妹,在 将军府之中也是过了很长的日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做没看到我,让北漠王放了我!” 宋玉致瞧着顾连成身上所穿的衣裳虽然颜色十分素净,可都是价值不菲之物,再加上刚刚那百里对她那样的尊敬,她心中猜想着德怒应该也会听顾连成的话,虽然自己的心中十分嫉妒着顾连成这样的运气,每一个男人都会被她吸引,但不能否认的是,此刻她的希望只能放在顾连成的身上。 第620章 玉簪归属 北堂傲对于宋玉致也并没有什么感情,当初娶她也不过是迫于无奈,就算是刚刚听到宋玉致说自己的孩子已经夭折,他的面容上也不见得有多么的痛苦,如今他的情势又 怎么会再去管不是自己的事情! 顾连成见宋玉致那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心中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不过宋玉致的那个孩子夭折了倒是让自己觉得有些意外,她当初一时仁慈答应让宋玉致生 下那孩子,只不过终究是善恶有报,那孩子还是没有活下来,不过这样也不错,最起码以后不会再有后患。 “难不成你以为我就这样的权利吗?”顾连成一双贵气的凤眸浅看带着笑容看向宋玉致,“不止是北堂傲和你,就连我也都是德怒的囚徒,我哪来的本领让他放过你,还有就 是你与我积怨已久,不要说没有这样的权利,就算是有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 宋玉致用力的抓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在她看来顾连成并不像是什么囚犯,明明就是过着好日子却要在自己的面前故作谦虚而已,她瞪大了眼睛对顾连成说道:“顾连成我与 你有什么仇什么恨,一直以来都是你对着穷追猛打的,若不是你先算计的我、我后来也不会与你作对。” 顾连成听到宋玉致这样说,仿佛就像是听到一个什么笑话一样,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北堂傲,随后轻声说道:“没有仇没有恨吗?你们不记得不代表之前没有发生过,在这个天下之中,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若是后来你们两个人没有做的那样绝,我也不会这样将你们逼得没有半点退路,反正时间还有很多,我们一件 事情的说。” 北堂傲瞧着顾连成看向自己的目光,其中夹杂着一种可怕的力量,如今他越来越相信巫师之前说的话了,只不过此刻他像是哑了一般说不出来话。 “有什么事情的可说!”宋玉致在隐隐约约之中觉得不安,若不是因为暗室的门被关上了,她一定会立刻转过身去逃跑,“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要回去……” 顾连成的两眼射出冷冰冰的光来,她对着宋玉致举起自己的手腕,一步一步的靠近,说着:“恐怕你不会忘记我这手腕处的隐疾是怎么来的吧,寒冬腊月的天气、你居然能 下的去手将我推到冰窟窿中,明明就是想要害死我,却没有想到我顾连成如此命大,落下了这样不能治愈的隐疾!” 手腕处的隐疾早已经是不会痛了,可是曾经的痛入骨髓的感觉,顾连成却绝对不会忘记。 “没有……没有不是我、是你当初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宋玉致心中一慌,她摇着头否定着。 宋玉致原本并不是这样的,最起码她并不愿意在顾连成的面前这样示弱,只不过这段时间她在德怒的监视之下,早已经将自己之前的性格磨灭掉了,再说如今的她已经是 一无所有,身后也没有任何的依仗。 “怎么不是你,宋玉致你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被你红的团团转的顾连成了么,之前在边境之时你不已经露出过真正的模样了么!”顾连成继续踏前一步,用一种绝对强势的 姿态看着宋玉致,“还是说因为有北堂傲在这,你不肯表露你真正的面目,还有你头上所佩戴的白玉孔雀簪……你莫不是忘了它原来的主人是谁了?” 宋玉致瞧着顾连成那一双眼眸幽黑泛着润泽的光芒,让她莫名的觉得一股凉气从背脊升了起来,随后又听到顾连成提到自己头上的白玉孔雀簪,她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护住 ,无论自己的环境如何艰苦,她都没有将这白玉孔雀簪当了,可追究她的动作还是没有顾连成的快。 北堂傲满是惊诧的看向顾连成和宋玉致,只是因为顾连成的这一句话,他心中也不禁开始怀疑那白玉孔雀簪是不是宋玉致的,他终于开口道:“那白玉孔雀簪不是你的!” 宋玉致的汗水一下子滚滚落下,面对顾连成咄咄逼人、再加上北堂傲的质问,她却是说不出一个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连成拿着那白玉孔雀簪,几乎是已经忘记了反 抗。 宋玉致最开始是真的十分喜欢这白玉孔雀簪,她瞧见顾连成当年带在头上,便一直想尽办法向顾连成讨要,也没有想到后来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就连北堂傲也是因 为这白玉孔雀簪而对自己有些耐心,可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变了,她也并没有什么好坚持的了。 “对,这白玉孔雀簪并不是我的!”宋玉致闭上了眼睛之后缓缓的说道,她这一番话是对北堂傲说的,“北堂傲,我也不知道这白玉孔雀簪对你究竟有什么意义,不过既然都 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白玉孔雀簪就从来不是我宋玉致的,而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顾连成!” 北堂傲的面色因为宋玉致的坦白而变得更加难看,足足有半刻说不出话来,心中顿时觉得五味杂陈,原来竟是自己一直认错的人么,像是顾连成那样聪慧的人又怎么不会 看透这些事情,宋玉致既然说这白玉孔雀簪是顾连成,那么当年自己在宫中见过的少女就是顾连成了! “顾连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早就想起来了当年在皇宫里你曾经安慰过的那个男孩!”北堂傲此刻也无法再顾及其他,立刻开口向顾连成质问着,他迫切的需要 一个答案、需要一个真相,“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想起来了这件事情,又不想让我知道,所以你明明知道一切,却把它送给了宋玉致,亲手将她一步步的推到我的身边!” 顾连成瞧着手中的白玉孔雀簪,这碧玉的质地是上等的,当初顾夫人得了这个稀罕物件儿,便立刻拿来送给了自己,后来自己为了摆脱北堂傲的纠缠,将它送给了宋玉致,如今经历了这么久,又再次回到自己的手上,果然是世事多变。 第621章一石二鸟 德怒没有想到顾连成与北堂傲竟然还能牵扯出这么多的往事,本来他只是想要看着顾连成如何面对北堂傲与宋玉致这两个仇人罢了,却无意之中得知了这么多的事情,看 来就连这个宋玉致也不过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但这北堂傲更是愚蠢,就连自己寻找已久的人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却都没有认清楚哪个是她。 “主子,刚刚将宋玉致送来的侍卫说,一会儿巫师也会过来。”百里已经回到了德怒的身边站立着。 德怒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明明自己才是北漠国的君主,这个巫师不过只是一个低微的臣子而已,却自诩甚高从来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做什么事情也都是随心所欲的,明 明知道今日是自己带着顾连成过来,却没有眼力见过来凑热闹,“他过来做什么?” 百里与这巫师也并没有什么交集,除非是德怒的命令,不然他自己也是不会主动靠近巫师半步的,“巫师做事向来如此,属下等身份低微,自然也是不敢过多询问。” 德怒不再搭话,接着将注意力转回到顾连成的身上,这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巫师都已经见过了,今日明知道自己做什么还非要前来,恐怕也是想要亲眼看一看顾连成的 ,也不知道顾连成这个女子的身上究竟是哪里来的能力,竟然能要这么多的人前仆后继。 北堂傲正在等着顾连成的回答,即便是宋玉致已经将真相和盘托出,他仍旧是不能死心非要听顾连成亲口说出。 这白玉孔雀簪硌在顾连成的手心微微生凉,北堂傲口中所说的那些陈年往事,他早就已经记不清了,就如同她不会记得自己当初进宫见过的男孩、也不会记得自己当初为 何要去安慰他。 “你说的那些事情我早已经记不清了。”顾连成把玩着手中的白玉孔雀簪,漫不经心地说着,随后手上的力气微微一松,那玉簪子就就已经直直的坠落下去,只见那原本完 整的簪子在刹那间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玉,“就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宋玉致对北堂傲你芳心暗许,既然如此的话我为何不去选择成全好事,一石二鸟呢!” 北堂傲被顾连成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刺激双目通红,原来自己一直进已久的事情,竟然在她顾连成的眼中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将宋玉致推到自己的怀里,他唇哆嗦了两下,说道:“顾连成,若是可以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从来没有谁能够这样将我骗得团团转,你可以不承认你就是方面的少女,但是你没有资格 去安排别人来骗我!” “宋玉致怎么会是别人,上一世的北堂傲与宋玉致可是相互扶持的盟友,在你北堂傲的心里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女人!”顾连成说着这样绝情的话,看看宋玉致正是一知半解的看着自己,显然是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就去是什么意思,“宋玉致我之前拆穿了你所有的把戏,但是我却没有告诉你,我顾连成与你们不同,你们每走一步路都是前途 渺茫,而我却早已经可以预料到你们的下场,提前拆穿你们每一个人的计谋,说来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顾连成是带着怨恨重生而来的!” 顾连成的话音刚刚落下,宋玉致简直是不能相信的退后,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之中却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浮出了原本她并不记得的事情…… “我不妨告诉你,在你们顾家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盘算着要何时才能够报仇雪恨,姑丈书房里的那封信,是我临摹的字迹,一切都是我算计了你们顾家!” “王爷同样恨你们顾家,昔日,王爷本能登上大宝,可就是因为你父亲一意孤行,力保太子,才会断了王爷的大业,王爷娶你,只是想要伺机报复罢了” “”王爷昨儿晌午在你的吃食里下了毒,这会子,应该是毒发了吧。” ………… 在记忆之中,那个咄咄逼人的少女是宋玉致自己,在天寒地冻的外面跪着的竟然会是顾连成…… 怎么会…… 宋玉致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那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过去,就像是被谁硬塞进自己的记忆之中,而在这段记忆之中与自己如今身处的环境是相反的,自己是 那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人,而顾连成却是柔柔弱弱的会在那里,正在哀求着自己什么一样。 “那是我……”宋玉致险些觉得有些站不住,若说脑海中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那么如今自己所处的又是什么,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 顾连成瞧着宋玉致这十分震惊的模样,并不是因为自己所说的话导致的,她仿佛像是陷入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之中,随后又听到她喃喃自语的话,她不禁开始怀疑宋玉致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东西。 如今这世上所发生的一切,是越来越超乎顾连成的意料了,她原本以为自己重生已经是十分特殊之事,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人应该知道的,可德怒却忽然出现打破 了这个想法,就连如今的宋玉致与北堂傲两个人仿佛也都隐隐约约的想起了什么。 “怎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顾连成试探着向宋玉致问道,她的脸上涌出了豆大的汗珠,在这样的天气之中显得格格不入,“是想到了上一世你对我做过的事么?还是想到 了上一世你与北堂傲两个人是如何勾结陷害我将军府的!” 宋玉致与北堂傲是一样的,对于上一世的记忆也不过是有了一些的片段,即便没有记起所有的过程,但在此刻记起了这些片段,已经是一种理发店极大的刺激了。 “这是怎么回事,宋玉致怎么会想起来上一世的记忆?”德怒微微蹙着眉头看着暗室里面的情势发展,他显然是不能够理解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百里也是一头的雾水,她自己知道的事情还不如德怒知晓的多,一时之间也是答不上来话的。 “是我让人在宋玉致进来之前,喂她吃了一种特殊的药。”忽然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第622章灰白之色 德怒侧过头去,只见巫师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竟是事先都没有让人进来打一声招呼,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心中有些不悦,但是面容上却没有表现 出来。 百里朝着巫师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然后默默地退到一旁去。 “特殊的药?”德怒双鹰般的眸子瞧着巫师看去,只不过巫师的面容上带着的面具将他的脸全部遮住,他无法看清楚巫师的表情。 其实德怒从前也想过将巫师的面具摘下来,要亲眼看一看那藏在面具之下的那一张脸究竟是什么样的,只不过他还没有那样的胆量去做,因为他还不知晓这巫师的真正能 力是什么,仿佛就像是深渊一般探不到底。 巫师走到德怒的身边落座,也并不顾忌着旁边的德怒有没有意见,他朝着里面看去只见顾连成与宋玉致两个人正在说着话,“顾连成的双生命格带着煞气,其他人倒还好,这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也都算得上是她的忌讳,若是只有顾连成一个人知道那些往事的话,那今日的这场见面还有什么意思,莫不如我的费点心思让北堂傲和宋玉致两 个人都想起来。” “若是说宋玉致和北堂傲两个人服了那药可以想起来的话,那么本王服了药是不是也可以回忆起上一世的事情?”德怒饶有兴趣的看着巫师,仿佛对这件事情有着极大的兴 趣一样。 巫师曾经说过,这一世因为顾连成的重生,有许多东西都在悄然之间慢慢的发生改变,就比如大韩国与冒云国原本不应该沦落到这个下场,还有北堂傲也不应该成为自己 的阶下囚,更不会与自己有任何的交集,所以说他的心中不好奇是假的,心中也想试验一下,想要看一看自己的上一世究竟是何模样。 德怒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巫师便立刻厉声断绝他这个想法,“不可以!这药原本就是不应该出现在人世之中的,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命中注定这一世活不了多久,所以这 个药吃完之后,虽然是能够让他们想起来一些片段,但他们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个代价是王上你承受不起的。” “是什么代价?”德怒既然都已经将话说出口,也绝对不会因为巫师这两三句话而改变主意,也就是因为巫师这样说,他心中也是更加好奇。 巫师瞧着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越加苍白的脸,不禁冷笑一声,说道:“他们两个人活不多久了,保守估计着应该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就算付出性命的这个代价王上能 够承担的起,这个药吃下去也没有任何效果,所以王上还是不要在这药上下功夫。” 宋玉致可以在顾连成那双清澈的瞳孔之中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她虽然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可实际上他的心已经相信这是事实,是真真切切发 生过的事情,她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宋玉致此刻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将军府中顾连成对自己的情绪转变的这样快,原来竟然是因为顾连成早已经历过如今的事情,所以她能够事先知道所有的事情,就仿佛 像是在看着耍猴戏一样,看着自己在她面前演戏。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忽然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不过这样银行也让你们知道,这一世你们所付出的代价,究竟是因为你们曾经做错了什么?”顾连成说着这样冷漠的话,眼睛里的神情却是绝情的,对于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她不会再浪费一点点的感情,“上一世你们两个人狼狈为奸,欺骗我、辜负我,这一世终于是我顾连成 不在意你们的生死了,真是可惜现在不是寒冬,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两个人体验,我上一世在那样寒冷的冬天,跪在结冰的地上是什么感觉!” 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这时才真正的意识到,原来顾连成从一开始就是来找自己报仇的,她的目光之中有着足以撼动心扉的力量,原来他们两个人在顾连成的面前就像两 个傀儡一样。 而让北堂傲更加觉得吃惊的是,这一世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女人,原来在上一世早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康王妃,并且与这一世的冷漠恰恰相反,上一世的顾连成对自己 可谓是事事遵从,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心中因为记恨着顾本琰,所以并不将顾连成放在心上,最后竟是与宋玉致联手灭了整个将军府。 北堂傲越想越觉得胸膛中有一股血液慢慢冲上头顶,心头压不住的狂躁越来越盛,他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可是上一世的声音却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着,终于他还是没有忍 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来…… 顾连成瞧着北堂傲如今这副模样,自己上一世的灭门之仇也终于可以报了,她的心中却说不上有多么欢喜,只有一种如释重负之后的轻松,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终究还 是没有逃脱命运,天理循环善恶终有报。 “上一世我们三个人的怨恨,在今天过后也就了断了。”顾连成素白无粉的面容纯澈又苍白,她瞧着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北堂傲,心中也没有任何的触动,“你们两个好歹也 做过两世的夫妻,趁着这最后的时光说一说话吧,明天过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顾连成!”宋玉致被顾连成的这一番话从震惊之中拉了出来,她听着顾连成的意思,仿佛就像自己要不久于人世了。 顾连成缓缓的一笑,凤眸中带出一丝冰冷的雾气,飘渺的浮现在她的面容上,“你们两个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怕是全然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异常吧,你们两个人的 脸色越加的苍白,到如今已经呈现出了灰白之色,这种颜色的面容代表着什么,想必你们两个人心中十分清楚。” 宋玉致瞧了瞧北堂傲的面色,然后才慢慢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仿佛有着什么,似乎哪里有些没有了只觉得,她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盈盈地抓住顾连成的裙角 ,“表姐你救救我,既然你能够看出来我的病因,那你一定有这样的能力能够救我!” “我也只能够透过你们两个人的面容看出一些,至于其他的我束手无策,也更不想插手。”顾连成从一开始便看出他们两个人哪里有些不对,只不过一时之间无法说出来,如今瞧着他们面色的变化才看出来一些,既然他们两个人都是德怒抓过来的,那么多半与德怒有联系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两个人一路好走吧,下一世我们形同陌路不要再见了!” 第623章 怀疑身份 暗室之中虽然阴森,但顾连成从暗室中走出来到外面院子里,门口已经没有人守着了,她照着进去时的路走了出来,吹过来的寒风吹过使得她变得精神的许多。 在顾连成知道北堂傲并没有死而是逃走之后,她也想过在找到北堂傲之后该如何的处置他,可是刚刚在暗室之中瞧着北堂傲那副模样,手段竟然是如此的狠毒,像他那样 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生生的忍受这样的痛苦折磨。 顾连成抬起手摸了摸鼻子,这对于北堂傲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极刑了吧…… 顾连成环视着这个院子,这里在自己之前仿佛像是很久有人来过一样,她踩着地上的枯叶而走,放眼望去只觉得萧瑟无比,随后她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 只以为是德怒或是百里。 脚步声在离顾连成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一道陌生的男声传了过去,“你是怎么瞧出了他们两个人中了毒!” 顾连成并不知道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别人,这一路上她也并没有见到什么陌生之人,她转过头去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身上穿着黑袍、脸上戴着面具的 男子正看着自己,原来除了德怒与百里之外竟然还有这样的你个人。 “北堂傲身上的伤是你做的?”顾连成微微蹙着眉头,这里既然是德怒名下的地方,能够进这里的自然也是德怒的人,在听着刚刚他说的话,自己也不由得样更深的地方猜 测,“所以说他们两个人身上的毒……也是你动的手!” 巫师刚刚一直在下面观察着顾连成,他在知晓双生命格之人出现在世家之后,经过多方的打探之后最后确定了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煞气这样重的命格竟然落在了一个看似 十分柔弱的女子身上,在刚才出来之前他还觉得顾连成除了美貌之后别无所长,可她却能看出来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命不久矣,甚至能断言他们两个活不过明天了…… 巫师心中一惊,他瞧见顾连成走了出来,于是也并没有顾及北堂傲,便立刻跟了出来想要解除心中的疑惑,他有十足的自信心,在天下之中没有几个人能够瞧得出来北堂 傲与宋玉致的病症,除非是…… 巫师来不及多想,三步并做两步的朝着顾连成走过去,而顾连成瞧见他这样怒气冲冲的朝着自己走过来,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可不过只是徒劳而已,只见巫师伸出手 抓住顾连成的手腕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手指正好搭在了顾连成的脉搏上。 顾连成虽然知道北漠国比大历国民俗开放一些,但却也没有这样二话不说的就有上来抓着自己的胳膊,她武功不在力气又敌不过一个男子,挣脱了几下也没有挣脱开,她 不悦的看向巫师道:“松开你的手!” “你是蜀山弟子!” 巫师的这一句话,并不是疑问与质疑,那语气之中是满满的肯定,他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还会与蜀山有所牵连,怪不得她能够瞧得出北堂傲与宋玉致是中了毒,偌大的天 下之中除了蜀山之外,还有谁能够教养出如此有慧根的人…… 新一辈的蜀山弟子大概都不知道,从修习蜀山心法之后,人的脉络会有些异于常人,不过普通的大夫是诊断不出来的,而这也是蜀山禁书之中所记载的,或许连无玑老人 与清徽道长都不知情…… 而顾连成的脉络却正是休习了蜀山心法之后的蜀山弟子才会有的,这也更加确定了他刚才在暗示之中的猜想。 顾连成被巫师的这一句话镇住,她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挣扎,自己是拜无玑老人为师入蜀山的事情只有身边的人知道,而如今眼前的这个神秘人竟然能够如此确定的说着 ,让她不禁觉得有些惊奇,“你知道蜀山?” “无玑老人、清徽道长,你是他们两个人谁的徒弟?”巫师眼帘半掩,只有一丝幽光从眸子里透出来,他并不回答顾连成的问题。 得知顾连成是蜀山弟子,这对于巫师来说却是个意外的收获,无玑老人的本领他是十分清楚的,连自己都能只晓的事情,无玑老人绝对不会清楚,这样一来蜀山岂不是也 要插手进来,那么北漠国现如今的敌人可就不是大历国一个了,加上了一个有分量的蜀山,的确是变得有些棘手…… 顾连成与巫师两个人虽然离得很近,但是他的面容上带着面具,使她无法看清巫师面容上的神情,那样锐利的眼神中却显得很复杂,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与蜀 山有些什么关系,就连提起蜀山和蜀山的人时的语气都是那透露出一种熟悉之感。 “你为什么对蜀山的事情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也是蜀山的人?”顾连成微微眯了眯眼,她知道年前的这个人正在打量着自己,与此同时自己也在打量着他。 巫师闻言发出了十分不屑的声音,蜀山上的人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都是表里不一的虚伪之人,“蜀山的人也能与我相提并论?我不过是对蜀山有些了解罢了,只不 过没想到无玑老人竟然会收你为徒,倒也是十分稀奇之事……” 顾连成只觉得巫师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什么叫做无玑老人竟然收自己为徒弟,自己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人中之龙,但好歹无玑老人也曾评价自己是天资聪颖的, 怎么落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就变成了什么稀奇之事。 不过还没有等到顾连成接着开口说话,便听到德怒叫着她的名字: “顾连成!” 德怒刚刚从里面出来,便见到巫师抓着顾连成的胳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有些过于近,虽然他心中知道巫师从不对任何女子上过心,可心中却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略微有些不耐的说道:“你们两个再说什么!” 第624章永不再见 德怒朝着顾连成的方向走去,而巫师在这个时候也悄然的放开了手,只不过他的目光还依旧停留在顾连成的身上,或许是因为刚刚是他打断了顾连成与巫师两个人的对话 ,只觉得气氛变得有些不大对……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德怒瞥了一眼巫师之后,向顾连成说道:“本王准备这两个礼物准备了许久,原本想着你不会感动的痛哭流涕也应该会有些表情的,却没想到你竟 然如此淡然!” 顾连成见巫师不再询问自己关于蜀山的事情,心中也能多少猜到他定是不想让德怒知道蜀山之事,这也正好中了她的下怀,自然也不会再主动提起。 “瞧着北堂傲的那副模样,想必王上的人一定是下了狠手的,竟然连这样的刑罚都能够想出来。”顾连成说话的声音极轻,脸色带着开心又似乎嘲讽的笑意,她说到这时顿 了顿,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巫师看去,“这样的极刑,也是比一刀杀了他还要痛快,你和说呢?” 顾连成这前半句话自然是回答德怒的话,而这后半句却是特意说出来给巫师听的,德怒虽然喜怒不定但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在他自己的意识之中北漠王是尊贵无比的,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手中多这么一个孽障,而眼前的这个神秘男人虽是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他的身上却不自觉的散发出阴森之态。 “死是这个天下最容易不过的事,折磨人也有折磨人的一套法子。”巫师满不在乎的说着,如今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生不生命的了,都不过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而已,在自己 的条件之下都会成为没有脑子、没有想法的棋子,“我亲自出手给你报了仇、出了这么大的一口气,你该如何谢我呢?” 顾连成只觉得巫师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似乎早已经洞察了一切,他就仿佛像是一个俯视者一般,似乎所有的事情的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没有什么能够逃脱出他的掌控一 般,而这样的感觉也恰恰是她最厌烦不过的。 顾连成先瞧了一眼德怒、随后又看了一眼巫师,只觉得他们两个人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的,说不出来的怪异,而随后她的心中又渐渐的有了新的猜想,“德怒所知道的那些 事情,是不是你与他说的?” 德怒没有想到顾连成会忽然猜到这一层,明明自己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而这巫师也是第一次出现在顾连成面前,他心中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刚刚自己还没有出来的 时候,巫师已经向顾连成说了什么…… 巫师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子,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就连内力和武功都被暂时封住,可却仍是这副十分震惊的模样,不仅如此还能在与自 己的对话之中,如此精准的找到漏洞,除了这命定的双生命格之外,倒也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大历的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巫师仿佛像是对顾连成极有兴趣一样,轻笑道:“难怪北堂冥、聂浩宇等人对你如此念念不忘的,说你是红颜祸水都 不会冤枉了你。” 红颜祸水? 顾连成听到这四个字只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好笑,还第一次有人用这四个字来说自己,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罢了,难不成还能颠覆天下不成! 不过顾连成也并没有着急辩解着,而是浅浅一笑,立刻温婉的不能再温婉的模样,略带着警示的语气说道:“既然直到我红颜祸水,那还不让你的王上离我远远的,,免得 我将这祸水引到了北漠国来,就像是水漫金山似的,那时再后悔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引来的水,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的送回去!”巫师瞧着顾连成这副半玩笑半认真的说着,倒也是认真了几分,道:“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北漠国, 哪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原本应该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在顾连成耳中听来却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她开口问到:“什么叫做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德怒听着顾连成与巫师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竟是谁都不肯先低下头,如今又见顾连成起了疑心,未免多说多错,他立刻开口道:“巫师、暗室里的那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用 处了,如何处置都随便你吧!” 巫师这一次倒是难得的听了德怒的话,他意思性的朝着德怒拱了拱手,临走之前还朝着顾连成看了一眼,然后才回到地下室之中。 “王上身边果然尽是藏龙卧虎之人。”待巫师离开之后,顾连成才缓缓开口接着说道:“竟然连这样的神秘人士都能收于麾下,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德怒并不想让顾连成再接着在巫师的身上下功夫,她知道顾连成素来心细,若是顺藤摸瓜下去知道了什么事的话,那岂不是要因小失大,于是他开口说道:“百里已经将马 车停在门口了,今日出来了这么久也是应该回王宫了。” 顾连成还没有来得及迈开步子,便听到一声叫喊之声: “顾连成、下辈子我北堂傲也不会放过你……” 这一声叫喊痛彻心扉,语气之中带着极大的怨气,能够从地下的暗室之中传到外面来,听的一清二楚的,也不难想象的到暗室之中该是什么样的景象。 “下辈子不放过我么?”顾连成挺停步在那里低声的重复着,哪里还有什么下一世,若是真的有的话,她顾连成也绝对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懦弱。 阳光之下,顾连成的肌肤是透了明的白,她身上所穿着的这一袭白衣竟是如此的相衬,仿佛今日她就是特意前来祭奠某一个旧友的。 德怒站在顾连成的身侧,只见她停步在那里不过片刻后,便迈开步子毫不犹豫的朝着门外走去,刚刚那一阵风吹来,他清清楚楚的听到顾连成说了两个字:走好! 第625章 明日过后 眼看着便是十二月份的时候,北漠国靠近边远地区,往年都会是第一个下雪的地方,可是今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到现在还都没有下过一场雪,天倒是越来越寒冷了 。 元吉与夏雨婷等人也离开蜀山十多天的,这一路上他们也都没有过耽搁过,很快的赶到了北漠国国境之中,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他们打算先找个客栈休息一夜之后,等到第 二天再进城。 这一路上他们倒也是听说了不少的事情,譬如北漠王前不久出使大历国、还在大历国迎娶了一位北漠王后回来,再譬如大历国原本也是要在最近一段时间举行封后大典的 ,可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打断了,不得不推后一段时间,还有人说是因为那大历国沐澜郡主身体虚弱正卧床不起…… 用过晚膳之后,夏雨婷等人一起到元吉的房间中商议关于明天的行程,眼看着便要到北漠国国都了,有些事情也该是注意的。 “六师妹,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午后就会到武安侯府了,今夜你便可以说在我们离开蜀山之前,师父所交代的那些事情了。”元吉拿起桌面上的水壶,给凌薇、陈玮伦 还有夏雨婷一一倒上水。 在元吉他们离开蜀山之前,无玑老人将夏雨婷一个人单独的叫到练功房去说话,至于说了什么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其他人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只说师父交代了只能到 了武安侯度以后才能说起。 而自从离开蜀山之后,夏雨婷变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元吉等人心中猜想这多半是与无玑老人所说的话有关,因为碍于师傅的命令,所以他们这一路上倒也没有 问过夏雨婷,一直到今天元吉还是第一次提起来。 “这一路上我们也算是听到了不少的传言,其它的都倒是次要的,唯一一个主要的便是关于九师妹的。”夏雨婷下意识的咬了咬唇,似乎是得想着究竟该如何说才更合适一 些,“我们在进城之前,曾经听到百姓们议论,说是大历国的沐澜郡主身体不适、所以封后大典也推迟了,这并不是流言。” 元吉原本心中想着北漠国距离大历国不知道有多么远,而顾连成之前在蜀山上那一年都从来没有见到过生病,所以心中只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谣言而已,如今听到夏雨婷 这样说,心中也开始觉得有些担心,“怎么会……” 夏雨婷整个面容都显得格外的怪异,她朝着元吉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可真正的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九师妹并不是生病、而是忽然失踪了!” “失踪?”凌薇十分惊诧的说出来,顾连成的身份在大历国已经算得上是十分尊贵了,理当是出入都有人保护才是,再加上顾连成本身就会功夫,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失踪的 这么一个说法。 陈玮伦瞧着夏雨婷说话略微有些磕磕绊绊的,知道她是因为这么久以来都想这件事情藏在心里,一时之间忽然说要出来,竟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才有些紧张,于是开口 说道:“雨婷你慢慢说,不用着急,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的说出来。” 夏雨婷听到陈玮伦如此说,心中倒是出奇的觉得有些安定,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之前师傅是怕你们知道会独自前往大历国,而我又生性胆小,师父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 我。其实师父早就已经看出九师妹命中注定有这一场劫难,师父前不久离开蜀山便是去找九师妹了,只不过九师妹倔强不肯回蜀山,所以才有了如今的事情。” “那师父让我们一同来北漠国,难不成九师妹会在北漠国么?”元吉不由自主的将这两件事情牵连到一起,无玑老人既然已经知道顾连成失踪不见,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而这一次有特意命他们四个人神神秘秘的下山,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师父只是说九师妹失踪的事情与北漠国多少有些关联,其他的就没有再多说了。”夏雨婷面容上的表情淡淡,而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紧紧攥紧,“而我的生父又恰好是北漠国 的武安侯,所以这一次也算是一举两得,借着武安侯府的势力,说不定就能找到九师妹。” 元吉微微沉了眸子,略深的唇抿成了绷紧的直线,无论他怎么暗示自己对顾连成死心,可是每当有关于顾连成的事情发生,他的心中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七上八下。 “九师妹虽然在大历国身份尊贵,可是自从她离开蜀山之后,这短短的半年发生了多少的事情。”凌薇想到这儿,不禁摇了摇头,从前一众师兄弟们在蜀山上明明是十分友 好的,可自从半年之前一切都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离开的离开、死的死,如今竟是连顾连成自己都失踪了,“可见这天下之中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蜀山罢了。” 凌薇所说所想的,也正是元吉他们几个人心中的想法, 陈玮伦瞧着夏雨婷那一张略微有些发白的脸,不禁担忧道:“看来这北漠国也不是什么太平之地,只怕那里的水不会比大历国的浅。” “九师妹虽然入蜀山不过短短一年,可功夫在我们之中却也算是中等的,能够这般将她轻易带走的人,只怕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元吉心中虽然担忧顾连成的安危与 下落,但却也没有彻底的失去冷静,“只怕明天过后等着我们的,是重重的陷阱和数不清的敌人。” 窗户外面正呼呼的刮着风,树枝上早已经没有了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屹立在那里。 凌薇瞧着元吉与陈玮伦两个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轻声感叹道:“我怎么听着这样危险,果然皇家之地最为混乱,也不知道明天的武安侯府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元吉、陈玮伦、凌薇还有夏雨婷四个人面面相觑,房间之中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面容上无一不是略有些紧张的模样,对于明天那些尚未知晓的挑战,他们只能选择亲自去面对。 第626章 心中酸涩 在元吉等人启程之时,北漠国的武安侯府中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夏雨婷当年尚在襁褓之时便被带走,武安侯多年以来也并没有续弦,膝下也就只有她一个女儿自然也是无 比期盼的。 武安侯府自从当年发生过那样的大事之后,就渐渐的开始沉寂下来,在朝廷中的地位倒是没有半点的妨碍,只是很少与他人结交,府中没有了半点热闹的气氛,多年以来 都是如此压抑。 不过因为夏雨婷回来的事情,武安侯府多年以来也是难得如此兴师动众的收拾,府中的下人们也是难得见到武安侯如此欢喜的模样。 元吉他们第二日一早便结了账离开客栈,一路打听着到了武安侯府,而夏雨婷却站在武安侯府门口的不远处止步,她望着那高高悬挂着的牌匾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六师妹?”元吉侧过头朝着夏雨婷看去,他可以瞧出夏雨婷的面容上有些犹豫的模样,于是开口问道:“六师妹你是觉得害怕么?” 元吉素来善解人意,他是一众师兄弟们最早入蜀山的,多年以来的相处他多少也了解他们的性情,夏雨婷是几个师妹之中最腼腆的,不像凌薇那样胆大、也不像小师妹那 样贪玩闹事,更不像顾连成那样无论身处何地都是那样的冷静。 夏雨婷的心中的确是有些紧张的,自她有记忆以来便是在蜀山上长大的,即便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可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成为了家人,而如今 那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就在面前的府邸之中,只不过是从未见过面而已,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 “嗯……有一点吧!”在阳光之下夏雨婷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因为有些紧张的缘故,她的手抓着衣袖,“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回来这里……” 凌薇与元吉一样是孤儿,她瞧着夏雨婷能够有自己的亲人,心中委实是十分羡慕的,如今又瞧着夏雨婷如此模样,心中反而觉得有些酸涩,或许这样的感觉自己永远都不 会拥有。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凌薇却还是笑着走到夏雨婷身边,宽慰她道:“一句风尘仆仆风餐露宿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家门口,难不成只在这里呆呆的站着?想必武安侯如今正 在府中眼巴巴的等着你回来,进去吧!” 武安侯府的门口有侍卫守着,夏雨婷等人走了过去之后,便立刻被拦在了那里。 “我的父亲是武安侯。”夏雨婷说着拿出自己戴在身边的玉佩,一边朝着侍卫递过去,一边说着,“有劳你去禀报一声了!” 武安侯上上下下都早已经知晓夏雨婷回来,这侍卫瞧了瞧她手中的侍卫,立刻迎着他们进去,与此同时还不忘记让人去禀报武安侯。 夏雨婷跟着那侍卫一边走着,一边瞧着周围的景象,心中不禁想到原来这便是自己的家,虽然四处都有陈设装饰着,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清在其中,她听无玑老人 说过,自己的父亲对母亲深情不移,多年以来武安侯府中没有一个侍妾、府中与从前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武安侯听到侍卫前来禀报的消息,也是立刻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盼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盼回来的女儿,是他一直以来唯一的精神支柱。 众人只见迎面来人走进大厅之中,此人相貌儒雅俊朗,穿着四团蟒的长袍,腰间一串缡文九龙玉牌,,富贵逼人之中又带着清华文雅,元吉、陈玮伦还有凌薇三个人,瞧 着面前这个匆忙进来的人,心中也多少能够猜到这便是夏雨婷的父亲,北漠国的武安侯,于是都纷纷退到一旁去,将空间留给武安侯和夏雨婷两个人。 武安侯如今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依旧是神清气朗,在青莲离开人世之后,他在接下来的几年之中陷入到了无穷无尽的悲伤之中,虽然如今没有当年那样意气风发,可是 多年以来累计下来的威严之感,还有有增无减的,不过此刻他瞧见夏雨婷站在自己面前,面容上也是难得的露出了柔情。 武安侯几乎都不用问,便可以牵出来面前的两个女子,究竟哪一个是自己女儿,无论是青莲还是夏雨婷,她们的身上都有一种清雅的莲花之气,哪怕算是站在人群之中, 他也是能够一眼看出来的,“雨婷……” 在武安侯看着夏雨婷的同时,夏雨婷也在看着武安侯,他似乎来得太急,在这样的天气之中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尽管是如此,却也丝毫没有损坏了那天生的贵气和仪态, 原来他的父亲竟是这个模样。 夏雨婷之前与众人一同下山援助大历国之时,也曾见过顾连成的父亲顾本琰,虽然顾本琰是一个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但在顾连成面前却没有半点的杀气,那个时候她便 再想自己的父亲又会是什么模样,如今一看武安侯他并没有顾本琰那样率领兵马的气势,可在举手投足之中有些大家风范。 “父亲!”夏雨婷瞧着武安侯面对自己好像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所以她鼓起勇气按着武安侯走过去两步,然后微微福身喊道。 武安侯那黑色的瞳孔几乎能映照出夏雨婷的脸,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女儿的容貌与青莲有着四五分的相似,虽然并不是那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可却也是继承了青莲所有的优 点。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武安侯等夏雨婷的这一声父亲,不知道等了多少年,在此刻总算是实现了,他点了点头答应着,“以后武安侯府总算不是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 人了。” 夏雨婷听着武安侯如此说着,鼻子不禁一酸、竟然险些掉下眼泪,她无法想象再母亲离世之后,父亲是如何一个人度过了着漫漫长日,她点了点头答应道:“父亲以后不是一个人了,雨婷会留在武安侯府陪伴父亲。” 第627章父女情深 武安侯虽然想要与夏雨婷两个人说话,但是也想着夏雨婷等人一直赶路而来,定是十分乏累,又瞧着如今到了晌午的时候,所以只与夏雨婷简单的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命 人传膳。 北漠国的规矩并没有大历国那样森严,再加上武安侯也向来不是拘泥之人,武安侯府倒也是没有太多的规矩,元吉等人用完膳之后,便被府中的下人们领回房间之中休息 ,而夏雨婷则是由武安侯亲自带着前去她的闺阁,经过了重重叠叠的山石、几个院落…… 夏雨婷刚刚回到武安侯府,武安侯才刚刚与夏雨婷解除,一时之间倒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领着夏雨婷一路朝着府中后院走去,解释道:“早在多年之前青莲……你的母亲 在怀你的时候,便已经还是着手准备你的闺阁了,她那个时候总说自己有预感一定会是个女儿,所以所有的东西都是照着女儿家准备的。” 夏雨婷默默地听着武安侯陈述着当年的事情,虽然无玑老人之前已经与自己说过了许多关于自己父亲和母亲的事,可毕竟还是没有武安侯说的那样细致,毕竟在这一段难 忘的经历之中,父亲才是真正的经历者,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也只有他最有说话的权利了。 夏雨婷跟着武安侯到一处院子停下了脚步,她抬起头看着上面的牌匾上所写的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但是与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牌匾有些不同,她略微有些疑问的看向武 安侯,念道:“锦画阁?” “前程似锦、眉目如画,这是青莲自己想出来的名字,至于这牌匾上的字……”武安侯说着面容上露出了十分温情的笑容,他缓缓说道:“是我自己亲手写的,是我与你母亲送 给你的祝福,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挂在这里。” 武安侯率先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夏雨婷又抬起头朝着那悬挂着的牌匾看了两眼,然后才跟上武安侯的脚步走了进去,她这才意识到锦画阁并不只是有一个间卧房,亭阁、小池、就连夏日里乘凉的花棚都有,只可惜如今正是秋冬之季,小池里的莲花早已经谢没了、旁边的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木,若是换在五六月份的夏日里,定是十分动人 的场景。 自从当年青莲去世、夏雨婷被带回到蜀山上教养之后,这锦画阁便一直都不曾有过人来居住,里面所有的物件儿与摆设也没有动过位置,一如当年一般没有任何的改变,除了每日前来打扫的下人之外,就连武安侯自己都极少踏足过这个地方,不只是因为会让他格外的想念夏雨婷这个女儿,更会让他无比的想念之前与青莲一起布置这里的 日子。 睹物思人,怕就是这个道理。 夏雨婷刚刚推开卧房的门踏进去一步,双眸大致的在屋子中环视了一圈,只觉得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笔墨纸 砚这些东西也都是齐全的,书架上也放了许多的书籍。 她目光一转便是精致雕花装饰的床,上面悬挂着纱帐、繁复华美的云罗绸整齐的叠放在床榻上,床榻边便是化妆台,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在旁边就是是窗,精致的 雕工,稀有的木质。 “锦画阁中的所有东西,都是当年父亲与母亲两个人一起布置的么?”夏雨婷虽然只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只觉得是温暖无比的,并不像是客栈那样只是 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感情。 夏雨婷的手扶在桌面上,上面没有半点的灰尘,所有的东西就算是摆放了许久,也并没有半点的旧意,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处处体现到了武安侯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的重视 ,心中更是无比的感动。 武安侯跟着夏雨婷走进去,自从无玑老人给自己消息说准备让夏雨婷回北漠国之后,他便每日都要派下人前来打扫,再加上这锦画阁的东西都是从前置办的,过去了许多 年有的东西早就已经不是新鲜物件儿了,但他并没有将什么东西挪出去,反而是派人送了许多新的东西进来作为点缀。 不止如此,武安侯十分细心的考虑到了北漠国天气寒冷,生怕夏雨婷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这样的气候,所以特意命人找了北漠国中最好的裁缝,为夏雨婷缝制了十几件衣裳 ,想着等到夏雨婷回来之后量过尺寸,然后再命人按照她身材重新做。 “当年你母亲所放的东西都在这里,只不过我想着你还是个姑娘家,也不一定会喜欢许多年之前的旧物了,所以我自作主张添了一些。”武安侯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上面放了珍贵的青花瓶、珊瑚等物品,“你自己瞧着办,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若是不喜欢的话便拿出去,总归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个儿的东西,你都可以自己做主。” 这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夏雨婷虽然很早就已经知道武安侯与青莲两个人的存在,可这些都不过是从无玑老人口中说出来的,总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可是如今她亲眼 看见了这些真真切切的东西,心中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般。 “不会这些东西女儿都十分喜欢,谢谢父亲。”夏雨婷朝着武安侯笑了笑,十分满足的说道:“陪同女儿一同回来的师兄师姐们,也要先暂时留在武安侯中,因为还有一些师 傅所交代的事情……” 还没有等到夏雨婷将话说完,武安侯便笑着打断道:“这些事情无玑老人知会过我了,只要在武安侯府之中,不会有任何人找他们的麻烦,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该休息了, 等到晚上我在命管家安排几个丫头来。”铜铸鎏金的雕花香鼎里正烧着奇楠香木片,整个屋子之中都弥漫着一种恬淡的味道。 第628章 截然不同 夏雨婷回来的事情,武安侯决定暂时不公布出去,毕竟女儿才刚刚回来,也要适应一段时间以后才行,否则前来恭贺之人只怕是络绎不绝。 再说顾连成那一日被德怒带回王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巫师了,又再一次的回到了那与世隔绝的小院子,她不是没有尝试过解除身体里控制自己内力的药,可最终 却都是徒劳一场,根本是无从下手。 与此同时德怒也有些困惑,这顾连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自己已经将最后的底牌都扔了出去,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换过来,仿佛这件事是自己白白做了一个人情,对方还 没领半点的情。 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最后还是死在了巫师的手上,他们两个人最后的结局德怒并不关心,总之落在了巫师的手上,绝对不会那么痛快的给他们两个人一刀就是了,就连 尸体自己也都没有见到。 于傲璇坐在德怒的对面,她端起桌上的清茶,眼睛却是一直在瞧着德怒,自从德怒进到凤雎宫之后,便是这样一言不发的,她喝了一口茶之后,主动开口说道:“臣妾听说 前几日王上出宫了,臣妾从前在闺阁之中,倒也常常听父亲说起过北漠国之貌,若是可以的臣妾也是想要亲眼瞧一瞧,这北漠国究竟是何种模样……” 德怒心中正想着顾连成的事情,从一开始他不过是看中了顾连成的命格,可顾连成却偏偏与自己唱反调,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将所有的心思 都扑进去了,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于傲璇见德怒仿佛像是没有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一样,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冥思着什么,她的眼中露出了一点郁色,随之飞快的掩饰下去,带着几分撒娇的意思叫道:“王上, 你有没有在听臣妾说话?” “怎么?”德怒像是真的想事情想的太过入迷,他将目光慢慢的转移到于傲璇的身上,问道:“刚刚本王在想着事情,没有听到王后你在说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 于傲璇有几分不悦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面上,对德怒说道:“原来臣妾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王上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昨日媛妃她们几个人来给臣妾请安,一直 在说着王宫之外的景色,臣妾也想出去走一走……” 北漠国女子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就算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是想要出门的话,只需要知会家里一声、身边带着人便可以出门,所以像是媛妃、晴妃这样的世家之女,也不一 定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王后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出去的话你也不认识那里。”德怒像是没有听懂于傲璇的话中之意,接着说道:“还有一两个月便要过年了,这个时候是宫中最忙的时 候,王后虽然第一次接手这些事情,但是在其位要谋其政,有媛妃与宜妃两个人协助,你自己也是要多多上上心的。” 于傲璇最开始以为德怒是因为媛妃、晴妃这些妃嫔们,所以对自己开始变得淡淡的,可是随后她慢慢的也开始发觉了并不是这样,不只是自己的凤雎宫,晴妃他们的宫里 德怒现如今也很少去了,除了偶尔到谁那里用个午膳之外,晚上十次之中有七八次是独自就寝的。 于傲璇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精明,她瞧着德怒对自己所说的话这样不上心,心中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却并没有表露在面容上,她点了点头答应道:“臣妾知道,臣妾毕竟 是王后,也要为王宫里的姐妹们做个表率的,也不能事事要假手于人。不过臣妾刚刚瞧着王上像是有些困惑的模样,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现如今能够让德怒觉得心烦意乱的,也只剩下一个顾连成了,他花了那么大力气才能带回来的人,可不想就这样白白的放在宫里观赏着,究竟该用个什么法子才能让她听 自己的话呢! “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之前新得了一匹宝马,只不过脾气有些倔强不肯让人靠近,本王正想着该如何制服它!”德怒的面容上透出一点肃色,声音比起往日来也多了一份 正色,“若是只白白的养着但是有些可惜了,当真是放也不是、杀也不是……” 于傲璇十分配合的“哦”了一声,她微微一抿唇后提议道:“王上想要什么样的良驹没有,又何必只将目光放在那一匹马上,若是真的束手无策的话,何必不放弃换一个新的 ,总会有那些听话的。” 若是从一开始德怒就将顾连成杀了的话,也就不会面对现在这些难题了,总归自己得不到的就要毁掉,绝不能让任何人有机可乘,只不过他既然已经开始付出了辛苦和努 力,那么若是连一点回报都没有就要放弃,岂不是浪费了之前的作为! “本王从来不会轻言放弃!”德怒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着顾连成,还是在说着刚刚提过的马,“本王就不相信在这个天下之中,还有什么不能够制服的!” 于傲璇听着德怒这样说着,总觉得他的话中是另有所指,她瞥了德怒一眼,嘴角慢慢浮起一抹笑容,道:“臣妾到北漠王宫之后,慢慢的也自己领会到了一个道理,无论是人、又或是不懂事的畜生,只要坚守着一个道理,那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过这都是只有关键时候的做法,王上若是真的是十分喜爱那匹马的话,不如就派人到民 间找一找驯马的高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德怒瞧着于傲璇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目光之中仿佛像是带着淡淡的讽刺,似乎像是看透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懂一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变化竟然也如此之大,与之前那个在路上借题发挥的于傲璇截然不同。 第629章 提出办法 正当德怒还没真正下定决心对顾连成如何之时,巫师便在这个时候先上了门,将他从于傲璇的凤雎宫请了出来。 德怒原本就不想再在凤雎宫中强颜欢笑着对她,所以巫师在这个时候来见自己他没有半点的不悦,反而还带了几分期许。 德怒将宫女们留在门外独自一个人走近屋子,他瞧着巫师正站在那里瞧着自己,摆了摆手道:“巫师极少这样着急要见本王,今日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那一日巫师将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处置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再露过面了,他一直在暗中推算顾连成的命格,那一日的相见顾连成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作所为更 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巫师坐在仅次于德怒的位置上,慵懒的嗓音缓缓的开口道:“我今日进宫是为了王上的大计,顾连成那里王上究竟要如何处置?” “不是巫师你之前与本王说,顾连成的双生命格注定可兴天下、可亡天下么?”德怒唇角微扬,朝着巫师说道:“既然顾连成如今已经在本王的手中,那么这天下还不是唾手 可得之物?巫师既然今日如此着急的来找本王,那么心中多半也是有了什么主意吧!” 巫师身上带着一层重重的阴霾,他这几天之所以一直没有露面就是因为这么一件事,顾连成的双生命格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而他也要就知道德怒是贪狼星,原本贪狼星是 无法与其他星格共同生存的,可唯独双生星例外、它可以与其它星格共同生存。 原本这也是一件极好的事,可奈何如今这武、文两星守在双生星周围,武星文星素来与贪狼星是不可共存的,势必会有生死存亡的争斗,如今这样看着关键点也多半是在 双生星上,这样一来德怒原本就相对于来说比较劣势,这无疑形同雪上加霜,唯一能够动手脚的地方,便是顾连成的身上。 巫师那一日瞧见顾连成那副坚定的模样,就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对德怒心动,所以说德怒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办法根本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只会白白的浪费时间 而已。 “王上在顾连成耗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不见成效。”巫师毫不留情的拆穿着德怒维持的假象,他就仿佛像是在爬着一个悬崖峭壁,过了许久都没有离 开过原地一样,“莫不如换一换其他的法子,总比如今没有任何进度的好!” 德怒见巫师这样说,他整个人顿时散发出无尽的冷意,瞬间让周围的气温下降了不少,巫师说的的确是事实、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此刻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被堂而 皇之的说出来,他多少会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德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执拗的女人,软硬不吃、面对自己的讨好也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没有办法逃离自己的掌控,就这样与自己日复一日的耗着,就算是有再多的耐心 也禁不起这样的磨损。 “本王的确是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巫师有什么好的办法?”德怒的双眸波光粼粼如冰花绽开,他并不能向刚刚对于傲璇那样发泄自己的不满,只能冷笑道:“巫师虽然能够 知晓过去、预测未来,但人心这样的东西,却是这个天下最难操控的东西。” “人心的确是这世界上最难摸准的东西,但有些时候为了达到一些目的,也是可以忽略不计人心的。”巫师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嘲笑之意,人心这种东西他早就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了,“没有恒古不变的东西,身份、地位、钱财……也包括王上刚 刚所说的人心,就是不知道王上能不能狠下心肠。” 德怒见巫师将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刚开始明明是在和自己说着顾连成的事情,如今又一下子跳转的这样快,他一只手拄在一旁,然后说道:“巫师有话不妨直说吧,对只有 巫师你与本王两个人在这里,又何必兜兜绕绕猜来猜去的!” “顾连成活了两世,对于身份地位钱财这样的身外之物,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的,更何况她在大历国的地位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能够让大历新君北堂冥放在心头上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巫师在说上半句话的时候语气还算是正常,可是到了说到下半段的时候,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寒和戾气,“顾连成此刻的真心王 上是得不到了,但若是一切能够从头再来的话,王上可有把握能使顾连成对你真心不改?” “一切能够从头再来?”德怒的手撑着头,他闻言冷笑了两声,“难不成巫师的意思是想让本王像顾连成一样再重生一次?巫师不是说过双生命格千百年难得一见,难不成还 有办法将这种命格转移到本王的身上?” 巫师闻言眼神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出现,他的心中弥漫着苦涩的味道,几乎都要将他吞噬了一般,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若是有的话他也不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他更加不会无法面对自己的脸,日复一日只能带着面具过活。 “巫师?”德怒见自己说完话之后,巫师并没有回应自己,他这才将目光转移到巫师的身上,只见他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样,他 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叫道:“巫师本王在同你说话,你在想什么想的这样入神!” 巫师的思绪被德怒这一句话拉了回来,他勉强稳定了心神,双眸中的异样情绪也在慢慢抚平、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紧紧握成拳头的双手也放松了下来,他才开口道:“王上刚刚所说的办法并不可行,但我这里有一种药,吃过之后可以使人忘记从前发生过的事情,不知道王上可愿意一试,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630章矛盾之色 德怒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巫师,更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的本领,他只知道自己从年幼的时候,母亲就让自己在暗中与他学习本领,并且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件事,在他继 承北漠王这个位置之后,一直藏身于暗处的巫师、这才慢慢的出现在朝廷和皇宫之中。 多年以来的相处,巫师并不像其他朝臣那样对德怒卑躬屈膝过,反而是德怒在巫师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受训的孩子一样,而德怒见巫师对自己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谋逆之 事,倒也是得过且过,不过如今见着巫师一次一次超出自己想象的表现出超乎常人的能力,他不得不开始认真审视这个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有这样的能力么? “真的有这样的药?”德怒之前已经见过巫师制作出许多稀奇古怪的药了,譬如北堂傲宋玉致两个服的药,再譬如现如今能够控制顾连成内力的药,所以他并不是不相信巫 师的能力,而是不敢相信这种药真的存在而已。 巫师先是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然后才对德怒解释道:“这种药并不是只能在别人的想象中存在,只不过制作这药所需要的材料十分难得,就连我这么多年以来也 只有这么一颗……不、或许是这诺大的天下之中,只有这么一颗可以使人忘记从前的药。” 德怒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巫师手中的瓷瓶上,他缓缓的从椅子上离开说道:“这药真的有这样的效果么?” 巫师同时也在看着自己手中的瓷瓶,只是这么一粒小小的药,天知道他二十年之前究竟是付出了多少的辛苦与努力,只不过可惜最后并没有派上用场,能够让自己放弃一 切制作这颗药的人,早就已经随着自己的心死在了二十年前。 而这颗药也被巫师就这样保存了二十年,原本他以为永远不会再有机会派上用场,但没想到这个时机竟然来的这样快,看来果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没有机会服 的药、再二十年之后可以发挥重要的功效,他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的本事王上已经见过了许多,到底有没有能够让人忘记的效果,王上只需要给顾连成服下之后便可以见功效。”巫师将德怒的手拉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瓷瓶放在 德怒的手心上。 德怒瞧着自己手中的瓷瓶,其实这个瓷瓶并没有什么重量,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像是有着千斤巨石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王生前觉得最亏欠的人便是武安侯,虽然本王没有亲眼见过当年发生的事情,但父王一直想要做些什么弥补,可奈何武安侯一向无欲无求,若是有这样一颗药能够让武安侯忘记从前的不愉快,倒也是一件极 好的事情” 对于当年的事情德怒了解的也并不多,当年发生叛乱之事时他还不过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婴儿,所听闻的也不过是他死去父王的口述而已,自己只知道父王对武安侯有很深 的愧疚之意,在自己继承王位的同时、也遵守了一道暗旨,那就是不能与武安侯发生不愉快,更不能动武安侯府中的人。 这样的一道暗旨无疑比一块免死金牌还要有用,不过好在武安侯多年以来都是十分安静,而德怒也是十分尊重武安侯,多年以来倒也没有什么差别事发生。 巫师听到德怒这样说,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地翻滚,他亲手调制的药岂是那武安侯能用的?若是真的有那一天,他能给武安侯的只会是一副让人无比痛苦的毒药, 他亲眼在一旁看着身份尊贵的武安侯受尽折磨而死,这该是多么一件畅快的事! 巫师心中所想的事情并没有向任何人倾诉过,这是他心底中的秘密,他冷冷一笑,随后对德怒说道:“王上可要思量清楚,这样的药就只有这么一颗,若是王上给了武安侯 的话,那顾连成那里可就没有多余的了……” 德怒将手中的瓷瓶抓紧放下手来,他从巫师说话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几分莫名的敌意,朝廷之中如今无人不知道巫师的存在,那些巫师看不过去的人也都已经被铲除的七七 八八,而武安侯向来也不理会这样的事情,他当真是想不出来两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难不成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不过刚刚巫师所说的话也的确是有些道理,武安侯虽是十分重要,若是放在之前的话,德怒定不会犹豫将这颗药给武安侯,可如今情况不同,无论如何德怒对顾连成都是 势在必得的,虽然用药的手段有些卑鄙,但也不是不可行的办法,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办法胜算更大的了。 巫师瞧见德怒的眼神里有很矛盾的情绪出现,他知道德怒是在这件事上犯了难,多年以来无论自己怎么教养德怒,他虽然表面上看似杀伐决断,但骨子里仍是有他生母的 犹豫之态,他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孰轻孰重王上若是都不能分明白的话,那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帮助王上了,如今这药已经放在王上手中了,这药也就由王上处置了。” 巫师这一番话说的是那样的斩钉截铁,他并不再过多逗留,说完那最后一番话之后他转身想要离开,才刚刚迈出两步,便听到德怒的问话: “等一等,这药服下之后会有什么副作用?”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又是这样的药!”巫师并没有回头,他站住了脚云淡风轻的说道:“经历了满门抄斩痛苦的顾连成,对于这样程度的痛苦想是还能接受的,放心好了总 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德怒没有再开口挽留巫师,只瞧着他走了出去,门敞开之后阳光照了进来,他的手指在瓷瓶上慢慢摸着,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可过不了一会儿之后,他抬头朝着门外看去,眼中矛盾的情绪荡然无存,替代它的是满满的坚定。 第631章 远离他人 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女,就算是许多年没有见过面可仍是有那一份亲情在的,经过几日的相处、武安侯与夏雨婷两个人也不再像第一天见面那样生疏。 武安侯府中所有人都知晓夏雨婷回来,每个人见到她都要恭恭敬敬的行礼称一声“雪主”,原本将侯之女虽然身份比起官员家的千金地位高一些,但依照规矩都是统称为小 姐的,雪主则是上一任北漠王亲自赐下的称谓,地位也可以与北漠王所生的公主相提并论。 锦画阁中也很快添了婢女去侍候,夏雨婷在蜀山上生活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自给自足的生活,忽然身边多出了这么多的人她多少觉得有些不适应,可又看在世武安侯的一 番苦心,她又不忍心拒绝。 武安侯在之前便已经收到了无玑老人所写的信件,其中就已经说明关于夏雨婷元吉等人蜀山弟子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但武安侯府忽然进了几个生人,势必会有人起 疑心,他这才逐渐将消息放了出去,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夏雨婷回到府中、而元吉和陈玮伦则是他招收的门客。 “昨天我与大师兄一同出去转一转,回武安侯的时候瞧见官家拿了好多帖子,都是北漠国各个世家想要请你赴宴的帖子。”陈玮伦见夏雨婷如今已经没有最初但武安侯的紧 张模样,心中便知道她已经开始适应了武安侯府的生活,“看来这消息果然传的够快,才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这么多人知晓了。” 武安侯府一向是最受北漠王重视的,有不少想要讨好武安侯的人正愁着没有路子,从前无论是谁家的帖子都不能将武安侯请去,久而久之有不少的人心中气馁,如今夏雨 婷回来对于他们,无疑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 “我也听父亲说过了,父亲说这不过是世家小姐们相互结交的宴会,我才刚刚回到武安侯府并不懂这里人际交往,所以父亲便命人将那些帖子都退了回去。”夏雨婷的面容 上是恬淡的笑意,原本她还在为这些事情而苦恼,武安侯如此为自己考虑得当,也是为她省去了不少的事。 凌薇大致的环视可了一下锦画阁中的陈设,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布置的出来的,再加上这些日子的观察,武安侯的确是十分疼爱夏雨婷的,她照着说道:“原本我还在担 心你不适应,可是如今瞧见你事事顺心的模样,也是放心了许多。” 元吉根据之前无玑老人所说的话,再加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对武安侯也有了些了解,朝廷之中那些弯弯绕绕他虽然不太懂的,可多少也能了解一些武安侯对于北漠国的影 响力,也难怪无玑老人会让他们寄居与武安侯府,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安全之地。 只不过凡事有利毕有弊,武安侯府虽然可以保护元吉他们,可同时也正是因为武安侯府的地位太过高,使得许多人的目光都注意着这里,更加使得他们寸步难行。 “我与凌薇师姐两个人现如今还不能出武安侯府,所以出去打探消息九师妹下落的事情只能靠你们了。”夏雨婷虽然还尚在与武安侯相认的喜悦之中,但也还没有忘记无玑 老人的话和顾连成的事情,“九师妹容貌那样出众,如果真的在北漠国若是有人见到了,那多少也都会有些印象的。” 陈玮伦拿起桌面上的茶盏,闻言后拨了拨茶盖,说道:“若九师妹只是蜀山弟子顾云舒还好,我与大师兄两个人还能照着画出一副画像,拿去外面询问打探,可九师妹还是 大历国的沐澜郡主,师父也说九师妹是未来的大历王后,这样的美满加身份,若是稍有不注意流传了出去,只怕会后患无穷。” 元吉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北漠国之中除了武安侯府之外,他们再没有认识的人、也更是没有可以相信的人脉,偌大的北漠国之中想要找一个人简直是难上加难。 “终究我们还是势单力薄了一些。”凌薇面容上有几分失望之色,在蜀山之时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当他们真正的下了山以后,才发现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做什么事 情,当真是太不容易。 夏雨婷沉默了一会儿,望着那冒着白热雾气杯子,随后开口向众人提议道:“不如我去向父亲说一说吧,父亲在北漠国生活多年,一定有很多办法打探九师妹的消息,总比 我们四个人的力量大多了!” “不可!”元吉摇了摇头,语气之中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师父并没有说过要将九师妹失踪的事告知他人,而且……九师妹是大历国人,北漠国与大历国虽然交好,但一国郡 主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也暂时只是怀疑九师妹在北漠国,所以在这件事情有所进展之前,只有我们四个人能知道。” 夏雨婷仿佛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神色略微有些凝重的说道:“对了,父亲昨天说在北漠国之中其他人倒是不要紧,只有一个人见到要远远的避开,是一个常年穿 袍子、戴着面具的人,他是北漠国的巫师,很受北漠王的宠爱,而且做事情向来没有条理。” “不过是一个巫师罢了,难不成地位还要比武安侯高出许多?”凌薇有些不解的说着。 元吉与陈玮伦两个人也有些疑惑,武安侯其他人不交代,偏偏只交代了这么一个巫师,多少是有些怪异的,难不成这个巫师还会无缘无故找他们的麻烦? “具体的详情我也不知晓,只是父亲说起这个人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夏雨婷自己也弄清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系,她瞧着元吉等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于是接着说道:“不过私下里我也问过婢女,婢女们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说从前朝廷中有许多与他敌对大臣们,最后都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第632章 濒临暴怒 漆黑的夜晚,窗外狂风怒吼,听起来犹如人在哭泣一般,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心头发颤,就仿佛像是即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只会让人觉得心神不宁。 顾连成自从到北漠国之后,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心中一直挂念着大历国那边的事情,再加上今夜外面刮着的风这样大,她更是没有半点的睡意。 桌子上的烛台正点着,顾连成随意从一旁的书架上拿过一本书,坐到凳子旁翻阅着,德怒虽然将她一个人关在这个院子之中,但好在东西都是十分俱全的,打发时间用来 解闷儿的东西也是不少,这也是证明了德怒是要与自己这么坚持下去了。 顾连成手中虽然拿着书籍,可是心思却完全没有在那上面,她想着自己如今已经被德怒掳走一个多月了,北堂冥与顾本琰只怕已经派了不少的人来寻找自己,奈何自己现 在连一点挣扎的力量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送出去什么消息。 顾连成听着外面挂着的风声,心中也是越来越乱,随后又想到了之前无玑老人曾经来大历国警示自己,若是不回蜀山躲避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就是再也不可 以避免了,原来被德怒强制带到北漠国,便是真正劫难的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德怒也已经独自一个人站在房门外,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大力的将门给推开,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只见原本坐在那里冥想的顾连成像是受到了惊吓 一般,目光在一瞬之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顾连成看向德怒的目光中有几分愕然,德怒从来没有过在这个时间的时候出现过,更何况如今外面又是这样的天气,他在这个时候到来,倒是让她的心中多了几分警醒。 德怒深邃的眼眸幽深如井,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顾连成,然后才转身将门关上走了过去。 “更深露重,王上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顾连成有些摸不准德怒究竟是想要意欲何为,她站起身来看着德怒,试探着说道:“王上顶着这样大的风 来,不会还是想问之前的那几个问题吧!如果真的是的话,那还是请回吧!” 德怒走到离顾连成有三四步远的地方,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顾连成,我的耐心要被你一点一点的耗尽了,真是没有想到,天下之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女人!” 顾连成闻言面容上却露出了笑容,那笑意在斑斓的火炭中染上了橘红色的色泽,她淡淡的说道:“王上的耐心已经被我耗尽了吗?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但凡是我顾连成决定 下的事情,任何人都是无法动摇的,那王上今夜冒风前来,是想要将我杀了解心头之恨,还是想要把我丢出这北漠王宫呢?” 顾连成用着轻飘飘的说着这些话,德怒却没有在她的面容上看出半点害怕的模样,仿佛像是期待已久的模样,就像是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只不过是一直在慢慢的等 待着,如今终于等来了她自己想要的结果。 一直以来德怒都在安慰着自己,顾连成与别的女人有所不同,那么脾气倔强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再加上巫师的话他才发现,顾连成就 像是一块儿雷打不动的石头,她可以对着北堂冥谈笑风生,却连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都吝啬给自己。 德怒猛的走上前几步,恶狠狠的抓着顾连成的胳膊,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顾连成,北漠国有哪里比不上大历国的,我德怒又有哪里比不得北堂冥,那北堂冥究竟是给你下 了什么药,既然让你对他如此坚贞不渝!” 顾连成注意到了德怒在说话的时候,将“本王”两个字改成了“我”,或许他真的是已经忍受到尽头了,属于他那北漠王的骄傲与自尊,已经不再允许他这样默默的承受下去 ,这一天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或许说从她被换在这院子里之后,她就在等着德怒的爆发。 “北漠王又何必再说其他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如此,那为何不直接表明该如何处置我?”顾连成已经不屑于维持之前表面的平静,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平静与死亡没有什么差别,她宁可与德怒两个人大干一场之后轰轰烈烈的死,也不想就这样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苟延残喘,“我顾连成早就是一个应该死去的人了,能够有这样从头再来的 一次的机会,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与眷顾,上一世的血海深仇都已经了解,我将军府已经成为了无人敢招惹的存在,我也并没有什么遗憾了。” 德怒瞧着顾连成在唇瓣开合之间,所说的话无异于是在表达着自己宁死不屈的意思,那每一个字都如同石头砸在自己的的心头上,更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愤之感弥漫着 ,他向来受到所有人的恭维,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的面前表达,在自己的身边竟然是生不如死。 “顾连成,你都已经说了你是连死都不怕的人,那你觉得我还会让你以死解脱么?”德怒强忍着心中的痛苦,他浑身泛着一股冷意,缓缓的说道:“你就不怕我让你变成向北 堂傲那样么,前不久才发生过的事情,那样心血淋淋的场面你应该不会忘记的。” 顾连成瞧着德怒濒临愤怒的模样不禁觉得想笑,在这样的时候,他居然还没有真正的死心,虽然口口声声说已经对自己没有任何耐心,却正是在用各种手段威胁着自己, 周而复始,她真的是受够了。 “不过是一些极刑罢了,又有什么呢?”顾连成的眉眼随着这一笑,活泼又生动,就算到此刻他也没有半点的害怕之意,反而觉得面前的德怒越来越迟疑,这让她心中又开始怀疑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竟然能够让德怒这样一次一次的忍受着自己。 第633章强制吞药 明明如今是在北漠国之中,明明如今所有的主宰者是德怒,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受制于人的一方,而顾连成始终都是那样不骄不躁的看着自己,就仿佛像是早就知 道自己会拿她束手无策一般。 德怒那黑色的眼珠如同冰染,没有一丝温度的看着顾连成,他问道:“你真的不怕?北堂傲所受的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剥皮如何?”顾连成并没有回答德怒的问题,而是眨了眨蝶翅一般卷翘的长睫,轻声对他说道:“剥皮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 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这样的刑罚可比北堂傲之前所受到的膑刑不知道残忍多少。” 仍是德怒如今处在愤怒的边缘,可是听着顾连成这样轻声的对自己说着,仍是不禁觉得心头一震,明明是自己在决定如何处置她,可顾连成却在帮自己想着残酷的刑罚, 该如何处置她自己,这样的事情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怪异。 “若是这个方法北漠王不满意的话,还有另一种方法。”顾连成仿佛真的像是在为德怒参考可行的办法,用一种极认真的语气对德怒接着说道:“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 体会从从定的那个口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德怒其实从来没有亲手处置过任何人,最多不过是一刀砍死,这样细致,慢慢折磨人的死法他也只不过是从之前的古籍上看过,而北堂傲与宋玉致两个人的处罚都是巫师 所为,他仿佛像是十分懂得如何折磨人一般,不会立刻将那个人杀死,而是在受尽极刑之后一点一点的痛苦而死。 德怒听着顾连成说话声音虽然轻,可是却要比玉片撞击的声音还要清脆,明明是这样好听的声音,却在说着这样残忍的事情,再加上那样认真的神情,真是有一种说不出 来的诡异,他打断道:“顾连成,你是在威胁本王么?” “不是北漠王你说要用极刑来处置我么?”顾连成面容上透出平日里难以看到的无情无义,慵懒迷离的嗓音带着冷意对德怒说道:“而我也只不过是在帮忙想一想,除了膑刑之外还有什么刑罚,腰斩、俱五刑、凌迟……还有人彘,我曾经看过史书记载,汉高祖死后,吕后把他的宠妾如意夫人抓来,剁去手脚,割掉鼻子耳朵舌头,眼睛挖出,丢 在猪圈里喂养,取名「人彘」,后来他的儿子看到了这幅景象,竟然活活的被吓死了……真的是……” “够了,顾连成!”德怒已经再听不下去了,此刻他只觉得身上毛骨悚然,而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比的女子,却仿佛闻所未闻一般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不要再说了!” 顾连成嘴角微微浮起一抹笑容,目光里带着淡淡的讽刺,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被德怒关在这里、一出门就见到了北堂傲受了膑刑的模 样,竟然他无意中想起这么多折磨人的办法,或许在悄然之间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变化,比如说自己已经比想象中变得心狠了许多…… “王上害怕了么?”顾连成的瞳眸里映出德怒清晰的容貌,她故作失望的说道:“看来之前北堂傲身上的刑罚并不是王上做的,我猜想应该是那个巫师吧……” 德怒仿佛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他的双手用力的抓着顾连成的肩膀,力气之大几乎都要将顾连成捏碎一般,他缓缓的道:“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难不成留在北漠国留在 我身边,比受这些折磨人的极刑还要痛苦吗?” 无论是大历国还是北漠国,亦或者是从前的冒云国和大韩国,每个宫里面的人整日都是沉浸在这世上最荣华的地方,顾连成上一世每日看着那些妃嫔锦衣玉食、珠光宝气 ,身边无时无刻不是一团的人伺候,享受着权利,地位带给她们的快乐,而她却只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无趣极了。 而德怒却总是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不已,他根本不明白顾连成心中真正想的是什么,她之所以会选择北堂冥,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更甚的是她更加希望北堂冥只是一个平凡无比的人而已,只不过凡事是有失必有得的,顾连成既然决定选择北堂冥,那么势必就是要去宫中生活,这关键点并不在于荣华富贵或者是身份地位上,而是在 北堂冥的身上。 而这其中的道理,顾连成不想也是不屑于向德怒解释,她冷冷一笑,眸中掠过一丝寒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宁可选择那样痛苦的死去,也不想成为别人笼中的金丝 雀,因为那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就是生不如死!” 今夜顾连成的最后一段话,成为了压倒德怒心中犹豫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缓缓地放下双手,随后立刻点着她身上的几个穴道,然后缓缓地从怀中掏出那个瓷瓶。 顾连成的目光落在了德怒的手中,她如今被德怒封住了穴道一动不能动的,她看着德怒将那药丸拿了出来, 问道:“德怒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这并不是什么毒药,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德怒随手将手中的瓷瓶扔到一旁,他捏着手中的药丸,对顾连成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既然如今你已经在我 的手里,不能够实现我最初的目的,我总觉得有些不甘心,所以这就是最后的一个机会,顾连成过了今夜之后你便会忘记从前发生的一切。” 顾连成听到德怒如此说,也不禁皱着眉头,她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德怒想要做什么,可是所并不开心受这样的控制。 “别怕,过了今夜之后,你就不会再记得你是谁,你也不会再记得大历国。”德怒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随后用一只手强制掰开顾连成的嘴,另一只手将药丸塞到她的嘴里,他随后笑着说道:“北堂冥你也不会再记得,以后就只有本王在了……” 第634章陷入昏迷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历皇宫之中,原本已经入睡的北堂冥却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他猛然之间睁开眼睛,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北堂冥有些头痛不止,他伸手撩开床帘朝外面看去,只见外面的天还是昏暗无比的,在外面侍候的太监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立刻放轻脚步走了进来,低声问道:“陛下是怎 么了?” “无事,退下吧!”或许是因为刚醒的原因,北堂冥说话的声音也略微有些沙哑。 太监听到北堂冥如此说,低声称了声是,然后又接着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北堂冥放下床帘转手抚在胸口处,刚刚在睡梦之中的时候他便深刻的感觉到胸口的疼痛,这种疼痛之感清晰无比,就仿佛像是溺水之人那样的无助,虽然能够感受到一切 ,却无能为力。 在狂风骤雨的这一夜,这个北漠王宫都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明明是最应该安静的午夜时分,整个整个王宫中却变得喧闹无比。 王宫中的所有太医都被召到了就德怒的金华宫中,紧接着每一个宫殿点起灯、不大一一会儿就变得灯火通明了。 于傲璇的凤雎宫也并不例外,她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不得不从床榻上起来,唤道:“采薇,外面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样吵闹!” 采薇听到了于傲璇的声音连忙小跑着进来,一边将床帘揭开一边说道:“是王上的金华宫最先开始声响的,似乎整个王宫中的太医们都被召了过去,所以才会这样吵闹。” “金华宫?”于傲璇一听是德怒那里出了事,于是连忙作势就要下地,“王上那里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怎么整个太医院都被召过去了?” 采薇连忙凑上去扶着于傲璇,又从一旁拿过衣裳披在她的身上,然后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整个王宫中都无比的喧闹,金华宫那里想是已经聚满了人 。” 整个金华宫都是灯火通明的,侍卫宫女们不能进入只能在门口守着,无人能够得知屋子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百里一个人站在门中央那里挡着,他侧过头朝着里面看 了一眼。 百里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德怒独自一个人前来将自己关在了外面,院子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只见德怒进屋子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十分着急的大 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当他跑进去的时候,便见顾连成十分痛苦的躺在德怒的怀中,而德怒也是难见的一脸惊慌。 然后德怒便将顾连成抱回了金华宫中,百里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叫了来,甚至还依照德怒的吩咐命人将居住在外的巫师请进宫里来。 金华宫中。 德怒正一脸凝重的站在一旁看着,顾连成就躺在长长的帷幔之中,只露出半截雪白搭在那里,而太医坐在一旁正默默地把着脉,此刻一旁已经跪了三四个人,他们都无法 诊断出什么。 刚刚德怒将那巫师给的药塞到顾连成的口中之后,过不了半柱香顾连成面容上就立刻变得惨白没有半点的血色,两道秀丽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仿佛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巨 大的痛苦一样,他立刻解了顾连成的穴道,可是顾连成还是没有好转。 “德怒……你刚刚究竟给我吃了什么?”顾连成只觉得身体之中似乎每一个地方都在疼痛着,那种疼痛超乎于身体所受的皮肉之痛,几乎是五脏六腑都被混在了一起,然后 她便再也忍受不住倒在地上。 此刻的德怒面容上蒙了一层寒霜,明明之前巫师把这要给自己的时候说过不会要人的性命,只会让顾连成忘记从前的事情而已,怎么如今会陷入到昏迷之中,一直到现在 都没有醒过来。 “把了这么长时间的脉,究竟有没有看出点什么!”德怒冷声朝着那个正在把脉的太医问道。 那太医听到德怒的问话后,缓缓的收回手,他行医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脉象,若说没什么异样、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直到现在也无法说出真正的病因 ,他瞥了一眼已经跪在一旁的那几个太医,然后走到他们身边一同跪下,说道:“臣无能,什么也不能看的出来。” 德怒闻言横眼望去,鹰般的利眸里扫到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有着一种摄人的锐利,吓得他们不禁一缩,“本王难不成都是养了一群废物吗?连什么病状都看不出来,养你们 群人在宫里有什么用!” 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太医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知道如今在床上躺着的人究竟是谁,看着那纤细的手腕是个女子,可却也不是后宫中的哪一个娘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竟然这样得德怒的重视。 之前宫里也有人在私下里议论,说北漠王这一次回来从路上捡回来一个女子,带进宫中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样神神秘秘的,倒是让人多了几份好奇,此刻他们倒也不 自觉地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德怒走了过去揭开床帘坐了进去,如今顾连成的身份还是个秘密,所以他不能够让任何人看见顾连成的容貌,他一只手搭在顾连成的手上,看向她的目光是少有的担忧之 意。 顾连成十分安静的躺在那里,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就算昏迷了,也是十分痛苦的皱着眉头,整个面容上没有半点的血色,到北漠国之后除了这一次昏迷,她没有过这样安 宁的时候,对外界的所有东西都是不清楚的,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飘飘荡荡的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没有一点的光亮。 “你们几个人轮着看,都没有看出什么,现在滚出去商量着,一炷香之后要拿出一个有效的药方子来,不然你们也就不用再回去了。”德怒说话的声音里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第635章不耐之意 金华宫门口已经逐渐聚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媛妃晴妃等人妃嫔们一个个的已经穿戴整齐的过来,可都被侍卫围在外面不能入内。 于傲璇来的时候便已经瞧见其他人都聚在那里了,众人都站在宫门口那眼巴巴的望着,她由着采薇扶着走了过去,开口说道:“你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呢?既然已经来了怎么 不进去,主子奴婢乌泱泱的站在这里成什么样子。” 众人见到于傲璇过来了,连忙退让到一边福身行礼道:“参见王后娘娘!” “都起来吧!”于傲璇将搭在采薇胳膊上的手收了回来,目光在他们的身上大致的看了一眼,最后落在了媛妃的身上道:“媛妃你也在这里,王上素来说你最懂规矩,怎么也 不知道管着点!” 媛妃悠悠的站起身来,他们倒也是不想站在这里堵着门口,可门口的侍卫将金华宫围住禁止任何人入内,她又有什么办法,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着自己,又是逞的哪 门子威风! “王后娘娘这事实在是怪不得臣妾!”媛妃微微眯着眼睛,仿佛漫不经心的神情,她一边对于傲璇说着,一边用目光瞥着金华宫门口,“臣妾等人也是忽然听到宫里闹了起来 ,心中担心王上这才前来,只不过百里侍卫受命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去,臣妾们又不敢违抗王上的命令,只能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这天寒地冻的真是……” 傅明仪站在媛妃身边,原本今夜她是不想来的,可是媛妃都已经出现了、若是自己再不出来的话,岂不是要让媛妃误以为自己的架子比她还要大,所以这才急急忙忙的换 了衣裳过来,好在她还不是最晚的。 于傲璇借着灯笼中的烛光环视了一圈,媛妃、晴妃、傅明仪、邵贵仪这几个人都在,唯独少了宜妃一人,她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就连自己都已经到了,难不成这宜妃 是什么风声都没有听到不成? “宜妃身子不好,所以王上从前就已经特许过她。”晴妃瞧着于傲璇的目光在他们之中来回地瞧着,就仿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一样,她们这些早就进宫的人是知道这一点 的,唯独刚刚来北漠国不久的于傲璇不清楚。 正巧这个时候,在德怒将金华宫中的太医统统赶了出来,只听宫门“嘎吱”的一声被拉开,几个太医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他们迎面便看到了于傲璇,于是连忙行礼道:“参 见王后娘娘!” 于傲璇见他们几个人从金华宫中出来,遂也不再去纠结宜妃的事情,开口向他们问道:“免礼吧,几位太医从金华宫里出来,可知道王上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在如此深夜的 时候召见这么多人?” “回禀王后娘娘,王上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见一个太医缓缓的走出来一步,拱手对于傲璇说道:“王上身体康健,臣等虽然是被王上召见来的,但却并不是为王上诊脉。 于傲璇瞧着今夜的声势闹得这样的,还以为是德怒如何了,哪曾想到都并不是因为德怒自己,于是接着问道:“不是为王上诊脉,那时为谁?” 几个太医低着头相互看着,从始至终他们就没有见到过那床榻上躺着的是什么人,德怒仿佛像是十分重视着,用层层的帷幔将她遮住,不要说容貌了、就连轮廓都无法看 的见。 “臣等身份低微,并不知道金华宫中的那位贵人是谁。”另一个太医站了出来,他们如今的性命与如今躺在金华宫中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德怒只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商议对 策,若是到了时间他们还没有商议出一个办法,只怕是无法出的去这个宫门了,“王后娘娘恕罪,臣等还要去商议病因,臣等告退……” 媛妃等人听到太医称金华宫中如今有一位贵人,心中不禁觉得有些纳闷,在这后宫之中能够被称为贵人的,也只有后宫妃嫔、再有的便是德怒瞧上的美人,难不成德怒经 验将事情闹得这样大,整个北漠王宫的人几乎都已经清醒,就是为一个尚不知名讳的美人不成? 众人只见这几个太医走路生风,仿佛就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着他们一般,竟事如此着急的离开这里,就算是在有人想要问什么,也都只能暂时将疑问吞回到口中。 于傲璇之前曾在百里这里折过一次面子,所以这一次她很聪明的并没有选择与百里硬碰硬,而是先向他打探金华宫里的状况。 “百里,今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在金华宫中的贵人究竟是谁?” 德怒如今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顾连成的事,所以就算是于傲璇开口,他也不会吐露出来半句,他刚刚也能依稀听到德怒对那几个太医所说的 话,看来就连太医都无法治愈,最后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还没有到来的巫师身上。 “几位娘娘,刚刚属下就已经说过了,王上不让任何人进入金华宫,就算是一直站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百里虽然口中是说对着所有人说的,可其实他却是特意说 给于傲璇听的,“属下人微言轻,王后娘娘既然来了,便帮王上分一分忧、说一说话吧!” 于傲璇没有想到百里竟然如此不讲自己放在眼里,不但将自己刚刚的问话全部忽略,竟然还在逼迫自己帮他,这北漠王宫中的人一个两个的全都不想自己放在眼中,那她 这个北漠王后究竟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北漠王宫什么时候变成了鱼目混杂的集市,竟然这样没有规矩!” 一道男声忽然插进来,众人纷纷回过头去,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着黑袍、整张脸都被面具遮着的男人站在那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了,他的话音一落下,仿佛就像是有一种魔力一样,众人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第636章黎明黑暗 于傲璇在北漠王宫中住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她从来没在宫中见过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只见他一出现,众人仿佛都受到了震慑一般不敢言语,就包括媛 妃晴妃等人,此刻都纷纷低下头默默地朝着巫师行礼。 百里走了过去朝着巫师拱了拱手,然后说道:“大人,王上正在金华宫中等着您。” 巫师听完百里说过话之后,略微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媛妃晴妃等人他虽然见过的面的不多,但是她们每次见到自己之后,都是十分恭敬的模样,就连此刻也毫无 例外的,在场之人唯独于傲璇不同,她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表示。 按说于傲璇如今身为北漠王后与德怒是一样的,其实并不用像媛妃等人那样,朝着巫师行礼问安的,他看向于傲璇的眼光之中先是闪过一丝杀机,随后却摇头。 而媛妃晴妃两个人在宫里的时间也算是久了,所以也多少听闻过巫师的手段,所以此刻他们谁也不敢大着胆子提醒着于傲璇,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火上身,一但落在巫师的 手上,不要说自己的母家,就连德怒都无可奈何。 百里见巫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便立刻会意,说道:“大人,这是王上从大历国迎娶回来的新王后,对于王宫中的规矩还并不是十分清楚…… ” “算了!”巫师摆了摆手打断百里的话,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而且瞧着她的面相也不像是偿命的人,“王上在金华宫中,既然没召见哪一个妃嫔,那便都散了吧! ” 巫师交代完这句话之后,便抬起脚步朝着金华宫里走去,在经过于傲璇身边之时,他也没有停下半分,而是直直的略过,仿佛像是并没有看到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一样。 媛妃晴妃等人不敢多言,见巫师走进金华宫中之后,便都默默地离开了金华宫,而于傲璇见到这样的景象,心中只是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关心,明明除了德怒之外、自己 才是这北漠王宫身份最为尊贵的人,怎么刚刚那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竟然比自己的架子还要大! 百里待巫师走进金华宫之后,伸手将门给拉上,然后才走到于傲璇的身边说道:“王后娘娘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巫师大人,所以在之前并不知道这北漠国除了王上之外,这巫 师大人便是最不能得罪的人!” 于傲璇刚刚也是亲眼看到了,除了媛妃晴妃等妃嫔之外,就连百里对那个巫师也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她有些不明白究竟这个巫师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够让所有的人 都如此害怕他。 “这个巫师,究竟是什么来头?”于傲璇不会忘记刚刚那个巫师的目光,那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都要窒息。 百里目光复杂地朝着金华宫中看了一眼,他朝着于傲璇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也并不知道,只不过王后娘娘日后见到大人的话,还是能躲则躲吧,这宫中从一开始到现在 ,没有人敢招惹过他。” 于傲璇就算在怎么看不清楚局势,也知道今夜金华宫自己是进不去了,在转眼之间媛妃晴妃等人都已经离开了,采薇走上前去搀扶着于傲璇离开金华宫。 巫师缓缓的走了进去,只见德怒正坐在床沿边,床幔也被揭开了一半,整个金华宫中无比的静谧,除了他移动所发出来的脚步声之外,再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你不是说这颗药顾连成服下去之后,只会让她忘记从前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后果么!”德怒几乎不用抬头,心中也知道这个走进来的人是谁,“那么如今这究竟是 怎么一回事?” 巫师走到德怒身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他停到德怒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后,略微觉得有些不悦,从前德怒从来没有用过这样颇带质问的语气与自己说过话,“王上,你似乎忘 记了我并不是你的臣子!” 德怒缓缓的转过头去,如今的他虽然没有之前在院子中那样激动,可心中却仍是像是浮萍一般飘飘荡荡,始终不能安下心来,“巫师不是说本王只要将顾连成牢牢掌握再手 中,便可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么?那若是她死了的话,是不是本王的胜算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那这么久以来所做出的努力,岂不是就这样白费了?” 巫师那冰凉的眼神在德怒的脸上拂过,那平静的面容之下,不知道酝酿的究竟是什么波涛汹涌的风浪,他淡淡的说道:“说什么胡话,那药是我亲自炼制的,宫中的那些太 医们所学的不过是千篇一律的东西,也就只能治一治那些普通的病症,我来瞧一瞧!” 德怒闻言但是二话不说的起身让开,宫中的太医之前都已经一个一个的试过了,可却什么都没有看得出来,他不可否认的是巫师说的不错,这药既然是他亲自研制的,那 么也只有他才能够有些把握。 巫师当日将那药给了德怒之后,他并不害怕德怒会将那药当做送人情一样给武安侯,毕竟德怒与自己一样,但凡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事情,那么一定会是绝对自私的,这 颗已经被自己珍藏二十年的药,最后一定是回落到顾连成的肚子里,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顾连成服下药之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巫师走了坐在德怒刚刚坐过的位置上,他原本以为顾连成在敷下药之后最多会有一些不良反应,可却没想到她的面容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苍白,就仿佛像是一具冰冷的 尸体,没有半点的生存气息,就仿佛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离开一样,是如此的脆弱。 “太医们刚刚都试过了,顾连成的脉象与已经死去的人没有什么差别。”德怒伸手慢慢的将另一半帷幔揭开,“除此之外其他的,便再无所知了。” 第637章改变原因 巫师伸手搭在顾连成的脉搏上,果然如同德怒所说的那样,这脉搏并不像活人那样跳动着,反而更像接近油尽灯枯之人的模样,这药他当年也只不过研制出这么一粒而已 ,所以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试过,也并不知道吃下这颗药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像是顾连成此刻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才对。 “逆天改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巫师缓缓的将手收了回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目光如流水一般慢慢地在顾连成身上看过,“不过顾连成既然是双生星,那 么无论如何我都相信她会活着的,千百年难道一见的人,怎么会这样平静的死去。” 德怒闻言自嘲地笑了一下,眼眉之间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倦意,开口道:“原来巫师也并不是事事都有把握,就像现在你言之凿凿的说着这些话,可都不过只是一些空话 而已,能不能安慰得自己都不一定。” 巫师不再看顾连成,如今他也是真正的束手无策了,最多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或许是因为顾连成那特殊命格的原因,所以吃下这药之后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王上难不成真的对顾连成有了什么心思?”巫师缓缓站起身来与德怒对视着,“不要忘了,顾连成只不过是你用来开疆扩土的棋子而已,若是生出了什么别的心思,招惹了 不该招惹的东西,只怕不只是你的计划会落空,恐怕还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德怒冷冷地望了巫师一眼,那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温情,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巫师你虽然口口声声称本王一声王上,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将本王看做是这北漠国的王,一 直以来本王都没有问过你,你究竟还在哪里?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本事!” 巫师这是第一次在德怒的眼中看出这样不服输的气势,即使是他从前就知道,德怒有很多的时候并不满意自己的决定,可都会当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般,而如今究竟 是什么让他发生了这样大的改变? …… “不要!” 伴随着一声惊吓的声音,顾夫人从睡梦之中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顾本琰也被顾夫人这一声惊醒,他睁开眼睛,便看到顾夫人坐了起来,他的手搭在床沿上随后坐了起来,开口问道:“夫人怎么了?” 顾夫人逐渐的从惊吓中平静下来,她侧过头朝着顾本琰看去,目光之中是说不出来的害怕和担心,用一种几乎梦呓般的声音道:“我刚刚梦见连成了,她原本就在我的身边 ,可不知怎么回事却忽然落到了水里,我怎么去抓都抓不住。” 即使此刻顾夫人是清醒着的,可是她还是无法真正的从刚刚的梦境之中挣脱出来,在梦境之中顾连成就那样十分乖睡的待在自己身边,可后来不知道哪来的人竟然将顾连成强制的带离开自己身边,最后被仍入了水里,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的叫人,却一直没有人来帮助自己,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连成慢慢的落入水中 。 顾本琰听到顾夫人如此说,目光中也不禁一暗,自从顾连成失踪之后顾夫人便总是这样,他知道这一切异样情绪的来源,只不过是因为关心则乱而已,“连成向来比同龄孩 子聪慧,我相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有事的。” “可这都好长时间了,还是没有一点的消息送回来。”顾夫人每天都要眼巴巴的望着门口,希望能有人将顾连成的消息带回来,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的心中也越来越 变得七上八下。 顾本琰与北堂冥等人已经派出了所有能用的人,整个大历国都已经被他们找遍了,却一直都没有顾连成的消息,就仿佛在忽然之间,这个世上没有半点顾连成存在过的迹 象。 顾本琰心中虽然如同顾夫人一样焦急无比,但却仍是低声安慰道:“没有消息送回来也并不代表这是坏消息,说不定还是好消息。” 这一夜,注定是不安稳的一夜,北漠国与大历国虽然距离相远,可是她们的心中所想着的人却是一样的。 此刻的蜀山上寂静无比,而无玑老人却也几乎算得上是同时从睡梦中惊醒,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拿起一旁的衣裳披在身上,然后便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抬头瞧着夜 空。 蜀山上的风也并不小,呼呼的吹刮着,带的无玑老人身上的衣裳作响,紧接着身后便传来脚步声。 清徽道长因为多年游历在外的缘故,所以即便实在是睡梦之中,警惕性也比常人高出许多,再加上他住的屋子就在无玑老人隔壁,所以在无玑老人刚刚走出房门的时候, 他就已经听到了声音。 “掌门师兄?”清徽道长瞧着无玑老人正仰望着夜空,他也顺着看了过去,心中随后也不禁觉得一滞,“双生星……居然……” 无玑老人心中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本一直高高悬挂在天上的双生星渐渐失去了光芒,不再像从前那样在夜空中熠熠生辉,反而原本一直躲在暗处的天狼 星却越来越明显,这并不是好的势头。 “连成还是出了事情。”无玑老人刚刚忽然惊醒,便是因为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发生改变,“看来元吉他们还是没有来得及,果然听命不可违……” 双生星都已经出了事情,那么它的宿主顾连成也无可避免,只不过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变故,竟然连天象都已经发生了这样的改变,看来无玑老人也是因为受到了影响。 “双生星变暗、贪狼星现,这天下真的是要大乱了!”清徽道长先是一愣,紧接着眸中一急,“掌门师兄这该如何是好,你我二人已经不能够再插手进去了。” 无玑老人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惆怅,双生星的命运难道真的是注定无法改变的么? 第638章 宜妃之言 自从那一夜金华宫里闹出了那样的动静之后,后宫中所有人的眼睛都巴巴的望向那里,就连那一向神秘的巫师也都出了面,也足可以瞧出德怒的重视之意,众人心中虽然 碍于德怒的命令不敢私下议论,但却仍是止不住心中的好奇。 宜妃连着两三日称病待在洗梧宫中没有外出,这一日她晨起透过半掩着的窗户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之后,才唤了自己的贴身宫女秋雁服侍自己梳妆打扮,前往凤雎宫给于傲 璇请安。 “有王上的命令在,小姐大可以一直在洗梧宫中,就算是王后娘娘也不好说什么的,又何必要去见那些不喜欢的人。”秋雁一边为宜妃整理着衣裙,一边瞧着她那不喜不怒 的面容说道。 秋雁在私下里并不称宜妃为娘娘,她是跟着宜妃一同入宫的,是宜妃从前家里的侍女,她也是亲眼看着原本一个活泼动人的大家小姐,在进了这北漠王宫之后是如何转变 成了一个对外界一切漠不关心的女子,想到这她也不禁有些唏嘘。 宜妃站在落地的穿衣镜前,瞧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青丝梳成华髻,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并不喜欢梳这样的发式,显得人约束无比、明明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女,可梳了这个发式却显得老气横秋的。可奈何如今在这北漠王宫之中,自己早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就连穿着打扮都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情改变,只能穿着这些看着华丽无比的衣裳,戴着 那些珠光宝气的头饰。 “不喜欢的人?”宜妃抬起手抚着自己耳边的碎发,重复了一遍秋雁的话后,自嘲着说道:“我不喜欢的又岂止是王后一个人,这整个北漠王宫的人我都不怎么喜欢,就连秋 雁你刚刚所说的那个给了我特许的人,我也是一样不喜欢,因为我不喜欢我就真的能躲得掉么!” 秋雁将宜妃的裙摆整理过之后,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宜妃,自己小姐心中所想的她怎么会不清楚,只不过如今也只能维持下去,她试着开口宽慰道:“秋雁知道小姐一直不 喜欢这王宫的,但好在北漠王对小姐一向是以礼相待的……” 宜妃转过身去看着秋雁,因为她这一个转身带的头上的流苏也在晃动着,“以礼相待又如何?我原本是可以不用进宫过着这样乏味的生活,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做了那些 事情之后,就企图用这些小恩小惠来抹平从前的伤害,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在宜妃的眼中,北漠王德怒不过是自己的仇人而已,她之所以会安分守己的待在宫里,不过是因为为了保护家族之人而已,否则按照她当年的性格,定是会选择与德怒玉 石俱焚,也绝对不会这样忍受着。 宜妃如今算来自己进宫也有将近两年多的时光,她一直以来都没有过想要求得德怒的恩宠,相反的是她一直在想尽办法躲避,为了此也不惜喝着那些苦涩的汤药,来使得 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弱一些,也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太医们相信,所以德怒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不曾亲近过她。 所以德怒也特意下令,给了宜妃一些许多其她妃嫔没有过的特权,这些优待足以让后宫中的其他人眼红 不过即便如此,德怒还是给了宜妃应该有的尊重,她虽然进宫比媛妃晴妃晚一些,但却仍是给了她一些权利,在这后宫之中生活的倒也是顺风顺水,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 是,自己认为是恩赐一般的东西,在宜妃的眼中一文不值。 秋雁知道宜妃心中怨恨的是什么,可是即便是再怎么怨恨,也是不能再回到从前改变什么的,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小姐之前不是说如今这王宫中乱的很么, 一直想着要独善其身不参与进去,所以这里日才会称病,怎么今日却要去凤雎宫给王后娘娘请安呢?” 顾连成出事的那一夜,后宫中的妃嫔们差不多都已经去了金华宫,只有宜妃的洗梧宫大门紧闭,像是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一般,不但自己没有露过面。就连洗梧宫中的下 人们也没有出去打探过一句。 “但凡是这样女人聚集的地方,怎么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可实际之中,却是混乱不堪,”宜妃将话说到这时,她的眼睛微微的挑着,“北漠王这一次从大历国回来之后,有了很明显的改变,我猜这多半是与他带回来那个神秘女子有关,我虽然并不关心那个女子得不得宠,但我总觉得冥冥之中那个女子应该与我 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种感觉罢了。” 秋雁听到宜妃这样说,她沉默下来想着这其中的关联,然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开口说道:“小姐怎么会这么说?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子,怎么会与小姐有什 么关系呢!不过难不成这一次王宫里闹出的动静,也是因为这个女子不成?” 秋雁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倒是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从前媛妃晴妃两个妃子明争暗斗,她们两个人无疑是最得德怒宠爱的,但德怒向来是宠爱归宠爱,却从来没有因为 他们两个人闹出像是这次这样的事情。 宜妃虽然从来不争不抢,但也不代表她没有智慧,那一次她与于傲璇等人一同去那被百里的院子,瞧见德怒那样着急的过来,房仿佛面就像是有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我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像王后、媛妃等人都不过是着急想要在德怒的面前表现而已,我又不需要博得德怒的好感,又何必要在那样恶劣的天气去看,再说你这两日也听到 宫里的传言了,无论是王后还是媛妃、晴妃,没有一个人进去了金华宫,。” 秋雁闻言点了点头,她又将放置在一旁的大氅拿了过来,为宜妃披在身上,“王后向来高傲,这一次和媛妃娘娘他们一起被挡在门外面,一定觉得自己丢了颜面,只怕这两 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去面对她们。” “我虽然不沾染是非,但也不愿无缘无故去瞧着别人的冷面孔。”宜妃面容沉静、眼眸漆黑如同水晶一般,“但我若是一直不去的话,又会将别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所以也 不能一直以生病为缘由,权当做去凤雎宫喝茶了。” 秋雁在系了一个蝴蝶结之后,便微微推后了两步,宜妃抬起手抚了抚大氅上的花纹之后,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第639章故意惹怒 宜妃乘着轿子去凤雎宫的时间刚刚好,正好在宫门口与媛妃碰上了面,遂两个人结伴走了进去。 “宜妃身子不适,今日竟然来的这么早。”媛妃走在宜妃的身边,眼睛朝着前面看着,口中却接着说道:“来前几天刮着的大风,还没有刮到宜妃你的洗梧宫去。” 宜妃淡淡地一笑,她侧目朝着媛妃看过去,目光之中透露出三分冷漠,道:“这几天本宫身体不适,洗梧宫的大门自然也是紧闭着的,也不知道在这几天之中究竟是错过了 什么样的热闹。” 媛妃停下脚步与宜妃对视,目光暗藏几分的冷意,说道:“宜妃看似不沾染后宫之事,可本宫如今瞧着倒也不是真的这样,金华宫那一夜想必宜妃你也听到了风声,不过却 没有出面。” “本宫也是真的身体不适,媛妃也并不是不知情。”宜妃笑容十分的和煦,她仿佛像是听不懂媛妃的话中之意,带着几分疑问的语气问道:“看来那一夜果真是有不凡的事发 生了。” 媛妃也并没有想要和宜妃打哑谜,在她看来宜妃就像是一团棉花,用尽力气朝她打去也是不痛不痒,而且对于她来说,宜妃也还算且不算不上是自己的敌人,于是她看了 一眼凤雎宫的方向,缓缓道:“王后娘娘在那一夜见过巫师了,不过倒也算不上融洽罢了!” 宜妃也是知道这个巫师的,不过平日里她待在洗梧宫的时间长,倒也是没怎么见过巫师的,只不过能在那样的深夜进宫,只怕那金华宫中的人物也的确是不简单,她心中 虽是了解这一切,但面容上仍是不紧不慢的模样,“巫师是最深得陛下心的,王后娘娘早晚也会见到,只不过在那样的情境之下,倒的确是有几分尴尬。” “且瞧着吧,以后这王宫中可要热闹了。”媛妃轻描淡写的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紧接着,晴妃、邵贵仪等人也接二连三的过来,众人给于傲璇行过礼之后,才纷纷的落座。 “本宫听说宜妃身子不好,就应该在洗梧宫中多休息两日。”于傲璇握着手中的茶杯,不时抬起眼睛朝着坐在下面的妃嫔们看去,“如今本宫瞧着宜妃你的气色,还是有些太 过于有些苍白。” 宜妃闻言朝着于傲璇淡淡一笑,她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于傲璇此刻这样装摸做事的关心自己的身体,可暗地里却不知道有着什么想法,她回答道:“臣妾不过是一些老毛 病罢了,有劳王后娘娘挂心了。 媛妃听着于傲璇与宜妃的对话,她拨了拨茶盖插嘴道:“王后娘娘怕是不知道,宜妃自从进宫之后便身体一直不好,王上因此也不知道赐下了多少补品,只怕如今宜妃的洗 梧宫可要比宫中太医那的药还要多。” 于傲璇瞧着宜妃神情淡然,虽然与媛妃两个人是平起平坐的,可却并不像媛妃那样张扬,向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所以她也并没有对宜妃有过什么敌意,而媛妃刚 刚所说的那一番话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 “宜妃身体既然不好,那王上多送去一些补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于傲璇将手中的茶盏放置到一旁,接着说道:“本宫从大历来时也带了不少补品,一会儿本宫便让采芹 送去洗梧宫。” 宜妃也并不推辞,她朝着于傲璇的方向点了点头,开口道:“多谢王后娘娘!” “王后娘娘果然大度,只不过臣妾不知道金华宫那里,王后娘娘是不是也已经送去了一份心意?”媛妃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望在于傲璇的身上转了转,显然是故意将话题 扯到这上面的,“臣妾听说这几天王上除了早朝之外,每天待的最长的地方便是金华宫了。” 宜妃的双眸朝着媛妃看去,她明明知道金华宫的事如今是一大禁忌,在于傲璇的面前提起,无疑是自找不痛快,可是却偏要去招惹于傲璇,她有些不明白,这究竟是因为 什么。 于傲璇果然在听到媛妃这一番话之后,面容上的神色变了变,目光微动道:“媛妃果然是面面俱到,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帮本宫分忧,只不过金华宫那里自有太医院的人照顾 ,自然也是用不着我们这些女眷们费心了。” “王后娘娘可不知道,臣妾听闻宫女说,这金华宫如今可是一日三次的送药,门口有百里守着可是谁都不让进的。”邵贵仪语气略微有些不屑的说着。 晴妃故作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她抬头瞧见宜妃的双眸流露出思忖的神色,然后又转移过目光,说道:“现如今宫中的人谁不知道,那金华宫里的贵人,就是之前王上从宫 外带回来的女子,原本一直是住在那个院子里的。” 于傲璇一双瞳孔越发黑的深不见底,自从那一夜到现在,德怒便一直都没有在后宫里出现过,而她之前在金华宫已经被拒绝一次,无论如何都再拉不下脸来去,只不过心 中也是对那个女子更加好奇。 于傲璇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可是德怒如今的所作所为却在说明,之前她所有的猜想都是错误的,那个女子十分得德怒的喜爱,甚至已经到了无所顾忌 的地步。 “宫中下人们议论那是下人们不懂事,你们这些主子也不能由着他们去。”于傲璇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藏着寒冰,慢慢道:“各宫都要管好自己宫里的下人,若是这样的议论 之声被王上听了过去,那怎么得了。” 媛妃满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坐上上位的于傲璇,轻笑道:“王上如今哪里还有时间在乎这些东西,只怕就算是听到了也是不会在意的!” “媛妃,你可是有协理之权的,说话做事也是要注意一些的!”于傲璇瞧着火上加油的媛妃,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明白么?” 媛妃瞧见于傲璇明明是被自己激怒了,可是却还在强装着镇定的模样,她开口答应道:“臣妾明白!” 媛妃话音刚落,众人也紧跟着答应着,只不过他们心中都多少能感觉到,这北漠王宫之中,只怕将会有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第640章找一面镜子 金华宫中。 两三个宫女来来回回的走着,可是脚步却是极轻,几乎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就仿佛像是怕是惊醒了谁一般,她们的手中捧着桐盆,手中的热毛巾是刚刚用过的。 她们最开始被德怒叫来在金华宫里侍候,看见放在床上的顾连成之时全都是大吃一惊,这女子虽然身形略显单薄,可那一张脸却是那样的绝色,他们从来没有在王宫中见 过这样的女子。 这几个宫女们在这金华宫中连着照顾了四五日,也发觉了他们的王上德怒对这个女子十分得有耐心,这几日每每下了朝之后便会来金华宫看望顾连成,即便是他们从来没 有见到过这个女子苏醒的时候,但德怒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时候,晚上她们都是守在门外的。 每日太医院的药一次次的送来,可喂进顾连成口中的却连一半都没有,而顾连成的面容却始终都是那样苍白无比,仿佛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撒手人寰一般,久而久之金华宫 中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十分紧张。 顾连成在那日被迫服下药之后,便陷入到了无变无际的黑暗之中,她的意识飘飘荡荡的不知所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处,只知道无论往哪里走都是黑暗,没有半 点的光亮存在。 在睡梦之中,顾连成仿佛听到远远的有人在说话,说话的声音有男有女,甚至还会有些觉得熟悉,她朝着声音的来源大步跑去,仔细的听着他们在说些什么…… …… “是因为,王爷同样恨你们顾家,昔日,王爷本能登上大宝,可就是因为你父亲一意孤行,力保太子,才会断了王爷的大业,王爷娶你,只是想要伺机报复罢了。 “你现在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王爷昨儿晌午在你的吃食里下了毒,这会子,应该是毒发了吧。”顾连成仔细想着这些话,只觉得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竟然觉得无比的熟悉,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觉得这一定是一个满怀仇恨的女人,只不过这个被下了 毒的女人真的可怜,竟然被人下了毒。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刚刚可是说,我是一个采花大盗,今日,说来不巧,本想要到北堂傲的王府之中寻觅两个美人儿,却不曾想,被他给抓了个正着,还险些丢了小 命。” “只不过我没想到,我这运气也是碰的恰到好处,若不是我多留在这里几日,又怎么会英雄救美呢?” ……紧接着传过来的便是一个男子的说话声,那语气之中仿佛带着几分慵懒之意,顾连成只觉得她所听到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熟悉,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人是谁。 …… “顾连成,你是来炫耀你的成功么!你与北堂冥两个人联手对付我,如今北堂冥登上皇位、你顾连成还算得上是什么东西,北堂冥利用过你不过随手丢弃,你在德怒的控制 之中,与我又有何分别?” “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想起来了这件事情,又不想让我知道,所以你明明知道一切,却把它送给了宋玉致,亲手将她一步步的推到我的身边!” “”上一世你们两个人狼狈为奸,欺骗我、辜负我,这一世终于是我顾连成不在意你们的生死了,真是可惜现在不是寒冬,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两个人体验,我上一世在那 样寒冷的冬天,跪在结冰的地上是什么感觉!” …… 顾连成只觉得记忆是无比的混乱,那些在听过之后的话转眼间就会被她遗忘,,她完全不记得刚刚听到的话在讲什么,就仿佛像是在捡拾东西一样,她每捡起一样东西, 随后就会被丢在身后遗忘,渐渐的仿佛像是什么都没有经过一般……宫女们朝着躺在床榻上的顾连成看去了一眼,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一如前几天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她们不禁摇了摇头,可惜了这样的美人,纷纷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可他们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那放在床榻上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忽然,顾连成的睫毛微微颤抖,双眸略动了一下,只见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便是层层的帷幔,几乎就像是与世隔绝一样,她缓缓的坐了起来,仿佛像是刚刚来到这 个世界一般,对一切都是这样的好奇。 顾连成伸手将帷幔揭开,见到的便是一个十分空旷的屋子,她从床上站了起来、甚至都没有穿着鞋子,就这样在地上走着,也并没有觉得凉,她看着这屋子之中的摆设, 她只觉得是十分的陌生,书桌、书架……这仿佛像是一个男子的卧室一般,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陈设。 顾连成想找一个镜子看一看自己,她对于从前没有半点记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更不要提如今是在什么地方,她一声不发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四处在找着 自己想要的东西。 “啪”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声响,守在门口的宫女们听到声响,立刻转身推开门朝着里面走去。 众人只见一个曼妙的女子站在那里,她的手中似乎还在拿着什么,一张美丽的面孔被疏落滑进的阳光照得染上一层阴影,顾连成的皮肤十分洁白,竟像是透明的。而顾连 成同时也在朝着他们看了过来,那一双眼眸之中仿佛不染俗世一般,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闯进来一样。 “醒了醒了,贵人醒了!”有宫女惊喜的说着,“快去禀报王上,贵人终于醒了!”” 顾连成就那样看着他们,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看见自己这样高兴,然后跑了出去,只不过忽然之间走进来这么多人,她多少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宫女瞧见顾连成赤着脚站在那里,于是连忙走了过去,搀扶她道:“贵人,地上凉,奴婢扶着您把鞋穿上吧!” “贵人?”顾连成有些不解的朝着宫女问道:“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啊?” “奴婢不敢!”宫女一边搀扶着顾连成往床榻走,一边低着头说着。 德怒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顾连成的身份,而她们身为宫女也不能没有称呼,没有受过封赏的女子也是不能够被称呼为娘娘的,所以他们思来想去还是选择称呼顾连成为贵 人! 顾连成坐在床榻上,低垂着眼眸看着宫女为自己穿上鞋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如此的害怕自己,竟然连头都不敢抬起,她福下身子看着那宫女,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还有能不能帮我找一面镜子,我刚刚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我好像不记得我长什么模样了!” 第641章 谎言 顾连成在宫女们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海蓝色的衣裳,毕竟金华宫是德怒的寝宫、所以并没有女儿家用的那些东西,顾连成的头发也只是随意顺了顺,随后便被扶着送回前 殿中。 德怒在听到宫女们来禀报的消息时,也是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原本他以为顾连成会一直这样昏迷下去,在过去的这十几日之中,他心中的希望也越来越少,而如今 奇迹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德怒刚刚进金华宫的时候,便瞧见了顾连成穿着单衣坐在那里,这段时间她在昏迷之中几乎是粒米未进,全是依靠着各种补品维持着,而如今他看着顾连成除了脸色略微 有些苍白之外,倒是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这样躺了十多天还能够下地走动。 宫女将顾连成扶到德怒身边落座,然后便十分识时务的行礼退了出去,一瞬间屋子中便静了下来,只剩下顾连成与德怒两个人。 顾连成刚刚在换衣裳的时候,便已经向宫女问过了,她知道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这里的主人,而且她又看这个男人在听到自己苏醒过来之后便立刻跑了过来,应该 是很担心自己的才对,于是她试探着问道:“我……刚刚听她们叫你王上,你从前是不是认识我?” 德怒从来没有见过顾连成如此和善的模样,在他过往的记忆之中,顾连成向来是视自己为仇敌的,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从来都是带着防备之意,说话的语气都是带着三分 嘲讽,而如今这样带着几分新奇的模样,竟然让他不自觉的有些看呆。 德怒是亲手将药塞到顾连成的口中的,所以他怀疑的是这颗药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效果,能够让人忘记从前的事情,说到底他心中还是无法真正的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良 药,更何况顾连成从前留给他的印象也向来是狡猾无比,说不定此刻她就是在故意做出这副姿态。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德怒瞧着顾连成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望着自己,心中也不禁为之一动,他接着试探着问道:“那你自己呢?你可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顾连成闻言仔细的回忆着,可是脑海之中依旧是一片空白,连过去的半点回忆都想不起来,随后她摇了摇头,怯怯的看了一眼德怒道:“不记得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记得没有关系,我从前是认识你的,我可以告诉你!”德怒瞧着此刻的顾连成目光清亮、容颜娇美,双眸之中清清亮亮的不染前尘,“我们从前便是相识的,并且两情相 悦,只不过因为你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就睡了很久很久,我一直照顾着你直到你醒过来,你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是因为你病的实在是太重了。” 德怒虽然这样说着,很是真诚的模样,但顾连城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这个人以及这里的生活,全然都是陌生的。 顾连城的怀疑,德怒也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但这些,反而更可以证明,顾连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不是吗? 只要顾连成什么都不记得,德怒就有信心,让她爱上他。到时候,江山是他的,美人也是。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啦……”顾连成迟疑了一下,还是有所戒备的回答了德怒,她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 “没关系的,过去的我和未来的我,依旧都会深爱于你。”德怒说着,抬起手,想要把顾连成的碎发别在耳后。 对于突入其来的触弄,顾连城十分的不习惯,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德怒的失望,被顾连成看在眼里,但是她真的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人。 “王上,既然你也说了,过去的忘记了就忘记了,那你对我来讲,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存在,两个陌生人之间,还是不要有太亲切的动作为好。” 虽然顾连成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她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这样和一个王说话,实在是一种很不理智的行为,可是,她……真的无法接受他。 若是旁人说出这种话来,德怒身为北漠王,肯定会庞然大怒。可是说出这个话的人是顾连成啊,是他最爱的女人,是他捧在手心里都舍不得放下的女人。 “好,我尊重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重新爱上我的。”德怒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一般都自称为本王,只有面对顾连成,才会自称我。而德努怒这时候也没有刚开始一般的欣喜,顾连成确实失去了记忆,但是并没有因为他的说 辞而对她有所亲近。看来他需要对她好一些,让她逐渐的放下戒备之心。德怒想着顾连成肯定是因为刚刚清醒,也不记得记任何人的记忆,所以有些迷茫,他相信只要他一直对她好,日子久 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想到这些,他心中便放下心来,轻轻的离开了。 在德怒离开之后,顾连成却怎么样也睡不着了。那个男人说他是她最亲近的人,那为什么她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亲切与温暖呢?顾连成很想找一个人问一问她到底是谁,她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是北漠王的宫殿,所有的人都听德怒的,不会有任何人告诉她实话的。他现在就像一只金丝雀, 被困在诺大的皇宫中无法挣脱。 顾连吃成不知道他以前过的日子是否也是这样,但是至少现在她会觉得很郁闷很难受,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可是她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养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很脆弱。顾连成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一切东西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她有一种错觉,她觉得那个男人所说的一切是错误的,或者是说他有什么隐瞒着自己。但这一切只能靠她后来慢慢的去发掘了。看着周围若有若无的影子,顾连成知道,肯定是那个男人派来监视她的,这种感觉,真的让她很是不爽。 第642章 挑衅 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北漠王金屋藏娇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北漠的皇宫。主要是被魔王真的是一点也不低调,把所有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全部都送到了顾连成这里。 而顾连成看见这些说不信息也是假的,毕竟女人都是爱美的。于是顾连成揭开了自己的面纱,说真的她惊艳了,她发现自己的样子真的好美。 任何的金银首饰,还有配饰,戴在他的头上,都简直是侮辱她的容貌。顾连成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那般的美貌。 “天啊姑娘,你怎么可以揭开面纱?” 看见顾连成去开自己的面纱,素锦很是惊悚,她自然不敢忘记被魔王离开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他人看见姑娘的美貌。 “我怎么就不能揭开我的面纱,我的长相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长相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顾连成当然知道,可是她的丫头因为她揭开面纱表现的如此激动,说明这其中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姑娘……姑娘的长相自然是极美的,没有任何问题,只是……” 数据没有想到,顾连成突然如此严肃的发问,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说,如果他说王上不让她揭开自己的面纱,那岂不是要生王上的气? 王上有多么的宠爱以及溺爱着姑娘,她一个丫头都看在眼里,如果是因为她的原因是姑娘生了北漠王的气,她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这可怎么办呢?素锦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甚至感觉自己都要离死不远了。“算了,你不愿意说,不说便罢了。”看着素锦欲言又止的样子,顾连城自然也猜出了几份,从昨日那么多看着自己的人影之中,其实顾连成早都已经猜到了北漠王那个人 对自己是十分不放心的。 如果北漠王真的和自己是亲密无间的关系的话,他怎么会对自己如此的不放心,如此的怀疑。 这一切都表明北漠王,他说了谎。 此时在北漠王的大殿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们的大王从来都是勤于朝政,从不迷恋于米色,即使后宫有一些妃子,也只是为了国家的稳定而取得大臣的女儿。他们真的很怕,他的大王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女所迷惑,小欧觐见大王,可是他们又知道大王对这个女子宠爱的紧。此时大王正是最有新鲜感的时候,他们若是贸然进谏 ,怕是对自己是不利。 所以一时之间,大殿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朝臣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北漠王的嗅觉很是敏感的,他自然看出来今日朝堂的与众不同,当然也会猜到这一切与顾连成有关。他贸然的宠爱一个女子,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但是他就是要这 样子的对待顾连成,只有这样,她才会懂得,他对她的一片真心。 “众位爱卿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一切的变故都在北漠王的掌控之中,他知道这些大臣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不如他推波助流,帮他们一把。 “王上,听说您带回来名女子,还把她放在了后宫里。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是大历人,这恐怕是不妥吧,万一是什么奸细,岂不是……” 那个首先发言的大臣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足够人遐想。是啊,如果那个人是奸细的话,恐怕是对大王是不利的。身为一个王,疑心是最重的,而那个大臣也很会掌握这个心理,他知道他只要这么说,他们的北漠王就会思来想去的想上一番。就算不会,立刻把那个女子带离皇宫,也 会因此慢慢对她失去兴趣。 不是他们小心眼,而是他们大王确实不近女色,突然间对一个女子如此的认真,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眼光很差,看上了一个奸细了?”北魔王看了那个大臣一眼,自然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突然之间勃然大怒,将那个大臣吓得差点跪坐在朝堂上。 德怒确实是一个君王,确实对任何人都会心生怀疑,但他更讨厌的是那些揣摩他心意的人。 俗话说得好,枪打抬头鸟,北漠王突然如此举动,其他大臣自然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生怕他们会和那个第一个进谏的大臣一个下场。“王上我们知道说这些话您会动路,但是我们真的是为大王好,为整个北漠好啊。后宫其他人不说,就说晴妃和媛妃,他们可是都是大部落的格格,他们的父兄每年都给我 们北漠上贡无数的金银财宝和貂皮首饰,如果没有这些供给,北漠的经济将会退后十年。”丞相见他人不敢说话,便站出来一片衷心的说道,“这两位娘娘之所以对王上如此这般都是源于王上的爱,对王上的一片忠心呢,可是您如今如此的宠爱一个陌生女子,岂 不是伤了两位娘娘的心。” 提到那两个烦人的女人,北漠王就一阵的头疼,可是他不得不说丞相所言一切都是正确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两个部落罢了,这一切和天命之女,得其得天下的顾连成相比较,简直什么都不算。于是北漠王也不说话,只是将眼神默默的转移到国师的身上。北陌这个国家还是很注重祭祀与礼仪的,所以国师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很是重大。但它们的果实一般不轻易说 话,每次在朝堂上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之间交流,从不与旁人说上一句。 “王上……”看见国师拄着拐杖从大臣的队伍里走了出来,所有的大臣们都不再说话,以此表达对国师的尊重。他们想这回好了,国师肯定也是看不惯网上的所作所为,所以前来支持 他们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国师一走出队伍,便朝着老天俯身跪拜,“感谢所有保佑大漠的神灵们,天命之女已现,大漠必将统一大陆。” 什么?天命之女? 传说中得其得天下的天命之女吗?难道国事虽所言的天命之女,就指的是顾连成?想到这些,整个大堂顿时严肃起来,没有人敢说出一句话,出一点声音。 第643章 传闻 天命之女这个帽子一旦扣了下来,在所有的大臣们也不会有任何异议,甚至还有些拍马屁的大臣趁机怂恿北漠王封顾连城为妃。 德怒对此很是满意,但是他当然不会很简单的,只是封顾连成为非他要成为自己的王后,更是他唯一的王后。只是此时,他怕顾连城是不愿意的。虽然他做梦都希望顾连成成为自己的皇后,可是除去天命之女的身份,他也像一个男人一样爱着她,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有 任何的勉强。 现在顾连成的身边,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他相信只要他努力,顾连成一定会爱上他。果然在操场上的闹剧,已经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自然免不了传到顾连成的耳中。其实对于王上的女人,大家虽然会议论的,当然只会是偷偷的,怎么可能亲自的传到顾 连成的耳中呢,这一切都是北漠王有所预谋的。 德怒是最了解顾连成的人,一个人无论是失意还是如何,他的本性都不会改变。那个女人虽然手段恶劣,但却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她从不喜欢欠任何人的人情。 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为了她,不惜和所有朝臣甚至整个天下为敌,她一定会感到愧疚以及感动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但顾连成知道这一切之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她还不能喜欢上北漠王,那个陌生的男人。但不得不承认,他所做的一切让自己很感动,尤其他还 是一个王,是整个北漠的吧。 但是他这么做,也是为她在这个宫中树敌。他刚刚来到北漠的皇宫,自然是毫无依靠的。没有办法,只要她遇到了问题,她一定也只能去求助于北漠王。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算计了自己,但是这种算计是付出了真心的,偏偏让顾连成恨他不起来。 罢了,罢了,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此时还是不要想着找回记忆的事。 “连成,今天的身体好些了吗?” 就在顾连成发呆的时候,德怒走了进来。“嗯。”看着北漠王风尘仆仆的样子,顾连成想着他肯定是才刚刚忙完吧。只是可惜他无论做任何让她感动的事情,当她看到他的那一刹那,都不会在他身上找到任何的熟 悉与温暖。德怒也不在乎顾连成的疏远,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时之间是很难改变的,也便不在乎顾连成只有一个字的冷漠的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过阵子我们不忙了,带你一起去 打猎吧,到时候也好打点山珍野味,来补补身子。” “北漠王……”“都说了不要叫我王上也不要叫北漠王称呼我的名字,我叫德怒。”其实失去记忆的顾连成,是缺少灵性的。北漠王很怀念顾连成当初叫他名字的过程,只是那时她之所以 称呼他的名字,并不是因为和他熟悉,只是不把他看在眼里。 “以后不要为了我,做一些无谓的事,我会觉得愧疚。” “你知道今天的事了,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 “所谓的什么天命之女,我是不相信的,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你编造出来的一个谎言。但是真的,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你是一个君王,不该有太多的私情。” “连成,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知道的,只要是为了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只要你开心。” “我并不开心。”顾连成冷漠的回答着他,看着北漠王一脸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错了自己的意思。她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系列事情而感动,只是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回忆起来之后 ,该如何还这份人情。 “你不开心什么?你只要跟我说,我什么都可以做到。”德怒一本正经的问道,他知道只要是女人就喜欢这个样子。可是,顾连成终究不是一般的女人,“王上……好吧,德怒,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也许是出于对我安全的考虑,所以在我的身边若有若无的安排了很多的人,但是我并不开 心,我讨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德怒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顾连成说的这些,更未曾晓得,已经失忆之后的她,既然嗅觉还是如此的敏感,那些被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都是绝顶的一等一的高手,竟然 被她都发现了。 顾连成确实是已经失忆了,但是他既然能通过自己先天的能力运用自己的武功,这也就是说明他有一天也许会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想起以前的一切。 想到顾连成一旦找回自己的记忆,就会想的到她是如何被带到这里,更会一刻都不曾停留的跑回到大历,回到那个他讨厌的男人的身边。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那样,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还有些事,你先好好休息,有空我再来看你。”想到这些的北漠王脸色都变了,他一定要赶紧回去问一问那个巫师,这个药到底会不会又想起来过去的可能。德怒情绪的变化,被顾连成看在眼里,她是察觉到了不对,但是具体是什么事,她也是不清楚的。再说此时的他就像被关在一个牢笼中的小鸟,哪有什么理由与底气去质 疑任何事情。 北漠王离开了,一切都回归到平静,而那些在顾连成身边一直看着她的影子也消失了。顾连城知道她方才说的那些话,虽然惹了他不开心,但是确实是有效的。 午夜梦回,顾连成一阵阵的心悸,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竟然梦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竟是那样的熟悉与温暖。 她很想他。与此同时,北漠王的暗室里,则是另外的一番光景。 第644章 黑化 “大巫师,你给我滚出来。”德怒一回到自己的寝宫,便快速的清空了里面所有的仆人,气冲冲的跑到暗室。 “北漠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来这里做什么?”只见一个浑身褴褛,头发已经长到遮挡住面目的老人,此时正安静的瘫坐在暗室中。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这个骗子,顾连成根本就无法接受我,她还想起了她自己的武功。”德怒十分生气的大声怒吼说道,“你那个药是不是假的?” “顾连成失忆已成事实,难道北漠王还要怀疑这药的真假吗?至于你所说的,她根本无法接受于你……” 那个老人很是淡定的继续说道,“这很正常,他即使失忆了,也有遵从自己本心的想法,他以前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接纳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怜你北漠王机关算尽,却白费了心思。” “你给我闭嘴。” 德怒一下子被那个老人戳到痛处,十分的羞怒,运用了全身的内力朝着那个老人狠狠的打了过去。 只见那个老人踉跄了一下,一口鲜血吐了满地都是,但是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半分的风度。虽然一身褴褛十分破烂,但是可以看出他以前,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怎么大王被戳中了痛处,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就算打死我,也不会让顾连成的心意有任何改变的。” 老人本来应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却因为北漠王被抓到了这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虽然他也是北漠人,他也对北漠衷心,自然不会向着一个大历的女子,但是他对北漠王是恨的。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你肯定有什么事情没和我说。你曾经做到无数次让本不相爱的人因为失忆而在一起,甚至可以强制性的改变一个人的思维,为什么这些对顾连成来讲就不行呢?” 北漠王之所以找来这个老人,也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本事,而他也确实有着可以逆天改命的本事。 “北漠王真可笑,那些人只是普通人,顾连成可不是。我要不然也不会活太久了,自然也没有理由骗你,对于她能想起自己的武功这件事,我也是始料不及的。” 看着那个老人一副无欲无求毫不在乎的样子,北漠王也相信,他也不会说的是假话。虽然他知道那个老人恨他,可是只要他是一天北漠的王,那个老人就不会背弃于他。 “那要不要给她再吃一次,只是这样,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太大的影响?”德怒试探性的问道。毕竟顾连成只是服用那个药物一次,身体就很是脆弱了,养了很久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虽然他很希望顾连成彻底的忘记过去,并且真心的接受于他。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伤害她,这种事情德怒他做不到。 “正常人吃过一次,终生都不会记起以前的事,但若是吃两次,恐怕会有成为智障的风险。” 老人知道这个药物一旦吃上两次,顾连成就是神仙在世也不会再记得以前的事,可是这样一个天命之女被他们祸害成智障,怕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好吧,本王知道了。” 看着北漠王离开的背影,老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学习仙法为的是悬壶济世,就济于民,没有想到竟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害人,可是他是北漠人,北漠人生来忠诚,不可以违背自己的王上。 大王就是整个国家的核心,你但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不过片刻怕是整个朝堂都会动荡。北漠王在朝堂上对顾连成的偏袒,还有国师的天命之女之说,自然很快的传遍了整个北漠。 听到这些消息的后宫妃子们,简直都要气炸了。 说起来这些事,也的确是北漠王不讲究。当年的北漠王是老北漠王最不看好的一个王子,因为他生性暴虐,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更主要的事情是,他不是王后的孩儿,是庶出。 古代的嫡庶之分很是严重,就因为是庶出,所以无论德怒有多么的优秀,是多么的凸显,老北漠王从不看他一眼。 就要那样的境地,德怒没有办法,只得娶了大部落的格格们。说来德怒也是有魅力,在他的个个兄长之中,他的样貌并不是出众的,可偏偏野一部落和浸牛部落的格格都相中了他,哭着喊着要嫁他,也就是现在的晴妃与媛妃。 这两个女人是一起嫁给北漠王的,因为都是大部落的格格,所以两个人资质和条件都不相上下,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争吵,也没拼出个你死我活。 突然之间,她们所有的争吵都变成了一场笑话,她们竟然输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什么天命之女国师,不过是向着大王说话罢了!” 两个妃子气的要死,纷纷在自己的皇宫里砸东西,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国师在北漠王朝相当于权威一样的人物,和北漠王更是独立的个体,她们也不清楚为什么国师这次会帮着北漠王,但是国师既然说出口来,她们即使再怀疑也不可以前去否认。 否认国师,就是否认整个北漠王朝,是否认北漠的神灵的。 国师和北漠王从来都是独立的个体,并且国师一般并不说话,就算是说话也不会向着北漠王。但在顾连成这件事上,两人却是惊人的得到了一致的答案。这也是所有大臣们百思不得其解的。 国师南宫宇文听说外面的风言风语,并不想做任何解释,依旧安静的在屋中喝茶。只见他身着国师的国衣,手中的杯子高高抬起,却不放在唇边,不断的摇晃着。 “顾连成。” 南宫宇文听到他们讲北漠王带回了一个奇怪的姑娘,并且还是大历人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他想不通顾连成的性子,怎么会乖乖的跟着德怒回来? 所以,他这次不介意帮德怒一把,也好早日搞清楚,这一切究竟的原因是什么。 第645章陷害 北漠的女子虽然性格泼辣,晴妃和媛妃作为北漠王的第一个妻子,自然是不能忍下这口恶气,大早便跑到顾连成的寝宫去闹。 素锦看见两位王妃携手而来,当时脸色就难看起来。要知道晴妃和媛妃素来都不对付,如此的同心抵抗,怕是对姑娘不利。 素锦也不是傻子,昨天在朝堂上的北漠王和国师齐齐出手保护姑娘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别说是整个京城无处不至的,怕是这整个北漠的人都已经传遍了。 更何况她就在身为宫中的当事人的身边,所以这两位王妃今日来做什么她心中自然有数,怕是不能善了。只是此时姑娘还病着,若真的是她们动硬的,可如何是好啊。 素锦在宫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找了一个靠谱的丫鬟,还让他将这一切消息赶紧地送给北漠王,让他前来救场。 此时的顾连成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正坐在自己的寝宫上看着书。他失去的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只能从古籍上找到有关这个大陆的蛛丝马迹。 原来这片大陆一分为二,除了北漠以外,还有一个国家,叫大历。 看到大历这两个字,顾连成感觉自己的心绪稍微有些变化,她有一种怀疑,她是不是曾经去过那个国度? “素锦,我以前一直生活在哪里?过着怎么样的日子,我有什么亲人吗?” 顾连成知道素锦是北漠王的密探,若是直接问大历,还是会暴露,也会惹起德怒的怀疑。 但是如果只是好奇自己以前的人生,想问及自己的家人,这却是在合理合情之中的。 “姑娘和王上是青梅竹马,只是您的家人在一次瘟疫中不小心全部去世了,便一直生活在皇宫之中,和王上在一起。” 素锦因为着急那两个娘娘到来,所以其实很草率的,毫不走心的回答了,倒是很着急的朝着顾连成说道,“姑娘,晴妃娘娘和媛妃娘娘马上到了,您不准备一下吗?” “准备?准备什么?不见!” 顾连成虽然失去了记忆,不了解很多事,以及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身为北漠王的女人,匆匆忙忙的来找她,能有什么好事?他可不想和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发生任何的口角,浪费自己的心绪。 看着顾连城成毫不在意的回答,又自顾自的看书的样子,肃静更是着急的,她的姑娘怎么是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呢?这晴妃和媛妃哪里是一般人,可是大部落的格格,就算是丞相都不敢得罪的。 “哪个是那个妖女,还不赶快滚过来接驾!” 还未等见到人,就听见晴妃娘娘老远的喊着。此时的顾连成有些后悔,昨天她嘴贱让德怒把他身边的所有暗卫都撤走干嘛?若是没有撤走,此时肯定也不会让那两个疯女人进来。 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倒不是怕了那两个疯女人,只是为了她们浪费自己的时光,真的不值得。 不过片刻,便看见一身着粉衣的女子和身着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粉衣的女子便是晴妃娘娘,打扮不俗,很是骄傲。红衣的女子则是媛妃娘娘,和她的衣服颜色一样,性格十分的火辣,眉毛张扬。 “何事?”顾连成头都不抬,淡淡问道。 “何事?你说是何事?说,你给大王灌了什么迷魂汤,既然让他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荒唐,你是说北漠王荒唐了?那一会儿我看见大王可一定会把娘娘的话一次不落的如实转告。”顾连成也不生气,只是站起来淡淡回击。 “你!” 媛妃的士气一下子黯淡了起来,她知道王上最为霸道,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说他荒唐,即使她是大部落的格格,也怕是讨不了好处。 顾连成本来只是想让她们无话可说,没想到这两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娘娘,竟然如此的害怕的德怒,于是继续刺激说道,“看来北漠国真的是没有王法了,身为一个小小的嫔妃,竟敢公然侮辱王上。” “我没有,我只是……你别想诬赖本宫。” “你只是什么?你所说的话不仅我听见了,我的丫头们也听见了,等王上来了,我们自然会一字不漏的向他转告。” 媛妃简直气得脸都红了,明明是她先发制人,此时却被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媛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晴妃一把拉住。只见晴妃朝着媛妃暗自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生气动怒。 看来,这个晴妃还算是有几分脑子,毕竟若是继续,接着刚才的那个话题去谈论,媛妃定然讨不到半分好处。 “这位姑娘怕是误会媛妃姐姐的意思,姐姐她对大王一片忠诚,怎么会觉得大王荒唐呢,大王是整个北漠最好的王,这些都是朝臣与人民所目共属的,刚才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晴妃笑眯眯的做着老好人说道,抬头无意中瞟了顾连成一眼,见他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心绪很是紧张。 顾连成这个年纪很明显比她们小了很多,心智却如此的成熟。 晴妃虽然说着好话,但她并没有忘记自己所来的目的,她只是比较聪明罢了。 果然,只见晴妃继续说道,“只是本宫和姐姐毕竟比姑娘年长了几岁,姑娘是大王心爱的人,我们自然也会予以照顾。但是身为妹妹,难道不应该尊重一下姐姐们吗?要知道女则之中,不尊夫人可是重罪。” “两位娘娘真是说笑了,德怒说过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有什么姐姐?再说,女则中确实说到不尊重夫人可是重罪,但是两位娘娘不过是小小的王妃,不是王后吧!你们不过是王妃,竟然以王后自居,也不知道北漠王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俩人听完之后,简直大惊,他们吃惊的并不是顾连成不给面子,将她们一一反驳,而是她,她竟然敢直呼北漠王的名字! 第646章自恋 “大胆,你竟然敢直呼王上的名字,来人呢,将她立即处死!” 顾连成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如此惊讶,更不理解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要将她立即处死,这也不奇怪,毕竟北漠王就是神灵派到这片大地的王者,他们的名字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若是有人敢直呼王上的名字,在北漠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本王看谁敢!” “王,您知道吗?那个妖女居然直呼你的名字。” 顾连成看着放起来还嚣张跋扈的两个女人,此时都乱成了一团面团一样,哭哭啼啼的恶人先告状。 顾连成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女人啊。 “是本王让他这么叫的,而且要一直这样叫下去。”德怒一脚踢开缠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女人,走到顾连成的身边,将她的披风围得紧了些。 虽然他还是不适应这种亲密的动作,但是现在这么多外人看着,她又不好驳了德怒的面子。再说让别人看到也好,让他们知道一下自己在北漠王心中的地位,而不会这样三天两头的无故跑来挑衅。 “大王,这样不合乎祖法。”晴妃很是聪明,看到这番模样早已经死心站在一旁,默默的不再说话。虽然他很嫉妒大王对这个女人的宠爱,可是她没有这种本事也就没有办法,难道不是吗? 但媛妃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她在一旁搬出来祖法,奢望北漠王能够回心转意,只是这一切都将落空。 “本王的王后,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话说完,不仅仅是那两位妃子,就是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已经惊呆了,他们的北漠王登基十余年,从未立过王妃,此时竟然如此之说。 “恭喜王上,恭喜王后。” 所有的人在北漠王说完这句话之后,立马跪了下去,大声的呼喊着祝福。当然这其中最为激动的就是素锦了,她一个小丫鬟,这么多年在皇宫中,一直也没有什么出路,这次竟然跟对了人。 北漠王也很享受大家的祝福,很是大方的赏赐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很高兴,唯独顾连成全程冷脸,不想说话。 德怒实在是太独断了,这样下去,她一点人权也没有。只可惜,现在的她根本没有逃走的能力,看来还是要找时机,弄清一切才是。 等所有人走后,只留下德怒与顾连成俩人,德怒十分的兴奋,因为方才的顾连成并没有拒绝,难道不是吗?只是他不知道,顾连成不是不想拒绝,而是不敢拒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没有本事不敢罢了。 若是让德怒知道她正在计划逃跑,肯定是要气死的。 “本王的王后,你想如何嫁于本王,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答应。” 顾连成知道,此时的她若是贸然拒绝,风险太大,不如拖为上策。思罢,便是缓缓说道,“我现在的身体还不是很好,思维很是混乱,感觉就像一个新生的孩童一般,想多接触一下外面的生活。” 是啊,不走出皇宫,怎么能有机会逃走呢? 毕竟此时的顾连成已经失忆,她这种说法也很是合理。德怒便把她理解为一个不想立刻结婚的小丫头,也很是理解,年轻姑娘都是爱玩的嘛。 “你说的对,本王前阵子太忙了,忽略了你,要不我们过几天准备一场狩猎,让朝臣与将士们都好好放松一下,我也领你好好的见识一下我们大漠的风光。” “好啊。”顾连成听罢,很是欣然的笑了,她确实开心,只有外出才有机会接触更多人,了解更多事,以及计划逃跑,不是吗? 看着顾连成发自内心的笑容,德怒也不自觉间的微笑起来,他真的是败给了这个奇女子,只可惜,他知道自己心意的太晚,那时候的他在她心中,已然没有任何的好印象。 既然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她就一定要珍惜,一定不能放手。 回去的路上,媛妃已经气疯了,恨不得将满屋子的东西都摔了。身为大部落的女儿,更是唯一的格格,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简直就是笑话一下,这让她以后如何在大漠贵妇的圈子里抬头啊。 “姐姐,别气了,摔东西又不能解决办法。” 晴妃和媛妃比起来,就显得稳重多了。毕竟摔得都是自己宫的东西,等平息怒气后,心疼的也是自己,还毫无用处。 晴妃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计划,她明白,在大王的心中,那个女人有多么的重要,真的已经无法撼动了。所以说,攻人要攻心,若是她没有看错,那个女人并没有对大王有多么的上心,一切都是大王一头热。 当然,这些话她肯定不会和媛妃那个没有脑子的说,否则肯定会闹砸。她还指望着,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让她当枪使用呢。 “晴妃,你难道不生气?我们可都是大部落的女儿,就这样的被一个陌生的野女人盖住了风头,我们就算是不争气,我们的父兄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看到媛妃提到父兄,晴妃就猜到,她怕是想要自己的部落与大王反抗。这个女人的脑子真的是不好用,若是此时和大王来硬的,更没有她们的机会了。虽然媛妃不知死活与自己无关,但是她们两个人的母家都是最强的部落,此时要是合作,还有机会获胜。要是折损了一方,怕是对谁都无利的。 “姐姐,我能不气吗?可是你也知道,大王最讨厌后宫利用母家权利干政,这可是大忌讳,你难道想被大王永远讨厌,便宜了那个妖精不成?” 被晴妃这样说,媛妃自然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十分无力的瘫坐在地,“妹妹,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我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贱人爬到我们的头上吗?” 晴妃听后,神秘一笑,“姐姐莫急,那个女人嫁给大王才是王后,若是,嫁不成呢?” 第647章禁地 媛妃本以为晴妃还有什么好主意,结果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失去了兴趣。 “晴妃,你脑子怕是进水了吧,你问问整个北漠,哪个女子不想嫁给北漠王?” “确实,那个贱女人肯定愿意嫁给大王,但是,她若是失去了贞洁,大王还能要她吗?”晴妃自然不会跟她说实话,说她看出来那个女人并不想嫁给北漠王。毕竟那个女人想不想嫁北漠王并不重要,主要是他们的大王想娶那个贱女人。但若是名节出了问题,她所谓天命之女的称号,就会变成一场谎言,大王也再也不愿意要她 。 这种冒险的事情,自然不能由她去做。所以……晴妃刚刚说完,就唉声叹气的样子,“哎,不过我们也只能是说说,还能真的做些什么吗?她现在住在皇宫里,根本就无法下手,算了,我们还是坐等她成为我们 的王后吧。”晴妃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媛妃的表情,看见她双手紧紧握住咬牙切齿的模样,便知道她已经中计。不由嘴角微弯,继续添油加火的说道,“只是可怜了我的姐姐,痴痴的 对大王好了这么多年,终究落了一场空。”晴妃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不会在媛妃这儿逗留太久,她还要赶紧回去,让她的父兄们好好帮她查一查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只不过短短的日子,居然将大王 迷得如此五迷三倒。 虽然她承认那个女人长得很是绝色,可是北漠王是什么人,绝对不是为了女色轻易沉沦的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原因。再说媛妃这里,心中不断的盘算着,晴妃的方法确实可行,也确实风险很大,但不努力试试,怎么知道就会不实现呢?他是指望不上晴妃那个胆小鬼了,一切还要她自己计 划。当然这一切,都是顾连成所不知道的,她所在乎的是如何的离开这里。虽然过几天举行秋猎,她有机会离开这个皇宫,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基本的路线都不知道, 该如何离开呢? “姑娘,您是不舒服吗?” 许是顾连成太过心烦,所以在床上翻来覆去,让一边伺候的素锦有些疑心。 “没事,只是白天时候睡多了,晚上大王来了,又吃得过饱。”顾连成一副娇羞的样子,让素锦很是满意,看见姑娘和北漠王关系如此融洽,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顾连成知道自己已经蒙混过关,毕竟她和北漠王相处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丫鬟跟着,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她们真正的关系。“要不然,陪我出去走走吧。”从顾连成记事一来,她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就连名字都是德怒告诉她。此时虽然不能很快的弄清许多事情,但是皇宫的路,总是要摸清 ,以防不时之需吧。德怒不喜欢她白天出去多走动,怕外人看见她的容貌,即使是出去,他无论忙些什么,都会紧张的跟过来。倒是现在,晚上没有什么人,因为吃多了走动一下,倒显得合 情合理。 “姑娘,现在吗?外面凉,要不明日等大王来了……” “就是现在,我现在不走就睡不着,睡不着更会生病。” “那好吧。”素锦无奈妥协,姑娘可是大王的心头肉,即使她是大王的人,但是贸然得罪姑娘,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夜色匆匆,晚上虽然没有白日的奢华,但依旧掩盖不住整个北漠皇宫的贵气与张扬,就如北漠王德怒的性格一般。平日里经常走动的地方,早已经熟悉,顾连成自然不会去哪里,尽是往没有去过的路的方向走去,素锦虽然看在眼里,但也并未说些什么。姑娘毕竟平时被憋坏了,想到 处走走,看看未见过的地方,也是人之长情。 走到一条林荫小道,顾连成觉得很是奇怪,这里明明有路,却长满了杂草,很明显没有人来收拾。可是,就算是冷宫的官道,也是干干净净的,不会像这般样子。 若是放在一般的人家,可以说是下人们偷懒,但这可是皇宫,偷懒是要掉脑袋的,所以,这里绝对有问题。 “姑娘……” 看见顾连成就要往那里面走,素锦一把拉着,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这里难道有野兽不成?” “姑娘,那里荒芜很久了,野兽肯定没有,但是一些脏东西还真的不好说。路这么多,咱们就别往里面近了吧,怪怕人的。”本来,顾连成就怀疑这里面有问题,素锦这样一说,顾连成就更加的肯定了。以北漠王的性格,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绝对不是平庸之辈,就算不会武功,也不可能没有智 慧和胆色。不过是一条小路,路那边还隐隐能看出寝殿的模样,她怎么会怕。 有猫腻! 顾连成装作毫无在乎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安慰素锦说道,“小小年纪,哪里有那么多的怪力乱神之说,不知道这种话是宫中的大忌吗?”听到顾连成这般说话,素锦很是紧张的砸了咂舌,她方才只顾着拉回姑娘,没想到一下子竟是犯了宫中的规矩。这姑娘平时性子是极好的,也不从不拿规矩压人,她如此 这般,定是好奇这路的对面到底是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看见顾连成又要往里面近,素锦没有办法,只能说实话啦。 “姑娘别进,若是您进去了,我们都活不成了,这里是禁地,是众人皆知但又不敢提起的禁地。”素锦一幅为难的养足,但更多的,她也不愿再说。 “禁地,谁下的令,为什么是禁地?”“奴才不知啊,这里已经是禁地十余年啦,那时候素锦还未进宫呢。姑娘,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也别多问了,别说这里为什么成为禁地,就是提到这里的人,都是死罪,都会被王上处死,我亲眼见过一个大臣因为提到了这里,还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当场被王斩杀,血流四溅……” 第648章下药 暴怒,当场砍杀?德怒那个人虽然心狠手辣,手段刁钻,但确实是一代明君。虽然她记得他的时候,日子并不是特别多,但他绝对不会是随意杀人的人,当场暴怒更是不可能的,除非,是 被人触摸到了什么痛处。十年,十年前……顾连成回忆着她从书上看到的记录,十年前德怒已然登记,只是根基还不是很稳。那时候,天下已定,到底是什么事,让他日子过了这么久,那么大的火 气。 顾连成不知道,在她离开宫殿的时候,这个消息就被媛妃安排进来的探子带回了。 “好样的,真好抓不住机会呢,我就要看看,这次事情之后,你该如何的狡辩。” 媛妃阴狠的微笑在嘴边挂起,和她颜美的容颜形成了鲜明对比,很是诡异。 顾连成回到房间的时候,很是口渴,便是随手倒出了壶中的茶水,双手无意中的摆弄着茶杯。就在茶入倒入杯中的一刹那,顾连成觉得很是奇怪,这水,竟然还有些温度。现在的天气虽然没有特别寒冷,但也绝不是什么温暖的时候,水温不过一刻,肯定是会凉透 了。这水虽然不暖,但是还有些余热,很明显是有人刚刚倒入的。 可是,大晚上的,所有人都已经睡了。虽然有值班的丫鬟太监,但他们也不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换水,那样不是白费心思?这一切的种种异常说明,这个水是有问题的。那个往水里加东西的人,怕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回来的这么早,更没有想到她会和因为口渴选择喝凉茶。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 想要一个物品上侵入药物,就必须用滚烫的水将它化开,这样他们才能完美的融入容器上。虽然不知道这茶壶中被加的东西是什么,但是绝对不可以轻易去喝的。看来这皇宫之中,有人想要她的命啊,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计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人,竟然有如此本事,在北漠王的眼皮底下做手脚。 顾连成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假装喝了一口,并盖起了被子上床睡觉了。空气中一下子安静起来,还隐约中能听到顾连成轻微的鼾声,那种只有熟睡的才能发出的声音。 “塔塔……” 有脚步声,但是很轻微,若不是仔细听都发现不到。顾连成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她眯着眼睛,发现那里是一个男人。 “行了,别装了,吃了春药,还能睡得着?”明明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嘴里却发着女人一样的声音。 顾连成知道自己已经被拆穿,也便不再装了,一下子掀开了自己的被子,从床上跳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这一系列一气呵成的动作,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艳。 “丫头,好身手,你还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让人更加刮目相看的,怕是这位仁兄吧,连北漠王的女人的主意都敢打,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顾连成此时虽然看起来轻松,但其实内心很是紧张,直觉告诉他,眼前 的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德怒?那小子,虽然我没有办法制住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抓了我,别拿他做幌子,我可不怕他,至于他的女人,我更没有兴趣的,如果不是欠那个人的人情,我也不会… …” 虽然他只说了一半,但却也能听出一些石墨来,他很想知道背后那个人也就是这个男人,欠人情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于是,顾连成故意添油加醋的说道,“是吗?你这么厉害谁都不怕,怎么还会欠别人的人情?怕都是说大话呢吧。” “你……我的本事你还没有见识过,就是德怒都拿我没有办法的。” “大话谁不会说,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看看你这么厉害,怎么还会欠别人的人情。那个人是谁?如果那个人很厉害,我就相信你。”顾连成继续步步紧逼。 “他是……不对,你这个丫头是在用激将法,套我的话。”只见那个男人脱掉了一身沉重的宫廷的外衣,只留下一身贴身的衣服。 顾连成承认他有些惊艳,那个人的身材,竟是很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说的没错,你的确很有趣,本来来救你,我还有些不情愿,不过现在看来,我这次还真的是来值了。”那个男人不再掩饰自己的声音,虽然她正常的声音也有些纤细, 但却很有磁性,听起来很舒服,不像方才那个女声那么别扭。 “救我,还眼睁睁的看着我把那春药喝了,看来我是要谢谢你了?” “哈哈哈哈,本来救你很不情愿,想整蛊你一下,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聪明,一开始我都被骗了。要不是时间这么久还没有动静,我我怕是根本就无法发现。” “所以,现在还有事?可以走了吗?”顾连成对这个思维奇奇怪怪的男人毫无好感,甚至很想踢他一脚,真的是太贱了。 “当然没有俗话说的好,好人要做到底嘛。”只见那个男人从顾连成的床下拉出了一个男子的身体,那个男人身穿一身布衣,肥头大耳的,长相十分恶心。虽然是放在大马路上,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容貌,但是顾连成 知道,那个男人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是太监。 虽然那个贱男人没有明说,但是顾连成也能猜到,这,怕是那害她的人,为她安排的奸夫。 真的是可恶至极! “这个你帮我处理掉,立刻马上!” 想到自己若不是流行,就要和这个恶心的男人一起滚床单,顾连成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恨不得弄死这个恶心的男人,让他在自己的眼前立刻消失掉。 虽然顾连成很是深恶痛绝,但他眼前的那个贱男人却不为所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根本没有听见的样子。“我说话没有听见吗?你不是说了么,帮人就要帮到底,你这是什么帮人态度?”顾连成其实也没有指望这个贱男,毕竟他帮与不帮自己都是他的事情,她没有理由强人所难 。但是话到嘴边,顾连成就是很想损他几句,毕竟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欠揍了。 第649章不吃亏 “帮,帮,小丫头,我有说不帮吗?你看看你的脾气,这样火爆,小心根本就没有人要你哦。” 那个贱男人最你一直贱兮兮的说着这些的同时,又轻轻的打响了一个口号,就像暗哨一样。 顾连成感觉身边有一股大风突然吹过,那风凛冽的让她睁不开眼睛,还没有等她看清到底是什么,便见到一个黑影把地上的恶心男人带走了。 顾连成有些惊讶,她从未见过那样庞然大物的生物。 “所以,那个男人是死的吗?” 顾连成虽然表面上心无波澜,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方才真的被那个不知名的物种吓到了,只能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当然不会,得罪了我的小可爱的人,怎么会死得那么快?应该慢慢的被折磨致死,这种感觉才是极好的。”贱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长长的指尖划过顾连成的脸庞,很 是冰寒的触感。 “事情办完了,你不该离开吗?”顾连成讨厌陌生人的触碰,这样让她感到很是不适,开始板着脸送客。 “小丫头,你这样就不可爱了,人家才刚刚的帮过你,你就这样的翻脸不认账啊。”见男人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咯咯的笑了起来,配合着这无边的黑夜,显得很是诡异。 顾连成并没有理会他,那个男人也不生气,只见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戏还没有看完呢,我怎么舍得离开?” 他的话音刚落,顾连成就听见自己的门外有禁卫军的声音,而且出动了不少的兵力,恨不得将这里团团围住。 “瞅瞅瞅瞅,我说什么来着,捉奸的来了。” 顾连成看看这个还蒙着面的男人,简直要气炸,即使看不清容貌,就浑身释放的贱兮兮的气质。 “你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呢?还不赶快躲起来?”顾连成命令的语气说着。 “躲起来?我为什么要躲起来?不仅不要躲起来,我还要当你的奸夫呢……”男人说着,而且确实也是稳稳当当的,坐在他的椅子上,没有丝毫要离开或者藏起来的想法。 “你!” 看着顾连成炸毛的样子,南宫景尘开怀大笑,也不知道为何,他觉得整蛊到这个女人很有趣。 “来人啊,给本宫搜看一看那个逃走的逆贼,躲到哪里去了!”媛妃领着一堆禁卫军,怒气冲冲的冲到了女主的殿中。不过幸好的是,当媛妃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个贱男人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一个转身便躲了起来。但是顾连成还是很慌张,方才她就让他走,他就是不走,这翻才躲起来, 这屋子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她该如何是好? 那个贱男人就是和自己故意作对。 媛妃和一堆禁卫军,一进门,就直奔顾连成的床上,将她床边的围帘一一掀开。 顾连成她不在乎,一副懒洋洋没有骨头,毫无女子形象的摊在椅子上,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似乎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不知道这位娘娘大半夜的来我的寝宫,又是翻又是闹的,到底是要找些什么?”顾连成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在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一般,根本就没有在意 眼前的那个女人。这种毫不在意的状态,让媛妃十分的不爽,当然更让她惊讶的是,整个宫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她有些慌了,此时的媛妃用的可都是自己家亲军的近卫军,所以那些人 才会如此的听她的摆布。 但是这刺次,并没有抓到任何的实锤,若是被顾连成这个女人告上一状,她该如何是好? “媛妃娘娘今日怕是身体不适,我问你话呢,你居然听不见吗?难道你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只见顾连成将手重重地拍在了椅子旁边的桌子上,将桌子上的茶杯都打得粉碎。 这番举动,可是真的吓坏了媛妃,明明眼前的这个女人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可是他周身的气势就是这样的夺目,让人不敢不为之钦佩。 “你怎么可以跟本宫这样说话?”媛妃真的被吓到了,生生的,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出言回击道。 “不这样说话,难道还要跪下跟你说话吗?媛妃娘娘大半夜的闯入我的寝宫,不应该给个理由吗?” 顾连成知道那春药肯定是这个女人派人去放的,那个恶心的奸夫也是她找的,所以她现在根本无法大度到给她任何一个好脸色。 “本宫是接到密报,有逆贼进宫行刺,并且有人亲眼看见他逃入了你的房间。本宫怕姑娘害怕,所以派人前来救你。” 媛妃虽然没有脑子,但是后宫之中哪有真正准备的人,所以不过片刻,她便已经想好了理由,给自己留了退路。所以即使顾连成去和北漠王告状,自己也有话可说。 “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娘娘啦?”顾连成也不生气,平静的淡淡笑着看着她。 这笑容,真的是把媛妃吓到了。她知道,顾连成可以平安的获救,把这些问题的化解,她自然也会明白自己大半夜来这里的原因,这仇,也是结定了。 “谢就不必了,老宫还不缺你那一声谢谢。既然人不在这里,大半夜我也不会打扰姑娘休息,就此别过。”媛妃计划失败,没有办法,只得灰头土脸的回去。晴妃直到这件事情之后,更是在心中大骂蠢货,她竟然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轻易的暴露了自己。幸亏她没有和媛妃 一起闹事,否则到时候谁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媛妃更是不解,他的计划明明如此的周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想着顾连成嚣张跋扈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顾连成……媛妃嫉妒的欲火在心中不断的灼烧,一便便的喊着那个让她痛恨的人的名字。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顾连成为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650章 秋猎前夕 北漠王是何许人也?知道媛妃大闹顾连成的寝宫的事之后,丝毫没有给媛妃面子,将她禁足了整整一个月。 晴妃知道后,只是手中的画笔稍微停顿了一下,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切不过是在她的所料之中罢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媛妃竟然会那么的蠢。 媛妃毕竟大大咧咧的事情败露之后,也很是生气,和晴妃吐槽了一番,所以晴妃也将这件事情的始末了解的七七八八。她实在是想不通,顾连成是如何知道那壶茶里被下了药,更是想不通她一个弱女子,还不像北漠的女子都身体强健,是如何将媛妃安排的人制服,并且他它藏起来,消失 的无影无踪呢。晴妃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顾连成根本就是有同伙的,是有人帮她把那个男人的身体运了出去。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一个来历不明,失去记忆的弱女子,怎么 可能会有同伙? “哼!”晴妃冷哼了一声,这个顾连成绝对来历并不简单,弄不好真的是大历的奸细,这件事情她若是查明白了,不仅北漠王会感激她,那个女人更是会万劫不复。 德怒为了哄顾连成开心,所以准备进行一场秋猎比赛,本来只是一项小众的娱乐,因为国师南宫宇文和国师弟弟毒圣南宫尘的参与,事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本来只该是一场小众的有娱乐,结果变成了全国欢庆的事情,这排场自然也就大了起来,参加的官员与仆人太多,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是不少。 对于国师的心思,其实北漠王这次真的有些拿不住,他不理解,一向清心寡欲,什么事都不爱出风头的国师,怎么会突然间对这种小众游戏感兴趣起来? 再加上那日朝堂上,他为顾连成说话,一本正经的天命之女之说,更是让他起疑。难道他真的看出来什么了吗?毕竟,顾连成确实是真正的天命之女。虽然这么说,但他心中还是有些疑问的,德怒从不相信国师你们真的会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不仅仅是他不信,是历代的北漠王都不信,国师的存在,在北漠的一开始只是 一种糊弄朝臣与群众的手段罢了。 这一点整个北漠的人都不只知,但是他作北漠王却是知道,但南宫宇文的多处异常之举,都说明这件事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只是一个简单的秋猎,他作为国师要参加,他一个大王,难道还能不同意吗?只是他没有想到,因为国师的参加,使得所有的朝臣都对秋猎重视了起来。看来国师的影 响程度在北漠真的是太大了,甚至要超越他这个北漠王。 德怒在思考着,或许本应不再需要国师这种身份的存在了,否则,这对身处于王位的他来讲,真的是一种威胁。 对于这场秋猎的规模之大,顾连成也是始料未及的,这对于她来讲,丝毫没有任何好处。因为人越多,对于她来说越是危险,更不有利于她的出逃。 晴妃和媛妃两个人看这次秋猎的规模如此之大,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真的也不少,虽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恳求北漠王也把他们带上。对于晴妃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德怒虽然不愿,但是想到此行那么多的电灯泡,也真的是不差她一个人了,也便是同意了。至于媛妃,她的禁足期限还没有到,这也是一个 拒绝的理由。 媛妃前面是一个呆瓜,人家越不愿意干什么,她越要想去做什么。她想着北漠王次此行这样的不愿意带她,怕是真的想要和那个女人成就什么好事。于是,媛妃让自己的父兄和大王说了不少的好话,当然更多的是承诺了很多的好处。德怒本来就对此次行动挺失望的,现在为止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了,所以他也不介意以此来换得更多的利益。 经过漫长的准备时期,终于到了秋猎的日子,浩浩荡荡一大系列的人马出发了。 德怒自然是选择和顾连成呆在一个娇子内,当德怒走上马车那一刹那,素锦开心极了,她就知道代大王的心中,只有她们的姑娘才是最重要的。 素锦也乐得看的他们大王和姑娘独处,生怕打扰了她们的好事,有些脸色微红,静悄悄的从车子上跳了下来。 “这一路肯定会周身劳顿,若是哪里不舒服或者缺了什么,你一定要及时和我说。”北漠王在和顾连成说话的时候,从不称呼本王两字。“谢谢,真的已经很好了。”顾连成这句谢谢,其实是很真诚的。北漠这个国家其实很缺乏物资,只有她的轿子里面貂皮像不要钱一样的裸,看得出特意准备的人,真的生 怕她冷到冻着,磕到碰到。突然间,顾连成有些愧疚,无论以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无论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无论以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她失忆,北漠王身为一个国土的最高领导 者,能为她一个小女子做到这般,真的很不容易了。 而她,却在计划着逃跑。北漠王的心意,她怎么能会不明白,若是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了,他是否会伤心痛觉? 顾连成一下子这般说话,德怒竟是有些不自然,毕竟顾连成一向性子冷漠,嘴巴毒的很,何时有这般温柔的样子。他所有温柔的模样,都给了那个男人。 德怒从未想到过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一天竟然也可以为自己羞涩的笑,不好意思。 他心动,他真的是很心动。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情不自觉的慢慢的靠近,想一亲芳泽。 虽然顾连成已经失去记忆,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的男女之事,但是看着眼前男人的动情,她也不是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顾连成慌忙的想要躲闪,可是轿子之中的空间毕竟有限,若是他硬要来抢了,自己又毫无办法,一时之间竟是急出了满身大汗。 “王,国师说有重要的事与你商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门外响起国师的贴身暗卫,暗风的声音。 第651章原来是他 在这样不切时宜的时候,要和自己商量国事,德怒简直就要气炸。看着眼前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女人,唉声叹气一声,撩起了帘子走了出去。顾连成看见他走了出去,才放下心,大喘了几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奇怪,北漠王无论是身份还是容貌都是上乘,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对象,但是她看 见他,就是产生不了任何的冲动。 就在顾连成想着这些的时候,一个红影飞速的冲进了她的轿子,那人的速度极快,快到所有的人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存在,以为只是一阵风罢了。 不过刹那之间,一个身穿红衣,手拿赤裸裸的春花画扇的男子,就这样的凭空的出现在了顾连成的身边。 虽然,顾连成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长得雌雄莫辨的男人的真实模样,但是他那一身掩盖不住的骚气,真的是,就算是化成灰顾连成都认识。 “是你!”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那天在她寝宫里说风凉话的贱男人又是谁? “小丫头真出来的挺快嘛,我记得那日,你可还没有见过本公子的风采。”南宫尘说完,便很是自恋的撩了一下头发,仿佛自己很美的样子。 这个动作,让顾连成忍不住心中一呕,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的娇柔造作,自恋不要脸?“你怎么也来了?这里是你能随随便便就来的地方吗?”顾连成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因为那日他就说过,即使是北漠王,他也是不怕的,所以顾连成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 “哦?小丫头,这是担心我呢?”南宫尘继续不要脸的调笑着。 “某人怕是太过于自作多情。”顾连成突然间很不想搭理他,这个人简直是会顺杆爬,蹬鼻子上脸。 “看看,被我戳穿了,还不好意思起来。担心就担心嘛,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是你想要以身相许,我跟你讲你这种思维都是正确的。” 南宫尘这脸比城墙都要厚,无论顾连成怎样的黑脸,他都不为所动。 南宫尘说完这话,见顾连成眼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自己也觉得无趣的很。 “我看南宫宇文那家伙,估计要和德怒长篇大论了,这对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你在这里呆着不闷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做哑巴。”红衣男子实在是有些聒噪,顾连成其实很讨厌这种。“真的是,我本来想好心提议,领你去烤鱼罢了,你这个丫头都像吃了枪药一样,小心性格如此泼辣,没有男人要你。”南宫尘其实一点也不生气,他只是喜欢调笑顾连成 罢了。 “说够了没?说够了就赶紧滚下去,否则我就喊人了!”若是一般的姑娘,肯定会被用于被他用激将法弄得恼羞成怒但顾连成并不吃那一套。 南宫尘看着她这般样子,心里觉得越发的好笑起来。其实她一开始关注于顾连成,是不理解德怒和南宫宇文的两个老处男为什么对这个女子如此特别。 只不过接触了两次,南宫尘就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 “啊!” 顾连成没有想到南宫尘胆子竟然那么大,竟然一把将她抱住,从轿子里声声的劫走了。 顾连成虽然喊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半空中了,但是她的那一声还是被人听见了,毕竟就在同时,南宫宇文和北漠王从帐篷中冲了出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顾连成此时真的是黑人问号脸,南宫尘小孩子嘛,居然一言不合的就劫人。 “采花。”南宫尘一脸的坏笑。听到南宫尘这样不正经的调笑,顾连成自然是不信的,于是她恶意报复,在他的怀里挣扎着对他拳打脚踢。顾连成知道,南宫尘不敢放手,毕竟她根本就不会轻功,一旦 放手,她就会粉身碎骨。南宫尘自然也是明白顾连成的意思,脸色有些微黑,毕竟谁平白无故的受了一顿打,心里都不高兴。可是这顿打他偏偏还得受着,还得甘甜若醴,毕竟这顿打是他自找的 。 “当然是领你去烤鱼了,你是不知道这周围的山泉水里的鱼,用荷叶包裹住之后,烤起来的那个味道是多么的甜美。” 男人啊,果然被打一顿就老实了。南宫尘怕顾连成继续强烈反击,真只得和她好好说话,实话实说。 顾连成听后,心中简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弄半天这个男人从始至终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一顿鱼,还真是一个让人无语的吃货。再说帐篷这边,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北漠王和南宫宇文都没有想到南宫尘竟然被公然劫走了顾连成,那时候他们又都在帐篷之中,南宫尘的轻功又是极好的,所以即使 是立刻追,也不会追上。 北漠王和南宫宇文都很理智的放弃追捕,但皆是一肚子气。说来也是,这两个男人之间算计来算计去,结果便宜了另外的一个男人。 “南宫宇文,看看你弟弟做的好事!” 北漠王贴身的暗卫已经出去找了,不用多久就会找到他们的消息,但是此时的北漠王依旧没有缓过来,刚想伸手抬起杯子喝一口水,就立刻气得把那杯子摔的粉碎。 面对北漠王的暴怒,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声,多少年了,他们都没有看过北漠王如此生气的样子,毕竟作为一名君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是基础。 反观看南宫宇文,倒是显得沉稳多了。面对北漠王的暴怒,他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王,他不是臣的弟弟,你是知道的才对。”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宇文的口中才淡淡的说出这一句话来。德怒听到后,双手刹那间握紧,仿佛在压抑着很大的情绪。 第652章 大打出手 “南宫宇文,怕是历代的北漠王,对你们南宫家实在太过客气,致使到了你这辈,竟然忘了长幼尊卑。”德怒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是咬牙切齿的表情还是将他的愤 恨毫无掩饰的展现。 “可若是没有南宫家,也就不会有整个北漠,更不会有你这世袭的王位。”南宫宇文并没有看着德怒,随手把弄着一个荷包,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好很好。” 德怒生气至极,但他也知道南宫宇文从来不贪图钱财与权力,甚至连朝政都不屑参与,所以很多隐晦的事情,他才放心的让他去办,也只有他才知道。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突然间性情变,自然是有他的的原因。德怒想着,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原因就是因为顾连成。 虽然他莫名其妙的宠爱一个女子,在整个北漠掀起的轩然大波,不只是一个人会对那个姑娘感兴趣。而南宫宇文并不是对顾连成感兴趣,而是一直在阻碍着他。 “你认识她,是吗?” 德怒也不想因为过去的一些旧事,与他多做纠缠,倒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毕竟聪明人之间谈话根本不需要什么拐弯抹角。 “不知道。”空气中一下子安静了很久,南宫宇文对于本王看出这件事情,并不感觉到奇怪。毕竟他的性格在那里摆着呢,能够发现蹊跷也是正。若说北漠王对此不闻不问,那事情才 是奇怪呢。 虽然南宫宇文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看似有些答非所问,但是北漠王德怒却了解他的意思。 原来南宫宇文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的故人,但是这种他自己心爱的姑娘,莫名其妙的又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的感觉,想想就浑身不爽。 “就为了一个不确定人不确定的事,你至于为了他和我们整个北漠为敌?” “大王也不是也是一样嘛,和整个北漠为敌与与整个大历为敌,又有什么区别呢?”南宫宇文反击说道。 “再说,我是不可能以北漠为敌的。”南宫宇文的神色黯淡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南宫家的忠诚,但北漠王是毫不怀疑的。其实德怒也不知道为什么,历代的南宫家所出的朝臣都格外的优秀,甚至在各方面都可以超越当代的北漠王,但是他们从来 没有夺人之位的想法。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但是并不为他所知,南宫家的人选择了保守这个秘密,德怒也并不好奇,毕竟只要江山不落入别人的手中就好。 “可是,你在与本王为敌。”德怒一本严肃的看着南宫宇文,他费了多么大的心思,才把顾连成弄了过来,而眼前的那个男人,却一步步的在破坏他们的关系。据他所知,南宫宇文一直都是清修寡欲的,而且从小就因为体质虚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进,根本就没有理由见过顾连成。或许只是他喜爱的姑娘和姑顾连成太过相似罢了 。 虽然比起南宫家的秘密,德怒更加的好奇则是南宫宇文宇他心中姑娘的故事。但是就算他此时在过于好奇,他也不想,也不允许顾连成和南宫宇文有再多的接触。 “好了,说正经事吧,南宫尘到底把顾连成带到哪里去了?”德怒此时最关心的,莫过于顾连成的行踪。 “这我怎么会知道?” 南宫宇文对德怒简直无言以对,“所以你发这么大火儿,不会以为,顾连成是我指示南宫成把她带走的吧?”。 “难道不是吗?”德怒好整以暇的看着南宫宇文,四目相对,仿佛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蛛丝马迹。 南宫宇文也不在乎,毫无愧疚的正眼回望过去,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到这一点,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对于南宫宇文的问心无愧,德怒是始料不及的,难道他真的想错了,这件事真的与南宫宇文无关。可是偏偏又那么巧,若不是南宫宇文将他调走,南宫尘怎么会有可乘之 机? 或者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南宫宇文一手策划的,他之所以这些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从而带走顾连成。南宫宇文很明显不想再跟北漠王再争执下去,德怒最为精锐的暗卫,应该是被他派出去做什么事情啦,对于德怒剩下的那些不中用的东西,南宫宇文可没有什么信任感。 他还要早点回去派自己的人,去寻找顾连成和南宫尘那小子的下落。 “你不许走!” 南宫宇文车匆匆忙忙想要离开的动作,正好直戳了德怒的心思,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把顾连成弄到了自己的身边,就要这样的被人轻易夺走,怎么可能。 “怎么,北漠王这是要禁我的足了?”南宫宇文本来就心中着急,结果被本王这样不由分说的大吼叫住,隐隐有些动气。 “如果我说是呢。” 南宫宇文是一个心思从来不会放在脸上的人,此时竟然可以让他破功,可以想到他的心中该是有多么的着急。而这一切更是让德怒怀疑,南宫宇文的别有用心。 “德怒,你怕还是没有那个能力。” 不过是刹那时间,两个人都将自己的内力运用到最大的能力,只听砰的一声,诺大的帐篷被真气的冲力撕裂开,无数的配饰倾刻间碎成粉末。 众人都惊悚了,纷纷逃离了那个帐篷,生怕北漠王和国师的火气会烧到自己的身上。“暗风,你说我们是进去帮忙还是打架?”之前被德怒派出去派办事的傲风,还是恰巧的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结果在半空中听到如此的一声巨响,内力一个没收住,生生的从 半空中掉了下来。 可是发挥着看热闹不嫌是事大的作死秉性,他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嘻嘻哈哈的超朝南宫宇文的贴身侍卫暗风问去。 暗风看着傲风那因为摔倒头发已经凌乱,衣服褴褛还不忘记及时八卦的样子,嘴角忍不住隐隐抽动。“如果你活得不耐烦了,就赶紧去吧!” 第653章 嘲笑我? 那边已经打得火热朝天,顾连成和南宫尘已然到了河边。 顾连成已然放弃挣扎了,她转过头一想,也许这是好事,虽然南宫尘这个贱男人很烦,但是她因此自由了,难道不是吗。 虽然很可能不过片刻他们就会被找回去,但是现在的一刻是属于她自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外面的空气真的是比宫中的好极了。 南宫尘虽然很欠揍,但也是识趣的,见顾连成如此这般,便知道他已经放弃了挣扎,甚至心情还有些不错。看着她开怀的笑容,他竟然有些不自觉间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南宫尘的脸突然僵了,有些尴尬的起来。多少年了,他从未真正的开心过,虽然无论是谁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那其中的滋味,只有 他自己一人知道。 这个女人,真的很神奇。“别在那坐着了,我就不信走了一路了,你还不饿。我和你讲,这里的莲花莲叶是超级新鲜的,从泉水里刚刚捞出的肥鱼,再放在火上那么一口莲叶的香味也会跟着烤进鱼 里,再顺上几把农家新鲜的蔬菜,就算你还没有吃到,光是那味道,就想让人流连忘返。” 南宫尘非常骄傲的在那里介绍,对自己的美食心得很是满意,不曾想被顾连成泼了冷水,“看来你平时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得不少啊,真熟练。” 南宫尘也不不生气,盘腿跪坐下来,大大咧咧的说道,“那倒没有说真的,我也好多年都没有吃过了,既然都来了,我们干嘛不去吃那一顿呢。” 顾连成也是,反正也到时间饿了,既然来了不吃白不吃。不过,南宫尘这种来去自由的人,对烤鱼还如此的钟爱,怎么会多年没有吃过呢,看来他也有被困住的一天啊。想着此时的自己就是被困在宫中的一只金丝雀,还是一直不记得过去的傻子,就很是心酸。突然之间,顾连成眼睛转了一圈,神秘兮兮的说道,“吃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 我条件。” “小丫头你搞清楚,现在是我请你吃饭,不是你请我吃哦?”南宫尘一个白眼翻了过来,怕是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好,那就不吃了。” 顾连成知道,南宫尘应该是真心想要为他做鱼的,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把她拐到这里来。 “祖宗算我服了,你说吧,什么条件。” “我想出去看看,你也知道我之前生病失了意,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好啊,等吃完鱼,我和小丫头就一起私奔。”南宫尘听完顾连成说的话之后,便挤出了一个媚眼儿,一脸暧昧的样子说道。 “谁要和你一起私奔。”顾连成十分的无语,这个男人怕也是太不要脸了吧,不过转而想想,她方才说的话,确实会让人产生歧义的想法。 他不会真的这样想吧?那她岂不是刚出虎穴又入了狼窝。看着顾连成怀疑又有些小心试探的样子,南宫尘就有些好笑,这个小丫头怕是真的想歪了,便继续的调笑着说道,“哎哟还害羞了,本公子知道,像本公子这样的花容月貌 ,是没有女人可以拒绝的。”南宫尘拿着手工的春宫扇,扇了又扇,很是风骚的样子。他虽然嘴上调笑着,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打算,想着南宫宇文和北漠王这两个人心心念念的女人被自己带走,那两 个人发狂的表情,真的就很让他解恨。 虽然不能亲眼见到很是遗憾,还会面临着被抓住后大卸八块的危险,但一想到能够真心的气到那两个人,南宫尘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白活,仿佛扳回的了一局。 “好,既然你答应了就这么定了,不许反悔。”顾连成没想到南宫尘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但她真心觉得南宫尘应该是想歪了。但是,南宫尘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是有他自己的原则的,至少和他在一起可以出宫, 也不用忍受德怒的高度监视。 “一言为定。”南宫尘很是痛快的和顾连成击掌为盟。 这劲儿也太大了吧,顾连成疼的甩手,但这心情还是极好的想着自己终于可以逃了出去,心情简直美极了。 顾连成不知道,他之所以能感觉到手的疼痛,是因为南宫尘用上了很细微的内力,他将那国内的打入了顾连成的体内,想以此试探一下。南宫尘试探之后,简直都惊呆了,顾连成的体内竟然封着70年的内力,这么雄厚的内力,到底是谁给她的。但是看她疼的甩手的样子,应该是并不知道自己是有武功的, 否则怎么会连这一点的内力都不能抵挡呢? 她有些微愣的看着方才触碰过顾连成的手,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很浓厚,怎么样也飘说不散,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神情恍惚的溜号了。 “你干嘛还不走?”顾连成看见他一动不动,连忙催促着他,毕竟抓鱼吃完一顿饱饭,他们还要跑路的。这个人怎么一点逃犯的自觉意识都没有呢。 南宫尘忙是将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压抑下去,指着泉水对面的那个小亭子说道,“看到那里的吗?离这里也不远,一会我们就去那里吃吧。” “疯了吗?那可是河对面,你让我游过去啊?”顾连成很是无语,他觉得这个孩子明显是有心事,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是游过去,而是飞,我教你。” 顾连成有着雄厚的内力,所以只要调整好内功心法和呼吸的速度,别说只是这一条窄窄的河,就是长江飞过去,怕是也不为过。什么轻功?顾连成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南宫尘那轻功他是见识过的,确实是极好的,即使带着她也毫不费力的样子。若是南宫尘真的愿意教她轻功,自然是一件好事,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武功,若是有了轻功,关键时刻也是逃命的一个好手段。 第654章 真的好吃 “怎么?不敢了?你这个丫头不是一向都挺胆大包天的吗?”南宫尘不知道顾连成在溜号,以为她心存怀疑,于是便用激将法去激他。 南宫尘之所以想要教她武功,是想让她能够早日打通自己身上的经脉,用这种方式来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南宫尘不得不承认,他很好奇这个女人的过去。对于德怒的那套说辞,什么无意之中在路上救了一个女人,简直就是扯淡,连傻子都不会信。 顾连成这样的极品女人,怎么可能在大街上随随便便的捡到。 “怎么会不敢!快说,应该怎么做。”顾连成脾气上来了,立马回怼说道。反正他怎么说他怎么做,他有样学样不就成了这样一想,顾连成的心中也有了底气。 “好啊,那现在开始好了。” 看见南宫尘一下子就飞得出去,不过片刻之间都没有人影了,顾连成就很是生气,不是说好的要教他们都不告诉一下她怎么做,她怎么飞过去啊? 看着南宫尘在对面岸边坏笑,顾连成就简直气急,他不会是要报复方才自己在他身上的一顿拳打脚踢吧?她偏偏就不让他如愿。想着想着,顾连成就内心暗自用力,突然之间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力量一样,在不断的活动。她的心里一喜,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轻功的原理,但转而一想,若是这么 简单,岂不是每个人都会飞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试一试,不能被那个贱男人嘲笑了不是吗?南宫尘就是赌定了他要逃跑的心思,知道他自己无论做什么,她也会无条件的跟过去。 想要看到她落汤鸡的笑话,做梦吧!下辈子吧! 让顾连成没有想到的是,他就是足尖轻轻一点,竟然转眼之间和南宫尘一样也飞了起来,她在空中大喜,暗自用了一个力量,便稳稳地落在了南宫尘的旁边。 那一刻,顾连成简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竟然可以像鸟儿一样的在天空中飞翔啦。 “厉害吧,我这叫做自学成才。”顾连成得意洋洋的像南宫尘炫耀,想着他的计谋没有得逞,心里肯定是很生气。 一想到这些,顾连成的心情简直不能再好。“小丫头不错呀,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会了,看来还是我教的好啊,要知道我的天下第一轻功可是名不虚传的。”一切都在南宫尘的预料之中,但是为了满足顾连成的虚 荣心,他还是表扬了一句。 顾连成听后大为恼火,很是无语,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教好吗?南宫尘看着顾连城气急败坏的样子,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笑而不语。顾连成已经忘记了如何使用内力心法,所以他只能用激将法逼她,这样才能让她 迸发出自己的力量。 顾连成没有心思和他打嘴仗,只是一个白眼翻过去,便不再言语。他现在的心情完全激动于自己,可以在天上飞了,她再次憋了一口气,向亭子的对岸飞去。只是顾连成不知道,刚才她之所以能够一气呵成,是因为让我气的在顶着她,支撑着她。现在的她已然骄傲,不再生气,所以底气还是不足,大约三四步的样子,就突然 掉了下来。 幸亏南宫尘早准备,很快的冲了出去,将她接了个满怀。“看来,你还是差些功夫。”南宫尘哈哈大笑的说道,“你不知道要换气的吗?一个人无论内地多么的前后或者是微弱一次,力量总是有限的,想要长途的飞行,必须要学会 换气,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顾连成虽然被南宫尘说着,心中很是郁闷,但是也知道她方才是误会他啦。南宫尘根本就没有想逼他掉在水里的想法,只是想教她轻功而已,否则的话,方才也不会接住 她。 说真的,顾连成有些小小的感动,这个孩子虽然嘴巴很贱,但仿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怀坏,倒是一个可以值得交的朋友。 “谁说我不会换气,我我要连换气都不会的话,我现在怕是早死了。”虽然心里很是感动,顾连成嘴巴依旧是很硬。“哈哈哈哈哈哈,我说的换气可不是呼吸,而是丹田用力。”南宫尘真的是被顾连尘逗笑了,当然也有些遗憾,这样内地身后的姑娘,竟然真的把以前的所有事情全部忘光 了。 “真的是好笨啊。”南宫尘有些爱怜的揉了揉顾连成的头发,心中有些异样情绪。 顾连成作为一个女人,也和普通的女人一样,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破坏她的头型,天知道一个女人一早上起来梳一个头发到底有多难。 所以他毫不留情的打落了南宫尘的手,而就是这一巴掌把南宫辰从回忆中敲醒,不再心绪紊乱胡思乱想。 “你真的很像我的妹妹,她以前也像你这般……” 看见南宫尘若有所思的样子,顾连成有些诧异,看他的表情,顾连城就知道,南宫尘是一个好哥哥。 “可别乱攀关系,我要是被你妹妹,迟早得被你气死。”顾连成虽然知道他是一个好哥哥,但是嘴上依旧是不饶人。“哈哈小丫头,不用我气,我的妹妹也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我甚至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南宫尘笑着说道,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可是他嘴角的那丝苦涩 ,还是被顾连成看在眼里。 “抱歉,我不知道……” 亲人的离去,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也是根本无法挽回的事。无意中触碰了南宫尘的伤心往事,顾连成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没关系,我的妹妹不是已经回来了嘛。”南宫尘笑望着顾连成,继续挑衅的揉着她的头发。 第655章可怕的力量 “没告诉过你们,不许揉!”顾连成简直气极,南宫尘就是南宫尘,无论如何依旧是那个狗样子。 虽然这般,但是在顾连成的心中也有些许变化,南宫尘,真的一点也不讨厌。 “好了,来我教你呼吸。”南宫尘耐心的指导着,“你要闭上你的眼睛,还有你的嘴巴,努力不要从嘴巴和鼻子呼吸,而是在丹田里呼吸。” 顾连成照着他说的去做,感觉自己的丹田里仿佛有股气流在不断的回旋,就像一个漩涡一样很是温暖又很有力量。这是桂连城,第一次感觉到武功内力的伟大之处。 “现在努力,你努力跟着那股气息的方向一起活动,是不是觉得气息浓厚了很多。” 顾连成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他还怕自己一张口,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的气力又消散开来。 慢慢的他继续用心的去感受,果然就像南宫尘说的那样,气息是有灵性以及方向的,只要找准的方向器不仅不会消散,反而会凝聚得越来越结实,越来越雄厚。 顾连成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加上有人在为她指点一下,以及她那深厚的内力为基础,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的要领。“我学会了,有没有觉得我很聪明。”顾连成虽然现在并没有什么记忆,但是她也懂得,武功绝学不是一蹴而就的,要下死功夫,他现在只不过是在片刻之间就如此的成就 ,真的是很是难得。 所以,她骄傲是应该的。“很聪明?很笨好不好?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才会。”南宫尘毕竟也是内力雄厚之人,自然感受到了固定成体内内力的变化,很惊讶,她竟然如此快的就能掌握其中的道理, 但是心里怎么想归心里怎么想,也不能表露出来。 南宫尘只是有些不解,顾连成在运用内力的时候,仿佛有一种什么味道飘散了出来,一般这种定是什么强劲的药物,否则也不会深入在经脉之中。 顾连成虽然内力强厚,无论是什么毒物,只要进入了他的经脉,都会被排泄出来。可是偏偏她失去的记忆,所以这种饰物便一直潜流在她的经脉之中。顾连成很久都没有使用自己的内功心法,一下子便将这气流在经脉之中的残余药物的味道激发了出来。那这又说明顾连成在吃了这药的时候,还没有失去记忆。是吃了药 物之后,才失去记忆了。南宫尘是天下第一毒王,只要是一种毒物,他就没有不知道的。可是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什么药物可以让人失忆,所以南宫尘也很是怀疑,顾连成失忆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 ?与这药物之间又有什么样的牵连呢。 像顾连成这样的女人,失忆绝对是人为造成的,而这个药物就是最好的切入点,要知道那药物之中可是有淡淡的天山雪莲的味道,天山雪莲哪里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 “来,再来一次,我们再飞回那个亭子。”南宫尘眼下自己心中的情绪,不想这些,毕竟顾连成怕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现在承担的好。 “好啊走!”顾连成也是跃跃欲试,想见证一下自己方才学习的成果。 这下子不像方才那样半路断气,竟然是一下子飞到了凉亭的旁边,落地时还非常的沉稳,第一次时候要好很多。 “这回还是不错的。”南宫尘是真心赞叹的,毕竟此时她的轻功真的和自己不相上下。 “我厉害吧,还不快抓肥鱼给我吃。”若不是顾连成提起,南宫尘都要忘记了他们来这里的主题了。 南宫尘哈哈大笑,顾连成爽朗的样子,真的是不像大历的女人,“好的,你在这儿等着。”南宫尘去抓鱼了,顾连成也不闲着,四处观望了一下,看着那漫山的荷花盛开盘根错枝,真的是大自然的神斧之作。她走到近处,将那些荷花一一分开,竟是选择新鲜的 荷叶摘了过来,她还没有忘记,刚才南宫尘说要要荷叶包着肥鱼烤起来才好吃。 也不知道顾连成怎么想的,突然间想恶作剧一下,便是把采到的荷叶全部砸向了南宫尘。 见到急速飞来的片片荷叶,南宫尘忙是躲闪,要不是因为知道这个小丫头失意的,不会控制好自己的内力,他怕是以为这个女人要杀了她。 南宫尘将自己的内力运用到极致,才堪堪的躲过了那几片荷叶,顾连成可是有着七十年年内力的可怕女人,以后可不能轻易得罪他,否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顾连成其实也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他的本意只是把那些荷叶打到南宫尘的身上,捉弄他一下。可是谁曾晓得,他手中的那些荷叶竟是像被注入了灵魂一样,会飞行一样 ,十分的有力的向南宫尘飞去。 幸亏南宫尘躲过了,若是没有躲过的话,她怕是也会心里很是不好受的,那几片荷叶力量如此之强,速度如此之快,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怎么会这样?”顾连成有些傻气,毕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南宫尘见瞒不住了,还是用比较轻松的语气和她说道,“你的身体内有很强大的内力,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发火的好,倒不是说你会伤人,只是那股力量,若是你自己无法控制 的话,恐怕会经脉寸断。”南宫尘虽然一副皮样,但是武功却是极好,他都说很是强大的内力,想必真的是一股很恐怖的力量。顾连成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体内竟然会 有内力的存在,还很强大。 顾连成现在确定以及肯定,德怒和她说的一切绝对是说谎。那么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有关于她的过去,她总有一天,要弄的一清二楚,总有一天…… 第656章 不见了 “你在想些什么呢?”南宫尘知道,顾连成定是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看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忙是询问情况,怕她胡思乱想。 “没什么,你刚才不是说烤鱼吗?还不赶紧烤鱼。”顾连成还不敢跟南宫尘说实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愿意带她离开,但是他毕竟是北漠的人,是北漠皇宫的人。 “我跟你讲我做的这个烤鱼,简直了,你吃过一次之后,肯定会天天求着我做。” 其实顾连成知道,南宫尘那样通透的人,多少也能明白他的一些心思,可是他选择的是陌而不问,对此,顾连成很感动。 “快别吹了,你赶紧去抓鱼吧。”走了这么久,顾连成早已腹中空空。 “好!”只见南宫成将手中的荷叶扔进了河里,一个用力身子便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也不知道他随手摘了些什么,便往河里插去,不过片刻之间就看见一条很是肥硕的大鱼,被他挂在枝条上,更是神奇的是,他的身上和衣服竟然没有沾上一滴的水。 “竟然这么厉害。”顾连成有些惊讶,南宫尘也不像它看上去的那样不着调嘛,这样的武功没有多年的积累是不可能的。 “快接住,跑了可就没有鱼吃了哦。” 顾连成立马就用手去接,没想到她方才的内力被激发之后,现在就是很轻易的就接到了从远处扔来的鱼,没有一丝的费力。 原来以前她,竟然是那样的厉害。 顾连成看着南宫尘开心得孩子一样,顿时感到有些好笑,但是望着身边的青山绿水,还有在不断的抓着肥鱼的美男,顾连成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顾连成什么都不会,只能蹲坐在一旁看着南宫尘忙前忙后,还不忘奚落他说道,“你这动作挺熟练啊,看来以前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 南宫尘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说道,“这可是让你说对了,以前的时候啊……” 南宫尘本来是笑着,可是突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便不再说这些,而是转移了其他的话题,“你就不好奇,我做的烤鱼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顾连成想着也是,就算是荷叶再香,鱼再肥美,也终究与一般的烤鱼相差无二,南宫尘如此的话下海口,肯定有与旁人的不同之处,于是便顺着他问道,“哪里特别?” 南宫尘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将鱼的内部清洗干净,用荷叶将鱼儿慢慢的包住,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堆小香囊来。 看到这里,顾连成都要笑喷了,“你的这堆好妹妹,没给你少送啊……” “你这脑子,瞎想些什么呢,这根本就不是香包里面装的,都是烤鱼用的调料。”南宫尘听到顾连成想歪,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看着南宫尘的无语,顾连成忍不住反驳他,“拜托大哥,你这一个个的小香包,不就是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之物吗?你再看看上面的那些刺绣,还有什么百年好合,鸳鸯戏水呢?” 南宫尘听后愣了一下,将荷包上的花纹仔细看去,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哈哈哈哈。”看着他这般样子,顾连成笑得前仰后合,看来他也是被人调戏了,还没有发现。顾连成保证,这些绝对是姑娘家送给他的,而且肯定还是一个很调皮的姑娘。 南宫尘听到顾连成的嘲笑声,气得要把那些装着调料的荷包全部扔掉,顾连成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连忙阻止,“别扔,扔了之后哪里还有好吃的烤鱼?” 这孩子真是的,脾气简直了。 顾连成无奈叹气,只得耐心的哄着,“这些只不过是装调料的一个袋子罢了,至于什么图文都不重要,再说咱们来这里就为了吃一顿烤鱼,若是因此吃不成,岂不是可惜。” 南宫尘黑着脸点点头,咬牙切齿的说,“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绝对不放过她。” “谁呀?”顾连成连忙八卦的问道。 “一个很可恶的女人,肯定是他给我掉的包。” “啧啧!”顾连成嘴角挂着八卦的微笑,她就知道肯定是女人送的。顾连成随手拿起一个香包来看,发现做工都很是精美,而且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或者说是御锻,因为他也没有在民间看过这种材质。 再看那上面的绣图,针脚十分的精细,可以看出绣这荷包的那人是多么的用心。顾连成不由感叹南宫尘的心粗,人家女孩子多年前的这番心意,竟然被他白白的辜负了。 不过想想也是,他这贱兮兮的样子,不知道多少女人喜欢,怎么会在乎任何一个女人的心意。但顾连成总有一种预感,她觉得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好啦好啦,快烤鱼吧。”顾连成看着南宫尘脸色越来越黑,便忍着憋着不笑,她可怕到嘴边的鱼就这样飞了,要知道那烤鱼的气味确实与其他的不同,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要笑你就笑,别憋着。”南宫尘咬牙启齿。 本来顾连成还能憋住,这下子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敞开了声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对方的脸越来越黑,顾连成也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是他让她笑的,怪他喽。 说话之间只见荷叶已经完全的紧紧的粘在了鱼的身上,和鱼本身的外皮烤在一起,看起来酥酥的,十分的诱人。秋猎的围场离京城十分的远,顾连成也是走了一大天了,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想立刻冲上去吃上几口。 “真馋!” “人家都说会做东西的人,才是最馋的人,你怎么好意思说我。”顾连成很正经的反驳,一点都没有因为要蹭别人吃的而说好话的意思。 “这么说也是。”南宫尘一边烤着鱼,一边仿佛回忆着美好的事,“我和你讲,最讲究吃的人其实是南宫宇文,他为了吃,竟然把我的养了八年的汗血宝马给偷了,不过那味道简直是,让人流连忘返。” 国师?偷东西? 顾连成不得不说,她有些头大,虽然只是远远的看到过他一眼。 第657章 大发雷霆 鱼儿熟了,一时间这天地安静了起来,只能细微的听见咀嚼的声音。 两个人饱餐了一顿,便大大咧咧的一起躺在了河边,手里捧着肚子。不得不说,南宫尘这手艺真的是没得挑。 “南宫尘,你堂堂一个公子哥,这手艺都是和谁学的呀?”顾连成闲着没事,忍不住好奇问道。 “怎么,是不是很服气,我就知道所有吃过我做的烤鱼的人,都会流连忘返。”南宫尘忍不住哈哈大笑,又恢复一开始不正经贱兮兮的样子,“嫁给我,你就能吃一辈子了。” 就算两人嬉闹的时候,南宫尘脸色突变,顾连成虽然还不会很好的运用内力,但毕竟内力深厚,也听到有几道脚步声走进。俩人大到不妙,忙是想要逃跑,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走掉,就见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哈哈,下午好啊。”顾连成毕竟做贼心虚,有些尴尬的和他们打了招呼。打完招呼之后,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思怕是暴露了,明明她是被拐跑的那个人,有什么好愧疚的。 现在应该紧张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南宫尘才对。于是顾连成便大大咧咧的坐了起来,继续吃剩下的鱼,动作丝毫不减。毕竟这次南宫尘被抓回去,怕是凶多吉少了,短时间应该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鱼了。 南宫尘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顾连成,这个死丫头明显并不想管她的死活,要不是因为她的存在,他能现在被德怒和南宫宇文两个人抓包吗。 “我还说呢,是谁敢在灵池里面放火,原来是连成姑娘和毒公子啊。”只听见一阵小跑的声音,晴妃和媛妃喘着气跑了过来。 原来晴妃和媛妃知道顾连成被抓走,都很是开心,希望她再也不要回来。谁知道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行为,两个人自然是急急忙忙的跟在北漠王的后面,准备一看究竟。 是人都知道,毒公子不是什么正经玩意,万一她对顾连成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她们也好像这些事情宣扬出去不是吗。 “还真的是阴魂不散。”顾连成看见这两个像苍蝇一样的女人,就一阵心烦。 “你们怎么来了?” 本来顾连成被南宫尘带走,德怒很是担心,结果看见两人竟然相处的不错,心中很是不舒服,他对她好的那么久,她却一直对他防备有加。德怒一直认为她是因为刚刚诗意,所以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有所防备,但是他现在发现他错了。 顾连成和南宫尘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做到这般,他觉得他身为北漠王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挫折。 可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晴妃和媛妃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像苍蝇一样的冒了出来。以前在后宫,她们无论怎么说怎么闹,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从未有一天,像如今这样心烦。 德怒的语气极差,媛妃当场吓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晴妃比较机智,朝着北漠王耐心解释道,“我和姐姐见这里风景宜人,别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看到灵泉这个方向竟然冒着烟,要知道灵泉可是我们北漠王国的命脉,千万不能受损,所以就赶快拉着姐姐过来看。” 晴妃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北漠王的脸色,她猜想方才北漠王之所以如此动怒,是因为她们跟踪于他,而他现在的一片说辞在也可以消解了北漠王对她的误会,顺便再参上顾连成一笔。 当然,晴妃很聪明,她自然知道是不可以说顾连成的,就算是说了,北漠王也不会向着她,只能旁敲侧击,“只是,毒公子也太胡闹了,怎么可以带着连成姑娘来吃大漠的灵物,幸亏这日只是我们几个人看到的,若是让那些朝臣们看见,连成姑娘岂不是要无辜受连。” 晴妃这句话说的就很有艺术感了,她知道北漠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惩罚顾连成的,但他这般说话,就可以让北孟王卖他一个人情,至少是封口费。 顾连成看了一下南宫尘,发现这么大的帽子扣上去之后,他竟然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竟是如此的胆大包天。 虽然这么说,但在顾连成的心里,还是对人们的封建很是无语的。只不过是普通的一个普通的鱼和泉水,怎么就成了一个诺大的国土的命运的象征了呢。这鱼和泉水再特别能有多特别,顶多是做出来的烤鱼好吃一些。 “可不是嘛,在临泉杀生,这要是让部落首领们知道该如何交待,简直就是胡闹。”媛妃是个没有脑子的,看见有扳倒顾连成的机会,自然是毫不放松。她在心里计划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这个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这件事,所有看见的人都把嘴闭紧了,谁若是说出去,斩立决!”北漠王自然知道媛妃的心思,自然是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存在的,此时的他不是看在媛妃部落的面子上,恨不得杀掉那个蠢货。 “是!” 既然北漠王都下了令,所有的人自然要恭敬的跪下去听从他的旨意。 媛妃听到之后,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扭扭捏捏的跪下,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当然,她对顾连成也越发的嫉妒,从来,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北漠王为他付出这么多。 这一切的变故,都不及一件事让顾连成为之震惊。顾连成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神仙一样的国师,此时竟是毫无形象的,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对面,和她一起抢鱼吃。 看见南宫宇文这般,南宫尘房事用荷叶打他的手,“一边儿呆着去,我都不够吃,你还跟我抢。” “本公子都想这口鱼多久了,你小子做的时候也不知道多抓一条件,孝敬一下你老哥我。”南宫宇文里直气壮的回嘴说道。 而呆坐在一旁的顾连成,三观简直碎了一地。 第658章 双重性格的南宫宇文 “既然都赶上了,我怎么可能会不吃?”南宫宇文打掉南宫尘的手,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很轻松的动作,其实俩人都用上了十足十的内力。 不过是顷刻之间,周围除了北漠王,顾连成,还有南宫宇文,南宫尘本尊二人,其余人都被这强大的内力所震摄摔倒在地,而那毫无武功的晴妃和媛妃更是可怜的吐了一口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不错,苍蝇都没了,可以专心吃鱼了。”南宫宇文和南宫尘也不再打架,专心的吃起鱼来。 两个人就这样的,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一条鱼,把顾连成看的目瞪口呆。一个是神仙转世的国师,一个是享誉天下的毒公子,两人更是表兄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顾连成今天的三观简直是碎的。 更让她惊悚的是,德怒竟然也凑起了热闹,跟着一起吃了起来。看着三个人那熟练的动作,怕不是第一次犯案了。 顾连成他嘴角抽了又抽,很是无语。不过也很快的进入他们的行列,废话,这么好吃的鱼,下次吃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他们三个人吃的那么卖力,她若不是快一点,怕是连鱼骨头都吃不到。 几个人吃罢,便拍了拍手准备起身,可是就在起身的那一刹那,德怒和南宫宇文和手一起制服了南宫尘,他们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顾连成都没有看清。 “喂,你们两个人刚吃了我做的鱼,就过河拆桥啊?”顾连成也是惊悚南宫宇文和北漠王的默契,据说两人一向是不和的,怎么在这件事情是如此的统一,仿佛像事先商量过一样。 “你私自带走的顾连成,难道不应该受到处罚吗?” 虽然这两个人都不知道南宫尘为什么要带走顾连成,但不好好收拾他一顿,真的是很难解他们之间的大恨。 “我就是一时胡闹,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好不好。”南宫尘一直都不要脸,此时他的两边臂膀一边一人,无法动弹只得求饶。 “小丫头,你这个没良心的,赶紧替我说话呀。明明是你想吃烤鱼,求着我带你来的,难道不是吗?”南宫尘朝着顾连成不断的眨眼,以示求救。 顾连成刚刚吃了人家的鱼,自然不好意思看他,忙眼睛飘渺的说道,“别瞎说,明明是你自私绑架了我。” 南宫宇文和德怒的本事,顾连成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可不敢说实话,这要是一不小心两人双打,怎么能吃得消? 再说南宫尘那个人天生贱样,就是欠收拾,反正南宫宇文是他哥哥,又不会真的将他怎么样,收拾一下也是不错。 “你个死丫头,我记住你了。”南宫尘狠狠的瞪了顾连成一眼,但是最终也没有把顾连城想逃跑的事情告诉德怒和南宫宇文他们俩两人,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要紧,还是真的是为了保护她。 南宫尘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南宫宇文一掌打晕,随手扔向了空中。应该是有像暗卫一样的黑衣人将南宫尘接住,然后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顾连成看后不由咂舌,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真的像影子的人一样,如此神奇。想着被打晕的南宫辰尘,怕是这两人,不能轻饶了他,想到这两人的手段,自己也老实了起来,准备乖乖的跟他们回去。 顾连成想着,她还是想办法研究一下内功心法吧,否则的话逃跑的时候半路被抓回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两个人怎么办?”路过晴妃和媛妃的时候,顾连成有些皱眉,轻声问道。 虽然这两个女人总找她的麻烦,烦得像苍蝇一样,但毕竟是一条生命,而且还是北漠王的王妃,身世也不简单,若是贸然之间出了事,怕也没有好处。 “不管,自生自灭。”德怒冷言冷语的说道,他在前面走的极其快,明显是生了顾连成的气。 顾连成不由感叹君王的心狠,以及生命在他们心中微不足道的重量。她虽然很想救这两个女人,但她更紧要的是自己的小命,要知道伴君如伴虎,鬼知道北漠王什么时候一个不开心也将她给杀了。 天很黑,一路上三个人相顾无言,顾连成琢磨着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顾连成那得找着话题,结果发现说完之后更尴尬啦,周围还很是应景的起了一丝小风,仿佛在嘲笑她的悲凉。 “哈哈哈哈哈。”顾连成找不到话题,全程只能尬笑,心中更是越来越凉。虽然此时这两人并没有对她做些什么,但是看见他们对南宫尘都那么凶狠,她这个罪魁祸首,怕是情况也不乐观。 天越发的黑了起来,媛妃和晴妃这时候也慢慢的苏醒,发现北漠王和顾连成他们都不见了,慢慢的也回忆起白天的事,他们知道自己都是被抛弃的。 媛妃和晴妃眼中都闪着嫉妒的焰火,女人的心都是敏感的,他们不理解,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北漠王,从不降落人间的国师大人以及享誉天下的毒公子,这三个北漠最优秀的男人,都会对顾连成那个女人另眼看待。 她们更没有想到北漠王居然为了给严惩遮丑,警告她们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否则就要灭她们的口。媛妃和晴妃甚至怀疑,方才他们就是想杀了她们,只是下手轻了些,让她们活了下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的警告。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齐齐的传送着某种消息,然后一齐哭了起来。从小到大两人过的都是养尊处忧的日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这个仇,她们一定要报的。 只是,她们都不能再亲自动手啦,否则她们真的不保证北漠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北漠王对顾连成越发的好,她们就会越发的嫉妒,也就不会放手,难道不是吗? 第659章有点儿凌乱 不过片刻,顾连成和他们几人就走到了山下,此时天色已黑,自然也不能赶去秋猎的现场,只得就这附近的寺院,原地休息一夜。 说真的这一路上,顾连成真的有些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南宫尘自然不是傻子,虽然看起来只是冒失失的将顾连成劫走,但一路上却将走过的痕迹全部掩埋住,南宫宇文和德怒不得已,只得动用了最核心的力量。 北漠国的国师和大王同时动用了自己最核心的力量,却为了寻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一惊便自然传到了北堂冥的耳朵里。 自从顾连成失踪后,北堂冥就再没有进入后宫过夜,每天白天勤于朝政,晚上却昼夜不免。 对于此,萧常言全部看在眼里,北堂冥哪怕是疯了一般,不管朝政也好,偏偏这样一句话都没有,真的很让他担心。 萧常言也很是想劝,但是他迟到这种事情是劝不来的,而是需要时间,就像当初素喜死时的他一般。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努力搜集顾连成的消息。很久之前,萧常言就知道德怒带回了一个美丽的大历女人,很是恩宠。那时候他们都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身为大漠王,就算有多少个女人也不为过,即使是从自己的国 土带走的女人。 但是女人终究是女人,只不过是闲暇时候的玩乐罢了,德怒堂堂的大漠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那样的不理智,出动自己的精锐力量,暴露自己的行踪和实力。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国师南宫宇文,那个从来不理世事的人,竟然跟着一起发疯。 再想着德怒身边莫名其妙失踪的巫师,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萧常言有一种大胆的想象,那个女人就是顾连成。可若真的是那个女人,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受德怒的随意摆弄,就算是被无数的人看着,她也会有办法把自己身在大漠国的消息带回来,这一点,萧常言是毫不质疑 的。 所以这件事,还是要理性一点的对待,毕竟涉及到两国外交,若是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引发了两国战争,会有民愤的。 可是看着北堂冥这个样子,本来萧常言还有些犹豫,但是现在,他真的是毫不纠结的,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 也许这只是一件错觉,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不也是很好吗。 “皇上……”萧常言看见日益消瘦的北堂冥,心中有些酸楚,他朝着身边的太监看了一眼,示意他们下去。 太监们知道,肯定是丞相大人有事和皇上要说,不便他们听见,宦官不能干政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于是作了一个揖变,便静悄悄的下去了。 “常言,这么晚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北堂冥也不抬头,低垂着问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上,北漠那里有动作。”“哦?据我所知,北漠现在并没有什么事,德怒又在玩儿什么新的花招?”北漠和大历两国问题弥留很久,虽然双方考虑和平问题,面子上都非常的和谐,但是在两国的国君 和国民的心中,他们就是敌人。 比起其他国家,大历和北漠的关系是最紧张的。 “这次不仅仅是德怒,还有南宫宇文。”南宫宇文这个国师,北堂傲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不关心朝野,甚至在老北漠王还活着的时候,皇子们打的支零破碎,差点害得北漠的根基动摇的时候,他都不管不 顾。自从南宫宇文当了国师之后,他就与以前南宫家的风格一点都不相同,真的就像隐居山林的仙人一样,所以北堂冥虽然一直不敢小觑南宫宇文,但是对他也并没有过多的 关注。 这次的事情居然能够触动于南宫宇文,说明这件事真的很不简单,北堂冥抬起头来,示意萧常言继续讲下去。 “南宫宇文和北漠王都出动了自己的精锐力量,只为了追踪,北漠王从大历带走的一个神秘女人。” 萧常言刚刚说完,北堂冥就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动,“你,你是说……那个女人可能是连成?” “是的。”萧常言在这点上和皇上保持了一致的怀疑,德怒那个人一向很有城府,功利性极强,没有目的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那样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一个王,却偏偏对那个神秘 的女人如此特别,自然是有他的缘由。 无玑老人说过顾连成的命运,而且这件事不知道为何,却被德怒身边的巫师知道,所以德怒疯狂的想要得到顾连成,其实他更想得到的是天下。 德怒就是一个疯子,北堂冥不保证他是否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来,想到那个神秘的女子可能就是他所爱的女人,北堂冥就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只是这件事情,怎么南宫宇文也参与了进来。虽然一直听说南宫宇文对现任北漠王并不是很满意,虽然他的性格导致从不参与朝政,但是也从未做出什么支持德怒的事来 。南宫家的实力一向不可小觑,更何况对于这样一个神秘的家族,一个可以让北漠成立的神秘家族,定是有他不可估量的能力。 北堂冥从不知道南宫家的真正实力是什么样子的,更不知道南宫宇文在这件事情上会站在谁的一方,总之情况很是不乐观。 “不行,我要亲自去一趟大漠。”萧常言就知道,他一旦和北堂冥说了这件事,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跑到北漠去看个究竟。虽然一个国家的皇上贸然的离开自己的国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他是拦不住的。 “好,我留下来给你善后。”北堂冥其实刚刚起步,根基并不稳定,野心勃勃的人也是不少,若是让朝臣们知道他贸然离开,定是掀起轩然大波。而那些怀有狼子野心的人,自然也是坐不住的,想要跑出来,为自己争取一翻。 第660章反奸计 “不,你和我一起,这次我们就是要正大光明。” 北堂冥看着萧常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间嘴角轻轻弯起,神秘的笑了起来。 “皇上新登基,微服私访也是正事,但身为丞相若不跟着,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北堂冥没有多说,但萧常言也明白了他的心思,他这是想营造出自己微服私访的假象,实则是去北漠。但是微服私访,也不能让朝臣们轻易发现,还要藏着掖着。 所以这般,那帮有狼子野心的人虽然也会揪着皇上不放,但是却不会想到皇上实则是去北漠,难道不是吗? 毕竟现在,大历的人到底怎么想并不重要,不能惊动德怒的人才是正经。 南宫宇文和德怒都不是傻子,不到关键时刻,怎么可以动用自己的核心。可是偏偏带走顾连成的不是别人,而是南宫尘。 南宫尘从小就和他们两人生活在一起,所以三个人之间的性格与秉性实在是太过清楚。 所以他们三个人之间状态就是,谁也斗不过。这次之所以这样轻易的拿下南宫宸尘,也是因为德怒和南宫宇文联手,所以一切才会这么顺利。这还是德怒和南宫宇文第一次联手,要知道他们可是从小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南宫宇文毕竟是南宫家的,是整个北漠的顶梁柱,他之所以对朝野之事毫不关心,德怒身为 新一代的北漠王,也是有很大的原因的。 本来也是从小就看不惯的人,长大为什么要效忠?德怒和南宫宇文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顾连成,暗中欣赏了一下,那样骄傲的人,竟然懂得能屈能伸。要知道他们两个人此时正是火气大的时候,此时顾连成的默不作 声,就是最正确的举动。只是,想着方才在山上的事。德怒一直都知道顾连成内力深厚,但是南宫宇文对这一切却是不知晓的。南宫宇文想着他和德怒同时发力的时候,德怒丝毫没有要保护顾连成 的意思,那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直到发现这个小丫头武功如此之高,心中还是大惊。一个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竟然身怀一身绝技,隐而不露。 三人皆是默不作声,脚步轻快的走到了寺庙的别院。说来也是巧了,这座寺庙正是北漠的皇寺,且简单的设施全有,也不至于风餐露宿。 “住在西苑吧,我那里安静。”南宫宇文最先发了声,顾连成虽然不知道西苑在哪里,但也是听得出来,国师大人让她和他住一个院子。 “当然是住东苑,我那里更方便。”顾连成无语的撇撇嘴,他现在是住东苑不合适,住西苑也不合适。顾连成不理解到底是因为什么,南宫宇文和德怒竟然因为他产生了争执,但是求生欲极强的顾连成心里想着,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好奇心会害死人的,她还是继续默不 作声,当一个傻子吧。 “阿弥陀佛,小寺已经为姑娘准备了禅房,就在北苑,已经让人们打扫干净了。” 顾连成一向都很是讨厌佛经,不知道是以前的她是否也是这样,一看到有关这方面的书籍,以及听到这方面的声音,就会忍不住的一直打着瞌睡。 这还是顾连成第一次不讨厌佛寺,她觉得方丈就像是她的及时雨,简直是可爱极了。顾连成抬头看了方丈一眼,发现此时的他也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得不承认佛家之人就是如此的干净通透,只是这个方丈好奇怪,他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也仿佛将她看 透了一般。但是顾连成并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在南宫宇文和德怒这两个大气压之下,她此时恨不得有个地方都要钻进去,忙是赶紧找着借口说道,“哈哈,今天好困呢,我先回房啦。 ” 说完这句话之后,顾连成还装作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一走一路一晃一过的,让人好不担心。 顾连成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等坐下喘匀气息,就看见一个身影向她扑了过来。 顾连成其实在那个身影走近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那人就是素锦,可是还是条件反射般的将她躲过了。 素锦一下子扑了空,加上用力太猛,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并且翻了一个滚。但是她还是很开心,用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拉着顾连成哭哭唧唧的说着。 “姑娘,你可下是回来了,否则就再也见不到素锦啦。”素锦说着说着,还委屈起来,那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哗哗的往下流。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家主子死了呢,丢不丢人。”顾连成本意是想要安慰的,可是她性格别扭,一出口,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呸,你尽是乱说!”素锦有些生气的撅着嘴,怨恨着顾连成乱说话,北漠人都很畏惧神灵,所以在这方面都很是注意。 顾连成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变故,竟然试出了一个丫头的忠心来。这种感觉,顾连成感觉很熟悉,仿佛以前也有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像素锦这般。 但是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消失了。顾连成很想回忆起方才那个熟悉的感觉,但却怎么样都抓不到了,甚至想着想着,还有些头痛。 顾连成想着,可能是自己累,毕竟已经忙活了一天了,可恨的是,还白忙活了。 “我要睡觉了,明天就是谁也不可以吵醒我。”顾连成吩咐着,她总有一种预感,那个仿佛想要找她说些什么。 但是,生活在这样的朝代,尤其是生活在德怒和南宫宇文这样的人身边,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躲的还是要躲过去。顾连成想的很美好,但现实依旧残酷,有些人天生就是那样的命运,不是所有事情躲就可以不发生的。 第661章不可思议 第二天,也不知道这天气到了什么时候,反正顾连成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所吵醒。 “臭丫头,快出来。” 顾连成在睡梦中仿佛听见有人叫她,那声音也很是熟悉。只时还没有正常的苏醒,贸然的被打扰,心里很是烦躁。 顾连成嘟着嘴,不过片刻便又要与周公相会了,可是突然之间仿佛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南宫尘,你没事了呀。” 就在顾连成要睡着的那一刻,她突然回忆起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南宫尘的。说起昨天的事情来,顾连成做的也确实有些不讲究,可是德诺和南宫宇文那两个大气压在旁边站着,她哪里敢多说一句话,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所以一直都要小小的牺 牲了南宫尘。 对于南宫尘,顾连成对他的身份也猜出了几分,虽然并不知道毒公子这个称号是如何得来的,但是同样都是南宫的姓氏,在北漠这个国土,自然是南宫家的人。 虽然同时得罪了德怒和南宫宇文,但顾连成相信南宫尘还是有办法全身而退的。可是,南宫尘被放出来的如此之早,她还是始料不及的。 要知道,虽然他不太了解南宫宇文,但是德怒身为北漠王,可是实打实的一个小心眼儿的主,怎么可能轻易饶了南宫尘。 “小丫头,你昨天很不讲究啊。”南宫尘拿出自己那把风骚的扇子,不断的扇着扇着说道。 “就知道你会没事。”顾连成看见他此时的一身贱样,自然知道他什么事情都没有。虽然对于昨天的事情,她依旧很愧疚,但是面子上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看到顾连成对他毫不在乎的样子,南宫尘心下有些苦涩,她根本就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他付出了多少。当然,不知道也是好事,他永远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德怒和南宫宇文他们都去听达摩和尚论法呢,要知道达摩方丈可是北漠的高僧,他从不轻易论法,若是能有幸赶上他论法之人,都会前去聆听,求教一番。” 南宫尘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重要的时刻,你竟然在这里睡大觉,岂不是太浪费了时光。走,我们也一起去看看他们吧。”“拒绝。”顾连成一边撑着懒腰,一边毫无形象的随口说着,“不过是一个老神棍,有什么好看的,我可不相信什么佛啊,神啊,仙的那一套。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人只有 人的活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顾连成这么说,南宫尘竟然是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顾连成知道,北漠的人大多封建,南宫尘就算是再与众不同,他也是北漠的人。所以顾连成误以为,南宫尘在嘲笑他。谁知道南宫尘竟是,一副找到失踪多年的好友般的样子,热络的回复道,“小丫头,我们还真的是志趣相同,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的。小时候,每次到祭祀的时候 ,我听着那佛经,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控制不住的打哈欠。就因为这件事情,从小没少被我的父王打。” 顾连成听到也是想笑,像南宫尘这么贱的人,小时候不挨揍是不可能的,可是就是这样的打,长大了依旧改不了那个死德性。 顾连成本来是想嘲笑他一番的,突然间意识到有哪里不是很对,父王?整个北漠不是只有北漠王,才可以被他的儿女们称之为父王吗? 但是南宫尘,也确确实实幸的是南宫啊。南宫家历代最厉害的人物也只是南宫的国师,和王侯将相搭不上一丝关系。 顾连成虽然是感受到其中的奇怪,但是他知道,这怕是南宫尘的秘密,又或许是这个朝代所特有的公开的秘密,可又是被历史掩埋,所有人都知道却不得诉说的秘密。 顾连成很聪明的,并没有问他,但是心下却留了意,她有种错觉,这件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素锦见他们聊得开心,加上南宫尘一点也没有南宫家人的架子,看起来还是好接触的样子,便也放下身份的包袱,和他们开心的诉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听说现在国师大人正在和达摩大师论法,他们方丈赞叹,我们国师大人心性通透,佛心志高,说他要不是南宫家的国师转世,自然是要被佛家的人所接纳的。”素锦说着 说着,也有些小女儿家的娇羞,“其实我也觉得,南宫国师美得就像仙人一般。” “怎么,小姑娘有心思啦?”顾连成毕竟也是女儿家,看见素锦这般,自然明白他对南宫宇文的倾慕。可是谁知道,素锦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完,脸色突变,忙是跪下求饶说道,“姑娘,素锦方才说胡话,所以让大家产生了误会,姑娘,你要相信我,素锦自知身份地位,万万 配不上国师大人,更何况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快起来吧,不要天天奴婢奴婢的自居。”顾连成其实并不要有多在意,想着肯定是素锦放不下自己的身份,太过于自卑。 “小丫头,你身边这个奴才是怎么得罪你的?你要这般害她。”南宫尘在一旁浅笑,阴阳怪气的出声,看着这出闹剧。 只见南宫尘摇着扇子,继续解释说道,“要知道南宫家的人,所有的当家主母在生下男婴后都会死去,这是南宫家千年不可以破的魔咒。” “但是南宫家的人毕竟太过于优秀,所以还是有无数的大家闺秀前赴后继的赴死。” 顾连成听南宫尘解释完,才意识到素锦在害怕些什么。要知道国师也是男人,也可以三妻四妾,所以素锦这种身份,若是南宫宇文愿意嫁给他做一个妾室,也是可以的。 可是这种嫁人,就和死亡有什么区别?顾连成可不相信,这是什么所谓的天神的旨意。只能说南宫家的人,从来都是去母留子的。顾连成突然间有些同情南宫宇文,也理解了为何他从不娶妻,只是南宫家所做的这一切,目的到底何在? 第662章调虎离山 就在顾连成感叹南宫家悲惨命运时,北堂冥和萧常言也悄然出发了,他们特意打扮成的很是低调,伪装成商人的样子。 深夜,大历早已到了宵禁的时间,整个官道上都静悄悄的,门口的侍卫们都已经困顿,甚至隐隐中,已经听到了酣睡的声音。 “哼,这兵部尚书,就是这样为朕选的将领?”北堂冥知道,他现在是微服私访,所以不宜太过于声张。所以也没有及时的处理他们。 但是身为皇上看到自己守城的将领竟是如此的困乏,满心愤怒。这样重要的位置竟然放着这样的士兵,如若有一天他国攻进,怕是…兵败如山倒。 百里意识到北堂冥的意思,看了一眼北堂冥,像空中发射了一个信号,便消失在空中。 “来着何人,不知道已经宵禁啦吗?”终于,一个侍卫被马蹄的声音惊醒,迷茫之中拿着尖剑站啦起来。 “狗奴才,睁开你的大眼,看看这是什么?”百里故意装作尖酸刻薄,拿出王侯的令牌,装作是给王爷们办事的人。 看着那明闪闪的令牌,门口的侍卫没有见识,但是被吵醒的将领们自然是知道的,看见那个令牌之后,吓得腿都软了,跪在地上。 “大人,是小的们有眼无珠,请您多担待。”随后,那个守城的将领很是恭敬的吩咐下人们打开城门,跪送北堂冥的马车。 其实,走南门,是萧常言一手策划的。南门是最为松散以及偏远的城门,大多数人,除了大量拉货的贩夫,其实很少有达官显贵走那里。 也是这个原因,南门从来都松散啦一些,但这样一个荒凉一角,突然来了这样的达官显贵,任何一个人知道了,都会好奇,这就是利用人心。 南门是京兆尹吴大人的人,而吴大人是皇上的人,北堂冥私自出宫,没有任何人知道,当吴大人知道后,肯定会想方设法调查去,今夜宵禁时分出去的人是谁。 就是这番调查,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北堂冥怕是已经带着萧常言他们出境了。 吴大人是聪明人,他知道出去的人是皇上后,肯定会想办法藏着掖着,反而这样更容易暴漏。所有有其他心思的人,自然就知道皇上出宫了,却永远不会想到皇上是去北漠。 最危险的办法,才是最安全的。 “皇上,有关于那个神秘女子的画像,已经有了眉目,不日之后就会传达到您手中。”百里放出来的信号得到了回应,往事将结果报告给北堂冥。 顾连成失踪之后,他们的皇帝憔悴了很多,这一切百里都看在眼里。所以当知道有了顾连成的消息后,他不是恨不得拼命一般的早日查到踪迹。 “嗯。” 夜已深,北堂冥独自站在城郊的风口,眼里望着北漠的方向。他有一种预感,他的连城肯定没有死,要回来了。 “唉呀,附近人家不和你说了吗?天气冷,不要总在外面呆着。” 北堂冥听着有些古怪的声音,最奇怪的在于那声音竟然隐隐中有些熟悉,当看见一身女装打扮的萧常言,纵然他内心再强大,也有些凌乱。 “你这是……” 萧常言本身长相就很是俊美,肤色白皙,所以即使是打扮成女人,竟然还有上几分姿色。只是平日里北堂冥对着这张脸,从来都是穿戴男装,一下子男扮女装,还故意搔首挠子的样子,北堂冥真的无法接受。 “呕呕呕!”百里从来都是个直肠子,虽然在北堂冥的身边这么久,很是机智,但是依旧直男性格得很。看见萧常言这般打扮,真的是作恶不止。 “至于吗?臣觉得还是蛮好看。”萧常言恢复了正常声音说话左右摆了两下裙摆,整理了一下衣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但是对面的那两个人,根本就不领情,还是一副看见他就想要吐的样子。 “是这样的皇上,臣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打扮成这样,和一般出行的夫妇没有什么区别,也不会很是扎眼。” 北堂冥点了点头,表示对萧常言意见的赞同。 还有一路上,看他这个样子?百里很是别扭的看了一眼女装打扮的萧常言,无论再看多少眼,估计他也不会看惯。不过这也是为了皇上,没有办法。 但是想一想,一路上就要看见变态的萧常言,不仅仅是百里,就是北堂冥都整个人都不好了。 北堂冥打开在北漠线人传来的画像,背影确实很像顾连成,但却又比连成稍微胖了一些,顾连成就算是再没心没肺,被困在北漠,也不会长胖啊。加上北漠的那个神秘女子,一直戴着面纱,所以线人在远处,也无法描述她的样貌。 所以看到这里,北堂冥有些失望,他生怕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个人不会是她。其实,北堂冥想,若那个人真的是顾连成,她真的愿意生活在北漠,只要她能活着,他什么都可以成全她。 “如果可以的话,想办法让咱们的人她见上一面。”北堂冥看着画像,发了半天的呆,默默的将那个画像卷了起来,语气淡淡的朝着底下吩咐。 “这怕是有些难度,说起来这个姑娘也是厉害,不仅仅可以让德怒对她宠爱有加,就是那天下第一毒公子南宫尘和国师南宫宇文都对她另眼相看。这三方势力都在她的身边围绕着,若说现在就安插咱们的人去见上她一面,怕是很难。” 百里自然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思,他想早一点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顾连成。可是,以现在的境地来看,这件事确实很难。 “我知道了,下去吧。”北堂冥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知道以他们的本事,无论他做什么,再过于为难他们,他们也做不到。 看着北堂冥貌似安静,其实很是悲凉的背影,萧常言有些心疼,开口安慰说道,“皇上,这事不能急。” 北堂冥没有回复他,只是静静地在风中站了很久,很久。 第663章诱惑 “素锦,怎么今天还不开饭?” 说来也是巧,顾连成他们因为自己和南宫尘的闹剧,在皇寺里面逗留了一夜。可巧不巧的是第二日竟是一年一次的达摩论法,顾连成都怀疑这个达摩方丈是与自己故意过不去,他今天不论发明天不能发,偏偏什么时候她来的,他才论法。 可是北漠向来迷信,对达摩方丈深信不疑,德怒和南宫宇文都一直作陪。 顾连成一想到要连吃三天素,整个人都不好了,要知道她可是无肉不欢的主。吃不到肉也就罢了,这不论玩法还不开饭,简直什么道理。 “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开小灶吧。” 顾连成这一饿,自然就想到了昨日南宫尘所做的烤鱼的鲜美,于是便斜眼看了南宫尘一眼,对他有所暗示。 素锦这个丫头毕竟在顾连成身边呆了有一阵子,自然对她的性格很是了解。再加上媛妃与晴妃怀恨在心,虽然惧怕北漠王惩罚于她们,但还是找人透露了风声,将顾连成南宫尘两人杀害灵鱼,毁坏灵池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还编那两人的瞎话,说顾连成和南宫尘要一起私奔。对此,作为作为当事人的两人并不知情,毕竟一个是北漠王最宠爱的女人,一个是天下第一毒公子,谁敢把这些告诉他们? “我的好小姐呀,你可饶了素锦吧,除了这你就和南宫公子差点把后山都给烧了,还吃了灵鱼,王上不怪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你们今天还要去,您可省点儿心吧,素锦还想多活几年嫁人呢。”领会到顾连成的意思,素锦生怕他再闹出什么事来,连忙劝阻。 但是因为太着急,素锦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没有太过于考虑。素锦也不知道,其实昨日山上根本没有几个人看见她和南宫尘烧鱼吃的事,所以仔细思量,顾连成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 看来有些人,真的是巴不得她死。顾连成本来不愿意搭理德怒的那几个皇妃,即使她们一直对她怀恨在心,但现在看来,她若不主动出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素锦看见顾连成若有所思,忙是在一旁给北漠王说着好话,“王上虽然因为这件事情对姑娘你严肃了一些,但是这说明王上是对姑娘你的维护啊。” “还维护你,算了吧。”顾连成反而一声冷哼,想到昨日北漠王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表情,就一阵气怒。 虽然在这种佛门重地,不仅仅毁了灵池,还吃了灵鱼,可谓是大罪。但是顾连成初来乍到,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即使被人知道了,也是无心之过。何况昨日的她可是被人劫走的,也是受害者。 至于南宫尘,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别说只是这种小小的事情,他就是杀了人,也顶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罪名。 素锦听到顾连成对北漠王如此愤怒,生怕周围的人听见,忙拉着顾连成小声劝说,“姑娘你小心些,若是被哪些不长眼的听去,告诉给王上,你哪有好果子吃?” 虽然德怒特别的宠爱顾连成,在她的身上,看见北漠王破戒了无数次,一味的降低他心中的底线。但是北漠王终究是北漠王,若姑娘真的惹他生气,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要知道德怒的性格在那里摆着呢,是有名的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素锦虽然是德怒的人,但和顾连成接触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知道姑娘对她很是真心,从不把她当奴才一样对待,只有在顾连成的身边,她才受到了人权与尊严。 所以素锦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顾连成好。 可偏偏顾连成就是个不省心的,还有一个更让人操心,整个北漠人都不敢得罪的毒公子南宫尘,这两个人在一起,房子都能拆了,还能有好? “我管他怎么想,三天都憋在这个破庙里,是人都呆废了。”顾连成本来就是个吃货,饿着肚子的时候心情肯定很极其不好,再想到德怒昨日对她的冷言冷语,还有被安排回来的暗卫日,顾连成恨不得一把火都把这个庙烧了,怎么可能还有好脾气与好话。 “姑娘,左右就三天的时间,求求您看在素锦的面子上,消停一些吧。”素锦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着,生怕顾连成闹出什么事端来。 “你这个丫头,果然是德怒教育出来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南宫尘拿着扇柄,狠狠的敲了一下素锦,然后朝着顾连成说道,“小爷我也觉得,这三日如果一直待在这里,毛都得呆没了,不如,我领你去北漠的都城转转?” 南宫尘这个提议自然是极好的,是个女人就喜欢逛街以及看热闹,顾连成也是女人,自然也不除外。只是这几日,虽然德怒和南宫宇文他们正在和达摩法师交谈,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对她的监视。尤其昨日的她方才出了那些事,顾连成已经感觉到,以前的暗卫又重新的分布在她的身边。 顾连成听着南宫尘这个建议,不断的心动。但心动之余,还有些担心,南宫尘这小子实在是太大胆了,他昨日才被德怒和南宫宇文收拾的服服帖帖,今日就感又跑到她身边来作死,如今又提出这样的事情来。 顾连成当然也想出去的,只是对于南宫尘,她还真的没有信心他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对抗德怒和南宫宇文。 顾连成朝着南宫尘挤眉弄眼儿,悄声说道,“趁着德怒和南宫宇文那两个烦人精不在,你有几分把握带我离开这里?” “当然是……” 南宫尘打开折扇,顾连成第一次仔细的观察了它的折扇,虽然之前就知道那上面刻着一些不可描述的画卷,但仔细观察才知道,那上面竟然画的如此精美。 看见顾连成听着他的扇子,眼睛一动不动,南宫尘忍不住调笑说道,“原来,小丫头也是同道中人。” 第664章俘虏 “我呸,谁和你是同道中人!” 顾连成不曾想自己不过是多看了他几眼画扇,就被他嘲笑,枉他还觉得和德怒、南宫宇文比起来,南宫尘还算是一个好娃娃。呸! “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说,到底有几分把握。”顾连成没有心思和他扯这些没有用的,她关心的只是能不能出去玩。 “肯定是一分把握都没有啊,你也不想想,你的脑子进屎了吗?他们当中一个人我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两个人联手。”南宫尘理直气壮地回复,这简直要把顾连成气死。 “你没有把握瞎提议什么,害我白白兴奋。” 南宫尘自然知道顾连成要问这些,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挤眉弄眼的朝着说道,“我虽然做不到,可是南宫宇文可以做到啊。你若是拉拢了南宫宇文,他不就是和我们一个战队了。” 听到这里,顾连成仿若大悟。南宫尘说的没有错,很有道理。虽然不知道南宫宇文是因为什么,对她的事很过于关心,但是他本人对南宫宇文并不讨厌,而且她有预感,南宫宇文也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来。 再加上南宫尘和南宫宇文本身就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平时关系再过于不好,在真章上也是有着骨血相连的。 所以,讨好南宫宇文,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两个人在这里谈论着南宫宇文,也是巧了,说曹操曹操便到。 “南宫宇文的贴身侍卫暗风刚刚送来的消息,说南宫国师午膳要和姑娘一起进食。”素锦轻声的说说道,传达着南宫宇文的心意。 虽然不明白南宫宇文为何突然间要与她共进午膳,但这对于顾连成来讲,不失为拉拢她的一个机会。 就在顾连成若有所思的时候,本来已经走出院子的素锦又折了回来,她朝着顾连成汇报说道,“姑娘,刚才暗风侍卫补充说道,国师大人说了,咱们并不是寺中的人,所以也没有必要非得每日都食素菜。他这个姑娘你喜欢吃鱼,便用了自己府中特制的处子作了芙蓉烤鱼,那鱼也是灵池之中的鱼,还说保证姑娘吃了之后再也不想南宫尘那小子做的臭鱼。” “臭鱼?南宫宇文那个死狗!” 南宫尘听完这些话,简直都要气死了,他的这番话不就是针对于他吗? 倒是顾连成觉得,这个国师大人有上几分呀?而他那去我们也不是寺中之人,所以没必要每日吃素菜的话,也成功的讨好了她。更何况有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我知道了,素锦,你一会儿就传达过去,说我同意了。” “是,奴婢这就去。”素锦特别开心的下去了,要知道国师大人从来不轻易给人面子,这般的特意邀请顾连成,就代表着他对姑娘的支持。 国师和北漠王都重视的女人,跟着姑娘还怕没有地位吗?素锦此时甚至已经幻想出顾连城穿上嫁衣,成为北漠王后的事实了。 顾连成本来早上就起得晚,错过了寺庙的早膳食,此时早已经饿得紧。想着昨日南宫尘烤鱼的味道,至今还有些流连忘返。南宫宇文说他所做的芙蓉烤鱼,比南宫尘的还要鲜美,虽然还没有迟到,想一想就满是口水。 看着顾连成那没出息的样,南宫尘很是无语的撇了撇嘴,虽然现在除了拉拢南宫宇文,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和北漠王抗衡。但是南宫宇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可别他的小丫头刚刚出了虎穴,又进了狼窝。 其实对于顾连成的心思,南宫尘当然明白,她不属于这里,她迟早要回去。南宫宇文此时怎么想南宫尘并不知道,这次借着吃饭的油子,也可以试探一番。但是德怒的心思,南宫尘却一清二楚,他根本就不可能放过小丫头的。 南宫尘不知道顾连成失忆之前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能感受出来,她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他有着她自己的故事。他从小到大从没有遇见这样的一个人,如此这般的真性情,他希望能帮助到顾连成,找回过去属于她的一切。 可是,他被德怒下了蛊,他是没有能力再帮助她了。现在对于顾连成来讲,拉拢南宫宇文才是最好的办法。 顾连成没心没肺的等着烤鱼,她不知道南宫尘为她付出了多少?原来昨日南宫尘被两人制服后,德怒就想让他去暗黑组织训练暗卫,永远也不能再出现在人世间。 可是,南宫尘拒绝了。 德怒怎么能轻易的放过于他,要知道他看出了顾连成对于南宫尘的特殊,只要南宫尘在顾连成的身边一天,顾连成就有被带走的危险,德怒当然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南宫尘不愿意在黑暗中永远的呆着,就要自愿服下蛊虫,为德怒所困。 德怒哪里会想到,南宫尘那样骄傲的人,竟然同意了。当然,南宫尘毕竟是南宫家的人,只要是不涉及到顾连成的事,德怒也不会轻易使用蛊母,毕竟次数有限。 顾连成不知道,堂堂的天下第一毒公子和堂堂的北漠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答下了这样的约定。 午膳时,自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虽然已经深秋,但大漠所处的位置导致,即使在秋天也有一点也不好。 顾连成如期赴约,素锦跟随着她,推开门进了房间,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清凉,而那阵清凉之中还有一些淡雅的雪莲的气息。 屋内的摆设,怕是后期动过了,这风格就和他房屋的主人一般,十分孤傲清凉。没有错,这样的南宫宇文,才是真正的南宫宇文,才是众人所熟悉的南宫宇文。 看着众人面前,一副谪仙驾临,不可高攀模样的南宫国师,顾连成的嘴角就隐隐抽痛。 这货,真能装! 第665章并不是鸿门宴 顾连成进门之后就简单的用眼神扫了一下院中,她不敢正大光明的仔细去看,毕竟没有和南宫宇文真正的接触过,一个连北漠王都惧怕三分的国师,怎么可能是草包呢? 所以即使是想扫一下周围的环境,顾连成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是……顾连成用鼻子吸了一下,根本没有闻到一丝鱼香的味道。要知道,虽然都是普通的鱼,但那灵池中的灵鱼是不一样的,除了鱼自带的腥味儿以外,还有一丝鲜甜。 可是顾连成用鼻子很认真的吸了又吸,根本就没有闻到半丝的鱼味,心中不由有些暗沉。连鱼都没有准备,这是让她来吃饭的吗?怕是不是什么好宴,是鸿门宴吧。 但是已经走进了南宫宇文的大门,总不能贸然离开吧。如果南宫宇文是打着除了她的心思,她这样不是给他找了很好的借口。顾连成虽然非常紧张,也装作淡定的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朝着南宫宇文的对面坐去。 “哎呀,素锦看我这记性,我的手绢落到西苑了,你快去帮我取来。” 素锦虽然不知道顾连成的意思,但是看着她挤眉弄眼的样子,还是狐疑的应了下来,“好的姑娘,奴婢这就去取。” “哎呀,你看真是的,南宫国师,好不容易来邀请我一次,我居然一时紧张,落下了东西,可是偏偏每次饭后,我都要用自己的手绢,别人的都用不习惯。” 顾连成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素锦快去快回吧。” 其实,以素锦的智商,顾连城也不确保她有没有懂自己的意思。她判南宫宇文对她不利,让素锦从南宫宇文的院子离开,也好在她有事的时候及时通报给德怒。 顾连成正在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一抬头却发现南宫宇文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就这一眼,生生的把顾连成看得无比心虚。 顾连成有一种错觉,仿佛她被看透了一般,空气中一下子尴尬了起来,顾连成和南宫宇文相顾无言,这样顾连成很是坐立不安。 “国师大人在看什么呢?”顾连成问完之后,简直要打死她自己,她怎么能找出这么白痴的话题。 “一本杂书罢了。”南宫宇文淡淡的回复。 杂书?顾连成表示很无语,他堂堂一个北漠国师,竟然看杂书,还如此正大光明的承认了?要知道,北漠的杂书就是禁书,里面写的都是一些野史和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所以,杂书基本上都被销毁的干干净净。当然,这也是统治者禁锢人们思想的一种手段。 顾连成对于南宫宇文的品味还是很鄙夷的,但是她只敢心里偷偷想,可不敢表达。 “你就不好奇里面的内容?” 顾连成本以为自己找了一个错误的话题,两人会继续相顾无言,没想到南宫宇文竟然会主动说话,可偏偏这句话去把顾连成给问蒙了。 南宫宇文明明是约她来吃饭的,现在她连菜的毛都没有见到,而对方却闲暇的看着书。如今他竟然如此问她,肯定是想给她讲书里的内容。如果她说好奇,南宫宇文讲完书中的内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时激动送她上路了她找谁哭去。 但是如果她说不好奇,那就是没有按照南宫宇文的意思走,也许还会更早的上路吧。 顾连成虽然表面还很是镇定的笑着,内心早就已经翻江倒海了。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这样的折磨她这个小可爱啊。 顾连成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想着如何化解这个尴尬的事情,偏偏越想着,大脑越迟钝。 “我们不是要吃饭吗?” 顾连成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傻,她怎么可以回复这么白痴的一句话。 “噗。” 听到顾连成如此说完,南宫宇文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忘记吃。 南宫宇文朝着身后的仆人们看上一眼,那些仆人们心领神会的下去了。 不过多时,仆人们就端着精美的食盒走了上来。南宫宇文的仆人们全部都是男性,顾连成看他们脚步轻盈,自然得知他们都是身怀武功的高手。 连一个普通传菜的仆人都身怀绝技,南宫宇文真正的实力该有多么的可怕,顾连成对此真的不敢想。 那些食盒都特别的精美,让人移不开眼球。顾连成毕竟恢复记忆后,一直生活在北漠皇宫,加上北边的王对她宠爱有加,什么都好东西没有见过。 但是北漠皇宫的东西和南宫宇文的比起来,简直都是弱爆了。南宫宇文的东西总有它自己独特的特点,或者说是一种,不染尘埃的仙气。 顾连成看着那些食盒被一个个打开,托盘中精致的菜品很是诱人,虽然都是清一色的素菜,但还是让人产生垂涎三尺的感觉。只是让顾连成奇怪的是,说好的让她吃烤鱼,鱼呢? 连鱼都没有,是哪门子让她来吃烤鱼的?很明显就是一个托词,顾连成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紧张了起来。 怕是顾连成的疑惑太过明显,南宫宇文朝着暗风看了一眼。 暗风急忙回复说道,“主子,鱼还在锅中呢,还要过一会儿才恰到好处。您知道主厨那个性格,菜品不到完美的时刻是无法托盘的,所以属下就吩咐他们,先把这些素食端上来。” 顾连成听到后,稍微镇定了一些,但是她也不敢轻易动筷。说真的,就是这十盒中的菜色再过诱人,顾连成其实也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可不相信南宫宇文会这么好心,只是单纯的想要请她吃饭。 南宫宇文也不理会她,优雅的坐着,不紧不慢的品着茶。 这时候安丰又下去了,不过多时,又端了一个食盒过来,那个盒子里头放了一个小碟。 顾连成看着那条小的不能再小的鱼,十分无语,南宫宇文要不要再抠一些?这么小的鱼,难道要她塞牙缝吗? 第666章 故事 此时的顾连成真的想一走了之,南宫宇文这般样子,肯定是故意的,就是鸿门宴有事要说,故意的难为她。 南宫宇文看着她这般气鼓鼓的,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便将那碟的鱼整个的推在她的面前。 “我素来喜欢清淡,所以这条鱼,都是你一个人的。” 一个人?一个人也不够吃啊。但是这条鱼虽然不大,但对于一般女子的胃来说,也是足够了。 可是偏偏顾连成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非常能吃的女子。 但现在这个问题并不重要,虽然闻着那鱼儿冒出来的香气,顾连成很是忍受不了诱惑。可是南宫宇文的东西,她怎么敢随便吃,尤其是这种南宫宇文都不吃,只让她一个人吃的东西。 南宫宇文看着顾连成不动筷子,也不生气,还耐心的和她解释着说道,“别看这鱼看起来简单,实则要经过大大小小十几道工程才能完成,而且是神厨亲自动手的,要知道他可不是轻易动手的人,你确定不吃吗?” 南宫宇文说完便伸出手来,用筷子轻轻的戳了一下鱼身,慢条斯理的放在口中,不断的品味着。 顾连成看着南宫宇文都动了筷子,吃了起来想着这鱼怕是也没有什么问题。神厨之名她还是听说过的,听说是一个臭脾气的老头子,当年德怒意外吃了他做的东西之后,想让他进宫做御善房的主厨,把德怒骂了个底朝天。那样有个性的人,能请到他来做上一顿鱼,简直是不可思议。 顾连成想着,也许自己这辈子也只能吃到神厨所做的一顿饭,不吃白不吃。 夹起那鱼肉放进嘴中,入口即化,那味道的鲜美简直比南宫尘所做的烤鱼更胜上三分。顾连成不得不说,吃过这鱼之后,刚才的怀疑与紧张情绪都得到了缓解,他现在的眼中和口中只有美味,一口一口的大快朵颐起来。 不知道南宫宇文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中,竟然在顾连成吃得起劲时说了这么一句,“是不是比南宫尘那小子做的要好吃,以后你想吃就来找我,他不会做这些。” 刚刚走到门外的暗风,听到他们的主子这样一句话,真的是用足内力飞到了一半,却从空中掉了下来。想当初他就是被自己主子的谪仙气质所折服,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 主子刚开始吓唬人家小姑娘,害得人家十分的紧张,这下子又将她捧上云端,用吃的去诱惑于她。想着与平时全然不同的主子,暗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逃走。 “好。”顾连成正吃得起劲,自然对南宫宇文放下了怀疑之心,开心之余便答应了。 听到顾连成满意的回答,南宫宇文的嘴角轻弯,笑了起来。 “这鱼的做工如此的复杂,神厨那个人怎么会答应给你做?”顾连成一边忙着吃鱼,一边含糊的问道。 “因为啊……他那个人老不正经去赌博,赔了一大笔银子,现在她想还赌债,只能给我做饭偿还。” 南宫宇文一本正经的说着,仿佛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在一旁躲着的暗风听到之后,却是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明明是他的主子设套让老神厨出去赌博,又害的人家赔的连裤子都不剩,差点被人打死。 明明是他自己设的套,关键时刻还要装英雄好汉去救了他,害的老神厨对国师大人感恩涕零,非要留在他身边,给他做一辈子的饭。 暗风虽然对自己主子做的这一系列事情,感到十分无力,甚至与平时判若两人。但他并不是傻子,暗风知道主子做这么多,都是为了顾连成。 他知道主子无论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原因。可是南宫宇文多年,不理朝政,也没有理由是因为北漠王才故意接触这个女人。虽然顾连成身材很好,气质很是出众,但是经常蒙着个面纱,也没有人看过她真正的面貌。就算是绝世仙女,他们主子也是不染尘间烟火的人,为何偏偏对于这一个陌生的女子如此情有独钟? 暗风不理解,也不明白,甚至看见那个女人毫不知情的样子,很是生气。要知道,为了她,南宫宇文不惜与北漠王德怒为敌。 “这鱼虽然好吃,但是味道还是有些重了些,不过也是,若是味道不重的话,怎么能这么入味。”顾连成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在旁边喝粥来缓解。 顾连成喝着口里的粥,突然间觉得这粥美味无比,不由赞叹,“我说怎么吃这鱼,还要拌着粥,果然是妙哉妙哉。” 看着顾连成吃成这般样子,南宫宇文看着看着,忽然低声的笑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顾连成捧着自己胀胀的小腹,躺在桌子旁边的小塌上休息。不得不说,美食就是有它的魔力,这一顿饭之后,顾连成看南宫宇文顺眼多了。 “哎,好后悔,你说我该怎么喝那么多的粥,害得鱼都没吃了。”顾连成摸着自己真的是完全吃不下的胃,有些唉声叹气的说道。 南宫宇文看着她那般样子,忍不住低声笑得起来。 听见南宫宇文的笑声,顾连成自然知道他在嘲讽她,便一眼望了过去,发现他还在看方才的那一本书,只不过那书,都已经拿倒了。 “书都倒了。” 顾连成终于找到了理由去打击他,说来也是奇怪的,那顿饭之后,顾连成一点也不怕他,而且隐隐的把他拉入了自己的行列里。 南宫宇文听后,有些呆愣,但还是闲谈自若的,将那书轻轻地倒了过来。 顾连成看着他这般样子,心里不断的唏嘘,南宫宇文的这脸皮,可真是不是一般的厚。 看着南宫宇文很是郑重的将那本书合起来,放在锦盒之中,顾连成突然有些意识到,那本书对于她来讲有些并不寻常。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本书。”顾连成淡淡的说着。 南宫宇文听到之后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远方,空气中一下子安静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说道,“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第667章 辛酸往事 顾连成听到故事,就知道这不是个一般的故事,怕是和南宫宇文他自身有关。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顾连成虽然很是好奇,有关于南宫宇文的事情,但是这死亡故事,她可真的不敢听啊。 但是南宫宇文却没有顾虑到顾连成的这些内心情绪,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听过,慕容国吗?” 慕容国?顾连成刚刚恢复记忆,自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据她现有这段记忆的记载,无论是哪本书籍之中,都没有出现过慕容国这个国度。 “原来这片大陆分为三个国家,除了现在有的大历和北漠以外,就是慕容国。那时候的大历和北漠与慕容国比起来简直是微乎其微,慕容国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与富饶的国家。” 南宫宇文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些什么,接着说道,“慕容国的人都十分的重情重义,不像大历和北漠,那里的人都实行一夫一妻制,没有说有具体的法令,必须要求一夫一妻,但是每个人却默默的遵守着这个规则。或者说并不是因为规则,而是情谊。” “然后呢?” 顾连成知道,慕容国肯定是衰败啦,可是当初那么强大的一个国家,怎么会突然之间衰败了,并且被历史所清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其中肯定是有它的缘由的。 “然后有一夜,慕容国就突然间消失了。” 南宫宇文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仿佛在叙述着一件很平静的事情,但是这句话却让顾连成感觉到大惊,消失了,那么强大的国土,怎么会一夜之间消失呢? “是因为天气恶劣,还是发生了什么自然灾害吗?” 顾连成有些不理解,就是发生天灾人祸,也不能那么快,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啊。 “不,是诅咒。” 诅咒?若不是南宫宇文给他讲这件事情,顾连成此事如果是听到换一个人讲,真的就会有一种在听故事的感觉了。 但是,这件事是南宫宇文给她讲的。顾连成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故事,而是事实。 只是慕容国,那里的皇家应该是姓慕容才是,和他们南宫家仿佛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又仿佛有隐隐的联系。 顾连成想到素锦给他讲的南宫家的诅咒,看南宫宇文的眼神突然间柔和了一些,甚至有些心疼。也许都是因为诅咒的原因吧,所以南宫宇文会与那消失的慕容国产生共鸣感。 可是偏偏说到这里,南宫宇文却不说了,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顾连成,也不说话。 顾连成就知道,饭不是会白吃的,他之所以邀请她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单纯的请她吃鱼。下面也到了该进行正题的时候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顾连成从一开始来的紧张到后期的小心翼翼,以及刚才被麻痹的放松,顾连成已经完全的想开了,与其她在这里乱猜,倒不如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你想离开?” 听到南宫宇文如此直截了当的问她,顾连成的内心简直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会通过这些简单的接触,知道她的内心的。 顾连成不由小心翼翼的起来,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可怕。 虽然,南宫宇文与德怒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但与德怒的关系不融洽,并不代表适合自己是一伙,顾连成柴胡主任南宫宇文的意思,也不敢贸然回复。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顾连成用着有些迷茫的眼神,呆呆的望着他。 对于顾连成的疑惑,南宫宇文自然是理解的,他耐心的朝着顾连成解释道,“不用害怕,我也没有什么读心术,这一些不过是南宫尘告诉我的罢了。” 什么?南宫尘?顾连成这才想到,任何人都不知道她要离开的事情,除了南宫尘。 想到今日看到南宫尘时,枉她还有些愧疚的情绪,那个臭小子简直是太过分了,就这样轻易的把她给卖了。 看着顾连成咬牙切齿的模样,南宫宇文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坏笑。顾连成想要逃走的事情,确实是南宫尘讲得,但并不是因为南宫尘轻易的出卖了顾连成,而是他调换了北漠王的母蛊,控制着南宫尘,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让他讲出事实的。 但看着顾连成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的栽赃嫁祸还是很成功的。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南宫宇文既然都这般说了,自然是将事情的始末了解的一清二楚。顾连成虽然很是记恨着南宫尘,但是被南宫宇文抓了现行,也只能乖乖的承认这个事实。 “是,我想离开,你会把这些告诉德怒吗?” 顾连成直到事到如今,倒不如直截了当的问出自己的所思所想。她想南宫宇文若是真的想把这件事情暴露出去,就不会邀请她来,而是直接的去找德怒。他现在这般的提出来,不过是为了和她谈条件罢了。 “不会,甚至我还可以帮你瞒住他。” 南宫宇文回答得十分肯定,那肯定的语气,让顾连成竟然无法产生一丝怀疑。 “那你有什么目的吗?”顾连成说道,“国师大人没有必要帮我这个非亲非故的人吧。” 南宫宇文听后笑了,他很理解顾连成这么想的,思维是正确。只是她很认真的样子,真的让他有些想象。 “你无权无势,我有什么可徒的,再说那些身外之物,我也不需要。”南宫宇文顿了顿,继续认真的说道,“出于什么原因,原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顾连成听后,有些狐疑的看着南宫宇文,他这不会是觊觎自己的美色吧?顾连成越想越觉得肯定,南宫宇文毕竟单身了这么多年,也许就是大漠的女子都看腻了,想尝尝新鲜的。 而她,就是那新鲜的瓜果蔬菜。 第668章 变故 看着顾连成越发邪恶以及疑惑的表情,南宫宇文的嘴角轻轻的抽搐,他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丫头的脑子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南宫宇文也不想理会她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德怒最近看的你十分严,想必你也感受出来了,但是不久后就是团圆夜,那时我会替你寻个机会出来 ,你就就此离开吧。” “此话当真?” 德怒确实将她看守得十分严格,她自己也能隐隐的感受到身边总有人在跟踪着,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想逃跑是不可能。 倒是中秋夜,整个都城都会十分热闹,在人群的掩护下,倒是有一些逃跑的机会。当然,若是她自己提出请求,要有一些繁华的都城,怕是会德怒拒绝。 但是这一切,一旦有南宫宇文的帮助,就会变得不再一样。 “当真。”南宫宇文的语气道,十分肯定,让顾连成产生不了一丝怀疑。顾连成想着,不管南宫宇文出于什么样的缘由,还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利用着她,她能离开这里,终究是好 事。 想了又想,顾连成觉得她和南宫宇文联手,对自己只能是百利而无一害。 “那好,我们击掌为盟。” 顾连成伸出手来,和南宫宇文说道。 看着顾连成白皙的手,南宫宇文有些犹豫,毕竟身为北漠国的国师,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动作。 可是那个时候,南宫宇文竟然像着魔了一般,真的和顾连成拍了三下手,击掌为盟。大手移开的时候,他偷偷的将手藏在自己的身后,隐隐发烫。“既然我们从此就是一伙人了,是不是应该留些什么信物。”顾连成的目光看到了南宫宇文腰间的玉佩上,这个玉佩,他见南宫宇文天天带在身上,若是她逃跑不成,也能 用此来威胁南宫宇文帮她不是。“就他了。”顾连成毫不犹豫,一把就将南宫宇文身上的那个玉佩拽了下来,她琢磨着,他逃跑不成,可以用词来威胁南宫宇文。要是逃跑成功,看这玉佩的成色如此之好 ,卖了也是值上不少的钱。 “你要这个?”南宫宇文挑眉说道。 “对啊,我就要这个。”顾连成理直气壮的说道。 南宫宇文的眼中突然间出现了一个漩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吐出了一个字,“好。” “主上,那不是……” 暗风没有想到南宫宇文真的会答应,连忙前去制止,却被南宫宇文摆手拒绝了。原来多年以前,南宫宇文曾经受过一场重伤,那时候南宫宇文还行。南宫家的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没有想到,过几天后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南宫宇文自己回来 了,回来的时候,手中就紧紧的握住这个玉佩。 老南宫国师看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还伤成那般样子,悉尼哪里受得去,超级的全北漠的名师来为他医治。 可是无论谁想要给他把脉,南宫宇文就是不肯松手,死死地握住那个玉佩。 这么多年过去了,暗风一直见着南宫宇文随身佩戴着那个,虽然不知道这个玉佩的由来,但也懂得他对主子的重要性。 可是此时此刻,南宫宇文竟然这样轻易的把它送给了顾连成?暗风真的不理解,顾连成到底是何德何能,能得到他主子如此的青睐。 见南宫宇文轻易的同意,顾连成有些狐疑,难道她看走眼了?这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顾连成越想越后悔,肯定是不值钱的东西,否则以南宫宇文那只老狐狸,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可是偏偏世上没有后悔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选择他身上另 外的东西。 当然,这些内心戏都是暗风和南宫宇文所不知道的,迟到后怕是会被气死。 但不管东西是好是坏,现在都是自己的啦。顾连成很是熟练的将那玉佩打了个结,缠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副我是主子我做主的样子。 “今日多谢南宫国师款待,既然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我们就就此别过。” 顾连成可不想和南宫宇文这个狐狸多呆,那家伙可是有读心术的,什么事情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就这么走了吗?” 听到南宫宇文这般说话,顾连成的心咯噔一下,她是不是放开得瑟的大劲了,南宫宇文想要收拾他了。 暗风听到这句话之后,内心留下了两条面条般的热泪,主人啊,你终于不糊涂了,快把玉佩给要回来呀。可是听到南宫宇文接下来要说的话之后,暗风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里是最有名的,并不是那灵鱼,而是那池子旁荷叶酿的荷叶酒,多年前因为机缘,我和达摩大师论法 ,一时兴起,在池边埋了一坛子好酒,如今时机刚刚好,要知道那坛子好酒可是用我们的内力一起蒸发的,任何地方都不会买到那么好喝的酒啦。” 主子,你这刚刚才用鱼勾引过人家小丫头,现在又要用美酒啦。说真的,暗风真的很害怕他谪仙一样的主子,有一天会用美色来勾引顾连成。 “所以明日,开坛之时,你要一起来吗?” “来,必须来。”顾连成也是懂酒之人,自然明白南宫宇文所说的美酒,可是真可谓是有价无市。 “好!”南宫宇文痛快的回复道。 顾连成也不再说话,而是急急忙忙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现下天气已经黑了,她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德怒会炸毛的。 他走后并不多久,暗风就连忙说道,“主子,你怎么可以把那玉佩给了她,要知道,那可是你最重要的东西,您……” “暗风。” 南宫宇文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很有气势,这一句话,立马就打断了他的话。 暗风立刻住口,站在一旁不再说。南宫宇文独自走到窗前,看着顾连成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还真的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第669章章 奇怪的南宫尘 顾连成去的时候很是紧张,但这一天下来,顾连成觉得还蛮轻松。 虽然她和南宫宇文接触不多,她也没有消除对他的防备之心,但是顾连成总感觉,他很熟悉。 “姑娘,你回来了。”顾连成回来的时候,发现素锦在门口坐等着都要睡着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个丫头果然当初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若是南宫宇文真有心杀她,此刻她怕是被这个丫头 害的,连个渣都不剩。 “嗯,回来了。” 顾连成气素锦蠢笨,语气便有些不善。素锦自然知道顾连成有些气恼,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姑娘这是饿了吗,您不要生气,奴婢以为您在国师大人那里呆这么久,肯定是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顾连成听后,简直更生气了,虽然她确实在那里吃的晚饭,而且南宫宇文的饭确实也很好吃。但这个丫头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她的主子在那么危险的人那里呆的那么 晚,她都不知道去找北漠王帮忙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被你气饱了,还吃饭呢。” 顾连成知道素锦的智商是没救了,跺了一下脚,便走进了屋里。空留下素锦一个人在院中苦恼,她以为她是因为没有做晚膳,所以才惹闹了姑娘。 “小丫头,南宫宇文那家伙可是懒得很,轻易都不会出现任何场合,他找你能有什么事啊?” 南宫尘此时正悠哉的躺在顾连成的床上,吃着素锦为她准备的零食。看着南宫尘这般样子,顾连简直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家伙明知道南宫宇文找她,没有什么好事,不仅仅不拦着她不帮着她罢了,还一副毫不在意,霸占了她的领域和私有 物的贱样。 “南宫尘,从我的床上滚起来!” 顾连成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大声的说话,加上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内力,那声音竟是大的吓人。 南宫尘知道这小丫头怕是真的生气了,忙从上面滚了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在床边,但还是不忘记调戏她说到,“小丫头,说这么大事儿,是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听见吗?” 南宫尘顾做思考的模样,拿着扇子,掩嘴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暗恋我,所以设计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好正大光明的以身相许。” 顾连成真的是受不了南宫尘这不要脸的样子,当即一脚便踹了上去,但是南宫尘眼疾手快,一个转身便让他躲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样是不对的。” 南宫尘一边躲避着顾连成的追击,一边继续贱兮兮的挑衅。 顾连成所以他半天也追不上,后来干脆不动了,毕竟像南宫尘这样不要脸的人,怎么样都没有用,还不如无视他。 南宫尘看顾连成也发泄的差不多了,也安静起来,在旁边说道,“他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顾连成很是狐疑,南宫尘是南宫宇文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会猜到南宫宇文会和她有机会。 虽然南宫尘和南宫宇文都是南宫家的人,但顾连成能隐隐的感觉到,他们并不是很和谐,甚至分歧很大,比北漠王和南宫宇文的分歧还要大。 听到南宫尘如此发问,其实她知道南宫尘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心,她也不想把这个计划如实托出。 “什么计划?你说什么呢?别以为你在这扯没有用了,我就可以放过你,等我歇够了的,我们再战300回合。” 顾连成大大咧咧的在一旁继续叫嚣着,随手拿起杯子中的茶,喝了几口,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 毕竟南宫家的这些人,实在都是太奸诈了,她需要喝点水,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要是被看出来了,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啊,永远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南宫尘轻点顾连城的鼻子尖,无奈的笑了又笑,他知道顾连成不愿意说,那他也不会深问。 顾连成听后,还是一副迷糊的样子,要知道南宫尘这家伙鬼得很,这么晚留在她这里不回家,怕就是来套话的。 可是偏偏,南宫尘就正经了那么一秒,又是大大咧咧的躺在了她的屋中,赖着不走。顾连成也不和他生气,也不和他硬来,反正她打也打不过,拌嘴又说不过,索性跟着一起耍臭无赖起来,“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这个地方,我就让给你,我上南宫宇文那里去住 。” 顾连成做势便要往外面走,边走还边说着,“早知道我就不回了,外面还挺冷的,直接住那里多好,也许还能混上一顿夜宵。” 还没等顾连成走出去,就被南宫宇文一把拉回,“小丫头我和你讲啊,别胡闹,那南宫宇文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比德怒那小子还要阴险的多,你可别上了他的道。”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我觉得他比你好多了,你去和你相比,还是和他在一起比较安全。”顾连成故作一脸鄙夷的回答道。南宫宇文的手段,南宫尘自然也是知道的。顾连成这么晚才回来,他虽然也很是担心,但他知道南宫宇文不会对顾连成做些什么的,就是任何人会害顾连成,南宫宇文也 不好,毕竟,顾连成很可能就是那个人。 虽然南宫宇文不会害顾连成,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谁知道他会不会给顾连成以及他下套,能让小丫头安安静静的陪她呆这么久,怕是那个笨丫头已经上钩啦。 想了一会儿,南宫尘只能安生叹气的说道,“算我服了你了,你在这儿好好呆着,我走,行不行?” “行!” 顾连成自然答应的爽快,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你还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南宫尘叹了一口气,随后还是提醒了她一句,“南宫宇文的话不可以全信,但是关键时刻,他更不会害你。”看着南宫尘离去的背影,顾连成若有所思。 第670章奇怪的玉簪 南宫宇文明明和她第一次正式见面,怎么可能,关键时候永远也不会害他。 顾连成知道南宫尘话里有话,但是他不愿意说明白,她自然也不会去问。 就像顾连成也没有问南宫宇文,为什么要帮她一样。 就在这时候,顾连成觉察到仿佛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屋中,而那个身影的速度,不过片刻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不是顾连成内力强大,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存在。 她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想知道到底是谁人来捣的鬼。要知道他在北漠这个地方孤立无援,还树敌太多,若不搞清楚敌人,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可是偏偏顾连成冲出去之后,连那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时候夜已深,整个寺庙都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鸟儿的叫声。 顾连成有所狐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看着你睡的香喷喷的素锦,无奈的摇了摇头。要说在北漠这个地方,最恨她的怕过于媛妃,晴妃还有一些后妃的亲属朝臣。可是,那个人实力如此强打大,怎么可能是一般人的力量。别说她小看媛妃她们,以他们的 实力和脑子,还真的请不起这样的绝顶高手。 顾连成心里翻江倒海,她感觉自己好像惹上了什么了不起的人。今天的一切怕只是一个开始,等那个人出动了他真正的实力,她岂不是连渣渣都不剩。 想到她以后的悲惨下场,顾连成忍不住缩脖,看来她以后还是不能闹得太凶,要乖巧一点,和南宫宇文,南宫尘,德怒他们打好关系,至少在她揪出幕后黑手之前。 这时候,顾连成被书桌上平整的放着的玉簪所吸引,那玉簪很是温润,毫不怀疑是上好的材质,只是看着那精美的纹路,还是能隐隐的发现那玉簪的年头。 这个,竟然是一个旧物。 那个玉簪并不是顾连成的,很明显是刺客放进来的。看来,那个刺客并不想隐瞒自己来过的事实。 或者,这件事情可以换一种说法,那个刺客就是想把这个玉簪拿给她。可是就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旧物,又能代表些什么呢? 明明是一个刺客带进来的东西,顾连成却忍不住亲近于它,把它放在手中,细细的观察着,很是熟悉。 事后,对于她大胆的行为,顾连成都对自己感到不可思议。一个黑夜前来的刺客留下的东西,她居然敢用手去触摸,也不怕中毒。 只是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顾连成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个东西居然就是属于她的。 北漠都城之外…… “送到了吗?” 在一个偏僻的客栈里,北堂冥朝着百里问道。 “送到了,那个女子很是警觉,竟然发现了我的存在。”听到百里这样说,北堂冥暗淡的眼神突然放亮了一倍,要知道,百里的武功在这片大陆上是数一数二的,根本不会有几个人能够超越。他的轻功如此上乘,还能被发觉,只 能说那人的武功真是极高。 这也就变相的说明,那个来历不明的大漠女子,很有可能就是顾连成。 “那她,看见玉簪之后是否有什么反应?” “这个……” 百里没有说话,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仿佛想说又不想说。 “你有话直说,别这样吞吞吐吐的。”萧常言一个文官,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明知道皇上对于涉及顾连成的事情很是着急,还这般模样。 百里听后,才有些愧疚的说道,“说真的,我根本就没敢留在那,能把玉簪送到已经很是不易。”接着,百里解释说道,“不仅仅是那个姑娘武功很高,她的宅子周围还围绕着三股力量,那领头的三人武功虽然不及于我,但也是不相上下的。我只有一人,我也不会怕了他 们,可是这三方力量加在一起……” 百里没有说完,北堂冥和萧常言自然也是理解啦。北堂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吩咐她下去。此刻的他几乎已经确定,那个女人就是他的顾连成,可偏偏这个女人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居然给他也惹了这么大的 麻烦。 “皇上,这事其实很是奇怪,若说那姑娘身边有德怒的人,也是人之常情。那么另外的两方势力呢?” 萧常言眉头紧锁,有些担心的和北堂冥说着,毕竟对方的实力如此强大,他怕那个女子真的是顾连成的话,真的很难把她救出来。 “南宫尘和南宫宇文。”没错,就是南宫尘和南宫宇文,北堂冥和萧常言的想法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们不理解的是,一个天天混迹于江湖的天下第一毒公子,和一个天天不染人间凡事的谪仙国 师,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呢? 他们都很是担心,说那个女子真的是顾连成,即使她有通天的本事,在这三方的势力的看守下,也不会逃了出来。 顾连成那般骄傲之人,就这样的像小鸟一样被困了起来,该是有多么的无助,彷徨以及痛苦。想到这些,北堂冥就一阵阵的心痛。 “我要知道,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参与进来,要快。”北堂冥眉头紧皱,从始至终都没有松懈下来。 “是。” 萧常言答应着,其实就算北堂冥不吩咐下去,他也要将这件事调查的一清二楚,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胜不殆。 但是他们两人并不知道,他们所担心的女人,此时正吃饱喝足的,悠闲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杂书,根本就是没心没肺。 顾连成也是想开了,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信上南宫宇文一次,团圆夜,对她来讲,也是一个机会。 佛寺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这里有很多陈旧的古书,还恰巧就在顾连成的院子内,那一晚上她翻看了很多古书,一直搜索着南宫宇文所讲的慕容古国。 虽然,有关于慕容国的记录少之又少,但可以确定的是,它确实存在过。但是这一切,和南宫宇文之前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顾连成想着想着,便拿着书睡着了。 第671章 密报 “王上,军机营有变故。” 下面的下人来报,德怒简直忙得不可开交,若不是军营当中有变故,德怒怎么可能让顾连成留在南宫宇文那里那么久,让南宫尘在顾连成的院子里得瑟,胡作所为。 不管南宫宇文和南宫尘怎样,他们终究是北漠的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只是,军机营突发变故,显得太过于奇怪了,尤其还在他们离开皇宫的时候。 “王上,这次动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完全是调虎离山的意思,让你忙上一阵子,不能轻易的做其他事情,但又不会动摇根本。”丞相大人想着,便继续说道,“王上,您说会不会是南宫国师?毕竟国师大人为了王上带回来的女子,出动了南宫家的精锐力量,臣知道王上不喜欢听这些,但有些事不得 不怀疑。” “不可能。”丞相大人还没有说完,德怒就一口的回绝,“南宫宇文那个人可能会使手段,但是他绝对不会对军机营动手,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以北漠的国事为重,这肯定不是他的手 笔。” 德怒说着说着,突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握住杯子的手也越发的紧,“难道是他?” 丞相大人的目的已经达到,看见北漠王心情不佳,并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丞相大人也很怀疑,既然北漠王说不是国师大人,那就肯定不是,那会是谁呢?竟然能在军营中搞手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军营可是一个国家中最重要的部分。 别院。 “南宫宇文,你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在军机营中动手脚吗?”南宫尘出现在南宫宇文的院中,在一旁调笑着。 此时的南宫尘身着一身黑衣,眉峰微皱,和平时穿着红衣到处调戏女子的样子完全不同。若是顾连成看见南宫尘这般样子,简直都不会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怎么?连你都怀疑是我做的吗?南宫尘,你吃脑子最近有些变蠢了。”南宫宇文有些不屑。 “什么,竟然不是?” 南宫尘听后也有些微愣,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南宫宇文做的,那到底会是谁,这样的大手笔?其实对于南宫宇文的性格来讲,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北漠的事,所以这次军机营的事,他本来不应该怀疑他的。只是这次动作,很明显只是调虎离山,根本没有涉及到北漠 的一点根本。所以这才让他怀疑到南宫宇文的身上,如果是他人的话,怎么会管北漠的死活。 南宫宇文做的事情,他肯定会承认,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么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了,不管南宫宇文还是德怒,这终究是他们自己的事。 但若是有强大的第三方力量,一切事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也是巧了,我还以为是你动的手呢。”南宫宇文淡淡的反击,心中不断的盘算着。 如果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动手,这只能说明那个人,是冲着顾连成来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敌是友。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南宫宇文在一旁喃喃自语。 “那会是谁,怎么可能有人比你更不希望德怒留在顾连成的身边?” 南宫宇文也不说话,而是站起来淡淡一笑,过了许久,仿佛释然的说道,“或许,我猜到连成的身份啦。” “连成?” 南宫尘很明显是不满意他亲昵的叫法,挑眉问道。 “连成,什么身份?”南宫尘装作自己不知道的样子,虽然,他也能猜测出顾连成的身份并不简单,就那一身内力,大陆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她啊,就是一团迷。”南宫宇文说完,自己都笑了。笑完之后,他自己都有些呆愣,多久了,他都没有真心的笑过了。 “南宫宇文,我劝你一句,她不是当年的那个姑娘,你确定你要为了她和德怒对抗?” 南宫尘虽然是很看不上南宫宇文,天天都和他对着干,但是他知道若没有南宫宇文,他早就死了。南宫家与北漠王族的关系本来就有些复杂,却又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一旦这种关系有所动摇,就会动摇国体。更何况南宫宇文的身体状况在那里,有些事不是简单的一句 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总之,和德怒干并没有什么好处。 “不,她是,我能感受出来。” 南宫宇文动怒了,他竟然一个转身,紧紧的拉住了南宫尘的脖颈儿,“我不许你胡说!” 南宫尘丝毫都不在乎,还是贱兮兮的,回嘴说道,“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她就是死了,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会回来的。” “我警告过你了,不许胡说!” 南宫宇文真的动怒了,他仿佛用了全身的气力,将南宫尘狠狠的打了出去。 “你疯了?”南宫尘赶紧用了全身的内力去回击,可是毕竟慢了半拍,加上南宫宇文将内力发挥的极致,南宫尘一个顶不住,就吐了满地的献血。 看见那些刺目的红,南宫宇文突然安静了起来,他知道,方才的自己真的做错了。 也许他早就应该接受现实,那个她真的已经死了吧。可是事隔多年,他依旧不能忘记她救他时候的那个模样,那时候的她仿佛就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忘记她。直到那日,他见到顾连成,尤其是她腰间的那个配饰,和小时候的她一模一样。更令人震惊的是,顾连成的笑容,鬼机灵的模样, 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所以,他以为她回来了。 但是南宫尘说的没错,他亲眼看见她从悬崖上掉下去,还是那么高的山,她那时年纪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会不死。 她救了他,却因为他的身份被人逼死,她是南宫宇文一生无法忘怀的事情。“如果,她真的是她……”后面的话,南宫宇文没有说完。但若是她,真的是她,别说是德怒,就算是整个北漠,整个天下,也不及她的一分一毫。 第672章 好机会 第二日清晨,院子里清风徐徐。顾连成吃着佛寺的饭菜,怎么吃都怎么没有胃口,不由得喃喃自语说道,“真的想再吃一遍神厨做的鱼啊,自从吃了那神厨做的鱼,我真的是吃什么都有一种食之无味的感 觉。” “姑娘,那鱼真的那么好吃吗?” 素锦听我说完,也一个劲儿眼睛冒星星的问道。 “好吃啊,当然好吃。”顾连成回味起那个味道,简直口水都要流出来。“也是,若是不好吃的话,姑娘怎么会还留在那里吃晚膳。”素锦还没有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后来他才知道,姑娘并不是因为她没有准备完善而生气,毕竟姑娘已经吃过 晚膳了。 所以一想到那天的事情,素锦还是有些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姑娘会生气,但她又不敢去问。 “怎么,小丫头吃醋啦?” 顾连成此刻无事,自然很容易就发现了,她想起那日,素锦夸南宫宇文时的情景,还以为小丫头暗恋他。 “还没有姑娘,你胡说些什么呢?” 素锦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可是偏偏这一番脸红,让顾连成的误会更深了。“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来找我什么事。”顾连成也不和她犟,而是问起正事来,要知道他的性格一向如此,不喜欢有人打搅,所以即使素锦是她的贴身丫鬟,也并不是 和她在一个屋里。 这时候,素锦突然进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哎呀,你看我这狗脑子。”素锦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连忙说道,“刚刚皇上传话过来,说军情出了一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一趟,很快就会赶回来,让小姐独自在这 里停留几日。” “好,我知道了。” 顾连成知道素锦是北漠王的人,所以听到这话的时候,还装作有些失落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已经乐开了花。德怒那个烦人精不在了,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姑娘你也别难过,我想王上是真的有事,否则也不会说陪您出来秋猎,结果半路就回去了。”素锦看见顾连成这般样了,怕她难过,赶紧为北漠王解释。 “没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国事才是大事。”顾连成看见素锦中计,自然会顺着她的话去说,心中却转了好几个弯,有了自己的打算。 “明日就是团圆节,听说佛寺山下的许愿树和祈福袋都非常的灵,要不然也要在这里呆着,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顾连成仿佛是无意之举,只是单纯的因为无聊,想去看看,凑个热闹。顾连成这想法自然是很是合情合理,只是北漠王不在,临走前还吩咐她要看好姑娘,不能让她随意走动,素锦听后就很是为难,毕竟王上也没有说非得限制姑娘的自由,她 又不能实话实说惹恼姑娘。素锦想了又想,试探着说道,“小姐,那许愿树和祈福的地方都在南山呢,离着远的很,而且那路都不是轿子能上去的地方,你身体还不太好,肯定是爬不动的。我姑娘真 的很想去,那么奴婢代替您去祈福,小姑娘的心是诚的,祈福就会灵验。” “那可不行,祈福终究是自己的事,怎么可能让别人替代着去,那样绝对不会灵验的。道路越艰辛才能越说明心诚,这样佛祖才会眷顾于你,难道不是吗?”顾连成想着,团圆日去祈福的人绝对很多,这样她也可以趁乱跑出去。虽然南宫宇文说会帮助她,但凡事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好不容易赶上德怒不在的这个机会,她自然 要好好珍惜。 “那好吧姑娘,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顾连成知道,素锦说是去准备一下,其实只不过是要传信给德怒罢了。不过是两个小姑娘去祈福,有一辆马车有点碎银子就可以了,需要准备些什么呀?不过,顾连成估计德怒不会反对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再说,德怒那个人虽然一直用暗卫看着她,却从不敢明面上限制她的自由。更何况他那个人自信的很, 派出来的手下自然也是最信任的,肯定不会将她看丢了。 顾连成也是利用这个,猜测到他肯定会同意自己出去的。顾连成只希望南宫宇文会给力一点,能够真的想到办法帮助于她。顾连成就是将这些都想得一清二楚,也要装作自己糊涂的样子。素锦这个丫头,白瞎她对她那么好,他们两个人相处了那么久,她对他付出了那么多真心,她终究还是德怒 的人。 于是,顾连成故意拉住素锦,不让她走,“有什么好收拾的呀,我也只是去看看热闹罢了,我一个人在佛寺里也蛮无聊的,快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姑娘,那山路崎岖,自然是要多做些准备才好。”素锦简直急得要死,若是姑娘不赶快放走她,等那消息传到北漠王的手中,怕是已经明天了。 素锦越是着急,顾连成偏偏拉着她不放,说东说西的。素锦简直都要急哭了,顾连成也不想放过她。 “不用担心,国师大人也会跟着去的,有国师大人在呢,还需要你操心吗?”素锦装作无意识的说。 “什么?国师大人也去?” 素锦确实有些吃惊,虽然他对国师大人了解不深,但是也隐约中觉得有些奇怪。国师当然是有名的,不惹尘间凡事,为什么偏偏会对姑娘的事情如此上心。再想到这次秋猎,也是因为南宫宇文的参加,才使得这次秋猎如此的被人受重视。若是往常,国师大人绝对不会参加这样的场合的,而这次秋猎于平时的比起来,区别也 只是在于顾连成的存在。 难道? 素锦仿佛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眼睛睁得老大,这些事千万不要像他想的那样,否则她就不想活了。素锦心里跳得很快,她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北漠王,当然此刻更重要的是,就算她想告诉,顾连成也拉着她,不让她走啊。 第673章团圆夜 素锦拖了很久,顾连成才肯放过她,毕竟她是德怒的人,顾连成那种鬼精灵,自然要拖上她一拖。 这时候素锦刚刚要出门,刚刚来到的院门口,就看见一个女子正站在那里。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素雅的衣裙,珠宝首饰也搭配的恰到好处,不奢华,也不张扬,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仿佛有灵魂一般。 顾连成看完,都不由啧啧称奇,在北漠王宫,她见过很多女子,但是这般有灵性的却不多了,害得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人是谁?”顾连成在北漠皇宫这么久也没有见过她,便戳了一下旁边的素锦,问一下她。 “那个人是宜妃娘娘,只是好奇怪啊,宜妃娘娘一般都不出门的,怎么这次秋猎也跟了过来。” 宜妃?那也就是德怒的王妃啦?素锦说她不爱出门,这便是对了,否则的话,她怎么能从未见过她。 “妹妹可算是醒了,叫我好等。”宜妃看见顾连成出来了,笑着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很是轻灵,让人不得不对她产生好感。 这样有灵气的一个女人,顾连成虽然也是不厌烦,但并不太感冒,毕竟她无缘无故的,为何要找上自己。 “宜妃娘娘说笑了,我家姑娘无亲无故的,哪里有什么姐妹,宜妃娘娘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素锦看见宜妃主动套近乎,觉得她应该是不怀好意,忙是把顾连成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素锦见宜妃这般,竟是捂着嘴笑了笑,顾连成对此真的是很是头疼,她虽然很理解素锦想保护她的心情,但是这般样子,真的是…… 这智商,太丢她的人啦。 “不管,她年纪比我小,就是妹妹。” “噗!”听到宜妃这么可爱的话,顾连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北漠皇宫很少有这么直爽的姑娘了,莫名其妙的,顾连成很喜欢她。 顾连成咳了一下,收起笑容正襟问道,“不知这位娘娘找我何事?” 聪明人之间聊天就是这般,直来直去的问出目的,也不浪费彼此的时间。 “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姑娘的性格,很是喜欢,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既然已经看过了,娘娘就请回吧。”虽然顾连成并不讨厌宜妃娘娘,但这并不表示她想和这些后宫的娘娘有什么相互的联系,人心难测,凡事都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被人下了逐客令,宜妃也不生气,倒是笑呵呵的接着说道,“妹妹这性格真是讨喜,我当年若是像你一般敢爱敢恨,也不至于被困在这诺大的北漠皇宫之中,好无自由。”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一个女人能说出这段话来,只能说明她真的心中没有北漠王,毕竟一个女子但凡心中有一点那个男人,都不会觉得待在那个人的身边是一种禁 锢。宜妃回忆完之后,话锋一转,又是嘻嘻的笑着,“你这丫头也真是大胆,昨日听说你和毒公子一起去后山,将那池当中的灵鱼都给吃了,尤其还在现在这天下祈福团圆好日, 你们若是一不小心真的把山烧了的话,就算是北漠王也保不住你们啊。”顾连成自然知道,他和南宫尘闯下大祸,几乎已经天下皆知,但是北漠王一人将这事压了下去,虽然不合常理,但是也无人再敢说三道四。这个女人一反常态,故意说这 件事情,又是何故呢?“达摩法师能够论法,可谓是难得一遇,正好又赶上这团圆盛世,姐姐想着妹妹在一个人在这里也是憋的慌,不如我们一起去过一过这团圆之夜。听说那南山的祈福术十分 的灵验,伴着这沐浴佛光的好时候,怎么可以错过呢。妹妹你说是不是?”顾连成看着宜妃娘娘的一脸和善笑容,心中打不定主意。虽然这件事情由她来提,一切都显得很是顺理成章,德怒也不会多疑。但是这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到底打的什 么主意,顾连成心中是没有数的。 所以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连成看着宜妃的笑,思索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她,“可惜娘娘今日来的真是不巧了,我已经约好和国师大人一起前去聆听佛音。”搬出南宫宇文的名号,想必是任何的女人都无法再有理由和她前去了,更何况是北漠王的女人。她现在虽然一直被养在北漠皇宫之中,但毕竟和北漠王之间毫无任何关系 ,至少没有原则上的联系。 北漠虽然民风很是淳朴开放,但是有夫之妇还是不可以和未婚男子同去同归的,所以顾连成如此之说,便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宜妃。 “南宫国师?”宜妃听我说了,明显脸上有些尴尬,她怕是真的很想去吧,但她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和国师大人一起出去吧,毕竟以南宫国师的那种性格,就是顾连成也猜不透,为什么 他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顾连成一副很是为难可惜的样子,让宜妃也挑不出任何的错。 “原来是这样,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宜妃低垂下头,顾连成一时之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宜妃娘娘只是低垂片刻,便再次抬起头,对着顾连成笑着说道,“姐姐虽然很想和妹妹一起去聆听佛法,但是妹妹既然已经有国师大人相陪,想必也有趣的很,等以后 有机会,我们姐妹两个再单独出去也好。” “那自然是肯定的。”顾连成笑着答应着,心里其实就想着没有用的事情,要不是这次为了逃跑,她倒是想看一看那国师大人左拥右抱,消受美人恩的样子。 “妹妹快去寻南宫国师吧,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在这里也打扰了你很久。” “好的。”顾连成也不愿意多说废话,便大步的走向了南宫宇文的院子。宜妃娘娘看着顾连成的背影,走的如此之快,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虽然无意中摇摇头,她以前不理解,为何北漠王会看上这个粗俗的女子,现在看见她这般样子,心中 倒是有相几份释然。她终究是一平凡女子,与众不同。 第674章 团圆夜2 “姑娘姑娘,你走的太快了,我都追不上你了。”素锦看见顾连成在前面走得飞快,她又没有时间搞动作报告给北漠王,简直急得团团转。 这一切,顾连成自然都是故意的,这个丫头不治理一下不行,天天吃里爬外的,她怎么可能给她留时间去通风报信。 但是顾连成也清楚,这只能拖住片刻罢了,毕竟她周围还有一堆潜在的暗卫,但是至少现在,他们是不知道她的目的的。 “不是我走的太快,是你走的太慢,就你这性格,若是逃荒都赶不上场。”素锦一脸委屈却毫无办法,只能在后面跟着跑着。说起来其实素锦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顾连成也不会相信北漠王会派一个普通的人放在她的身边,但他自从和南宫尘学 过内力调息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是轻巧起来,加上深厚的内力,素锦跟着自然有些费劲。 不过片刻,顾连成边走到南宫宇文的院子旁边,为了快一点出去,也为了节约时间,顾连成根本没有进去的心思,而是在门外朝着门口大声高喊,“南宫宇文赶紧走了。” 就这一声高喊,吓得素锦连忙用手捂住了顾连成的嘴。 “姑娘,你这样也太不礼貌了吧,那可是我们北漠的国师啊,若是让旁人听到你对国师大人如此不尊,是要被扔到山下去喂野兽的。” 素锦整个人都特别紧张,简直要被顾连成吓死,她从小到大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人对国师大人如此的不尊重。 “是吗?原来说道这么多啊。”顾连成自顾自的说道,“可是你看啊,他这院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门口也没有人给我通报,我不这样喊你能怎么办。” 素锦顿住了口,一时之间竟是哑口无言。 “或许,国师大人此时有事出去了呢。”素锦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院子的大门一个人也没有。再说她这样说,也是想劝顾连成离开,好想办法通知给北漠王。 顾连成到时没管那些,见没人理她,继续大声喊道,“南宫宇文,你死人啊,在不在吭一声啊。” 素锦听到这里,吓得脸色都白,急忙阻拦顾连成,“姑娘,你怎么可以吼呢,你真的是……” 顾连成毫不在意的推开她的手,笑嘻嘻的说,“你看看,这办法岂不是很有用,这人不是出来了。”随着顾连成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国师大人缓缓的从屋内走出来,一身纯白色的道袍很是宽大,但是清瘦挺拔的身姿,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和其呼应起来,竟是有一种 说不出来的尊贵与别雅。 “见过国师大人。” 听见这有些熟悉的声音,顾连成自然回头望去,却见到南宫尘带着宜妃走了过来。看着宜妃娘娘那标准的大家闺秀礼,还有些微红的侧颜,顾连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怕是她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直到今日的自己,要与南宫国师相约,所以才巴巴的赶 到她的院子吧。 可能她没有想到,顾连成会那般的不给她面子,直接将她拒绝。有夫之妇不可以跟未婚男子同去同归,南宫宇文不可以,南宫尘自然也不可。所以顾连成不理解,宜妃娘娘怎么跟南宫尘搞到了一起。虽然南宫尘那个性格确实有些放浪 不羁,也不喜受各种规定的束缚,但他做事终究是有原则的,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女子,做这般大不道的事情来。 或许是顾连成的眼神太过奇异,也可能是南宫尘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所以便是解释道,“连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宜妃娘娘,也是我的姐姐。” “你的姐姐?”顾连成挑眉问道,“原来宜妃娘娘也是南宫家的人啊,我说第一次见到娘娘,就觉得娘娘与众不同,这下心中已有了答案。” 顾连成自然不能说,她奇怪的是她怎么会和南宫尘搞在一起,当然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宜妃抿着嘴,拿着手帕笑道,“本宫哪有那等福气,会成为南宫家的人啊,能和南宫家做成表亲,已然是天大的荣幸。但是因为家道中落的缘故,从小我便长在南宫家,和 尘公子也是一直玩在一起,很是亲切,所以他唤我一声姐姐。” “原来如此,既然宜妃娘娘是南宫尘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顾连成笑着回答道,毕竟怡妃娘娘和南宫尘关系很好,她自然也不能因此伤了自己和南宫尘的情份。 这句话很是讨好了南宫尘,只见他立刻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很是骄傲的跟宜妃说道,“姐姐怎么样,我们家小连成很是讨喜吧。” 宜妃娘娘笑得花枝招展,刚要回答两人,结果就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所打断,“天气不早了,走吧。” 顾连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南宫宇文说这话的时候,身边的空气很冷,仿佛要把一切冻起来了一样。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顾连成有些无措,毕竟此时还不能得罪了南宫宇文,但是她心下也是无语。她觉得南宫宇文这个人的性格太不过稳定,有时候觉得他蛮好的,有时 候会觉得他冰冷的吓人。 这脾气真得是一阵阴一阵阳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此刻的南宫宇文,若是知道顾连成的想法,八成又要被气出一口老血来,他这一系列的情绪变化,还不是因为那个后知后觉的顾连成。“哈哈,现在天气也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桃花可以赏。”顾连成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不过是想说几句话,打破一下尴尬。之所以一下子联想到桃花,是因为 她满脑子里琢磨的,都是宜妃娘娘与南宫宇文的大八卦。 “小丫头,这都什么月份了,哪里有桃花。”听着顾连成的傻话,南宫尘笑的前仰后合。 第675章痴心 顾连成自然知道他在嘲笑于她,便就着脚下有一块石头,狠狠的踢向了南宫尘。 宜妃暧昧的看着他俩人玩笑,说道,“原来妹妹不是想去那祈愿树,而是想看桃花啊,只可惜这时间有些不巧,若是在5月份,这漫山的桃花简直是美极了。” “姐姐,你怕是被她带跑偏了,就她那审美,哪有心思看什么花啊,怕是心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都是大八卦。” 被南宫尘一语中的,顾连成真的是好气又好笑。不得不说,南宫尘这娃娃确实不错,很是对她的脾气也很了解于她。 这边南宫尘和顾连成玩闹到一起,宜妃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南宫宇文的旁边。顾连成虽然还和南宫尘在这边打闹,看那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盯着南宫宇文和宜妃那里,要知道宜妃从小就生长在南宫家,自然也是和南宫宇文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之前 弄不好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秘密,她自然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燃燃雄起的八卦之火。 顾连成看着宜妃娘娘一脸娇羞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南宫宇文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确实十分让那些普通的姑娘们很是着迷。但是他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不 食人间烟火的人,甚至是一个有些痞的老混蛋。顾连成现在都不会忘记,那日他蹲坐在地上,嘴里含着草,和北漠王一起互怼的样子。他那副模样也就是骗一下世人罢了,也就她和南宫尘,德怒这些明白人能明白他的 鬼样子。“国师大人,昨日虽然没有能亲自和达摩大师一起论禅,但是他昨日之语我已经找了沙弥帮我刻了下来,可能宜儿愚钝,有一些地方不是很懂,希望国师大人能够为我指点 一二。” 宜妃娘娘,其实这种手段很是不错,毕竟一个女孩子很是娇羞的提出问题,很容易让男人产生骄傲感和保护欲。 顾连成想着,这重头戏一下子就来了,宜妃娘娘这不是去找国师大人套近乎了吗?“宜妃娘娘多虑了,有些东西懂也好不懂也好,都有其中的机缘与缘由,宜妃娘娘之所以不懂那些话,说明那些话与娘娘无缘。禅道就讲究一个缘字,既然无缘,又何必故 意苛求。”听到南宫宇文这样说,顾连成一口老血都要吐了出来,真的是够黑心的,他这很明显就是不想和宜妃娘娘多过于交流,不想告诉她罢了。而且还用这种理由堵住了她的嘴 ,让她之后什么问题都问不出来。 坏,真的是太坏了,世人皆道南宫国师喜欢白衣,倘若是谪仙转世,可是在顾连成看来,他真的是从人到心都是黑的。 宜妃娘娘一时被南宫宇文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有些尴尬。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虽然已经成婚,但是光谁都是受不了的。过了片刻,宜妃娘娘才从呆愣中缓了过来,又是用着大家闺秀的标准里作揖说道,“多谢国师大人指点,是我自己困住了自己,总想着弄懂和自己无缘的事情,倒是生生的 钻了牛角尖儿,在里面走不出来。” 宜妃娘娘接着说道,“多谢国师大人指点,若不是您,我怕自己总会着魔其中了。” 宜妃的声音本来就是好听,在南宫宇文的面前,声音更是越发的温柔似水,顾连成在一旁远远的听着,简直都要酥进骨子里。 爱情这个东西,还真的是,南宫宇文都将宜妃堵成那个样子,她竟然还能谢谢他,也是厉害的。 “你再闹,一会儿脚疼下不去山,可没有人管你。”南宫宇文回头和顾连成说道,那声音并不大,却很有震慑力。 顾连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一刻竟然有一些怕怕的,竟然真的乖乖的不再和南宫尘胡闹了。 “你这嘴里怎么就说不出来几句好话。”顾连成虽然乖乖的不胡闹,但那嘴巴上却不留情。 宜妃的出现,对于顾连成来讲是个变故,若不是她的出现,此时的他就可以好好的问一下南宫宇文,他们之间的计划是什么? 她又该如何完美的配合? “你若是能做到和宜妃一样的稳重,我也不至于这样说。” 南宫宇文的这句话成功的讨好了宜妃,让她一扫方才的阴霾,心情一下子愉悦了起来。 “妹妹,你也不要在意那么多,南宫国师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你好不是。毕竟大王他现在不在你身边,国师大人自然要替大王好好的看护好你,不能让妹妹出一点问题。”听到宜妃娘娘这么说,顾连成忍不住笑了笑,宜妃往北漠王的身上带节奏呢,让他误以为南宫宇文对她的特别都是因为北漠王的缘故。这若是一般的女子,怕就是信了, 可惜宜妃偏偏遇见了她,这个把什么东西都看得太过于通透的人。 其实对于她的这一番举动,顾连成表示理解,却毫不在意。毕竟她跟南宫宇文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很单纯的想要逃出去,离开北漠皇宫,仅此而已。 可是因为宜妃对南宫宇文的感情,使得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实在是太过碍眼,耽误她的事情。 顾连成也没有多和她争论,只是单纯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啦。 南宫宇文和宜妃在前面走着,顾连成也毫不在乎,而是偷偷的带慢南宫尘的脚步,让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加大。 直到安全的距离,顾连成确保宜妃娘娘不能听见她和南宫尘之间的对话时候,他才用手指捅咕捅咕南宫尘,一点气怒的说道。 “别人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把那个碍眼的女人带过来干什么!要死啊!”顾连成一脸气怒的大声质问。可是南宫尘偏偏和没事人一样,一直在那里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第676章南宫尘的心机 “你笑什么笑?赶紧说话!”若是平时,顾连成看见南宫尘这般装模作样的样子,自然是不予理会的。可是今天是不同的,虽然他们几个人之间并没有明说,但都有着不用言表的默契。今天对于她来 讲是多么的重要,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南宫尘竟然会来搅局。 顾连成早就已经猜测到,若是北漠王得到了消息,肯定会回来阻止,所以这一切并不会将是那么顺利。可是她没有想到,最开始给他阻力的,竟然是南宫尘。 顾连成猜不透南宫尘的心,她不知道南宫尘到底是想帮她,还是不希望她离开。 “这不是为了一起聆听佛音嘛,要知道,这可是千载难得的机会,能听到都是一种机缘……” 南宫尘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连成立马打断,“说人话,我怎么不相信你会信佛。” “哈哈哈哈,小丫头,果然还是你懂我。” 南宫尘被拆穿了,便毫不做作的承认,一点负罪之心都没有。听着二人在后面交涉,南宫宇文故意把速度慢了下来。顾连成自然发现这一变化,但她一开始也没有想瞒着他,毕竟以南宫宇文的内力,无论是正大光明,还是偷着藏着 ,什么也不会逃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南宫宇文的速度慢了下来,宜妃自然也跟着慢了下来。宜妃虽然没有武功,但是能够在北漠皇宫安全的活下这么多年的女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自然知道这事情有所变故,便和南宫宇文一起停下来。 他们两人都停了下来,顾连成自然也不能多问,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不知道妹妹刚才在说些什么,竟然和尘弟聊得如此开心。” 顾连成已经习惯于宜妃娘娘在给她身上带节奏了,也得懒得理会这些小小的细节。 “当然是和热衷于佛法的南宫公子好好的谈论一番。”顾连成这话虽然面子上听起来一点毛病都没有,其实不过是在侧方面讥讽南宫尘不够意思罢了。 “原来妹妹也喜欢聆听佛音啊,有空姐姐和你好好的探讨一番才是。”顾连成一听到佛音就头疼,更何况是探讨,她可怕宜妃那日真的要和她探讨一下佛音,所以连忙的拒绝,“我哪里喜欢什么佛音啊,一听到佛音就觉得头疼,倒是南宫尘的 喜欢很,你们可以讨教一番。” 宜妃听完简直都笑了,“他那个性格,怎么可能会喜欢佛音,这点不说,妹妹你倒是和我尘弟性格很像,尤其是那放荡不羁的样子。” “这些东西我真的是不信,尤其听佛音,我简直困得要死,就算没有佛祖保佑我我也健康的成长了这么大。”顾连成不以为然。 毕竟南宫宇文喜欢佛音,否则昨日怎么会跟达摩祖师论坛到那么久?所以,顾连成不喜欢福音也是好事,这样就和南宫宇文没有任何共同话语,难道不是吗?宜妃想了想,安慰的笑道,“妹妹自然没有佛性,这就是天性,这个东西是天生的,也不能强求,难道不是吗?妹妹虽然不信佛,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可惜近日达 摩祖师论法,整个团圆夜的主题,怕是都和佛法有关,一会儿妹妹去了南山,怕是要觉得闷的。”顾连成听着宜妃如此说,看来她是想不让她去南山了。那团圆夜的主题是什么,她根本就不关心,她想去南山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听什么所谓的佛音。若是宜妃这般的排 挤于她,她怕是要想些措施啦。 “哎呀,看我这脑子,突然想到有重要的东西落下了,我这就回去取,你们先走吧。” 顾连成想着,今日怕是甩不掉宜妃娘娘这个难缠的女人,然而她还不想错过德怒不在的最好时机,自然是要赶紧和她分道扬镳才是。 虽然现在无法问清南宫宇文的计划,但既然答应了已经要帮助她,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她甩掉这个麻烦的女人,自己逃出去才是大事。“妹妹,你这是忘记了什么,要不然让马夫回去取吧,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回去怕也是不安全。”宜妃连忙说道,虽然他恨不得顾连成立刻离开,但还是假模假意的说了几句 。“哎呀,他们找不到的,这个东西是我自己放的,就算让他们回去了又有什么用。”顾连成说起谎来,连草稿都不用打。反正也就是信口胡说,只要能赶紧逃脱这里,什么 理由又不可以呢? “到底是什么样重要的东西啊,还非得让你回去跑一趟。”南宫尘一副热心肠的样子,然后说道,“我姐姐说的也没错,你一个人回去太不安全了,要不我和你一起吧。” 别人不知道顾连成什么心思,南宫尘还能不知道吗,这个娃娃很明显就是想和她一起走。顾连成虽然觉得无论带上谁,都是一种累赘,但南宫尘的性格终究不太讨厌,更何况他非得要赖着她,她也甩不掉,想了想,便也欣然同意了。万一在她逃脱之后,她找不 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和真相,有南宫尘这样的一个人陪着他,一路上也不是很寂寞。宜妃娘娘看见顾连成同意了,也很是欣喜,也许有些事情她真的想复杂了,南宫宇文对顾连成的特别,或许真的只是看在北漠王的面子。就算不是,就他看来顾成城对南宫 宇文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确实对南宫尘很是上心。 两个人一道上,有说有笑的,自然被宜妃娘娘看在眼里。 于是宜妃很是开心的劝说道,“既然妹妹有重要的私人物品要去取,尘弟便陪着跟着一起回去吧,妹妹毕竟是个姑娘家,你在身边保护着我们也好放心。”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南宫宇文却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们,也不发表言论,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却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的话。“尘,你陪你姐姐去南山,我陪姑娘回去取。” 第677章南宫宇文的身世(1) 听到南宫宇文如此之说,宜妃脸色有些微白,一时之间有些恍然无措。倒是南宫尘,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顾连成看着依旧毫无表情的南宫宇文,一时之间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但还是默默点头答应。 回去的路上,顾连成一路上无趣踢着石子,毕竟宜妃的出现打破了她的计划,终究是不开心的。 “你再胡闹,小心回头连路都走不了。”南宫宇文的话语带了一点语气,警告顾连成说道。 顾连成对此不以为意,依旧用那绣着别致花样的鞋子随意踢踏着,就像个小女孩。 “你怎么不听话?” 或许南宫宇文根本没料到顾连成会不听他的,竟是呆呆的看着她反抗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事。”顾连成没有抬头,而是低头不语的反问。 南宫宇文顿时被她噎住,根本说不出话来,是啊,他们别说关系了,甚至可以称之为不熟。顾连成说得没错,他有什么权利以及身份来干涉她的自由? 见南宫宇文没有说话,顾连成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继续追问说道,“所以,我们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帮我关心我。而我,凭什么信任你?” 顾连成坚定的看着南宫宇文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南宫宇文这次并没有拒绝顾连成的试探,正大光明的回望过去,毫无愧疚之意。 两个人就这样不说话,互相观望了许久,没有一个人想要先低头,也没有一个人想要打破僵局。 是的,不是顾连成多疑,她真的很需要一个答案。从未见过之人,更是北漠呼风唤雨的国师,凭什么会对她如此上心。 顾连成不是不想信任他,甚至对于南宫宇文,顾连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否则也不会如此质问。但是,她更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双方都没有密码啦,才会是 最好的盟友。 “唉…” 南宫宇文最先放弃了,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走到山边,仿佛怀念什么一般。 “南宫家族,都会选出最有前途的孩子,当下一任国师。” 南宫宇文平静的说着,仿佛在讲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而顾连成也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并不说话。她知道,这件事无论在南宫宇文的口中有多么的平静,其实在他的内心 绝对不是如此。 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讲着南宫家的事,他讲的,定是自己的事。 南宫宇文说到这里,有些露出冷笑讽刺的笑容来,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那不染凡间的面容上,怎么看都怎么的不和谐。 只听见南宫宇文继续说道,“但这并不是像世人所说的那般,国师的位置都是天定的,是神选。这不过是把血腥的历史淹没罢了。这也是南宫家族一直旺不起来的原因,只 因为,只有死绝了,才不会有人和你争。” 这些,就和皇子们争夺皇位一般,这其中的艰难和酸楚,顾连成不想,也能猜到其中的缘由。 也是,南宫家剩下的,也多是旁支,但是主脉,却只剩下南宫宇文一人。 但是,南宫尘呢?毕竟旁支的人,不能直接信南宫,名字中会有缀字,可是南宫尘,确实是真真实实的姓着南宫,这点,让顾连成感到奇怪。但是南宫宇文不说,南宫尘 也不会去问。 “南宫家其实比普通人家都龌龊的很,为了维持高大形象,他们总是只娶一个妻子,装作深请的模样,其实私底下宠啦无数美女,不过没有名分罢了。他们怕被宠爱的女子 把这些秘密传出去,就一直将他们圈养起来,过得暗无天日的生活;等过了新鲜劲,那些被宠爱的女子则会被灭口。” 南宫宇文继续平静的讲述着,“毕竟,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的。” 听到南宫宇文说这话时候,顾连成真的觉得周身一冷,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他怕是和她说的太多了。说这么多,会不会也灭了她的口? 顾连成内心流下两条面条泪,很是后悔她对南宫宇文的逼迫,这不是找死呢吗?虽然南宫宇文对她不错,但这都涉及到南宫的秘密了,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只想哭死。 当然,顾连成这些内心波动肯定不会在南宫宇文的面前表现出来,若是南宫宇文知道了,也肯定很是郁闷。他一直不愿意提及的往事,竟然让她这么想,肯定是要被气死 过去。 “而什么国师转世,因为灵气太足,伤了母亲根本的理由就更可笑了,不过是选了国师之后,怕母族架空南宫家的权利,去子留母罢了。” “所以,你的母亲……” 顾连成想,一个人无论多么的刚强还是睿智,但在母亲面前,终究是一个孩子。他之所以这般痛恨着南宫家族,怕也是因为他的母亲吧。 世人皆道,历代南宫当家主母都是世间最为贤惠之人,尤其是南宫宇文的母亲,她可是北漠的公主,地位不可以小觑。可是就是这般,她竟然也被去了。 也许,南宫家也有自己的无奈吧,虽然很是腐朽,但是无论什么样的人,对待妻儿,都会是爱怜的。这样心狠手辣的手段,定是源于心狠手辣的王族和皇权。 “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南宫宇文嗜血的笑容,顾连成其实很理解他那种心情,为了他能够成为南宫家的候选人,不得不牺牲自己的母亲,终究是既可悲又伟大。 但是顾连成听到南宫宇文下面的话来,完全的不可思议,原来世界的真相,永远都不像她想象的那样。 “我的母亲不过是父亲圈养的低等仆人,偏偏父亲有了南宫家最不该有的感情,他爱上了我的母亲。但也是他的爱,让我所谓的母亲,北漠的大公主活活剥皮而亡。”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母亲被人一刀刀的剥掉皮肉,化作一滩血水,在临死前依旧让我努力活下去的决然,永远也不会忘记 第678章 南宫宇文的身世(2) “所以……” 顾连成很是同情南宫宇文,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于他。 顾连成终于知道,为什么南宫宇文会成长为这样矛盾的一个人,大多数时候很是冷漠,不问世事。但有的时候却又很痞,仿佛在逃避自我。 就是这样双样的性格,依旧也没有影响他的人生,怕还是记得他真正的母亲对他心中的爱吧。可是这爱有多浓烈,恨也就多浓烈。 这样看来,南宫宇文和德怒关系不好,一点也不奇怪。如果换做她是南宫宇文,别说继续效忠于南宫家,效忠于北漠,怕是会疯了一般的,要毁掉这个家族和国家。 “我的父亲那时候是唯一的世子,虽然以后会成为南宫家的掌权者,偏偏没有任何能力改变这一切,他在母亲被处死后,也变得堕落起来。” “可是他心中还是想着爱,想着我的母亲。他为了保护我的存在,甚至不惜自断了男人的根脉,这样我就成为了他唯一的正统血脉。就是大漠长公主,也就是南宫家的主母 都没有办法,只得收养了我,和外人说,我就是他的亲身孩儿。” 顾连成想着,后面的剧情她怕也是猜到了,所以南宫宇文这么多年一直在隐忍,装作忘却过去,父慈子孝。 但是事实,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的多。 “但是我父亲并不知道,大漠长公主其实也不爱我的父亲,虽然我父亲风华绝代,就算无数女子知道嫁给他的命运,还是像飞蛾扑火一般。她之所以同意嫁给我的父亲,不 过是为了她的堂哥,当年的北漠王;而她所做这一切,也不过因为她爱老北漠王,却因为血缘永远不能在一起。” “畸形之恋?” 顾连成有些惊讶,毕竟这种畸形的恋爱,在任何国土都是禁忌,都不允许出现的。 顾连成觉得,那个公主其实有些傻,若是当年的北漠王真的爱她,就算不能和她在一起,也只会养她一辈子在深宫,或者为她寻一个好人家。而不是将她嫁给南宫家,只 为了将王权的势力深入到南宫家族之中。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是傻子,她一个不了解当年真相的人,都能猜出这其中缘由,更何况是北漠的长公主。可是偏偏,爱情让人着迷,也让人发疯,就是这种以爱为名的 绑架,足以让一个本该岁月静好的女人,变成别人手中的一把利剑。 顾连成想着南宫宇文所讲的,南宫家主脉只剩下一人的故事,又想到南宫尘的存在,突然间毛孔变大,有些毛骨悚然。 所以说,南宫尘才既不喜欢南宫宇文,也不喜欢德怒,他很有可能,是当年老北漠王和长公主之间的产物? 看见顾连成如此之般,南宫宇文笑着摇摇头,他就知道顾连成想多了,当然,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南宫尘是长公主和威武大将军的孩子,老北漠王年纪大了,权利落在啦威武大将军的手里。威武大将军强迫了长公主,才生下来南宫尘。” 南宫宇文顿了顿,继续说道,“于是长公主痛恨南宫尘这个孩子,从小就想用各种毒药把他弄死,偏偏都被威武大将军发现,又将南宫尘救了回来,以至于南宫尘现在练就 了百毒不侵的身体,甚至终日里喜欢和毒物为伴,江湖也称之为毒公子。” 说到这里,南宫宇文特意强调说到,“南宫尘全身都是有毒的,身上各个角落更是放满了毒物,你以后千万要离他远一点,否则很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着南宫宇文一本正经的强调,顾连成自然一口答应,从小就被喂毒药,喜欢与毒物打交道的人,怎么可能身上有好东西? 南宫宇文的提议,顾连成深深的记下来了,毕竟顾连成虽然胆子大,偏偏惜命的很。她可不希望自居年纪轻轻的,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了。 看见顾连成满脸深思,一本正经答应的样子,南宫宇文的嘴角不由轻弯,漏出腹黑的笑容。而远在南山,和有着别样心思的宜妃一起走动的南宫尘根本就不知道,他就在 这不知情的过程中,被人给坑了,狠狠的坑了。 “威武大将军是谁,为什么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存在?”顾连成问出来自己心中的疑问,毕竟为了补课,她当初可是把北漠的所有书都翻遍了,别说史集,就是连神话 传说之类的,她都没有放过,还让素锦从民间带回来不少的杂书。 偏偏,这个威武大将军,只字未提。一个皇权旁落,还和长公主有一腿的大将军,肯定是相当厉害的人物,却被历史抹掉的干干净净。 顾连成想想其中的厉害关系,也能猜到了一些,定是德怒搞的鬼。毕竟,这对于北漠王权来讲,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未听过很正常,有德怒的一天,就不会有人敢提及威武大将军。” 可能这件事对于南宫宇文来讲并不重要,所以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但是顾连成心下却有了疑问,就算是给父辈遮羞,也终究是父辈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讨厌? 只能说,德怒与威武大将军之间,也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的。 “后来呢?” 顾连成继续问道,毕竟她所关心的事情真相还没有得到答案,虽然南宫宇文说了一堆,但这都和她有什么关系? “后来,南宫家为了遮羞,就把南宫尘也当作南宫家的孩子,就算长公主再讨厌南宫尘真正的父亲,那也是他的孩子。” 南宫宇文顿了顿,继续说道,“于是,他把我送到慕容国当了质子,那时候正值北漠背叛了与慕容国的联盟,她把我送过去,就是想要我的命。” 南宫宇文这时候回头,看着顾连成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我被人暴打,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子……” 第679章 计划 那个女孩? 顾连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思绪顿了一下,难道她和那个女孩有关吗? “所以,那个女孩就是……”顾连成突然间觉得有些紧张,如果这个女孩真的跟她有关,那么她的身世岂不是有了线索。 南宫宇文也是看出来顾连成的情绪,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那个女孩很可能就是你,她随身的玉佩和你腰间的一模一样。” 南宫宇文的余光扫像顾连成腰间的玉佩,目光变得有些晦涩难懂。 “只是玉佩一样吗?虽然过去多年,但是人的样貌一般都不会太大变化,你仔细回忆一下,我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顾连成表示很激动,德怒一直和她说她是北漠人,是她远方的表妹,但是家族中落,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一直都怀疑这是谎言但却无法证实,她甚至怀疑过自己是大历人。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传说中的神秘国度,慕容古国扯上联系。 “说实话,你们的长相一点都不像,但是气质却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我不会认错人。” 南宫宇文仿佛在回忆些什么,也许痛苦,还有些挣扎,“那个女孩子在救我的过程中掉下了悬崖,而且那是慕容古国边界的深山,高过云端。” 传说中的慕容险峰,顾连成只在一本杂书里见过,据说那里凶险无比,更是慕容古国的祭奠之地,从那里掉下去的人,怎么可能还有所生存。 可是,她腰间的玉佩又该作何解释? 顾连成将她腰间的玉佩拿了起来,仔细的观察,发现那个玉佩精美之外,确实有所奇特之处。至少上面的花样并不像世面的那般,而是很奇异的图腾。 这一切的奇特之处,倒是可以说明和慕容国有所联系。“所以,我是不是那个人你也不知道,对吧。更何况从那样的高山掉了下去,怎么可能有生还的机会?你不觉得把他人的情绪,因为一块玉佩寄托在我的身上,太不值得吗? ” 顾连成虽然很是感慨南宫宇文的故事,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要说明白的。 南宫宇文自然知道顾连成的心思,他也并不在乎,只是淡淡的回应,并且坚定的笑道,“我确定,你就是她,我有感觉。” 感觉,怕是世界上最不准的东西,顾连成是根本不会信这些的。但是顾连成此时此刻,真的对南宫宇文选择了相信。 “宜妃是怎么回事,她是德怒的人吗?” 既然联盟已经达成一致,那么下面就需要直奔主题。宜妃的突然出现很是奇怪,不仅破坏了她的计划,更显得格外的特意。 “不是,但也是。” 这个答案就很是奇怪啦,什么叫做不是但也是呢?顾连成不由反问,“这是什么意思?” “宜妃是南宫家养大的,本来就是南宫家穿插在皇宫中的一枚棋子,偏偏他对德怒真心,这心自然就偏向了德怒。” 南宫宇文这样说,顾连成自然也就明白了,但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为何顾连成觉得,宜妃的心是在南宫宇文身上的,而德怒只不过是掩饰她真实情绪的一种借口。 或许,宜妃根本就是北漠王的人,但不是源于什么真心不真心,只是一种联盟与合作关系罢了。毕竟宜妃娘娘在乎的是南宫宇文,而德怒在乎的则是她。 搞清楚敌友,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一会儿我们如约前去南山,在祈福树旁边的佛寺身后,有一片废弃的禅房,那个禅房格外的破旧,露天的背后则是深山。我会安排人前去刺杀,到时候你要找机会,从十 八罗汉左数的第三个跳下去,那里有通往外面的密道。”南宫宇文接着说道,“里面我放了干粮和钱财,还有可以伪装的人脸面具,你完全可以顺利逃脱。你进入密道之后,将闸门关死,一般人就不会发现密道的存在。就算是德 怒一天后赶来,不幸被他发现,你也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听着南宫宇文叙述的这些,顾连成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竟然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可以说是面面俱到。这个计划很是完美,顾连成完全有信心逃出去。但是一想到真的要离开啦,顾连成竟然有些许不舍,人恐怕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是 有感情的。 “你不怕被他发现,导致南宫家和北漠王朝决裂吗?”顾连成一语到破了南宫宇文最为担心的事情,这让他很是惊讶,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实在很有政治头脑。 “虽然身为南宫家的后人,但我更希望,南宫家不复存在。” 听完南宫宇文的这番话,顾连成突然噗嗤一声的笑了,这件事儿就这么成了。 两人说完,便向南山的方向前去,顾连成毕竟是个女生,所以在这种山路上,还是慢了南宫宇文几步。南宫宇文闲庭漫步的在前面走着,仿佛刚才的那一切回忆,都与他无关一般。也没有看出他为之后事情感到任何的担心,或者是有丝毫的表现,只有那洁白的道袍在落日 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神圣无尘。 顾连成想,虽然南宫家其实是帝王为了巩固自己权利的一种传说,但有着这样心性的人,和神仙又有什么区别呢? 虽然很多事情都与她无关,更何况对于她讨厌人的人和事,她也从来都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顾连成的心中却是有些奇怪,有些隐隐的不安。 但不过片刻,顾连成便恢复了一开始的心态,就像一开始那样,闲散的走在旁边,一边走着一边不断的踢着路上的草啊石头啊。 “你再这样不老实,我不介意封锁住你的穴道。” 南宫宇文突然顿住了脚,有些威胁意味的朝着顾连成说道。顾连成听到后,依旧不以为意的笑笑,可是心绪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确实是关心她的。 第680章变故 可是,当看见远处那个锦色绣花的身影时候,顾连成忍不住眉头轻皱。 那个人不是宜妃娘娘又是谁? 顾连成没有想到宜妃竟然会等她,这让她心下有些不悦,这样一个拖油瓶在身边,很容易影响她的计划。 更何况,如果顾连成没有想错的话,宜妃肯定会将这些消息早已经传达给德怒。 顾连成面无表情的走过宜妃和南宫尘,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们,那种计划马上就要实施成功,却出现了拖累之人的感受,真的很不好。 “妹妹,为何看到我之后就和没见到一般?莫不是方太去寻找东西只是个借口,只是不愿意和姐姐一起同行?” 顾连成没有想到宜妃竟然如此厚颜,根本不计较她的无礼。若是一般性的人,尤其是她这种骄傲的大家女子,肯定不会再理会她,但很明显,宜妃是个能屈能伸之人。不过,既然宜妃都这般说了,顾连成自然也不能继续装傻充愣,“宜妃娘娘简直是说笑了,你知道的我是苦命之人,家里就留下了我一个,那个东西是我的随身之物,结果 一不小心被我拉来的禅房,毕竟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怕被那些打扫的沙弥看见便扔了去,那样我岂不是一点念想都没有啦。” “至于方才,不是想着快去赶到了南山祈福,走的匆忙,没有仔细看人罢了,我想这点小事,娘娘肯定不会生我的气的。”宜妃的目的,不过是要和顾连成一同前行,所以当然不会纠结于这件事情,连忙掩着嘴笑着说道,“是呢,姐姐方才就是在逗你,刚才看妹妹走的样子很急,就知道你怕是 没有看见我们。”从一开始刚出院子就遇见宜妃娘娘,被她拦路,到现在她找借口离开,依旧不耐其烦的等待于她,顾连成和宜妃之间自然明白彼此的心。顾连成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 只能死心塌地的让她跟着了。 “听说这南山祈福是格外的灵,但是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宜妃还是热情很开心的样子,拉着顾连成不断的介绍。 团圆夜本就是祈福的好日子,又加上达摩祖师最新论法,祈福就变得更加的灵验与充满神话色彩起来。所以今年的团圆月也比往年热闹许多。 顾连成一直都身处在深宫中,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南山虽然有些偏了些,但毕竟在皇城底下,这里的百姓也格外的富裕,生活安稳。 看着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和被人群堆满的贩夫走卒,顾连成也忍不住阵阵欣喜,若是可以成功的逃脱,那以后每天都可以过这样的生活。 “小心。”顾连成毕竟恢复记忆后,从未在外面太过逗留,所以看见这样的场景,也不免为之欣喜。就在他为一堆耍戏法的人着迷之时,变戏法的人中,有一个人突然失了手,将手 中的火把狠狠的甩了出去。 顾连成顺其自然就要躲开,可是却有人比他速度还要快,就在这懵愣的片刻,顾连成落入了一个怀抱。 顾连成电视不会在任何人的怀中呆太久,不过是轻轻的沾了那个怀抱一下,便匆匆离开,回过头来。 顾连成本以为接住她的人会是南宫宇文或者南宫尘,却未曾想到,入眼的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那个男子身穿锦衣,身边跟着一位夫人和家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只是他旁边就站着他的夫人,这般贸然的接触一个陌生女子,他的夫人不会吃醋吗? 顾连成可不想在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连忙道了一个谢,便要匆匆离开。 可就在顾连成要离开的那一刹那,她瞥见了那个男人的脸。顾连成愣住了,那个男子虽然身穿素色锦衣,十分低调,可是他那张脸,却有着旁人不该有的气质,或者可以说,是上位者仰视一切的气质,这种感觉,在德怒上朝的时 候她也曾经见过。 可是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这般的气质?要知道很多事情,是无论你怎么装都装不来的。 但是这一切并不重要,而是他的那张脸,顾连成觉得,很是熟悉。 “公子,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顾连成有些狐疑的问道,毕竟如果那个人认识她的话,即使她失去了一切的记忆,他也会认识的。 “不认识。” 北堂冥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他在看见她的那个背影的时候,他真的以为那个人就是顾连成。 可是当她转过头,北堂冥承认她很美,而且气质和顾连成一模一样,但是她们的样子…… 她不是顾连成,确实不是。 在一旁被打扮成北堂冥夫人模样的萧常言也很失望,为了见到这个女子,皇上和他们费尽了心思,甚至不惜提前出动了安插在北漠的力量。 但是这一切并不重要,只要那个人是顾连成,怎么都好。虽然这个陌生女子和顾连成的气质以及形象很是相似,但是不是就是不是。 德怒对这个女子十分疼爱,或许就是把它当成顾连成了吧。但是北漠王可以找人替代她,北堂冥不可以,他想要的从来只有顾连成一人。 “多谢公子方才出手,看来只是一场误会,毕竟公子很像我一个故人。” 既然不认识,那么也不能做过多纠缠,虽然在那个男子的身上,顾连成找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但是对方迷茫的眼神确实是真实的,他确实不认识她。 或许可能只是方才的情景,让她产生了一场错误认知,不过是个乌龙罢了。 “我们走吧。” 南宫宇文走向前来,很是自然的带着顾连成离开。顾连成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来的重要目的,自然不敢耽搁,连忙跟着她离开了。 北堂冥看着顾连成的背影并不说话,若有所思。 可是突然,南宫宇文回过头来,两个人的目光对上,各怀心思。 “怎么办,主上?”百里虽然很不忍心,但还是要打破了陷入自己世界的北堂冥。毕竟那个人不是顾连成,不是就是不是。 第681章陷阱 “方才那个事?” 毕竟,这一切都太巧了,顾连成虽然好奇于这热闹情景,但又不是没有脑子之人,怎么可能会特异往危险的地方去闯。 尤其方才那几个杂耍的人,明明是故意的将火往她身上喷。刚刚事发突然,顾连成可能没有想太多,但是现在,自然将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 顾连成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宜妃和南宫尘,故意慢了几步,走到了南宫宇文的身边,用手指轻轻的戳了他,“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吗?” “你觉得呢?”南宫宇文反问说道。 “自然不是。”南宫宇文竟然这样回答,就说明事情有所蹊跷,刚才那个男人,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是,这个小乌龙并不影响什么,顾连成之所以如此耿耿于怀,是因为她怀疑,曾经的她,认识那个男人。 那个锦衣男子一直在顾连成的脑中,久久不能挥去。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男人看见她时惊讶的表情。可是,若真的以前认识的话,他又为何不与她相认? “不要胡思乱想,时间紧急。” 南宫宇文平静的话语,将顾连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听见他这么说,她她想到有正事要办,便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你说的对。” 听见顾连成如此说,南宫宇文眼中的漩涡才渐渐退去,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手绢,轻咳了一下,便不再言语。 “你生病了?”听到南宫语文的咳嗽声,顾连成感觉有些奇怪,毕竟内地身后的人身体都特别的强,一般都不会感冒。 “没。”可是南宫宇文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咳嗽声却越发的强烈,一不小心竟然将气息喷洒在顾连成的身上。 说实在的,南宫宇文突然间有些感慨。顾连成再如何,也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如此这般,实属无礼。 顾连成自然将南宫宇文的尴尬看在眼里,有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个男人也真是的,都生病了,还傲娇什么傲娇,逞什么强? 顾连成将浑身摸索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把自己随身的手帕带了出来,她虽然也是一个姑娘家,但确实用不惯那些女人的东西,自然也就不记得随身携带。 “还有手帕不?给我一块。”顾连成实在找不着,只能无奈的戳了一下南宫宇文。 南宫宇文依旧有些尴尬,很不好意思,毕竟顾连成找手怕是因为他的咳嗽声弄脏了她的衣服。 “有。”南宫宇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身上,将一个新的手帕递了过去。 顾连成毫不在意的大大咧咧的接过,闻到有一股很是奇异的清香,就像那盛开在天界之记得的圣雪冰莲。虽然是香气,但是毫不腻人,甚至有一些让人流连忘返。 “你个男人家,把自己弄得那么香做什么?” “这不是香粉,而是我自身的味道,因为常年服药,所以体内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了由于药物所导致的这股香味。” 南宫宇文一边看着顾连成随意的捏玩着他纯白无瑕的手帕,一边嘴角轻弯带着浅笑,耐心的解释。 “常年服药,你有什么隐疾?” 虽然南宫宇文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轻描淡写,但是顾连成还是很成功的,从他普通的话语中抓到了重点。 “无事,都是旧疾病了。” 顾连成听见南宫宇文如此之说,就知道他并不愿意多提起此事,但却将这事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顾连成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失忆之前她擅长医术吧,他的嗅觉十分的灵敏,能够很是清晰的辨别出药材的素材。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所吃的药物当中,绝对有一枚珍贵的药材,是天山雪莲。这样名贵的药物,先不说多么的难以得到以及珍贵,单单说那个药性,就是十分可怕的 。医死人肉白骨,可以起死回生的药物,根本就不是普通健康体质的人可以使用的。顾连成猜测,南宫宇文肯定是有什么难以言表的重疾,需要天山雪莲为他续命。偏偏他 还不愿意去说,害得顾连成根本就无法下手。 顾连成想着,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翻翻医术古籍,找到南宫宇文的病根,和医治他的办法来。 可是一想到,今日的她就要离开了,天下之大,她如果不回到北漠的话,又何时才能再见到他呢。 顾连成想,她是自私的,可是偏偏她有自己的人生,他有他的轨迹。因为种种的原因与缘分,他与南宫宇文短暂的相聚,但终究源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离开。 可是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候,顾连成竟然有些莫名的心酸。想到这些,她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顾连成啊顾连成,你本是天生心狠,孤单自由放荡不羁之人,怎么可以被这些琐事所累? 南宫尘见他们落在后面,并不会像宜妃娘娘那般扭扭捏捏的想要等他们,却又不好意思过去,而是直接大步的过去。 这一走近,就看见顾连成在蹂躏南宫宇文的手帕。“天啊,南宫宇文你什么时候转性子了,居然让别人碰的东西。”南宫尘十分的惊讶,要知道南宫宇文的洁癖,可是世人皆知,他的性格怪得很,若是有人碰见他的私人物品 ,那个碰到他私人物品的人,第二天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其中的规律,那些残疾的人缺少的身体部分都是触碰南宫宇文物品的部分。所以当看见顾连成如此大大咧咧的蹂躏着南宫宇文的手帕时 ,南宫尘真的整个人都惊呆。虽然一直知道南宫宇文对那个小丫头很是特殊,但没有想到会对她纵容到如此境地。 南宫宇文听完默不作声,倒是顾连成大大咧咧的对怼啦南宫宇文的心口一下,“你这性格太古怪了,得改。”南宫宇文则生生的受了这一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过了许久,竟然低声的呵呵笑了起来。 第682章隐急 “主子,您这是……” 在暗处的暗风,看见南宫宇文被顾连成攻击,忙是现身出来,要知道他们主子最近旧疾病犯了,本来就是脆弱的很。偏偏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既然出手打他们的主子。 暗风自然是不能忍,气冲冲的便从隐秘的黑暗中跳了下来,请我去看见他们的主子,因为被打,所以很开心的样子。 暗风忍不住嘴角抽了又抽,他的主子是疯了吗?南宫宇文看到暗风,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心情好,也不会计较他贸然从黑夜中冲出来的事情,而是笑着和他说道,“暗风你知道吗,自从父亲母亲死后,再也没 有人敢碰过我。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听到南宫宇文提及他的父母,暗风也是默然不再说话。暗风自小就是一个孤儿,小时候在路上要饭,更是差点被人打死,幸亏老南宫国师救了他。老南宫国师不仅给他饭 吃,还教他武功,所以他才会一辈子效忠于南宫宇文。 虽然她是南宫家的暗卫首领,但自从老南宫国师死后,他内心忠于的永远只是南宫宇文一人,因为只有南宫宇文才是南宫家唯一的继承,是老国师唯一的骨血。 “身为南宫家暗卫,不听从指挥贸然出动,是不是至少应该打那个100军棍。”南宫尘看见出来之人,便收起了笑容,有些冷嘲热讽的朝着南宫宇文说道。 “不需毒公子提醒,暗风完成任务回去后自然会亲自领罚。”因为暗风对南宫宇文的衷心,所以曾经和南宫宇文抢夺过南宫家族的南宫尘,在暗风的心中就是一个异类,是一种耻辱。他的存在,就是整个南宫家族的耻辱,是对老南 宫国师的一种背叛。南宫家族的人为了面子,认了南宫尘为自己家的孩子,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不想与北漠王朝为敌。但是南宫家是南宫家,他暗风是他暗风,别以为他有权利就可以指挥于他 ,他暗风永远也不会承认南宫尘的存在。反过来,暗风处处与南宫尘作对,而南宫尘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也不希望他有好果子吃。所以这当他捡到了机会,南宫尘肯定会利用好自己手中的权力,不会放过于他 。 “回去再领罚吧,下不为例。” 南宫宇文如此说道,这件事并没有悔改的余地,南宫宇文其实也不想处罚暗风,可是身处于这个位置,有些事情总有他的身不由己与无奈。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结果,南宫尘便收起了方才那一本正经咄咄逼人的样子,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朝着顾连成调笑说道,“你千万别把这帕子弄坏了,南宫宇文也真的 是大方的很,这用天山雪莲浸泡过的帕子,也可以随意与人玩弄,要知道这东西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看着南宫尘的一秒变脸,顾连成真的是想一个白眼翻了过去。但暗风那个暗卫,明显看他的眼神,对自己也很不友善,所以南宫尘想办法捉弄了他,顾连成根本毫不在乎 。 就算是暗风对她很是尊敬,顾连成也不会在乎这些,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救命,这个东西真的很珍贵吗?”顾连成根本不在乎他们那些琐事,而是低下头看了看手中已经被自己蹂躏着不成形的手帕。如果说这个东西真的很珍贵,之所以被南宫宇 文随身携带,是为了续命的话,那被她弄成这番样子…… 顾连成听南宫尘说完之后有些愧疚,小心翼翼的向南宫宇文询问。本以为南宫宇文会像以前一样遮遮掩掩,谁知道这次却大大咧咧的说道,“你知道我的东西珍贵就好,我的东西从来都不让人碰,更不会送给别人,但唯独于你是特殊。但 是既然送给了你,你就要保存好,也要永远记得我的好。” 顾连成知道,南宫宇文之所以这么说,是真的想送她离开了。顾连成低下头,看了看手中已经被捏得变形的手帕,心中顿时有些酸楚,有些别样情绪。但是心中会怎么想,面子上还不能表现出来,顾连成很是无语的摆摆手说道,“有个破手帕,你也好意思送人,还告诉我珍贵?难不成是想让我反送你礼物不成,你个腹黑 黑心的。” 南宫宇文听着顾连成的调笑,忍不住轻轻笑笑,谪仙般的面孔配上低低的浅笑,让人一时之间让我们开眼。顾连成也不由摇了摇头,这男人还真是长得好看。不同于德怒的大气之美,也不同于南宫尘的邪魅之美,南宫宇文的美,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绝然之美,不忍尘埃 ,美好又让人不忍触碰。 “不错,你确实要返送我礼物才是,我送了你那么珍贵的礼物,你竟然连点表示都没有吗?” 顾连成一下子被噎住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南宫宇文竟然也会有耍臭无赖的一天。但仔细想想,他可能也是只是想要一件信物,毕竟她就要离开了。“你说说你身为南宫家的国,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见过,还想从我这里顺东西,真的是越富裕的人越过于计较。”顾连成一边一脸鄙视的说着,一边很是随意的摘下了自己 腰间佩戴的那块玉佩,毫不在意的将它扔给了南宫宇文。 “你竟然将它送给了我?”南宫宇文很是惊讶,甚至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这片玉佩,虽然对于他来讲很重要,但是对于顾连成来讲,却更为重要。甚至可以说,是顾连成的保命符以及身份的象征 。南宫宇文打探过消息,顾连成刚刚被北漠王带回来的时候,北漠王为了销毁踪迹,将顾连成身上的所有的身外之物全部扔掉,就怕她找回自己的身份。可是偏偏这块玉佩 ,无论是谁,都不能将它打开,就是用利器也不能将它毁掉。德怒很是无奈,不得不留下来它。但是这些,都是顾连成所不知道的,因为她可以很轻易的随意把玩着这片玉佩,根本就没有阻碍。而德怒自然也不会将这一些事情告诉于她,否则他苦苦营造的故事,岂不是暴露了。 第683章 机关暗道 顾连成还以为南宫宇文过于嫌弃,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道,“我又没有钱,德怒给我的就是一些俗物,你嫌弃也没有用啊,只能等我有钱了以后给你换个好的。” 南宫宇文听完这话,自然知道这个小丫头误会了,连忙很珍惜的一把接过玉佩,将她放在自己的怀中,笑着说道,“怎么会嫌弃,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嫌弃。” 这个玉佩对于他来讲有多么的重要,只有他自己知道。顾连成当然没有看到南宫宇文这样珍重的表情,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好吧,虽然我现在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我以后发达了肯定有好东西第一个想着你。”顾连成想着, 自己就这样就要跑路了,虽然这个家伙也傲娇腹黑的很,但若是能成功脱逃,也是承蒙了他的恩情。 再说,这几日她还赖在他的院子中,蹭了神厨不少顿饭,南宫宇文也算是够意思的。 “算你有良心。” 南宫宇文满意的朝着顾连成点了点头。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啦。”暗风看了一眼空中的信号弹,将这一切告知给南宫宇文。南宫宇文并不说话,其实这一切他也看到了。 看到归看到南宫宇文,却没有下一步的进展。 “主子,您?”虽然暗风并不喜欢顾连成,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顾连城和一般的古代女子不同,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存在,她但招惹毒公子,还招惹了北漠王,但更重要的则是招惹了他的 主子。偏偏她的主子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愿意为了他甚至放弃整个南宫家族,与北漠王朝为敌。 虽然不理解主子的用意,但是无论主子让他们做什么,他都会愿意。为主子赴汤蹈火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意愿,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顾连成。 暗风是除了顾连成和南宫宇文以外,对这个计划唯一的知情人,所以他也明白主子的心,他的主子是舍不得顾连成。就算再过于不舍,暗风了解南宫宇文的心思,他总会放过她的,就算是再过不舍。所以,顾连成那个该死的女人,迟早是要滚蛋的,就算她再过于讨厌,暗风也忍啦。这 个女人早一日离开主人的身边,她的主子才会越发的安全,要是这个女人留在主人的身边一辈子,那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暗风把这一切想通之后,看顾连成也是顺眼了一些,毕竟过了今日也就此生不复相见了。 “我们快走吧,别误了时辰。”南宫宇文的这句话,便是下定了决心,而听到这句话的顾连成,也是明白了他的决心。说实在的,顾连成其实还有些担心,虽然她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但是这并不代表 她不懂得南宫宇文对她的心。 这种感情除了保护与恩情之外,还有一种感情,叫做爱。 只可惜,顾连成有自己的追求和她想要的自由,有些人和有些情,此生只能欠着了。 宜妃看着他们的互动,觉得她就像一个外人一样,还是失落,却无法表现出来。宜妃看见他们决定继续前行,房事很亲热的,一把拉住了顾连成,热络的朝着她介绍着,“妹妹没有参加过南山的祈福节,怕是不懂的,这祈福节并不是单纯的祈福,像妹 妹这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也是可以为自己求上姻缘,以及为心上人保障平安的。”“妹妹你和我尘弟如此投缘,到那祈福之地,要不让那道人为你们算上一卦?”宜妃故意在南宫宇文的面前撮合顾连成和南宫尘,其中的意义不用多说,大米也明白是什么意 思。顾连成自然明白她那些小心思,但却也不愿意戳破,毕竟她对于他们来讲,就是一个外人,而外人则是最好的证人。等到德怒赶来的时候,她也好将她自己的出逃,借由 宜妃娘娘的嘴去诉说成一场意外。希望一切顺利,不要被别人看出来,否则这对南宫家族与北漠王朝将是一场灭顶性的。德怒那个人虽然大男子的很,还强势的限制她的人生与自由,但是他对她的心思,顾 连成依旧是在内心中深深感激的。 对于德怒她都能做到如此,更何况是南宫宇文,所以他是最不希望南宫宇文会和德怒开战的人,偏偏这两个人又因为他的存在而必须成为死敌。 顾连成是愧疚的,却毫无办法。 “也好。”顾连成知道,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刻,不能太过武逆于宜妃的心思,先把她安稳住了,让她不能捣乱,才可以有效的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宜妃他是没有想到顾连成竟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竟然是愣了一下,随后很是开心的笑啦。宜妃这个过于开心的笑容,让顾连成为之心仪,她有一种感觉,宜妃应该是想要下什么套,但是具体是什么,顾连成自然是猜不到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她究竟要 做什么。 毕竟德怒愿意合作联盟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简单之辈。 果然,还未等他们走到南山,眼看着就要进南山的大门,就在山脚下被一个道士拦下。 “姑娘我看你红鸾心动,要不要让贫道为你算上一卦。”一个身穿破烂道袍,流着白长须的老道士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拦住了顾连成。顾连成看到此,一下子就明白了,方才宜妃娘娘就说想要找道士为他算上一卦,还把她故意和南宫尘扯上关系,这下子就有一个道士拦住了她,很明显就是宜妃娘娘派来 的嘛。顾连成看着那个穿着破烂,一副神神叨叨模样的老神棍很是无语,她可不想耽误自己宝贵的时间,但是她却没有发现,宜妃很是惊讶以及不自然的表情。 第684章麻烦的老神棍 其实,事情就像顾连成想的那般,但是不同之处是,宜妃娘娘确实找了一个假道士,目的是为了给南宫宇文添堵,外加可以给北漠王争取时间。 可是,根本就不是眼前的这个道士,这个穿着破烂的老道士,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故意找她的麻烦。 “不好意思,我不相信这些。” 顾连成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去路,她根本就不会为这些无聊的事情浪费自己的时间,快点逃跑,找回自己的身世才是大事。老疯子听到顾连成这么说,一点儿也没有生气,依旧笑嘻嘻的朝着她的身边凑,“我老道士一般不为人卜卦,今日也是看天降奇瑞,便朝着这个方向寻了过来,没想到真的 见到了各大星宿之主,今日老头也是开了眼,妙哉妙哉。”顾连成对他的这些疯话,根本就不以为意,虽然他说的没错,现在在场的人都是人中龙凤,说是星宿之主也不为过。但是这些装疯卖傻的老神棍们,也是抓住了人们对神 灵的崇拜之情,见到一个人就和什么星宿啊,命运啊扯上关系,根本就不可信。顾连成懒得理他,倒是南宫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毕竟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顾连成和宜妃娘娘方才的话,一字不差的都落在了附近的南宫尘的耳朵中,所以他自然猜到 这个老道士,不过是宜妃娘娘派来给南宫宇文添堵的。对于给南宫宇文添堵这件事情来讲,别人可能会不在乎,当然更多的是不敢,毕竟南宫有了这么多年,也得罪了不少人。但对于南宫尘来讲,能够给南宫宇文添堵,他做 梦都能笑醒。 “大师,你快给她算一算,这个死丫头的真命天子到底是谁啊?” 看见南宫尘如此配合,老疯子简直开心得很,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听到这番话之后,所有人都有些无语,一开始拦住他们要算卦的人是老道士,现在让他给算了,他还说天机不可泄露。他们遇见的怕不是一个假道士,而是一个真疯子吧 。 南宫尘没有得到预料中想象的答案,也是愣了一下,甚至很自然的歪头看了一眼宜妃。宜妃轻轻的摇头,很迷茫的样子,毕竟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这个人也确实不是她派来的。可是偏偏这路上那么多人,这个老道士不拦别人,偏偏拦他们,一切都显得如 此的奇异。 “不想算就算了。”顾连成本来就对此不感兴趣,更何况还有大事在那里等着她,自然抬头就要走。可是偏偏那个老道士不想放过她,此时竟是像一个小孩子一般,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还在 人群里大喊大叫。“女儿啊,父亲是无能,但咱们是好人家的女儿,你怎么可以给别人做妾呢?”这般的大呼大闹,自然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纷纷的都对顾连成指指点点,认为她是一 个不安分的女人,并且对宜妃娘娘传来同情的表情。毕竟宜妃娘娘已经嫁做人妇,所以即使是便装出行,也会佩戴着妇人的头饰。但是顾连成还未嫁人,所以自然会将头发披散着,是姑娘家的头饰。就是这般的外貌,更是 让看热闹的人们确认,顾连成就是拆散人家家庭的人。 虽然男子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之事,但偏偏北漠的民风很淳朴,虽然男子三妻四妾是合法的,却为大多数人所不齿。顾连成本来就要着急离开,出了这事之后,被所有人团团围住,更是无法离开了,这老神棍简直是不能再烦人,顾连成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德怒的人,在故意的拖延时 间。南宫宇文看见如此,尤其是老疯子紧抱顾连成大腿的那双手,眼中产生浑暗的情绪,他朝着暗风看了一眼,示意他处理。毕竟现在是大街广众之下,不能立刻的结果了他 ,但这并不影响把他拉到一边去处理掉。 暗风领会了南宫宇文的意思,想要将那个老道士一把抓住,蹬到一旁。可是暗风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老道士身体竟然十分的灵活,很是自然的就躲过了他的攻击。那身体如此的灵活,就像没有骨头的泥鳅一般。暗风方才虽然没有使用内力,但是这多年的暗卫经验,从未让他失手过。没有想到这次他竟然失手了,还是守在一个毫无 内力的老疯子手里。暗风想着自己方才肯定是大意了,便用尽了全力,很是认真的追赶着老疯子。可偏偏那个老疯子就是个老泥鳅,身体很是灵活的在他们之间穿越着,还不往远处跑,就像 故意逗他们,将暗风气得要死。 “你是个衷仆啊,可惜是个笨蛋。”老道士一边跑着,一边回过头朝着他略略发出古怪的表情。 就是这个挑衅的表情,将暗风生生气得半死,偏偏无论他怎么努力用上内力,都会被那个老疯子轻易的躲过,真的是简直要气疯了。看着那个老道士和暗风的互动,南宫宇文和南宫尘还有顾连成都十分的紧张,将内力运用到最佳的状态,随时准备着一起出击。要知道,身体这样灵活的人,却感受不到 他身上的一丝内力,不是练的特殊工种的武功,那么就是他的内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已经强大到可以收放自如的掩饰住自己的能力。 “怎么办?” 顾连成一个眼神过去,南宫宇文就明白她的意思。顾连成不知道现在是应该把暗风扔在这里,他们继续行动的好。还是留在这里,把这个老道士彻底解决掉再出发。 “一起来吧,我怕暗风吃亏。” 南宫尘此时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老疯子根本就不是宜妃娘娘派来的人,而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刹那之间,整个街道的混动起来,要知道,三个内地强大的高手一起动手,力量足以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 第685章 隐士高人 顾连成虽然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依旧不能抵挡那强大的冲力,一口真气没有上来,便被冲到了一旁。 强大的真气漩涡散去,顾连成用衣袖擦了擦紧闭的双眼,发现周围场景毫无变化,街道热闹依旧,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一般。 顾连成看向南宫宇文和南宫尘,在他们眼中,同样看见了迷茫。毕竟方才,他们确确实实都是使用了全身内力,努力对抗的。 “啊呀,累死我了。” 只见那个老道士仿佛刚刚跑了很久一样,累得满头大汗,用袖子仔细的擦了擦额头,便是赖在地上不走了,边放赖边大呼小叫,“你们这几个小娃娃,也太厉害了吧,真的 累死我这个老头子了。小娃娃做事就是不喜欢考虑,若我不形成结界,这些百姓可都是要遭殃的。” 老道士如此之说,才让南宫宇文们惊醒,方才的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是老道士怕伤害无辜,用一人之力抵抗他们三人的冲力。 三人都为方才的事深感愧疚,一个游历的老道士都能心怀天下,而他们,却为了一己私欲,作出这般的事来。 “老神仙,南宫宇文这厢有礼了。”南宫宇文知道这个老道士不是一般人,自然礼贤下士,毕竟这样的人若是为北漠所用,可谓是天大的幸事。 偏偏那个老人没有理会南宫宇文,而是拉着顾连成问道,“小丫头,你到底算不算啊。” 顾连成不理解他为什么拉着自己不放,纵使她知道这个疯子一般的老道士不是普通人,但这并不代表她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鬼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她怎么不相信,这个老道士是平白无故的出现的? “不算!” 顾连成眉头微皱,十分的讨厌老道士的纠缠,倒是南宫尘和南宫宇文,现在对那个老道士却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小丫头,要不你算一卦吧。”南宫尘在一旁劝说着顾连成,想让她回心转意,“小丫头,他的本事你也看在眼里,弄不好真的是隐士高人,我都想让他为我算上一卦,但是人家老道士偏偏看上了你,这 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不要错过的好。” 顾连成听后,不由撇撇嘴,“不过一个老神棍罢了,装疯卖傻的,哪里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你说我是,老神棍?”无玑老人听后,简直要气炸。北堂冥那个臭小子不死心,把他从远道特意弄了过来,让他辨认一下,这个死丫头是不是顾连成,他那个天天能把她 气死了的徒弟。 本来无玑老人看见顾连成的脸后,觉得北堂冥有些不可理喻,毕竟这个女子的面容和顾连成根本毫无相似之处,更没有什么人皮面具的痕迹。偏偏,无玑老人听见这个女子称呼她为老神棍的时候,他觉得这丫头就像是顾连成那个死丫崽子。顾连成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也说他就是个神棍,把他气得胡子都要翘 上天。 “是,又如何?”顾连成本来只是想劝说南宫尘打消让她算卦的念头,没想到声音这么小,还被这个老道士听见了。 顾连成一向敢作敢当,即使发现无玑老人气得要死,也是大方的承认,并且理直气壮的反问。“你你你,有本事你把你生辰报出来,我让你心服口服。”其实作为蜀山的掌门,给人算个八字看个手相什么的,真的是大材小用。可是无玑老人生气啊,这个丫头不相信 他啊,还说他是,神棍?!! 真的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又不知道自己的生辰。”顾连成很是无辜的瘪瘪嘴,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辰,甚至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这句话,落在无玑老人的眼中,简直就是挑衅,这根本就是不信任他。 “老先生莫气,这位小姐是孤儿,确实不知她的出生时辰,要不老先生算我的吧,我是徐久年正月初九日生。”“去去去。”无玑老人十分不耐烦的轰走南宫宇文,一副十分嫌弃的样子,“就你这命,一辈子王侯富贵,但是前十五年吃尽苦头,后半生重疾缠身,几年后的砍过不过得去 还不好说呢,有什么好算的。” 南宫宇文听完老道士说完,默不作声,倒是顾连成有些生气,朝着他理论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爱算就不算,咒人算怎么回事。” “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可以问问他,倒是小丫头和他是什么人,竟然这样为他出头。”无玑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有些意味深长的观察着顾连成。要知道,这个小丫头若真的是顾连成,现在变成这般肯定是经历了什么变故,可是她若是在这期间变了心,北堂冥可怎么办?虽然北堂冥就是个浑身坏透了的黑狐狸,但 总是比眼前这个短命鬼强啊。纵然南宫宇文贵为北漠国师,但是他这多喘的命运,真的是和他那个徒弟八字不合啊。她那个双生命运已经很难看透未来运势了,若是真的和南宫宇文搞到一起,还哪里 有好果子吃? 更何况,就算这个丫头不是顾连成,也离南宫宇文越远越好,南宫宇文这个命,真的是会克所有亲近之人。 顾连成倒不在乎那个老道士怎么说,他最关心的,则是他说南宫宇文重病缠身。这让她想起来,这一路上南宫宇文总是咳嗽,但是每次咳嗽完,都把手心攥的死死的。 若是那个老道士没有说谎,那岂不是,南宫宇文的手中,握住的是他咳出来的血迹?他之所以紧紧握住手掌心,只是为了隐瞒于她。“南宫宇文,你真的有重疾吗?”顾连成不理会那个老道士,而是正襟地朝着他问着,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只想从他口中听到真正的答案。 第686章辛酸 看见顾连成如此坚定的眼神,南宫宇文多么想告诉她,他很健康,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偏偏,他不想欺骗眼前这个女子。 “是有,已经是老毛病了。”南宫宇文说完,嘴角有些苦涩,但还是强忍着欢笑说道,“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会死吗?南宫宇文,你回答我,这个病会不会死!”顾连成看到他这样的强颜欢笑,心中很是酸楚,更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她想到那时她闻到的冰山雪莲的味道,曾经她以为是她自己闻错了,现在看来一切不是她想象的那 般。 要知道天山雪莲的药性在那里,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都无法医治的病,怎么会是普通重疾那么简单。 南宫宇文听到顾连成这么说,一下子就顿住了,他默不作声,很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就是他的默不作声,恰恰说明了答案,这个病是可以致命的。 “真的没有救了吗?”暗风知道他的主子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看顾连成这个样子,也知道两个人都对彼此动了真心,便在顾连成的旁边解释道,“主子的病是治不好的,只能靠天山雪莲的药性 去吊着,可是天山雪莲千年开花万年结果,至今为止也只是找了两支雪莲,还能再维持主子三年的性命罢了。” “暗风。” 南宫宇文很明显有些气怒,他不想让顾连成知道这些,狠狠的瞪了暗风一眼。 “下去吧,回去领一百军棍。” “是。”暗风知道自己做的错事,甘心领命。但是他不后悔,他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让顾连成知道。 “唉呀,这下次就是200军棍了。”南宫尘的声音好死不死的在此时响起,十分的犯贱。 “让毒公子多虑了,暗风别说是200军棍,就算是500军棍,也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切,一点都不可爱。” 南宫尘朝着离开的暗风竖起了两根朝下的大拇指,一年鄙夷。 其实南宫尘并没有面子上表现的那样幼稚,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转音顾连成的注意力。他知道南宫宇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更多的,则是不希望顾连成伤心。 “这样的,就是欠揍,暗风就是脾气好,要换做是我,绝对一脚踢过去。”顾连成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朝着南宫尘说道。 南宫尘见此,很是开心,他知道顾连成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就这南宫宇文仲集的这件事情不放,也没有什么好处。 “小丫头就是一点也不可爱。”南宫尘回复顾连成说道。 “咦,三年后确实是他的坎,但并不是无药可救,若是这个劫难能够过去,他的一生将会后福深泽。” 老道士一个人在那里叨叨叨叨,可是这话却引起了顾连成的兴趣,所以说,南宫宇文并不是无药可救的,是有希望活下去的。 南宫宇文听到这话时,本来死寂的双眼,此时也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老神仙,怎么救,你有救助他的办法了。”顾连成此时很是尊敬的称他为老神仙,只为了能够得到救助于南宫宇文的办法。毕竟这件事情,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宇文会得了那么严重的病,但是顾连成知道,南宫宇文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受了很多的苦,他的一生已经很够辛酸了,如果再是短命,岂不是太 过不公。 “哼!”老道士甩了一下衣袖,很是生气的说道,“刚才还说我是老神棍,这下子有求于我,就叫我老神仙了,你这个丫头脸变得倒是快的很。” 顾连成见他这般,突然间有些想笑,她觉得这个老人家其实还蛮可爱的,有点像老顽童。 “您老人家就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顾连成知道这两个老人,怕是吃软不吃硬,此时服软对她来讲也没有什么坏处。她更关心的则是,是否有什么办法 能够救一救南宫宇文。其实从方才那个老道士出手,用一人之力制服了他们三人的内力,她就已经相信他不是骗子,知道他是有大本事的。但是他怕这个老道士是有心之人派来的,并且很可能 会因此影响他们的计划,所以并不想停留太久。 但是现在看来,若是能从他的口中得到有关于就是南宫宇文的线索,也不是什么坏事。顾连成了解南宫宇文的性格,还有这样的重疾,绝对不会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这个老人不可能是因为事先知道的。他能够通过人的面相来看出这个人的疾病,就算没有通 天的本事,但在这医学方面确实是有一番造诣的。 无论这个老人是有心人安排的,还真的是因为机缘巧合,他所感兴趣的人永远都是她。只要能知道救助南宫宇文的办法,顾连成不介意和这个老道士多多交流一番。 “救助他的办法,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神医。但是怎么弄死他,我倒是很清楚。”无玑老人笑嘻嘻的回答说到。但是他这话说的毫不在意,确实把顾连成气得要死,只见她上前一步,一把薅住了那个老道士的衣领,有些威胁意味的说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 老道士也不在乎顾连成的威胁,倒是有些惬意的说道,“可别说你这丫头的性格,我还真是喜欢,和我那丢了的徒弟一模一样。” 和他徒弟性格一样,这老道士莫不是和她打亲情牌?可是她顾连成可不会吃这套的。 只见顾连成邪魅的一笑,幽声说道,“那好啊,我就让你尝一尝我的手段,任你武功再过于高强,也没有用的。”看见顾连成这般,老道士一下子闭口不言,不得不说这个丫头越来越像顾连成了,那个丫头的性格,可是得罪不起的。 第687章刺杀 只见顾连成一脸坏笑,慢慢的走近,其他的鞋袜全部退掉,用羽毛在关键时刻,骚动那个老道士的穴道。 南宫宇文他们则很是惊讶,顾连成为了脱掉老道士的鞋,竟然有一只腿半坐着跪在地上,要知道在古代这种姿势,很容易让别人瞎想一番,毕竟尊卑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 “以后,不要像方才那样。”南宫宇文有些愧疚,他以顾连成是为了他做出了那般的姿势,是向他们的臣服。 虽然很感动,顾连成竟然可以为了他抛去面子,但是,身为骄傲的国师大人,他更不希望顾连成这般为他做事。 真是可惜,他们所有人都想歪了顾连成只是没有在乎太多,随着心思做出来的姿势罢了。 就在所有人准备僵持的时候,一条利箭从远处飞来,打破了这片宁静的天空,让所有人平稳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有刺客,赶紧抓刺客!” 所有人都被莫名其妙的利箭感到紧张,严阵以待的准备着迎接敌人,只有那个老道士一脸叽叽喳喳的样子,不断的喊着。 “别说话,你都暴露了!” 看见那个老道士一脸不在乎,一点也不害怕,却叽叽喳喳的喊叫的样子,顾连成就气的要死,甚至有些怀疑这些刺客都要被他给招过来了。 四周的杀气越发的浓郁起来,顾连成天生就对危险的事情十分敏锐,察觉到有些不对,她一开始以为这些刺客是南宫宇文安排的,但若真的是南宫有安排的,只会做一做自杀的样子,哪里会有真正的伤亡。 更何况这漫天的杀气,可是刀刀见血的,果然还没等顾连成思虑清楚,有下一步的动作,漫天的箭雨便呼啸而过。顾连成虽然内力深厚,但必定缺乏战斗实践,所以被南宫宇文一把抱过,再堪堪地躲过了这漫天的攻击。 “南宫宇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还有你的人吗?” 南宫语文一般拉着顾连成逃亡,一边回复说道,“这确实是我的计划,包括那些人也是我安排的,但是他们已经不受控制了,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 “什么,不受控制?这天下竟然还有那种邪魅的手段吗?” 此时的暗风和南宫尘也落在了南宫宇文和顾连成的身边,两个人的频频出手,为南宫宇文和顾连成的出逃提供了机会。 而就在这片刻,顾连成也不断思考着南宫宇文方才所说的话。现在的情形就是,这些人确实是南宫宇文盼来假装刺杀于她的,但是现在他们都不受控制,被有心人用邪魅的手段控制着来刺杀他们。 南宫宇文的手下,哪里会有什么等闲之辈。现在他们既然都会被那人控制,可以说明那个人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当然,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给顾连成思考那么多,她现在所需要做的是摆脱这些人的刺杀,并且按原计划执行。她永远不会忘记,今日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两人刚刚躲过箭雨,就发现在安静的街道拐角处,看似安全,其实埋伏了几十个黑衣人。他们都站在街道两旁的有利位置,手里拿着利剑,眼中有着不受控制导致的发狠的表情。 偏偏他们在被人控制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当初训练的章法和流程,那拉弓射箭的表情以及放毒的动作,真的可谓是稳准狠。 就这样,顾连成他们被箭雨围住,对方的箭雨从未停下,他们也不断的用着刀剑去挡,一时之间大家相安无事,但是也没有占了谁的便宜。 看着一脸害怕,蜷缩在他们之间的那个老道士,顾连成气得用绣花鞋一脚踢了上去。她甚至怀疑这个老道士是故意的,明明内地武功那么高强,对他们一点儿帮助没有不说,还是最大最严重的拖油瓶。 “别装死,赶紧起来!” 要知道这些黑衣人就像杀不尽一样,下去一批又新的一批,能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毕竟都是少数,偏偏又因为老道士的拖延,导致他们不能及时的冲破包围圈。 “要死了,要死了,老夫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箭啊,这要是插一下,该多疼,我才不要站起来。” 老道士继续蹲坐在地上,用双手捂着头,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顾连成十分的无语,她就不理解了,一个人怎么可以不要脸成这个模样。若他不会武功,需要人保护也就罢了,偏偏武功高强的很,就是不想出力气,真的是神人也没有办法。 眼看着黑衣人的背后还有黑衣人,一批又一批,顾连成的心也是越发的危机沉。她知道,就算是南宫宇文找人假装刺杀她们,也不会出动这么多的暗卫,这说明一切都有问题,他们怕是入了什么谜阵,被人设下了障眼法。 否则怎么会黑衣人越来越多,怎么杀都杀不尽。 对方的人知道他们的行踪,还有强大的势力,当然最重要的是精心的筹谋着,就是为了让他们置之死地。顾连成脸色微寒,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怎么做,而且更不知道他的真正目标到底是谁。 南宫宇文,南宫尘或者是她自己。 南宫尘和南宫宇文两人对视一笑,一起伸入怀中,同时发出一门信号弹来,那个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十分的美丽。明明是团圆佳节之日,本来绚烂美丽的烟花却成了他们保命的最后屏障。 两人放过信号弹后,王氏手忙脚乱的继续投入到战争之中,顾连成则站在其中,迷蒙着眼睛,看着那些黑衣人的作战规律,他们都穿着一样纯黑的衣服,甚至有着相近的身材,辨识度实在是太过的低了。 于是她将手下的发簪拔了出来,将其狠狠的射向了一个黑衣人的心脏,并且亲眼看见那个黑衣人在她眼前倒下死亡。 但让顾连成惊悚的是,不过片刻,又一个黑衣人仿若没有受伤一般,用着更加阴狠凶猛的招数来对抗着她。 而那个黑衣人的胸前插着的,正是方才她从头上拔下的发簪。 第688章阴损 顾连成盯着那个黑人眼前的发簪看了很多,突然间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南宫宇文,一共派了多少个人来。” 南宫宇文不理解,为什么顾连成问这些,但他知道,顾连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于是他很正经的回答说道,“十六个人。” “十六个人,十六个……” 顾连成不断的捣鼓着这个数字,突然间仿佛想明白了,眼中冒出从未有过的绚丽光彩,“我知道了!” “我们中了那幕后人之人的计谋,他就是想要累死我们,让我们永远的困在这个局中出不去,其实这里的黑衣人从头到尾只有16个人,而且他们已经完全的死掉了,现在他们只不过是被控制的行尸走肉罢了。” 顾连成虽然说起来语气很是简单,但南宫宇文他们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决的。那个背后之人,铺了漫天的大局,就为了要他们的命。他所设的奇门遁甲的机关,又怎会是那么容易被他们找到的。 所以此时,发现那些黑衣人死亡又复活的规律性,倒是有利于他们找到阵眼。 顾连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上,再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可以识别,她一向讨厌那些繁琐的配饰,所以身上和头发上从来也只是象征性的用一两个配饰来点缀,此时的顾连成前所未有的后悔,她发誓,上天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是将她自己的满头扎成刺猬。 南宫尘和南宫宇文自然明白顾连成的心思,可是南宫宇文和顾连成一般,不喜欢佩戴太多没有用的繁琐的物品,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倒是南宫尘,有些一点别扭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堆小姑娘的饰品来,脸色不明。 “唉哟,没想到你说的倒是真的,竟然有那么多的姑娘送你情意啊。”顾连成一边抵挡着箭雨,便不忘记调戏着南宫尘,这个家伙嘴巴一直损的很,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损他几句,怎么可能错过。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小心被箭戳的稀巴烂吧。” 南宫尘虽然这般说着,手下的动作却不含糊,将那些识别度高的配饰放在周围的黑衣人身上。 终于发现了被控制的十六个个黑衣人以外的第十七个人。 南宫宇文的眼神有些情绪微变,顾连成也是觉察到有些奇异,自古阵眼都是死物,可是这个阵法的最关键的阵眼,竟然是一个变动的大活人。也是这个人,把自己打扮成和那些黑衣人一模一样,隐藏在其中,控制着整个格局。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死他们?她毕竟已经失去了记忆,对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并不了解,也不会从那个黑衣人的身手中看出什么弊端来,只能看出是个死士而已。 当真正的活阵眼黑衣人被前后夹击的时候,整个阵的格局就被破坏了,刚才那些动作利落的黑人们,此时也变得迟钝起来,很容易的被搞定,并且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些人本来都已经是死人,一旦失去了控制,自然很容易被制伏。但是那关键之处,还是那阵眼的黑衣人。要知道南宫宇文从来不轻易动用南宫家的力量,更是顾及北漠王朝的面子,并不会养太多的暗卫。 此时他一起出动了十六个暗卫,已然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一个人所控制,并且做成了傀儡,可以想象,那背后之人的力量有多么的可怕。 所以那个黑衣人即使被南宫宇文和南宫尘两面夹击,也未曾见他输了丝毫的气势。但好在周围的杀气与压力感骤然离去,顾连成觉得胸口不再那么闷,可以喘上几口气。 那个黑衣人的实力确实很是强悍,竟然在南宫宇文和南宫尘两人的夹击下走了几百招,但终究败下阵来。 “救他。” 可是顾连成还是说晚了,那个黑衣人在意识到自己要被制服之前,便咬破了口中的毒药,自尽了。 “你们怎么不救他,这样我们就不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谁了?”顾连成有些责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没有用的小丫头,这些死士一旦任务失败只有死路一条,是问不出来什么话的。” 听着南宫尘的解释,顾连成也觉得有些道理的点点头,他说的没错,如果这些死士是她养的,她也定然会想办法,让他们临死前什么也说不出来。 南宫宇文从头到尾依旧是那般的淡然,只是盯着那些死尸的眼神有些昏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糟糕,是九死一生阵!” 就在南宫宇文喊过这身糟糕之后,那些本来已经躺在地上毫无生机的死尸们,竟然又像活过来一般,甚至变得比方才还要强大一些。 顾连成被那些死尸们和南宫宇文,南宫尘隔开了,她单独一人被甩到圈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顾连成知道,这个阵绝对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否则也不会让南宫宇文那般惊讶。 倒不如,趁此机会。 顾连成知道回到南宫宇文他们身边,已经很难了,这其中隔着的死尸实在太多。于是她调转过头,直接朝着南山的祈福树方向跑去。 那些死尸们,因为阵法的存在,变得有正常人的理智,若是他直接从十八罗汉中的第三个罗汉身后跳了下去,他们自然会认为她只是跳下了悬崖,并不会跟随她而下。 而她,也可以顺利的逃脱。 做事就要胆大心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需要做任何的犹豫,顾连成头也不回的就像南山祈福树的方向跑去。 看着顾连成跑去的方向,南宫宇文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但他却是十分担心,怕她一个人会发生什么变故。 南宫尘自然也有着同样的顾虑,所以两人对视一下,联手一起向包围圈外冲去,想着赶到顾连成的身边。 第689章一起掉下 虽然身后的黑衣人动作也很是迅速,但顾连成的内力深厚,她用尽全力施展轻功,还真的把那些人甩在了后面。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越发的使不上力气来,尤其到了那十八罗汉的身旁,她落地时竟然觉得有些脚软。 明明踩在硬实实的地上,却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头更是晕的厉害。顾连成突然间意识到,那背后之人怕是知道他们的计划,早在这里下了毒。 眼看着黑衣人们越靠越近,顾连成直到她无法犹豫了,忙是绕到十八罗汉的第三个罗汉的身后,朝下跳了下去。 “你疯了?” 顾连成已然要失去意识,朦胧间只见一个锦色身影从天而降,那个身影很熟悉与温暖。 顾连成晕了过去,落在了北堂冥的怀中。 一开始,北堂冥以为顾连成被追到无路可走,不得已选择跳崖,在一旁的他连忙去救。 其实,北堂冥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关注着他们的动向。对于这个九死一生阵,北堂冥也是看不懂的。 但当顾连成从那里跳下去时,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知道她不是顾连成,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下来。下去后才发现这个女人的机智,那底下哪里是什么悬崖,分明是有机关暗道的。 怀中的女子轻哼一下,在他的怀中寻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北堂冥的手顿了一下,却并没有想要放下她,而是更加搂紧了她的腰。 “松开。”进入机关之后,迷烟的浓度稀释了很多,顾连成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见自己醒来,躺在其他男子的怀中,顿生愤怒出声。可是谁能想到,话一说出口,那声音竟是十分的妩媚,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这声音在外人看来,怕是勾引了。 幸亏,北堂冥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奇异的举动,而是淡定的朝她解释说道,“我们应该是踩进了什么机关,现在是下落的状态,若贸然的松开你,你会受伤。” 顾连成听着北堂冥淡定的解释,发现她没有丝毫的慌乱。一个普通的男人,怎么会在掉下悬崖时不慌不乱,踩入机关暗道时候淡定自如。 顾连成此时并没有完全恢复,并不敢太多言语,她也认出来这个男人就是方才抱了她一下的那个男子,果然如她想象的那般,这个男人并不是看起来那般简单。 顾连成思索着,自从她有了记忆以来,北漠所有的权力与势力。北漠最为强大的三股力量,莫过于北漠王德怒,北漠国师南宫宇文,还有奇奇怪怪的天下第一毒公子南宫尘。 但很明显,这次的幕后使者不是他们任何一人,但力量却足可以与他们所媲美。所以这幕后之人,这是她所不熟悉的力量的。 顾连成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子,他出现的太巧了,难道不是吗?但是在她观察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对她有太多恶意,如果真的只是想要她的命,也不会费尽周折的去救她。 顾连成并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否就是背后之人,但如果是的话,那么他这件事要杀的人,绝对不是她。 掉到最底下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惊呆了,根本弄不清眼前是什么情况,漆黑的一片。明明一开始掉下来的时候还灯光足足的,现下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用手摸索一下,发现周围的石壁格外的润滑,仿佛长满了青苔。 这说明,这附近是有水源的,虽然他们被困住了,但有水源,至少能短期活命不是,出路可以慢慢的找。 北堂冥将一片药丸放在顾连成的嘴边,有些上位者的语气命令说道,“吃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 顾连成可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怎么可能随意吃陌生男子给的东西,更何况是药丸。 “你如今成了迷烟,内力使不上来,吃下去就会好受很多。” 顾连成听他这样说完,用鼻子仔细闻了闻,发现确实没有其他特别的药效,便张口吞了下去。她想着,这个男人若真是想要害她,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说来也是奇怪,那个药丸当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珍贵的药材,但是药丸入口之后,不过片刻,她混沌的脑子便清明了起来,只剩下身子还有一些细软,不能过快的脱离他的怀抱。 “现在我们是什么情况?” 顾连成有些莫名其妙的很是信任那个男人,朝着他询问。 “现在还不清楚,你从这里跳落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里有机关,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顾连成听他说完,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人总是会变得有些迟钝。顾连成这才想到,南宫宇文和他说过,这里的密道是可以通往山外的。 “这里应该是南山的密道,有通往外面的道路,但是我也是第一次进入,并不知道该如何离开。”顾连成如实的回答说道。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大麻烦?”北堂冥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抱着她往前走去。 他的脚步很是轻快,让顾连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觉得,她以前是认识他的,可是为什么,他们把彼此都忘记了呢。 “你叫什么名字?”顾连成轻声问道。 听到顾连成的发问,北堂冥的脚步顿了一下,轻声回复,“你可以叫阿冥。” 顾连成知道,这绝对不是真正的名字,但还是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阿冥……你为什么和我一起跳了下来。”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北堂冥轻描淡写的回复着,就像他也不知道,一向不近女色的他,怎么不反感抱着眼前这个女子。 或许真的是,她身上的气息太过于像顾连成,此时他突然间有些理解德怒,为何他死死抓住眼前的女子,不想放手。 “你真的很像她。”北堂冥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 第690章古老的暗道 北堂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很明显也没有背着顾连成。顾连成思考着他所说的她是谁,看来并不仅仅是她,他也觉得她很熟悉。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他搭讪的一种手段,毕竟早已过了青春懵懂的年纪,顾连成还真的不是很吃这一套。 北堂冥看着怀中的姑娘,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但就不接话的样子,不由失声笑了笑,真的是越来越像,都是属狐狸的。 北堂冥抱着顾连成,依旧在黑暗中前行,很明显,他们一直在往洞的深处走去,却偏偏怎么样都找不到尽头。 “这也太久了吧,再走下去,我们怕都是要落底了,这山那么高,若是没有出路,我们怕是爬也爬不回去的。” 两人一进入暗道的时候,就怕被我外面追杀的人发现,封死了闸门。可是现下还没有寻找出路,不由叹息。“你放心,不是一直向下,而是一种呈斜面的状态,我的脚一直都坐在大地上,只不过你被我抱着,感受不到地面的真实情况,加上周围太过于黑,有些内心恐惧,误以为 一直下坠罢了。”北堂冥并不在意的耐心解释道。 “那挺好,死不了就行。”顾连成不以为意的说道,重新在他的怀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人肉靠垫如此舒服,不用白不用。 再说,万一之后再遇见什么事情呢,她也好留有力气应对。至于北堂冥,那就不能管那么多了。北堂冥是全世界最了解顾连成的人,自然很快就明白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又比较开心。他仿佛回到了两人刚开始认识那时,互相耍计谋的样子。 比起顾连成后来为了他总是偷偷牺牲自己,北堂冥更喜欢她狐狸的模样。 看着怀中一脸奸诈的小丫头,北堂冥再次狐疑,她真的是顾连成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性情与气质如此相似的人。可是她们的样貌,真的完全不同。 想到顾连成莫名其妙的失踪一年,北堂冥就一阵阵隐隐心痛。若她真的是顾连成,连样貌都会变化,那岂不是吃了很多的苦? “别再走了,这前面看起来似乎有机关暗道,若是一个走不好,触动了那些机关的话,我们就被戳成肉泥了。”顾连成的提醒,把北堂冥从思绪中拉到了现实。顺着小丫头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前面确实与普通地方不同。想着他与那些机关大师们多年讨论过的机关,自认为对这方面 还比较熟悉,但眼前的机关,他却从未见过。 两人一下子安静起来,都紧闭牙关,不想再说话。毕竟这可是关键时刻,一步走错,就没有以后了。 “南宫宇文的家伙真是坑,告诉我这里有机关暗道,却不告诉我怎么去破。” 顾连成知道南宫宇文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发生的那些事太过紧急,来不及告诉她罢了。 这下子倒好,她不用担心南宫宇文了,一个弄不好,她比南宫宇文更早去见阎王爷。 北堂冥一直默默的站在那里,眼睛不断的观察着,突然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带着她一个旋转,运起内力高高的飞起。 “朝这里踩过去。”北堂冥对顾连成大声吩咐说道,顾连成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多思考,便顺势一脚踩住了那个圆状的青铜物事。顾连成觉得,她应该是踩到了那个机关,她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深深的陷入进去。果然不过片刻,就听见咔咔咔的几声声响,一股强到大仿佛可以开山劈地的力量扑面而 来,北堂冥忙用衣袖遮挡住吹响顾连成的沙石,抱着她的手臂越发的紧了一些。经过片刻的混乱,暗室才一下子安静起来。顾连成见没有事了,便从他的怀中拱了出来。她不是没有听到北堂冥不断的闷哼声,她想他肯定是为了保护她,身体受到什么撞 击?心下有些感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竟然可以对她如此这般。 他应该是把她当初的那个她吧。可惜她已经失去了记忆,已经无法评判她是否是那个人啦。 这时候又听到一声咔咔的声响,有一扇门缓缓的打开,随着这扇门的开启,昏暗的甬道里变得明亮起来。 顾连成方才吃的药已经发挥了完全的效应,整个人十分的有力气,清明起来。她知道北堂冥已经受伤了,还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哪里还有脸再窝在他怀里。 “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顾连成关心的问道。 “怎么会没事,事情特别大,为了救你,我牺牲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北堂冥突然有些邪魅的再次将顾连成拥入怀中,狠狠的掐了一下她的腰身。 顾连成一个用力就将他死死推开,只见北堂冥仿佛没有力气一般,一下子就被推到了墙壁上,很是痛苦的样子。 顾连成因此有些担心,但想到这个男子的黑心,再加上他强大的内力,顾连成觉得他也不会受什么重伤,弄不好又是装的。 “别在那里装模作样,赶紧起来。”顾连成一个白眼翻了过去,说道。 “小丫头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北堂冥忍着疼痛,强颜欢笑说道。 “只不过,我们一会确实要走慢一些,没想到你这个姑娘看起来还好,却是那般的沉重,为了抱你,我的腿和胳膊都不会回弯了。”其实方才有一块巨石,狠狠的穿过了北堂冥的腰身,若是其他的地方倒也罢了,偏偏好死不死的砸中了他的死穴。尽管他现在已经能使出一些内力,但要完全恢复还需要 一些时间。 所以,北堂冥只能靠这种办法去骗一骗她,他不希望那个姑娘对他愧疚。 “你说谁是沉呢?!” 爱美是天性,任何一个姑娘都不可以忍受男子对他们体重的抨击,顾连成对他仅仅的一点愧疚之心,也因为他的这一番话消失殆尽。看着在前面走着,根本不想搭理他一下顾连成,北堂冥偷偷的咳嗽了一下,然后笑了。 第691章出口 “这是哪里?”顾连成也不愿意和他太过于计较了,但是语气依旧有些不善。 “不知道,但是暂时安全了。”顾连成毕竟一路上有北堂冥保护着,又吸入啦很多迷烟,这一下地,还有些很不习惯。她支撑着软软的身子,打量着他们现在所处在的地方,四周很是平坦,也没看见任 何像机关和暗门的地方,佛像和四周墙壁以及地面,都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很显然许久没人来过了。北堂冥想着,看来这里已经尘封许久啦,怕不是新的机关,要不然他都没有见过那个机关,全靠运气,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这些古老的机关看似风平浪静,最是凶险, 一步错,便回不来了。 看着他们前面供奉的佛像,顾连成很是虔诚的用随身的手绢擦了擦烛台,然后很是恭敬的跪了下去,虔诚的拜了又拜。 北堂冥见此,不由调笑,“这个时候,也就你还能有心思祈福,这里这么脏,也不怕弄脏了衣裙。” “你懂什么,越是关键的时候越是要祈祷,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除了求求佛祖保佑,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吗?人啊,还是要有点寄托,这样才会满怀希望。” 看着眼前女子那双灵动的双眼,北堂冥内心产生啦些许异样情绪,是啊,人只有有所寄托,才会满怀希望。那么你,真的是我的希望吗?你真的是顾连成吗? 顾连成也不理会北堂冥,而是一个佛像一个佛像的跪拜着,而且十分的虔诚。突然之间,顾连成在跪拜最后一个佛像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她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再次跪拜了一下,比上一次更加的虔诚 和用力一些。 “怎么,到最后一个了佛祖还没有灵验,还要重新磕一下?” 北堂冥看着顾连成跪了一遍又一遍,不由调笑顾连成,毕竟在逆境中相信佛祖保佑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就在这个时候,佛像上厚重的灰尘不断的颤抖着,顾连成和北堂冥连忙躲在一旁,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口鼻,一阵狂风而过,他们都不受控制的被这阵风卷走,滑落到另外 的一个密室里。 “这里是哪里?”顾连成有些一脸懵逼的问着北堂冥,她觉得自己有些记忆断片,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里,应该是最后一个佛像的后面,刚才我们被那阵邪风卷入其中。”北堂冥淡淡的说道。 说到邪风,顾连成真心有些后怕,毕竟刚才的那阵风实在是太诡异了,于是她有些战战兢兢的朝着北堂冥说道,“你说,这里这么诡异,会不会闹鬼。”“闹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说是我们出不去,自己就成鬼了。”北堂冥说这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这新的的密室,发现和刚才的密室差不多,都是密室的中央,有一 堆佛像,佛像上积压着几十年厚重的尘土。 顾连成点了点头,却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许异样,整个人的身体就像要爆炸了一般。 “你怎么了?”顾连成的身体变化如此之大,自然也让北堂冥察觉到了异样。顾连成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有些怀疑自己怕是中毒了,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北堂冥整个人死死的怼在房屋的墙角处,朝着他质问着说道,“你到底给我吃的 什么?” 不错,顾连成就是怀疑方才北堂冥给他吃的是毒药。 “给你吃的只是解毒丹,无论什么毒,吃过后都会自然而然的解决掉,怎么会这样,除非……” 北堂冥思考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然后和顾连成说道,“解毒丹可以解百毒,唯有春药不可解,而你现在的这般样子……我想你种的迷烟之中,怕是有春药。” “鬼知道那是我中了迷烟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的给了所谓的解毒丹。”顾连成一脸狐疑,却又无可奈何。只见她的小脸已经染上了并不正常的红晕,还是那个红色,现在已经不单单在她的脸上,甚至要漫过她的全身,而且她也越发的无法控制住自己,想把衣服全部解开,来 散发身上的热气。顾连成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想要她变得清明一些,要知道自从她有记忆之后,就从未与任何男子发生过亲密关系。就别说亲密关系了,就是拉手都没有过,现在她 中了毒,若是因此随便和一个陌生男子发生了关系,岂不是悔恨终身。 更何况,她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她有一种直觉,她的心中是有一个人的,她和那个人之间彼此相爱,不可以对不起他。 “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打我的主意。”北堂冥看见顾连成难受的都要晕倒,连忙用手去扶,可是此时的顾连成哪里受得了这些,在触摸到北堂冥手掌心的一刹那,她就觉得无法控制住自己,于是想要尽快的把 他推走。 说来也怪,顾连成和北堂冥都是讨厌与他人身体接触的人,可是他们的手掌心在触碰的时候,竟然毫不排斥对方的存在。北堂冥知道顾连成的用意,但是他不可能丢下顾连成不管的,若是一般的药物,药性绝对不会这么强。但是看顾连成的表现,怕不仅仅是一般的春药那么简单,如果不和 男子发生关系,这个毒怕是解不掉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就是用强大的内力去化解掉她体内的毒素,但是这样真的是太浪费真气了。 北堂冥那样的人,从来都不会做赔本买卖,但是面对百般难受的顾连成,他真的会不忍心。 “你快走啊,你怎么还不走!”顾连成朝着北堂冥大喊大叫,她知道她的理智就要被欲望所磨灭了。可是北堂冥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 第692章解毒 “你怎么不走,你不知道你现在站在那里,就像那灵池里欢快游着的鱼儿,被神厨烤得香香脆脆的样子吗?” 顾连成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很是咬牙切齿了,毕竟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他这完全在考验她的意志啊! “嗯。”北堂冥淡淡的回答着,依旧就不为所动。 顾连成本来还不敢相信,现在都有些相信那个毒就是北堂冥下的了,要不然他怎么会静静的呆在这里,等着她吃的他吗。 顾连成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双手,很是用力,手指甲甚至已经深深的嵌入双手之中,血肉模糊。但是这些疼痛只会让她清醒片刻,她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手都抓破了。”北堂冥下意识的弄开顾连成的双手,不希望她继续如此的自残。 “你以为我想抓破手啊,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离开了我会这样吗?” 顾连成将北堂冥你的手帕死死的放在口,狠狠的咬着它,我心中想的还是放在和他手掌心触碰时的那片清凉的触感。 “保佑啊,佛祖保佑啊!” 顾连成不断的念着佛号,希望能够破处色念,恢复清明,但事实证明并没有什么用,她的全身会越来越热。 看着顾连成这般样子,北堂冥也是有些许无奈,但是若是用内力将她的毒素排除,如果是一个用力没有收好,他可能也会因此反噬,那样就就得不偿失了。 本来一个人失去理智就已经很危险,若是两个人,更何况还是一男一女,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顾连成就自顾自在那里叨叨着,“我的面前不是帅公子,是那个老神棍,老头子,丑死了。” 听到顾连成这般的说,北堂冥再平静的情绪也被打破了,嘴角不断的抽了又抽,若是被无涯老人听见她这么说他,怕是要被气死的。 北堂冥知道,不能再考虑那么多了,一个翻身过去,便将顾连成紧紧的搂入自己的怀中。 这时候顾连成还有一些理智,急忙推开他,不希望他对自己做些什么,“你快放开我,你个色狼。” 顾连成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北堂冥刚抱着她的时候,她真的好舒服啊。她虽然嘴上说着不要,手脚却开始不老实起来,不断在北堂冥的身上蹭着。 北堂冥大叫一声,“该死!” 说是迟那时快,北堂冥果断的点了顾连成的穴道,让她不能再乱动。 顾连成虽然心中依旧有着熊熊烈火,但是此时手脚却不能乱动。虽然很难受,但是至少保全了自己。 顾连成也因此相信,她身上的毒药根本不是因为北堂冥,她误会了他了。 这时候,整个密室都安静了起来,只能听到稀稀落落的尘土的声音。北堂冥将手放在了顾连成的背后,使用了全身的力气与顾连成体内因药物产生的力量对抗。 顾连成在北堂冥的手触放上的时候,感觉体内那种熊熊烈火的燥热感被压了下去,她就像被解放了一般,但是好景不长,那股燥热感又慢慢的升了起来。可是就在那股感觉又在慢慢升起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有一定的力量与之抗衡。此时的顾连成虽然不能乱动,但已经恢复了清明,知道是北堂冥在用内力来化解她的药性 。虽然顾连成空有一身内力,并不懂得武功的内功心法,但是这些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用内力去化解药性是十分凶险的行为,那个使用内力的人很可能会被反噬,而 且会很是严重。 北堂冥不过是与他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却可以为她牺牲这么多的内力,甘心冒着被反噬的风险,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仿佛都静止了起来,在这一次那股力量退去的时候,它没有再一次的升起,顾连成知道,他身体内的毒性被完全的戒掉了,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北堂 冥。北堂冥做好了这一切,已然是累得满身大汗,他跪坐在地上,解开了顾连成的穴道。顾连成半天没有动弹,一下子放松了自我,长长的吁了一口大气,便晃动起自己的胳 膊和腿膝盖来。 她现在的脑子还有些懵,有些记忆断片,她也不记得自己方才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来吧?”顾连成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自己的衣裙的外套说道。 毕竟是用内力来解除毒药,所以必须要将外套脱掉,顾连成在解毒的过程中,思维还很是清晰,偏偏在药性被解决的时候,因为强大的冲力,导致方才的记忆缺失。 所以,当顾连成看见那被撕成碎片落在地上的衣裙,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着北堂冥大喊大叫,“你个色狼!” 北堂冥刚刚用尽了一身的内力,不想与顾连成太多争辩,但也不希望他误会,于是只能耐心的解释。 “我方才是由内地替你驱除了体内的药性,之所以衣裙落在地上,只是为了传输内力方便罢了。” 看着北堂冥累得满头大汗的样子,顾连成觉得应该不会有假,心中顿时有些愧疚,人家为了她浪费了那么多的气力,还被冤枉,一般人怕是都受不了这样的委屈的。 就在顾连成想要低头,说句不好意思的时候,北堂冥非要好死不死的调笑说道,“就你身上那二两肉,就算是脱光了站在我的面前,我爷也不会感兴趣的。” “你!”顾连成气得用手指指他,却被北堂冥一把推开。 “你什么你,你就是这样的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北堂冥好整以遐的看着顾连成,偏偏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让顾连成更加的气怒了。 北堂冥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有本事,总是能将活人给气死。 但是顾连成也是懂道理的,她刚刚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不能与他太过计较,便一甩袖离开去找出路了。北堂冥看着她这般,则是低下头呵呵的笑着,多久了,他都没有笑过…… 第693章听见声音 顾连成和北堂冥不断的往前走着,前方的路一片平坦,根本没有什么阻碍,而且隐约中可以感觉到,他们是上行的。 他们也在途中发现了一些细碎的包裹以及银两,想来,这是南宫宇文提前放好的。 进入平坦的通道后就发现,其实有很多办法抵达这里,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自己,顾连成觉得,她怕是被坑了,也许有更好的道路。 要知道,古代帝王和富贵之人修建这种暗道,都是为了关键时刻自己保命之用,哪里会弄得这样凶险,只能说他们走了错误的道路。 凶险肮脏的路途都是留给别人的,自己只能是一路平坦。 可是就在她们要看到光明的时候,有一个石门阻碍了他们,这倒没有什么,很多东西存在,自有他存在的道理。 但是让他们惊悚的是,在石门外面,竟然能听到嘻嘻闹闹的人群声。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是很多人。 顾连成看了一眼北堂冥,询问他的意思,北堂冥举起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放在唇边,表示让她不要说话。 顾连成自然领会他的用意,点了点头,要知道,这石门后面通往的地方可是未知的,很是凶险,一个弄不好,怕是要暴漏。 外面…… 德怒接到宜妃传来的通知时候,就觉得事情很是蹊跷,顾连成那样冷漠的性格,可不是什么爱玩之人,更何况,对于什么神灵之事,她更是不会相信的。 这一切的异常只能说明,她此举是有问题的。更何况南宫宇文还参与了其中,一切更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和顾连成比起来,军中的一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不如天命之女重要。 对于德怒回来的如此之快,南宫宇文都没有想到,毕竟他不知道得顾连成得天下之事。要知道,对于德怒来讲,任何事都没有他的权势重要。 所以以平日里南宫宇文对德怒的了解,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奇异。 那些刺杀他们人,很明显是真的想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不可能是德怒派来的,但是德怒来得如此之快,也显得很是奇异。 南宫宇文有些怀疑,是北漠王朝容不下他们南宫家的存在了。那手段如此的凶狠毒辣,很像是德怒的手段,可是那些黑衣人精通的是奇门遁甲,这可是德怒所不会,也最 为歧视的。 如果不是德怒,那又会是谁呢? “快点,再开不开,要了你的脑袋!”德怒威胁的语气,让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断的冒着冷汗。 这个男人是张家的人,也就是有名的暗器世家的人,他的祖辈们都喜欢研究奇门遁甲之术,并且精通此道,张家的名声也因此弘扬整个北漠。 但从德怒上台以后,他就很是讨厌这些东西,一直在打压张家,他们张家一下子从名门望族变成了过街老鼠,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尤其是到张钱这辈子,更是胆小如鼠很,本事也不如他的祖辈们精通。这一下子被德怒的大军带来到这里,解的还是上古的暗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可是张钱不敢拒绝啊,他只能顶着北漠王,南宫国师,毒公子这些大人物的巨大压力,颤颤巍巍的一边翻着古书,一边解着这暗道。 “我看他这样,小丫头怕是没救了。”南宫尘嘴里说着风凉话,害得张钱头上的汗珠又是多了几分。 其实南宫尘虽然没有参与此事,但事情的细腻之处,他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他就知道,顾连成不会有事的,但是他还是这样说着风凉话,目的呢,一是为了将德怒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二呢,就是单纯的想为难一下张钱。 虽然有些事情和张钱无关,但是却和他的父辈有关,张家,呵呵。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多,隐隐约约之中,顾连成竟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没错,就是德怒的那句暴怒。 皇帝发威,地震山摇,自然声音大了很多,顾连成听到德怒的声音之后,整个人都惊悚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她真的没想到,德怒竟然会来得那么快,这也就说明,其实一直有人看着她的行踪。那么岂不是说,北堂冥随着他一起跳了下午,也被德怒知道了? 想到德怒强大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顾连成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还能走回去吗?”顾连成吞了一口吐沫,说道。 “闸门已经关闭,回是回不去了,只能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北堂冥倒是不像顾连成那般紧张,只是仔细的搜索着新的机关暗道。毕竟,若是让德怒看见他单枪匹马的来到北漠,肯定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的,到时候,麻烦会更大。 看见北堂冥这般模样,顾连成也知道,着急是没用了,也随着他仔细的观察周围的情况,一个一个的佛像和壁板仔细观察起来。 可是偏偏,两个人已然很仔细的找了很久,但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回去的道路又已经被封死,他们现在简直是无路可退。 “天啊,难道我们就要坐着等死?”顾连成找了几圈之后,再也不想继续下去,很是无奈的跪坐在地上耍赖。 北堂冥看见,忍不住轻笑,“他们是救你的,又不是杀你的,至于这般吗?” 顾连成也不想瞒着北堂冥外面人的身份,她想着,就算是她不说,北堂冥也肯定是什么都知道的。 “就德怒那手段,落在他手里还有好?我是能保全一条命,但天天关起来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倒是你,年纪轻轻的,挂了还挺可惜。” “所以,你这是担心我了?”北堂冥好整以暇的看着顾连成问道。 这句话说完,倒是让顾连成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她现在不关心自己的死活,这么关心他干嘛。 见顾连成不说话,北堂冥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不断的调笑着说道,“果然,被我猜中了心思。” 第694章 出来了 “我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顾连成蹬了北堂冥一眼,喃喃自语地说着,“古代人都喜欢凡事留一手,不可能只给自己留一条生路,肯定还有其他的暗道。” “只是到底在哪里呢,难不成长在天上了!” “也有可能。”北堂冥的目光慢慢的转移到棚顶,说道,“其实我刚刚就怀疑过,上面那个天花板有些不对劲。” “怀疑了你还和我在这下面找了一圈又一圈的,不知道上去看看吗?” 顾连成听到之后,整个人都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紧不慢的。 “我也想上去啊,可是为了救某个人,我一身内力短期内都已经耗尽,今天是不可能恢复了,我怎么上去啊。” 听见北堂冥这么说,顾连成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几分。 “看见上面那个天花板最里面的那块石头没,你不觉得它很突兀么?你上去,把它扭动一下,看是否能活动。”北堂冥一副大爷模样指挥说道。 “这么高,这么小的石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虽然顾连成内力很是深厚,但真的不能很好的收放自如,所以做这么细致的活,对她来讲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北堂冥把手一甩,很是无奈的说道,“你做不到,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着外面那个天下第一暗器的张家,慢悠悠的把暗道的门打开了。” 北堂冥慢悠悠的说着,仿佛不关自己的事一般,“虽然张家败落了,张钱更是一个废材,可是他们张家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实在是太全了,他慢慢翻,总是会找到的。” “等到时候,德怒他看见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滋味真的是……啧啧。” “你这个毒舌,嘴里就不会说出一句好话来!” 顾连成一边气恼恼地说着,一边又很是无奈的运起内力,努力尝试, “吞吐,吸气……不对不对,要用丹田的力量,让真气在胸膛里形成一个漩涡。” 北堂冥在一旁像个乌鸦一般叽叽喳喳,顾连成虽然很气恼,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功心法很是有效,慢慢的也就安静起来,照他说得那般去做。 顾连成果然运起了内力,很成功的飞了起来,并且不像前几次自己尝试飞行那般,有着无力感或者漏气的情况。 只可惜,天花板棚顶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凶险了,而且隐藏的太深,运起一次内力,真的不能很成功的够到那块突起石头。 尝试了几次,无论是各个方向,怎么都不行,顾连成只能作罢。 “看来是不行了,除非用什么沉一点的物品去击打那里,但是,我身上好像除了这块玉佩,也没什么长物。” 北堂冥看见顾连成掏出的那块玉佩之后,眼孔都放大了一倍,这块玉佩,虽然不知道对于顾连成来讲有什么意义,但是,确实她从小到大都佩戴在身上。 所以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很可能就是,顾连成。 北堂冥很是惊讶的看像顾连成,也不再装作软弱无力,也不再在地上耍着无赖,而是一下子站起来,用双手很是用力的戳弄着顾连成的双颊,随意的拉扯着。 “你做什么,疯了么?”顾连成一边护住自己的脸颊,一边很是无语的看着北堂冥。 她也在这里关着好吗?她也想找到出路,以免被德怒发现好吗?她所承受的压力一点也不比他少好吗?她真的不理解,北堂冥突然间发的什么疯。 “竟然全是真的,没有人皮面具,为什么会这样。”北堂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但他不得不承认,方才触摸到顾连成双链的感觉,都是真的。 什么?人皮面具? 顾连成对北堂冥有些不解,有些没好气的问道,“你身上有什么比较重又不值钱的东西吗?” 北堂冥这才从情绪中走出来,思考了一下才明白顾连成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银子,和她说道,“你只有两次机会,失败了就没有了。” 顾连成接过银子掂了掂,瘪瘪嘴说着,“我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满身就这么两小锭银子,这也太小了,能有用吗?” “就因为有身份,才不放银子好吗?今天身上有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北堂冥回答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女人怎么还挑三拣四。 顾连成很是嫌弃,但她身上却没有什么东西,只能拿着那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银子砸了过去。 第一次,没有砸重。第二次,砸了过去,却发现那个石头没有丝毫的变化。反正很快,两块银子就用完了,还白白的浪费。 顾连成傻眼了,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判断出现了错误,还是银子的分量太轻了,不足以有强大的力量将那块石头处的机关打开。 “现在怎么办?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北堂冥摆了摆手,确实,他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东西。 顾连成看着棚顶的那个石头,也是气的要死,她平日里讨厌繁琐的视频和配饰,所以什么都不戴,现在后悔的要死,她为什么不多带几件东西。 “实在不行…”顾连成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的玉佩上,“实在不行,只能用它了。” 北堂冥一下子冲了过去,拦了下来,朝着她说道,“这个可不能乱用,碎了可就没有了。” “可是除了这个,也没什么了。虽然这个东西自从我恢复记忆后一直带在身边,但人吧,都有自己的机缘,我之所以失忆了也肯定有一定的原由,对于过去的事情,我也不 能太过强求了。”顾连成手中捏着那个玉佩说道。 “什么,你曾经失去过记忆?”北堂冥很认真的问顾连成。 但是顾连成很明显并不想回答于他,而是有些感觉奇异的,在她方才走过的地砖上,又小心翼翼地走了一遍。 第695章 被抓现行 “我觉得,这里有些奇怪,仿佛有什么东西。”顾连成在那里喃喃自语说道。 顾连成在上面用力的踩了几下,发现整个密室都震动了起来,发出了咔咔的声音,然后从刚才踩过的地方升起了一个开关的模样。 随着这个开关的启动,没事的墙壁上也有一块瓷砖随之打开,顾连成走到墙边的附近,在那父亲轻轻的按了两下,便把机关转换了一个位置。 那之后,整个密室都已经颤抖起来,就差最后一个开关,顾连成伸手便按了进去。 “不要!” 北堂冥想要前去制止,却发现已经晚了。只见他们前面的那堵墙,就像门一样的打开了。而门的背后,则站着一堆人。 顾连成并不认识在最前面满头大汗的那个年轻人,她也没有心思多观察他,顾连成现在真的是哭死的心都有了,本来是想找其他的通路离开,没想到却是提前作死。 “哈哈,大家好,我出来了,真好。” 顾连成忍着满头的黑线,偷偷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那帮刺客简直太可恶了,把我逼得都跳了崖,本以为我都要死了,幸亏混入了这个暗道里。” 顾连成说到这里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德怒,发现她面子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继续胡说八道,“我旁边这小子怕是和我一样的倒霉,便一起跳了下来,幸亏一路上还有他做个伴,否则我都怕死了。现在好了,你们把我救出来了,我都要饿死了,我们快出去吃饭吧。” 顾连成很怕北堂冥和德怒认识,那样就不好收场了,她顶着一头的压力朝旁边看去,发现哪里还有北堂冥的身影。 顾连成连忙的尴尬笑笑,“我这一路上也是太紧张了,和我一起掉下来的人走丢了我都不知道,你们要理解嘛,我一个小姑娘走这么黑的暗道,真的挺可怕的。” “哼!”德怒冷哼一声,很明显对于她的胡说八道,他是一句都不信的。 更何况,德怒不是傻子,即便方才北堂冥躲得很快,现在早已经消失在茫茫的暗道之中,但是只需要一眼,德怒就可以认出来他到底是谁。 对于北堂冥能够找过来,德怒是始料未及的。毕竟此时的顾连成样貌与声音已经完全的改变,因为失忆的缘故,性格也有些许的变化。北堂冥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讲,是不会将她认出来的。 可是偏偏现在,北堂冥竟然找上门来,竟然被他找到了。 “想必姑娘也是受惊了,自当早日回去休息的好,北漠王你说难道不是吗?”南宫宇文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德怒虽然也会给身为国师大人的南宫宇文面子。 “好先回宫。”德怒狠狠的瞪了顾连成一眼,便甩袖离去。 顾连成装作自己很委屈的样子,委委屈屈的跟着德怒后面走着,不管怎么样,示弱总是没有错的。 她知道德怒不是傻子,肯定会将事情的始末猜的七七八八,但是只要她打死不承认,他就不会知道全部。顾连成已经铁了心,无论回去他问什么都不会回答的,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若是不说的话,还能死的痛快点。 “张钱,留在这里,把这个暗道的所有生门都过关死了,我不希望有一只蚂蚱逃出来。”德怒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吩咐说道。 张钱听到北漠王叫他的名字,简直都要吓死了,忙是乖巧的答应着。 把所有的门都是关死,那岂不是……北堂冥会有危险。 要知道,这个暗道十分的长,北堂冥他逃走的匆忙,也许入了错误的通道,此时顾连成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肯定还没有离开这里。 若是现在,这个暗道被整个封死的话,北堂冥就活不成了。 “我不同意!”顾连成知道忤逆得德怒没有好下场,也知道自己可能不会起太多的作用,但是她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不是吗? 北堂冥显然是知道德怒的,那自然也会知道他的本事和性格。北堂冥是一个聪明的人,在他逃离之后,他一定会抓住所有的时间努力离开这里。 而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拖延着时间,让他可以顺利的离开这里。 “你不同意,你为什么不同意?怎么在乎那个男人的死活?” 德怒有些微怒,但是却气极反笑,好整以暇的看着顾连成,等待着他的答案。 “是,我不同意,我也在乎他的死活。每个人都有自己为了生存而努力的权利,他不过是和我一起逃亡的普通人,为了躲避追杀,跳进了暗道之中。在这一路上,没有一丝的亮光,我们彼此支持,结伴而行,才使我有勇气走到了现在。我为了他争夺一下权益,又有什么错误。” “顾连成,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就不相信你真的认为他是个普通人?”德怒庞然大怒,一副要和顾连成摊牌的样子。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顾连成看见德怒这个样子,表面上淡定,其实内心里早都吓死了,她是不了解德怒的脾气,和他对着干,哪里有什么好果子吃。 “好,顾连成你真行,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德怒已然不顾及其他人在场,一步步的步步紧逼,朝着顾连成走去。 顾连成看见他这个样子,哪里敢再说些什么,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步步的往后挪着。 “王上。” 南宫女人出言制止,但是显然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能够控制的范围,德怒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朝着顾连成走去。 “女人,你回答我,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是,我想离开,我想要自由。”顾连成此时也硬气了起来,朝着他的眼睛怒视说道。 “离开,这辈子都不要想。”说完之后,德怒就将她整个人扛起,带了出去。 第696章囚禁 “啊,你要干什么,放开我!”顾连成一下子被德怒拦腰抱起,心里真的有些许害怕,他的暴怒溢于言表,已然不受控制。顾连成真的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可是此时的德怒,早已经怒不可竭,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但凡有一分理智,身为一个帝王,也不该把情绪如此的挂在脸上。 南宫宇文看见德怒如此动粗,自然想要出手拦截,却被南宫尘制止了。 “现在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对小丫头更不利。”南宫尘压低声音,在南宫宇文耳边说着。 南宫宇文听完,狠狠的攥住拳头,又轻轻的松开,他不得不承认,南宫尘说得没有错,他们现在形势很不明朗,尤其是那些黑衣人的势力还不清楚,并且不可小觑。 南宫宇文知道,那些没弄清楚之前,就不能更好的保护顾连成,现在让她回到德怒的身边,其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可是顾连成那个性格,若是和德怒闹得太僵,怕是也没有好果子吃。南宫宇文是矛盾的,他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顾连成,可是,他却没有权利和正当的身份。 可是为了顾连成好,南宫宇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德怒带走。 “兄弟,一起喝酒?”南宫尘拍了拍南宫宇文的肩膀说道。 南宫宇文很是嫌弃的往着被南宫尘拍过的衣袖,用内力将其断掉,警告的看着他说道,“再有下次,废了你。” 南宫尘对此并不多介意,南宫宇文一项洁癖如此,他摇着扇子,笑嘻嘻的问道,“南宫宇文,若她不是她,你不觉得亏得慌吗?” 南宫宇文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的离开了,这个答案,此时此刻已经不重要了,他想保护的就是顾连成,与她是不是她已经毫无关系。 “你轻一点,弄疼我了。”顾连成极力示弱,装着委屈与可怜。这么多天她也不是白混的,自然对德怒的性格有着些许的了解,这家伙你若是和他对着干,肯定没有好。 现在的顾连成已然后悔死,她当时怎么就脾气上来了,顶撞他呢,要是一直好好说话,能混到被手脚绑起来,扔进马车里,一路颠簸吗? 这一路上,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被颠簸的吐出来。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君王啊,老虎屁股不好摸。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是不是?”德怒将已经被捆绑起来的顾连成扔到床上,暴怒问道。 “啥?想起来什么?”顾连成一脸懵逼的回应着,其实她明白德怒在问些什么。之前她就知道,德怒有事瞒着她,他所说的她过去是假的。这样看来,确实如此。 而且,她也确实认识北堂冥,否则不可能对那个男子如此熟悉。 可是为何,那个男子却认不出她来,又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忘记了过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团。 看着顾连成朦胧的模样,德怒的情绪平息了一些,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观察了顾连成很久。 顾连成自然将德怒的这一系列变化看在眼中,所以她也不知道德怒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她都要继续装下去。 顾连成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很是委屈的样子,甚至装模作样的流了几滴眼泪,“你以为我想去南山祈福啊,还不是你的妃子宜妃,非要前去,这还遇见了刺杀。” 顾连成观察了一下德怒的脸色后,觉得他应该是听了进去,继续说道,“我和他们走散了,那刺客马上就要杀了我,我连忙去躲,一不小心,便掉下了悬崖。本来我以为我会死了,没想到,那悬崖下面竟然有机关,一开始时候我很开心没有死,得救了,后来发现,根本出不去。” “要是一路上没有那个和我一起的人,我怕都不能坚持下去,好不容易北救了出来,你竟然这般对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德怒听顾连成这么说,觉得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个药,不可能会出问题。 或许是他有什么地方给北堂冥了机会,漏出来蛛丝马迹,让他主动找上门来。就算这和顾连成没有关系,也不代表北堂冥会死心,他还是谨慎些好。 更何况,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至今没有搞清楚,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 就在这时候,德怒想起那时顾连成说想要离开,要自由的决心,和现在楚楚可怜的模样完全相反。 以前他就被顾连成骗了多少次,所以她的话也是不可信的,她怕是真的想要离开。 想到顾连成想要离开,德怒的情绪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得到顾连成废了多少心思,鬼知道他为了她付出了多少。 “你以后就呆在宫里,哪里也别想出去,素锦看住你家主子,要是丢了,第一个要了你的脑袋!”德怒丢下一句狠话,便匆忙离开了,要知道军机营还有很多琐事等着他去处理,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查明那些黑衣人的来历。 什么?被囚禁??? 顾连成听过之后,简直要疯掉了,若是被囚禁,哪里还有人权可言,她逃跑的计划更是要落空了。 这样绝对不行! “我又没犯什么错,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可是你看看你做出来的事情,有哪一件事真心让我开心的,你真自私。”顾连成为了争夺自由,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出口便开始顶撞德怒。 德怒生为帝王,所有人都是捧着他,哪里有人和他对着干,偏偏他又对这个该死的女人爱的死去活来。 德怒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回过头,朝她说道,“本王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因为我是王!” 顾连成期待将身边的碗筷全部摔到了地上,整个桌子都掀翻了,虽然他知道无论做什么也不能改变德怒的心意,但是她确实想要发泄。 此时的她,你被打入冷宫禁足的罪妃们又有什么区别? 第697章再次下药 德怒完成了各类琐事之后,并再次打开暗门,走入那暗无天日的地道。 “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来这里做什么?”之前那个头发苍白的老人,仿佛比上一次德怒见到他时更加憔悴了几分。 老人不明白德怒再次来这里的原因,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一个人,在这里死了都没人知道。幸亏这地下有几棵野桃树,生长的十分繁茂,以至于他不会被饿死。说来也是奇怪,这野桃树本来不应该生长在地下,却奇异的,长得十分的繁茂,就像为他准备的一般 。 老人其实很想死,可是人家饿急了的时候,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又会很恐惧。所以一次又一次,他都没有成功的死掉。 直到今天。 “我想再给她下一次药,但我怕有不良的后果。”德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平稳,毕竟是有求于他。 “既然你想,那就下呗,来问我做什么。”老人摆了摆手,端正着身子坐了起来。 “如果不是不确定再下一次药会有不良后果,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闲心来看你。”德怒运起内力,将那个老人狠狠的击打到一旁。 老人吐了一口鲜血,硬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用手抹掉鲜血说道,“北漠王,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求你,你配吗?” 德怒连正眼都不想看他一眼,但全身却透露着鄙夷的气息,那是一种上位者看不起蝼蚁的感觉。 “是啊,我不配,所以你还来问我做什么。”老人很明显就是一副骨头不疼肉疼的样子,就是滚刀肉,无论德怒说什么,他也不愿意配合。 “是的,你就是不配,所以本王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你告诉本王下两次药的副作用,以及解决的办法,本王会派人带你离开,给你选个好地方养老,如何?但若是你不从,后果不用说,本王相信你也是清楚的。” 德怒有些威胁利诱的语气说道。“北漠王当真会放过我吗?我知道这么多,你怎么可能会留着我。若当初不是因为不了解药性,我想,你怕是连我的性命都不会留下的,现在却说要给我自由,你觉得我会 相信你吗?”老人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德怒听他这么说,不由有些讥讽说道,“你之所以这么说,不就是在试探本王的真正用意吗?如果你真的不在乎自由,你也不会说这么多。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生死,你早就 自杀了,也不会活在现在。本王懂你,就看你敢不敢赌了!” “啊哈哈哈,北漠王果然是痛苦,看来你对那个女人还真的是上心了。”那个老人笑完之后继续说道,“赌,为什么不赌!只要有机会,我都不会放弃。” “好,我就欣赏你的魄力!”德怒见这件事情成了,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了。他无法确保顾连成是否想起了过去,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顾连成现在在记忆当中也有了北堂冥,而且还印象不错。这可不是 一个好兆头,他千方百计的让顾连成失忆,若是让她失忆之后,又爱上了那个男人,那么他所付出的一切岂不是付之东流? 也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顾连成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可是,这个药很是诡异,药性又是急强,若是因为再次下药害了顾连成的生命,或者对她的健康产生威胁,他不如让她想起来,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只要她在他 的身边,怎么样都好。 “现在可以说要药性了吧。” “当然可以。”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再次下药之后,她会忘记这段时间的记忆,并且永远不会想起第一次下药之前的记忆,但是后果也是很严重的,这个药是极寒性药物,若是连续 使用两次,可能会造成女子终生不孕。你这么爱这个女人,他若是不能怀了你的孩子,能接受得了吗?” 老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德怒,他的这个笑容让德怒十分的气怒。想到顾连成和自己真正在一起之后,不能有共同的孩子,德怒便心中很是不舒服。这么多年,虽然他后宫也有很多妃子,但都是因为政治原因,所以才放在宫中的。他对 那些女人根本没有欲望,也不想触碰于她们,不得已的时候找他们侍寝,也觉得格外的肮脏。 她们那样的女人怎么会配拥有他骨血的孩子,他所认为唯一有资格生他孩子的人,只有顾连成。 可是,下那个药之后可能会终身不育,那么到时候等百年之后,他的王位由谁来继承呢? 考虑这个药性的后果,德怒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再给顾连成再下一次。 “很好。”德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便径直的离开,没有顾及老人的死活。 “德怒,你个说话不算数的小人,你说过的要放我离开。”老人在后面喊叫着,生怕错过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德怒本来心中就很是气闷,听见他在后面大喊大叫,更是烦躁起来,但是为了顾连成还是耐心解释说道,“我需要留你到他喝完药,药效见效为止,本王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看见德怒心情不悦的离开,老人十分的开心,笑得十分的诡异。到他这个地步,离开不离开又有什么用呢?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他的大限已至,临死前可以报仇,也不失 为一件好事。 老人倒很是希望,德怒会给他心爱的女子下两次这个药,那结果,想想都很美好。 德怒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所以路上气压都很低,导致工人们都不敢出一声大气,所以当那只白鸽从他们身边飞过的时候,声音就显得格外的明显。 德怒正是气头上,听到有声音打扰到他,管是人还是畜生,都将它射下来。所以那只可怜的白鸽,生生的被内力震落到地。这时候,德怒发现白鸽的上面,竟然有一个细小的字条。 第698章被发现了 当德怒看清字条上面的字时,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怒气冲天,甩袖离去。 随身的太监搞不清情况,急忙拿起被德怒扔在地上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南宫尘,快救我出去,我被软禁了!” 在皇宫之中,但如此正大光明的称呼,天下第一毒公子名号的人,除了顾连成,还会有谁? 顾连成啊顾连成,本王只希望你留在我的身边,怎么就那么难? 德怒并不想伤害顾连成,但是他更不允许她的背叛与离开。 “去,把素锦叫过来,要悄悄的。”德怒暴走一阵子之后,突然停了下来,朝着旁边的人说的。 旁边的小太监们一路上都不敢出声,德怒一下子回过头,把他们生生的吓了一跳。 “是的大王,奴才们这就去。”小太监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俯首称是。 顾连成被软禁起来,很是无趣,也不想见到任何人,便把丫鬟伺候的人赶了出去。 素锦看见顾连成这个样子也有些难过,但是她知道,任何忤逆北漠王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算姑娘是北漠王最爱的女人,也是一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素锦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她往旁边的假山看去,发现北漠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正在等她,北漠王经常通过这个小太监联络她。看见这个小太监的出现,素锦就知道北漠王又要给她指派任务。她毕竟在顾连成身边呆了很久,顾连成一直对她特别好,他们之间也产生了浓厚的感情。所以一想到又要 做背叛她的事情,素锦心里其实很不舒服。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素锦冷漠的问道。小太监也不在意她态度,只是轻轻冷哼了一声,便捏起了兰花指说道,“这个给你,大王让你把这个东西加到姑娘的茶水中,放心,这药无色无味,也没有什么副作用,不 会轻易被发现的。” 素锦当然不会相信这些,如果真的是无色无味,又没有什么副作用,北漠王把这药物加到顾连成茶水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根本就是搞笑好吗? 素锦相信北漠王不会害死姑娘,但是他今日冲动的态度,素锦一直看在眼里,这药物就是不害人性命,也是有着些许的目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药。 许是看出素锦的迟疑,小太监十分精明的提醒了素锦一句,“别忘了,咱们都是大王的一条狗,身为狗是不应该有人情味的,否则只会被炖,喝汤……” 小太监说完这话之后,便笑的阴阳不明的离开。素锦自然明白小太监的意思,也愤恨自己的大意,小太监若是没有坏心思还好,若是将她方才的表现告诉给北漠王,到时候不仅仅她会被换掉,生死不明,姑娘也会有危 险的。 素锦暗中自责和反思,她这种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的习惯,真的需要改掉。 素锦知道,这件事情就算她不做,也会有别人去做。所以一路上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她还是要选择去做,她是大漠的人,大漠的人都必须要忠诚于他们最神圣的王。 顾连成的自愈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被限制的自由,心里很不痛快,但是不过片刻,也就想开了,所以她给南宫尘发了求助信息。她觉得南宫尘来去还能自由一些,若是贸然的发给了南宫宇文,他身边德怒的眼线又那么多,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虽然南宫尘和南宫宇文面子上十分的不对付,但是顾 连成还是觉得,他们骨子里其实是一条心的,至少对于她和讨厌的德怒这两件事上。 顾连成知道,若是南宫尘知道了,定然会将这一切告诉给南宫宇文,他们行动起来也相对安全些。而她需要做的,则是好吃好睡好玩,养好身体和精神,随时准备逃跑。 所以这时候,她心情已经很好了,看见素锦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也是笑着回着头,和她聊天。 其实书房里的书,她真的已经看遍了,所以再看一遍也挺是无聊的。她那时候心情又不好,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没有一个丫鬟和太监敢进来,除了素锦。 这会儿正无聊,能看见素锦进来,自然是拉着她坐下。 虽然顾连成经常让素锦和她坐在一起,素锦还是有些不喜欢,毕竟她生而为奴,更是懂得尊卑。 “让你坐就坐着,都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老是奴才主子的,我们一样都是人,都是平等的。” 顾连成强行拉着素锦坐在自己身边。 其实素锦这个姑娘还不错,虽然身为德怒的人,但有些事情上顾连成能看出来,她是真心对自己好,而且替她瞒了很多事。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北漠王宫,即使再不容易,她也会离开,她这种性格是永远也不会做一个宫中的金丝雀的。素锦毕竟和她生活了一阵子,感情也是有的,所以想着自己 离开之前,能够为这个丫头做些什么。 “素锦,你今年多大了?”顾连成其实有些愧疚,她们已经生活这么久了,她竟然还不了解她的真实年龄。但看她的面相,素锦的年龄应该不大。 “姑娘,奴婢已经十三岁了。” 十三,其实在北漠已经算不小了,一般像她这么大年龄的姑娘,早都已经出嫁了。 可是宫中的女子就比较惨了,处在深宫之中,别说嫁人了,就是能平安活到出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宫中的女子,都是北漠王的女人。可是宫中的女子那么多,德怒又不可能一一宠爱,尤其像她这种宫女,就算被玩弄了,也很快被忘记,顶多一夜两夜的也不会给你什么 名分。 所以很多出宫的宫女,其实已经不是闺阁中的姑娘,但由于没有什么名分,大家也无法分清她是否被宠爱过。 本来宫中的女人出宫时候的年龄就很大了,再加上无法分辨是否是处子,就导致她们出宫后很难驾驭,命运多为悲催。顾连成自然是了解这些的,她不希望素锦以后也会这般。 第699章感动 于是,顾连成继续问道,“我认真问你,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我给你想办法。” 每次一提到这些,素锦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管经历过什么,终究是未出阁啊的大姑娘,有些羞涩。当然更多的,则是一种无奈。 “奴婢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再说身为宫女也不可以喜欢人,否则要按宫规处理的。” 听到素锦这么说,顾连成赶忙打住了她,“什么宫规不宫规的,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是天性,无论是什么规则都不可以泯灭天性。” 顾连成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的,宫女出宫的时候年纪都很大的,还有种种原因导致你们很不容易出嫁。现在你年龄还小,正是花样年华,若你真的有什么喜欢的人,便和我说,我让北漠王特别恩赐了你出去嫁人 " 素锦自然知道顾连成是对她好,但也因此了解了顾连成的心思。她知道姑娘是不甘心于被困在北漠国皇宫之中的,迟早都要离开,北漠王怕是也发现了她的心思吧,所以才要给她下药。 隐隐约约之中,素锦突然猜到了那个药性是什么。怕是可以控制于人的相关药物吧,又或许是春药。 素锦抬起头,看着顾连成灵动的双眼,她真的好生羡慕,这是被困在皇宫一生的人,永远不可能拥有的灵动。她的姑娘应该永远这样的仙女气息,而不是被困住。 顾连成讲了半天,也是有些口渴,便是走到桌前,要到出刚才素锦沏的茶水。 素锦因为想事情有些出神,看见顾连成要喝那个被下了药的茶水,一下子被她抢走。 “你做什么?”顾连成有些不解的看着素锦的动作,出言询问说道。 素锦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紧张情绪,故作镇定的说,“水有些凉了,我去给姑娘换一壶。” 说完之后,便有些心虚的跑着离开了。看着她这般样子,顾连成若有所思,方才的那壶茶水,怕是有问题的。 这丫头,算她还有些良心。 顾连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德怒的主意,至于给她下什么东西,顾连成也拿不准,但是可以知道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来,不管她有没有动静,德怒也是对她不放心了。 顾连成不断的分析,之前的时候她无论是和南宫尘还是南宫宇文在一起,德怒虽然并不高兴,但也是睁一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 可是这次,为什么他态度如此的强硬?这其中的区别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北堂冥? 顾连成想着那个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心绪慢慢的改变,她不得不承认,在他离开之后,她每天都在想他。 那个人到底曾经和自己有什么渊源,为什么她忘记了过去,而他也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顾连成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头疼,便不再想了。毕竟现在无论他想什么还是做什么都没有用,还不如消停的吃饭睡觉,等着人救她。 素锦拿着水壶跑了出去,一口气就将那是壶水里的东西倒掉,并且将茶壶摔个粉碎。 她这才放心,又拿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茶壶,仔细用热水烧开除菌之后,才又用这个茶壶给顾连成沏了一壶茶。 素锦之前没有办法,必须要给顾连成下毒,但她又怕这药性太过于有问题,便只是在茶水中放了一半。 素锦将剩下的一半毒药拿了出来,看了很久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边又将那药小心翼翼的叠好,放了起来。 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屋,伺候顾连成喝茶,而顾连成这次也是丝毫没有怀疑,一口饮下。她知道素锦方才都不忍心给她下药,让她喝下那有毒的茶水,现在就更不会。 而素锦看见顾连成这毫不怀疑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极了。姑娘这么样的信任于她,并且凡事都替她考虑,她却想害毒下的,真可恶。 幸好,在关键时刻,她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深夜,所有人都已经进入熟睡,只有素锦一人还未曾入眠。她趁着夜间无人,看守的安慰又去上厕所的空隙上,偷偷的跑到御膳府,躲在泔水车里。 泔水车简直臭死了,但是素锦已经不能顾虑那么多了,这是他可以逃出皇宫最好的捷径。 一大清晨,看守宫门的官兵们刚刚换岗,一个个哈欠连天,哪里有心思努力看守,一看见泔水车,更是觉得恶臭无比,所以没有仔细观察,便摆了摆手,让那个小太监推了出去。 小太监觉得今日的泔水车格外的沉,但是他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的以为昨天的泔水比较多罢了。 可是在他到达目的地,打开泔水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那是泔水车里哪里有什么泔水,倒是有个大活人。 毕竟倒泔水的太监是最低等的,而素锦是姑娘身边的红人,是一等一的大宫女,所以那个太监也从未见过于她,但看衣着,还是能多少猜到对方的身份。 “啊!”看见素锦的那一刻,小太监忍不住尖叫一声。 素锦需要时间办事,怕小太监坏了她的事,便随手抓起旁边的石头,朝着小太监的脑子狠狠的砸了下去。当然她也很好的掌握好尺度,不至于要了小太监性命,只是让他晕倒一小会儿罢了。 素锦看了看天色,其实已经不早了,她必须要赶在早朝之前,这样才可以在路上堵住南宫国师。 素锦之所以做了这么多,要将那药物放到南宫宇文的手中,让他及时调查明白药性,并且想办法救一救顾连成。 虽然和南宫宇文接触不动,但是素锦相信,南宫国师是真正的对顾连成好的。因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爱,眼中的温柔是无法掩饰的。 南宫宇文爱顾连成,自然被素锦看在眼里。 第700章差点暴露 素锦因此选择偷偷出宫,拦下南宫宇文的马车,将这件事情告知于她。她怕别人看出来,并穿得十分的低调,还用黑布蒙住了脸颊。 可是毕竟青天白日,素锦这一身打扮,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素锦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作为宫中焦点女人顾连成的贴身宫女,认识她的人还真是不少。 新晋武状元,是德贤王的外甥子轩辕晨洛,平日里不少跟着德贤王进宫,就连前次的秋猎也参加了,曾经好奇,偷偷去见过顾连成。 可惜顾连成全程用的面纱,他在一旁看了很久,也没见顾连成摘下面纱,心中失望的同时,也对素锦印象十分深刻。素锦虽然只是一个工宫女,脸颊还有些属于那个年龄段女子专有的婴儿肥,有些青涩的面容却不失可爱。 所以当素锦再次走在街上,自然一眼就被轩辕晨洛认出。 “你是,素锦姑娘吗?”轩辕晨洛自然是去赶去早朝,但今日起得早,也就不差那一时片刻,而是走进素锦,前去搭话。 “不不……不是,公子怕是认错人了。”素锦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也能看出来,对方是富贵子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盯上的,而且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在这种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都打死不会承认的。如果是因为她的一时大意暴露了,不仅仅是她,就连姑娘都会受到威胁。 素锦毕竟是一个奴仆,从小就生长在皇宫之中,终于见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和生离死别,她知道奴才的命不值钱。她一条烂命了无所谓,可是她家中还有一个弟弟,素恒。 素锦不怕死,但她怕他的弟弟无人照顾,如果没有她弟弟在,这么多年在皇宫中吃了那么多苦,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那,可能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了姑娘。”轩辕晨洛听到素锦这么说,有些狐疑的又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歉说道。 “没事。”素锦回答完之后,就赶紧捂着脸跑了。 轩辕晨洛有些迷茫的揉揉头,也许他真的认错人了,毕竟素锦是宫女,不可能随意外出的,但是方才的那个姑娘,真的和素锦长得太像了。 素锦虽然跑掉了,但也不敢跑得太远,毕竟这条路是经过皇宫的官道,也是必经之路,如果他离开得太远,就堵不到南宫国师了。 南宫宇文毕竟是国师,所到之处,万人敬仰,若是贸然的拦下他的马车,定是会被世人所非议,传到北漠王的口中引起北漠王的怀疑,那样就完蛋了。 所以,素锦必须要想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让北漠王不能怀疑,还能让南宫宇文愿意见她,就为了这个理由,她昨日一夜未睡,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去说。 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理由,但是为了她的主子,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得上。 南宫宇文虽然十分的淡泊名利,也不喜欢管朝野上的事情,但是爱民如子却是出了名的。所以当素锦冲了过来,拦下南宫宇文的官轿时候,他和他手下的人也没有生气,只是询问她为何要拦住官轿。 素锦听到官兵们问她,忙是将手上的灰又往脸上多抹了几把,哭哭啼啼的说道,“贫女有事求见国师大人,希望国师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官兵听到如此,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心的解释,“姑娘你有冤情,应该去找衙门,怎么可以挡住国师大人的路呢,若是国师大人误会了早朝,你又如何担当的起呢?” 官兵们说完,就要把素锦赶走,可是素锦哪里肯走,拉着官兵们的大腿也不离开。一时间场面十分的混乱,所有人都在责备着素锦,素锦也十分的着急,但是他必须要见到南宫宇文,不能离开。 南宫宇文平时倒是很喜欢管这些闲事,只要是对北漠人民好的事,他都不介意多出一份力。只是现在情势如此,他满心里担心的都是顾连成,根本没有管其他事情的心思。所以也就放任士兵们赶走那个女子,不想理会此事。 素锦毕竟是一个弱女子,虽然会上一些武功,但在众人面前还不能表露出来,急中生智,她大声喊道,“我家小姐酷爱芙蓉烤鱼,所以有独特的秘方,但被恶人逼迫交出秘方,她死也不肯,现在被恶人关了起来,国师大人救命啊。” 本来南宫宇文并不想理会此事,可是听到酷爱芙蓉烤鱼之后,他的眼睛紧缩了一下。芙蓉烤鱼是神厨独特的秘方,怎么可能是民间的小姐所会的呢,再仔细听这喊叫的声音,隐隐中有些熟悉,不是素锦的声音,又是谁声音呢? “快让她过来。”南宫宇文知道宫女是不可以随便出宫的,素锦这样贸然的出来,毕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而是她这样做的原因,肯定是和顾连成有关。 喜欢吃芙蓉烤鱼的小姐就是顾连成,现在她肯定有危险。 素锦正在拼命的和那些士兵们搏斗,听到南宫宇文这样说,很是开心的喜极而泣,颠颠的跑了过来。 众人见此,都不断的夸着南宫宇文体恤民众,一个小小的女子,这样的无礼,国师大人竟然还能让她走上前去,听着她的供词。 南宫宇文也知道,此时在大街上人多眼杂,不能说太多,便借着由子,说要给素锦评理,还给她公道。 南宫宇文知道,如果今日不去上朝,德怒肯定会怀疑并且加以调查,自然也就会联想到这些事情上。所以不能让他产生怀疑,南宫宇文今日必须要准时上朝。 南宫宇文给人一种假象,把那个女子带到了官府,便离开前去上朝。其实那个官府当中的官员是自己人,而他也借着这一点时间,把素锦叫去,单独问话。 素锦在这一路上,也是胆战心惊,他怕他今日自己的表现太过,让北漠王有所怀疑,导致对顾连成不利。 第701章假戏真做 刚一进到屋子里,素锦就忍不住哭出声了来,她真的很害怕,她怕急了,她害怕自己会坏事,她害怕连累到顾连成,她也害怕自己背叛北漠王被他发现,害了自己的弟弟 。南宫宇文是一个心思很是通透的人,虽然对于素锦这样的宫女,尤其还是德怒的人,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样的感情。但是由于他善良以及善解人意的天性,他一个国师大人 ,即使很着急,也静静的陪着她哭完。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南宫宇文问话,素锦忙是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开始娓娓道来的说道,“首先我要承认,我是北漠王安在姑娘身边的一个探子,随时关注着她的行踪。” “嗯。”这些事情,南宫宇文自然早就知道了,所以只是点点头,算作默认了他的话。 素锦也知道南宫宇文是知道这些的,但是她必须要说清楚,也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忠心。苏瑾见南宫宇文回应之后,继续说道,“德怒因为姑娘不听劝说,所以将姑娘软禁起来,可是姑娘的那个性子您也知道,就算是表面上服软,内心里一直也是想着逃出去。 ” “所以北漠王,便把这个药给我,让我把这些要下在姑娘的茶水之中,我怕这些药会害姑娘的性命,忙是偷偷跑了出来,告知给国师大人。” 素锦说着说着,又哭泣的说道,“国师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姑娘啊。” 南宫宇文听他这么说,自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是素锦毕竟是北漠王的人,被德怒调教出来的人,都是聪明以及冷血,怎么会轻易的背叛。 “我如何能相信你?”南宫宇文问出来他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毕竟你是德怒的人,你要如何让我相信,这不是你和北漠王设下的一个局?” 素锦没有想到南宫宇文会这么想,本来时间就很紧急,所以越着急,越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南宫宇文看着素锦这个样子,倒是信任了几分,但是他没有说话,而是想看一看他下一步会如何去做。素锦很是着急的说道,“虽然身为北漠国的国民,不应该背叛最神圣的北漠王,自从我出生以来,很小就被送进宫中,受尽凌辱。这小姑娘把我当人看,她告诉我,人都是 平等的,没有奴仆与尊卑。” “就因为姑娘的存在,我第一次正式了自己的人生,把自己当人看。所以我不可以对不起姑娘,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是个背信弃义的人,也无所谓。”素锦抬起头来,用眼睛正视着,对南宫宇文说,“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除了姑娘,就是我的弟弟,他一直被养在城郊。我相信国师大人一定会想办法救姑娘的,需要我配 合的地方,我也一定会配合,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把我的弟弟寄养在你的府中。”南宫宇文自然明白素锦的意思,也因此相信了她破釜沉舟的决心。她之所以要把自己的弟弟寄养在他的府中,是怕德怒制造这一切之后,会对她打击报复。但这反而也说 明了,素锦对顾连成的忠心。南宫宇文接过了素锦手中的药物,仔细嗅嗅,毕竟他也病了多年,久病成医,但却不能很清晰的了解到这个药物的药性是什么。看来有机会,他需要把神医找过来看看了 。南宫宇文虽然不确定这些药性是什么,但是出于他对德怒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害顾连成的性命,以他的性格来讲,他更希望的是顾连成然后乖乖的留在他的身边。可是顾 连成的性格,是不会听话的。思索了片刻,南宫宇文便和素锦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药性是什么,但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北漠王让你下这个药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清楚药性,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所以要拖。” 素锦虽然听不懂南宫羽人所说的话,但她也明白,只需要她配合的意思。 她立刻表明了忠心,“国师大人,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听您的。” “你回去之后就和传话的人说,顾连成没有喝那杯下药的茶水,让北漠王再拿一份药来,你重新下手。但是你任务没有完成好,以德怒的性格,可能会对你不利。” 素锦听到南宫宇文这么说,不得不敬佩国师大人的机智,忙是答应了。南宫宇文说完,便忙着上朝,但在临走之前,她和素锦说道,“你放心,我的弟弟我会立刻派人接入府中,并且找书生悉心教导,不用担心。我和德怒不是一样的人,就算 有一天你背叛于顾连成,我也不会拿一个无辜的性命去威胁于你。” 听到南宫宇文这么说,素锦朝着南宫宇文的背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虽然素锦也不知道南宫宇文是否看见,但至少她的这颗心,是感动的。 素锦也相信,南宫宇文说的都是真的。南宫国师虽然看起来是个冷漠的人,但是却外冷内热,和姑娘一样,是一个好人。 顾连成有了南宫宇文的帮助,肯定不会出问题的。素锦因此放心,忙是跟随着南宫宇文的仆人下去,通过南宫宇文的关系,想办法回到皇宫。 素锦收起了自己的眼泪,把自己掩饰着和平时一样的样子,她还要像以前一样,是一个没有泪水与感情的间谍,只有这样,才能更勇敢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素锦若无其事的走近宫中,给顾连成准备着换洗的衣物,她虽然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说,但是她决定要和顾连成坦白了。 虽然不知道姑娘在知道她是间谍之后,是否愿意再接纳她以及原谅她,但是她还是要坦白,无论结果是什么,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做自己,余生做自己想做的事。素锦根本不知道,其实一切的一切,顾连成比谁都明白。 第702章原谅 “今天一大早上跑哪里去了,怎么到处找不到你。”顾连成今日起早了一些,结果并没有见到素锦,不由出声责问。 “姑娘,我出宫啦。” 本来顾连成也就是佯装生气的问问,没有想太多,但是素锦说自己出宫了,让顾连成感到十分的奇异。 要知道,宫女是不可以也不可能随意出宫的,需要王后和德怒的令牌,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出宫了。 “你是怎么出宫的,若是有通牒出宫,我不可能不知道的。”顾连成很是紧张还是问到,要知道宫女私自出宫被人发现了,是要处以极刑的。 “藏在泔水桶里。”素锦淡定的说着,她已经豁出去了,准备和顾连成坦白一切。 “什么,泔水桶,你那是私自出宫啊。”虽然顾连成从不会对宫女多加管教,也不会太在乎这些事情,但是她担心素锦私自出宫会被发现,会有危险。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宁可在恶臭扑鼻的泔水桶里呆着,也要出宫?你有困难可以和我说,但是偷偷出宫若是被发现了,就是死罪,你知道么?” 听着顾连成如此之说,素锦知道,她虽然嘴里严厉,也都是为了她好,是关心她,她果然没有选错,她的姑娘是真心为她的。 素锦深深的看了顾连成一眼,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说真的,顾连成被她吓到了,还以为她被找到了私自出宫,要生离死别了呢。 “你这样做什么,赶紧站起来。”顾连成作势就要拉素锦,素锦死也不从,而是更加坚定的跪着。“姑娘,你让素锦跪着,如果素锦不跪着,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素锦其实不是什么普通的宫女,而是从小就被麽麽们挑拣出来,训练出来,专门做各宫里大王的内线, 而我,就是那批训练出来的佼佼者。” 顾连成本来就知道素锦是德怒的人,但没想到,素锦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和心酸。 “然后呢?”顾连成有些心疼的语气问道。 素锦听到顾连成这样,很是惊讶的问道,“你难道不生气吗?我可是被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啊!”素锦抬起头,发现顾连成很是无语的笑了笑,说道,“我一直都知道啊,你们家姑娘是这么没有脑子的吧,有很多事刚刚发生就被德怒知道了,就像提前知道一般,这还不 明显吗?” 素锦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低垂着头,原来姑娘一直都知道,知道还对她那么好,她想到自己以前做的事,觉得更加的对不起她。 “姑娘,那你怎么还……你就不怨恨我吗?”素锦问出来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可是换来的,只是顾连成的一记爆锤。 “你啊!”顾连成打了她一下,又有些心疼的回复着她,“说来我也有错,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德怒的人,也利用过你传过不少虚假信息,所以这方面,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再说,我在你身边,也一直关心着你,我知道你有可为有可不为,心里也是真心对我好,是个善良能够保持本心的姑娘,我自然也不会怪罪于你。” 听到顾连成所谓的扯平了,素锦心里暖暖的,素锦知道,姑娘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但是却能这样说,就是为了减轻她心中的愧疚。 能够得到这样的主子,素锦觉得,她此生也是无憾了。 “所以,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让你不惜冒险,也要出宫呢?” 顾连成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要知道,宫女出宫真的非同小可,任何人一旦被发现,都保不下的。 “北漠王让我给姑娘的茶水里下一种药,具体什么药性暂时不清楚,但不是要命的药。我怕对姑娘不利,所以出宫去找南宫国师,将此事告知于他。” 顾连成这才知道素锦出宫的真正原因,心里感动不已,原来她不惜一夜未睡,藏在又脏又臭的泔水车里,冒着生命危险出宫,为的是她。 顾连成将素锦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和自己坐在一起,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说了一句,“感谢,真的谢谢。” 素锦没想到顾连成这般通情达理,如果是她,若是发现自己被背叛,肯定做不到顾连成那样的豁达。素锦知道还有很多正事要办,便不再说这些,和顾连成正经说道,“南宫国师在看了那个药之后,也不清楚药性,他需要时间去研究,所以让我和北漠王说你心情不好把茶 水打碎了,没有成功的下药成功,去再药一份药,用这种办法来拖延一下时间。” 素锦缓了缓,继续说道,“配药需要时间,下药也需要,这些时间刚好让南宫国师去查一下药性,对症下药,我们才能知道北漠王真正的目的。” 顾连成沉重的点点头,她想到那个鸽子飞出去已经两日了,南宫尘呆在南宫府里,都在京都这么近,怎么可能还没飞回。 其实不用素锦说,顾连成也知道,自己的鸽子怕是被人拦下,可是谁会那么闲,射杀信鸽呢,自然只有德怒。可怜她养了几个月,白白胖胖的鸽子,竟然就这样的没了。 可是素锦没想到的是,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德怒竟然想下药控制于她。 德怒永远都不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的喜欢一个人,绝对是成全,而不是拼命的想要占有。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得不到,越想得到罢了。偏偏德怒想不开,顾连成也没法和他说明白,他的偏执,终究会害人害己。顾连成此事还不知道那个药物的药性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她一定要想办法 逃出去,离开这里。 还有那个人,为什么自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德怒便表现的如此激进,就像疯了一般。她和他,是否真的存在什么过去? 第703章筹谋 “南宫宇文,查到眉目了吗?” 只见南宫尘走来,面子上还是随意的摆弄着折扇,但是这心情,却不如往日。 他毕竟不是像表面上那般没心没肺,否则,怎么会成为毒公子。 毒公子,擅长用毒是一方面,更毒的地方在于,他那颗心,是天下最过精明以及毒辣。有着这样一颗心的人,又怎么会像表面看上去那般风流随性。 南宫宇文摇了摇头,南宫尘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现,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已经猜到了。这么多天,他费尽思想,也没有得到他所该得到的答案。他本以为南宫宇文会有点线索,但是依旧毫无消息。其实,在他进来看见南宫宇文的表情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 ,毫无结果。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是那样的表情。“现在事情真的有些棘手,在宫外的时候,我给顾连成送了一只信鸽,让他有什么事情,通过那只信鸽给我传信。但是现在我发现,那只性格的另外一半哀号不止,怕是已 经没了。顾连成肯定是想往宫外传递什么消息,结果被人拦截,现在我和她根本就交流不上,又不能进宫。” 南宫宇文并不说话,但是他也没有反驳,很明显是示意继续说下去。南宫尘自然也明白了南宫宇文的意思,对自己要说的事情有了信心,他知道南宫宇文就是死傲娇,无论发生什么,也低不下来他那张脸,更别提开口了。所以有些事情他 明白,他就要给他台阶下。“不如我们一起联手吧,保证小丫头的安全才是大事,你说是吧。”南宫尘说完之后,便正声问道,“你最近把神医请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肯定是跟连成有关 系吧,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 “德怒让素锦在他的茶水里下这个。” 南宫宇文将那半包毒药拿了出来,放在了南宫尘的手中,他这么做也表明了态度,他愿意和南宫尘合作,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南宫尘毕竟是天下第一毒公子,最为了解毒药的药性,让他看一看,也许会有什么新的进展。神医很是仔细的看过的那些药物,发现都是让人精神错乱的药物,一般都用于治愈一些疯疯癫癫的病人。德怒绝对不会把顾连成搞疯的,要知道,她之所以是天命之年,和 她的智商有很大关系。这样的一个人,在帝王的面前出谋划策,抵的过半壁江山。 德怒是不会舍得让她精神错乱的,所以说,神医都不认识的剩下几味药物,这些药物就十分的重要,或许就因为这几份药物,导致整个药物的药性都有所改变。 神医也不知道这几味药物是什么,那个老医痴看见这份新鲜的配方之后,十分的兴奋,一直在研究着,翻尽古籍,但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南宫宇文再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南宫尘拿过的那个药物之后,用手小心翼翼的捏出了一点点,放在鼻子前,轻轻的嗅着。突然之间,他的瞳孔放大了两倍,仿佛想起了什么惊悚的事情一般。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味道,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药物,而是巫药。” “竟然是巫药,我怎么没有想到。”南宫宇文听南宫尘说完,也若有所思起来,他怎么没有想到,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药材。 “我要去找她,她是南疆国的国主,肯定会了解这服药物的。” 南宫尘刚刚想要冲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两天。” “好!”南宫宇文和南宫尘相视一笑,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默契。虽然他们彼此看不上,甚至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从小到大都喜欢对着干,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们依旧 是兄弟。 在南宫尘开之后,暗风忍不住向南宫宇文问道,“主人你也放心他一个人去找南疆国的国主,这根本就是,狼入虎口,有去无回啊。” “我知道,他回不回来不重要,他把药效带回来就好。”南宫宇文说完这句话之后,嘴角轻轻地扶起一丝微笑,便离开了。 暗风听到之后,嘴角不由抽了又抽,他的主子实在是太腹黑,虽然她一直很讨厌那个南宫尘,两个人十分的不对付,但是这一次,他真的非常同情他。南疆国国主其实是个女人,在她还是南疆国公主的时候,南宫尘无意中与她相识,两人大打出手,谁也不让着谁,最后南疆国公主南疆红败了。本以为这件事情就了,偏 偏这个公主还是一个受虐型的性格,非让老国主把南宫尘绑了过来,要娶了他。 南宫尘可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被娶,受这等侮辱,自然要想办法跑了。偏偏那个南疆红是一个强硬的人,差一点就非礼了南宫尘。 南宫尘从南疆国逃了出来,本来这件事也就这么了了,可是偏偏那个公主不死心,拿了一堆聘礼到北漠,一定要娶南宫尘。 南宫尘以死相逼,才不得已退了南疆红,但这两个人以后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南疆国也因此搬到了塞外,离北漠越来越远。 南疆红临走之前发话了,说南宫尘不可以再次踏上南疆的国土,否则下一次的话,绝对不会这样简单的放过他。 所以说,南宫尘此次去怕是凶多吉少。 北堂冥在门开的那一刹那,飞速的躲进了地道之中,却无意中踩到了什么机关,掉进了一个密室中。 他幸亏是踩中了那个地方,否则的话,德怒将整个南山的暗道都已经烧了,他绝对会死路一条。暗道差不多通了整个南山,那一天整个南山都烧了起来,红彤彤的,所有人都不敢出门,要知道在团圆夜,被誉为最祥瑞福照的祈愿树所在地南山,竟然莫名其妙的失火 了,简直就是天灾人祸。可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天灾,但这些都不是他们北漠百姓们所能知道的啦。 第704章秘密 整个南山的暗道全部燃起了熊熊大火,烟雾的气息让北堂冥忍不住发出阵阵的咳嗽声。 密室的大门封死了火源,没有威胁到他的生命,但是烟雾就不行了,屡屡的浓烟像翻滚的洪水,顷刻间,填满了整个密室。 北堂冥卸下随身的水源,用身上的纶巾用水浸泡,掩住自己的口鼻,以免烟雾呛入口中,造成昏迷。 北堂冥没有办法,只能不断的沿着密室往里面走,好在这个密室的走廊特别的近,近到仿佛没有尽头。 就算掩住口鼻,还是要呼吸的,一部分的烟雾还是进入了北堂冥的身体之中。若是平时,他倒是可以用内力抵挡一下,不让那些外物入侵。可是他为了救顾连成,短期内 是不可能恢复内力啦。 所以,北堂冥只能任由那些烟雾进入自己的体内,无计可施。 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这个暗道上面有很多精美的图画,和他所认知的事物都不是很相似。 或者换一种说法,那就是,这个地道的发明者,不属于他所熟悉的国度,而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文明。 南山,是北漠的皇城边界,但是很久以前,这里并不属于北漠的黄土,以前北漠的皇城并不在这里。但是这里到底是哪里,北堂冥也不是很清楚。 毕竟沧海桑田,以前的事情又没什么用,也并没有太多关注过。 墙壁上的图腾很是古老,仿若很有年头,那里的男耕女织,很是和平。他们也信奉着神灵,并且,他们的国主就是被传为神灵的后代。 这一点的传统,倒是和北漠国很像,也许北漠人也是那个国度的后人,所以才会继续沿用这个习俗。要知道,北漠王在北漠人心中,就是上天选择的帝王,是天赐。而国 师,就是转世的神灵,也是北漠王的师傅,是陪伴天帝的转世之神。 北堂冥你这些壁画所吸引,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寻找暗道出口逃出。这个远古的国度的文明,很吸引着人,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但是他们的淳朴民风和处事理念,无 论是现在的大历还是北漠,都不能做到。 北堂冥被这些壁画深深吸引着,突然之间,画风一拐,明明文明又和谐的国土,竟然遭受了灭顶之灾 可是那场灾难根本不是大自然选择,而是人为的灾难,从那以后,这个国土就成为了失落的文明,只剩下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看到这时候,北堂冥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样伟大的国度就这样的衰落了。但是那场灾难,真的非常的奇怪,不过几日之类,所有的国民都感染上了瘟疫,等到他们研究出来药物的时候,国民已经死绝了。为了保护这片失落的文明,他们将唯一 的解药喂给了襁褓之中的公主,并被没染上病毒的叫你们带走。 这样看来,这个公主活下来了,这个国家应该有后人,但是现在在哪里呢? 如果线人接到的消息没有错误的话,那个女子,和顾连成十分相像的女子,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有一个密道,而这件事情,正好是南宫宇文告知她的。 南宫家世代相传是天神转世,就像那图腾之中的神灵照耀的国君一般,但是南宫家留下的都是男子,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所以他不应该和这个公主有关。 但是,身在北漠,南宫宇文知道这个密道,德怒身为北漠王,竟然都不知,虽然有它的奇怪之处,如果有机会他能够出去的话,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又看了一眼那襁褓之中的婴儿,北堂冥突然间仿佛注意到了什么,因为图腾画在了山洞里,加上年代比较久远,虽然不能看得十分的清晰。而那图腾当中的婴儿,所占的地 方又十分的小,所以第一次的时候,北堂冥都没有发现。 可是当第二次仔细去看的时候,发现图腾中的婴儿,腰间正佩戴的一枚玉佩,而那玉佩,和顾连成身上的一模一样,也就是那个此时佩戴在那个奇怪的女子身上的玉佩。这其中,怕是有什么渊源。顾连成的师傅一直说,她是双生命,也许在她不同的人生里,她有着不同的际遇和身份。又或许,只是因为她身上神秘的血缘与身份,导致她 现在奇奇怪怪的命格。但是,看图腾的样子,早已经历了风霜,已经不是这几十年的事情了,所以顾连成应该也不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也许是那个神秘女子的后代,或者是什么机缘巧合罢了 。 北堂冥感慨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叹息。在这个时候,属于这个国家的故事应该已经完结了,但是那个后面,又一段新的图画。但是那段图画,很明显是新画上去的,年头应该不是很久,否则不能轮廓那么清晰。那个图层里显示,一个女子长大了,北堂冥猜测,应该是那个公主长大之后重新回到 了这个洞府,并且为那个故事续写了新篇。 那个公主嫁给了一个平凡之人,可是后来发现,那个平凡之人并不平凡,看他画的那个样子戴了一个王冠,应该是一个国家的国王。那个国王有很多的女子,公主很不开心,但是依旧强颜欢笑,并且努力和那些女子搞好关系。可是突然间有一天,应该是公主身边的人,告诉了她一件事,她就疯了一样 的去刺杀那个国王。 本来她可以得手,可是在最后的那一刹那,她没有忍心下手。但是她嫁给了那个男人,却是将她狠心的杀害了。 图面一转,再之后就是她和国王共同生的孩子不见了,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里。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也没有再有新的补充。 北堂冥猜测,肯定是公主身边的那个人将孩子给抱走了,而那个公主也流落在民间,不知所踪。 故事里显示那个国王后来统一了周边的小国,成长为了一个大国,那岂不是很可能是现在的大历或者北漠。身为帝王,北堂冥很明白,他将那个公主刺杀时候的心情,但如果是他的话,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最爱的女人。 第705章出路 外面的熊熊烈火渐渐的掩埋,看来火势已经被控制下来了。虽然德怒派人纵火,但是南山毕竟那么多的百姓,朝廷也不可能任由火势蔓延,在燃烧了许久之后,朝廷自然 会派人来,将火熄灭掉,以平息民怒。 当然百姓们也不知道这大火的原因,只会以为是天灾,估计德怒亲自来灭火,百姓们还会以为是神灵庇佑呢。 这大火灭了,北堂冥也就不着急了,慢慢的在地道里走着,找寻着出路。 虽然看起来,这间密室应该是地道的最后一间,也是最核心的里面,但是,往往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却有着新奇的存在。即使他现在应该在南山的核心,也就是深山的里面,但是那么好,却又直接通了外面的通道。毕竟是你太过隐秘,像是真正的藏身之处,也是修密道之人的最终目的所在 。 一个帝王,总喜欢给自己留一个后路,又一个后路,他也是帝王,明白这种感受。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贴着的那块墙壁上,有些凹凸不平。仔细看去,虽然上面很多的灰尘,但是却有被人敲打过的痕迹。北堂冥不由心中欣喜,伸出手来狠狠的按 了一下。 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方才欣喜心情都失落了。 可是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呀,若是毫无用处的话,为什么会打造一个这样的痕迹呢,而且还是一个能够按进去凹槽的存在,很明显就是一个机关啊。 于是北堂冥不由又按了几下,左右摸索了一番,研究了很久,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北堂冥想了又想,盯着那处机关不想说话。按道理来讲,这里看明显就是一个机关,现在却纹丝不动,很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而能在这里头动手脚的人,自然是很熟悉 这里门道的人。也许,北堂冥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可能也是想多了,这个地道的原主人肯定是怕外人进来,轻易的破解了他的机关,再加上他善妒的性格,不喜欢别人走近她的地方,所 以故意设了这一个根本无法启动的机关,目的只是为了击垮那个走进暗道中的人。 所以说越危险的地方往往是越安全的,猜测到了这个地道原主人的性格,北堂冥就知道应该反其道而行之。 北堂冥把目光定在那随意扔在地上的垫子,将他们翻扯开来,果然在那垫子底下另藏玄机。他用手机打了一下那垫子底下的瓷砖,果然空空的。谁能想到在这样精密的一个地道里,竟然根本就没有机关,而是用纯武力的方式。方才为了救那个姑娘,北堂冥用尽了自己的内力,所以现在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瓷砖, 但是用武力打碎,对于他来讲也是费力了的一些。北堂冥想到方才和那个姑娘的相处,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他有一种感觉,虽然那个女人的容貌和顾连成一点都不相似,但是他知道,她就是顾连成,因为只有顾连成有本 事敢跟他对着干,还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 北堂冥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打破那瓷砖的重物,只能运气自己仅省的可怜的内力,狠狠的打了下去,就像打了棉花一样。 他的手血流不止,可是那瓷砖却纹丝不动。 北堂冥不由有些苦笑,没想到他竟然也有一天,变得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看着就在眼前的逃生之路,却毫无办法,真的很是无奈。 他的内力想要恢复的话,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可是这三天过后,他早已经饿死冻死。只能不断的保持体力,当恢复一点内力的时候,再尝试一下。北堂冥虽然现在的处境无比的惨,身为一个地方,竟然混到如此境地,想想竟然有些想象。但是北堂冥不觉得什么,甚至他坚信他一定会走出去,因为,顾连成在外面等 着他,等着他去救她。 日子在每时每刻的过程,在这黑暗的地道之中,北堂冥静静的打坐,恢复着自己的内力,也不知道日子过了多久。 突然之间,他睁开了双眼,将全部内力全部击打在那块瓷砖之上,虽然将双手大的满是鲜血,但他成功了,大块瓷砖的下面果然有着长长的梯子。一开始梯子还是向下的趋势,可是后来就是隐隐的像上,鬼知道这么久没有吃一口饭,喝一口水的北堂冥,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爬了上去,要知道南山,可是整个北 漠最高以及最险的山峰。 终于,在见到太阳来临的那一刹那,北堂冥没有忍住晕倒下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家民宿之中,他虽然躺在破旧的草甸上,却可以看出主人很是细心,将他的床收拾的很干净,还升起来了炭火。 在这样的一个贫困的家庭里,炭火应该是很值钱的事物了,但那家里的人竟然会为了他一个陌生人使用炭火,说明真的是善良之人。窗边此时正把这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那粥十分的稀,根本就看不见几个米粒在那种。里面的米也是没有加工过的粗米,让人难以下咽。可是北堂冥在喝着那碗粥的时候 ,却觉得它比世界上所有的美味都要香甜。 北堂冥知道自己肯定是在出来的那一刹那晕倒,然后被这个农家救了出来,等他找机会找到萧常言他们,一定要好好的报答这户农家。萧常言他们动作也十分之快,在得知北堂冥随着那个女人一起掉落山崖之后,派了很多人在崖底寻找,却一直不知所终。萧常言真的是急坏了,他随着皇上一起出来,却 害了皇上的性命,如此的不忠不孝,他都不想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但当他知道德怒火烧南山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应该不像想象的那样简单,他们的皇上肯定还活着,否则德怒怎么会不惜伤害自己的子民,也要将整个南山烧毁。 第706章得救 果然,萧常言发现这件事情果然另有蹊跷。 在那个女子跳下悬崖的时候,还有一名不知名的男子跟着跳了下去,萧常言不用怀疑,就知道那是北堂冥。 但也就是这个举动,让萧常言怀疑那个女子的真实身份,是不是真的是顾连成,其实她们的容貌一点也不相似。 他的主子他是了解的,绝对不会做任何无脑的事情。北堂冥能够在关键时刻,选择和那个女子一起跳下去,说明他真的已经确认了那个女子的身份。 如果那个女子不是顾连成的话,德怒也会顾及一下各国之间的关系,不会做的如此的决绝。要知道,就算北堂冥死了,也不代表他杀害了大历的国君,就不会和大历开战 。 但是他相信的是,北堂冥绝对不会死。因为他还没有找到顾连成,无论是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没有真正的救出顾连城之前,他都不会死。 所以这几天,即使南山烧成了一片废墟,萧常言也没有因此放弃。 终于,在一家南山脚下很偏远的民宿里面,萧常言得到消息,有一个陌生男子被救助寄养在那里。 他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带着百里他们赶去,确认那个男子的身份。 当北堂冥推开大门之后,就看见萧常言,百里带着在北漠各路的眼线,已经端正的站在了门口。 “主子。”萧常言看见北堂冥身着单薄,怕他太冷,忙是将他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北堂冥的身上。 “那个姑娘,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萧常言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身上是否单薄,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是否能吃得消,他最关心的是顾连成的下落。 萧常言就知道北堂冥会关心这些,在寻找皇上的下落的同时,也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情,可是很明显北漠王对此事有所顾忌,将消息封锁得十分紧密。 可越是这般的封锁消息,越表现出来那个女人的不比平常。如果没有秘密的话,北漠王又何必如此呢。“那个姑娘被北漠王软禁起来了,现在生死不明,也没有任何的消息透露出来。但我觉得,北漠王应该并不会对她下狠手,请您放心。”萧常言虽然想安慰北漠王,但还是 告知了他实情。 北堂冥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毕竟有些事情,就算是萧常言不说,他和德怒交手这么多年,也能猜到几分。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顾连成的话,德怒确实会威胁她的生命,但肯定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于她。顾连成的突然失踪,记忆损失,甚至容貌改变,这一切的一切,肯定都会北漠 王有关。 “不行,我必须要去救他!” 北堂冥一想到那个女子是顾连成,就像不顾一切的跑去救她,可是就是这一动怒,顿时感觉胸口波涛汹涌,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那几日他在南山的暗室里面,不仅仅消耗了毕生的内力,甚至可以说消耗了本源,内脏中都侵入了有害的毒气,所以才导致她现在身体如此的脆弱。 他现在的身体,就是由人将体内的毒气逼出来,至少也得恢复几日,才能如常。萧常言看见北堂冥这般模样,忙是伸手扶住了他。他看北堂冥这个样子也不行啊,连声劝说说道,“主子,您这样的身体,若是贸然前去,只会给那个姑娘造成麻烦,不如 你交给我,自己好好养养身体。” “嗯。” 北堂冥他明显已经听进去了,他知道短期之内,顾连成应该不会有危险,让萧常言观察好动静就好了。 就在北堂冥想念着顾连成的同时,顾连成也在想念着他。一闲下来,顾连成就会想起来那个男人,那个不顾一切跟他一起跳下去,可是他却不认识的那个男人。 素锦按照计划,将自己没有成功下药的事情通过内线告诉给了德怒,但她并不知道的是,那个可以让人失忆的药的药方,十分的金贵,里面的很多药材十分难配齐。 所以当德怒知道素锦不仅仅没有成功下药,还浪费了药材的时候,气得将整个桌子上的奏折都扔在了地上。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它有何用。我看本王是太惯着她了,让她早已经忘记了,她是从哪里出来的奴才。” 德怒吩咐完之后,便有人从他的宫中快速出来。 这一天,素锦刚刚伺候完顾连成,走出宫门,却被捂住口鼻,一下子晕倒过去。 等素锦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皇宫的秘密天牢里。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素锦是知道的。 就在这个光彩照人的北漠王宫,有着一个可怕的地下密室。那个密室专门用来培养大内密探,选取的都是无父母,七八岁的孩童。 从小就培养他们,不能有爱,不能有情,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素锦想起自己小时候,为了抢夺馒头,不断的和与他同样年龄的孩童打架,拼个你死我活。 在她的手上,染了无数条生命。她从未过过一天人的日子,可是她却活了过来。如果没有她的弟弟的话,素锦可能也不会活到现在。 她知道,是德怒的人将她带到这里的。目的也很是明显,就是告诉她不要忘本,毕竟对于北漠王来讲,弄死她就和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吧。”德怒随意的坐在她的前面,示意手下将一盆冷水狠狠的泼在了素锦的身上。 其实对于这样没有用的奴才,德怒不在她的身上加以酷刑,不过是怕顾连成起疑心罢了。 素锦虽然被冷水狠狠的泼着,但却是一动不动,更是卑微的跪在地上,请求着北漠王的原谅。 “王上,请您再给素锦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好!”德怒看着素锦这样卑微的样子,觉得她也翻不出什么天来。本来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毕竟要是被顾连成看出来就不好了。 第707章 假装失忆 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 阴沉的天空下,背手站着一个着玄色衣袍的男子,看不见正脸,只能从侧面看见那英气的脸庞上面,眼光里的灰暗和无奈,却看不出所谓的焦距。 正是那男子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响起一声动听的声音,如鹰击长空,然放眼望去却是一只巴掌大的白鸽。 瞧见那白鸽的时候,那男子便笑了,笑的如沐春风,好似偷吃了糖的孩子一般,嘟囔到:“呐,这不是来了么?虽然一如既往的迟。” 语气里竟是有一些个嫌弃,可虽然嫌弃还是伸出了胳膊任由那白鸽落在自己的胳膊上面,另一只手从那鸽足处的竹筒里拿出来那卷起来的信。 上面写着寥寥数语,巫妖,作用失忆。 男子一愣,不自紧的捏碎了手中的个竹筒,顺手放飞了白鸽,亦步亦趋的回去了。 也不知是哪里,一排排的瓦房,看上去倒也不显得单调。 南宫宇文对身边正在给他倒茶的暗风说道,“想办法给宫里传信,或者是联系到素锦。” 德怒将顾连成的整个宫中围个水泄不通,想贸然的进去或者是传递消息,真的很难。 倒是素锦,毕竟是北漠王的人,需要出出进进,传递消息,所以她还算来去自由,也不会被德怒太多的关注。 暗风这样思索了一下,便想到了办法。 是夜,素锦身着一身灰色的夜行衣,偷偷潜入了南宫宇文的府邸。 南宫宇文抬眼道:“让你家小姐她装失忆,防着北漠王。” “好的,国师大人,我们姑娘这几天还念及到你呢。” 暗风心想,这姑娘倒是挺上道,直到给南宫宇文说好话,否则为什么顾连成这样喜欢她呢? 南宫宇文听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说话。想了又想,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她还好么?” 素锦道:“好……吧。” 南宫宇文点点头不说话了,给素锦留下了一个背影,也正是南宫宇文从台阶上下去的时候,天公不作美,滴起了弹珠大的雨豆子,噼里啪啦的盛是吓人。 然而南宫宇文却一去不回头,好像那雨豆子在他眼中如无物。 顾连成这会儿也透过窗子赏着这突如其来的雨,听着那不似平常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像是下人们怕打扰了主子故意放轻的脚步,自然也就知道是谁了。 顾连成故意的轻轻咳嗽了几声,还配合的缩了缩身子,果然听见不远处有些微怒的身音:“明知自己身子不好,还站在风扣上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顾连成一回头就看见北漠王一身黑袍站在那里,王者之气与生俱来。 顾连成笑着道:“这不是屋子里太闷了么?还好你过来了,要不真真要憋闷死了呢!”顾连成一边说着一边就走过去,站在北漠王前面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女子的一颦一笑,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话语,那为了讨好自己,为了让自己多怜惜她一点的话语,他就好开心,他不竟再一次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竟是不由自主 的问道:“阿成,你还是那个阿成么?” 顾连成迷茫的道:“什么阿成。你说什么?我失忆了不记得了,那个阿成是谁。” 顾连成这么一说,北漠王也不由的嘟囔到,“是呀你失忆了,怕是只有失忆的你才会如此吧,罢了,我应该知足的。” 顾连成道:“什么?你大点声。” “你几日自己住还习惯么?”北漠王摇摇头,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问到,问这的时候还四处看了看,好想能够看出来她在这里做了什么一般。 “挺好的,就是有点闷。”顾连成失笑。 北漠王拉起来顾连成的手,一副你这个傻子的样子说道:“下次闷了就让你的丫头陪你说说话,或是茶人去叫了本王也使的。” 顾连成嘴巴一撅,愤愤不平的道:“聊什么?他们从来只会说是啊,喳啊的,一个个木头是的。” “好好好,不聊不聊,本王多来就是了,你开心么?”北漠王一副我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说道。 顾连成笑的很开心,嘴里连连道:“开心。”那模样好像直怕北漠王看不出来呢,像是在邀功一般。 “瞧你,不如你嫁给我吧。”北漠王摸了摸顾连成的脑袋,终于说道。 没人能够看的出来,北漠王的牟子里带着什么。害怕?无奈?激动?渴望?或许都有吧,总归是说不清的。 “……好呀。”顾连成笑了,笑的那样开心,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总是缺少了几分滋味。 “你说真的?”北漠王握的更紧了,话语里的急切那般让人惊讶。 “自然。”顾连成点点头说道。 如果这里有别人,一定会注意到顾连成的犹豫和迟疑,以及眼里的算计,还有那假的可以的笑容,可惜这里没有,北漠王早就高兴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哪里还能分 辨出现在的顾连成是真是假,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你再说一次,你愿意对么。”北漠王道。这是肯定句,然句子里却又无法称量的命令。 顾连成笑着点点头,拉起来了北漠王的双手道:“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我过去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愿意嫁给你呢,现在的我。” 顾连成说完就抽了出来了,动作快的北漠王都没反应过来,而且最后那四个字说的如同蚊子一般,谁也没听清楚呢,不过北漠王现在哪里有时间注意这个,他高兴的不得 了。 顾连成就看着北漠王高兴的样子,那样子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好不容易,北漠王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道:“好?我去让人布置这宫里,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愿意等我的对么?” 第708章布局 “那是自然的啦。顾连成铃铛似的笑声响在北漠王的耳朵里的时候,顾连成蒙的装进了他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北漠王在他发愣的那一刻前感觉到眼前的人儿,不是那样真实,不过也只是一下子,很快就过去了。 到底北漠王还是看着顾连成的眼睛道:“成儿,有你真好。” 顾连成无声笑了笑,嘴角有一丝不屑,只是那一丝不屑刚好落在了他的眼中,然而自信如北漠王又如何会去在意也? 定是他看错了,如今的她如何会对自己不喜欢,排斥呢?所以就没当一回事。 “你也很好。”顾连成吃了密一样的笑着。可不是很好么?只是也有些不好的…… “真的?你再说一遍。”北漠王祈求一样的说道。 “嗯,你很好。”顾连成再一次说道。 果然听了这句话,北漠王再一次笑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呢,很久很久没听到她这么夸自己了。 是从来没有吧? 顾连成看着眼前这个傻不拉几的男人,忍不住翻了一个不耐烦的白眼,打了个哈久,装作担心的问道:“外面有雨,你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怎么不等雨停了么?” 北漠王看着顾连成眼里的担心还有激动,似乎还带着一点……不开心? “没事儿,我身子好,何况雨也不大,想见你呢。”北漠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的说道。 北漠王一边捏着,一边想着,真的好想好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永远都变化,眼前这个温籍的女子,他喜欢的女子,永远都在自己眼前,对自己这般温柔,关心…… “真好”。顾连成满足似的样子映在他眼里十分可爱,北漠王也使满足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北漠王就看出来顾连成困得不行了,忍不住问到:“怎么了这是?” 顾连成委屈巴巴的道:“中午起的早了……” 只是北漠王忽略了顾连成眼睛里解脱。 “那就睡一会儿。”北漠王笑了,还真是可爱呢,不就是睡觉么?有什么不成的? “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顾连成一手拉住她的手,一只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袖子,眼睛里带着几分祈求。 “好。”北漠王怎么会不答应呢。 顾连成眯着眼,把背留给北漠王闭上了眼睛,哼,还真是恬不知耻,傻的可爱,几句好话就哄了你。 倒是希望你永远别醒来,可惜我不会永远哄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终于听见轻轻的脚步声,这种脚步声有一种故意放轻的感觉,还有一些陌生,顾连成微微眯起眼睛,果然看见北漠王颠起来脚跟快步出去了。 顾连成不由的笑了,还真是细心,不得不说他……对她挺好的,可是这不是对的人,对的时间,甚至也不是对的地方。 后来,顾连成真的睡着了,呼吸声沉沉的伴着滴滴答答的雨说不出的美。 北漠王笑的很开心,似乎心情很好的背着手走进了,一个看起来说不出奢华的地方,哪里守着一个驼背的老人。 “王爷,您回来了?”那驼背的老人尊敬的道。 “嗯,去让内务总管来,让他快点。”北漠王露出了一丝威严,还带着点急切的道。 驼背老人小心的问道:“敢问王爷出了什么事情么?” 北漠王道:“本王要纳妃,传令下去,就用娶王妃的规格来,传告全国,举国欢腾。” 驼背的老人眼中也露出了一点喜色,狗腿的道:“奴才知道了,一定为王爷办好。” 北漠王挥挥手,让那驼背老人出去了。也不叫人自己坐在床榻上面。 那床摊上摆着一个矮桌,矮桌上面看着杂乱无章的书本,显得足足有半张床大的矮桌那般的拥挤。 北漠王也不叫人,就自己心情很好的收拾了起来,一只都是笑着的,直到内务总管进来都是。 内务总管进来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见北漠王的笑容,就知道今天的差事肯定是好事,不然哪里会这么开心?天不见君王忧天下。 “奴才参见王爷,王爷大安。”内务总管又走了几步,跪倒。 北漠王道:“快起来。” 内务总管站起来,笑着道:“老奴请王爷指教,遣老奴来所为何事,老奴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宫里都要弄的喜庆一些,这宫里上下都有赏。”北漠王笑的更高兴了。也是谁听见了这样的话不开心呢? “王爷,这……所谓何事。”内务总管一愣忙问。 “本王要纳妃。”北漠王道。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王爷可要择一个良辰吉日?”内务总管道。 “当然,去叫青天鉴看来,本王亲自选。”北漠王道。 内务总管一听哪有不答应的,不过倒是更加看重了,这位,这刚开始就这般宠着,以后肯定能走远,得盯着这,伺候好。 “去吧,去办。”北漠王挥挥手道。 “老奴告退。”内务总管忙道。 北漠王瞧着这些笑的开心,也不用膳,就勾着嘴巴翻起来了那些皱褶。 这王宫要办喜事的事情,不一会儿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飞出了王宫,进入了大小人物的耳朵里,自然都是喜气一片。 等着消息进了南宫宇文的耳朵里,已经有了具体的日子了呢,可见行动的快,是初七呢。眼看着今天已经初二了呢。 还真是急切,连半个月都不愿意拖了呢,虽然急,可是早办完早利索不是?所以南宫宇文也使赶快的在宫外要布置好一切。 同一时间。 一处偏僻的院子里,一袭绛紫就坐在那石凳上面,一点都不显得孤单突兀,一抹黑影落在不远处的地方。 那人也不抬头。 那黑影干脆的道:“主子,王宫传来消息,要在初七纳妃,四处都挂了红。” 那人抬眼就看见那人跪倒在哪里低着头。 “准备起来吧。”那人道。 那黑影闪过,那人才笑了,笑的那样美丽,要迷倒一大堆女子呢。微分轻轻的,雨越发的小了,夜幕一次次的降临…… 第709章准备成婚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几抹黑影相继跳进了王宫里。 刚一落下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这可是好事呢,这个月的月例能自己留下来买点喜欢的东西了呢。”一个宫女喜不自胜的说道。 “是呀,可不是嘛,每次领道钱都要先给上司,还要给家里,留下的什么都做不了呢,这次可好,王上赏了五两呢。” “……”“……”几个小丫头就那般聊着默默地走远了,然而刚转了过去就听见连住几声的尖叫,然不过是几秒钟,就好像这几个小丫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失踪了就是失踪了,这王宫里那年不丢上几个宫女呢,这都是小事情,可怜见的,刚才还在为了区区五两银子高兴呢,这会儿却有命拿,没命花。 脚步声夹杂着细细碎碎的声音很快了在空气中就又消失了,只有草丛里的深井里多了几句尸体,其他的好像没变一般,那宫女更是从未见过似的。 黑影移动的那样快,赫然看去,为首的可不就是南宫宇文,带着十几个人往灯火最通明的地方去了。 南宫门处,这个时候正进来一辆拉粪的车。一辆车六七个人,都是穿着太监衣服的人,为首的那人显得特别狡猾,还有些高大,只是看起来不太高兴? “大人,我们回来了。”那为首的人弯着腰就对着守门的几个太监道。 “嗯,还出去么?今天?”守门的太监很不客气的道。 “自然,后半夜还有一趟呢。”那太监特地的扇了扇,一副不好意思的道。 “知道了快走,快走。”守门的太监扭头挥着手就让他们过去了。那为首的太监忙推着车走了,走远了那守门的侍卫还骂骂咧咧的,可不是臭么? 大好的日子,闻着这样的味道,搁谁谁也不开心不是?可是这眼见着半夜里还有一趟呢 拉粪的车拐进去了以后,那为首的太监就已经四处看着道:“都小心着点。” 几人忙答应着,也想着那最是繁华热闹的院子里去了。通红,白的发亮的屋子里边顾连成一身通红的衣裳,正襟危坐在踏上,盖头下面的脸庞若隐若现的看不清楚,然而顾连成自己却是咬着嘴唇,注意些屋里的任何动静,直 怕错过了一些什么。 却不知道四处里都是向着这里来的人呢。不远处,北漠王骑着高头大马,就连马鞍都是红色的,马仰着的尾巴显然也是披了红绸的。虽然说宫里不便纵马,可是人家是王,可不就是人家说了算,再说了大喜的日 子里头,谁回去触眉头呢?不就是骑个马么?满宫里的人,那不是机灵的,狡猾的? 北漠王也不夹马肚,甩马鞭,就任由那小太监牵着马慢慢悠悠的往前面走去,这缓慢的步伐里,却愣是从北漠王的眼睛里看不出了一些迫不及待。 哒哒哒的马蹄声进了院子里,就听见了杂乱无章的声音,北漠王立刻就沉住了声,“这是发生了什么,乱哄哄的成何体统?” “王爷,王爷,刚才有几个人突然就冲了进来……”那人话还没说完墙头上面就飞出来一直剪,正插在了那人的心口处丝毫不篇,那宫女应声倒地。 北漠王一下就怒了,还没来的急说话就对上了两三个黑衣人,另外有四五个黑衣人向着屋子里而去。 然而屋子里可不是空空如也。 院墙后面,一个高个子的太监扛着昏迷的顾连成,顿时就塞进了恭桶里道:“快,还有一拨人,出宫。” 众人一听,脚跟提着屁股就忙跑起来,虽然动作快了些,但是看不出来一点神色慌张的样子。 然院子里里边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个黑衣人了,那北漠王依旧跟那个黑衣人打在一起,黑衣人从屋子里边从来,和北漠王搭在一起的黑衣人就注意到了。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渐渐的最后一个也出来了,自然是空着手的,那黑衣人一愣?中计了,还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北漠王看着出来的黑衣人,以为他们下了杀手,一时间打的更是激烈了,鲜血淋漓,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们竟然对一个女子下杀手,给本王封锁宫门,苍蝇都不能当出去一个。”北漠王怒道。 众人听见了忙去传令,然而来人根本就不想跟他们拖延时间,这明显就是速战速决的事情,拖下去……本就被人捷足先登,那再丢了姓名……岂不是无德全失? 这个时候南宫宇文若是在看不出来被人捷足先登那就是傻子了,所以道:“撤,拦住他们。” 北漠王哪里肯?招招致命点…… 南宫门,还是那几个太监,看起来焉焉嗒嗒的,根本没有刚才狼撵一样的气势,若是有人目睹了这一切怕是要声声夸赞呢。 “大人们,我们来了,赶的上吧?”为首的太监十分狗腿的说道,嘴角上堆着笑,十分的狡猾。 之所以跑的这么急,一个是因为后面事发突然,一个是因为这北漠王宫里有宫禁,眼下着实…不早了。 “赶得上赶得上,快走快走。你们出去了我们上锁了。”守门的侍卫不在乎的道,掩着口鼻嫌弃的很。 那为首的太监挥挥手,赶忙动了起来,这个时候拐出来四五个人。 “王爷有令,关宫门。”拿着火把的几个侍卫跑着道。 声音传来,前面拉粪的车子,跑的越发的快了。 那拉粪的车快没影了,宫门才关了个严实,那一个侍卫道:“这位大哥怎么了这是?” 俨然不是那刚才嫌弃的守门侍卫。 “刚才出去的是什么?”那侍卫皱着眉头问。 “拉粪的啊。”那侍卫理所当然的。 “追。”那侍卫一脚踢了那侍卫没干涉的道。拉粪?君不见半夜会有拉粪的么? “怎么了大人,有什么不妥的么?”那侍卫忙问。“妥了才怪。”这才忙开了宫门追出去,哪里还能看的见踪影?然而这个时候转回去,院子里的打斗也停了,北漠王用剑撑着自己,怒气冲冲的站在院子里,杀红了眼一样。 第710章相见 殿宇里,德怒大怒拂落了桌子上面的东西,原本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这会儿落了一地,地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德怒两眼发红德盯着那守城的将军道:“玩忽职守还真真是做的出来,来人给本王拉出去砍了,全城戒备,给本王把那些人都找出来。” 那将军连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都道德怒生性乖张,若是他一求饶来个满门抄斩怎么办。他可是有一家老小呢。 不过下一秒他就听到,“满门抄斩,就在菜市口给本王都砍了。”德怒话音刚落,那将军的嘴巴跟个鹌鹑蛋似的,看上去就知道傻了。 只是哪里有人注意呢,明显是高兴的早了。 这时候,南宫宇文郁闷的坐在石凳上面,咬着嘴唇也不看大夫帮他包扎的动作,只想着捷足先登的人会是谁,顾连成落在他手中有没有危险……天空露出了鱼肚白一般的颜色,还是那城郊的院落里,一个穿着黑衣广袖的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眼睛里都是急切的,刚才他就得了消息成功了呢,也不知道如今连 儿…… 正想着就看见暗风领着顾连成进来了道:“主子属下幸不辱使命。” 北堂冥道:“嗯,你去吧。” 顾连成就站在那里,两只眼睛偷偷的看着他。这是谁,为什么好熟悉,可是偏偏又有一些陌生,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北堂冥看着不知所措的顾连成有些心疼的指着一旁的石凳道:“连儿,过来,坐在这里。”“连儿这是我的名字么。你是谁,我们之前认识吧。”顾连成坐下问到。后面的那是肯定句,虽然顾连成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但是顾连成知道他们之前肯定认识,而且 好像还很熟悉。 “你叫顾连成,好好看着我,你不认识我了么?”北堂冥看着顾连成咬着唇问到,不知道为什么北堂冥就是想让她自己想起来。 顾连成委屈巴巴的道:“我,我想不起来。”“之前,之前在王宫里那个北漠王没伤害你吧。”北堂冥还是问了出来,眼睛里,神色里都是紧张,没有人注意道他的两个手攥成了两个拳头,好像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去了 呢。顾连成摇摇头问到:“没有,他对我……挺好的,他想让我嫁给他,我们从前不是这样的么?”顾连成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了点什么,可是也只是一瞬间,之后就忘了,她闭 上眼睛拼命的去想,可是依旧想不起来。她不喜欢,很不喜欢明明是不知道什么关系,什么人物,可是对方却都表现的很熟,之前对他的男人,潜意识里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心善的,对自己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喜 欢……总感觉还存在着一些算计的味道。 “不管怎么样都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他。”北堂冥拉着顾连成的手急切的说道。两只眼睛像是看至宝一样的看着顾连成。 知道现在北堂冥都有点不知道北漠王这是怎么了,突然这样对待顾连成,这真的是真的么? “好。”顾连成下意识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总是有一种雷打不动的安全感。 “如今这样就很好,你知道么,我宁愿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在也不遇到危险,一直这样就很好。”北堂冥抓着顾连成不让他抽出去自顾自的说着。 “什么?我失忆了是么?我为什么感觉你很熟悉又跟陌生呢?”顾连成忍不住问到。 北堂冥看着顾连成说道:“是的。你失忆了,容貌全失,我都快不知道你是谁了呢,如今的你也给了我一种陌生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北堂冥就那样看着顾连成,两人的眼神交和在一起,空气就那样停止了流动。 两人谁也不说话,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 良久,还是顾连成打断了这种安静,这种尴尬道:“好歹让我有一个称呼法,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连成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问到,她很不喜欢很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虽然这个时候多了一点点安全感。 “叫我堂就是了。”北堂冥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自觉的就想起来了。 “好。”顾连成也不多问点点头道。 “咳咳咳。”话音还没落,北堂冥就连着咳嗽了几声,身子不停的抖着,忍受着不去看顾连成,他不想让顾连成去担心。 “你受伤了?”顾连成问到,顾连成的手扣住北堂冥的肩膀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北堂冥有一些僵硬。 北堂冥忙摇了摇头,咬着最不嘴唇说道:“没……没。” 顾连成继续道:“那是怎么了?”顾连成说话的时候就盯着北堂冥看,像是要看穿了一样,亦或是怕忽略了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可是那里看的见呢?北堂冥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给人一种棺材板 似的感觉。 “不过是风寒而已。”北堂冥无所谓的的说道。 顾连成哪里肯信,只是却也没问继续下去了。北堂冥有些心虚的看着顾连成,他实在是怕她继续问下去,之前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进屋里去吧?”顾连成看了看周围,到底还是开了口,拉着北堂冥的袖子到底还是没做出动作来。 “好。”北堂冥答应了,自然就领着顾连成三步并作两步的进去了。 映入眼帘的就看见不大的屋子里,书架上面放着书,榻上面放着矮桌,矮桌上面笔墨纸砚倒是都有,麻雀虽小五张俱全。 “你经常看书么!”顾连成下意识的问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好像男子里边自动就闪现出来一个笼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这一次总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陌生却是感觉越来越熟悉的样子。“闲下来看看而已,书哪里有你有意思?”北堂冥扫了一眼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顾连成耳朵立刻就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这样……才是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般直接。 第711章 异烟肼(1) 北堂冥拉着顾连成坐在榻上。顾连成随手翻了翻矮桌上面的书,是兵书,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在哪儿。” “不怕,我会护着你的。”北堂冥失笑。 不知道为什么,北堂冥总是感觉眼前的女子,这个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一直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也不拘于说什么吧,反正两人说着好像都很开心似的。 德怒很没形象的窝在贵妃椅上面,斜着眼睛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那些宫女都是之前顾连成还在这里的时候他用来“伺候”顾连成的。 说是伺候,实际上是监视保护,然而现在顾连成不见了,她们还好好的。 那些宫女一个个都磕着头,地上,脸庞上面都是红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的容貌来,可是没有哪一个敢停下,哪一个敢那起手来搽上一下的。 “来,给本王说说本王让你们待在那里做什么?你们过去的时候,本王就说过你们不能失败吧?”德怒淡淡得说道。 那语言极其平淡,不知道大概是不肯相信得怒说的是那种叫人生死的事情吧? 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敢说话,一个个都跪的即卑微,头也使磕的根本停不下来的样子,那磕头的声音在殿宇里,那般刺耳。可是停在德怒耳朵里愣是和美妙的音乐似的。 德怒懒得听了,敲了敲桌子。 手刚拿起来就从外面进来了驼背的老人,进来了也不多看就跪倒在哪里,姿势很低,极度容易忽略。 “本王让你传令下去全城戒备,你传了么。”德怒抬眼问到。 “不敢不传。”那老人道。回到的极其简单。“好,让大内密探给本王找到素锦。这些宫女交给你处理,让他们半个月之内给本王把人找回来,找不回来你和他们一起永远消失在本王的面前。你知道的,你死不起。” 德怒整个手掌展开压在桌子上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 “是。”那驼背的老人忙道。 只是德怒没有注意到,那驼背老人眼中的怨恨和忍耐。殿宇里没了声音,德怒才站起来负手出去了,又自己走去了之前顾连成住的院子里边。院子里,这会儿草木纯钧,根本看不出来刚进过一场激烈的发打斗,除了顾连成不 在,其他的没有丝毫变化。 那窗户仍旧开着,德怒就站在窗厩跟前,想着之前他跟顾连成的一幕幕,若是那个时候趁热打铁直接就办了,会不会现在顾连成还在这里?且不说德怒,这边北堂冥终于把顾连成哄着睡着了,就坐在榻跟前拉着的手,在纠结这要不要动手上去将她皱褶的眉头抚平,就光看着皱着的眉头就知道她睡得不安稳, 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睡了,如今这般睡,是不是忍不住了。 北堂冥终究还是没去抚平那皱着,而是悄无声息的出来了,刚一关上门就看见萧常言垂手站在那里。 北堂冥大马金刀的坐在石凳上面,看着萧常言道:“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南宫宇文哪里有什么异动?” “主子,北漠王下令全城戒备,国师那边没什么异动,只是国师好像受伤了。昨晚上在王宫里同北漠王打起来的应该是国师德人手。”萧常言辑道。 “如果现在出城容易么。”北堂冥问。“只怕是……”萧常言说道一半就不说了答案不言而喻。 北漠王防备起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何况他们这你呀我呀的不少人么,要轻易出去只怕是真真的难。 “嗯。知道了,你去吧。”北堂冥点点头看着萧常言出去以后又进去了,眼巴巴的看着顾连成,也不做什么只是看着她。连成,虽然我不知道北漠王对你做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应该没受到什么危险,真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可是谁又又知道呢?我只能尽我所能去护着你,护住你 ,我……死也值了。 北堂冥想着,就那样想着,两只眼看着顾连成赌气一般不肯移开。 那两只眼睛那样炙热,看着顾连成,手也攥成了一个拳头,呼吸的声音都越来越低了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有一些个紧张,按说这是极好的事情呢。 “你总是看着我做什么呢?”就是这会儿,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可不就是顾连成么?她也不睁开眼睛就是一小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 有谁被那样一直盯着还能够没有察觉呢?即便是睡着且又睡得不深,况且北堂冥的眼神那般炙热。 北堂冥大爷一样的道:“谁看着你了?” 顾连成也不说话,憋着嘴巴,眸子里狡猾的看着北堂冥,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分明就是某些人胆子忒小了,你承认一下又不能长块肉。 北堂冥看着那眼神无奈的笑了笑,她也说不清楚眼前的丫头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只是不是又是谁呢…… “你没有么。这里还有其他人么?快出来,不然男主子生气了。”顾连成嘴巴一撅眼睛烦了好几下好像还真有那四处看看得样子。 北堂冥一副嫌弃的样子道:“你呀,还不是看着某些人么?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 “切。”顾连成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你就装吧…… 空气终于又一次安静下来了,微风轻轻的,吹的树四处摇晃,那投落下来的长长的影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美。 只是哪里又有人去有那种闲情逸致呢? 黄昏十分,顾连成和北堂冥也只能说还算得上温馨,然而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南宫尘一个圈腿坐在地上,守着几根蜡烛,眼巴巴的就瞅着那东西,这会儿也不爱干净了,不嫌弃了……到底也是翩翩公子呢! 南宫宇文就不必说了,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两耳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罢了。德怒难得清净,不过也是长明的蜡烛,一个人撑着下颚坐在那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终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尘吹灭了蜡烛,嘴角上眼睛上都是笑咪咪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高兴呢,到底是看起来就跟个二傻子一样样的? 第712章孟津 初秋的午后,石桌上面烧着一盏茶,是秋叶烫出来的闻着别有一番韵味,旁边石凳上面坐着一身月牙白袍子的南宫宇文,看上去叫人有一种清尘公子的感觉。然而,南宫宇文的茶还没端起来,南宫尘就扇子一摇一摇,身子也是摇晃摇晃的进来了,只是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跟着南宫尘进来了一个个子很矮的眯着眼睛的大概也就是 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躲在角落里没什么感觉。 南宫尘大马金刀的坐在石凳上面道:“你倒是悠闲。” 南宫尘一边说着,一边把石凳往后挪了挪,也不管合适不合适,总归是给南宫宇文一个面子。 “悠不悠闲的又如何,反正也没什么事。”南宫宇文也不看他,把茶到出来也不管好看不好看谦让都没有,更没给他倒一点。 南宫尘怨恨的样子道:“瞧你,巴巴的过来了没茶都没有呢。” 南宫宇文无所谓的道:“这是雨后的秋叶,别看不值钱,但到底很少,你那里是来品茶的,你的异烟肼培育出来了?” 这分明是不理会……却还在这里打趣他呢。 南宫尘横眉一挑瞧着南宫宇文不禁道:“那是自然,没有什么植物是我培育不出来的,不过你怎么有时间来关心我呢,最近虽然说没什么事儿可以不见得就太平了。”南宫宇文道:“你是说那小丫头?也不知道是谁出了手。北堂冥伤的不轻,估摸着……”他的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他们两个本也没多少了解,不过是互相知道罢了,能够知 道对方受伤了已经很好了,至于其他的不知道太多也是有的。 南宫尘轻笑:“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呢?伤的不轻不代表什么都不能做,何况人家也使堂堂一国帝王何必凡事都亲力亲为呢?” “什么意思?”南宫宇文一愣,难不成真是北堂冥……若是那估计小丫头怕是也没什么危险了。 “据可靠消息,的确是他。”南宫尘道。 南宫宇文不知是什么滋味的说了一句:“是一来倒也不必担心的呢,落在他手中总好过落在其他人手中不是么?” 南宫宇文的话语虽然说的轻飘飘的,可是哪里能听不出来其中的介意? 南宫尘瞧着那话语,那眼神儿没焦距的样子,憋着嘴道:“好了,也不必担心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谁让我们慢了一步呢?”南宫宇文摇摇头,有一丝劝诫的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什么都没说。北漠王哪里会这般容易就善罢甘休呢?剩下的能修补的就修补一下吧,未必他们那里就能万事具备 。” “知道了,虽然我也未必能做什么,不过也未必就插不上手。”南宫尘没心没肺的道,也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有没有矛盾什么的? “行了。你的异烟肼培育出来是做什么用的?”南宫宇文换了一个话题道。这异烟肼是南宫尘近来发现的一种稀奇的植物,问起来有一种淡雅的香气,只是这种植物可远观不可近玩,上面都插着竹笋一样的东西,一粘上不眠不休的疼,作用是什 么南宫尘从来没说过,南宫宇文自然不知道,只是培育真真是很慢的,十株里能成活一株就不错了…… 南宫尘临摹两可的道:“我的问题你看看就是了。” 南宫宇文轻轻的哼了一声:“嗯。” 南宫宇文看他这样就知道问不出来索性也就不问了,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南宫宇文哪里知道后来这小小的一株植物闹出来不少事情。 即便是国师南宫宇文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知道的……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跑出去一个男孩儿。 也分不清是什么地方,总之就点着一根儿微微的蜡烛那渺小的月光,勉强能看清东西,德怒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跟毛笔在宣纸上随意的画着。 门口出也看不出一点光亮,哪里跪倒着一个几乎注意不到的男孩儿。 “说吧,大晚上的非要进来做什么?不想活了。”德怒连个眼神都没给,没好气的道。 “王上,孟津是真的有事情,请王上允孟津开口。”那小孩儿跪的直直的,眼睛并不看德怒,说话的声音却没有一点颤抖。 “说吧,说是不让你说就不让你进来了。说完早点回去你那里却不得人让人怀疑了就不好了,毕竟本王记着你不是能死得起的人。”德怒仍旧道。 说话的时候才抬眼看了看孟津,复又低头,手中的毛笔越发的快了,只是宣纸上的东西却不忍直视。 “南宫国师同毒公子谈起了前几日王宫里的那位姑娘,说是一个叫北堂冥带走了她。”孟津急忙的道,口语里那里听不出来紧张呢!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德怒点头顺手将自己手里的毛笔扔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响过,那驼背的老人就进来了。跪倒在地上膝行着把毛笔又递给了德怒。 “找到素锦了?那起子宫女怎么处理的。” “王上,找到了。正式着联系呢。那些人这会儿都起不来了呢?只留下来一两个得用的。”那驼背的老人就跪在台阶下面道。那驼背的老人,本来爬上去把毛笔递给了德怒,却又爬了下来,整句话连句称呼自己都没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毕竟连死都死不起……这也不是不能有……毕竟什 么事情落在德怒这里也说的清楚。 “嗯,去吧。联系不上不妨让她想想她到底是谁的人。”德怒又道。 “是,王上。”驼背的男人两眼眯着道,可是到底不敢把头抬起来。 “去吧。”德怒道。 “王上,时间不早了,斗胆请您歇吧。”驼背的老人到底还是道,只是那话语里听不出来一点气势,只是一句话,可这句话不该张口。“本王知道,你去吧。”德怒也没说什么,只一味的让他出去了。那驼背的老人只好退出去了,大殿里,摇晃着微微的烛光只能看见模糊不清的德怒的脸。 第713章 量化? 烛光四处摇晃,番出鱼肚子的天空。德怒歪在哪里,说不出来什么形象。 一身绛紫的衣服,无端的落了一些红色,满眼都挂上了血丝只是缺直直的盯着跪在钉板上的女子。 素锦跪的很直,好像满腿的鲜红与她无关一样,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德怒。 德怒终于开口了,可说出的话带满了鄙视和不耐烦:“你还知道你自己是谁么?” “素锦知道。”素锦道。 “滚下来吧。”德怒哼了一嘴,横着眼睛道。 素锦一愣,但还是连忙爬了下来跪在冰冷的地上,那冰冷的地板才是锥心的疼,明明刚才已经僵硬了,这个时候素锦才知道那一双腿还有知觉。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德怒走下来问道。 “……北漠王殿下。”素锦犹豫了一下道,这是什么意思。 德怒一步步走到她跟前,似乎刚明白这才点点头道:“嗯,那就想清楚你到底该做什么,滚吧。” 德怒看着素锦一拐一拐的出去,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 哼,你倒是胆子大。什么都敢说,那么我们就看看是明着里的奸细更让人怜惜还是暗着里的更让人喜欢。 希望你能够不辜负本王对你的栽培。德怒想着一步步的走进了后面的寝室里。 然而驼背的老人却是在四处奔走…… 瓦房里。顾连成正一脸怒容的瞪着北堂冥。两人正坐在桌子上面,桌子上面都是格式的粥菜,吃完早膳北堂冥要出去。 萧常言发现德怒在城中布置的安防特别严,根本找不到突破点,而且发现了很多可疑的人物在城里瞎转悠,城南城北的都不可忽略。 然而,北堂冥撑着顾连成喝粥的时候给她的嘴里塞了一块子卤菜。 北堂冥嘴角勾着笑容,看着顾连成咳嗽了几声,控诉一般的说着:“你要噎死我么?坏人。” 之后就一直瞪着他也不动筷子。然而北堂冥却是把顾连成刀子一样的眼神视若无物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 不明内里的人看上去难免不会以为顾连成正用着极度炙热的眼神欣赏着北堂冥吃饭的动作。 “快吃吧,不然就凉了。”北堂冥又给她碗里放了一筷子菜才到。 “哼。”顾连成瞪了一眼北堂冥才又开始吃饭,然而动作却很快了,破有一种饿了好久的感觉。 北堂冥却是不吃了,慢慢的喝着一碗汤并且看着顾连成吃饭的样子, 嘴角不由得挂上了笑容。 就是这样的的才对,小丫头这会儿太瘦了,多吃点多睡会才好呢。 养一些日子才好呢,这样那所谓的尴尬和陌生肯定就会好很多了么…… 等着两人都吃完,素锦把东西收拾下去之后北堂冥才拉着顾连成过来坐在一边儿问到:“我怎么感觉你跟前那个丫头有些怪异?”顾连成下意识的看了看素锦道:“怎么?我怎么没看出啊,挺正常的。”总感觉她的动作不是很流利,尤其走路的时候不寻常的慢,只是后面的东西北堂冥没有说出来而已 ,但是确实留了心意。 “你敢不敢自己待一会儿。我要午后才回来。”北堂冥摸了摸顾连成的脑袋这才又道。 顾连成躲开他的手,刚张开嘴巴:“我……”可是只说出了一个字被北堂冥给打断了,“乖乖的。” 顾连成瞪了他一眼,这分明是不让她说话嘛,那你说什么说!浪费口水么! “你看会儿书,或者睡一会儿,我让破风留下来,有事情就让他去找我。”北堂冥又道。 “知道了。”顾连成这才点点头道。 北堂冥这才又看看顾连成才出来。看见萧常言带着百里和几个黑衣颈装的人站在那里,“走吧。” “主子,我先去北边看看?”萧常言道。 北堂冥瞪眼:“嗯?”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有准备?“北边有一个将领,应为夜不归宿而被老母亲逮了回去,德怒一怒之下杀了他一家子,新换将领,兵士配合肯定不好。我们过去考察一番说不定会有发现。”萧常言垂首道 。 北堂冥一听,这是碰巧还是德怒专门留给他们的破绽,让他们漏出马脚? 北堂冥这才又问道:“哪里得到消息,靠谱么?” 萧常言道:“……市井茶楼之中。”没有靠谱可言,这种样的消息说不出来靠谱不靠谱,这样的方式可以说出无孔不入了。 “没有其他的消息了么?”北堂冥一边带着人一边往外走。 “没了,除了这个我们没的道其他消息,我们的人有好几个都联系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了漏出破绽,不然北漠王的动作不可能如此之快。”萧常言道。 可是为什么之前不处理,还能放出正常又准确的消息呢…… 北堂冥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道:“可是之前……” “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而且东西两处城门突然多了很多的深面孔。”萧常言翻了翻眼睛有些坐车的说道。 “那走吧,死马当活马医,我们去南边。”北堂冥听着转向了岔路口去了南城门哪里。也正事这个时候德怒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袍子领着驼背老人出了宫,直奔瓦房。 艳阳高照,北堂冥跟萧常言爬在草丛里看着南城门上面的巡防,“不得不说他这一次几乎是没有漏洞,这位新来的将军有些能耐,尽然看不出来一丝的违和和突兀。”北堂冥看着城墙上面有序的兵马巡逻制度不免赞叹道。百里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北漠王总是能够找到合适的人才将他们放在合适的地方却,还能让他们 衷心做事。” “真的么!”萧常言鄙视的问了一句。不管什么人都找到弱点去威胁,难道任何时候都会有筹码,找不到一丝一毫量化的可能么?萧常言不信,可是对于北漠他也有所了解,他不得不说一句几乎百分之百是这样的,只是少数,可以说是北漠王好像对任何人都不存在一份信任可言。 第714章再见德怒 “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北堂冥淡淡得道。他相信不管是哪里总会有一处一击可破,有一句话说的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和轨迹都不会有任何意义。 “主子,您有主子了?”萧常言眼睛都亮了,激动的道。 北堂冥尴尬的道:“暂时还没有。”那你还说的头头是道的…… 这话听的萧常言想踢他,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说,说着很好玩儿是吗?可是他敢吗,必须不敢啊。“别以为我不想在心里想什么呢?看着点儿。”北堂冥一个爆栗就敲在了萧常言的头顶上面,萧常言笑的傻乎乎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完了北堂冥又道:“主子,咱们要不 上去偷袭一下?” “打草惊蛇?算了吧,白费心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北堂冥白眼一番,这是什么破主意,只是也不是不可以不用…… 但是怎么用就是另一说了,这么一样北堂冥的眼珠子就转了起来,萧常言看着北堂冥这样就知道怕是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这可好啊…… 瓦房里,静的出奇。 顾连成端着一杯茶看着窗户外面随风吹动的花朵,眼睛没有了焦距,突然间就有一抹白色从窗户上跳了进来,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顾连成一愣,这……这是德怒,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男人不是说留了人么?那怎么会……那个男人会不会遇到危险…… 德怒看着小丫头一脸着急,眼睛根本没有焦距,抬手去捏她的脸,却被躲开了。顿时就黑着脸问到“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认的本王了?”“嗯。”顾连成顺手打翻了茶碗,随意哼了一句,可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来,那茶碗好像如同没有落地一样,没有丝毫问题,没有任何察觉这里出现了不对,那这样又怎么 会有人进来呢…… “怎么,想叫人进来啊?放心吧,这方圆十里没有人。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这次还怎么办。”德怒笑的更开心了,似乎很悠闲的一点点的从地上捡起来了茶壶的碎片。 还一脸可惜的说道,“怪可怜的上好的茶具,上好长茶。”“你……”顾连成说道一半说不下去了,也使她还能说什么,他还真是无处不在啊,罢了,再怎么也不过是一个没得自由,暗无天日的金丝雀,总该还有机会再出来的,那个 男人似乎很在乎她,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呢?我怎么,怎么就记不起来他呢?还有他为什么也带着一些陌生感对自己,他和自己从前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本王什么?怎么你以为在这里就看不见本王了么?本王以为你该注意到一瘸一拐的素锦的,可是你怎么还这般意外呢?”德怒有一丝不明所以的说道,说着的时候还拉过 来顾连成的手。 可是顾连成哪里会让他拉到了,这一甩就把自己的手摔在了桌子上面,下意识的娇呼了一声,气呼呼的看着他,另一只手忙戳着。 桌子虽然是木头的,可是顾连成到底是用了力气的哪里能不疼,可是却不想最后受罪的却是她自己。 “哈哈哈,你看看怎么就摔在桌子上面了呢,你好好儿的,本王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北漠王一脸疼爱的伸着胳膊就去抓顾连成的一双手。 可是还没抓上,就啪的一声将自己的手拍在了桌子上面,一脸怒气逼人的瞪着顾连成,可是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 然顾连成正在里得意的看着他,嘴角上说着:“活该。”原来,顾连成用狠狠地踩了德怒一脚。德怒摇摇头,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顾连成得意的说道:“你倒是狠心,亏得素锦那个臭奴才什么都不肯说,你却是问都不肯问一句,看都不肯看一眼,也不知道那丫头 知道了会不会反悔,啧啧啧。” “你……你把素锦怎么了?她不过是一个女孩子,难道你还要逼着她害人不成?”顾连成指着德怒怒道。“素锦跟你说过了吧,她本身就是本王的人,本王让他如何她就要如何,何来逼迫一说?还有本王也记得本王告诉你过不完拿指头指着本王,不管你是谁。”德怒一把抓住 顾连成的手,那速度让顾连成躲都躲不急。 逼迫?让别人作她不愿意的的事情可不就是逼迫么?哪里有一个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人去服从最后还会受到惩罚呢,所以这难道不叫逼迫么…… “啊……”顾连成叫了一声,可是德怒哪里会就此松开?不安分的女人,在粉德怒看来即便是天命之女也不能不给她一点难看。 不管是谁,只要是纵着那就迟早会养大了心。 “疼,疼,我……我下次不了。”顾连成拉了拉德怒的手,委屈巴巴的道。她就是活该,明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吃软不吃硬,还非要跟他对着来,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德怒不用力了,只是还抓着她的手,一脸威胁,一副你说个是就怎么样了似的:“哼?还有下次?” 顾连成连忙道:“没了,没了,没有了。”这话语一出,德怒才甩开了顾连成的手,勾着嘴巴说道:“女人,你最好给本王乖一点,别禁酒不吃吃罚酒。” “你,你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做的?”顾连成咬着嘴唇道。直到现在顾连成都不明白德怒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为了得到她?带走她?好像并不是吧?若是,为什么不将她直接带走,反而在这里和她玩什么文字游戏,若是,难道 他就不怕北堂冥突然回来,让他这一趟前功尽弃么…… 德怒一副我做什么了,你至于这样子么?那一双大眼睛无辜的忽闪着道:“我不想让你干什么。你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坐着,做一个安静的女子。”顾连成看着他的样子,简直就想揍他一顿,乐视到底还是忍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她不是好汉,只是一个小女子,可也不会找罪受。 第715章百里 “你什么意思?”顾连成愣了。她当然不会以为德怒来这里只是想他了来看看他,还真是可笑啊。要真是,就不是德怒了…… 南城门前。草丛里头早就杀红了眼,然而城门上面巡逻的侍卫们没看见一般,也不知道是那些侍卫们是瞎子是聋子,还是南城门下草丛后面那十七八个围着黑色斗篷的人对着七八个 人喊打喊杀的是无物。 明显都不是,只不过是装作没看见而已。 没错,秋天的日子,草丛虽然高,可也不见的就能够挡住那杀人的一幕幕,就算是可以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呢?难不成也传不出来? 是的。北堂冥萧常言几人被人围了。对方明显人多势众,虽不说实力如何,可是北堂冥几人一时间拖不了身也是有的,况且时间一久北堂冥就发现了,这些人手段狠是狠,可是一对上他,就不往致命点招呼 了,这是……要留活口,生擒? 可是对方是谁,没道理啊?若是德怒绝对没有留他一命的道理,德怒如今肯定还不知道他得了天下的事情,那他生擒自己坐什么,那又会是谁? 北堂冥来不及多想,就对上了两个黑衣人。 “来者何人?”北堂冥到底还是问了出来。北堂冥哪里能看不出来,这些人对他没有杀意,可是对萧常言和百里几个就走了,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是这黑衣人根本不说话,只顾着一招一式的往北堂冥的胳膊上面,大腿儿跟上面去。 上面可是下了命令,只管伤,但是绝对不能死了,一旦死了他们也活不了,他们就不懂了,这是为什么呢?可不管为什么他们也不得不那么做。 当然这群黑衣人中也有首领,可是现在他对上的是百里。 看上去,那黑衣人使的是一把软剑。出神入化,一点都不因为软剑软而妨碍了他去伤人,几次三番下来,百里竟是有些战了下风。 百里使得是一把剑,剑对剑,可是软硬谁也说不上谁更厉害。百里看着那黑衣人将自己腾空,瞬间就将他自己从黑衣人的下方滑了过去,一手拿着剑随处的乱砍了几下,那黑衣人的一身黑色斗篷就破烂不堪了,上面竟是穿着和百里 同色的衣袍,更巧的是两人的身高体重那般相似,远远看上去一个似的,根本分不清楚,若不是竟的看上去面孔那肯定分不清楚谁是谁。 然而,北堂冥萧常言一干人等自然没有时间去细细观察百里,黑衣人数量是他们的两倍之大,每一个人几乎都是一二人。 因为刚才百里两一个人甩进了南城门下的护城河里,这才直接对上了黑衣人的首领。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两人靠在一颗比较粗大的稻草上面。虽然那稻草也不过只有寻常十五六岁孩子的小腿一般粗细,可是对于稻草来说也是很粗了,两人恶狠狠地,那黑衣人首领一巴掌放在百里的下颚上面,狠狠地压了下去, 百里躺在了地上,然而在一番过来就愣了神儿,正是这一下愣神,黑衣人的手再一次盖在了百里的脸上,又是一个翻身,黑衣人扭曲的倒在地上,鼻孔里却是血。 再看百里,从新站了起来,原本一身衣袍看不出来一一丝一毫的光鲜亮丽就那拿着手上的软剑随意的对上了另一个黑衣人。然而这一次,黑衣人却是加快了速度,好像着急撤退一样,就连那个先前同北堂冥纠缠的黑衣人也是随便在被北堂冥的胳膊上面刺了一剑之后便挥挥手,带着那一众的黑 衣人响起逃亡一般的离开了。百里抓着剑刚要往前追,就听见后面北堂冥一身喊叫:“别追了。”百里只好愤恨的扔下剑气急败坏的从刚才已经死翘翘的黑衣人身旁拿回了自己的剑,负手站在北堂冥身 前垂首一剑颓废。 “走,回去。”北堂冥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哼了一句。 等着他打扫啊?做梦去吧,城墙那些人又不是真瞎,不过这一次北堂冥都没发现他着了道,即便是北堂冥也不可能凡事都知道。 他即便是太子,即便是聪明无比,可也不是事事清楚。北堂冥刚来到瓦房面前就看见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的奴才小厮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下意识的踹开门跑了进去,就连他自都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此刻的眼睛里有一些害怕 ,怕什么呢…… 后面的萧常言百里跟上,刚跟进去就看见德怒拉着顾连成从窗户上面出去了。 北堂冥追了上去。 萧常言连忙安排人根上,自己又夺门出去了。瓦房外面,德怒使出轻工,扛着顾连成不快不慢的跑着。北堂冥的速度快他就快,北堂冥的慢他就慢,可是总比北堂冥的快一些,像是在遛北堂冥一样,不让他追上去就 是了。 青山脚下,即使是深秋子开着一些叫不出来名字的野花,德怒就扛着顾连成站在那里,看着刚落下一脸红怒的北堂冥鄙视的笑道:“你终究还是跟上了,很好。”“你该不会想说,你一直就在等着我吧。那些……黑衣人是你的人?”北堂冥看着德怒问到。这时候的北堂冥哪里不明白,他不该信那市井流言。里边那留言说不出来可信度 和不可信度也不该去冒险。“本王也没说不是本王的人啊。你在奇怪,怎么市面上的消息会是假的么?”德怒笑的更好看了,看上去温润如玉,别有一番风味,可是这里除了北堂冥再无一人,那些被 萧常言安培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被德怒给摔掉了。 不该跟上的人自然不会出现,他只要控制好不让北堂冥丢掉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你说什么?不好意思,风太大,听不到,北堂冥不说话,只是淡淡得看着德怒,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人一种感觉就是在看跳梁小丑。可是真的是这样的么? 第716章老虎 “本王今天就和你说一句,那消息不是假的,是真的,不过你要记住,这是北漠,本王是北漠王。所以,一切尽在本王掌控之中。”德怒看着北堂冥那眼神,得意的说道。 “不见得吧,你是人不是神仙,即便是北漠王。”北堂冥优雅一笑,淡淡得说道。 远远的看过去,若是忽略了得怒肩膀上的女子,或许会被人以为这是一对日久不见的知己吧。可惜并不是…… “那又如何。你既然跟来了,那就说明你想要拦下本王带走这个女子。你不妨说说这事谁。”他就不能相信她就不会相信。他就不会相信他能够说得出来他肩上的这个女子是谁,这容貌可是全变了呢。即便相处了这几个月,他也不可能说得出,且不说容貌全变,这女子还失忆着呢,如何能说的出。 “我能不能说的出来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的女子,你现在是强抢民女,即便你是北漠王也说不清楚吧,盘出去,你北漠王还要不要名声了呢?”北堂冥笑着一副我不在乎的样子道。 可是他眼中的担忧那般炙热,谁又能忽略的了呢? “在北默本王就是王法,名声有什么用呢?”德怒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他德怒从来看重这弯千锦绣江山,不管是谁都不会让他改变看法,何况是一个他的手下败将呢。这位可是不止一次将这个小丫头丢在了他的手里,他凭什么要去听一个手下败将说的话语呢?即便他说出来的样子那般轻风细雨,可是那又如何? 他不会改变,从来不会改变。曾经,现在,将来都不会的,无论何时何地,她看重的只有这万千锦绣江山,他脚下的北漠王土。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在乎呢。不。我忘记里还有北漠,试问有一日让你在生死之间选择北漠和或者你会 选什么呢?”北堂冥笑了,笑的那样好看,那样俊秀,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刚刚进过打斗,现在被胁迫的人。 “不会有人有机会来问本王这句话就算有也不会是你,更不会是如今。”德怒一愣,摇摇头一脸不在意的看着北堂冥道。 这个问题也许就连德怒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吧,毕竟这是一个两难的答案,选择一个都不对都不符合北漠王的风格 “你让我跟来这里是何用意?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今天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一次可以有,但不会有第二次。”北堂冥哈哈一笑,嘴角勾起来道。 那一瞬间北堂冥好美,就连倒趴在德怒身上的顾连成都被迷晕了。是的,刚才顾连成醒了,刚反应过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又被硬生生给迷晕了,还真是美的像是…….妖孽一般。 德怒还没来的急说话呢,就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可吼叫声,听上去不像是人类的叫声却更像是身处也不知是狮子还是老虎,跟甚至可能是狼。 狮子和老虎也就罢了,狼……是群居动物,一出现绝对不会只是一只。 明显的两人都听见了,“北漠王殿下你没料到吧,这青山脚下居然会有这种猛兽。”北堂冥道。这个时候,即便是一直笑面春风的北堂冥也笑的不太好看了,别说是德怒了。 “哼,你若是不想葬送在虎腹里。那就跟着本王来,今日还真是走运。”说着,德怒再次使出了轻工往山上而去,北堂冥只得跟上。 即便二人武功超群,但也不会这样是落汤钱的和一个老虎单打独斗不说老虎有多么凶猛,即便是他二人也不一定能够全身二腿。 听着那雄厚的吼叫声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只成年的雌虎,可那叫声伶俐的很,分明就说明了这虎饿了好几天了,极饿的困兽从来都是最可怕的。 然而现在,德怒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顾连成是必会不方便,这样一来,哪里还能够容易托生呢。再看北堂冥,刚刚才和黑衣人打斗一番,且伤着了胳膊,还没来的急包扎,且前几天本就内力大失,又如此一阵追赶那里能够有雄厚的精力去对上一只成年的老虎呢? 两人来到了半山脚,北漠王等在哪里,是的,只有北漠王刚才被他抗在肩膀上面的顾连成现在已经不知去向德怒看见北堂冥过来才到,“走吧,一起下去吧。” 德怒说完了也不去管北堂冥就转身跳了下去,北堂冥跟了下来这才看到这是一个不大的山洞。北堂冥下来,德怒就又将木板推了回去,北堂冥还没来的急说话,那老虎就又一次出现了。 “屏住呼吸。”德怒小声的说道。 北堂冥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眼睛还在四处的转着,他一直都没看见顾连成,然而此时此刻哪里容得多问一句呢,老虎虽然不是犬,可终究也是犬类动物很是敏感的。 那老虎此时此刻就站在木板上面。北堂冥从细缝里透过,那一抹黄那样刺眼,那吼叫声那般刺耳。这个时候若是不能够确定是一只老虎,那就怕是傻子了,北堂冥不知道德怒为何那么快就分辨出来是一只老虎,可是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问上一句了。 那老虎依旧没有走,那木板北刺棱刺棱踩的一下又一下,听的那声音不论是北堂冥还是德怒都已经紧张的不敢呼吸了。 如果刚才还是可以,那么现在估计已经是僵硬的下意识了。 这木板本就不结实若是老虎中一些或者踩的时间长一些跌了下来那可不就是不用发现了他们二人毫无疑问的几乎就会葬送在这虎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北堂冥紧张的看着德怒,这个时候虽然怒,可是也不敢动,那老虎可还没走呢,又在上面嗅了好久。 德怒也只是看着北堂冥,两人都崩紧了神精,谁也不敢冒然行动,毕竟那可是一只老虎…… 第717章逃的一命 那老虎围着那木板走了好几圈,嗅着这里的味道,又踩了几次那木板。 北堂冥靠在山洞上面劲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睛也不敢太去看那细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微风轻轻的吹起来,那老虎终于走了,其实老虎以为他自己玩错了,也许是他觉得这木板太结实,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就去了别处觅食。 北堂冥一个屁股摔在哪里,一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忙靠着得怒没了好气的道:“你把人弄哪去了,刚才情急,我来不及问,现在你拖不得了。” 德怒看过去。北堂冥一身月牙白的袍子,除了袖子上面有一些个鲜红,袍子下端有一些个灰尘,站在那里看不出来丝毫怒容,温文尔雅的样子,即便是这样也给人一种亲和感。 “你着急什么呢?再着急也是没有用的。老虎还没走远呢,你想惊动他让他翻回来吗?”德怒摇摇头,将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嘴旁小声说道。 有句话说得好,好吗不吃回头草,何况是老虎呢,哪里还会回来?北堂冥若是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德怒在打趣他那岂不是傻子了么。 “你准备怎么样?北堂冥看着德怒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这才无奈的问到。” “你看你你现在有什么筹码和我谈呢,最好不要一脸不耐烦的也给本王笑一个。”德怒一脸欠揍的样子说道。 那脸庞一副得意骄傲,看上去不气死人都说不过去。 “那敢问北漠王殿下,你要如何?”北堂冥长处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看着德怒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 “这才对嘛?就应该这样说话,来再说一次。”德怒往那洞避上面一靠,地痞流氓一样的横眼看着北堂冥,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北堂冥烦了不想跟他继续耗下去了,他长时间不出现,萧常言那帮人不定急成什么样子呢,若是撑不住气,那……不是正好如了某些人的意,“北漠王殿下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可以浪费时间,请你说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有小丫头哪里去了?” “怎么堂堂历国国君在这里担心你的属下和你安排在北么的奸细吗?”北漠王微微一笑,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的道。 “你,……你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国君都和你一样吗?为了锦绣江山不择手段。”北堂冥一愣,他居然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呢?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了吧,反正天下皆知的事情也不能让他不知道,这天下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来就守不住任何秘密,虽然是极大的。 “当然不会和本王一样,你们岂能和本王炳比。”德怒不屑的道。 “和你比,为什么要和你比你有什么值得我和你比的地方?不择手段还是不孝不剃不心怀百姓。”北堂冥更是不屑的说道。 “行啦,本王不想和你斗嘴皮子,你最好说几句好听的,别忘了小丫头韩家本王手里呢,你跟过来不就是为了小丫头吗?”德怒站直了身子一步步的走过去直直的看着北堂冥将话题又拉了回去。 “说几句好听的就完了嘛,你堂堂北漠王殿下,听着好听的还会少吗,怕是你锦绣江山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在忙着奉承你吧?”北堂冥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北堂冥这个时候已经很生气了,即便是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可是哪里能够掩藏的住吗挥之不去的气愤呢,可是现在还不能杀北漠王,不管是为了小丫头还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德怒也没说北堂冥说的对不对,反震是回了这么一句话。 北堂冥听着他的话不说话了,这个男人真是让人讨厌的很,这个时候他还会讨好他?不杀了他就不错了,怕是若不是顾连成这个时候还在德怒手中,北堂冥早就动起手来了。 “好啦,你还是跟着本王来吧,小丫头在本王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过就是关几天罢了。你还是不要惦记你的属下了,他们要是能安分一些,这北漠会留他们一命。若是不能,那就不关本王的事了。”德怒一时一下子使自己腾空出了山洞,也不回头继续向着山脚下而去。 其实,顾连成只是被德怒藏在了旁边的山洞里,那个山洞更像是一个迷宫,只是羊肠小道容不下两个人并肩而行。 只是刚才事情发生突然,后有猛虎追赶,德怒有先一步过来,北堂冥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后来再回想起来已经迟了…… 然而这个时候来不及想那么多的北堂冥只能负手跟上德怒,想要看看德怒到底要耍什么花招。反正此时此刻,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有任何选择。 德怒听着后面的脚步声不自觉勾起来嘴巴想着,瞧吧,这个手下败将即便是大历国君也一次次被本王玩弄的无法反抗。 只是此时此刻的两人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即便是看起来控制一切的德怒,他所知道的只是他想的道,他想做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想得到的,你知道的你做的到的不一定就是现实不一定就是未来。 艳阳慢慢的躲在了群山的后面,点点繁星,漆黑的夜晚,那么微亮的光色,照着二人移步前行的路程,树木投出了长长的影子,北堂冥仍然跟在德怒的身后,此时两人不过距离两步左右而已。 北漠地势繁多复杂,北堂冥这个时候也不怎么熟悉,德怒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也不得不跟着,两人几乎触手可及。 德怒没有回头,自然不会知道北堂冥的步子越来越慢了,但两人一直都差着两步,有的时候是寻常的两步,有的时候是两大步,自然也不会知道北堂冥的脸白的可怕。 夜色很深,即便是回头,德怒也看不出来北堂冥的脸色如何。 第718章去找姑娘 终于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天色翻起了鱼肚皮,德怒终于停下来了。北堂冥快跑两步看到了一个大概一亩地大的湖,湖的另一边儿停着两皮马。 “这北漠有一个地方,叫粉窝窟,那里很美,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德怒突然转身背着手看着北堂冥淡淡得说道。 “那是什么地方?你要带我去那里吗?”北堂冥一愣,粉窝窟?还真是没听说过呢?也罢,这天下本就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让他知道了去,那岂不是……… “你知道为何北漠历代君王都看重张家么。”德怒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继续说道。 张家还能有那个张家,不就是那个么。 “我不知道。”北堂冥无奈了。他们北漠君王看重张家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惜本王不看重所以张家的使命这一次交给你了。粉窝窟里传说有很多好东西,这一次你得去一趟了。”北漠王笑着,那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我?”北堂冥不懂。为什么非得是他?北漠王对于他来说如何都不能有信任二字可言。 如今这件事情说起来可大可小,可为什么就会是他呢?还是那句话,这里是北漠,严格上来说并不属于北漠,为什么? “本王说是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了吗?你好像不知道好东西的定义是什么了吧。”德怒哈哈一笑,一脸看啥子的样子看着北堂冥。 “张家进去了?”北堂冥一下子就明白了,怕是刚才德怒说的是反话吧? “进是进去了,只不过没有完全进去。”德怒点点头。 “里边是什么?”北堂冥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去吧,湖那边的两匹马是为你准备的,有人会通知你的属下,让他们稍安勿躁,我希望有一人你回来的时候能牵着他们回来,只要你安全回来了,我保证把小丫头还给你。一个月之内。”德怒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北堂冥没说别的只是问到。 “如果你心中还有小丫头还确定他是你的那个人,那你最好去走那么一遭。因为此时此刻你别无选择,只要你认为小丫头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德怒笑了,笑的那样好看,淡淡得看着北堂冥说道。话语里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只是淡淡得好像这一切都太平静了。 “我怎么知道在哪里?北堂冥问到。” 此时此刻,答案不言而喻,他选择了答应他。 “马会知道的,记住两匹马一批都不可以丢失,记住也不会超了时间,不然不仅你回不来小丫头也回不来。”德怒像是老父亲一样嘱咐道。 “你什么意思。”北堂冥一愣,难道那劳什子的地方很神奇。还是说还有其他的意思,这时间和马又是什么意思呢? “字面意思而已,好马识途。”德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说完了就原路返回了,进过北堂冥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北堂冥哪里不知道,这肯定问不出来了,罢了,那就不问了。反正之后都要自己走不是么。那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关系呢?北堂冥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德怒消失在快要大亮的天地中。 他翻身上马,抓好了两根马疆,马竟然不驱自动。 黑白交替,周而复始,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一个木桩子上面歪歪曲曲的写着粉窝窟三个字。抬眼看过去,一个黑不见深的洞 里,洞前面有一个铁门,铁门上面的锁子随意的挂在上面。 北堂冥知道这就是德怒口中的粉窝窟。 原来不是不爱,这北漠王即便是不爱也是有原因的,果然北漠王就是北漠王真想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做一件没有原因的事情,能够让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出现在他的身上。 北堂冥下马进了粉窝窟。与此同时,漆黑的殿宇里,只是点着一根蜡烛,德怒撑着下巴看着跪在哪里的素锦。 “哟,这是哪个小丫头呀?本王怎么没见过呢?”德怒看着素锦嬉笑着说道。 “王上,素锦……”素锦才刚一开口就被德怒给打断了,“别,本王当不起。”素锦看着德怒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她如今越发不理解德怒了,也是好像从来就没有理解过。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吧,本王让你说,本王就在听一听。”德怒看着不开口的素锦站了起来吹灭了蜡烛一步步走了过来。 屋子里更黑了,素锦越来越不知道德怒在哪里了,那脚步声好像距离 她越来越近了呢,“王上,素锦请王上给素锦一次几乎,让素锦继续跟在姑娘身边。” 素锦咬着嘴唇,强迫着自己不去听那脚步声。 “你何德何能,一次次让本王给你机会,却又一次次辜负本王。有些事情不能有第一次,本王已经开了头了,也不想愿意有第二次,你给本王一个理由。”德怒走上前来就在黑暗里看着素锦说道。 两人的距离那样近,似乎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感觉中。 “素锦……”素锦又一次张嘴,只是黑暗里德怒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素锦的嘴上道:“去吧。能够找到小丫头你就跟着她,希望你还信她。若是找不到,那就不比回来了,你的筹码就当是这两次机会吧,本王的手小了,握不住了。”德怒就那样弯着腰小声的说道。 说完了站直了身子,一边走一边擦着手。 坐在桌子旁边又去点那根唯一的蜡烛了。等着蜡烛亮了,素锦已经出去了。 德怒还是一手撑着下巴坐在那里,微微的烛光四处摇晃着好像素锦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寒风凛冽,素锦站在外面看着红墙砖瓦,眼睛第一次失去了焦距。 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看着红墙砖瓦了,也不知道姑娘在哪儿,姑娘还愿不愿意见到他。北漠王还是那样手握重心。 素锦看着红墙砖瓦最终还是抬起了脚步一步步的迈了出去,没有知道她迈向哪里。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719章 跑了宫女? 是夜,微风轻轻。顾连成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黑漆漆的屋子里,月色透过窗子给了些屋子唯一的亮光,顿时就不屑的笑了,还真是……不走运,这才脱身了就哈喽就又被关着了?还是这暗无 天日的地方?罢了,这个德怒不是常事么?不关着才要奇怪了呢。 “你醒了?”德怒提着一个不知道是材质的灯进来放在桌上道。 德怒一早就让人关注着了,这里距离他的寝殿不远,如今他的地方都不怎么亮宫里其他的地方自然也不会太亮,虽然不方便可是……这北漠还能有谁比他更尊贵? 顾连成看着有些恍惚的德怒,坐了起来往后缩了缩了道:“那个男人呢?”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那个男人不会不管他,那么她现在都这样了,那那个男人…… “你就这么关心他么?看着本王都要问问别人。”德怒黑着脸道。 “嗯。”顾连成没说话,但是也不置可否。 “既然这么关心,不妨问问他叫什么?”德怒坐在杌子上面看着顾连成不知怎么的就道。 “我……”顾连成愣了,是呀。她不知道他是谁呢,可是怎么就那么关心他呢。 “放心吧,只要他能成功的出来,你就会跟着他的,天命之女又如何。即便没有你本王也能够坐镇天下,本王坐镇天下从不需要一个女人。”德怒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说道。 “出来?”顾连成愣了?这是为什么,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按说不会。就德怒这个性子说不定会杀了她,他绝对是一个玉碎宁为瓦全的人。 他的不到不让别人得到这才对!…… “别这样看着本王,有些事情本王自有主张。”德怒呵呵一笑,淡淡得说道。天命之女?以前他想要将她养在宫里,让她成为个金丝雀,可是如今他不愿意了。这个小丫头看着还挺可爱的,那么利用一下也不是不好。既然是天命之女,那就不能白 费了,反正要养在宫里的,以后又有什么不可以? 顾连成哪里会知道德怒怎么想,但是她知道肯定不会很简单,那个男人一定是答应了一些很难办很难办的事情,不然德怒如何会这样做…… 顾连成咬了咬嘴巴又一次问到:“你到底,到底让他做什么了?” 德怒无奈了,只好道:“放心吧,本王有分寸,怎么也不会让他丢了性命。” 真真是好,这个女人都这样了不问问她自己,却急着问那个男人,他进来还没怎么呢,一句句的都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你想怎么样。”顾连成又问了这样一句,她现在很不想看见他,即便是知道这样下去她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是她还是要这样做。 一个要算计她,对她不好的男人,对她温柔细雨?凭什么。 “你就怎么不想看见本王?”德怒不傻,绕是顾连成说的跟隐密可是也能听的出来不是么? “嗯。”顾连成担心着北堂冥下意识的就嗯了一声。德怒看过去,那女子就那样坐在榻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一点神韵,恍惚的灯光下看上去显的有一点孤单,也不知怎么的,顿时就怒不起来了 :“可惜。现在你就只能看着本王。” 顾连成一愣,这男人改性子了? “委屈你了,在这地方带着日子。用不了几天估摸着素锦就找过来了,要是不愿意不用就是了,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非得要别人做。”德怒又道。 “额?”顾连成这个时候彻底怀疑了,这到底是不是她影响里的那个德怒…… 实际上是的。德怒的意思是这样就很好的,她肯定不会听他的,这样一来素锦得用的机会就更大,所以德怒才这样说的。 毕竟这个机会给了,那就不能白给了,他德怒不会做无用功。 然而这些弯弯绕绕顾连成不懂,也不是不懂,是一时间根本没想到。 “本王走了。”德怒看了看她这个样子,袖子一挥出去了。这一点意思也没有好么? 德怒一出来就看见跪在哪里的驼背老人。 德怒也不管径直就走了过去,不管他有没有话要说他都不想在这里听。 果然那驼背老人就跟在后头,进了殿宇里就又跪倒了。 “说吧,什么事儿。”德怒看都没看那老人道。 “王上,从前守着那姑娘的丫头跑了一个。”那驼背的老头小心的道。“嗯?”德怒皱了皱眉头。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还有个胆子怎么大的宫女。守着顾连成的宫女都是他选出来的,从前受到过嬷嬷教养的,都是没有好出生的,在他这里有各种 把柄的人。 虽然成大事者不应有太多阴谋,可是德怒喜欢也没人敢说什么,当然,也没人会说什么。毕竟这些事情没放道明处上去,你一说。不是就成了窥探君王了么? “不是得用的。挨了打看的不太紧就……”那驼背的老人又道。 这样一来德怒就不想说话了。若是得用还有可能是素锦带走了去查探顾连成的去处,毕竟知道也是有的。 可是这不得用的,就是不可能了。 “一群废物,一个奴才你们都看不住?知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德怒刷的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道。 他想不出来,这个宫女到底是为了逃跑,他又不要她的命,这个时候更重要的是,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带走了,这两样那个都不好…… 自己跑了的话,是为什么呢?她这样没身份的人,明着是出不去的。暗着,那又是被谁带走的…… 他猜不到,最近有些事情有些奇怪,这个失踪的宫女,还有那群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黑衣人,这些奇怪让他有一些不安,这分明是他北漠的地界…… “该死。”驼背老人磕了个头不适时的道。“该死?你自然该死,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死不起。”德怒收了收怒气道。 第720章铜镜后面的迷宫 “是。不敢忘。”驼背的老人只能道。 “出去吧。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回头把这人的信息放到本王的案上来。”德怒敲了敲桌子,像是要看透了那驼背老人的内心道。 那驼背的老人出去后,德怒吹灭了屋里唯一的蜡烛,两只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若是有人对上那个眼神估计都会颤抖一下。 粉窝窟里。 北堂冥这会儿走在一个沙漠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 他刚从一个迷宫里出来,这会儿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棒撑着自己往前走。 刚才的实际上说不上是一个迷宫…… 他刚进去了粉窝窟,就有两条巷子,一左一右,他走了右边。 进去了就躺着一个女尸,血流了满地,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进去都没有干涸,他自然不相信这是刚才发生过得事情。 这地方荒郊野外的十里左右都见不到人烟,哪里会有女子,即便是有女子也会有同行之人,怎么会没有人为她收尸呢?所以肯定不是方才发生的事情…… 等出了巷子就是个迷宫。 刚转进去就差点闪瞎了眼,数不清的铜镜,上面有数不清的自己,天花板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竟然把这里照的这般将亮,没有一点要熄灭的意思。 这些铜镜根本看不到出口在哪里,弯弯曲曲的,不管是怎么走都有不少铜镜,即便看的不那么清楚,可是仍旧无比刺眼。 没过去几个铜镜就看见一张纸丢在地上,那纸看上去也没走多刺眼,白白的捡起来就是一幅图,上面就是这铜镜迷宫。画着那条路能出去,那条路上面有什么危险。他四处看看这……周围分明什么都没有可是这纸?要说是本来就放在这里的,还是别人无意之中丢在这里的,打死他他都不行 好么? 这明显的是护着的,如果就按着图上面的路走肯定不会那样安全,顺利。 只是他还是走了,总要去试试不是么?所以直接就把那纸踹在了怀里,找不到的走了进去。 往左,往右,往右……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往左走了进去,那地上不知道时候铺满了钉子看上去就很疼,更不用踩上去了。 可是这地方那么窄,他只能是踩着过去。他也想选择其他的路开着,可是这里就是个单行路,除了过去那就是回去。 既然都进来了,他就没准备回去,再说了即便是回去,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么?若是比这个还可怕呢?那又怎么样?再换一条?那要换到什么时候去呢…… 所以北堂冥硬着头皮踩了上去,速度很快,刚落地就又拿起来,那条路走的那样直,步子迈的那样大,可是即便是这样又如何,血腥味立刻就充斥了满屋。 他刚过去,前面刚才还是花苞的花就开出了花瓣,那花的眼色那样红,比他脚上的鲜血还要哄,还要刺眼。他一步走进去,那花就往里移动一下,让路更窄一些,这条路很长,花遍布的也很长,比刚才的钉子路还要长,足足长出去两倍,难道他一会儿他要踩着花过去么?若是 这花有毒呢,那……他不认识这花。 所以他走的快乐,可是他有的越快,那花儿越来越长的快,他走的慢花儿就长的慢,他不走那花儿反而也不长了。 可是他不能不走吧…… 若是南宫尘在这里估摸着早就跳脚了,这花是血污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只要是距离的血腥味近了就会长,长的还极快,很快就会沾满整座山。这花儿跟异烟肼配在一起最是合适了。 可是南宫尘不在,这里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所以南宫尘培养这会儿还要一些时间,后来北堂冥见到了之后,那个气啊,气什么呢?还不是气他自己没见识。 要说这花儿有没有毒,怎么说呢,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因为你若是光着手粘上就会中毒,可是你要是手上有血的粘上去就会没事儿,若是先前中毒了还能解毒呢。 这花儿生在极热的地方,稍微有一点凉就会死,所以见过的人还真的不多,北堂冥自然就不认识。 所以北堂冥走的很慢,知道最后他过去了也没有碰上那花儿,他刚出去了花海,那花就长满了那整条路,看着趋势像是还要长呢。 北堂冥走的更快了,转进去了一个铜镜,这个时候却是有了两条路,往东还是往西都能走。 图纸上面写着往东,若是往西会碰见什么也没说,之只说出不去。 北堂冥看了看西面,又看了看东面叹了口气还是踏进了东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是走进去了,也许是执念吧,反正说不上是信任。 北堂冥的选择是对的。这铜镜的迷宫只有两条路是可以出去的,一条出去可以回到原点就是粉窝窟刚进去的地方,那代表着前功尽弃。 一条就是正经的可以通过的了,前面虽然千难万险,可是过去了就代表没白费力气。然而那张图上面能过去的自然就是对的路。 可以说是前面虽然有一些个不顺,可到底不会太难。倒是走到了后半部分就会这么容易了。然而北堂冥哪里会知道这些? 进了东面刚进进去就看见那条路不怎么平坦,好像洒满了碎石头一样,可是他还是踩了上去。刚才的钉子都不怕,这不过是石头有什么? 所以这条路很简单,就这么过去了。 过去就是一个木门,上面挂着个锁子,出去了就是刚才的沙漠。可是图纸上面并没有写怎么才能够出去。 北堂冥退后了几步,狠狠地踢了一脚,可是那门纹丝不动,好像提的并不是门,只是看着那门并没有多结实。 北堂冥只好上前研究几下那锁子,这一研究就知道并不难。那是一个木头锁子,上面是四种不同的眼色,可以转动,只要是把一样的眼色转在一起就开了嘛。 虽然一时间不简单,可是研究几下……就可以了嘛。所以转开之后,北堂冥自然就出来了,出来就是那漫无边际的沙漠,看不见一起波澜,头顶上的太阳那样烈,明明是山洞里,也不知为什么会有太阳。 第721章再见素锦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素锦穿着一身看不清眼色的裙子站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素锦的面前跪着一个威威缩缩的小太监抖的很厉害。 那太监是驼背老人跟前很的用的太监。素锦撑着天黑别人都睡了败坏才把他带出来,这太监估摸着自己命不久矣,可是素锦根本没那个心思,同是苦命人何必呢? “知道我是谁么?”素锦坐在那里,也不去看他淡淡得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素锦不想去看他,总感觉那双眼睛不是很平静,带着一点害怕,无奈,好像还有惊讶,还有说不清楚的。 “小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活着,那老头子不是说这女的活不成了么?可是这分明过得好好儿的。只是这些话怕是无论如何这小太监也不敢说出来的。 “那见过吧。”这话是普通话,听就听的出来,素锦肯定知道,只是还是问了出来。 “见过的。”那太监道。 “见过就好,那么你就该知道我为何而来。”素锦淡淡得说道。嘴巴里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声音不大,可是到底能让人听清楚。 “小的愚蠢。”那太监显然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那件事情,自己确实知道,可是也不多难道就这样就,就说出去了?若是被人知道了,那…… “你没有必要装傻我既然让你来这里,那就肯定知道你是知道的。你最好早点儿说出来。不然,不让别人看出来也使不得。”素锦威胁道。 这个太急虽然得用,可是却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只是家中独子而已。已经不能生育了,还能有什么念想呢?所以自然就找不到筹码了。 所以素锦选择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的毕竟她不想做无用功,她知道德怒给她这一次机会肯定是着急的,那她要是慢了,让德怒把事情做成了得话,她就没用了,没用了自然也不需要威胁了。 所以素锦肯定也使有准备的,自然要选择最合适的那个人才是。 “是因为前些日子的那个姑娘?”小太监略微一犹豫就说道。不管了,先应付里这里的好了,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不会被别人知道。 “是,她如今在那儿?”素锦攥了攥拳头,她也不知道这小太监知不知道。只能赌一次,毕竟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是被人带出宫了么?”小太监装傻。 哪里会那样容易了呢,先糊弄一下,说不定就糊弄过去了,他也那不中这个女人知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虽然得用,可是也没有到了那种什么事情非得是他的地步。 “又被带回来了。”素锦肯定的道。她知道姑娘肯定在王宫里,至于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只是一定在宫里。 最危险的地方时最安全的地方,那么最安全的地方未必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德怒一定会把姑娘放在宫里,不管应为什么,都一定在宫里。 宫里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所以肯定在宫里。不得不说,就这一点素锦还是很熟悉德怒的,可是终究不是很了解。 “这个,这个小的着实不知道。”立刻那太监就道。 那太监说的很快,说的素锦都有些始料不及。群的太快了就是有些不对了,这样的反应未免有些激动了,要么是真的不知道,可是不知道不是应该还带着一些惊讶么? 不是素锦眼拙,是真的没有,那么肯定就是知道,既然知道,那就代表有机会。 “不。你知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天快亮了呢,明天你不是休沐日。”素锦淡淡得道,这一次素锦看上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小的,小的……”小太监一哆嗦,犹豫了好久,可是看见素锦就悠闲的坐在那里,一副你说我都不会听的样子,就说不下去了。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我听着呢。”素锦睁开眼睛看着那太监道。 “是,那日夜晚带回来的。王上亲自带回来的。”小太监闭了闭眼睛中午说道。 素锦听了就知道这小太监说的是真的,他没胆量说假话。“带去了哪里。”素锦又问到。 那小太监转了转眼睛,刚开口就被素锦给打断了,“别耍花招。我眼皮子下面容不得。你虽然不能失踪,可是死还是可以的。”素锦道。 虽然没有威胁的方法,可是他怕死,所以还是能够顶用一时的,素锦观察了一些时间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就是不知道其他,也不会忽略这个致命点。 这一点德怒不是不知道,只是德怒不屑,他最不喜欢用死去威胁别人,应为这个说不上很管用,因为他很清楚有的时候或活着也很可怕。 如果有一天活着比死了还可怕,除了死不起那还有什么不能死的呢?所以不到没有选择的地步德怒不会用死去威胁别人。 “是,小的不敢。”小太监抖了一下道。 “说,被带去了哪里。”素锦还是又看上了他问到。 “王上带着他去东边了。至于到底去了哪里,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小太监苦着脸,这个实在是不知道。 顾连成是德怒自己带进宫的,也是德怒自己安排的,知道的她在哪里的实在是很少,就是连顾连成自己都不知道呢。 “真的不知道?”素锦知道怕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却是不死心,即便是这样已经很好了,可是还是想问一句。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从宫里一座宫殿一座宫殿素找也能找见,可是那太慢了。如今虽然确定了方向,可是东边的宫殿也不多啊。 “小的真的不知道,姑娘明鉴。”小太监都快哭了。 素锦又看了好久才道:“量你也不敢,去吧。出去了你就知道怎么回去了。躲着点人。别自己暴露了。” 小太监像是有狼追一样,连忙爬起来就出去了,直怕她反悔了。 第722章终于见到 素锦看着那小太监的背影,不禁的笑了。 可是想起来她如今的处境也笑不出来了,忙也出去了。天确实快要凉了,王上带进来的人肯定不会声张。 尤其是这种方式带进来的,那里会声张呢?所以一开始素锦就没准备打听太多,那里能打听的出来呢?不过是白费精力。 素锦就撑着夜色一座宫殿一座宫殿,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了起来。 夜色里,微微的清风,一抹黑影四处的转着。终于太阳从东边生出来一点点的时候,素锦落在了一座宫殿里。 笑了,笑的无比开心,这不是就找不了。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姑娘起来没起来,素锦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就跪在了顾连成的榻前边。 顾连成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跪在那里的素锦。 素锦一身黑衣广袖,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那样跪着,看着她睁开眼也只是咬住了嘴唇,什么都不说。 顾连成看着她这样子就知道来这里肯定是不容易的,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付出了什么。罢了。 “你终究还是来了。”顾连成看着素锦有些无奈的说道。 “姑娘,素锦对不起姑娘。”素锦一下子就哭出来了,泣不成声的说道。她想到了姑娘会让她出去,也想到了姑娘也许以后再也不会理她了,毕竟姑娘并不知道内里是什么。 只是并没有想到,姑娘会这样说,说的这样无奈这样亲切,叫她听着直心疼。她的姑娘多善良,可是怎么就碰上她了,碰上了王上呢。 “好了。你起来吧。你也是无奈不是吗。说吧,你家主子又让你来做什么?”顾连成问到,顾连成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全他。只是她就是想问,许是没有事情作吧。 “王上,王上没说。她只说让奴婢自己找到姑娘,之后跟着姑娘。若是姑娘弃了奴婢,奴婢也没必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了。”素锦有几分不忍的说着。 姑娘终究还是没弃了她,也不知道她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不高兴。弃了她,不仅是她自己活不成,还有教育她长大的嬷嬷也活不成。 那个嬷嬷虽然不好,可是怎么也是看着她长大,教她说话,教她习武,教她……她的一切都是她教的,甚至如何活着都是那个嬷嬷教的,她实在不愿意,况且不只是嬷嬷,还有别的。北漠王怎么会单单有一个嬷嬷的筹码呢? 北漠王从来就不喜欢孤注一掷。不高兴的是,姑娘没弃了她,她跟着姑娘只能连累姑娘,给姑娘带来无数的坏事,姑娘对她这样好。 她如今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了,活着也不成死了还不成,她…… “北漠王,还真是狠。也是,就没见过他仁慈的时候。”顾连成道。是呀,君王固然该无情,可是也不能这般无情。 毕竟他管理一方天下,有的不只是和他对着干的臣民敌人,还有那些对他忠诚爱戴的呢,难道他也要不带一丝温柔么? 虽然不能够太过于温柔,可是不能没有吧? “姑娘,素锦,素锦害了姑娘。”素锦又一次说道。素锦除了这些如今也说不出来其他的了。 “好了,你说你自己来的,那你可知道我们如今在那。”顾连成看着素锦勉强的笑了笑问到。她这个时候也笑不出来,可是就是想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许是想给素锦一个安全,也许是想开导一下她自己,再或者是不屑吧。 “姑娘要是不想笑就不笑了,不好看了呢,姑娘本是极美的。姑娘如今在宫里,距离北漠王住的地方不是很远。”素锦道。 素锦看着顾连成的那个笑脸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笑脸好刺眼,明明笑出来很好看呢。即便那笑脸里带着一丝勉强,可是也看不出丝毫违和。 “你来了也好,我有个伴儿,省的闷的,也出不去。”顾连成不笑了,可是还是拉着素锦过来坐下说道。她那里不知道素锦如今对她更多的是歉意,可是她也没有选择,有些事情她是一早就知道的,既然留下了她,那么就要选择相信她。即便是不应该相信,可是她总是觉得素锦说的还是可以相信的。 “姑娘。素锦何德何能……”素锦还没说完就让顾连成给打断了,“不要说那些,你很好。” “姑娘。”素锦听着顾连成的那声姑娘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姑娘对她是真好,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给姑娘带来了麻烦。 “你怎么来的?那北漠王和你说了些什么?外面什么样儿了。”顾连成帮素锦擦着泪水问到。 “我威胁了北漠王跟前的一个太监打听到了一些,所以就来的快了一些。北漠王也没说什么,只叫奴婢跟着姑娘。外边,外边还好,挺安静的。”素锦道。 “你可知道上次救了我的人是谁?他那里可还好。”顾连成还是问了出来。 “那个男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失去了踪迹,他的属下都说是被北漠王给给抓走了,不过也没有生事,只是到处打探他的消息。”素锦说道。只是第一个问题素锦没有说,北堂冥不让她说,北堂冥想要让顾连成自己把事情想起来。 “你来了,就不走了吧?”顾连成又问了一句。虽然知道应该不走了,可是还是问了一句。素锦点点头。 也就是这个时候,得怒也从驼背老人哪里知道了素锦找到了顾连成,并且知道了素锦找到顾连成全部过程,心想那小姑娘还挺聪明的。不过也不知道小丫头还会不会用她……毕竟德怒也拿不准顾连成。他这个时候不需要素锦做什么,可是总有有用的时候不是么? 第723章用血滋养 南宫宇文看着阳光下面,南宫尘一身红衣墨发坐在杌子上面,两只眸子只眼巴巴的看着石桌上面的他认不出来的花。 他的手上面沾满了血,牙齿咬紧了下唇,不是不知道他进来,只是不张口说话而已。 “这是给何花?明知我不喜还要约我前来做什么?”南宫宇文往后拉了拉石凳有些嫌弃的说道,眸子不抬。根本不去看南宫尘,若不是院中只他二人也,怕是连同谁人说话都不知。 “血污山。”南宫尘惜字如金道。 一句话两个问题,谁又能够说的清楚那个更让人看中,可是他就只回了一句。 “什么?”南宫宇文问到。 他好像忘记了他刚才的问题他没回答。也或许是不计较了吧? “一种问到血腥味快速生长的植物,这北漠极寒,失了血腥便会立刻死亡。我劝你不要徒手去摸。”南宫尘有些无奈的道。边说边挤了一滴血往那花枝上去。 那花枝恨戏,竟是都没有一根毛笔粗,随风飘动着,可是坚韧之色却抹不去,即便是再细,也是屋中唯有的。 “你……”南宫宇文刚开口就不说下去了,他竟不知如何去说起。 打小,他自己洁癖那般中。他呢?怕是什么都不给爱,什么都不喜,之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那些花花草草越是不平常他越是喜欢,越是视若珍宝。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是先后爱上了一个人,可是那人不必多说与他二人皆无缘…… 南宫尘这才抬头,一副我刚看见你的样子道:“我不想太多。这花儿只生在炎热之处,能够得此一株已经很好了,我不后悔。何况无人心疼,我又何需后悔。” 南宫宇文掩了掩口鼻有些不自在的道:“若是,若是我心疼呢?” “你何必撒谎呢?我看的很清楚的。”南宫尘摇摇头,继续滴了一滴血在那花枝上,那花枝高了许多,只是效果不好。 “哎。”南宫宇文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只是冷眼看着南宫尘。他知道他爱花花草草,可是不知何时他竟爱的这般深,何必如此? 南宫尘看着南宫宇文不说话了,摇摇头,又滴了一滴边回手进屋了,南宫宇文自然会跟上……不礼貌。 “不管了?”南宫宇文一愣。何以现在不管了,若他有心不管刚才便可以,如何玩要在他眼前放弃?只是放弃给她看? “今日不管了。”南宫尘点点头道。 是不管了,只是仅仅今日而已。“没有必要太过了,过之犹不及。”南宫尘看着南宫宇文的表情又道。 “屋里更暖和……”南宫宇文一开口说的还是那株花。明明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却不知竟是如此关心此物。 “不必。他需要适合一下。”南宫尘一愣,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花。只好无奈开口。 “你要来此物合用,还细心培养。”南宫宇文问道。 “同异烟肼一样有大用处。”南宫尘临摹两可的回答了他的话题。南宫宇文一听就不问了,问不出来。 南宫宇文走开了,只是南宫尘却跟上去了,两只手一只手抓着广袖,满袖同的红,差点染晕了她的眼睛。 南宫尘就停在不远处的地方,抬脚上了楼梯楼梯上面是一家吃饭的地方。南宫推开了。 里边三三两两的做在一起,有的有几分奇怪的看着他。南宫尘还没来的急信步进去就被南宫宇文抓住了衣袖拦了下来。 南宫尘不说话,眼中有一抹异色。他从没想过这人会主动动自己不论如何,如今看来他错了。 “你不方便进去,满衣服的血迹,我们待会儿会见官府的,所以不如随我回去洗洗?” 南宫宇文说的跟很正经,只是南宫尘听了却甩袖走了。 这算什么事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漆黑的屋子里,唯有一起亮光,从来都是这样的不和时间。 德怒看着躺在地上的素锦道:“弄醒了,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然而即便是这句话。素锦还是被一桶冰水给泼醒了,驼背老人的动作没有迟钝半分。 素锦睁开眼睛看到德怒坐在那里,立刻跪好,只是却不说话,牙齿咬着嘴唇。 “你最终还是找到了,本王倒是小看你了。”德怒走下来看着素锦道。 “王上,一直都确定素锦会找到的,只是素锦快了些。”素锦毫不犹豫的回到,一点都不管这句话会不会印象道德怒的心情。 “嗯。说的好,你与她说什么了。”德怒点点头似夸赞的道,只是那表情看不出来一丝夸赞。 “没说什么。”素锦一愣。是呀没说什么。姑娘就信了她。姑娘一直对她这样好。可是她却愧对姑娘。 “本王不问也罢,此次你的命本王留下了,给本王活着,活到那个男人回来,才是你该出现的时候。”德怒挥挥手道。 素锦看了看德怒退了出去。她不懂,那个男人去哪里,为什么还会回来。按德怒的性情那男子本不是应该就此消失在世界上么! 德怒看着素锦若有所思的出去,勾起嘴角道,“起疑了才好。不然日子就太无聊了还不如过得有趣点。”德怒的话语很小小道谁也听不见。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口一般,只有桌子上面幽幽晃着的光光才看得出来德怒刚才却实说话了。 德怒仍旧坐在那里,透过窗户去看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德景色,眼中看不见一点点波澜。 素锦出来就感觉到冷风凛冽,不禁缩了缩迎面对上的刚好是那日她截下的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嘲讽的一笑进去了。 太监跪倒道:“王上。宫外传来消息,南宫尘毒公子哪里似有异动。” “无妨。”德怒道。 德怒都懒得问,一听人就猜得出来大概是什么事情,能有什么事情还巴巴的来报一下。“王上,毒公子用血滋养花草,那花草生长的很快,却很弱。太监又道。” 第724章下毒? “嗯,本王知道了,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东西以后不必要跟本王说,南宫尘本就视植如命,这又有何奇?”德怒懒懒的说道,嘴角里都是不屑。 德怒说完别出去了,看着背影就知道是像东边而去了,进得院落里,宫娥小厮跪了一定地,德怒挥挥手一连忙出去了。 德怒看着屋中的少女,一声青衣袍,低眉浅笑。素锦就在她跟前站着。他自己即便是再不喜欢光亮也挡不住款款阳光,何谈喜欢的呢? “你去吧。让膳房端一些点心来。”德怒张口对着素锦就道。素锦看了看顾连成只好出去了。 “刚才还笑着,这会儿怎么就不笑了?”德怒问。 顾连成一副看傻子一样的道:“没有好事儿自然就不笑了。”谁没事儿都要笑着啊?好傻好么? 德怒一副刚知道的样子问到:“那刚才有什么好事儿?” 顾连成抬眼看过去。少年一声浅灰色衣袍,虽然简单却不失奢华,看上去带着一份随意,一份慵懒。那两只眼睛眯着,好似无心一问。 顾连成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如此,反正她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身上看出这样的感觉,他本以为此人精通算计永无停歇,却不想也有这般慵懒之时。 顾连成看的怔愣,那眉目里的不信和呆滞竟一时间让德怒差点失去了心智,“看什么呢?本王就那般好看?” 顾连成一愣反应回来,才知道自己的眼神太过直接了。 “虽然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好看,但是你若夸我还是喜欢的。”德怒笑到,眉眼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夸。”顾连成道。 这简简单单两个字说着无心,到时候听着起了意思,德怒差点愣了屑。,她从来没有这么和她说话话吧?虽然听着淡淡得,却也和风细雨。 “那不如说说刚才,刚才你在说什么呢?德怒问到。 “再说你。””顾连成看了看德怒道。 顾连成没有瞎说,刚才她和素锦的确是在说顾连成,只是那事情有些不好开口。 “说本王什么呢。竟让你眉开眼笑,本王怎么不觉得是好事。”德怒也不脑,就悠闲的看着他。他心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好事,她不会这般浅笑。她对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令是调笑或是取笑,亦或是不屑。 “说你好几日为进后宫,定是肾虚。”顾连成道。 “你……,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不像一个女孩?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的时候很傻。”德怒气笑了,他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可以为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事情。 “说过。那……那是很久以前了!”顾连成下意识就道。记忆的深处有一些她素未谋面,如何也想不起来的人,跟她一些她也认可的事情,这些事她都有些不记得了,这种不记得是随着时间逝去的不记得。 “记住以后不要和一个男人说肾虚,男子不喜。”德怒道。 “我知道啊,我只是对你说而已,我盼着你生气了挥挥袖子出去呢。”顾连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眉眼里皆是调笑。 也就是这个时候素锦放下了点心,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不明内里的人定是觉得这两人趣味相投,定不知一定说不上一个趣。 德怒又笑了,果然,她还是那样这张嘴巴不是很讨人喜欢,好像一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部门把握怎么样的感觉。 却是,顾连成的眼睛里带着一些得意,嘴角带着一些嘚瑟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也不知看着何处,眼光里好似看不出焦距。 “这几道点心都不错,尝尝。”德怒看了看顾连成又说到。 顾连成翻个白眼乘着他说话的时候给他塞了一块,动作很快,手却一点都没碰上的唇,手收回来的时候还用手绢擦了擦,还顺手在烛台上面将手绢焚了,这动作一气呵成看不出一点表情。 德怒咀嚼着嘴里的点心,很不好吃,只是他的教养中从来没有那种吃了又吐出来的行为。 顾连成看不出讨厌喜怒的盯着德怒,心想这是把点心当成她了吧。可惜,他也就只能吃吃点心了,至于她,还是不要想了。免得日思夜想睡不着口脚生疮。 “就这般讨厌本王。”德怒说不出怒的样子看着顾连成道。 “嗯。”顾连成不置可否。 “那个男人已经成功的出了沙漠,要是脚步快大概还有半个月你就能看见了,只是到时候希望你还能不讨厌他,但若是他在机关里迷失了心智也不怪本王。”德怒看了看顾连成,想着他刚才从驼背老人哪里的道的消息,那男人倒是聪明的很,只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什么叫本心,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的是什么。 “若迷失了心智又如何?”顾连成忙问, 她不知道为何他和她说起这些事情,但她知道机会一定不多。 “想问啊,慢慢的把桌上这点心吃上一块儿,本王就告诉你。”德怒敲了敲那点心的盘子,喝着茶似漫不经心的道。 顾连成看了德怒许久,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不出来是真是假,只是他一直看着他,好像竟是非要自己吃了,顾连臣只好吃掉了一块,动作很快,没有一点美感规矩,只是德怒却一直看着。 那眼神似欣赏又似审视。 “就不怕本王让人在点心里放毒,还是说你为了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德怒不可客气的说道。 “我都吃了。放没放毒又何妨呢?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吧。”顾连成不在意的说道。 她知道肯定无毒。素锦不会这样做,即便是他逼着她也不会。 “你以为素锦不会这样做?不要忘记,素锦是我的人。”德怒哈哈一笑,看不出来是个何表情的样子。 “她不会。”顾连成一愣,但还是嘴硬道。 “她会不会本王不知道,只是这点心经手厨房自然并不是她坐的,她只是取来而已。”德怒淡淡得道。 第725章异烟肼(2) “放了就放了吧,回答我的问题。”顾连成怒视。 “失了心智也许就出不来了,死倒是不会死,终生呆在那机关里不知道自己是谁亦无人陪伴。”德怒淡淡得道。 花语那样淡然,若是不知道的人,定不会以为他们在谈生死大事,这样的痛苦何其痛苦。 “如何会失去心智。”顾连成又问。 “知道了又何妨?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他?还是不要知道了,免得烦心,你安安静静的把点心吃完了去睡觉吧,深秋了天冷,本王许你院子里活动活动,你最好别着凉,不然本王保证那个男人不会更好受。”德怒淡淡得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把我们当做玩物了么。”顾连成像是按了弹簧一样的站起来道。 德怒看着站在那里德顾连成。满心满眼里都是担心,还带着一些紧张,唯有眼底里是怨恨,那样的怨恨那般浅。 “本王是北漠王,这里是北墨漠,玩物?本王不屑。”德怒不可一世的说道,说完就拂袖出去了,看着赌手站在那里,一眼看着窗户里边的人的素锦道:“进去吧,进去看着她把点心吃完了。” 德怒说完了就出去了,也不管素锦答应不答应。 深秋的天气,总是凉气袭人,雨珠不停。 听着那雨滴从瓦片落在地上的滴滴哒哒的声音。 南宫尘的脸上有说不出的笑脸。 “怎么了?让你这般开心。”南宫宇文问到。 “下雨了,我可以从这雨中得到一样东西。异烟肼,血污山和着雨里的东西加在一块,所有人闻之生不如死,即便是都成里最好的大夫也看不了。若是食之,不出眨眼便死亡,即便是再好的仵作也无能为力。”南宫尘用一个器皿收集着雨水淡淡得说道,那话语好像再说平常之事。 “可有解药。”南宫宇文问,然而说出的话却是肯定句。他相信南宫尘一定做的处,这世界好像没有他配不出来的毒和解药。 “可有可无。”南宫尘转身看着南宫宇文满心欢喜的说道。 “何意?”南宫宇文一愣这样的答案好像第一次听到。 “若是闻到那没有也不要紧,只要他能够坚持过那个期限,自会无事。若心智不强坚持不到就是死。若是食之,有也不要紧,没有那个时间,所以可解也可不解。”南宫尘看着南宫宇文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眼神看在南宫宇文的眼中总有诛心的感觉。 “既然可有可无,那你制出又有何用?”南宫宇文一愣,下意识的问到,眼中的鄙视不言而喻。 “此物无色无味,期限乃三年之久。”南宫尘道。 “这好像并不是问题的答案。”南宫宇文看着南宫尘,眼中却看不见任何焦距。 “问题的答案自然不是这样的。我喜欢多此一举的事情,然而谁又能说的上就一定是多此一举呢。”南宫尘哈哈一笑,眼中看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还真是闲得无聊。”南宫宇文无奈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往屋里去了,谁乐意陪着他吃冷风。 南宫尘也进去了,看着一袭抹白的衣裳背对着他,说不出的风韵,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即便是抹白也很美。 “你还真是风度翩翩。”南宫尘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道。 “我没有那种癖好。”南宫宇文憋了南宫尘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还真是无聊。“什么癖好?我也没说你有吧。”南宫尘一副我好傻你说明白好不好的样子,那眼眸里说不出的疑惑和无辜。 “闭嘴吧。”南宫宇文厌恶的翻了翻白眼道。 “公子不语粗言。”南宫尘就在他眼前将雨水洒进了血污山的花盆里,又把异烟肼捣碎,话语里淡淡得帮着一份漫不经心。 “呵呵。”南宫宇文不说话了,甚至有一点屏住了呼吸,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他和他经常在一处,他坐着自己喜爱的事情,他也误不了喝茶,这样的时光虽然说不出来一丝美感,倒是有一丝安静让人向往。 南宫尘说的话有的时候不听无事,但是有些事情若是不听他下一秒就会让你吃亏,对于这一点南宫宇文从来没失望。 “怎么不说话了。”南宫宇文收了锤子,开始把捣碎了的异烟肼倒进花盆里,手里也不去那任何东西,让那些汁液和破碎的花瓣全部落在了土壤里。 “没什么可说的。”南宫宇文缩了缩鼻子,身音有些沙哑。他知道他若是问到了,南宫尘肯定会给他解药,只是为难一番一定是少不了的,何苦受那无辜之罪。 “这异烟肼是用来给土壤施肥的。还需要再次滋养才能长成,你想要问到三日之后再来拜访还差不多。”南宫尘莞尔一笑淡淡得说道。 “我三日以后一定不来。”南宫宇文翻了翻白眼道。 “你知道我善用毒,可让人中毒于无形之中,我若是有心你躲都躲不过,我若无心你即便是同他一起睡觉都无妨。”南宫尘笑了,笑的很是好看,一副你忘了的样子。嘴巴嘟着有一股赌气的感觉,也不知道一个男人有什么可以负气。 “我没有那种陪植物睡觉的癖好,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你有了吧,也不知道日后嫂子要如何吃醋了,和植物争分吃醋,定是一种独特的风景。”南宫宇文不可一指的看着南宫尘道。那话语说的那样淡然。 “我不会让她有那个机会,若是她跟植物争风吃醋那她不会做我南宫尘的妻,妾都不配。”南宫宇文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你还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南宫宇文没好气的说道,只是眼睛里一点也没有关心。 “你也不懂的。再说了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需要怜香惜玉的,有些女人不配,有些女人不需要。”南宫尘一副彼此彼此的样子。 这不需要不知道从和一说,不配也不知从何一说…… 第726章出海 碧海蓝天,一汪清水,刺眼阳光下。 少年一身早已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袍负手倚着一颗柏树,脸色惨白,满脸苦笑说不出是何味道。 刚出了沙漠,以为会容易一些,却不想是大海。 这粉窝窟,前面是死尸巷,后面铜镜迷宫,再往后是无绿沙漠,而眼前是无边大海。 那少年非北堂冥莫属。 前面斜立在那里,除了脸上有一双破烂不堪的鞋还能分辨出来原本的模样,一身衣裳已然看不出是何颜色,直叫人心生可怜。 眼神漫无边际的大海。上面没有一艘船,一只浆,所要过去,如何过……又有谁知道海中是不是有鲸鲨异草。 北堂冥无奈席地而坐,两只眼睛看不出一起波澜,眼光焦距在海面上面不知在想着什么。看见水面有异动,便知道水中定有生物,只是不知是何物。 此地暗无天日,不知今昔何年一月之期还有多久……北堂冥只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不知出口在何处,亦不知出去了如何驰马而去,更不知京都如今是何模样…… 北堂冥知道自己别无选择除了往前就是往前,他知道就现在看来,前路艰险,过去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北堂冥只好站起来。 他知道想要趟海必须有船,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伐木造船,且船必坚。北堂冥不想选这案上的松树,虽坚硬无比,却未必合适。 年少之时,他曾去过海边,这海旁应该还有一种植物,那种植物才合适,那种植物还结果,果肉不多果汁鲜美,只要找到,便可果腹,造船,如此一来趟海不成问题。 对于鱼鲨看的却是武器,这……怕是只能是…… 月夜如水,朝霞红如血,岸边立着一位少年。 少年的脚下,手中皆是七尺长,园滚滚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却光滑无比。 那少年站在那里面沉如水,手中还有一些草绳,那是用来捆木棍的,对于造船北堂冥没见过,对于船北堂冥见过,却没划过。到世中有两句话,实践出真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就不相信,一次一次试不出来,没有聪明的法子不知道那他便是那他得用笨办法,即便是游也要游过这漫无边 际的大海……一次又一次,缠啊缠,下了水划啊划……不知何时,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数不清过了多少日夜,少年站在海上,脚下踩着一伐竹排,手里拿着一只浆,另一手背后。嘴 角笑的很是好看,让人不愿回头。 水面波澜轻轻,速度不快,少年立的挺直,眼中盯着唯有波纹的碧水,只能瞧见期待却看不见急色。 回首望去,好像一步可达岸边,再转头,岸上的树不知在何处,岸亦然无影无形,却给了人数不清的期待,让人心生向往。忽然,水面上冒出来数不清的涟漪,不远处只能看见一只灰色的三角,分不清楚是何物,再往前看到的是水柱,不高忽而起来忽而落下,让人看着就知道此物玩心甚大, 只是距离船却越来越近了。 北堂冥心声紧张,心知此物定然非比寻常。 这大海之中,此物若平平常常,自不会露出海面,让人心生起疑。倘若一出惊天,令人失色,那才会这般。 他是没出过海,但也去过海边,听过海边以渔为生人,讲过出海的危险,所以他明白这是一个让人值得惊讶的东西,也让人觉得害怕。 去海边的机会难得,他此生只那一次,出海的机会更难得,却不想北漠王给了他这一次机会,只是身后无人。 无人能够看见她是何颜色,更无人能看见他今日会经历什么,也无人能看见他是会失败还是成功,成功出了北漠王给他的难题,救下他心中所想之人。 若是那一日北漠王没有履行诺言,他也让他履行诺言,他听了一次,便不会没有第二次,因为不尊重诺言的人,他不会给他开第二次的口的机会。 北堂冥看着漫无边际的海,距离他越来越近甚至近在咫尺所不知其名的生物心中无恐惧有的只是激动和警惕。 常言知己知彼便百战百胜,如今对于这道难题他没有任何准备何言知己知彼?但不知彼只知己就不能胜了么?不知对方为何,心生疑问自有警惕。 对方同自己非一类,且身份不如自己却也不见轻敌之色。因为他守着对方的能力很有可能在己方之上,轻敌乃战前大忌。 北堂冥看着那生物一跃而起,便顿时将自己腾空,一棒子就敲在了那生物的头上。那生物一半露出水面,一半藏在水下。 两只眼睛一左一右的盯着他,那尾巴仰的甚是高,眼中似乎看的出来一些激动和轻色。 此时此刻北堂冥才有机会细细去看水面上的生物。那生物大概只有半尺之长,两只眼睛一左一右,身子在两只眼睛的中间,身子上面坑坑洼洼的其丑不可言,尾巴看似三角,然整条尾巴却是一个菱形,整具身体如梭,却 跟像一只箭上面插了两只物体,两边宽大中间窄小。北堂冥没见过此物也从未听过,自入了这粉窝窟他见惯了没见过的,如今再见已不觉惊讶,无力诈舌,只是等着,等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海鱼使出他护命夺食的招数 。 他北堂冥接着,防着让他有去无回,成为这不知边际的海上第一只尸体。 北堂冥两只眼睛打量这那海鱼,那海鱼看似被打蒙了,但实际上却没有。北堂冥一跃而起,船边五丈高,那水花四溅,待船稳稳落在水面之上,那草绳却已经看的出断痕,湿潮沉旧之度无词可批,明明是几日之前刚做的,今日是第一次下水, 可扔在垃圾桶里想必无人拾捡。 北堂冥从新落在船上,看着那海鱼眼中却是玩笑和不屑,上面仿佛写着你就这点能耐?我高看你了,对不起! 那海鱼哪里懂的?只是摇了摇身子,北堂冥手不自觉的掩住口鼻,眼中的笑意却是更甚,却顿时腾空,用内力将船往后逼了几里。几里又如何?战不过这海鱼那几里都是无用,战胜了这海鱼几里便是几尺,这一次即便不能让这海路顺风顺水,也能让这海中其他的生物不敢轻动。 第727章上岸 殿中只燃着一根蜡烛,桌前半摊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衣衫半敛,笑意更甚,驼背的老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他看着那背影笑的更好看了,慵懒之意让人觉得世界就该懒着才好。 回忆起,那驼背的老人跪在那里头不敢抬,气不敢出,“王上,那人已经划船出海,想必不日便上岸看画。那姑娘此时此刻看着月亮不知心中所想。” “知道了,出去吧。宫中的事儿你看着,孟津今日本王不见。”德怒闭着眼淡淡得说出,手中打着拍子,不知内情的人怕是以为在唱歌听曲。 驼背老人出去了,蜡烛却为灭,德怒亦跟在身后出了殿门不管跪在地上高喊起驾的宫人往东面而去。 夜色之下,月光阑珊看不清君王是何表情。 少女瞧见便转身挥袖进屋…… 北堂冥落在几丈之后笑容可掬,手中的浆撑着他,他斜站着看不出半分 形态规矩,却在海鱼的眼中看出了怒容。 这海鱼虽在此,但久未战,便是战,战的也不是人,是生物。那些生物自然不如他。北堂冥却并未因此轻敌。 久困者睡意强,这久不战之兵的胜心同久困者的睡心一样,只怕是更胜者。此理虽粗但他深知。 他虽出身高贵,入异国为质,却也知道市井之言。 北堂冥侧目不动只看着那海鱼,此时此刻眼眸之中却不见紧张,之见急色。此时此刻虽然不知道敌人能力如何,却也知道敌军已然动怒。动怒之鱼,同动怒之兵一样无理智。无理智者不足为虑,更不足为惧,既然不足畏惧何需警惕,快速放倒才是正理,既要快见急才是王道,虽说战前不可见急,因为忙中 亦乱,乱中生事,可此物不足为惧,那急何妨?北堂冥看着那海鱼浑身一摇,万千灰色看不出形状的东西向他而来。他脚步失使力腾空,木浆在手一面躲一面挡,有不少从他脚下划过,有不少被他手中浆拔去不知何方 ,然而有一物落在了的手中。 轻呼一声,只见马海鱼翻了肚皮躺在水面上,碧水蓝天此时此刻更像是红海灰天,诡异的很。 北堂冥不禁佩服这海鱼。 他再没见过这海鱼,再不了解这海鱼,也知道这海鱼自断臂膀,自己求死,然而,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死,而是同归于尽。 寒门子弟,文人重风骨,这海鱼重的肯定是他身上的鱼鳞。如今鱼鳞他定死无疑,然而对手却安然无恙,那他无颜更是求死。 所以海鱼自己放弃勾活不足为怪。北堂冥惊讶的不是这事儿,而是他手中的那片鱼鳞,虽不知到底有多少,但是却能只能得这一片。 他因为好奇,一时抓了一片。却不想,放在手里,还没动力便割破了他的手指,鲜红四溢,这是他进这窟哭以来第二次见血。 第一次在那铜镜之中,那脚下的钉那般疼应为他别无选择,第二次便是这大海,可以说是自讨苦吃,但是他却不后悔。 此物看似无处下手,但是他却要用此物贴身作利器,他要谢谢北漠王给了他吃苦的机会,给了他一件心得兵器。他虽不知北漠王如此为何,但是对他却是利害得失均有。 他不胜感激,也不甚欢喜。 他看着手中的物收在掌中紧紧握住,不去看那四处溢出的鲜血,另一只手划浆而去。好的兵器要用血喂,他用自己的血喂,这是第一次却不知是不是第二次。 谁也不会知道这第二次会不会发生,又或是会发生在何处。 那海鱼翻了白肚皮,不一会儿便沉了下去,水面上随之平静无奇,好像刚才没有经过那一场让人惊讶不自觉屏住呼吸的人人鱼之争。 刚才的人鱼之争,鱼争的是食物却没放下风骨,人争的是命没放下习惯但来这里之前却放下了不少,亦拿起来不少。 却无人知道这拿起来的和放下的那个对于他来说更重要,也无人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有什么,但是这样的事情他终生不会告诉她,她不问他不说,她问他也不说。 这是为何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她也知道,但二人都会闭口不言。 那海沉了下去。北堂冥便看到岸近在眼前。那岸上并不是草木春茏,只是杂草丛生,树木林立,看不见镜头。 原来那海鱼便是海中唯一的题,解决这题就可上岸。可北堂冥看着岸,有种不想上岸的感觉,那是从林。 丛林深海有什么,他北堂冥不知道也不想猜,即便是不猜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林猛兽多,这丛林中若是有猛兽,那…… 若是没有,那又有什么?猛兽很厉害,若不是那定是有让人弃了它的理由,可想而知…… 北堂冥不知道这粉窝窟的来历,更不知道这粉窝窟为何名不见惊传,这北漠历代用了张家来此,为何还能让四海八荒听不见一点风声? 四海皆问北漠王狠辣无情,昏庸无知,天命之女被各国王想,却不知北漠地界有此地,这容易也不容易,谁也不知道这条路,这粉窝窟留下了多少人命。 张家走过这粉窝窟之后是什么心情,张钱看着这一桩一件,一具具尸体,一个个令人发指的机关是何种表情。 北堂冥站在岸上,眼中看不见焦距,看上去好像漫不经心,耳朵却竖着听着从林里的一动一静…… 王都瓦房之下,南宫尘将那看不出形状的异烟肼和血污山的土壤揉在一起,放在阳光下晒了三天三夜。 那血污山此时此刻已经成了花苞,南宫尘用匕首划了手指血立刻留在了血污山的枝叶之上,花苞立刻变成花瓣。南宫尘将那花瓣曲了下来放在了罐子里边,里边还放着一个锤子。南宫尘挥手打碎了花盆,抬脚就进了屋,不管身后的南宫宇文,更不管门前槛旁的黑土,和腐烂的石地 。那石地四处生裂,却似星空。 第728章异烟肼(3) 南宫宇文从窗子进屋,落在了南宫尘对面,看着南宫尘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罐子里的花瓣就问:“这捣出来莫非就是你说的毒药?” “嗯。”南宫尘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手中动作不停,眼睛却是看着南宫宇文问到,“你说如今京都有一个中毒者会如何?” 南宫宇文不答,眼里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此时此刻,王都本就不平静,在有一个中毒的人,那…… 若是中毒之人是清场百姓也就罢了,大概是求药无门,一只棺材一把黄土几夜泪水,若是非富即贵之人那…… 南宫尘又道:“你可想下手。” 南宫尘话说的那般无意,眸中看不见一分寒冷,手里的动作更快了,哒哒哒的声音却不知有一种让人害怕的感觉。 “我不想,我乃国师文人也。”南宫宇文谎话连篇,草稿都不打,脸上皮笑肉不笑,看不见一丝红,倒是天上的太阳红的很。 那阳光不言好看未免可惜,时之正午,艳阳高照,屋中却无半分暖意。 “那你挑个人。”南宫尘也不说其他,面上看不表情嘚瑟着嘴唇,那嘴脸就再说你说谁我就毒谁,看的让人忘了手中的动作。 “我说是谁便是谁!”南宫宇文一愣,这人越来越随意了。 “嗯。”南宫尘停手了,将那捣碎的汁液倒进了一碗水中,那水立刻鲜红,再添水,慢慢的水变成了无色无味的。 南宫尘一又叫那同水无二的东西倒进了那个罐子中再倒出来一些。将那个堪堪窝在手中的玉瓶往前一推。 那罐子却是打在了地上,地上的瓦石早已裂缝随处,如今裂无可裂,可是变成了随手可捏的小石头却是让人不得不将嘴巴长的跟哥鹌鹑似的。 南宫尘不看却往前一推意思不言而喻。 “不是说了吗,我不动手,你给我做什么?”南宫宇文未抬手却抬眼看着南宫尘,眼光里看的出一分不愿,三分无奈,一分期待,还有三分发问,再有两分不耐烦? “想让你看看,尝尝。南宫尘笑了,笑的让人吐血。”“我不吃。”南宫宇文淡淡得道,但是心细之人定能发现他的眼角抽了,这人越来越没分寸了,什么都能吃?他南宫尘明言是剧毒的东西可以吃?嗯,是可以吃,但只怕生 不如死。 “那说。”南宫尘也不多说。 两只眼睛眯着一睁一闭的很是好看,一点都因为这动作让人轻看,只让人心生警惕,这般模样,要不慵懒成习,要不就是惑人心智的。 前者五惧,后者不惧自败。 南宫宇文咬了咬嘴唇道:“北漠王如何。” 南宫尘闭了闭眼睛张了张嘴巴,却终究没说话只摇摇头,那意思虽无声却已然明白其意。 “你让我说说了你却又不听,还不如不说不问,浪费口舌浪费时间。”南宫宇文一张脸色黑了,看上去就知道怒了,然而眼底里却是笑意。 “你心中准备动何人,怎么动?”他看着南宫瘫在了座椅之中,用手撑着下颚似无聊一问。这人,还真是谁人都敢动。 谁人不知他们姓南宫却是北漠人。可是谁也不知道北漠王还容不容得下他们南宫家,这一次动不动手不看南宫尘,亦不看南宫宇文,看的是北漠王得人! 这问的话不过是一句装腔作势而已,给谁看,给北漠王放在南宫府中的人看,别管他们在不在,反正他们演完了,只有一次。 月亮近了。 素锦站在门廊之下眼睛时不时就要往里看上一眼。少女的脸上看的出来怒容四现,红的让人止步。 少女对面的是德怒。德怒难得坐的很直,两只眼睛看着少女,手中把玩着一个酒杯,那模样妥妥一个纨绔子弟,看姑娘的样子,那眼神含春,甜的很。 对面的少女,不见害羞,之见生气。 德怒就那样说道:“你呀你,出自将门,养在闺中,却不似万千闺中女子。” 德怒的话亦是叹息,亦是可惜,那样子让人想要动手,皆应为他眼中的春色更好看,亦满了脸庞。 少女怒容不变,好似没听见没看见。然而心中却想起来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她虽不知此诗何人作但却心生腹中。 这诗句如那男人一般半陌生半熟悉。 德怒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脸怒容不为所动,眼神里看不见焦距,带着一些温柔,带着一滴笑意,薄唇却如锋刀。 “看着我,却不知在想什么。”德怒也不问淡淡得道。他心着她看的定不是他,她对他从无这般。不是那一脸怒容,而是那眼神中的温情,即便是失忆了也没有的温情,这种温情一如春暖花开,让人即便是身处寒冬腊月也能 出汗。 “你怎知我看着你却想的不是你。”顾连成站了起来推开门走出了屋子,看着月亮淡淡得问到。 德怒愣了,他本以为他会置之不理,却不想用背影和那细细的嗓音回答了他。 她不想看的脸庞和表情,也肯定无趣他的声音和话语。 “你虽一脸怒容。却看不见眼神里的怒只见眼底中的温,你对我从无此意。”德怒跟了上去直言道。 顾脸成也不回头就坐在杌子上,夜色里显得很是单薄。德怒见了却没动手只是解下了自己的披风丢给素锦。 坐在顾连成的对面,道:“他与你不在同一片月光之下,不必想,你想的越多,他今夜就会越难。”德怒不去看他,只看着素锦,话却是同顾连成说的。然顾连成在意的不是德怒的眼神,而是德怒的话,这是何意……他竟然猜中了她心中所想?他在此处还能为难那人?如何为难! 第729章 红衣女子 幽兰的夜光之下,杂草丛生。 微风轻轻,吹的树叶莎莎作响,北堂冥踩着那些枯叶子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着。刚一抬腿,往密林深处而去。 虽然他不知这林子里有什么,但是他终究还是得走,深处有险,但有险才能走过不是吗?前面的路不管是那一关不都是脱险为安才过来的么? 只是刚一抬头他的双腿似乎灌了钳一样,拿都拿不起来,似乎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只看见那是如同两颗大腿般粗壮的树,距离不远中间吊着个秋千,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那女子貌美如初,笑嘻嘻的,眉眼弯弯,带着一些激动的看着北堂冥,嘴角都是欢喜,两只眼睛就好像再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呢。 细细看过去,那红衣那般美丽,一点也不骇人反而有些温暖,令人瞩目的是那张脸,那脸庞,那无官俨然就是顾连成最初的容貌。 北堂冥一腿在前一腿在后,都是曲着的,僵直的背影投在地上给人一种孤独清冷的感觉,然而眼神却是太阳般的炙热,“连成,是你吗?” 北堂冥看上去痴痴的,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 那女子微微一笑,并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北堂冥,好像并没有听见北堂冥说的话一样。只是她眼中的光芒更加柔和了,让人痴神得很。 “连成,你说话?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儿。”北堂冥又问道,那手僵硬的抬起来好像就要去摸那女子。 北堂冥心中有一个意志再说,不是,这不是顾连成。顾连成现在在北漠王手中,你不要上当,这个女子一定会害你的。 还有一个意志在说,这就是顾连成,不管你怎么样她都待你如初,心里只有你,这就是顾连成,你看看那张脸不是她又是谁。 这两个声音一次次在北堂冥的脑中想起,北堂冥抬起来的手没有去摸那女子,反而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面,眼光中带上了淡淡的痛苦。 那女子笑着,轻轻的摇秋千,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北堂冥突然道:“你怎么这样问?你不记得我了么?我等你好久了。” 北堂冥咬了咬嘴唇,似无意又似在意的道:“你真的是连成么?我记得,我记得。” 话音刚落,北堂冥的脑子中顿时就有另一种声音响起来,不,她不是她不是。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女子,她不记得你,你醒醒,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北堂冥连连摇头,眼神里都是抗拒之色,腿这个时候僵硬的抬了起来,好像刚刚学会走路一样,歪歪扭扭的向着那秋千走过去。 本来两人的距离就不远,这会两人只有区区几步的距离了,甚至下一秒就触手可及。 “连成,你告诉我。你是谁。”北堂冥就站在秋千旁边,两只眼眼巴巴的盯着那张脸,似乎要将那张脸印在心里,刻在心尖之上。 两人的距离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男子在为一个女子摇着秋千,很是浪漫。夕阳似锦,只是近黄 昏。 顾连成并没有说话,只是抓住了摇荡的秋千,薄唇似水漫千山,淹没了北堂冥的心,亦淹没了北堂冥的理智。 然而,北堂冥眼底里的疑惑和痛苦依旧在。 你醒醒吧,她不可能在这里。北漠王不会让你在这里看见她的,这只是幻向,这是假的,北漠王不会的,不会的。一声接着一声好像要夺走北堂冥的意志一样。 不不不,她就是,她就是,这张脸我初见时就是她这样,她理应张这样。 北堂冥的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一个拿着刀,一个拿着剑,两人说着不同的话,准备随时倒戈相见。 北堂冥还是那样看着女子,嘴巴微微的张开,手却已经放在了树上,远远的看过去竟响起两人隔着那不当事的秋千在激吻一般。 “你说话,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良久,北堂冥吼了出来,好像失去了理智,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手从树上拿了下来,去抓女子。 一次,没抓到,两次,没抓到,三次,没抓到。 一回头却看见女只端坐在树梢之上,笑着说,“你快接住我,树枝就要断了呢。”不知道为什么,北堂冥总能在那不知道到底纯在不存在得眼神里看到欢喜和担忧,似乎还有一丝希望? 那女子没说话。把手抬了起来,像是在招呼北堂冥,有像是要递给北堂冥,让他把她抱下去。北堂冥失魂落魄的走过去,就站在女子的脚尖跟前,抬头痴痴的看着女子,失了神智一样。 “北堂冥,你难道不记得我了么?”女子突然开口了,那声音听着好真实,就好像这人的音容笑貌就在跟前。 “我记得,我记得。”薄唇轻启,声音顿时就飘了出来,眼神里却又没了灵魂一样。 那女子笑了,自己跳下来树梢,只是笑的却很诡异。 北堂冥看着那诡异的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笑了,只是女子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只是退的很慢,有一种他不想退,但却不得不退的感觉。 那声音还在响。“她就是那个你心中的人,他笑着向你走来,那样欢喜你为什么要往后退呢?快去抱住她,快去!” 另一种声音毅然不绝于耳,“快往后退,往后退,那不是她,那是厉鬼,会所走你的命,听话,快退。” 前面的话语里带着劝告,还有一思调笑和恭喜,混杂着半分担忧。后面的则是担忧更多,劝诫更重,吓斥也很重,却无形中多了一丝温暖,只是那丝温暖不知道来自于何处。 北堂冥后脑勺上面没长眼睛,退着退着背就装在了一颗树上,只是仍旧没有回头,两只手无措的看着女子。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后退,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他是谁。 就是这个时候,那女子不动了,一副不明所以的的看着北堂冥,颇有一些委屈巴巴的样子,“你怎么不过来呢?我做什么了?” 第730章幻神 德怒一身红衣,手撑着脸庞融在了王座里,眼睛不抬的听着驼背老人说话。 “王上,粉窝窟传来消息,那男子已经进了密林深处。” 驼背老人的声音不高,跪在灯光灰暗的地方,粗粗看过去好像鬼魅一般无形。“哦,可遇到了幻神?”德怒不抬头淡淡得问到。话语里听不出喜怒。 “遇到了呢。只是这会儿好像还没完全失了神智。”驼背的老人回到。 “嗯,本王知道了。那女人呢?这会儿干嘛呢。”德怒懒羊羊的说道,眼神里好像终于提起来了一点兴趣。 “王上,姑娘在……修剪花儿呢。”驼背的老人道。 “知道了。”德怒不说话了。在一抬眼,殿里就只剩下了德怒自己。 德怒知道,顾连成肯定没有好好修剪花枝,她肯定是在破坏花草树木,她那里会有那个修剪花草的心思呢。 然而,德怒不知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注意到驼背老人并不同寻常。驼背老人说话的时候好像带有了一些微微的情感,这同之前好像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只是他不知道因为他一个没注意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即便是在信任的人,在不同的人都有背叛的可能。世界上虽然不是什么都可以量化的,但是有心人去做怕是也能做到的。所以后面的事情,北漠王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且不说的德怒和驼背老人。 北堂冥靠在树上,眼神里缺少一分安全感,就那样淡淡的看着那女子。 女子的眼中喜不自胜,两人的距离好近,脚尖已经抵在一起了,北堂冥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陌生,但是那份陌生却又不知道来自哪里。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就不认识我了吗?我还是最初的样子啊你不记得了吗?你是我心中的那个人吗?”女子失神得望着北堂冥说道,两只手缴械投降一般,那样子委屈至极。 没错,这就是幻林,女子就是幻神。从北堂冥踏上这片林子开始,幻神就窥探了内心深处,翻过了他经历了一切心动的地方,去布置幻向,迷惑北堂冥…… 北堂冥咬了咬嘴唇不说话,眼睛还是无神的看着幻神,说不出的情深。 北堂冥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抓住了幻神的手,幻神的手有些僵硬,只是那样温暖,温暖的让堂冥有一种要永远待在这里,只在朝朝暮暮的感觉。 “真的是你么?我,我……你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你……我记错了么?”北堂冥断断续续的说着,薄唇看不出来波动。 幻神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似有说不出的痛苦,好像她经历了不能说的苦难,她不愿意同别人去再次回忆。 北堂冥看着眼神的女子。 那举手投足,那模样,那话语似乎都让他痴迷,让他失心,让他向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一点诡异,说不清的诡异,总是让人觉得诡异。 北堂冥脑子里的声音还在,一次次的想起来。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一个让他杀掉眼前的女子,一个让他亲近这个女子。 他不知道该如何,好像真的失去了理智。 北堂冥不说话,两只眼睛就看着幻神,好似说不清的痛苦,像是锥心一样。 他不说话,幻神也不说话,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对方,空气中只有树叶的莎莎声。 幽兰的天空下,微黄的月光之下,只有长长的投影才那样安静优美寻常。 北堂冥不说话,但是他的脑子还是乱混混的。 一个人无神得站在那里,好像失去了理智,眼神不知道焦距在哪里,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眼底里是抗拒,眼睛里却还是半分的希既。 幻神突然笑了,“怎么,想清楚了吗?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幻神的话语柔情似水,浪漫如处,好像在求欢,在述说你怎么会……忘记我,曾经我们…… “我……我,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北堂冥不靠着那树了,措开了,两人之间多了距离。眼睛里有些逼迫,好像在说,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你肯定不是。 又好似再说,你给我说清楚,你就是就是那个人,但是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在这里。那眼神里,那语气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语言。 幻神却是好像没感觉到北堂冥的那种怒,眼睛还是柔情似水的看着北堂冥,说不清的软,就好像我爱你,你是什么就是什么。 对于两人的感情,幻神伴的很好,只是幻神少了一份刚。顾连成不是普通闺阁儿女,哪里会只有万千柔情而不带有丝毫的坚韧? 即便是普通的闺阁女子亦然有底线,又硬气英气的地方,让人惊讶,亦或者让下惊吓,惊喜。然而幻神没有,她有的只是柔情。 像那恋爱中失去了理智的女子,失去了刺的玫瑰。然而,现在的北堂冥只是察觉了一点点,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幻神做的太像了,尤其是那张脸。 他们两个相识于那张脸,自然让人不得不驻足。 北堂冥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看见那张脸了,但是谁都清楚,北堂冥爱的是顾连成,而不是张着那张脸的顾连成。 这个时候,幻神那张不富有刚强的脸,就让北堂冥有些发愣,有些察觉了,眼神里附上了一份疑惑。那疑惑很是不同…… “不,你不是,你是谁?你不是她。”北堂冥执意的退了几步质疑道。 “我是,她?她是我么。你看看,这难道不是我么。”幻神摇摇头,认真的说着,好像有几分称述,只是眼角里带了一份不信。 北堂冥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张开嘴,绝情的说道:“你不是她。” 那一闭,好像闭上了一切,谁也说不清他到底闭上了什么,反正等他再睁开的时候,那眼睛里除了沉静剩下的只有淡然。 第731章 解药? 听见了北堂冥的话语,幻神有些不相信,他是怎么分辨出来的?难道这两人的感情……都到这种程度了呢? “怎么,心虚了么?你是谁,我如何才能过去。”北堂冥莫名一笑,淡淡说道。 北堂冥这个时候就知道,怕是这个女子才是出着迷林的关键,只是不知道如何出。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就要逃出生天的感觉。 虽然这粉窝窟看起来很是神秘莫测,其实也并不是很难,你只要不失去本心,坚定一个方向迟早会出去的。 “你可以过去了。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机关阵,出了阵你就会看到你的马。”女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机关阵?那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北堂冥莫名觉得那机关阵好像没有这女子说的那般简单,她那个笑有点瘆得慌。 “你进去就知道了,快去吧,还有一刻钟阵门就会自动关闭,关闭之后你要等阵眼下次开启才有机会。那阵只有两层,好好上路吧。”女子说完之后就又站在了秋千上面,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很,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并没有发现那些事情一样。 北堂冥心里扑腾着,只是面上却是不变,一步步的向着女子指着的方向而去。 上路?好不吉利的话语…… 北堂冥这个时候说不上一种什么心情,有一分开心也有一份无奈。开心的是就要出去了,无奈的是居然还有。 看着那女子的样子,那机关阵好像颇有一些难度…… 瓦房里,南宫宇文看着南宫尘有一丝不开心的道:“我听说你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了?” 南宫尘点点头转移了话题问到:“嗯。北堂冥留下的人还没找到北堂冥么?” 南宫宇文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的摇摇头,“也不知道那个北漠王玩了什么花招,那些人快把那山翻过来了也没找见。” “可靠消息,北漠王倒是满省心的这两天,好像在等什么。”南宫尘四处看了看这才低声说道。 “等?他在等什么呢?哪里得到的消息?”南宫宇文一愣,不由的问到。 “从驼背老人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们的人旁敲侧击的问出来的,驼背老人的嘴太紧。”南宫尘说道。 “那我们的人动手会不会让人怀疑呢?”南宫宇文又问到。 南宫宇文喝着一杯茶,一副品茶闲聊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两人说的却是那种……风餐露宿的事情。 “放心吧,人还算机灵,不至于被发现。小丫头这两日也该挺好的,他试着观察了一下素锦,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南宫尘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眼神,那一双横眉好像再说你个管家婆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什么消息!”南宫宇文有些着急了。 只是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南宫尘的脸调色盘一样,看得人直害怕。 原来南宫宇文太解激动了,他的正上方是一个花架子,上面好几盆花,他这一抬凳子,肩膀碰下来两盆,黄土黑土红土洒了一地,花花草草堆了一地,看不出一点美感。 “你跟我的花有仇是么。”南宫尘屏住呼吸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我……”南宫宇文张了张嘴巴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颇有一些委屈的看着南宫尘。 “里边的那盆子也就罢了,外面的那盆,长在高山之巅,极其干燥的地方,一旦到了低地势,即便是有合适的土壤环境依旧会死亡。而里边的那盆子放在高处形一盆子死物一般,跌落下来却会活跃起来,和人碰道,那人就会产生困意,却怎么都睡不着。”南宫尘很淡定的看着即将昏昏入睡的南宫宇文很不客气的说道。 南宫尘只是说着看着,并不去打扫,好像那些如同无物一般。 “解药。”南宫宇文两只眼睛睁的很大,只是依旧一下一下的翻着,咬着牙齿看着南宫尘像是要吃了它一样, 眼刀子好像要杀他千百次一般。 此时的南宫宇文无力的很,整个身子好像换了铅一般。 “解药很珍贵,花更珍贵。”南宫尘惜字如金的说道,短短几个字说的很淡然,好像死人声调一般。倒是南宫宇文知道,这个时候的南宫尘才是真生气。 南宫宇文不说话了,只是一副带着不好意思又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南宫尘,好像在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给我呗。 南宫尘憋了南宫宇文一眼,“那一盆花即便是高山之巅都很难寻,活着的时候是剧毒叫草星眼,有一股苦杏仁味,死了叫安眠。如今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不讨人厌。” 南宫尘的样子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好像他不再是那个视花如命的人。 “你,你……你说怎么办吧。”南宫宇文将自己缩起来,整个人趴在桌子上面,焉焉嗒嗒的,因为药效的作用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解药我给你,但是北漠王那里的药我要换了,有的时候活着才是痛苦的。”南宫尘笑的很是狡猾的说道。 南宫宇文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南宫尘,他不知道两者的联系在哪里。 这两者之间几乎隔千山万水,且千差万别,怎么就会有想换呢? “你以为我给你的就是解药么?这解药里还有其他的的成分呢,你毁了我的东西,就想这样结束么?”南宫尘轻笑,眉毛里有说不清楚的感觉,给人一种很怕的感觉,就好像阎王一般。 南宫宇文下意识的问到:“你想干嘛?”他知道南宫尘一定敢,他虽然一直和声和气的,就像小时候两人不打闹就不正常一般。南宫宇文也知道肯定是什么东西,要知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南宫尘桌子一拍,一副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一样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就是受罪的命,谁让你不小心?!” 南宫宇文看着南宫尘气呼呼的样子,哼了一声,撑着力气喝起了茶水。反而不担心了,他知道他说了给那就肯定给。 第732章暗流涌动 北堂冥踏入了机关阵里,水流窜窜的声音,顿时在耳边响起来。 北堂冥知道这附近肯定有水,却不一定是来时见的那片大海,那大海海面平静,不见波澜,这更像是一条小溪。 北堂冥顺着溪水的声音看过去,果然没有多久就看见了一条大概胳膊粗的小溪,旁边布满了青苔,一片绿色祥和,看过去好美的样子。 北堂冥继续顺着那水流往上流而去,一步步走的很小心。在那女人的话语里,这机关阵肯定不简单。 北堂冥看着这水面不是很清,看上去带着一些灰沉沉的颜色,水底下能看到好几个气门,还有一些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庞大物体,看样子是木头,或者是铁造成的。 北堂冥只是看着,不敢贸然前进,他一步步踩的很轻,又快速拿起来。这机关阵都有机关眼的,若是不触动机关眼的话,那机关阵就如同是无物一般。只要一触动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北堂冥走的很小心,他看到了,水下气门的旁边都 有一个箭孔。 这里有机关箭的,那气门也不知道开着还是没开着的,他不急着下水,顺着上游走,青苔越来越密集,后面即便是他不想下水他都没有任何的选择。 不必急,现在反而要静。 ……禅房花木深,曲径通幽处还没有过很久,北堂冥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已经点着脚尖走了好久了。青苔是踩不得的,大多是不熟悉布阵的会将这个山洞直接就注满了水,一进来就不会看见岸 的。 然而这一个机关阵,一看就是熟悉机关阵的人。 只有他们才会这样,他们往往会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去选择才会遇到困难和危险。他会让你选择下水或者不下水。 如果你选择不下水,那么岸上青苔,草地就会越来越密到了最后让你不得不下水,这种选择会让水下的机关更加不同平常。 如果你不小心的踩到了青苔,很有可能那青苔会直接消失,让你毫无准备得跌下水,接受机关的洗礼。 如果你一开始就下水,那水流就会越来越湍急,让你觉得呼吸不畅,不得上岸,这个时候岸上会更艰难…… 所以,有的时候给你选择不见得就是好的,很有可能是毫无选择,因为不管哪一个选择都是艰难险阻,这样的机关阵才是机关大师布的。 北堂冥不是机关盲,但也不是机关痴,所以只能去猜,希望上天眷顾着他吧。 北堂冥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一片,无奈的叹口气,只听见噗通一声。北堂冥憋着呼吸,忍着游在最中间,努力不去碰小溪的两边。 可是他忘记了,水里还有水草,水槽,包括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庞然大物。 他脚一瞪就发现左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挣脱不得。回头一看,那水草像是一根绳子一样圈圈缠绕。 北堂冥往回一转,却已经触动了一个水门,那水柱一般的溪水直接就向着他的脸上而去,冲击很大,不得不退后。 然而,在水中活动不得,让他差点撞在了一个木头车子上面,幸好他即时控制了自己,这才大喘着气,看着那已经打开的水门。 那水门里涌出来的水,并不是灰色的,而是白色的,有一种水至清则无鱼的感觉。 这样的水,才是不纯净的水,这样的水才更加容易暴露自己,更加危险,北堂冥甩了几下,只是感觉那水草依旧生拉硬拽,像是要吞噬了他一样。 北堂冥只好往后退了一下,手上却不知道何时那鱼鳞已经夹在了两指之中。现在溪水是白灰相间,不细看也看不见那鱼鳞,北堂冥快退,顿时之间就推开了,只看见那水草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般缩头缩脑的往里缩去,看着看着北堂冥的 脸色就不好了。 原来那水草最后像箭孔里去了,一时间一扇水门打开了。 下一秒又打开了一扇,箭孔里,四五个同一时间射出了短小而锋利的箭失,北堂冥快速的往上,又快速的往下而去,这样一次次的才躲了过去。 终于停了,那箭孔关上了,只是水门却全部打开了,水一时间四处涌动,慢慢的原本浅灰色的小溪,此时却是白的渗人。 北堂冥很小心的靠在水下的一根木头柱子上面,眉头一皱,四处的看着,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灰暗的灯光之下,德怒趴在榻上,皱着眉头,看着驼背老人跪在那里偷偷的看着他。 驼背老人已经进来大概一炷香了,刚才德怒让他上茶的时候,他就看了他好几次了,只是德怒没准他说,他不敢说罢了。这会儿,他忍不住进来了,跪倒在地上,德怒不让他开口,他也不敢说。甭管心底里,表面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如何的翻云覆雨,可是那嘴巴仍旧像是贴了胶布一样张 不开。 德怒随手摸过来矮桌上面的茶杯,喝完摔在了桌子上面到:“去,再倒一杯进来,要雨前。” “……王上……那茶苦,”驼背的老人中午开口了,只是颤抖着,头都不敢抬。 “去吧,倒一杯回来,回来让你说,”德怒抬手打断了驼背老人的话语,淡淡得说道。 驼背老人低着头,拿着茶杯出去了,只是驼背老人没看见德怒黑着的脸,咬着的嘴唇,那眼睛好像再说,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 驼背的老人出来,就看见一个个子不高的太监歪在哪里,见他出来了,狗腿一抬就跑过来了道:“哎,老爷爷,要倒茶么,小的去。” 驼背老人把茶杯递给了那太监,没好气的道:“去吧,要雨前。” “老爷爷,这……”那太监愣了。 这太监正是素锦找顾连成威胁的那个,贼着呢,人如其名叫夜鹰。 “王上要的,能说什么呢。”驼背老人带着一份无可奈何。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故意养成的习惯,驼背老人不管是面对德怒,还是下边的人都没有称呼,从来不称呼自己。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从前叫什么都不知道了,人老了,下面的小鸡仔子就叫一声老爷爷,王宫里头的大多都是这么叫的。 第733章 喝了么? 时间不长,夜鹰就端着一杯八分热的茶,笑嘻嘻的递给了驼背老人,还道:“老爷爷,你奉了茶就出来,我给您也泡了一杯,是大红袍,喝了好好睡一觉,天冷。” 驼背的老人瞧了他一眼,“你倒是机灵。行了,等着吧。” 夜鹰立刻笑了,笑的很是好看。 驼背的老人这才又进去了,进去放下茶就跪在了一边,头不敢抬,可是依旧不开口。 “说吧,本王听着。”德怒并没有喝茶,也不去看驼背老人,趴在那里懒乎乎的说道。 “王上,粉窝窟传来消息,北堂冥已经过了幻神之关。”驼背老人道,只是一句话,却说了半句。 “说一半留一半,谁允许的?”德怒淡淡得道。 “不敢。幻神坑了北堂冥一把让他机走关阵,怕是要迟一些日子才能出来。”驼背老人笑了,只是依旧没有抬头,眉眼里的狗腿倒是好看的很。 “本王说了,一月之期就是一月之期,迟了,那女人就不是他的,你看着点下面那些人别真让他迟了,本王还等着看好戏呢。”德怒没好气的说道,一脸困意。 “是。”驼背老人道。 “嗯,还有事儿么。”德怒一副不想听了的样子。 “有。”可是,驼背老人哪里能这会儿就出去呢,还没说完呢,再说了,他,他哪里敢撒谎…… “说。”德怒看了看驼背老人道。 眼睛里倒是有些无奈,不知道从哪里摸过来一根草刁在嘴里说道,猛一看上去像是一个痞子一般,只是懒的很。 “毒公子和国师这两日闹得很。北堂冥的那些侍卫也有些不尽人意。”驼背的老人这才道。 “这些事情不必理会。北堂冥未归,他的侍卫无论在明在暗我们都不得遏制。”德怒无奈的说道,眉眼之间似乎有一份嫌弃。 “是。”驼背老人又道,话说完了,灯下的人影就不在了,然而桌子上的那杯茶,德怒始终未动。 殿外,夜鹰弯着腰看见驼背老人出来了,就凑过去道:“老爷爷,这是怎么了?王上为难了。”夜鹰的眼里看不出意欲何为。 “哪能说的上为难不为难,你小子这张嘴巴,哎!”驼背老人似乎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就好像老父亲看着自己成年却无志无为的儿子一般。 “是,小的轻啐了,茶,王上喝了?”夜鹰眼神里带着一些希望的说道,好似很关心一样。 “没喝。”驼背的老人拍了一下夜鹰的头脾气很好的说道。 ……两人说着就走了,只是不知道驼背老人注意到了没,夜鹰的眼角里带着一丝算计。只是这些事情德怒不知道,驼背的老人也没当回事。 然而却不代表后面的事情就会停止…… 风雨不停,日夜兼程。 南宫宇文盯着两个黑眼圈像一个大熊猫一样看着南宫尘,然而两只眼睛里却是神采飞扬,精神的很。 南宫尘淡淡得说道:“你盯着两个黑眼圈,却还这样精神不厚道。” 南宫宇文一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道:“还不是你?打趣我还要?”南宫宇文一副南宫尘再多说一句,就要杀了他一样…… 南宫尘听了却是不说话了,只是继续着他手里的动作,好像一副对面无人的感觉。 “你说话。你把什么东西递出去了,你那异烟肼准备做什么。”南宫宇文看着南宫尘一副敷衍他的样子,忍着气又问到。 这两日确实不困,反而还精神的很,南宫尘给他的解药便是让他感觉不到困意,然而黑眼圈却是越来越大,身体还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南宫宇文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不是很舒服,可是他也不多说这方面,除非南宫尘提起来,不然他绝对不去说。 南宫尘这个人吧,喜欢唱反调,你非要干的他不干,你不干的他反而更愿意去做。所以你要是吵吵闹闹和他要解药,缠着他了,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要是喝了不出几天和你的反应一样,睡不着只是困得很,不能白费了。”南宫尘微微一笑,翩翩公子一般得说道。 南宫宇文一听无奈了,这人还真是能闹,不过这样倒是安全的很。 这样的把戏,虽然看着实无伤大雅,但是这样下去真的很难受啊。 可是南宫尘还就这样做了,是要看笑话么? “那你的异烟肼呢?”南宫宇文问,只是不知道为什额心上像是挂了一块儿石头一样。 “有些人求死我也没办法,毕竟生灵涂炭。”南宫尘笑的很好看,似乎要靠着这一个笑容屠城一般。 “随你!”南宫宇文懒得问。南宫宇文不问南宫尘也不说。 黑漆漆的天空,布满了星辰。 靠在柱子上的北堂冥却感觉无力了很多,就好像有什么人用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把他的精力抽出去了一般。 北堂冥现下还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有原因的,或许是水…… 而此时的北漠王宫,顾连成就像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闷闷不乐。 素锦看着顾连成说不出话来,咬着一张嘴唇,好像要折磨自己千百遍一样,“姑娘,您说句话,别这样好不好。” 从那日德怒走了,顾连成就不开口了,一句话也不说。虽然之前顾连成话也不多,可是也不至于整日整日的不说话。 “说什么。”好一会儿,顾连成才看着素锦道,这个丫头看上去傻傻呼呼的样子,却有愣是给人一种坚韧的感觉。 “姑娘,你怎么了?”素锦忍不住的问到。她知道姑娘的脸色虽然平常,可是眼睛里却是忧愁满满。 “没事儿,宫外还安静么。”顾连成摇摇头,转移了话题。…… 第734章出阵 北堂冥在翻腾中躲过了一根箭,之后冲入了一个暗流之中,那个暗流更加窄细湍急。不知道游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一个岛屿。 也不能说是岛屿,只能说是一个又一堆石头和沙子构成的一个仅仅可以站稳的空地,但对于这个满是分支的小溪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 北堂冥踩上去之后就感觉到一阵晕眩,之后就又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声音,惊悚发现他又回到了最初进来的地方。 北堂冥本能的走着,出来就看见了涮栓在那里的两只马,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出来了。 “驾,驾,驾。”一阵马蹄声响过……昏暗的屋子里,德怒趴在床榻之上,眉眼含春,从那唯一的一根蜡烛里走过去,一个穿着薄衫跪在地上的女子整妩媚的笑着,两只手轻轻的摸着德怒的脚丫,德怒的手上 打着拍子,看上去很是舒服。 突然之间,蜡烛摇晃了几下,又亮了起来,就听见声音,“王上,北堂冥出来了。”驼背的老人跪在屏风后面有些激动的说道。 “脚步好快,继续?”德怒虚弱的到。 驼背的老人一愣,继续什么?继续说,说什么,“王上……” “你闭嘴,可以出去了,没眼色。”德怒幽怨的眼神看了看跪在那里发抖的美人,很不愉快的瞪了一眼驼背老人。 驼背老人看看只好出来了,心想?您不是让他快点出来么?写出来您也不想看,这…… 幽黄的屋子里,默默地让人向往。 王城外,萧常言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一手扶着腰上的剑,一手随意的放着,望眼欲穿的看着城门之外。 昨天半夜里,他睡不着,坐在那里突然有一根箭从空中射出来,粘在树上。箭上面有一卷黄色的草纸,上面写着北堂冥今日归。 他四处找了好久,却什么都没发现,可是他还是来了。 “不是让你走了么?赶快走。”一个小将军踢了几脚,没好气的看着萧常言道。 “不是说了,我……等人,”萧常言还没说完,就被哪守门的小将军给打断了,“等人?有你这样等人的么?” 萧常言眼睛一瞪,气不打一处来,“等人还有规矩了?” “怎么,想打架呀?看你一身长袍,文人打扮,怎么没有风骨。”守门的小将军很不客气的说道。 萧常言一愣,这才认真打量了那守门的小将军。那小将军一声儒服,虽是军中之人,锐气不缺,倒也比寻常军中将是多了一份儒雅,且这位将军说话虽不好听,但却不缺少气势,这人据衣袂来说官位定是不高的。这样 一说,此人出身,定是不出于寒门子弟…… 这小将军他也不像一个文人,毕竟文人重名才是对的。 然这位将军却再说他,人靠衣冠,马靠鞍,看上去是个文人,实际上却是个痞子。 萧常言忍了忍道:“小将军怎么能如此说话呢。”这个人,他很不喜欢,但是这个时候不宜闹事,主子很久未归,群龙无首,实在是…… “你最好快走,再不走就将你以滋事扰民罪带走。”那小将军嫌弃的说道。 萧常言一听,看了看城门有些犹豫,这四周并无摊贩,时已深秋,并无适合藏身的树木,除了,城墙之上…… 所以最方便的还是这正大光明之处,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藏的原因,怎知现在…… 萧常言抖了抖袖子,一锭银子落在了手中,他四处看了看,脸上堆满了笑道:“天冷了,这些拿去给小将军买点茶暖暖身子。” 萧常言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他别无选择,虽然不知道那支箭来自何处,但是这是他们唯一的消息,他做不到放弃。 “算了,算了,你还是再呆一会儿吧,天黑了就走。”那小将军收了那锭银子挥了挥袖子,很是大方的说道。 萧常言很乖巧的点点头,并且很上道的往角落里站了站。他并不准备多说什么,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只是,这小将军的举动让他有些怀疑这小将军的出身。 他的一言一行,应该不是能够被一锭银子左右的才对,他并没报有多大的希望,可是眼下……罢了,这样也挺好的,希望那消息是有用的。 那小将军看萧常言这般有眼力劲儿就挥挥袖子走了。萧常言看着小将军那背影没动,仍旧站在那里好像看风景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发往西面的轨道上面偏离了。 傍晚时分,那小将军回来了,看见萧常言还是如一颗松树站在那里也没说什么,他说了天黑,那就天黑全了再让他离开吧,不差这几刻钟。 萧常言的脸庞上面越发的急了,虽然站在那里看不出来什么,可是那脸上的着急却是越发的明显。 “兄弟,我劝你还是不必等了,那人定是失约了。”小将军笑的很欠揍的走过来说道。 萧常言回头看了看小将军道:“约定的时间还不到,小将军看似比我还急。” 萧常言虽然是跟那小将军说话的,可是也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又转回去看着通往城门的官道,他在等,在等他的主子。 没护好主子他们就做的很不对了,若是这会儿再不等下去,他们就做的更不对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消息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们不能不等。 小将军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屑的说道:“愿你二人心有灵犀。”萧常言随意点点头。然眨眼之间,由远处而来飞奔来两匹马,看过去却只有一人。一人二骑,那人衣衫褴褛,却风度依旧,眉眼里寒气自放,速度一点都不像是在随处见 人的官道之上该有的。 萧常言笑了,那是主子,他怎么会不认识呢? 别管昨晚的消息是哪里来的。那送信之人是和居心,能够等到就是好的。他赶忙跑过去,站在那里傻愣愣的说道,“主子,您回来了?” 第735章百里 “嗯。上马。”北堂冥低头一看是萧常言并不多说,只将一根疆绳塞给他道。北堂冥动作未停,仅一眨眼之间便已经使出几里之外。 萧常言来不及和那小将军多说,利落的翻身上马,夹着马肚。摔马身上的疆绳听起来让人不由不驻足,扬起来的黄沙使小将军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后面看着的小将军黑了脸,“哼,还真让他给等着了。”那小将军的话语听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哒哒哒的声音环绕四处。 “这几日可有她的消息。”北堂冥在前面问到,头也不回根本不去管后面的人能不能听到,也不去问他怎么知道的,第一句就问她。 “她?哦,是姑娘么?”萧常言一愣,忙问。 这是主子没错了,除了主子没有谁这样不顾及其他,只顾忌那个女人了。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主子心中的那个人。 “嗯。”北堂冥懒应了一声。他行的很快,尽量不给萧常言多话的机会,他不想说太多! “南宫公子有传信过来说是在北漠王宫之中。”萧常言道。那日,素锦进宫找到了顾连成之后就想办法给南宫宇文传了出来消息,后来南宫宇文又将消息传给了他们。至于这几日如何,他们还没来的及观察,他们是北堂冥的人, 理应以他为先。 两人进了瓦房,就看见百里带着两三个在北漠的暗卫以及密探站在那里,很是着急的样子。见他进来忙见礼,“主子。” “嗯,我回来了,我要接她回国,尽快。”北堂冥下了马就说道。不管北漠这里的事情还有多少,大厉他都应该回去了,那边还有政务,再说了,她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甚至忘记一辈子,总要记起来的,近乡情怯说不定想起来 的更快。 “主子,您先歇一下,我们来想办法。”百里道。 北堂冥看过去,见百里低着头,眼睛里有展不开的忧愁。“让人给北漠递书进去,我要进宫去,你们准备在宫外接应就好。” “是,主子。”众人忙道。 北堂冥点头,下马进屋了依靠在床上,手里折了一只兰花看不出是何情绪。 百里站在外面看着萧常言小声的道:“就,就这样了?” “哪样啊?”萧常言一愣。 这样,那样? “不跟你说了,说不清楚。”百里没好气的道,说完摇曳一飞,落在了屋顶之上。 萧常言看着百里摇摇头,这人还是那样,说话不乐意说个完整。只好摇摇头出去了,去给北漠王递国书,正大光明的递,作为大历国王,主子有权利见北漠王。 这两人的地位相当,说不上接见,只是客随主便,他们如今来了,也算的上来使。 北堂冥不管外面如何,依靠在榻上面,自言自语的道:“北漠王,我希望你信守承诺,如今才有二十有二。离你的一个月还差八天。” 北堂冥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是屋顶上的百里却是听见了,只是当做没听见而已,然而却悄悄的记下了这个八天。这八天是什么意思呢? 北堂冥和北漠王的交易知道的人不多,北堂冥刚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百里不知道是自然的。 秋雨淅淅沥沥,北堂冥不顾雨滴滴落在他的身上,就那样进了北漠王宫去。 书信递进去半个时辰,德怒就让人传了准话出来,说让他寻个合适的时间进来便是。北堂冥接到消息,正准备出门儿,天公却下起了雨。 北堂冥依旧向着王宫而去,好像这天气没有任何变化一般。 微弱的阳光之下,淅淅沥沥的雨珠散落在四处,北堂冥负手向着王宫走开,后方萧常言跟着,手里为他撑着伞,两人面色严肃,分不清喜怒。 “北漠王。”“大厉国主。” 进了殿,北堂冥看见德怒一副慵懒的歪在王座之上,很不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微不可见的低了个头。 北漠王点点头,回了一声,话语淡淡得。 殿里就两个人,进了二道门萧常言就没跟进来了。 “这里没别人,你不必绕弯子。把你想说的说给本王听就是。”德怒靠着王座眯着眼睛,淡淡得说道。 “好,我希望你能够履行诺言。”北堂冥四处看了看,知道北漠王这样说,这四周定是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说话的,或许说,这四周定是没有不能信之人和别有用心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无人,还是无不可信之人,毕竟他能信,不代表他也能信。 “什么诺言?”德怒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北堂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分明是明知顾问,哪里有这样欺负人的? “你不要在这里装糊涂,你说了一个月之内,若是我平安回来,那便让我带走她。”北堂冥语气很是平和,也看不出是不是怒了。 德怒点点头不置可否,只是也没开口。是的,他是这么说过不错,可是他好像没有说让他什么时候带走她,亦没有说让他带她走到哪里。这人,输了一次又一次,怎么就不知道长记性呢?吃一切长一智,他怎 么就没有呢? “我出来了。”北堂冥没有好气的道。 他不知道德怒是什么意思。总之他好像有些等不及了,这二十几日过得并不慢,他竟觉得还有好久,这让他有些危机感,有些觉得自己等不及了。 德怒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北堂冥,有些无辜的说道:“本王没有说你没出来,不是吗?”北堂冥看着德怒不说话,只是眼睛里分明在说,那你让我带她走啊。 “你想带她去哪里?回大厉么?路途遥远。”德怒站了起来,漫步过来,看着北堂冥的眼睛戏谑德说道。 他不会让她回去的,至少现在不是,至少不会那般容易。他已经准备好了戏台子,准备好看戏了,那么演戏的自然就该出场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弃戏而散呢?他北漠王从不做这种亏本买卖。 第736章终相见 “那又如何,你既答应了放她,就应该不多问。”北堂冥看着德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这人该不会又给他挖了坑吧? “我是答应你放她走没错,但是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过你,怎么放她走,如何放她走,什么时候放她走。”德怒点点头,笑了,只是那笑好像是画上去的? “你什么意思?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耍把戏。”北堂冥往前走了一步,气恼的说道。 庄重的殿堂之中,绛紫衣袍的男子,负气的站在那里,眯着一双眼睛,双颊有些微红看不出是何眼色,只知道一双眼睛只看着对面那个慵懒随意的人。 “本王奉劝你谨言慎行,这是北漠王宫。”德怒幽幽的道,好像要惹怒北堂冥一般。 北漠王的意思很简单,这是在威胁北堂冥呢,只是很明显的北堂冥不吃这一套。 “怎么!请问,北漠王是想要挑起两国战争么?”北堂冥戏谑一笑。 北漠王若是伤害了或者是不放他出宫,时间一长,消息传回去,他是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君,他不信朝堂之上,就没有忠义抱国之人,北漠王的威胁,无异于在挑起两国的战争。 在北堂冥看来,北漠王对于她的意思,两国怕是迟早都要有倒戈相见的一日,那么怎么来的好像并不重要吧? 如果能由北漠王的原因挑起来自然好。 “你想得太多了,这是北漠,放不放你们出北漠。本王说了算。”德怒一副将你错了三个大字写在脸上的样子。 “北漠王,这两者在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北堂冥一副我劝你清醒的样子说道。 “如果大厉愿意,本王奉陪,不过本王以为,大厉军民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君王被擒,那军心还在不在。”北漠王一副小孩子问大人问题的样子。 是呀,国君被扣定会开战,可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军心溃败的军队如同不战自败,这样的战争,即便是两国开战又有何意? “你什么意思?”北堂冥无奈的问到。 如今的确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这对他不利。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在这北漠多留一段日子而已,北漠的锦绣山河很是壮丽,本王邀请你赏景。”德怒一副真诚邀请的样子。 “怎么赏?”北堂冥无奈的问到,这人的把戏总是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 “看着看着就知道了,想不想见见她?”德怒笑着问。 北堂冥一愣,见?他还以为北漠王今日要一直耍赖装失忆呢,这是真的让他见么?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还真想把他拘在宫里? 留一个还不成,留两个?他就不明白了,这北漠王怎么就这么喜欢妨碍别人自由呢? “见。”北堂冥直接说道。 能见为何不见,不管他北漠王耍什么把戏,如今都要慢慢来,不能鲁莽,他们这一次不容易,没有什么是他北漠王不敢做的事情,从来只有他能不能做亦或是想于不想。 “那不妨等等本王让人通知一下,时间这么久也不知道见了是什么样的。”德怒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说道。 北堂冥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德怒,薄唇如刀,即便是紧闭着,可仍旧让人感觉伤人的很,若是唇可伤人,那德怒怕是被伤了千百次了…… “就在这里见吧。本王待会儿有事儿,晚上一起吃个饭,明天你们就就可以出宫去了,只是本王建议阁下还是老实些好,不要多费心思了。”德怒看着北堂冥,一副劝君听老人言的样子。 北堂冥点点头不说话。 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见了人,制造人所在之地肯定会有机会将她带走的,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亦或是完美的网,百密一疏,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发现的。 没有多久,就听见门外有宫人来说,她过来了。 北漠王出,她进。 顾连成进来就走了几步就停在那里了。 终于看到他了,这些天她都想着他。因为某些人的威胁她有些不敢想,不知道他是何处境,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某些人总说他们两个不在一片天空之下,总说她想的越多,他伤害就越大,如今二人都寄人篱下,谁能知道到底如何。 “你。你还好么?”顾连成问,她看着那张半陌生半熟悉的脸问到。 “我蛮好的,你呢,他有没有伤害你?”北堂冥似乎有些不放心的问到。北堂冥往前走了好几步,只是却终究没有离她很近。 “我很好。”顾连成道。 很好,就好。这么多天,不管到底如何,好就好。 “晚上,北漠王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北堂冥的话语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北堂冥看着她。 少女一身翠绿色衣裙,双手放在一处,笑着看着他,分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只在眉宇间能看到淡淡得忧愁,只那一声翠绿衣裙就让人生生失去了自控能力。 “嗯。”顾连成应了,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要看的更加清楚。 “我从宫外来,宫外很好,你也好好的的,剩下的交给我。”北堂冥看着顾连成慢慢的说道,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 他现在已经知道眼前的小丫头就是他在乎的那个人,他不应该之前怀疑的,他那样了解她,还让她处于危险之中,是他的错。 “我……和你一起。”顾连成摇摇头很坚定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应该享受,而是付出。 北堂冥就知道他会这样去说,“好。”他不跟她争这个,护着她就是了,这一次他不会输了,所以她只会平安。 顾连成慢步过去,看着他问道,“你去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有些灰暗的蜡烛微微的晃动着,他一身长袍站在那里,看上去有些孤单力薄,只是那样的脸庞,那样的眼神,那般炙热,那般给人安全,让人觉得好生温暖。 第737章不正经 “北漠王让我去了一个机关阵,说,如果一个月之内我出不来就不能够带你走。”北堂冥咬了咬嘴唇才到。 这些她应该知道,不是么?但是他不会让她产生歉意的,他怎么能如此呢?他们两个人,他总是护不好她,那她又有什么理由为他产生歉意呢? “我……”顾连成转过身去没看北堂冥,也不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她又连累他了,为什么。 北堂冥看着这样的顾连成,觉得有一些可爱,她总是不喜欢欠着别人的情分,从刚开始就是,现在却好像又回到刚开始了,那个脸皮厚,牙尖嘴利的顾连成才适合他。 “连成,这无关你,很多事情你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相信我,你会愿意跟我让我带领你想起来以往的一点一滴。”北堂冥快步过去拉起的手,坐在椅子上面靠在她的怀里颇有几分依赖的意思。 “我忘记了什么?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顾连成僵硬了一下,并没有推开北堂冥,只是有些迟疑的问到。 之前经历了什么呢?是什么让她忘记了。眼前的这人总是让她那样熟悉,她直觉他们之前亲近的很。 该死的失忆。 “很多,我叫北堂冥,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北堂冥有些心疼的那个女子。 北堂冥说着不自觉的用了顾连成入怀,她以前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现在却忘得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了,让人好生心疼。 夫君?妻子?原来我们之前是这样的关系?难怪,她总是觉得他很贴心,可是为什么她的记忆中他的痕迹那样淡漠,却又一次次的让她不淡定,总是不想听到他不好。 再失忆,顾连成也不会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么?”北堂冥看着她,拉着她的手,两人的眼神距离那样近,即便只是手拉手也让人觉得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我不记得了。”顾连成舔了舔嘴唇才说道。 “没关系。我告诉你,以后大事等着你自己想起来,小事我告诉你。”北堂冥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她总归会想起来的,不能什么都告诉她,那样少了一些情绪。 顾连成愣了。眼前的这个男子。 大事,小事?什么样的事是大事?什么样的事是小事。比如两人因为某某事情一起坠落悬崖,这算是大事还是小事? 一副慵懒,随意的眼光里蕴含着炙热更有无限的春光,一声淡紫衣袂,乌黑的青丝就那样拢着,那肩膀不宽,却是给人很厚实的感觉。 “那我们,有孩子了么?”顾连成鬼使神差的就问出来了。刚问完就有些后悔了,她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后悔丛哪里来,明明这是一个多么正常,多么直接的问题。 “你觉得这个是小事么。”北堂冥失笑。 她还是这样子直接,有什么就是什么。他想以后他也会记住这个时候的,那是一个深秋的季节,下着不大的雨,这女人穿着翠绿的衣服,就那样单纯稚嫩问那样正经又不正经的问题。 “不是么?如果不能说,那就不说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顾连成摇摇头,转移了话题。 这个问题难道是什么世界难题么? “连成,你怎么知道我们之前不住在这里?”北堂冥有一些激动的问道? 她是不是记着他了,或者说至少是有印象的,总不会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毕竟她之前就失忆了,后来还收到了伤害。 “那个男人是北漠王吧。”顾连成不答反问。 北堂冥听见这话,虽然脸上没什么变化,可是眼睛里大概就写着几个字,你为什么记得他,不记得我。 “素锦告诉我,素锦是北漠王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他总是逼我,总是给我一种厌恶的关系,他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一会儿你客气一点,兴许我们可能会容易一些,只是不要太客气。”顾连成忙到。 她又不是瞎子,哪里会看不出这个男人计较了,她那里记得那么多,还不是这几日他们说的?难不成还有人把这些关系刻在了她的记忆之中,让她永不磨灭么? 若有,也该是眼前得那个男人才是,她觉得这个男人即便没有那么多表现,可是她仍旧认为他应该教会了她很多,他们也应该在一起经历了很多。 之前脑子里闪出来不少画面,让她觉得好像是她生命中的某一个部分,只是那些画面中的背影的脸好像是他也好像不是,她应该试着将这些画面联系起来,而不是套上去,这样对他不好! “你还是那样聪明,我们的确不是这里的。我会带你回去的,你以后就会清楚,不会感觉到尴尬和陌生。”北堂冥失笑,这顾连成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聪明的让他有些怀疑,怀疑为什么她怎么就这么聪明,有些时候傻一点也挺好的。 “好。”顾连成不疑有他。 “现在还想知道那个问题么。”北堂冥摸了摸顾连成的脸庞,把话题拉了回去,只是好像某人没注意到,他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红 “那个问题?”顾连成一愣,下意识的问道。那个有没有孩子的问题? “当然是我们有没有孩子,你是不是很想重新爱上我,给我生一个孩儿。”北堂冥笑的有些好看,明明是疑问的话语,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让人那样想要打他,好生不正经,把人往坑里带。 “我们之前没有么?”顾连成问到。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有。怎么你在后悔没早点给我生一个么,我们以后有就可以了!”北堂冥一副我是不是很开明的样子。 “你讨厌。”顾连成哼了一声,怒视着北堂冥,这人怎么这样, “怎么讨厌,不是你问的么。告诉为夫,为夫有些不明白。”北堂冥一副求教育的乖宝宝样子,看的顾连成很生气。 “明明是你。”她明明明明转开了话题,他还说,好羞! 第738章尴尬的饭局 傍晚十分,北堂冥和顾连成被一个个子不高的宫人带去了花厅。 一路上两边枫树林立,羊肠小道进去,中间就有个一亩三分地的厅子,远远看过去很是幽静。顾连成和北堂冥一前一后的过来。 看看德怒早就坐在那里了,一身红的不能再红的袍子,坐在那里看不出情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终于过来了,本王等了好久了。”德怒看着二人进来直接就道。 “我倒觉得你应该一直等下去。”顾连成十分不客气的回答。 她能感觉到北堂冥很不喜欢这个男人,而且她觉得跟这个人吃饭影响她的食欲,所以真的不是很想来,让他一直等下去不是很好么?反正又饿不死。 “人不胖,脾气倒不少。”德怒瞅了顾连成一眼很欠揍的说道。 北堂冥端坐在那里,一口口的喝着茶,并不管德怒说的话,好像这里旁若无人。 顾连成听着德怒着并不着调的话题觉得很没意义,也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德怒看着二人不说话摇摇头,拍了拍手。心想,今晚这顿饭菜看来吃不痛快啊。 也是,能痛快才奇怪呢。 “我们晚上见分晓,本王说了放你们走,可是并没有说不追。”德怒也并不说话,心里想着自己算计的事情还哪里有漏洞,他到要看看这两人跌下山崖去,能不能葬身狼腹。 然而坐在对面的北堂冥和顾连成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北漠王的算计。 “本王问你,你知道他为什么屡次三番的救你么?”德怒看着顾连成很是认真的说道,好像非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顾连成放下菜,心里很不舒服,她不听,听不到,也不想听。她从来就不知道德怒到底在搞什么,他要办的能办就办,不能办就不办,这样就是了。 果然有些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你又为什么要屡次三番的关着我?”顾连成不屑一笑,不答反问。 这人真是,要干嘛?问一些好像无关紧要的问题,就不能闭上嘴巴安安静静的吃个饭么。好像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乐意听。 而且这种问题,实际上并不好…… “因为你是天命之女,他没告诉过你吧。”德怒很肯定的说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在德怒看来其实一样的,德怒想要做的事情是挑拨离间,不过好像并没有成功。 “我也没问过,菜上齐了么?”顾连成不在乎的说道,只是后面半句明显不是和德怒说的,是跟素锦说的。 顾连成保证素锦会理她的,无关这里有什么人,是什么地方。 “齐了,姑娘。”素锦点点头说道,之后就负手站在那里,只是并没有抬头。 “吃饭吧,食不言,寝不语。”顾连成拿起筷子看着德怒很是干脆的说道。 “本王的饭桌上没有这些规矩,难道就不觉得他对你另有筹谋么?”德怒挥挥手让素锦出去了,很没好气的问到。 德怒一副看戏的样子,他想看到两人急起来,闹起来,这才是好风景,安安静静地不是煞风景么? “你这是挑拨离间。”顾连成直接就说明白了德怒的问题,还去看了看北堂冥。 北堂冥正喝着一口汤,就看见顾连成很没目的的看自己一眼,这一眼不仅让德怒发毛,还让自己也发毛。 德怒就说她只是失忆了,并不是傻了,这张嘴巴对谁都很好只要不对他,他就十分喜欢。 “你怎么不说你在挑拨本王和他的关系。”德怒笑了笑的十分好看。 顾连成只张嘴不说话,认真得打量了一下德怒,又看了看北堂冥,很是认真的说道,“嗯。用不着挑拨,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不用脑子。” 这话一说,顾连成自己都有一些征愣,那没技术含量…… 不过这个词确实用得恰当,而且也很是欠揍。 德怒气笑了,果然他不应该抱有希望的,这张嘴如刀子一样,随时都能够杀人。这不就是在说他和北堂冥的关系本就不好么。那不好干嘛还要挑拨?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你很聪明。”德怒气笑了。 “谢谢,这个夸奖我收下了。”顾连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她才不管这个所谓的聪明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含义,反正勉为其难可以当做好话听听,还能气人呢。 “真是不像一个女人。”德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合适做他的女人,又聪敏又能干,而且还能给北漠带来好运,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吧,到最后你只能是本王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这跟你没关系。”顾连成仍旧好脾气的说道。 而且是一边吃饭一边说的,看上去一点都不被某些人影响。 北堂冥看着,他觉得德怒的智商真的是越来越低下了,居然用起了挑拨离间这样低贱的手段,他真的是很是无语。 如果是这样的戏,他觉得他还是不要看下去了,还不如回家赏景呢。 “……” 德怒本准备回答的话语一下子就说不出去了,这张嘴真是不给别人留后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感觉,真是不好。 顾连成看见德怒吃瘪,点点头觉得很好。终于安静了,这个人不给他点眼色看看就是要开看染坊了,一次次的没个完,给他个机会他就要说,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个男人,不说话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然不得不说,顾连成高兴的太早了,她这一筷子饭还没塞进嘴里,某些人就很不客气的又开始绵绵不休了,“从这个廊子出去是个花园,虽然是深秋了,但是还是挺好看的,你想不想去。”德怒的话听上去像是跟顾连成说的。 但是德怒却是看着北堂冥的说道,让男人看花?这……有这样的么。 顾连成抬眼看了看德怒,翻了个白眼到底没说出来,真是倒胃口…… 第739章 离宫 微风轻轻,枫叶莎莎的声音不绝于耳,听着倒是让顾连成觉得比这无趣的饭和北漠王那无趣的人有趣的很。 “嗯?”德怒看见两人谁也不说话,又看着北堂冥,眸子里有有些异光。 “什么意思?”北堂冥淡淡得说道,很不认为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赏花。他很清楚今晚的宴是鸿门宴,这花儿,大概也是鸿门花。虽然没有这么一说,可是现在不就有了么?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么!客随主便,您也好让我这北漠王坐坐东家不是?”德怒笑了,眼睛里都是理所当然。 北堂冥看了看德怒,也不说话。他看不出来德怒在玩什么花样。 “你大可放心,男人总要有些男人的事情,何必什么事情都围着一个女人呢?”德怒看见北堂冥有些异动,张嘴卖了个把戏说道。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记得你只说要一起吃个饭。”北堂冥淡淡得说道。 “嗯,是只说要一起吃个饭。”德怒点头不置可否的说道。 “所以,饭也吃了,好像你也该放人了,堂堂一国之主,我希望北漠王您能做一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 顾连成放下筷子,在北堂冥的话说出口之前就将话说了出来。 直接就让德怒不得不遵守诺言,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德怒不看重颜面,也不看重皇家颜面,那样实在是有损皇家威严。 “好。来人,通知各门放二位出宫。不过,出去之后可就不关本王的事儿了,大历国主,本王希望听见你请辞回国的笑意,更想看到你安全回国。”德怒看了看站在一米开外的太监很不客气的说。 北堂冥听了这话也不说话,拉着顾连成就跟着那太监出去了。 他不是没听出来德怒话里话外的其他意思,他要快,越快就越不给德怒过多的时间,这样才好。即便是德怒准备好了,他也接着就是。 就粉窝窟,机关阵的把戏的话?好像并不如何,那既然这样不必害怕就是了。 但是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怎么说也是北漠王,他相信他应该准备的很充分。 这一路上,终究不会太平。 顾连成看了看德怒,不过也没说什么,跟在北堂冥身后走着,并不不回头。 还能有什么,最多不过就是青山脚下两具尸体,即便是最后他们也在一起,她也陪在他的身旁,不管这世间还有多少遗憾,多少路人。 出了二道门就看见萧常言拿着伞等在那里,看见二人过来也只是点点头安静的跟在了身后。顾连成没说话,多一个人又如何?这些大概都是北堂冥的追随者吧,也不知道北堂冥是什么身份,想来并不会那般简单,不然北漠王大概也不会这样肆无忌惮。 看着那条长长的涌道,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觉得这条路实在太长。 德怒看着二人远处的背影,笑了,“一行四人,四个身份,本王希望你们能够不葬身在今日,毕竟活着才好。” 踏出宫门的北堂冥和顾连成自然听不见这些话了。 微风轻轻,撩起了衣角,顾连成听着身后慢慢的关门声,即便是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得到杀气。“你准备好了么?”顾连成突然握着北堂冥的手,一双眼睛很是坚定的看着他。 少女一身翠绿的衣服,抓着他的手,红红的脸庞好似有一些害羞,就那样用细细的嗓音问一些他不怎么理解的话语。 “不管之后面对的是什么,我都准备好了。”北堂冥很是认真的回答。 北堂冥就那样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到底有多少她的脸庞他不知道,也看不见,以后是什么样的的他也不清楚,他想过了今夜,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回答这样没有准备,模糊不清的问题。 准备什么?死亡!出城?还是两人孤男寡女的逃离追兵?再或者是不得不回到北漠王宫,看看那张骄傲厌恶的脸? 不管是什么他都准备好了。 “不管我们曾经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管我们以后是什么样子的,今后我陪着你,希望你不要骗我,即便骗我,也最好骗我一生一世。”顾连成笑着说,希望你真的能偏我一生一世不给我离开的机会,因为我好像不知道离开你该去往何处。 “你知道吗?你以前也这么说过,只是以前是说你如果能够骗我一生一世,那最好。如果不能就早点说,我会当时离开,不再纠缠你,且一去不回头。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的吗?”北堂冥笑了,就那样问着她。 幽兰的夜晚,明黄的月光,紧闭的大门,肃杀的气息之中站着四个人。 少女看着少年,两人似有说不完的话语,传不递不清的眼神,留在了后面不远一前一后的青年男子和女子记忆之中。 多年后,再回忆起来,萧常言只能记得大门之前两个清冷的身影却无比炙热的眼神。然而,顾连成再提起这个夜晚,或许想要言谢,谢过德怒。 一刹那之间,从城墙之上落下了十来个裹着黑衣斗篷的男子,手中都握着剑,脸上蒙着面巾只能看见两只眼睛,似乎冰冷无比。 来不及多想,北堂冥就护着顾连成,拿起了手中的唯一的鱼鳞,准备随时手起血出,解决掉一条条人命。 “后面还有什么?”萧常言回头看着素锦很直接的问到。 素锦的事北堂冥来不及处理,可是北堂冥走前让人留意过素锦,作为北堂冥身边的领班人,萧常言当然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或许素锦也不知道,毕竟即便是死士也要听话。 “我不知道。”素锦摇摇头。 “你准备吃里扒外么?”萧常言不放手依旧问。 “我也说不清我吃的究竟是谁的,姑娘很好,可是我……总之今夜会发生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一个死士,还是一个死不起的死士。”素锦并没有笑,话语淡然得说。 听不出一丝不屑,一丝嘲讽。 第740章 知道身份 “希望你能够记住姑娘的好。”萧常言说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语,随后加入了战斗,并不去管素锦是什么选择。 素锦看着依旧在淅淅沥沥滴落着的雨水,血雨融合在空气之中闭上了眼睛。 王上什么都没说,只让我跟着姑娘,嬷嬷也罢,其他的也罢,第一次自己这般矛盾,这般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选择姑娘也好,嬷嬷也好,今夜都是要动手的,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帮着姑娘,北漠王的意思也是这样的。 毕竟不管她如今是什么用处,在明在暗,说出去都是姑娘的丫头,没必要这个时候刀戈相对。 一旁素锦和萧常言的话语顾连成不知道,只是尽自己所能对付着自己跟前的黑衣人不去给北堂冥增加负担。 北堂冥一片鱼鳞随着手落下他的手中早已不知道是谁的血。 萧常言也不枪箭,一把伞被砍的破破烂烂就那样当做了武器,即使那样看上去也没有一丝违和。 北堂冥把顾连成护在自己的生后,将他的后背留给顾连成,把顾连成的前面留给自己的后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顾连成,他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不管是什么时候。 北堂冥对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手执剑,动作很是迅速,一出手就向着他的心口而去,目的特别明显不是困住他,而是让他受伤,甚至死亡。 北堂冥即便是来不及多想也看的出来这是什么目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德怒不会是这样的,他难道真的想让他永远留在北漠么? 这样的话,大历…… 一想到这里,一想到身后的女子,北堂冥用尽了力气,逼开了眼前的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被摔在了不远处的墙角之下,他自己也伤的不轻,扶着胸口差点整个身子都靠在了顾连成身上,他知道如果没有顾连成他怕是要一件后退好几下。 好久了,好久没有这要用力了。一用力都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北堂冥强撑着站起来,勾着嘴巴看着站在他面前那个只能看眼睛都能够感觉到杀气黑衣人。 顾连成扶着北堂冥只觉着这些黑衣人还真是冷血儿郎,一个个都是疯子一般,不赋予七情六欲。 看着北堂冥明明很虚弱还护着她,这一刻她很希望早点回去,回到北漠王口中那个虚无得不一定安全的大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里比这里安全的多,毕竟是别国,相信某些人手在长也伸不过去即便想来哪里还是有其他的琐事。 顾连成不知道被那个黑衣人给拌了一下,摔在了北堂冥的怀里。看着北堂冥一手护着自己,一手顾着杀人,还要注意不让那些血污溅到自己的身上。 顾连成还没来得及眨眼,就看见北堂冥一脚扫倒了眼前得黑衣人,迅速将自己和他腾空躲掉了从后面刺出来偷袭他的剑。 他们是人寡不敌众,若是刚才那只剑刺中了他,想不到后果,还好,还好躲过去了。顾连成没长后眼,不知道北堂冥是如何躲过的,但是眼下也来不及多问,只看着北堂冥一次次的护着她,一次次的跟那些黑衣人搏斗。 北堂冥翻了一个跟斗平平稳稳的落在地上,手中护着怀里的人,看着正对面的那个黑衣人。他撑着落地的时间四处看了一圈,之前十来个黑衣人这会儿只剩下三个了。 素锦和萧常言两个混在一起,混战着。 另一个就是他面前的这个,那眼神给人一种很冰冷很僵硬的感觉。“主子,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您带着姑娘先走。”北堂冥本来准备出手。 结果看见萧常言一脚将他跟前的黑衣人踢给了素锦,直接从他跨下而过,以迅雷掩耳之十对上了他面前的那个黑衣人。 萧常言难缠的很,几次黑衣人想脱身都未成。 北堂冥看了好几次,有些犹豫,他不想走,可是……“主子,今夜后面的路常言无法奉陪,主子快走,常言命不在此。”萧常言一个伞柄就横住了将要被推开的宫门。北堂冥不意外的在宫门之中看到了几缕黑色,清冷的很。 北堂冥来不及多言,只咬了咬嘴唇说道,“快速脱身,朕等着你回国请安。” 北堂冥言罢就带着顾连成离开了。 以后得路尚还用的道他,德怒的心不在他的身上,他离开他应该不会有性命威胁,这是他登基大宝,拿下那个位子,成为大历国主第一次称朕,这是皇令这是圣旨。萧常言这一路跟随着他,他放不下,不说二人是什么关系。 亦臣亦友,这样的关系他说什么都不做不到让他自己留在北漠。 今日出了这王宫,他就要准备离开这里,离开这北漠王城,离开北漠。 顾连成不如去管那些,只是那个朕她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他是大历国主,北漠王还真是肆无忌惮。 两人腾空,顾连成感受着清风冷雨,靠在北堂冥的肩膀之上,第一次问:“大历不安稳吧。你执政不容易,下次不要乱跑了。” 多的她不想说,也不想问,她也不要那些承诺,如果他能做到,那不说也做得到,如果做不到,那承诺说的再好听也是虚无缥缈。 “好,听你的,我没法跑。得顾着正事,哪里有时间带着你山山水水的瞎看呢?”北堂冥回头看了看跟上了黑衣人,加大了力度,笑言道。 顾连听着,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人都火烧眉毛了还这么不正经,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经起来,希望今夜无事他日正事少了,他二人真的可以山山水水的四处瞎看。她相信大历或许真的能够让她想起来不少。 北堂冥四处跑着,并不扰民不过该惊动的一个都不放过。今夜,王城越乱,他们才越容易脱身。 南宫宇文也好,南宫尘也罢,瓦房子也算,希望你们都能一起来搅一下这场浑水。 第741章跌落青山 岩岩青山脚小,北堂冥看着跟上来的四五个黑衣人,笑了。北漠王还真是用尽心思,怪不得这北漠能守的这样好。 “都这样了,不妨说说你们主子给的是什么命令。”北堂冥没动手,拥着顾连成很是随意的看着黑衣人。 “杀。”黑衣人惜字如金的说道。 北堂冥听到这话有些无奈,刚才就意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他能说的这么坦坦荡荡,也不知道这北漠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准备杀谁?”顾连成扶着北堂冥站好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主子只说杀。多的没说。”黑衣人说出的话,让二人都不自觉一愣,这是…… 北漠王到底什么意思? 德怒其实不过是准备了一场戏,只是这场戏的结局德怒不知道,也懒得看,可以说是只有开头没有结局。 对于北堂冥二人来说大概也是只猜得出开始猜不出结局。“那就开始吧,想必你也想早点睡觉,毕竟谁也不知今晚会鹿死谁手,不过我相信你没机会看见明天的太阳了。”北堂冥很不客气的说道。 不管你是要杀谁,我都不会让你成功,除非……是杀你自己。 黑衣人听着北堂冥的话语并没有给北堂冥先出手的机会,直接就自己腾空,向着他的头顶而去,看上去就好像要从头顶直接将北堂冥的颅骨给劈开。 北堂冥往左一闪,一个手刀了砸在了黑衣人的小腹之上,整个人护着顾连成往山上去了,他不跟他拖着,拖不起。 他听到了马蹄声,后面的人是谁的人,冲着谁来的他不清楚,若是他的人,亦或是南宫宇文的,或者是南宫尘的那对他好,拖下去无妨。但若是北漠王的,那对她不好。 在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人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拖下去了,这黑衣人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和他北堂冥有什么关系。 “这青山之中待上一夜,只有你我你怕么?”北堂冥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儿,问起来这个从来没问过的话题。 他知道她不会怕的,以前的她不会,现在的也不会,他问这么一句不过是因为她不记得那么多了,以前他们两人那里注意过这个呢? “我不怕。”顾连成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那就好。”北堂冥刚说完,就笑不出来了,这半山腰,突然的就出来十几个蒙着黑纱的黑衣人站在他面前。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谈情说爱,难道真不怕死吗?主子说了啥,但好像没说杀谁。”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欠揍的说道, 黑衣人的话语就好像听到了刚才北堂冥和那个黑衣人说的,也好像听到了刚才北堂冥和顾连成说的。 “虽然没说杀谁那说不定会是杀你呢,你准备怎么样?”北堂冥看了一眼,大概有七八个人,就听那脚步声,听那说话中气声,就知道武功很好。 “嗯,是杀你,不过是我杀你,主子还说了不留尸。”那黑衣人有些张狂,好像已经看到了结果。 黑衣人说的是什么德怒知道,他就是那样的吩咐的,说是不要留活口也不要留下尸体,再多了就没有了,只是德怒到后来才知道了今天是什么样的结局,也是后来那样差点血洗宫城他才知道这北漠原来还有漏洞。 这南宫家没有那样简单,如果不是他穷尽一身,只为了北漠锦绣江山,或许那晚北漠王就会异主。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北堂冥这一次没给黑衣人先动手的机会,而是用手中的鱼鳞自己拉开了这场战争。 然而那黑衣人并不向着他招呼,好像就看到了他的弱点是他怀里的顾连成一般,就那样一招一式都向着他的心口而去。 他来不及挡那一脚,却不想一个黑衣人从他上方逼下来,一手本能的去揍那人的脸,那人一闪顺势揪住了顾连成的手往山崖上甩去。 带他回过手来就看见顾连成一手抓着崖口上的一颗歪脖子树,眼里都写痛苦和坚持,咬着嘴唇两只眼睛依旧眼巴巴的看着他。 北堂冥使用内里逼推那黑衣人,拉住了顾连成都的手,准备往上拉,只是却被一个黑衣人踩了一脚,又推了一下,随着顾连成一起吊在了那个歪脖子树上面。 “主子说的我做到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告辞了,二位。”那黑衣人笑的癫狂,挥挥手就让随后跟上来得黑衣人撤退了。 北堂冥抓着那棵歪脖子树,看了看白茫茫的下面,也看不出下面是什么,这山崖之下有多高,有多险。 “如今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不知道这山下是什么,这北漠我没来过,以后可能走不了了,生不能同寝,死同穴,顾连成告诉我,你愿意么?”北堂冥抓的很紧,他多么希望听到一个不愿意,那样他费尽一切也要把她送上去。 不管上面是什么,至少能活着,活下去就是好的。可是她知道他听不到,她即便不会说的那样好听,但是她也一定愿意的。 “我愿意。”即便这种感觉不好”顾连成喊到,只是后面那半句没说出来她说不出来,即使真的不好,可是她又觉得这样也很好。 “你愿意和谁做什么?”北堂冥问到。 那一刻北堂冥闭上了眼睛,随时准备放手,就这样落下去,不管下面是什么,他们的命在不在此,他还能不能回到大历等着常言给他请安,和她生一个孩子,一起等着天下安盛去山山水水的四处看看。 “和北堂冥,死同穴。”顾连成道。即使她不记得,不知道,可是这些总说的出来,那个背影,那些过往希望是他的,不好的就随风而去吧,以后希望能够走吧…… 北堂冥听见话音就松了手,山崖之下,两声噗通的声音随风响起来。 清晨,德怒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问,“事情怎么样了?” “回王上,跌下了山崖。”黑衣人的话语让德怒一愣。 第742章 萧常言死了?(上) 漆黑的夜晚,如水的月光下,一条死胡同里,萧常言和素锦两人靠着石墙颇有一翻强弩之末的感觉。 萧常言勾着嘴巴舔着嘴角的血,往右一闪躲过了不知从哪里刺过来的一刀。一个打过滚就来到了那最前面,对上最前面的黑衣人。 两人无话,只是看了一眼。这黑衣人同别的黑衣人不同,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根鞭子,手上沾满了血,却仍旧是满满的杀气,让人驻足。 可是都说了身死哪里会停下来呢? 萧常言顿时就将自己腾空,一把刀向着他的肩膀而去,姿势上就看明白了目的是冲着左肩去的。 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亦或是也不知道主子这个时候在哪,怎么样了,但是她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下着死手,他的目的或许是杀,只是…… 萧常言清楚,如果要杀人,那他们的目的没理由是他。 那么,或许是她,那个靠在石墙之上调理气息的素锦,再或者没有目标。 只是没有目标的话,那所有人都是目标,这样,主子……萧常言有些征愣,他想起那句“朕等着你回到大历给朕请安。”想来今晚主子若是脱身,目的一定是出王城回大历。 主子,希望常言能够活着给您请安。 萧常言的刀落下之时,那黑衣人后仰,手中的软鞭缠住了他的刀把,另只手抓住了黑衣人得手,嘴里说了一句话,“自不量力。” 黑衣人的话很低,但足以让萧常言听的清清楚楚。 萧常言挣脱了一下没挣脱的开,用力将自己腾空,使尽了力气将黑衣人往一旁的石墙一甩,使他不得不放开自己,松开自己的大刀。 萧常言一个跟斗,正好站在黑衣人的前面,一转身便移步上前,看见黑衣人摊坐在那里,气喘吁吁的,就没给他站起来的机会,直接提着大刀向他脸上而去。 这巷子里十几个黑衣人,拿着的武器都不同,有那剑的,有弓箭,还有和他一样的大刀,这里还有跟缠住,哪里还有赤手空拳随时射出来一根袖剑的。 这样子出现,一个是因为他们能够更好的施展,一个还能够适当的隐藏身份,江湖之上除了绿林草莽没有任何组织的武器是这样杂乱无章的。可是绿林草莽哪里是组织,那分明就是独立行事。 所以这样很适合掩藏身份,只是掩藏的是上头的身份,自己的却很可能透露了出来,毕竟他们用的应该是自己最擅长或者是最喜欢的武器。根据武器攻法或许就能够查明白,再看看对上的人。 将对方的仇家一查,看看谁有这个能力,一猜也就八九不离十了,这样一来其实也没能隐藏多少,真正的意义还是混淆。 那黑衣人就地一滚站在了萧常言的背后,一根鞭子一时间就冲着他的脖子而去,好像要勒死他一样。萧常言并没有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学着黑衣人之前的样子,将自己后仰,一把大刀一时间就冲着黑衣人的胸口过去,速度快的很。黑衣人反应也快,鞭子一收瞬间就缠绕在他的刀上,萧常言本想把刀收回来将黑衣人拽过来,可是一支袖箭正向着手腕儿而来,使他一下子就放开了那刀兵,乒乓一声,明晃晃的月光之下,锃亮的刀打在石地之上。 萧常言一只手揉着手腕,看着那赤手空拳的黑衣人说了一句,“阁下不妨一起,冷空气好吃么?” 萧常言这一句话很是讽刺。 说他们以多欺少,根本对不上号,只是其他人也没出手。石墙之上的素锦还在哪里站在,好像是袖手旁观之人,那赤手空拳的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玩味,即便是一个面具带在脸上,从笑脸里都能够看得见笑意。 “阁下既然邀请了,那我陪你玩儿玩儿,你怕是要吃亏了,毕竟缺了一把刀,只是我也是赤手空拳不是么?”面具人说着就一个腾空落在萧常言跟前。 两人之间不过是一脚距离而已,触手可及,刚才那使绳子的黑衣人也退守在一旁,好似看热闹一样。 萧常言没有去捡大刀,或者说面具人没有给他捡大刀的时间。 面具人一个勾拳就向着他的嘴巴而来,看样子是要将他的脸揍肿,青紫青紫的想必很是好看。萧常言淡定的一个后仰往左一闪,快步上前,顺手就给了那黑衣人一个手刀在腹部。 下一秒就用脚乘机扳倒了黑衣人,一个跟斗从新站在了那使鞭子的黑衣人身旁,全然不去看那滚在地上的面具人,一张脸好像在说,你的鞭也很好,我们不妨继续。 “不好意思,我想陪你玩玩。”只是萧常言还没看多久,一鼓箭风就从他的耳旁而来,萧常言往后一闪,顺手将那支箭抓在手中,回头一个眼刀子就飞了过去,好像说,你很不懂事。 那出手的人,只在头上蒙着一个面巾,穿着一声灰蓝的袍子,一根箭显然又弦上,萧常言分的清楚,那方向正射过来中的刚好就是心口。 若是他躲不过去,那明天的太阳怕是从西边升起来也看不见…… 这个时候萧常言即便是反应在迟钝也看出来了,这哪里是要杀他,这分明是在玩儿他呢。这个来两下,那个来两下,车轮战术,别人不过是费点力气,等到你精疲力竭之时,一出手你便毫无反击之力,真是让人上而生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萧常言一个后仰躲了过去,来到那人的跟前就看见那人的弓并不同于普通的弓。 那上边的弦是一根极细的铁丝很是柔软,另一边是木头,只是打磨的很是锋利,他隐约的看见了上面有血。 那血珠落在上面,好像有些让他清醒的感觉。 萧常言站稳了,一手抬起来弯了弯让他过来,那样一人射箭一人躲藏的游戏他没有精力和他玩儿,他们以为是猫抓老鼠么。 分明那根柔软的铁丝和打磨好的木头才是他的主场好么? 第743章 萧常言死了?(下) 那黑衣人就地一滚又射出来一根,萧常言躲过。接着又一根,萧常言很是无奈,只能接着躲。两人一人射,一人躲,看上去倒真像是猫抓老鼠的把戏。 可是一次两次躲得过去,第三次可能就躲不过去了。萧常言的右胸偏下的地方刚好中了一根箭。 顿时血液就染红了一袭衣袍。萧常言撞在一块石头上不动了,只是没有人去探他鼻息,反而都横眉看着那靠在墙上的素锦。 “主子让在下问姑娘好,姑娘你的退路的主子都帮你想好了,姑娘不妨再做一次。”那拿着鞭子的黑衣人看着素锦说道。 那话语里听上去就知道是说给素锦听的,话里话外的却是说了个明白,明明白白的说德怒给了素锦一个任务,只是这个怕是没有回头的路,只能是死路一条。 “做什么。”素锦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没多想就看着他,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月光之下,少女黑发极肩,有些淋乱,就那样一脚踩在墙上。一脚蹬在地上看不出半分害羞亦或是害怕的先在那里,眼睛里多少有些玩味。 “姑娘何必明知顾问呢?”那黑衣人一愣,这有必要问这一句么?她自己难道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么。她是主子圈养的死士,难道主子不要她了,不信任她了,她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么?有没有职业操守? “自裁?”素锦丝毫肯定的看着那黑衣人只说了短短两个字,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她真的不记得她还有什么事情应该去做。 若有她怎么会不记得,若没有,那为什么他会说再,她听错了么? “嗯。”黑衣人不置可否,恨晴里看不出一丝澜,好似没有一分波动,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虚无物罢了。可是分明是那般的真实。 黑衣人就那样三三两两的站在各处,萧常言仍旧看不出死活的趟在那里,素锦未动,靠在墙上,眼里有一种说不说清楚的滋味。 “我从来没有做过,何来的再。主上的命令是怎么说的,素锦想要听听。”素锦摇摇头,目光里闪烁着不相信。 黑衣人看着没有一丝黑怕的素锦,不得已笑了,这哪里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素锦呢?只是过了今夜他们真的没有机会一起共事,之前也没有,怕是后来也没有。 他听说过她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她听过没有。 “主子说杀,一个不留,连尸体都不留。”黑衣人很给面子,好像有求必应。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死在你的手里或许我也死得其所,自裁的机会我没有,主子曾经说过素锦死不起。”素锦笑了,笑的分不清楚是假的还是着的,总之看上去给人一丝害怕。或许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的分不清楚。 “你何必呢?你该知道你没有机会了。”黑衣人摇摇头并没有动手,只是那样淡然的看着她。 他说的话有些让素锦难以接受。 “来吧。”素锦摇摇头站直了看着那总鞭的黑衣人,说好了在邀请他,好像在给他应有的尊重。 “好,那就来吧。我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共事,但我们事为同主,这是我第一天听说你曾经的选择是不同的,不过我真的想看看主子跟前的女子是什么样的。听说个个不输男子,狠辣无比,可见听说不可信。”黑衣人拱手。 “人都是会变的,我没有那般冷血,七情六欲,狠辣无比更合适你们这些粉窝子,主子为了我竟然出动了他自己的御王卫,真是看的起来很有意思。”素锦勾着嘴巴,一个箭步就上去,毫不避讳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猜不出来呢,不得不说,你对主子也许没有那般简单。”黑衣人笑了,笑的很是好看,几乎藏不住的笑。 素锦知道那个笑意味深长,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御王位的人是主子所有的心血。他们更加不要命,他们的存在就是因为有主子存在。 他们之间有不少是主子的替子。更有不少在市野之中扮着各类人物,还有不少成天跟着主子,只为护着主子,从来没有用在其他的地方。 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她从来没见过,听说过是驼背老人说出来的。也只是听说过一句,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这一次总算是见识到了。 “你们的存在不是主子说的,是老公公。”素锦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她从来不知道驼背老人在主子跟前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或许比嬷嬷还要重。 “不。确切的说他不是老公公,是老爷爷,不过姑娘他说的不全,我们并不是单单的为了主子存在而存在的。”黑衣人摇摇头,笑的很好看。 “什么意思。”素锦下意思的问到,素锦问出来的时候,手已经抓住了那人的鞭子。好像他们的战争就此才刚刚开始。 “这个你还是去问阎罗王吧。”黑衣人摔开素锦很不客气的说道。 “哈哈,这话应该我对你说。”素锦笑了,只是素锦没坐起来,她看见不远处有人动了,虽然只是手指之见的动作,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再拖下去,有的人可能就活不成了,他刚才为了救她不容易,现在如果因为她,那——就当做是最后为姑娘做的一件事,希望他能够走出去,这条巷子,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素锦闭上眼睛,咬破了牙床上那个她以为不会有作用的毒囊,一口鲜红腥甜顿时夺口而出。黑衣人走过来,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粉窝子的存在自然还有这北漠江山,你以为我们只是主子圈养的护卫么。天家无父子不错,或许你忘记了主子的年龄。” 黑衣人说完了挥挥手,空气中只是刮了几阵大风,听不见任何声响。 天空翻起了雨肚皮,一个人闭上了眼睛,一个人却是又睁开了眼睛,眼前静悄悄的…… 第744章反应迟钝 两山之间的天空,已微露出蛋白,棉花般的云彩集聚在天边,好似浸了血,有着淡淡的红色,山脚下躺着一男一女,微风吹过扶起了他们衣袍的一角。 顾连成睁看开眼睛的那一刻感觉有些刺眼,醒来就看到北堂冥就躺在一旁昏迷着,那微热的阳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她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 她推了推北堂冥,看到北堂冥的眼睛动了,就微微一笑,“你醒了么?” “嗯,你怎么样?”北堂冥虚弱的坐起来,担心的看着顾连成问道。北堂冥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把顾连成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才说道,“我挺好的,只是感觉脑袋有些昏。” 但是,顾连成却什么都没有说。 北堂冥一愣,这是……刚才是没听见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他总感觉她有些不一样了。 北堂冥有些怕,怕她不说,忙是追问,“除了头有些不对以外,还有呢?” 他觉得她可能隐藏了什么,不然为什么回答的这样慢,让人很是担心。北堂冥看着顾连成,好像要看穿了她一样,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变化。 北堂冥感觉自己都快要盯的眼睛发疼了,才看见顾连成点点头,说了一句没有,还很是奇怪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这么久才回答他的话题,是听不见还是…… 顾连成看着北堂冥,脑子里空空的,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看着我,我有什么不对吗么?”顾连成说完之后也只是看着北堂冥,整张脸也看不出其他的表情,那张脸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刻上去的的一般。 “没有。”北堂冥觉得她不是听不见,也不是哪里不好,只是反应有些慢,或者说还有其他还没发现的问题。 他四周观望了一下,难道这就是他们落下来之后的事情么?这里是哪里? 北堂冥知道他们不宜在这里久留,应该想办法找到出去的的路,之后找到他们的人,找机会离开北漠才是。 北堂冥拉着顾连成站起来,看着她认真的说道,“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的这里么?现在我们需要出去。” 北堂冥很耐心的看着周围。 杂草乱石随地,看上去更像是一片峡谷,只有东面才有一条大概只够一个人进过的小路,或许那里就是他们离开的方法。 他觉得他们跌落山谷的事情,这个时候差不多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现在肯定有人在找他们,一部分是德怒的人,一部分大概就是他的人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够很快的找到。 他们的人越快,他们就越容易离开王城。 或者躲起来,等到风声小了,时间过去很久之后,那个时候或许也会容易离开一些。 只是那还有很久,他等不及,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之内还会发生什么,况且他刚刚接手大历,君王长时间不早朝,这…… 北堂冥一边拉着她从那小条路离开这山峡谷,一边等着她的回答,他知道她肯定会回答她的。 “我记得,我们被北漠王的人追杀之后跌落了下来,我们要去哪里?”两人快要走出这个峡谷了,顾连成开口到。 “我们要离开这里,如果我们不快一点离开的话,或许我们还会有危险。”北堂冥回头看着他,一边随着那小路走出去,这小路不长,出去是一个看上去人烟稀少的村庄。那些房屋很破旧,一排大概只有四五间,看不到生火的地方,也看不到四处玩耍的孩童,更听不到一点说话声,四周安静的很,安静的有一些让人害怕。 “你能不能尽快和你的人联系上?”等到北堂冥决定要进去吗村庄的时候,顾连成才开口,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点情急。 北堂冥看着身边人的脸,少女两只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放在身旁的两只手显得有些无措,微风轻轻的,给他一种妩媚的感觉,即便只是站在那里都有一些让他着迷。 “不用我联系,等他们感觉到了我的位置,自然就会有人赶来。”北堂冥摸了摸顾连成的脸庞轻柔的说道。 顾连成看着眼前的男子,话不多,每一句话都说的很简单,她的回答很慢,可是看不出来一丝不耐烦,听不出来一丝着急,好像这样的的事情从来都在发生一样。 等着两人叩上村庄的门,北堂冥才又一次听见顾连成的声音,“好,我听你的。” 北堂冥的心一跳,回过头看到了女子心中的不好意思,眼神里的委屈,那一瞬间他的心就碎了。 “好,这样就很好。”北堂冥连忙回答了顾连成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北堂冥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这一丝不安就来自自己跟前的这个女子,他有些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她反应慢么?他哪里会嫌弃她呢? 这算什么……比起之前经历的那些,这根本就不值得提起来。 只是让北堂冥有些纳闷儿的是,这个村庄好像没有人听见他敲门,让他有一种这里再无人烟的感觉,好像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村庄也已经闲置很久了,但并没有那么破败。那么是真的没有人,还是他们不愿意迎接外来客呢? 北堂冥又等了一会儿,看到身后的那个人儿,没有一丝不适,似有一丝探究的问道,“这里好像没人,我们进去等好么?” 又是好一会儿,顾连成才说,“嗯。”这一声回答看似很随意,但是有一声其实已经很好了,她一直都不多话。 北堂冥推开了那已经破烂不堪的门,只听见咿呀咿呀的声音不绝于耳,走进去,依旧没有人出来。 好像他们推门的声音是一场错觉,他们也没进来一般,总之这个村庄安静的有些古怪,即便是不住人,也不应该这样安静,毕竟这地方,即便是没有人也该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才合适,比如飞鸟或者虫子,或者其他的什么,反正不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 第745章 异烟肼(4) 深秋的正午说不上很热,阳光却也是挡不住的红艳。 南宫尘歪在石头杌子上,看着对面的男子。 男子一身蓝色锦缎,上面绣着青竹,翩翩风采又不似青竹那般挺拔寒冷,看上去更是给人一种兰的感觉,温暖而蕴雅,又似晚枫。 “怎么,平日里就你话最多,如今怎么不说了?”南宫宇文见南宫尘只是看着他,干张着嘴巴,不说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道。 这人大白天的,还扭扭捏捏的,怪不得大中午的不回屋,什么人晒什么太阳,要热不热要冷不冷,讨厌的很。 “昨夜的事,你听说了么?”南宫宇文看了看周围这才问到。 周围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却闻不到寂静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鼻子不好,亦或是有些什么味道比那寂静还要重上几许。 “我不仅听说了,还参与了,不然你以为他们能够那样容易去了那青山之上?”南宫宇文点点头很是干脆的说道。 仅仅一句话就把事情说的很明白,一点也不妨着那问话的人,可见二人的关系是何等的好。可是他们却忘了他们话中的内容好像并不合适此时,至少不应该说的这样清楚明白,毕竟隔墙有而…… “你竟然……”南宫尘说道一半了就闭上了嘴巴,眼眸之中看的出惊讶,却不带有丝毫不认可,或许二人在某件事情上见解略同。 “怎么不说了。”南宫宇文笑了,笑的有几分欠揍,那一副我就是要你打我却又打不到我的感觉,很是好看呢。 “不该说还是少说为好,我这公子毒院也不见的干净。”南宫尘摇摇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南宫宇文看了看南宫尘始终没说出话来…… 不知何时,太阳渐渐地往西而去,夕阳无限好,只是人不醉。 “昨夜的事情,不管是何过程,结局或许还不错,该知足了。”南宫宇文却幽幽的来了一句。 本来这话题已经结束了好久,这会儿冷不防的来上一句还真是有些让人反应不过来呢,也不知道南宫宇文这个时候又说起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样的结局,还能够说的上好?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不同的看法,或许说的上好也不尽然呢? “不谈那些,我们的事情上次没有成功,你觉得还应不应该有第二次?”南宫尘打了个哈欠不经意的说道。 南宫宇文看过去,男子摊坐在杌子上看不出一丝规矩,却也毫无违和感,那话语淡然得很,不知道定是听不出其中有何波澜。 “你觉得第二次的结果如何呢?有些事情能有一次两次,却不能有第三次,你觉得会不会已经露出了风声?不可鲁莽。”南宫宇文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两个男子,眼光之中没有半分交流,话语里都暗藏杀机,却默契相投,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就是个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能够明白,这其中还会不会再有转折。 “如果有了第二次,仍旧不成事,怕是永远不会有第三次了,这个自是不必问的,这种事情北漠再无他人能。”南宫尘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道,那眼光里原本的一丝期许和忧愁收了起来,说的很是认真。 “所以,你要想清楚了,不然搭上的不只是你我。”南宫宇文说的依旧很是轻巧。 日头渐落,清风几许,两个男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竟是那足以连累族的事情,然而他们却说的那般平静,好像只是闲聊而已,给一种听上去再问你吃了,喝了没的感觉。 “如若他察觉了第一次或许是机会,如若没有,那第二次想来会成功。其实,如果事情真同我们看到的,那第二次一定会成功。”南宫尘咬了咬嘴唇说道。 打草惊蛇这样的伎俩或许有的人不想做,可是不做就没有了么?第一次察觉了不做搭理是机会,可是有些时候有些机会不会有第二次,这一生都不会有。 然而他给了你弟二次,定然就不会有第三次,谁也不会看着别人三番五次的想要杀自己,有一句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却也实用的很,便是不怕贼偷,自怕贼惦记,终有成事之时。这样的事情黄童都不容,何况是……帝王呢? 若是不知道,第二次也许就碰巧了呢?说来说去,这件事不过是同归于静的事情而已。 这样法子,不单单只言北漠,即便是全天下又有几人能呢?再一观其能力,行动,那是谁不必问答案自然就有了,所以不论成败结局对于下棋人只有一个…… “所以,你觉得南宫家在北漠是什么样的,或许说北漠王如何看待南宫家。”南宫宇文点点头,终于问了一句看似不想干,然也脱不开关系的问题。 也是这事情最开始还不就是这个问题么? 南宫家,对北漠究竟是怎么一个存在,或许只有……北漠王才知道吧。 “我不知道,那日的黑衣人可有眉目了?能够看得出来是不是某些人故意为之。”南宫尘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他心中自有城府,一切都有计较,可是说出了口滋味便不一样了,任何事情一旦落地,或许代表的意思自那一刻开始就不同了。 “还没有眉目,但是肯定不是某些人做的,时间地点都有些来不及。至于上一个问题和这个其实联系不大。”南宫宇文摇摇头,不避讳的说道。 这不是一件找事情,说不上后悔不后悔,但是必须要看清楚,毕竟这不是你我的事情,其中上上下下或许根本说不清楚何时合适,何时了结。 “我考虑一下,我出手的话就不告诉你了,不出手就和你说一声可好?”南宫尘看着那枯萎的树梢好久,才闭上了眼睛,说出了话。 没人知道他那一闭,闭上了什么,决定了什么,想明白了什么,又有了多少诀择。 “……好。”南宫宇文点点头道。薄唇一抿,谁也不知道结果究竟是什么…… 第746章记起来 破旧的门窗,漏风莎莎的响着,灰尘四落,村落静好。 北堂冥靠在窗前,也不去打落那四处可见的灰尘,眼光看着榻上面坐着的女子。 女子有些拘谨的坐在榻上,身下铺的锦缎和着屋里的摆设很是违和,是一块绛紫的里衣,上面可见的便是一些棉衣, 再看男子,身上有些单薄,即便是靠在哪里也能够看的出来衣衫不整,不见里襟,不必多想便知道女子坐着的里衣是那里来的。 男子就靠在窗前,嘴巴轻轻的向上勾起,两只眼睛着了迷一样的看着那女子。 女子像是尚未察觉一般,拘谨的坐在那里,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膝盖上面,轻轻的左右摇晃,若是不细看,定是看不出来女子左右摇晃的幅度。 屋子里静静地,然忽略外面阳光透光窗子把一些物品投出的长长的影子,和短短的不太看的出来的人影再无其他。 “娘子那样坐着有些闷,不妨和为夫说上几句暖心的话。”北堂冥终是开了口,叹了一声气,望前蹭了蹭,这才说道。 许久,顾连成才回头看着北堂冥说了一句让人听着有些征愣的话语,“北堂冥,我好像想起来了。” 北堂冥听见那有些质疑的话语,心怦怦的跳,一下一下的跳来跳去,找不到何处落地。想起来了?想起什么了?他们那些过往?那些个破烂不堪的,少有欢喜的过往?那可怕的新婚夜?还是不尽人意的过往? 她话语里得不信,有是什么,是不愿意有,还是不想走,亦或是不确定? “北堂冥,你听见我有在说话么?”顾连成主动拉起来北堂冥的手,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北堂冥眼神里的躲闪和期盼,只是她不知道他在躲什么。 随便那些过往再可怕也是他和她一起经历的不是吗?他怎么能够视那些岁月于无物呢? “你,你好像反应快了一点。”北堂冥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无视她之前的话语,回到最开始。 他没有说话,她竟然发现的那样快,这是是不是代表那……后遗症消失了?回去一定要找个郎中看看,放心一些怎么都是好的。 “不要转开话题,北堂冥,你,你是不是不愿意我想起来?”顾连成委屈巴巴的抽出去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看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那样明亮,好像要看清世界上一切的污秽,让一切的不公平都随风而去,留下的只能是他认为公平的,他认为美感的,以前她觉得这双眼睛很好看,可是现在却偏偏又认为这双阳眼有些骇人,让人想要逃跑,想要避开。 “不是。我想要让你想起来,又不想让你想起来。”北堂冥连忙摇摇头,把她抽回去的手又抓回来,怕失去一样握得不能再紧。 怦怦的心跳声,一次次的击打着他的胸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她想起来,是在怕什么?怕她想起来那些过往而去痛苦么?也许吧!其实有的时候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点的矛盾和执念。 “不过是一些往事了,我常说往事如烟,不记得也罢。如今想起来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怯步的。”顾连成拍了拍北堂冥的肩膀,劝慰的说道。 只这一瞬间,少女三言两语,简简单单的话语,竟是让他觉得自己好混蛋,明明他一个七尺男儿,扛剑杀敌,却还需要一个姑娘来劝慰,眼见也没有一个姑娘大…… “好,我陪伴你一起忘记。”北堂冥看着那双眼睛,张口说道,短短的一句话说出了之前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之前他想着说是她想不起来就带着她故地重游,一句一句一件一件的告诉她。如今,她想起来了,他却有些不开心,这是为什么,难道这其中很难?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或许冥冥之中只有定义吧,想起来……也好。 因为有的时候即便聪明,也不能够缺少那一份默契,反而生生的让人觉得生分了。 “你还真是会说话。”顾连成笑了。 “娘子为何这样说,为夫以前不会说话么。”北堂冥笑的抹了蜜一样,眉眼里竟是得意。 “你以前也会。”顾连点点头不上当的说道。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这人的会不会说话说的会不会说好听的话,她后面回的是他一直都能够说话没有问题。 “娘子知道,为夫不是那个意思。”北堂冥咳嗽了一声,撅着嘴巴说道。 顾连成看着眼前噘嘴撒娇得男子,有些无奈,那有男子像他一样呢?跟一个女子求夸奖,也不觉得害臊,真是不正经。 “我不知道。”顾连成不理会。 北堂冥气的笑了,拉起来顾连成说道,“这就嫌弃了。我好像记得我们新婚燕尔。” 顾连成看过去,男子嘴巴有些翘着,眉眼里都是笑意,说不出的好看,那话语得话却让她觉得有些恶俗。 “你还真是不正经。”顾连成抽出来手,气呼呼的说道,说罢转回去不理他了,这人,还没和完了。 “为夫什么都没做?娘子急了?虽然地方不好,但是为夫理应满足才是。”北堂冥一副我勉勉强强满足你的样子。 顾连成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开心的很,非要苦着一张脸,也不知道苦给谁看,还真是过分。瞧他这样子,好像别人不愿意,他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闭嘴吧你,没一句好话。”顾连成没好气的说道,他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虽然眼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是他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这起码身在别国,如今……怎么说也是背腹受敌。 “好,娘子不想听,为夫不说就是。”北堂你笑了,低低的说道。屋子明明只有两个人,那里听得见他说什么,还非要瞅到耳朵跟前来,生怕别人听了去一样。 第747章来人 顾连成不说话瞪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绝了,随处都不忘了让人厌烦,还真是能玩儿花样,跟他呆在一处怕是都能够学会不少混小姑娘的把戏了,看看这一次次的,说都说不过来了。 “我……”顾连成刚想开口,只是还没说出来,别看见北堂冥抓了她的手,放在她的嘴上,意思是让她别说话。 顾连成点点头,拉开了他的手左右看了看,见不远处有几道长长的人影,藏在暗处,若不是太阳近黄昏,投出来的影子哪里这样容易发现? 北堂冥和顾连成看过来看过去谁也没开口,但是紧张的气氛却是谁之而来。 他们都看的清楚,那些人正一步步的向他们而来,好像就知道这里有人一般。 北堂冥拉着顾连成下了榻,轻轻推开门将二人掩在门后面,半开着的门分明是再引着来人更快速的发现他们。 顾连成看着他的动作,不得不说这人有很好的谋算。 对方若是他的人,那自然不必……,若不是,或许他们进来得那一刻就失去了先机。快速解决离开这里才是正道,很明显他一开始的选择就很好,让人不得不佩服。 来人行动很快,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 来人进了院子,顾连成从细缝之中了看到了。 来人一行大概八九人,穿着青色衣衫,手中都拿着一把剑,板着一张脸,看上去都觉得清冷,为首那人有些面生,后面的却是有几个熟悉的,顾连成虽不知道叫什么,却也见过,知来头。回头一来,明显北堂冥也看见了。 来人是他的人,来人不是萧常言也不是百里,是青山,这人也是北堂冥跟前的人,只是常待在暗处,并不怎么出现在明面上,却也得用的很。 “主子,属下来迟。”青山上来台阶,并未推门抬头跪倒就倒,后面跟着的人也随之而快。 北堂冥将人拉起来,看了一眼站在那里降低存在感的顾连成不免笑了笑,眼底所却又一丝薄凉。 “怎么是你来了?”北堂冥也不去看他,只是负手拉过来顾连成问道,不知道还以为在和顾连成说话呢! 只是听内容就知道定不是,那听上去就不像是是在和女子说话,说是……怕是有些不懂的怜香惜玉。 “回主子,萧侍卫身受重伤刚醒了就又昏迷过去了,他刚昏迷就受到了主子的消息。百里忙着收拾收拾北漠的事情呢,已经清理好了,就等主子归。”青山道。 北堂冥点点头不多问。青山话最少了,时长都板着一张脸,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总是不多话,如今能一口气说这么多,也是不简单了。 “来了的都来了?”北堂冥又问。 青山只是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显然不愿多言。北堂冥也不生气,他就是那样,什么时候话多了才奇怪呢。 他跟前的人,百里话说不上多,却也能。然青山,话少也不闹,安静的很,好像跟在他生后的一根柱子一般,软硬不吃。 北堂冥如今都不记得青山跟着他多久了,却从来没见他笑过,多言过, “回哪儿?”北堂冥又问。 只是问的时候已经拉着顾连成出去了,却也不管后面的人是不是跟上了。青山远远的跟在后面,“回国。” 北堂冥笑了,果然百里还是那样果断能够找到该找到的,只是不知道他这一走北漠会变成什么样子,下一次再来又是何种风味。 “连成,这北漠如今一走,你还愿意回来么?”北堂冥不问自己只看着顾连成轻轻的问。他想,如果她愿意,那么有机会来一次也可以,若是她不愿意,那还是不要来了,毕竟这地方着实不怎么好的。 “我想我愿意,我在这里看到不同的你,不同的自己。”顾连成回头看了看那已经成了点点的村庄想了想说道。 别管这北漠经历了什么,这段日子有多少苦难,她也愿意回来,这里的被北堂冥很是可爱,这里的北堂冥给了她数不清的机会,或许这才是他们的爱情。 “好,有机会我陪你回来看看,下一次我们定不会这般狼狈。”北堂冥笑了,就那样指着着峡谷说道。 顾连成看着,这少年那样亮眼,明明身陷困境,却不急不躁,这般安静的谈笑风生,看着眼前的人的身影。谁还能相信昨天被追杀的是他呢? 昨日,谈的是生死,现在谈的却是还要不要再回来。 青山跟在后面看不出来任何的波澜,这少年才是冷面儿郎,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过往造就了这样的冷面。 顾连成见过不少北堂冥的手下,不管他们是精于刺杀亦或是抢掠,都很少有这样冷面的。 “北堂冥,这一次回去不要和北漠开战,至少,我们不要做挑起战争的那一方。”顾连成看着北堂冥郑重的说道。 她知道就北堂冥的个性他不会那样做,北漠王不值得,也不合适。只是她还是要说,她们之前的感情好像深不可测,她不想要让他背负太多,她自恋也好,想太多也好,她都想多说这样一句。 顾连成说完了就转回去了,一如既往的,她不想要什么承诺,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我不会,大历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北堂冥回以了顾连成一个苦笑,如今的历,可以说是背腹受敌,他刚登机不久,新帝登机都会是一场浩劫,并不是说新帝登机浩劫就会结束。这个时候他不会和北漠开战,即便是开战也不会是北漠,不说其他就这锦绣山河北漠王守的很好,不说比别人,比起他就好很多。 不过北漠王用了多少精力,做了多少事情,使了多少阴谋阳谋都做的很好,北漠王也有刚刚登机的时候,那时好像也没有现在的大历那般千疮百孔。 “嗯,我知道大历也不容易,我陪你一起。”顾连成硕。 顾连成说不出太多好听的话,她知道这一句就很好,那壮丽山河很合适这一句。 第748章异烟肼(5) 噼里啪啦的雷声让人难以踏出门槛,然大雨追着风,风赶着雨,风雨聚集起来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滴滴哒哒的瓦房之下,有一个人随意的站着,眉眼里看不出的忧愁,一双手看不清颜色,却叫人觉的凉的很。 “这两日,宫里是什么样子?”南宫尘一身青灰色衣裳随意的站着,却也看不出一丝慵懒,一双手背在身后。 不远处跪着一个人,低着头,气也不敢出,只是道:“王上还是那样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宫里安静的很。” 噼里啪啦的雷声响过,雷电交加只能够看的清楚一个侧脸,那显然就是夜鹰,只是神色却不同往日,眼睛里有抹不去的忧愁。 “如果在做一次,你可还能找到机会?”南宫尘问。 雷电交加之中,隐约能看的见,男子一双手背着,眼睛眯着,就那样站在屋檐之下,看不出眼神的焦距,若不是离得近了定不知道他在说话,亦或是和谁说话。 “能,只是属下也不知能不能成功,属下觉得或许王上已经察觉了,那日那杯茶是王上开口主动要的,端上去却一下都没动。王上即便在阴情难测,也不是这样的。敢请主上三思。”夜鹰肯定的说道,薄唇一番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即便是黑漆漆的天色也看的见眼底里的忧心。 “你知道为何我要让你做么?”南宫尘不答反问。 “属下不知,应说属下不是最合适的。”夜鹰直言。 “南宫家与你有脱不开的关系,与张家我们也不能说毫无干系,这事儿这次成与不成我们只要出手,南宫的结局或许你最清楚。”南宫尘转过身去,双手抱胸,使提醒,使开解的道。 “主上是想让我想办法给南宫家留一丝生机?”夜鹰有些不相信的问到? 他那里能?这样的事情,他那里做的到?整个北漠试问有谁能够用毒不声不响的杀掉北漠王,除了眼前的这位怕是找不到第二个吧…… 雨夜之中,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后来南宫尘的脸色却是不那样难看了。 那夜的雨越来越大,雷声噼里啪啦的,让人不相信那夜有人在某些地方说了某些事情,后来的事情现在言尚且太早…… 南宫宇文看着一身灰衣,衣角已经打湿,袖口上也有些缩紧,稳稳的站在那里,有些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南宫宇文不去多看,开口就问:“你昨夜出去,结果是什么?” “我没有决定,只是问了问,让我再想想吧,毕竟南宫家不容易。”南宫尘未回头只是清理这花盆里的杂草声音不大的说道。 若是有别人,看看南宫尘的动作,再看看远处的南宫宇文,怕是以为南宫宇文在自言自语,南宫尘的话语轻的让人觉得漫不经心,不像是在回答任何人的话语。 “昨日,夜鹰说什么了?”南宫宇文问。 “他没说什么,只说尽量。不知张家这一次会如何应对。”南宫尘看着张家在王城方向不经意的说道。 南宫宇文不问了。 这人,难道会半途而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道没有人教过他么?若是有人不叫他听呢?张家这里已经必在前行了……难道开始还能突然停止么? “等着吧,张家在北漠的风光该结束了,这和你我如何都说不上关系,我倒想问问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放下那些执念?”南宫宇文笑了笑。 南宫尘突然回头。 男子笑着,坐在石凳上面,手扶着石桌,看不出一丝的忧愁,波动,好像不过是坐在那里没有赋予任何情怀。 看着他,一瞬间让人发愣,这个人何时都不会弯着说话。张家的风光是该停止了,他们总想靠着历代北漠王的恩宠在北漠风光万代,怎么会呢? 看看当今不就知道了么?帝心难测,希望你们不要看重的太多,这世上难全。他和张家的仇恨? 谁又能说的清楚呢?时间久了,就连他自己都快说不清楚了,谁又能想到公子毒爱毒是因为张家呢?谁又能知道毒公子有多很张家,却从来不动手是为什么呢? 然这次,张家到底是什么存在南宫尘或许也说不清楚,看着如今的德怒,如今的南宫家,他实在不知道什么叫势在必行,什么叫放弃。 “没有办法。冤冤相报,免不了。这一次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选择。”南宫尘摇摇头,进屋去了,也不理会后面的南宫宇文。 南宫宇文摇摇头,希望德怒,希望张家,也希望南宫家能够接受这样的变化。 毕竟,北漠太安静了,该起风了…… 时近黄昏,雨珠断线了一般的从瓦片上落下,一样的大,一样的急,仍旧是那样的冷。却不见人在出去。 南宫宇文就站在雨里,看着那漆黑的夜晚,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北漠,希望这一次你还能够禁得住这千疮百孔,毕竟年月久了,总有人应该退出。” 南宫尘看着这样的雨景不说话,闭着嘴巴,薄唇如刀,刀刀割人,即便是不说话也让人觉得寒冷…… 噼里啪啦的声音越发大了,气温低的很,德怒看着窗子不去回头,“听说你跟前那个小太监出宫去了?” 驼背老人只是道一声“是。” 德怒又问,“南宫家这几日的消息可见异常?” 德怒问的漫不经意,一双眼睛好似再看着雨夜之中的美景,品不出任何不同的的滋味。 “南宫宇文和南宫尘好像在密谋什么事情,他们认为南宫家在北漠的地位有些不太安全了。”驼背的老人低着头说道。 德怒问一句,驼背老人就说一句,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也不去管答案合适不合适,正确不正确。 “南宫宇文还是这样敏捷,就是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子的,让南宫家中的暗桩撤出来吧,本王想看看他们值不值得。”德怒一笑。 驼背老人应了。 第749章 粉面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城墙之上,德怒看不出脸色的站着。身后跟着一个精瘦的男子,男子的发饰奇奇怪怪的,手上闪闪发光,距离德怒不过三两步的距离,也不管德怒听不听就说道:“玛,不如子去拦下来?” 德怒头也不回,只看着城墙之下将驶出城门的马车,一张脸说不出是何表情。 “你明知是本王故意放走的,何必问?”德怒看着那马车出了城门回头看着那男子说道。 城墙之上,一高一矮的男子,长的有些相似,话语里听不出其中的机秒,只知道其中有模糊不清的含义。 “这不是怕您后悔么。毕竟形同于放虎归山。”那瘦高的少年淡淡的说道。 话语那般淡然,却不知说的是那种生死离别,钱货两讫的事情。 “有你的人在就不会,况且北漠还有很多事,本王还需要处理国事,外面的放放也无妨,希望本王还有机会拿的起来。” 德怒笑了,看着对面的男子,眼光里有说不出的温暖,好像再说你看,我在教你,只是眼神却不知到底在何处,给人一种身在此处,心在远方的感觉。 “玛定能拿起来的。”瘦高男子轻轻的道。 “粉面,你记住,这世界上没有定下来的事情从来不要说的那样真,因为随时都可能变化。”德怒笑了,走了两步,认真的看着瘦高男子教导一般的说道? 瘦高男子便是粉面,德怒身边少有人知道,只是却一直存在,他是粉窝子的首领。这天下,这北漠知道粉窝子存在的大概屈指可数,知道粉面是什么身份的大概更少,然而粉面却得到了德怒很多的喜爱,只是不会有人知道粉面的出身。 粉窝子连粉面在内一共二十一个人,这二十一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说不出来他们是谁,身处何处,却能够得到德怒的特殊对待。 “是。”粉面也不多说只是应道。 男子那尖尖的脸庞上面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就连眼神都不变化,好像刚才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回答任何事情。 “走吧,和本王一起回宫吧,后面的戏希望你准备好了。”德怒这样说着,眼睛里嘴巴上面看不出一丝期盼,嘴巴也不过是轻轻的勾起,没有人能够感觉到德怒心中的孤凉。 “玛请放心,子让您看看如何能够笑看他人痴。”粉面跟在他身后,良久才说了一句让人听不太懂的话语。 笑看他人痴?笑着看别人傻?这不是很正常么?只是带有歧视,这样不好吧?毕竟你说不出来有一天你会痴傻,别人笑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德怒也没回头,好像并没有听见这话,只是眼睛眯着,那眼底里有些骄傲,这足够说明他听见了。 马车驶出王城之后一阵狂奔,马车之中说不清的欢快。 “我们离开了,想不到换防的时候居然如同虚有。”顾连成掀起马车帘子得一角不可置信的说道,眼底里有一丝她自己都忽略的说不清的滋味。 “不管如何,我们都出来了,大历,将恭迎我们回国。那才是我们必须面对,无法退缩的苦难。”北堂冥摇头,看着顾连成似不经意的说道。 小小的天地,狂奔的马车,听不出一丝谨慎,男声,女声,让赶车的青山有些觉得连日以来紧绷的心终于有一丝放松。 他们出来了,后面的就容易多了,毕竟谁也不如主上和姑娘金贵。 “不怕,我陪你一起。”顾连成看着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抬眼,浅灰色的马车里,浅灰色的衣服,少女乌黑的头发,明明那样容易让人忽略,可是那眼光,那声音却生生让人移不开眼。 正正十几载,好像没人说过这样一句,陪?如今谁还能同他比肩呢?笑言一句,天下谁人不是他的奴仆?何言陪。只有她,说的出,也或许只有她敢让他陪,毕竟陪是互相的。 只是说不出光芒到底是谁的。以前是别人的,如今是他的,可是即便是撒娇耍赖他也希望是她的。 不过也好,这样的光芒属于他不就也属于她么? “好,陪你一起。如今我也能够陪着自己念着的人一起走过岁月了。”北堂冥点点头,眼神看不见焦距,却有无比刺眼的光芒。 顾连成只听着不说话,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此时无声胜有声。 车轱辘的声音一时间占据了马车里的安静。 “你说,如果有一天北漠王传国书请我们来,我们还回来么?”看着马车不知驶向何方,北堂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也说不上来。如果那个时候我风光无限我大抵回来。”顾连成犹豫了一下。 虽然古人有言莫要贫贱时回家,更不要衣锦时还乡,但是这两件事试问又有谁能做到呢?毕竟骄傲之心,炫耀之心谁都有。 “我不会让你再度落难的。除非有一天我难以护的住我自己。”北堂冥拉起来顾连成的手,那一双眼睛说不清的坚定。 青山坐在马车辕上,听着,心上也不知是何感想。 年轻的帝王,一句话说的那样简单容易,却没有知道那句话的分量有多重,代表了什么,年轻的女子听着,感受不到其中的含义,却似乎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多少年后,又是一番天地,他们站在这里,看着不同的王朝,不同的北漠,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心情,说着同样的话…… 然而,再问起来,答案或许不会是如今的,因为人心总会变,看就看你能不能不脱开时代,永远看的清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选择。 顾连成听着短短的几个字,认真点点头道:“无妨,如果你护不住你自己,我来护,只希望你永远给我那个机会。” 顾连成的话说的很干脆。似在和北堂冥说,也似在和她自己说,更好像在和整个世界说。 第750章见臣子 “臣等恭迎圣上回国。”大历边塞,绵延不断地草地之上,乌压压的跪着数不清的人,憋见马车远远的来了就说道。 此时此刻,北堂冥一行人来到了大历和他国接壤的然城,这里风景很美,地势高低不平,然而最瞩目的却是数不清的朝臣。 北堂冥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那里叫了起,看着那见过的,没见过的,眼底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厌恶,有些也就罢了,有些明明不乐意来还非要来,难不成以为朕很乐意看见你们么? “各位爱卿辛苦了,都城离这里虽说不上远,但也不近,难得了。”北堂冥淡淡的说着。 “臣等应该的。”一个臣子上前说道,那笑脸那样好看,只是看上去活像是刻上去的,生硬的很。 北堂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高的个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名字就像是那人,温文,说不上来到底是支持还是不支持,反正是油滑的很。 大历,温家,墨家,画家三大家是大历最富贵的家族。然而,温家世代书香,然朝堂之上却是数不清的文人子弟大概都拜在这文家之下。 “温爱卿这话有些叫朕听不懂,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北堂冥也不去看那人,就转身上了马车。 温文看着渐渐驶过的马车一愣,圣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想留着温家了么?可温家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不臣之心…… 马车上,北堂冥看着呆呆的温文,阴情不定的问了一句,“连成,你说庶长子和嫡幺子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北堂冥问的漫不经心,手扶着车帘,头也不回的看着车外面,话语却轻飘飘的响在了顾连成的耳朵里。 温家的嫡母进门二十年无出,众人都以为是一个不能生育的,可是温家老爷子,一入世间文人一样,重名声,从来不言休妻,嫡妻该有的尊容,宠爱一丝一毫都不缺少,可是庶子庶女终究站了一院子。 没办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还要传宗接代的,所以有庶长子很是正常,可是就在第二十一年,嫡妻却有了,还一举得男,偏偏这位嫡子还是个聪明绝顶的,从出生就让人难以忽略。 这让,准备接手温家事务的庶长子怎么看?即便是嫡子年幼,可到底有,况且庶长子的母亲出身卑微…… 然而,这位温文便是庶长子,也是年轻有为,只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何想法,毕竟子非鱼。 “我不知道,温家家主更喜欢谁。”顾连成摇摇头看着北堂冥问。 至于温家的情况,北堂冥在路上没少和顾连成说,现在的大历,最不可忽略的便是温家,他们治理这个国家,即便是一国之君也不能不问。 “说不上更喜欢谁,一碗水端的很平,倒是一个慈父。”北堂冥一笑,眼睛里看不出不屑,只是话语里却听的出不对劲来。 “端不平的,慈父有的时候更加害人,如果他说不清楚,那温文亦或是那位嫡子都可能没有机会。毕竟温家有不少儿子。”顾连成想了想道。 这个时候还很难说,温家家族,年五十有二,说不上很大,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就现在看他这些儿子那一个都是有才能得,那谁又能说别人就一定不行呢?试问康熙九子夺嫡,蹦哒的最欢的那几个,最后是什么结果? “朕看,温良辰算不上一个慈父。不过,大历远远不是一个温家就能够左右的,现在的大历很艰难。”北堂冥看了看顾连成不赞同的说道。 顾连成不言反笑,她没有说温良辰一定是慈父,就看康熙,至少他对那一个好像都给与了机会,可是有的时候放任或许是另一种伤害。 只是,她不是温良辰,她也说不上来,况且言不上熟悉,又如何能去说呢?那样鲁莽对于一件大事绝对不行。 大历刚刚换帝,帝王并不是那样得人心,朝中不臣者数不胜数。北方有国兴,强胜好战谁也不能说人家不会出兵,毕竟虽说乘人之危非君子也,可谁能说兴的国王就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呢? 南方是北漠,这不多言。再说东,那是原先慕容的地盘,现在乱不堪言。还有属国图,虽然有质子在,图也不会起事,可是谁又知道图不会暗中推波助澜呢?哪个一国之君愿意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国家一直放在他人手中呢! 不说别国,就说朝中就让北堂冥头疼的很。这些权贵们各有各的属意,他的父亲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那些兄弟也没那个就是省心的。 图地方小,国不繁盛,才甘心为属,可若是有变呢?他即便是图的另一个君,也不是很了解图,图是号称最神秘的一个国家,图现在也不是那样简单。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国家,算的上一块肥肉。 “希望你能平安,大历能顺风顺水。”顾连成拉起来北堂冥得手,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啥意思的话语。 “不想说就不说,放心,朕登基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虽然根基浅,但也不是没有。”北堂冥拍了拍顾连成的手安劝道,只是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皇帝这会儿还不知在何处,各地藩王是什么样的心思他也不清楚,这朝中那一个又不是人油子呢? “嗯。”顾连成点点头没说什么。 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看的还是后日早朝,毕竟现在大历看着好像还挺好的,只是谁能说的清楚其中都有什么呢? 良久,顾连成想起来那日北堂冥对于萧常言的态度,问道:“萧家现在是何情况。”顾连成想,萧家应该是为数不多的保皇党吧? “很少有人在朝当值,即便有也是闲差,只能看常言。”北堂冥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其实北堂冥想说一句,有的时候闲差也能起作用,可是那太难…… 第751章图质子 “臣属图质子宁勿恭迎皇上。”国都,北堂冥刚拉着顾连成下了马车,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男子跪在当街道。 北堂冥叫了起。 顾连成看过去,男子颇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虽然一身大历装束,却不失异国风采,然容貌并不出众,单单是眼底里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宁勿也不过是行了个礼便跟在了一众大历朝臣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虽说宁勿身份不高,但在大历还是极为让人看重的,只是难免有戒备之心,所以他自己不开口,也没有几个人会去主动和他说话…… 微风轻轻,明月高照。 “我准备给图递送国书,让宁勿回国。”北堂冥将一朵鲜红的花插在顾连成的头上轻轻的说道。 月光之下,少女一身天蓝色裙裾,头上只是带了少许珠花,配上那鲜红的花朵才有了几分艳丽,看上去迷人的很。 “你和宁勿……”顾连成看了看北堂冥说道。只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她知道若是北堂冥说他自己自会说下去,不说也不必她浪费口舌。 这个时候让宁勿回国?这是何意。 宁勿乃图君五皇子,图君如今健在的三位皇子之中,大皇子虽不是嫡子却也出身好贵,七皇子虽然年幼体弱却聪明无比,至于宁勿,他的生母地位尴尬,是为质的最好人选,所以当初他为质实在是意料之中。 只是,他刚刚回国,别让宁勿回国这是何意。所说北堂冥之前在冒常为质,体谅他?这个说出去怕是三岁幼童都不会相信,顾连成深信北堂冥不会在这个时候做无用功。 朝中之事繁多,哪里有那闲暇之心? “对于朝堂来说,我如今绝对算不上亲政,即便我这个皇位来之不易。”北堂冥没有明说,只是看着那双担忧的眼睛又说起了朝中情况。 “你希望宁勿回国去搅和图?这对你……”顾连成猜测道。她不认为这样对北堂冥更加把控朝政有很大的帮助。 如若这个时候,图生乱,乱起自刚刚回国的宁勿,其他皇子会不会借机对大历施压?他们本就和北漠说不上和,若是兴君再参与一下,那他们想要不踏慕容的路,唯一的方法便是依靠他国。 只是依靠他国的方式是送皇子皇孙为质称臣进恭,不说称臣进恭,就是送皇子皇送为质这个事情,在顾连成的影响中好像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所以,这绝对不是一步好棋,且不说这位图质子有什么样的能力。 “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么?”北堂冥问。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子不是什么好方法。可是他又有什么法子呢? 他的势力不多,拿下皇位跟机缘脱不开关系,可世事不是都靠机缘的。 “嗯。这对你不好。我不知道你在冒常为质是怎样的岁月,但是我不想再次面临那样的选择,朝中各派对你,对朝堂是什么看法,你必须先看清楚,眼下不是求功近利的时候。”顾接你成点点头,把她的想法几句话说了个全。 也不去管她猜的对不对,她觉得他这样虽然有效,可是不是最有效的,在这种朝臣以各种势力把持朝政之时,若帝王年幼有能力还懂得去拉拢这样最好。 若帝王不年幼,还有能力,还不去拉拢,这…… 再者,若帝王不年幼,也无能力,这也好,或许装作无能也罢,这样都可以慢慢的去摸索谋算。 现在的北堂冥显然属于第二种,虽然他不算是完全的傀儡,可是许多朝政还是不能够轻易插手的,许多老臣在朝中的地位……比他还稳,比他还得人心…… 顾连成看的出来,对于那些处于中立的,或者已有异心的朝臣他并不想给足了好处将他们拉拢过来,尤其是那些有了异心的,可是一力打压,他自己的能力却又有限,这样…… “你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看清楚利弊。”北堂冥一笑,那笑容看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看到他看到的,他看不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顾连成笑了笑并没说话,有的时候她不能说的太明白,北堂冥有北堂冥的骄傲,亦有他自己的选择,她该选择相信他。 “图的国书还是要递的,不过上面写什么我想你应该想清楚。”末了,顾连成又补了一句,她相信北堂冥知道上面应该写什么。 她记得,北堂冥上一世就做的很好,虽然这一世很多都不一样了,可是终究不还是那个国家,那些人么? 还能怎么变?万变不离其中。 “我知道了。娘子累么!”北堂冥一笑,细眉一转温柔的看着顾连成,嘴角仰着。 顾连成白了一眼北堂冥没好气的说道,“早着呢,想什么呢。”她哪里能看不出来这个家伙又不正经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都没想,娘子想什么呢?难不成娘子急了?”北堂冥哈哈一笑,看着顾连成一副他好 无辜的样子。 顾连成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她才不和他说,那些歪理,她一惯不爱他计较,浪费口舌,他那人不正经很。 北堂冥看着顾连成那个小样子喜欢极了。“想瞪转过来瞪,脖子有那么长?”北堂冥看着她那幽怨嗯小眼神,调戏地说道。 “说正事,你和宁勿是什么关系?”顾连成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人最不正经。 “你猜。”北堂冥眉眼细细的,有一种勾引的感觉。 “你的人?”顾连成很没好气的问到,这人就是不能好好的的说正事。 他和宁勿,应该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只是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实呢?毕竟宁勿想回国和他合作也是正常,毕竟太子即便是前往他国为质也是太子,况且这位太子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昏庸无道的。 “什么我的人,我的人只是你。”北堂冥一笑,嘟着嘴巴不开心的道。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没个自我放位。 “你的同盟?”顾连成又问。 怪她,是她没说清楚,这人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第752章慕容现状 “嗯。”北堂冥笑着应了一声。 “就现在看来,兴可以不说。慕容怕是也可能参一脚。”顾连成犹豫了一下看着北堂冥说道。 男子慵懒的靠在榻上,一腿放着,一腿支着,手里拿着一杯茶,懒懒的品着,虽然一点也看不出是在讨论正事,但是却不缺少奢华。 “慕容?他们自己的事情还理不清呢,闲的他们。”北堂冥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扔,颇有几分嫌弃的说道。 只是眉眼中也没有不信的,就慕容国现在是乱不堪言,即便是无人主事,可是也不乏饿夫,什么事情都想要吃一口,那就是一根搅屎棍。 “别小看慕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现在的慕容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怕是跟无头苍蝇差不多。”顾连成看了他一眼,这人真是一句话也不能好好说。 “为夫没小看,况且这些事且得等着呢,现在不成。”北堂冥摇头晃脑的,笑的很是好看。 摇晃的蜡烛之中,毫无形象的男子摇头晃脑的看过去直让人觉得欠揍的很,一个女子嘴角翘着,眼角里有一些幽怨,只是眼底里却是笑眯眯的,怎么看也知道是开心的,只是不是那么开心而已。 “那就等着呗,万事都不可求急。”顾连成又嘱咐了一句,他这一路太难,她怕他在最后的关头坚持不下来,虽然前世他做的很好。 “不过有件事我想急一下。”北堂冥看着顾连成笑眯眯的,嘴角上嘚瑟的很。 “什么事儿?”顾连成很危险的看了一眼北堂冥,她总觉得这人又要不正经了。 “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北堂冥道。 ……顾连成不想说话了,这人花样真是不少,他以为花样年华么? “北堂冥。”顾连成很没好气的叫了一声,她又不是没叫过,真不明白,这人闹什么闹,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闹,也不知道那些朝臣知道了会不会笑死。 “你知道的不是这个,这个你一直在叫。”北堂冥幽怨的看了一眼顾连成,一副你不关心我的样子。 “那是什么?”顾连成很无奈的问了一句。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人还有什么别的称呼,真是随时随刻都不正经。 “夫君。”北堂冥很是强调的说了一句。 顾连成抬起头来看过去。 男子眼眸中不带一丝戏谑,有几分紧张,有几分认真还有几分急切,给人一种不容商量的感觉,即便是是很随意的坐姿,但是看到那表情也让人不认为这是在讨论极为认真的事情。怕是听不见的绝对不信这聊的却是闺房之乐。 北堂冥看着顾连成看着他,虽然女子的表情没变,但是他没忽略那僵硬了一下的眼神和有些发红的耳根,无妨,反正今天她是怎么也得叫出来,等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换一个。”顾连成好久才好像找回来了她的声音,气呼呼的说道,这个人真是改不了了。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了。 “娘子告诉为夫怎么换?不想叫,和为夫在这里对诗也可以。”北堂冥又是一笑,笑的那般好看,嘴角勾着,眉眼里说不出的高兴。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顾连成瞪了北堂冥一眼,这个人还真是的,对诗?艳诗还差不多吧。 “好吧。那我们说正经的。”北堂冥默默地说了一句,眼眸却冷的很。“就我现在的情况,你说我应该如何?”顿了顿北堂冥问到。 他不闹了,说说就好了,不能过于急。 “广纳寒门子弟,另外你不能够太明智。”顾连成想了想说道。 顾连成相信很多用不着她去叫,他很聪明的,机缘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说的轻巧。”北堂冥说了一句不说话了,这办法确实不错,且有效。 大雪压青松,青松且挺直…… 雪白的地理有一排清晰的脚印,暗地里站在两个穿着披风抱着手炉的人,行踪诡秘却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紧张。 “听说大历皇帝回国了?还立了后?”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男子,看上去痞子气十足。 “哪里能回去,大历皇帝在我们手里呢。那个那是他儿子,那女子将门之后,只是已无高堂,瞧着吧坐不稳。”对面站着一个说话很是不屑的男子。 “我们的人准备好了么?”痞子男子不理会。 “准备好了。”那男子一副很骄傲的说道。 “好,那就放出风声,开始行动,我们倘一下这摊浑水。”痞子男子说完就走了也不管后面的人是什么反应。 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几只脚印什么都看不见…… 夜已经深了。百里却是出了屋子,将一只竹筒入了哨,闲闲的靠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离开。 夜不长,事却已经起了。 第二日早朝。就有不少朝臣上本君王后宫空闲,望君王忧心子嗣,享受齐人之福等等的词语。还有人言皇后不娴淑身份的,总之是让北堂冥广后宫的意思,北堂冥起的摔了袖子就走了,只是早朝上面却还传出来一件事情。 那就是先皇帝曾出现在前慕容领地,温家,画家都主张前往慕容巡回先皇。 “你这是怎么了黑着一张脸!”顾连成看见眼色微冷的北堂冥没好气的问到。 “做朝臣的不好好做朝臣忙着管朕的家事,惯的他们。”北堂冥瞪了一眼顾连成没好气的说道。 他看着眼前的人,脸色没变,这人真是,还不是因为她?他如何能不知道她不喜这些?若是没叫她,怕是这些朝臣早就没办法开这口,他肯定一早都娶回来摆在那,好看。 “那你穿就着龙袍,坐在王座之上官管朝臣的家事。”顾连成一语惊死人。 “……”好一会儿,北堂冥都没说出话来。怕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招数也就只有她能想的出来了,不过说的很好。 第753章我也插一脚 除了月光,屋子里再没有其他可以发光的东西。德怒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张纸,另一只手握着的却是一只已经死了的信鸽。 他看不过去别人在那里卿卿我我,他却在这里独守空房,偏偏那个女人还是他以后的女人,他一个堂堂帝王,哪里能够容忍这个?只是片刻之间便恢复如初,任谁也不相信刚才如修罗一般的面孔是出现在他的脸上的,即便是他的脸色仍旧是铁青的。 德怒打了个指响,看着门口。 驼背的老人并没进来,而是跪在台阶前面,头也没有抬起来,姿态极低。 “去桌人把今晚值班的驯养人杀了,理由不用本王考劳神吧?”德怒看了看驼背老人淡淡的的说道。 话语那般沉浸,听不出一丝怜惜。 “是。” “大历那边的谁不够糊涂,告诉他们本王也参一脚,本王倒要看看北堂冥能有多聪明。”德怒又说到。 德怒也不说告诉什么,反正说完了就转过身去了,一副你明白不明白我也不多说了的样子。 驼背的老人磕了个头,一声不响的退了出去。 “皇后无德无能,不配为后,出身虽好,却克父克母命硬至极,且又嫉妒成性……”“皇后丑陋至极,恃宠而骄,若不是圣上尚有倚重,定已废之,此……”风雨停歇,留言四起。 不经意之间,这些留言就已经口口相传,然等到北堂冥察觉的时候却已经早不到出处了,他又不好出手镇压。 万一镇压再被有心人拿去,说是皇后听见留言不高兴,给圣上吹了枕边风,又或者说皇后魅惑圣上,圣上…… 谣言能够有一种,难道就不能又第二种么。所以北堂冥知道这个时候怕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且留言止于智者,到了该停歇的时候自会停歇。 然留言并非一道宫墙能隔,后宫之中,顾连成自然也听说了这些留言不过是一笑至之,可是明希却不气呼呼的跺脚正为她主子打抱不平呢。 明希是回宫之后,北堂冥给顾连成挑的丫头,小丫头十四五岁的年龄,稚气未退机灵得很,很是懂得什么该说什么该做,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即便是在深宫之中长大看惯了人心险恶。 “瞧瞧,他们一个个说的就像真的一样。”顾连成笑看着明希道。 “娘娘。”明希撅着嘴巴有些撒娇的说道。 要说最开始的时候,明希不知道顾连成的性子很紧张,可时间长了,难道还不知道自己主子是个好伺候的么? “好了,好了。去膳房拿点心去吧。”顾连成懒的和小丫头多说,这样就很好。 明希应了当下就出去了,顾连成也不是没事儿做,反而叫了嬷嬷来,整顿了一下后宫各处,不管怎么样,这后宫之中都不应该有太多嘴碎的人。不管是不能说的秘密,这些有污人耳朵,污人名讳的东西都不应该这般口口相传。 这些都是小事,顾连成不认为后宫之事再给北堂冥增添麻烦。她要做的是依靠于他,而不是依附于他。 即便是夫妻,她要的也是和他比肩同立,不论何时何地。 然而,顾连成能够一笑而过,有很多人却不能,确切的说这皇城之中又不少人在盯着这凤位,等着推波助澜…… 枯黄不乏,萧瑟有度的远落之中站着一个清冷孤傲的背影。 “宁公子,如你所愿,画家动手了,相信画小姐还记得年少之事,毕竟翩翩公子谁不喜欢。”话语里的宁公子自是宁勿,说话的是屋檐上的一个黑衣人,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没漏出马脚吧?毕竟我们表面上不至于背道而驰。”宁勿并没有转身,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看不出焦距在哪里,丝毫不见忧心,若是有人定不相信刚才的话出自他的口中,声音本就小,不过足够用心之人听到。 “公子放心,我家主子不至于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黑衣人有些不屑的说道,那话语之中听不出一丝的恭敬,倒有一种交差的感觉。 “的,替我向你家主子道谢,风吹起来了就不必停了,只是不知这次能吹多远。”宁勿的话轻轻的,根本不去管屋檐下的黑衣人听了前半句就离开了。好像这一切不过是说给他自己听而已。 轻声闲语,药味浓厚。 萧常言看着站在床角的女子。女子眼神中有些蔬离和尴尬,只是他当做没看见有些歉意的说道,“恕臣身体不适,无法起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无妨,我本就不是明着来的,他不知道。”顾连成笑了下道,眼光之中没有忽略少年眼角中的自嘲,只是当做没看到。 “宫中的事瞒不过圣上,且臣怎敢……”萧常言摇摇头,话只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显然后面的事情不言而喻。 “你很实在。”顾连成笑了笑,他一直都是这样认定了就不会变,顾连成真的希望自己不知道,前世不知道以后也不知道那样多好? “实在一些没什么不好的。皇后殿下此行何事。臣一定竭尽全力。”萧常言道。 他不想问也无权问即便他知道她不会在意。 “快点好起来,陛下需要你,我感觉他快撑不住了,十几年就为了登上大位做到亲政,现在他已经做到七七八八,之后的欲速而不达,他并不是权谋好手。”顾连成很干脆的说道。 “臣定保圣上一路平安,此后之路我先圣上后。”萧常言闭上眼说出来一句并不怎么样合适的话,不过不得说这一句胜过一万句。 “多谢。”顾连说完就走了,她知道她来这一次给他带来的麻烦一定不少,他的情绪虽然掩藏的很好,只是她能看得出来别人也看的出来。 若是被某些人看去了拿出来做筏子,那……她不知道北堂冥还经不经的住这样的变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最近的北堂冥更像是强弩之末。 第754章 确定 北风轻轻,树叶莎莎。 “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了吗?”南宫宇文看着走出去的青衣人未出手拦,只出声问,眼睛也不去看背手站在那里的南宫尘。 南宫尘并未转身,也未惊讶,显然南宫宇文的到来是意料之中的事。 “张家的决定现在还看不出来,毕竟事情未起,也是有底线的。”南宫尘淡淡的说道。话语那样淡然却有说不清的深意。 两人跟前没有人伺候,即便是有也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不过是些流言蜚语,哪里触碰你的底线了?自己不乖还要找别人的借口。”南宫宇文看了南宫尘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南宫尘表示不服气,毕竟就现在看来,南宫宇文知道自己消息不具体,可不至于毫无察觉。 南宫尘抬眸看了看南宫宇文,一副你个傻子的模样,只是他到底还是没说出口来。不说他信不信,就单单看他的目的呢?德怒做事情从来都是先考虑利弊的。 可是这一回也不知是不是他眼拙,居然没看出来丝毫利益可图。 南宫宇文见南宫尘不说过,也不以为他是心虚了,知道他肯定忽略了一些什么,可是能有什么呢? 是什么东西,他不说还让他觉得不安呢?南宫宇文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南宫尘,只南宫尘却是没察觉一般。 同一座王城之中,不同的宅院之中。 “老爷,老爷,粉窝窟塌了。”一个仆从打扮的人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跌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忙道。 “什么?”张钱顿时就愣了?粉窝窟?他听错了?怎么会。 “老爷。是,是粉窝窟塌了。”那仆从复又道。 “怎么会?天要亡我张家呀,天要亡我张家。”张钱像是按了弹簧一样的站起来,可下一秒却又跌坐在了椅子上,一双眼睛痴呆呆的。 “老爷,这,这怎么办。”那仆从大着胆子抬起来头问道。 别人不知道,张家的传人如何能不知道。表面上看粉窝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其实是即便是上古也不过是北漠才开始督建的,是一手由张家设计的。 张家一开始的确因为机关布置小有名气,可若不是粉窝窟他们那里能够入天子眼?到了他这一代粉窝窟的用处虽然看起来不值一提。 可是他作为粉窝窟的管理者哪里能够不知道王上用它来做什么呢? “可有伤着人?王上知到了么?”良久,张钱才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那仆从问到。 王上在粉窝窟中养了三七二十一个人,这二十一个人十岁时便来无影去无踪,除了王上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是何来历。 他们并不知道事发当时有没有人在。其实张钱还是有把握的,这二十一个人都不爱待在粉窝窟里,且武功高强,应该不会葬身在这种坍塌之中。 可是粉窝窟为什么会突然坍塌呢?张钱想不清楚此事是何原因。 “老爷糊涂了么?粉窝窟在哪里?怎么会伤着人呢?百里毫无人烟啊,坍塌的时候风声有些大,王上定是知道了。”仆从又道。 张钱知道的事情,仆从却不知道,这仆从不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不知道也是有的,毕竟这种事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应该人尽皆知的。 “风声有些大?怎么回事。”张钱立刻就觉得不对了,立刻走上前来问。这粉窝窟虽然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可是王上还是很看重的,虽然王上并不怎么喜欢他们张家,可是张家不管怎么样还是得用的。且张钱又不是傻子,既然德怒看重,怎么 会不派人查看呢,突然坍塌,不奇怪才怪。 即便是悄悄坍塌如此突然就已经让人觉得奇怪了,这还闹得……人尽皆知……“老爷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么?”那仆从也不敢明说,只能一下一下指导,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是能够三句两句说的清楚的,有的时候让别人自己想清楚,比跟他说清楚明 白。 “是昨天夜里坍塌的?那怎么这时候才来报。”张钱气了。这些人这样大的事情还拖延懒散都不想要命了么? “不是,是今天凌晨。”那仆从身子一颤,明明是深秋的天气,却已经是满额头的汗,那斗大的汗珠落在地上都能浇花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老爷我明说,你以为老爷我窝在家里就能让你忽悠了。”张钱说着话便一脚踹了上去,那仆从立马就瘫在了地上。“小的不敢。是,是今天天亮的时候坍塌的。昨天是幽冥夜,百姓们都去祈福,幽冥祈福乃午夜之时最是好了,幽冥坊距离粉窝窟到达正好是凌晨,这一出事必有声响,怎 么能不觉的奇怪?”那仆从忙到。幽冥夜,是北漠的祈福之夜,传说北漠地界上古有一种叫做幽冥的怪兽就在这夜子时诞生,聪明绝顶,那时民不聊生,是这幽冥杀了贪官污吏将银子给了百姓,若是诚心 祭拜家中之人便可青云直路。 张钱不信这些自然不知道。 百姓们本着天亮晨时耕种,然幽冥坊,粉窝窟又处在青山之中,不是人人都喜欢以天为盖以地为榻的,所以趁着夜色回的大有人在。坍塌怎么能够一声不响呢? “罢了,备车,老爷我进宫请罪去。这府里切不可再出乱子了。”张钱无奈的说道。 这么一会儿,张钱哪里还不知道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只是是谁出手的呢?知道粉窝窟的并不多啊? 别看是王城青山上的地方,可是这地方其貌不扬又没什么好恶之事怎么能够让人注意呢?无人注意自然也就知之者甚少了。 张钱立刻就上了车,一路上巅啊巅的进宫去了。 这样大的事情,德怒怎么能够不得到消息呢?其实不只是德怒知道了,就在张钱知道了事情进过的时候,南宫家的两个也知道了。南宫宇文就知道南宫尘这一次怕是下定决心要出手了,不然不可能一开始就是粉窝窟,不给张家一点准备。 第755章德怒之意 “老奴见过王上。”张钱刚进来就跪倒在地上,都没敢去抬头看看王座上的德怒是何表情。 “张爱卿来了啊。”德怒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随意的问道。 “王上,老奴有罪啊,王上。”张钱哪里敢相信德怒没生气呢?这位王上一向喜怒难测,阴晴不定。 “张爱卿说的什么话,快起来。”德怒一副我宠着你的样子。可是德怒越是如此,张钱就越是心虚,越是不好起来。 “王上,老奴惶恐。”张钱颤抖的跪伏在地上都要哭了。 “哦?张爱情惶恐是为什么?因为粉窝窟榻了么?”德怒难得和他玩笑了一两句,可是德怒也不是谁,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和他和善玩笑的,毕竟不是小事。即便是平常的房子榻了,伤着人了都能闹到官府去,可是这虽然不是平常的房子,也没伤到人,可是这是北漠王看重的房子啊,这是北漠,北漠的天下自然有北漠王来打 里,他的房子都能塌了,这……这岂不是明摆着打他脸么? “是。”张钱没话说了。 他这个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了,毕竟知道粉窝窟的不多,不说是不是别人,若是上面的那位,那你不遭殃谁遭殃?这事儿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德怒一副我不明白的样子,疑惑的看着张钱,像是悉心请教。张钱缩在那里哪里敢说话,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王上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饶还是不饶,这般是怎么回事,他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的王上这样行事的,一直以来不都是以快打快 的么? “嗯?”德怒抬头走了下来就站在张钱不远处,张钱不敢抬头像是在欣赏他的鞋子一般。 “是,是老奴不察。”张钱说道。 “张爱卿呀,本王的屋子里不热吧,要不搬个火盆来?”德怒一副说闲话的样子。 问的是热不热,还搬个火盆这一看就是在开玩笑,可是这个时候张钱怎么会有心丝听这位心思难测的一国之君开玩笑呢? 况且德怒从来就不是那种宽和大度的君王,其实张钱说不上绝对的了解德怒,所以张钱这个时候摸不准德怒的意思。 “王上,王上说笑。是老奴疏忽了粉窝窟的事宜。”张钱断断续续的说着,本来干爽的衣服浸湿了一般粘在张钱的身上难受的很。 “这不是你的错,本王也没发现,毕竟这粉窝窟你也不能时时刻刻就看着。”德怒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转过身去。 可是这话一出,张钱就大惊失色,立刻连连磕头,丝毫不敢怠慢。君臣,君臣,臣不言君非,他怎么敢说这是德怒的过错呢?时时刻刻?他张钱从为德怒办事开始除了粉窝窟的事情再无其他,别看德怒说的轻巧,实际上是在说张钱办事 不尽心尽力,敷衍了事不将他这个君上放在眼中。 “是老奴,是老奴没能尽心,本来是老奴的事。”张钱忙道,他必须不敢把事情就这样顺着德怒的台阶给推回去呀。这不是在找事情么? “只此一次,别让本王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情,滚吧。”德怒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 张钱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可是依旧拿不住德怒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试探他呢?可是这也没问什么呀? 殿中,德怒可没心思琢磨张钱想什么,而是看着殿里头的一屏风说道,“出来吧。” “玛,怎知子到了?”粉面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拱手说道,眼睛里只看到尊敬看不到畏惧。 “你是本王手把手教的,本王能不知道?怎么,不舍的了?”德怒笑了笑席地而坐看着粉面很是温柔的问到。 这若是别人怕是要吓一大跳,可是粉面不是,他和德怒经常这样。 “那倒不至于,只是那地方是子长大的地方,说不上心酸也说不上喜欢,总归还是有些在乎在意的。”粉面带着几分回忆的样子说道。 粉窝子共有二十一个人,来历成谜,却独得德怒喜欢,然从小却是在粉窝窟长大的,可是恩宠却是从来不少。 “你们长在那里委屈了。”德怒默默地说道,一双眼睛看着窗户不知道是何心情。 “玛体谅,子们哪里会委屈。”粉面也不客气,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你呀,你最是年长,却不如你那些弟弟们懂事,皮的很。”德怒像是一个老父亲摸了摸粉面的额头有几分可惜的说道。 “玛?”粉面嘴巴一撅靠在德怒的肩膀上面,很是软弱的说道。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看得到之前的风采呢? “好了。我这儿还有不少事儿呢。安抚他们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毕竟你是兄长。“”德怒拍了拍他的额头,轻声软语的说道。 “是。”粉面也不多话,答了就出去了。 粉面深知,别看他们神秘,可是在德怒眼中的分量也不会有多重,说句不好听的也是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虽然是特殊的,可说到底还是一样的。 粉面刚出去没有一炷香就有一个太监进来了,那太监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德怒后宫的太监,一脸沉重,看上去死了爹一样。 还没进去就被驼背老人拦住了。 “干嘛?哭丧着个脸,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驼背老人迎上去就道。“奴才哪里不知道,实在是后面春娘娘哪里出事了。”那奴才立刻就说道,别看说话的声音没什么,可是话语里却是服软的意思,虽然是哭脸,可是依旧带了一点微不可见 的笑意。 “春娘娘哪儿怎么了?”驼背老人没放在心上。 德怒的后宫女人不多,也没那个能让德怒看重的,除了那个姑娘,只是那个姑娘…… 这位春娘娘,进宫有些年了,出自张家,就是那个张钱的表妹,不过是同父异母的,是先北漠王赐婚。 德怒一直都不喜欢。“春娘娘,春娘娘自戕了。”那小太监委屈巴巴的说道。 第756章畏罪自杀 “别胡言乱语,这是宫里,那是娘娘。”驼背的老人立刻严厉的道,中气十足。 驼背老人虽不知道内容,可也知道怕是真事,不论是他还是德怒都很在意宫中奴才的规矩,所以他们定不敢置喙如此大事。 只是这…… 略微一沉疑,驼背老人就把那小太监打发出去了,自己转身进去了,他没敢看,可是还是悄悄的抬头望了一下远远的。 德怒正趴在桌子上面把玩儿一根着的锃亮的蜡烛。 “王上,后宫的春娘娘自戕了。”驼背老人也不多话。 “春娘娘?”德怒一愣,这是谁?可是玩心也没了。 宫里的人,怎么死都成,就是不能自杀,那是大罪,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足以连累一族亲眷活命的可能。 “是季荷园的张才人,春娘娘因为伺候的时间长了王上才给了封号。”驼背的老人满头的汗。 “自戕?”德怒想不清楚为什么,又问了一句,脑子里却也转起弯儿来了。前头张家才因为粉窝窟的事情,刚出了事情,这后头这还是张家,这是谁,什么意思? “是,后宫来报的,想来已经查实了。”驼背老人姿势更低了。 “……随本王去看看吧。”德怒看了看驼背老人说道。 德怒想着,这自戕怎么也要有个原因吧?难不成是因为粉窝窟?可是宫外的事情跟她能有什么关系,消息也没道理这么快,再说了这种事情没道理一个女人知道吧? 这几翻回想,就已经来了季荷园,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除了郑嬷嬷就没个管事的了。 德怒后宫无主,妾事们的事儿平日里都由这位郑嬷嬷管着,这位郑嬷嬷在后宫虽然不是主子却也是独一份儿。 “这怎么回事儿。”德怒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那尸体上已经蒙了白布,用了自戕的白绫也放在一旁了,整个园子里都显的有些沉重。 “王上,是奴婢的罪过,居然让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情。”郑嬷嬷直接就认了罪,只是眼睛里却是看不见担忧。 “这不是你的事儿,人要死天都管不了,你起来吧。”德怒挥挥手一副他很累的样子,两只眼睛好像在说我好困好困,你快点说,说完了我好睡觉。 “春娘娘留了遗书,奴婢卑微不敢看,还在桌子上放着呢。王上……”郑嬷嬷站起来又道。郑嬷嬷眼敛下垂一副本职回话的样子怕是看在谁眼中也说不得什么。 德怒看了看春娘娘问了一旁跪在那里的仵作,“确定了?可真是自戕?” 那仵作是专门养在后宫中的,之前也不过验看一些无辜死亡的宫女太监,还是第一次看这样尊贵的身份,第一次得见天颜。 北漠王宫之中的驱使奴仆没有几个是出生贫民家庭的,大部分都是六品以上,四品以下官员家中的庶子庶女选出来,还有一部分可是素锦那样的特殊存在。 “是。”那仵作不敢抬头道 德怒走到桌子跟前,遗书不长。妾张氏,深知王上不喜,是妾之罪一,张家办事不利惊扰王上是妾之罪二,揣摩上意是妾之罪三,妾自知王上不会亲饶张家,然妾不愿王上费心,自己去了。 德怒看完就顺手撕了,一双怒目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宫里的消息真快,谁来给本王说说她是怎么知道的?本王还没问,她到先问上了。” 德怒如何不气,口口声声是体谅他,可是这哪里是体检他,明明是不把他放在眼中,他前脚刚见了张钱什么说,后面他的妹妹便因为他死了?这叫张钱怎么想?虽然他不在乎,可是他也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倒是说对了,揣摩上意是她的错,可是这算什么?他什么时候说要处置张家了?难不成她就这么有先见之明他?她这种先见之明怎么不知道站本王想杀他们? “娘娘听闻张大人冲忙进宫了,着奴婢去打听,一打听便知道了。”一个宫女膝行了几步小声的说道。 “还真是容易打听。季和园内所有宫女太监一应葬毙,不得停尸,今晚就抬出,去起驾。”德怒讽刺了一句挥挥袖子在哭嚎中走了。 不得停尸这说的自然是春娘娘,那些宫女太监本来就不应该停尸。 回到他自己的殿里,看着跟在身后的驼背老人问:“这两日张家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么?” “回王上,没有。”驼背老人哪里敢拖延直接就回答道。 “南宫家呢?在忙什么。”德怒一愣。 “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聊聊天,摆弄一些花花草草。”驼背老人说完就出去了。 南宫宇文看着懒在榻上的南宫尘阴沉的说道,“就这一件事儿,我相信张家不会发生什么。”南宫宇文很清楚德怒不会轻易动张家,他这样做的效率不会很好。 “我自然知道,张钱了聊不了解王上我不清楚,但是我还是了解他的。”南宫尘一副稍安勿躁的样子说道。 “你知道还这样做?粉窝窟是什么样的存在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南宫宇文看着南宫尘一副要看穿他的心的样子。 “我知道,如果我没有后手这样做,不过是徒劳,王上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况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没引起民愤,二没伤到人,三没引发连锁事情。”南宫尘一副很赞同的说道。 只是眼里却是算计看不到赞同之意,话语里说的却是好听的很。 “你的后手是什么?我竟想不清你准备做什么。”南宫宇文看着南宫尘,一副你到底要干什么的样子。 “已经开始了,好好看着就是。”南宫尘看了看南宫宇文说了一句好像没啥想关的话语。 南宫宇文白了南宫尘一眼,这人又来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南宫家一直很少有这种玩弄心计的人,怎么单单就有个他呢? 第757章合约(上) “娘娘,听说圣上要娶画家女进宫与娘娘一同为后。”明希气呼呼的跑进来,看见顾连成就说道。 顾连成彼时正喝着茶听了这话差点呛死。 “画家女?谁啊。”顾连成顺了顺气问道,这宫中的流言难不成已经这样难以控制了? “是画掌銮的嫡长女,画子笄,与圣上年幼时见过,据说二人一见如故。”明希说一句就看一眼顾连成,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说的奇奇怪怪的。 画掌銮,掌銮仪,天子近臣,一品武职,手中指掌京城内城的兵马。京城分内城,外城。宫城属于内城之中,宫有兵马七万。外城有兵马十万,外城的兵马一向只有天子圣令才能够控制,可见此职位的特殊之处,重要之处。 “圣上不是很早就去了冒常做质子了么。”顾连成一愣?这位画小姐难不成是画里人? “听闻圣上三岁时……”明希还没说完就被顾连成打断了,“行了,都是哪里听来的,三岁?懂什么?你们家圣上那个时候怕是吃饭都得人喂呢,谈情说爱,一见如故?故事挺好听的,怎么满宫里的人都想要说书的赏钱?”顾连成没好气的说道,把茶杯扔在石桌上转身进屋了,根本没去管明希是什么反应。 明希看着顾连成的背影有些不明白,难道娘娘就不生气不伤心么?圣上若是不喜欢娘娘了,娘娘子也不在乎么?怎么现在还在开玩笑呢? 对于北堂冥要娶画家女的事情,是由宁勿牵线开始的,只是后来被德怒给小小的利用了一下,所以如今就成了这个局面,有的时候能够撕开局面的是开头,可是结局却往往不是能够一手控制的,就比如如今画家的事情。 可是就南宫尘知道的,德怒不仅仅只是做了这些。 顾连成看着跪在外面有些不明白的明希无奈的笑了笑,她没伤心不错,可是生气还是有的,对于娶画家女的事情肯定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一下子就这样沸沸扬扬的?她不信,她气的是北堂冥什么都不说。 这满宫里的也是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瞎说,北堂冥培养的好奴才。 “去问问圣上这会儿做什么呢?没事情的话我们过去一趟,叫安公公别惊动圣上。”顾连成走出来道。 明希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是北堂冥也没什么事儿。这会儿正看书呢。 顾连成看了看天色,快正午了,肯定不是看书,是闲来无事烦心了吧?活该。顾连成想着还是朝着那边过去了。 “圣上想什么呢?也不过去陪妾用午膳。”顾连成进了屋里,看见北堂冥的背影便道。 北堂冥一身杏色常服,微有威严的靠在书架上,手里那着一本书随意的看着,不过顾连成即便是没看见正面也知道那人没看书,看了好一会儿了不只没听见翻书的声音,就连脑袋都没动一下,正经读书的人脑袋会跟着进度动的。 “又不饿着你,你还巴巴的追上来了?”北堂冥回头一副你个傻子的样子说道。 “满朝皆知圣上要娶画家女了,我能不急么?”顾连成坐在北堂冥对面拿过来那书,没好气的说道。 果然是没看书,书都是倒着拿的。 “好大的醋味。”北堂冥说着故意推开了窗子,一副要散散味道的样子。 顾连成笑了,这人还真是不肯吃亏,只是去画家女真的只是朝臣们的意思么?会不会还有幕后之人? 不然温家,墨家,还有其他朝臣之家皆有女,为什么偏偏非要拿画家女来做筏子呢?打死顾连成,顾连成也不相信就是因为北堂冥和画家女三岁见过一回,三岁?能干嘛,过家家还是活尿泥? “怎么,你该知我心。”北堂冥见顾连成不说话,以为他想错了,这丫头真吃醋了。难道他哪里做的不好么? “不是,我是在想这是谁的手笔,画家真的这样嫁女?画家这位姑娘不大吧?”顾连成摇摇头,忧心匆匆的说道。 “画子笄年十四。”北堂冥看了一眼顾连成淡淡的说道。看吧,他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也就只有她,不会关心其他女人,他男人都快被抢走了。 “十四?那有人说三岁时你们见过?”顾连成愣了。这画子笄三岁的时候,北堂冥早就去冒常乐,这捕风捉影的事儿好像还没起风呢吧。 “是我三岁还是他三岁,我是在三岁时见过画家女,不过不是这位。” 北堂冥看了一眼顾连成无奈的问到,还真是不感兴趣,不过这样已经不错了,他还能指望什么呢? “哪位?三岁的时候你怎么记得这样清楚。”顾连成看着北堂冥一副你少敷衍我的样子。 “画家嫡女,”北堂冥淡淡的说道。 顾连成愣了,越说越糊涂了,这不就是画家嫡女了么?难不成还有第二个画家嫡女?明明知道她不怎么了解京中贵女的事情还在这里绕圈圈真是讨厌。 “画家夫人高氏并不是画家画之臻的原配嫡妻,画子笄不是唯一的嫡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这事是陈年往事,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人们皆以为这一位就是那一位,可是他们都忽略了朕的年龄。”北堂冥淡淡的说道,眼睛里好似带着一些回忆,却也还有一份厌恶和凉薄。 看着这表情顾连成就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或许没有北堂冥说的这样简单,只是很明显的北堂冥并不怎么想说,那她还是不要问了,毕竟也没什么关系。 “第二个问题呢?”顾连成继续问到,她还是想知道十几年过去了,他又怎么知道的。 “原也是忘记了,可是半年前在御书房里翻到了一本合约书。”北堂冥看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是让人觉得心酸。 “合约?什么合约。”顾连成追问,她知道这合约一定非比寻常,能出现在御书房,又同画家,北堂冥有关系,哪里会平常呢? 第758章 合约(下) “是父皇当年和画之臻的约定。”北堂冥一副无奈的说道,眼光突然失去了焦距,时日久了,对于他的这位父皇他多少都有些拿不准,不知道他的父皇现在在哪,对这个已经有了定局的皇位又是什么看法。 大历现在的局面他又是什么想法? “什么约定?”顾连成看着北堂冥的眼睛,他越是不说她就越觉得奇怪,且这是本就奇怪得很,君臣,哪里能有什么约定呢?虽然她不知道先皇,画之臻是什么为人,可是君臣这种关系远远不是那样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 “你可知父皇登基初年,大历面临多国为敌,国中却是文臣主战,武将主和的局面。”北堂冥看着顾连成问到。 大历的往事,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他知道的也不多,何况是她呢? “我父亲呢。难不成他也?”顾连成即便是再不懂朝堂中事也知道局面肯定不好,武将从来都是血战沙场,武力打天下的习惯怎么会主和呢?那定是兵力不行,为将者不合适。然文臣难免不了解情况。 “你父亲当时不在国中。”北堂冥摇摇头淡淡的说道,他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顾连成的父亲在如今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不会有那份合约,会不会如今的画家就不会这样势大难敌,可是终究没有如果。 “是我想多了。”顾连成有些尴尬的说道,对呀,她怎么能这样想呢,父亲当年…… “当时画家没有合适嫁龄的女子,所以父皇就许诺画家,无论那一个高位嫔妃生下皇子即刻册立为太子娶画家嫡女为妻。为的是让之臻挂帅出兵。且不说当年宫中少有高位嫔妃,画家也并无嫡女。朕出生的那一年,画家才产下一个嫡女。朕为质是父皇做的决定。之前画家文能执笔论天下,武能上马定国,出国三宰相四皇后两尚主,哪里能够看的上一个质子妻?何况父皇尚且年轻力壮,太子可废,画家女子可病,这种事情不定数太多,所以这样的合约实际上并不怎么有诱惑力,所以朕不明白画之臻当年挂帅出征到底是因为什么。”北堂冥敲着桌子把那合约递给了顾连成。 “那那位画家嫡女呢?”顾连成问。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帝这样的约定着实不好,可是当年那样的情况表面上看来,这个约定好像已经很不错了,可就如他所说,画家那样的底子怎么能看得上这样的约定?若是看不上答应这又是为何? 既然要去请那画家当年肯定的意思肯定是归隐的,这又答应是为何! “死了。”北堂冥说了一个顾连成毫无意外的答案。 画家既然答应皇帝这样的条件,那就说明画家有意江山,可是这个嫡女应当是画家的依靠,如何会让她轻易丢掉性命呢?怕是护着还来不及呢? “死在画家,那个时候已经言明此人是未来太子妃,等同与皇家人,无缘无故的就死了,画子臻查都不查,直接就说是母亲白氏照顾不周白氏当夜就一根白绫处置了个干净,没过半年画子臻就娶了如今的高氏,现在画夫人也只闻高氏不闻白氏。”北堂冥看着顾连成说道,眼睛里全部都是厌恶。 顾连成无奈了,这位先皇的手段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自己的儿子为质,虽然有情急之下无可奈何,可是北堂冥好像不是为质的最好选择吧。可是北堂冥刚一定下为质,画家女了就死了?还死的蹊跷,这…… “画家女的死,先皇做的?”顾连成到底还是问了一句,难道江山就这样血迹斑斑么? 这是武将,若是文臣是不是更加让人不忍直视?毕竟文臣才是弄权的不是么? “应该是。当年战事刚刚好转,画之臻回国述职,当晚就出了事情,满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也说不出原因。那是画府,你想想那是太医院,父皇最看中的便是健康养生,仙丹长寿的事情,他们说束手无策画之臻如何会信?”北堂冥点头,看着顾连成问到。 实际上就连他自己也不信。毕竟这一招并不高明,就那起的不明不白就不高明,你起码表面上别让人看见就觉得不正常不是? “你说,当年画之臻为什么同意,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顾连成看着北堂冥问到。画家归隐是因为尚主,画之臻不是嫡长子,嫡长子做了尚主。所以画之臻便是那几年慢慢不理朝堂之事的。 “不知道。”北堂冥摇摇头。他也不清楚,那个时候他退隐虽然不久但是也有一年,足够静下心了,可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呢? 顾连成不说话了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当时的人和事务都不在眼前,何必去做徒劳的猜测呢?人心要一点一点的看清楚。 “好了,不想了,乖。”北堂冥摸了摸顾连成的头发看着安公公点点头示意他传膳,安公公浮尘一甩就出去了。 “朝堂上的留言你准备怎么做?置之不理?”顾连成看了看北堂冥无奈的问道。 “那肯定不能的,朕得先看看画家什么意思。”北堂冥摇摇头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轻轻的说道,画家,朕到要看看,你们是皇党,还是画党,亦或者说都不是? 这个皇,又是谁呢?先皇还是当今。 顾连成点点头看着北堂冥说道,“我知道你记得,但是我还是要说,你当知道的。”顾连成没有直接说,只是意思不言而喻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连成就是想说,虽然她相信他,可是简简单单的相信们信么?人心善变。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丫头,么不会放手的,你别想着跑路。”北堂冥抓住顾连成的手紧张兮兮的道,那模样可爱极了。 顾连成笑了笑,这人还是不正经,“看你表现。” 北堂冥听了就笑了,“怎么,娘子想让为夫怎么表现!”满房春色…… 第759章 这个蠢货 宫中春娘娘自戕的事情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的沸沸扬扬的,南宫宇文坐在院子里鄙视的看着南宫尘问:“这就是你的后手?” 南宫尘翻了个白眼,“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南宫尘的语气很是不好,不过骄傲倒是十足。 “还没完?你还想干嘛?你在杀人你知道么?”南宫宇文带着说不清的惊讶,半真半假的问到。 南宫尘一副我第一天认识你的样子看着南宫宇文道,“我们认识很久了。”南宫宇文听了只好不说话了,这个人总是能用那些看似没什么用的话堵上他的嘴…… “王上,王上,春娘娘……”北漠的夜晚总是给人一种骇然的感觉,然这一夜无论何时都让人记忆犹新。 那太监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德怒给打断了。德怒头都不回,“喊什么喊?张氏不是死了么。又怎么了?” 德怒站台花园之中,看似在赏花,只是两只眼睛说明了他身在此心不在此,可怜的牡丹开的红艳却无人问津。 “王上,春娘娘诈尸了,死不瞑目啊。”那太监跪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着。 德怒折了一朵花转过身来,看见那太监抖得跟个什么似的,“抬起头来。” 不知道为什么德怒总觉得这个太监有些怕的过分了,这是王宫之中,至少有三年没有进过新太监了,那些打杂粗活地方上的太监怎么会来御前回事呢?这即便不是宫妃跟前的一等奴才也是个三等奴才。 虽然他不怎么去后宫,可是不怎么去不代表不去。他又不是闻名天下的暴君,又不会吃了他为何如此害怕? 那太监颤抖着身子抬起了头,只是在德怒的方向还是看不太清楚。 德怒把那开的鲜红的牡丹扔在地上,两只眼睛蔑视的看着那太监,“抬起头来。”对于春娘娘的事情,德怒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不管怎么样生气还是有的,这关乎皇家颜面。 那太监猛的抬起来了头,两只眼睛看着地,不敢直视德怒,一双手无处安放,看上去就觉得怪里怪气的,如坐针毡。 “你在哪里当差?”德怒走上前来问了一句,如他所料,这个太监面生的很,他从来没见过。虽然按常理这宫中太监很多,但是北漠王宫的太监绝对不多,没有哪个四品左右官员愿意年年送自己的庶子来宫中净身当太监,大多送的是庶女,三个庶女定一个太监,庶女到了年纪就可归家,若是一朝被君上看重那是无上荣耀。可庶子呢?若是没有嫡子,庶子一样可以处理家事,光宗耀祖,即便有也不是不能,可是一但入宫做太监,那…… 这世上万物不管在哪里,不多极为稀少,稀少了。那宫中的太监,基本上都是主子跟前得力的,他怎么会没见过呢? “奴才在万寿宫做差。”那太监又道。这话说的利索,和刚才的胆小有些不同。 “季何园的事情如何会扯上万寿宫?”德怒一抬脚就踹了上去,一副你给我胡言乱语的样子。即便事德怒在不理后宫诸事,又哪里能不知道万寿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太后之居,然太后去世多年…… “王上,春娘娘出宫走的是南路,季荷园去南门必经万寿宫。”那太监望着德怒一副我是无辜的说到。 “摆驾万寿宫。”德怒一跺脚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妃嫔入宫走南门,那是本分,是为了朝拜太后,皇后这是尊敬,可是妃嫔出宫走南门就是万万不对的了。 妃嫔一朝嫁入宫中如何能够轻易出宫呢?一旦出宫非死即流放,再有也是有幸得了圣恩随着圣驾从乾安门侧门出宫,除此之外妃嫔出宫全部走东门,除非是得了圣旨有特例的。 东门是内务府,各司各坊之后的一道门,那道门并不怎么吉利,可是这道门活人尚且得走,何况是死人呢? 即便是如今北漠王宫之中,无太后皇后,也不应该走南门,尊孝在心。从来妃嫔出宫就没有走南门的,即便是绕着万寿宫后殿走的也不许。 不论德怒孝顺是否否都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不出事或许还会轻饶,出事那怕是伏尸百万。 “奴才们恭迎王上。”德怒三尺之外便下了撵步行过来看见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转身进去给已经仙去的太后上了一炷香,祷告了一番才出来坐在驼背老人搬来的凳子上面,那姿态端的十足,面容严肃,很是重视。 “谁来告诉本王这是哪里。” 德怒看着一群黑压压的额头,怒气冲冲的问这,说是问这却是肯定话没有一点问的感觉,分明就是在示威,他要问问这宫中难不成已经不是他德怒做主了么? “……王上,这是万寿宫。”良久,没有说话,还是驼背的老人顶不住沉重的气氛开了口,只是这话语停不出来一丝的温度,那张脸也是死人脸。 这是那个不懂事的奴才秧子,不要命了?怎么就走了南门,你即便是走小北门也不能走南门,杀千刀的。驼背老人一面在心里骂人,一面死脸的站在德怒的身后事不关己的回着话。 他不想说话啊,可是这哪里是他不想就成的? “你闭嘴,这里就你是个人?就你会说话?其余人都哑了?”德怒一拍椅子,扫了一圈儿很是气愤的说道,那模样大有谁要是符合一句就拔了她舌头的架势。 “王上,这是万寿宫。”一个穿着月牙白的上了年纪的宫女跪在那里轻声说道,眉眼低垂,规矩十足。 “呦,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那后面裹在席子里的是谁。”德怒一副他跟好奇的问到,他本以为无人敢说话,不想竟有人开口了。 开始,他以外这宫女不知轻重,蹭着这种时候想要出头,可是一看那年龄觉得不太可能,况且那张脸虽然不算面熟,但是也觉不是就从来没见过的。 第760章今年蠢货特别多 “回王上的话,奴婢不知,奴婢贱名园妮,自幼服侍太后娘娘,娘娘仙去后奴婢便守在万寿宫中,从不踏出半步所以不知。”那奴婢依旧是轻声说道,话语里还是刚才那般规矩十足,规矩之外的东西一分不多。 德怒看了看那宫女,笑了,怪不得敢开口呢,原来是个一问三不知的,怕不是被牵连了吧?这个宫女倒是有自知之明, “嗯。那谁来说说那裹在席子里的是谁。”德怒看着抬着席子的两个太监和跪在后面发抖的瘦小的宫女。 那宫女一声淡绿色衣裳,即便是低着头也能够看得出很漂亮的脸蛋儿,虽然身子发抖,但是眉眼里却有一丝不卑不亢,好似不是害怕君威而是天寒衣少。 “你说。”德怒指着那宫女,眼神里带有几分威压的说道。虽然他不是暴君,可今夜这样大的事情,谁能够不害怕呢?他一向也不是人均为何其他人眼中都或多或少有些害怕这个女子眼中却看不到一丝害怕,甚至还有一些渴望和沉静。 这种沉静不是本有的沉静,而像是逼出来的,好像这个女子本来是激动的,但却又隐忍着装作沉静,德怒本是一国之君,视万人,识万人少有不明白的。就像今夜他就不明白那女子有什么激动的,这种事情怕是只有惊吓,不管她是那个宫中的宫女,那个地位的人,都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那女子一颤,抬起头来看着德怒竟带着几分欢喜,“禀王上那是春娘娘。”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如黄鹂一般,那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随着小嘴一张一合可爱极了,给人一种似有似无得感觉,天生就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就像是一个人的字写的好看,本能的就想去多看一眼,可若是这字又好看,又有出奇的地方呢?这宫女的脸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你如何知道。”德怒笑了,这宫女倒是不如刚才那宫女聪慧,也是年龄不及人家,有的时候年龄大是一种优势也是一种劣势,然现在就是一种优势。 “奴婢是倚梅院的洒扫丫头,受过春娘娘的一些照顾,今日听闻娘娘突逝,故而前来送娘娘最后一层。”那奴婢的话说的有条有里很是清楚,虽然话音细细的,但是一点也不吵着人,听起来让人舒心的很。 可是即便是好听的东西,也要看时间和心情,德怒现在的心情好像并不合适那种欣赏别人嗓音的心情。 “你可知道张氏是自戕。”德怒一怒慢慢的走过去,他发现这个丫头没分寸的很,作死都不会选择时间。 “奴婢知道。”那奴婢依旧说道,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担忧,倒有几分得意。 德怒袖子一挥,垫着袖子捏起来了那奴婢的下巴,好好看了好久,才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之后似乎在沉思的走回去坐在椅子上面,又看着那奴婢,良久都不说话,给人一种在纠结的感觉。 驼背的老人站在德怒身后,悄悄的往后挪了几小步,眼睛里全是戏谑。 “王上,奴婢不怕。娘娘对奴婢照顾有加。”那奴婢低了低头一副很愿意的说道,只是那话音带着一点迟疑,好像在犹豫应不应该开口一般。 “还是说说为什么要走南门吧。夜深了。”德怒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在场得人,一副他很困的样子,眼睛里却不见困色。 “王上,奴婢等为春娘娘收敛尸体的时候,在春娘娘身上发现了此物。”一个太监膝行了几步说道。 那太监并不是季何园的,季何园的太监这时候大多已经被葬毙扔出乱葬岗了,这是宫中阎行司的人,专门处理宫中无人问津的尸体。 没有合适人物处理的尸体,都是由他们确定身份死因之后拉出宫中掩埋或者交还给其家人。那太监一身灰麻布衣,跪在远处,有意的离德怒很远,即便是膝行了几步也还差的很远,帝王之驾本就不容晦气,即便是死者为大可这尸体距离王驾依旧很远,远远望去也不过是能够看的清楚何物罢了,细致的看不清楚。 不过即便是远远的看过去,德怒也看见那太监的手上放着的是一块绢布,那绢布柔软细致远远看上去也知道是上好得布料,只是那雪白布料上,几缕鲜红刺眼的很。 “拿过来。”德怒看了一眼龟缩在角落里的驼背老人没好气的很,就他聪明。 那驼背老人不敢推脱将东西递给了德怒。 德怒一看就气的笑了,什么叫她从前没有过想走一次,此生唯一的遗憾。难不成没做过的事情不论是什么都要做一次不成么? 真是愚蠢至极,可笑至极。 张氏进宫之时是随着一重嫔妃走的德顺门,那是他特意为了一生顺利许给自己女人的荣耀,可她呢。不懂得谢恩,反而来怨恨,南门? 南门很好么?不见得。虽然说南边居住的是长辈可是南门也有不堪的历史。 这北漠王宫并没有哪里就是绝对干净利落的,宫中从来就是最干净也是最不干净的地方,这个女人能够在他不喜的情况之下安稳度日哪里能有这样傻? 那绢布上的字一看就是用血书写的,简直触目惊心,“传验尸仵作,把尸体往前抬,谁让你们走南门的,当本王死了么?” 德怒将那血书扔在地上,踩上去,一副王之蔑视的模样。 “回王上,是奴婢,奴婢觉得这是春娘娘此生唯愿当成全。”那穿着绿衣裳的奴婢小跑了几步跪在德怒不远处的地方一副珍惜真实的感觉。 德怒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几步远得宫女,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臣距君不超一枰,平民距君不超三尺,奴仆距君不超五尺,此乃北漠不成文的规矩。是说.大臣离君在近其中的距离也不能不够一枰,古来君子独坐一枰也。三尺为榻,此乃帝王与平民最近的距离。奴仆距君不超五尺也是同理,当然特例不算,可若是无特例,自然当遵守…… .可此时看去,那奴婢距离德怒的距离大约一枰再有一步,如何够五尺? 第761章是谁? “你?你是谁。”德怒看了看那奴婢红着眼睛问了一句,这宫里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还真是时日变了。 “奴婢霜雪。”霜雪颤抖了一下但依旧轻轻的说着,牙齿咬着嘴唇有几分楚楚可怜。 “你也知道你不过是一个奴婢?那你有权做主?”德怒无奈的看着霜雪。 一个蠢货蠢货,一堆蠢货还真是凑巧,难不成今年他就这么点破运气?德怒一双眼睛看着霜雪,只是眼里却没有焦距。 德怒不信,一次是巧,两次是巧,那第三次呢?还是巧么?那来那么多巧。 “奴婢,奴婢只是想……”霜雪委屈巴巴的,乌黑的眼睛染了水波纹,额头染了鲜红,看上去让人又是怜惜又是心惊。 “行了,本王来懒得管你。你葬毙,阎行司竟是由着他们胡闹也葬毙,张氏的尸体从蛮门出,摆驾。”德怒看见霜雪那股样子就气了,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就想着爬床,不要命…… 北漠的凌晨居然下雪了,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德怒趴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时候驼背看老人就进来了。 “说吧。”德怒看着驼背老人跪在那里不说话,那眼睛偷偷的看了他好几次,德怒皱写眉头说了一句,不知道说话?是眼睛不想要了还是嘴巴不想要,还是都不想要了? “是,王上。张氏已经从蛮门出去了,那起子奴才也葬毙了。只是……”驼背老人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德怒。话里话外迟疑的意思明显得很。 “本王让你说,别给本王在这里耍威风。”德怒随手扔下一个什么东西,并没有砸中,一张脸臭的很。 “那,那霜雪是张娘娘的表妹。张大人在外请罪呢。”驼背老人闭了闭眼睛才说出来了话,一张薄唇颤抖的差点没合上。 “请罪?那就让他给本王跪着,不知分寸。”德怒挥了挥手说道,最后那不知分寸也不知道是说谁的,一句话说的天空都震动了一下。 驼背老人出去之后。 德怒看了一眼屏风,说不出什么滋味的问了一句“是谁。”德怒的眼神很不纯静,总是感觉不出其中有些什么。 “玛,是子,”出来的不是粉面,而是魅粉,那一张脸粉面桃花,好看的很,人如其名。 “是谁。”德怒看了一眼从屏风后面翻出来的魅粉问到。 这话,自然实在怀疑这些事情是谁一手造成的,哪里是问魅粉是谁。魅粉哪里会不明白呢。只是宫里那些事儿,魅粉不理会,他不觉得那些不比他漂亮的女人能比他聪明,所以并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德怒看着侧躺在地上摇头的魅粉觉得很是可爱。粉窝子中亲近本就为数不多,这魅粉就是其中的一个,年龄比粉面小了许多,就那一张脸一个年龄就让人疼。 “你呀,还是万事不上心。”德怒说了一句,话语里听不出怪罪。 “玛,您宫里那些事子不插嘴,不过张家白天的时候还出了一件事儿。”魅粉一只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满是享受的说道,那手一下一下的抚弄着自己的脸看上去就让人觊觎。 “什么时候?”德怒一愣,他们的消息向来速度,他早就不奇怪了。 “就是张氏自戕的时候,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同时处理。”魅粉说到这里更是笑着,一张脸如沐春风,和榻上皱着眉头的某人简直就是两个感觉。 “说吧。你看见什么了?”德怒憋了一眼,这个家伙不仅年龄没有粉面大还没有粉面稳重,粉面实在他跳脱。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魅粉抖着腿,根本不管德怒是什么性情,在那里念了一句说不上什么感觉的诗句。 只是那诗句的意思明显不是现在的意境,魅粉说的是女子,诗句说的却是女人。 “不守妇道的女人有什么意思。你还看见什么了?别卖关子,再卖本王今夜让你夜宿街头。”德怒没好气的说道,不过人倒是也下来了,光脚踩在地毯上面,盘腿坐在魅粉跟前。 魅粉不说话,往前蹭了几步正好把脑袋枕在德怒的膝上,解放出了自己的手,一脸心疼的揉着,只是偏偏不长嘴,得瑟的一双眼睛好像再说我不怕。 也是,他们这种风餐露宿得人,怎么会怕夜宿街头呢? “嗯?”德怒拍了拍他的脸蛋,还特意得揉了揉。 “那张钱张大人的发妻和一个男倌在院子里偷情,被郁闷的张钱看见了,当场就都杀了,那可是发妻,啧啧啧,这也太狠了。”魅粉拍掉德怒的手,一副可惜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男倌?”德怒问。 男倌,就是以色侍人的男人。 “见过呗。”魅粉理所当然的说道。德怒一脚就踢上去了,不过在魅粉那里像是挠痒痒,这个家伙平日去的都是什么地方。 “你去大历吧。”德怒看了看魅粉很是认真的转开了话题。张家的事儿?不就是脸面,本王不理,他倒要看看背后人是什么意思,张钱是不是老糊涂了。 “不去,路太远。”魅粉想都没想瘪着嘴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魉粉也去了。”德怒说了一句。魅粉和魉粉的关系最是好,几乎形影不离。 “他去是他去,跟我没关系,”魅粉很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魅粉不傻,他那里不知道德怒让他去做什么,只是那事儿又不是非他不可,既然不是非他不可那他去做什么?浪费时间,浪费资源。 “好吧,那你没办法,玛另找人就是可了。”德怒很无奈的说道。 “嗯。木粉停合适的。”魅粉点点头,顺口就推介人了。 德怒摇摇头,这家伙总是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第762章冬日宴 (1) 微风习习。 腊月二十二是皇家冬日宴,然而今日的这场冬日宴是不同的。 冬日宴自从开国时创立,为的就是选贤任能,不论是平寒家的子弟,还是豪门嫡庶均可参加,只要满足是秀才的跳条件即可。 后来有不少女子也可以参加了,这就引申出来一些难以言喻的事情。直到现在冬日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好像就是大冬天的日子,一群男女在一起吃个饭。 一般的正经学子是不来的,来的大多都是那种早就依靠了豪门的学子。所以最开始礼部问出来的时候,北堂冥一口就回绝了。 可是画家却提议要办,还自荐全权办理,美名其曰说是他第一次登基为他选择一些贤能人士。并尽量培养成栋梁之才,委以重任。 北堂冥一听嘴角一勾就笑着同意了。 他哪里能不明白画家这是打的什么主意。画家不比温家,温家学子遍布天下,可是画家是武将之家,让他们武能安邦定国,他们可以,若是让他们执笔论政评天下那就不行了,所以他们这一次打的是遍收天下学子的意思,不过这只是其一。 其二么,还是画家女,听说画家女是极美的,想来是能够让他看上眼的,这样一来进宫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北堂冥知道,他这次不同意,画家也还能找到其他的机会让他同意,这样一来还不如先同意了呢,又省事又能早点看戏不是嘛? 画家的心思他是看出来了,他本以为画家是想要只手遮天立一个傀儡出来,可是他们选的是这位画家嫡女,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性格。 别人没听说,没见过不清楚,他对于这位画家嫡女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位画家嫡女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所以画家若是想要权利,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就是嫁嫡女进宫,让嫡女生下孩子,辅助这个孩子登基再去画家女,第二个选择,送嫡女入宫,里应外合推到北堂家,画家自立。 不要说庶女,他的好父皇没有给画家这个选择。画家其实要的不是皇位,而是永世不停的富贵,凭什么呢。富不过三代难道这句老话真的只是说说的么?他看出来了,画家选择的是第二条。 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补齐自己的短板。虽然文人在一个国家初定之时看上去并没有多大作用,但依旧是不可忽略的。如果你认为文人是可以不存在的,那你就错了。 家国天下,立国安邦不是一些武人莽夫就能够做到得。 本来他还在想,这大历三大家到底该先动谁,现在看来有人帮他选择了,画家现在蹦哒得挺欢的,那就他了。君不见枪打出头鸟嘛! 北堂冥坐在御座之上看着男女同席的场面,笑着说道,“今日冬宴,至开国以来,冬宴同科举一般都是学子出名的好日子,朕手中本是俗事繁重,然看见你们朕心甚慰,各位都不要拘束,广而言论……”云云。 顾连成坐在下首听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快要昏昏欲睡了这才听见上面皇帝大人听停了,还真是滔滔不绝,不过不就是一句吃好喝好多说话的意思么?非要说的那样文皱皱的做什么? 北堂冥看着顾连成在那里发呆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很想去调戏一番,可是如今哪里有那样的好运气,一想到这里北堂冥就又有些生画家的气了,看看,碍着朕疼女人了吧? 顾连成不知道北堂冥心里想什么,她有些急了,她在等,等有人开口,这样北堂冥要去和那些学子讨论一些大小事情,这样才能够看出他们的才学。等到那个时候她也不必要端着一副自己很贤良淑德的样子坐在这里了。 她也可以去一旁坐坐,或者是和一些相熟的人说几句知己话什么的。 “圣上,良辰美景,诸学子博古通今,不如就乘着夜色开始吧,免得诸位学子都酒足饭饱昏昏欲睡。”画掌銮看着无人说话,只好自己先站起来开个头了。 “嗯。”北堂冥抬眼看了看淡淡的嗯了一声。 习习晚风之中,一位绛紫衣裳得男子微微弯腰,尊荣华贵不失英气,那话语中气十足,让人直觉说话之人很是健朗。 那便是画掌銮,画锦禄。画锦禄五十有二,和温良辰一样的年纪可是在北堂冥看来温良辰却是比他聪明的很。 “如今朝堂之中,多豪门子弟,在下认为应该多选择一些寒门子弟,一来给寒门子弟一个机会,二来应平稳朝堂……”一个穿着不华的学子站起来拱拱手说道。 冬日宴,既然是为了选贤任能的,自然要讨论朝政,在冬日宴上,只要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其他皆可按无罪处理。 这是大历开国以来定下的规矩。大历开国皇帝重武轻文,文臣少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宴会为的就是选出有用之臣,治世之臣所以言论开放。 这位学子的话说来其实不好听,可是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却是不是他那个位子该说的,这学子心不实,或者说他的本意不在寒门,在平稳朝堂,这本是帝王心术…… 只这一句话大概就说明白了,他已经背靠豪门,尽管可能他原本出身微寒。 北堂冥只听着,他也想看看这些学子到底还有多少能为他所用。他绝对不允许北堂家的天下失在他的手中。 “在下认为兄台此言差矣,是因给寒门学子一个机会,可是也不能不用富家子弟,毕竟不论出生只论学识才是用人之道。”又一个学子站了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顾连成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豪门学子,只是这位豪门学子倒是颇有几分文人风骨,看来值得一用。 顾连成看着一旁的明希,她相信明希应该知道这是谁。 “娘娘,这是墨迹明,墨家庶长子。”明希了然。 顾连成点头不说话了,墨家也复杂的很,果然侯门门阀复杂。 第763章冬日宴 (2) 顾连成听了一会儿就不听了,本来是论朝政,如今可好说的都是如何用人,顾连成觉得有些古怪,这些学子还真是…… 古来用人难道不是上位者的事情么?你们能做的不是为君分忧么。什么时候成了想君之所想,做君之所做了呢? 所以顾连成觉得无趣的很,缓步走了过去,也不过帘子,帘子后面是女眷,是朝臣家中的嫡女,亦或者是得宠的庶女,再或者是已封了诰命的夫人。 她就坐在帘子旁边,一副看着场中景色听着学子论好不悠闲,一点也不觉得有违和感,亦或者是没规矩,失礼什么的。 “你们知道么。今儿个皇后娘娘也来了。”一个娇嫩得声音从帘子后面传出来,明希忍不住看了一眼顾连成。 顾连成依旧坐在那里,好像她不过是一个看戏的,后面的人说的话,做的事都跟她无关。 “那肯定啊,冬日宴多好的日子啊。怎么能不来呢,只是不知道咱们这位娘娘能不能够端的出来贤良淑德,显的出来蕙质兰心。”又一个声音响起,话音不高只是绝对够让她听的清清楚楚了。 说这话的女子怕才是蕙质兰心,秀外慧中吧。顾连成想着,她倒是不知道这各家女子都这样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知道是谁挡了他们的路。 这话说的好听,可是也只是好听罢了。 若是她端不出来,就是再说她不配为后,北堂冥被她迷失了双眼和心智。若是她端的出来也不合适,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大历也很盛行。 不过不管帘子后面的女子说什么,一旁的明希一张小脸儿有多气愤,顾连成都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坐在那里袖手旁观。 “你快别说了,咱们这位娘娘是将门之后,武将之家最是雷利风行了,规矩只怕是……”这话说道一半就不说了,只是话虽未尽,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什么意思呢?还是说顾连成的规矩不行,家教不好。 “祺妹妹慎言。”一个紧张的声音顿时想了起来。一旁女子有些担心的感觉,那心怦怦的跳着,那感觉帘子后面的顾连成都听的真切。 顾连成听着听着就觉得没意思的很,看了一眼明希一边往前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去打听打听刚才咱们后头的是那几位小姐。” 刚一转头,就看见北堂冥笑的很是好看的坐在御座之上用觊觎的眼神看着他,眼底里都是笑意,嘴角里也是得意。 顾连成哪里能不知道,这人怕是又要不正经了,也不知道是碰上什么好事情了,真是随时随地的不正紧。 顾连成看着那张脸上的表情有时候都在想若是那些文武百官知道了平时他们口中威仪的皇帝大人抽起风来是这般模样会不会怀疑自己没睡醒来还窝在美人怀中呢? 顾连成坐在北堂冥的下首,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笑什么呢,也不怕莘莘学子笑话。”顾连成的口气很不好,两只眼睛一下一下的颇有一分看好戏的感觉。 “他们?他们正论的开心呢,哪有时间看朕,即便看了又如何?朕笑的规矩着呢。”只听见北堂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一句。 “没觉得。”顾连成认真的看了看,评价了一句,是真没看出来他这笑容哪里规矩,难不成她对规矩有什么误解? “朕闻道一股子味道。”北堂冥笑了笑看着顾连成说道。 这小丫头,真是可爱的很,让人不疼都觉得不舒服的很。 “嗯?”顾连成一愣,什么意思,什么味道,味道她没闻出来,只是觉得吵的很,这些学子顾连成没听出来一个能人。 “醋味。”北堂冥将不远处的醋递给了顾连成淡淡的说着。顾连成一听就气了,这个男人在这里挂羊头卖狗肉呢。 明明说的是她容不得他看的别的女人,却还把醋递给她,这分明是看她笑话呢,“你自己的麻烦你自己解决,你要是敢弄到我跟前来,我保证辣手摧花,到时候别心疼。”顾连成瞪了北堂冥一眼,毫不留情的说道。 顾连成对于男女感情上来,从来不觉得她应该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男人管不住他自己,凭什么让女人来处理后事? 他们就这样没担当?既然一个个都自愈七尺男儿,那还是让他们体力解决去吧。甭管是管不住他们自己的裤裆,还是管不住他们的自己的眼睛,反正是一样的。 总归一屋子莺莺燕燕的是你,那么处理后院,安抚后院女子的也该还是你,她不管,若是真的进来那个,碍着她什么,她也不留情,她向来如此。 “好。娘子放心,为夫虽然不心疼他们,可是为夫心疼娘子的名声和娘子的手。”北堂冥一笑拉起来顾连成的手,也不去管如今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在他北堂冥看来,他来她的手天经地义,还用管是何种场面不成?正好让那帮心思不纯的臣子看看帝后晴瑟和鸣,让他们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用在该用的地方去。 一个个都是饱学之士,却在这里超心天子家事,也不怕大材小用。 “说的好听。”顾连成瞧了一眼北堂冥,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说道。不管北堂你这般是和用意,总归这句话就很好听,君不见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这样那她就看着,反正对于北堂冥来说,她先现下还是可以相信的。 顾连成希望时日长了,这些相信可以成为信任,一个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能靠女人去抓,得靠他自己。 女人过日子不能跟女人斗,跟不能巴着自己家男人不放,男人嘛,贱的很,有的时候让他们自己管教自己才是正理。 “既然好听。那娘子准备如何赏赐为夫呢?”北堂冥横眉一转,一个魅眼隔空就过去了,一点都不觉得这大庭广众之下有何不好…… 第764章 冬日宴(3) 北堂冥看了看还在争论的重学子正襟危坐,却偷偷的想顾连成抛了媚眼过去。 顾连成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注意形象!”便站了起来上了廊巷慢慢的往后面去了。 过了廊巷刚好就是各府女眷处的正面。 这皇家冬日宴摆在凳高坊之中,一个大概能走上一刻钟的廊巷将凳高坊的前后殿连起来了,凳高坊坐北朝南,北面是男子,南面是女子,常年以屏风,隔帘将南北隔开。 这廊巷也不仅仅是这一条通道,四通八达,从这里可以直接出宫,也可以去乾安殿,更能去花园等等的地方。 顾连成没注意到她刚上了廊巷,就有一个男子起身在四五步开外之后进了廊巷,然而高台之上北堂冥看着温良辰正出神呢,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女人已经让别人……跟踪了。 “娘娘,臣是跟着娘娘来的。”宁勿看见顾连成回头一脸意外的看着自己,毫不避讳的说道,顺手打了个千,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图质子有事儿?”顾连成一愣,这人怎么这样。这廊巷之中再无他人,一男一女…… “娘娘,可还记得娘娘的母亲出自何氏。”宁勿看了看顾连成那一双眸子有些犹豫的说道,却也不在乎顾连成对他的称呼。 身份也好,名字也好,在宁勿看来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本宫自然记得。”顾连成一愣,身世这两个字好像很久了,都是一个谜,不过她的确是父亲养大的,这就够了,这图质子突然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将军年少为将,为何娶一位寒门妻,娘娘就没问过么?”宁勿依旧看着顾连成的那双眼睛问到。 宁勿的话音不大,只是却依旧能够让顾连成听的清清楚楚,顾连成不懂这图质子是什么意思,她的身世,她的家事和一个别国皇子有什么关系。 听闻她和冒云国一位公主容貌相视,可是那是冒云同图质子又有什么关系? “图质子何意?”顾连成很不客气的问到,那一双美丽的眸子紧张的看着宁勿。 “娘娘若是对自己的身世好奇不妨往慕容方向查一查,娘娘的眼睛让臣想起了一个人。至于画家之事是臣挑起来,臣会让他平静的,叨扰娘娘了。”宁勿一脸歉意的说着,说完也不管顾连成是什么反应便转身原路返回了。 顾连成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有些想不清楚这宁勿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的身世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宁勿虽然为质,身份极低,可是在大历因为蛊术和医术也极为受人看重,所以这位图质子行事向来乖张,虽然有一个温文尔雅的外表,可是待人却是疏离的,今儿这一出顾连成实在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慕容?难不成那个支离破碎的国家跟她真的有关系?可是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而且这些事情跟画家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 顾连成就是这样满怀心思的回了宫,直到北堂冥进来才发现她不对。 北堂冥拥着顾连成问:“这是怎么了,哪个又惹着你了?” 顾连成见是北堂冥摇摇头说了句没有,不想他担心而已,前面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够让他烦心了,何必再拿自己这点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来让他烦心呢? “可是画家的?你放心,时日不长画家就不复存在了,朕要看看画锦禄到底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大历,这北堂家还不是他说了算的,也轮不上他。”北堂冥看了看顾连成安抚的说道。 “你准备干什么,不可过急。”顾连成一愣,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是在意画家才如此?是有,只是并不是全部,他实在是不该如此。 “北堂家的天下,总该不能一直让别人握着兵权。画家的兵权太重了,压的朕时间太长了。画家的儿子也没几个懂事的,不如就此结束还有个好名声,不然就不怪朕了。你别闹心,朕自有分寸。”北堂冥拢了拢顾连成,把她整个人都塞进自己怀里,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有说不清的骄傲。 顾连成一听就知道北堂冥怕是有了打算,估摸着容不得画家了,只希望他能够快速解决,拖得时间长了对他也不好。 对于画家的结局,顾连成早有预料,也不觉得北堂冥无情,对于锦绣江山,堂堂皇权,即便是父子兄弟都能够反目为仇,何况是本就无关紧要还有觊觎之心的朝臣呢? 顾连成摸着北堂冥的心脏,觉着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有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辉。 “听话,别担心,只是一个画家罢了,大历没了画家,依旧是大历,更是北堂家的大历。朕登基半年了,这说不上几句话的皇帝朕不想做的很久了,朕自有准备。”北堂冥以为顾连成怕他太过急于求成反而急功近利又出言安慰道。 一个画家罢了,她该相信他的,他是她的夫君,还是这国家的主宰,她应该让他放手一搏,而不是为了那些不大不小的羁绊去去拦着他。 这个国家总该还是他的,总攥在别人手中算什么?即便他初登基为帝又如何,他为君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准备的不少。 “我懂,你别轻敌就是。”顾连成拍了拍北堂冥的心脏,认真的看着他,好像在说,瞧,结实着呢。 “嗯,你好好的才是。”北堂冥抓了顾连成的手,看着怀中的人儿,这是他几十载除江山之外唯一心动的东西。 有的时候,在危险的境地,牵挂更是牵绊,只要她无妨,那画家的路便是只剩下一半了,他亦是走了一半了。 顾连成不知道北堂冥心中所想,只看着男子一双傲人的眸子,那眼神望不到焦距,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仰望。目光里还有着数不清的依恋,看着那目光,顾连成就没来由的相信他,也或许可以试着信任他,毕竟就现在看来,他是值得的…… 第765章百里 北漠王宫之中,德怒看着在一旁玩闹的魅粉和粉面,眸子里也有了不可多得笑容。 “玛,你一个人坐着也没意思,何不过来和子两个喝一杯?”魅粉看着德怒的笑容,打趣的说道。他们兄弟两个划拳猜酒本就没什么意思,他老是输就更没兴趣了,偏他还看笑话,他哪里会依。 “行了,别闹了,闹了一上午了,本王听说昨天夜里,张家又出事了。”德怒没好气的看了魅粉一眼,无奈的说道。 这两个家伙,年龄相差不少,却总是能够闹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性子也不一样,不过也好兄弟嘛亲近也无妨。 “子听说了,那张大人的嫡子醒在烟花间呢。”粉面也难得道,要知道他平时可不爱说话。 “你们兄弟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什么都知道。”德怒一人瞪了一眼说了一句不知是什么滋味的话。 魅粉笑嘻嘻的看了一眼粉面,不过两人谁也不说话,明显的等着德怒再次开口呢,反正德怒又没说到底是什么。 “大历只有然粉是不成的,你们与其在这里瞎折腾,不如打马去大历。”德怒瞪了装傻的二人一眼,很不客气的说道。 对于大历,北堂冥的手段很是不俗,粉窝窟的人他不想搭进去第二个,第一个放在那儿他都觉得有点浪费人才了,竟是做一些鸡毛蒜皮跑腿的事情,他都心疼了。 所以此时,德怒想要点成就,看着二人,两只眼睛盯的粉面两兄弟有些发毛。 “玛,子不去。虽然没什么事情,但是张家的事儿明显没完呢,子还要看好戏呢。”魅粉才不管德怒打的什么算盘呢,立马就反驳道。 那个劳什子的大历有什么好去的?不去。 “玛,别看我,我不去。” 粉面看着德怒转过头来,直接就说道,一张脸不容商量的感觉。 “去吧,你带着木粉,藕粉两个去,接应上然粉,大历该闹起来了,本王有种直觉这最近平静不了。”德怒摇摇头看着粉面说道,那一双望着远处的眼睛看不出交点,不知道什么滋味,总让人感觉乖乖的。 “是。”粉面点头,他知道玛这样做定是有他这样做的道理。粉面不知道,他还没走,北漠就变了,等着他回来,更是变了。 只是那样的变化才是开始,那一天他才认识清楚他的这些兄弟,还有他眼前的这个人。只是现在他无法知道以后是什么样的…… 事情定下来了,德怒也就不管了,他打算看着,反正不管大历乱成什么样子都不是他的事,只是北漠好像平静不下来了,最近他总是没来由的心烦,做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梦。 “玛,子还有事儿。”魅粉看着德怒不知道想什么,扯着粉面的衣裳就出去了,也不管德怒搭理不搭理他们。 出来之后,魅粉就看着粉面道,“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魅粉的脸色很不好,他怎么就坚持不住呢?难道他看不出来粉窝窟里最近有几个不安分的么?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这里的事儿,有你我很放心,我会快去快回的。”粉面不喜不怒的看了看周围,淡淡的说道。 魅粉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笑了一下丢下粉面走了。以后是什么样,他们谁也不会清楚,眼下还有不少事情…… 大历。 都城郊外,百里一身黑色精装蒙着面背手,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只是悠闲的靠在树上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远方,眼角里有些着急,两只手还时不时的摸戳一下。 “终于来了,不是正午方到么?这都黄昏了。”百里站在那里,看着坐在马上的三个人很不客气的说道。 粉面哈哈一笑,打量了一下百里道,“要不是说话的这口气,我还以为你不是你了,你出来这么长时间能成么?” 百里笑了笑没说话,翻身上马,很是悠闲的看了看风尘仆仆的三个兄弟,问了一句,“玛有没有说我们如何做?我以为老幺会来呢。” 就百里这个样子都能够看的很明白,百里已经不是百里了。就此时此刻的很悠闲来看,百里出来还是很容易,那就说明暂时还没有人发现他不对。 这个老幺自然是魅粉了,粉窝窟二十一子之中,魅粉年纪最小,常被他们戏称为老幺,若是魅粉在怕是又要跳脚了,他最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 “他?快粘的玛都拿他没办法了,连王宫都不愿意出,哪里会来大历,简直是长不大了。”藕粉跟着三个哥哥后面很是没好气的说道,眼睛里,嘴巴上都是酸味。 “你是哥哥,让着弟弟一点。”粉面用自己的马鞭摔了藕粉的马一下,很是亲声的说道,只是眼睛了却看不出笑容。 藕粉和木粉在一起最能搞事情。这大历是安稳不了了,只是留下水粉没人管真的好么?平日里,水粉除了木粉和藕粉谁能管的住啊? 你说德怒?不好意思风太大听不见。至于魅粉?那是个有原则的?不陪着一起搅和就不错了,所以粉面想着把事情忙完了,赶快回去,十足的身在曹营心在汉。 “言归正传,我们从那里开始,我的刀很久没见血了。”然粉懒得听他们打趣,抢在众人面前开口说道。 可不是,从上一次替了这张脸之后他就没杀过人,他可是一天不杀人就头疼的很。对于这样的然粉,粉面几个一点也不奇怪。那天他怜惜人命他们才奇怪呢,别看这家伙温文尔雅实际上最是个狠角色。 “你说呢?玛说让我们听你的,毕竟我们初来匝道。”粉面犹豫了一下问到,虽然她知道事情应该速战速决,可是也不能没个章程,那岂不是莽夫了? “我介意我们从墨家开始。大历国主忙着折腾画家呢,我不介意我们去趟那滩浑水。”然粉和兄弟三个放了马,准备跟着人流进城的时候。然粉才说道。 温家这个时候不能动,北堂冥不会容许温家这个时候出事的,那么没的选择。 第766章 计谋 兄弟四个都使了自己的当家本领,要么趴在马车下面,要么打晕了和自己长得差不多高的人换了衣服拿了路引正大光明的进城去……总之半个小时后,林茶楼中,兄弟四个抱着个小茶炉坐在那里,一个个像是混吃等死的喝着茶谁也不开口。 知道那茶炉都煮第三次了,粉面才问,“为什么是墨家。” 粉面的话音不大。保证他们兄弟四个听的清楚,也保证旁边桌子的客人听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在商量事情而已,这是需要很大的内里的,只是这对武功高手来说很是简单。 “画家现在北堂冥正在费心呢,那个难题他既然开始了,那就让他一直磕到最后吧,温家还得留下,所以非墨家不可,我们没有选择,确切的说是北堂冥没给我们选择。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可是我们办事也不容易。”然粉看着墨家的方向认真的说道,眼光里都是算计,眼角里有一丝忧伤。 窗户下面。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身黑衣墨发,很是俊郎,眉眼中说不清的忧愁,一点都不想本有的年纪,单单那个眼神就给人一种此人心智成熟的感觉,绝对不是不谙世事的十七八岁的儿郎。 “我们为何不帮北堂冥一把呢?”藕粉摇摇头,眼里狡猾地说道。然粉一愣,看着藕粉有些怀疑,他知道藕粉向来最喜欢兵不血刃,他们兄弟几个怕是只有藕粉刀上的血最是少了,不知道这一次他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说?”粉面看着藕粉问到。然粉都知道的事情,难不成他这个当大哥的不知道么?只是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这个弟弟打的是什么主意,数来鬼点子最多的就是他,他要是闹起来怕是玛也招架不住。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北堂冥下手有多重北堂冥知道,可是画家不知道,君臣一旦有了嫌隙那就等于撕开了一个口子,到时候再想个办法把墨家也扔进去,我们看戏就是了。”藕粉很淡定的说道。 然粉看过去,窗户下面,淼淼炊烟,一身扉衣说不出的张狂,说不出的傲气,嘴角里,眼眸里却是阴狠。他们兄弟各有不同,藕粉排行第七,武功不好,却是智计无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傲气,遇强则强,那傲气浑然天成也不知是和谁一样了,那股子是他们粉窝子兄弟里少见的。 即便是大哥粉面,小弟魅粉也是没有的,即便从小他们是玛手把手看大的,然而老七那是在粉窝窟里摸爬滚打长大的,那傲气不知是哪里来的,只是却是让人容易信服的很,论玩人算计老七说第二他们粉窝窟怕是无人敢说第一了。 这个时候,粉面看着那一身扉衣默默地想,一个男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喜红色…… “画家和墨家是姻亲。”然粉很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不是他打他地脸,是实际上这都城那家又不是沾亲带故的呢? “那又如何。画家女嫁了墨家男?”藕粉毫不在乎的问了一句。藕粉什么都不知道,他没问过也没查过,完全是一塌糊涂,可是一塌糊涂的牌藕粉自认也能打赢了。 “不是,画家的男人娶了墨家女。”然粉很没好气的说道,他知道不过是姻亲罢了,还不值得让藕粉看重,兄弟这样多年,看着他把别人搞得家破人亡哪里会不了解他呢? “墨家的嫡女?墨家的老爷子女儿多不多,关系怎么样,墨家对这个女儿如何。这个女儿是个什么性子。”藕粉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然粉,自然就是百里。百里看着藕粉摇摇头,看看这不过几句话他就把主要的给问出来了。不过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了还有什么主要不主要呢?若是这么多问题还问不出来一个主要的,那才是傻呢。 “墨家的庶女,墨家女儿不少。关系嘛,不清楚。女子的个性,也不清楚,反正不是那种很辣的,也不是很贤淑。”百里想了想说道。 这位墨家女在都城算的上一个透明人了,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用呢?或许一击必中,或许大海捞针白费力气。 “等着吧。我们先瞧瞧北堂冥准备怎么做。你盯好了,这大历都城景色不错。”藕粉点点头淡淡的说着,说着眼神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百里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怕是已经有了想法了,得了,听这位的吧。 粉面哪里知道他这个弟弟又打什么注意,不过看着就是了,玩阴谋诡计他不擅长,还是听他的吧,不要把自己陷入不擅长的环境中去,这是他从玛那里学到的。尽管有的时候他没的选择,可是他仍旧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 “有事儿传信,我等着看戏。”百里知道大概没什么事情了就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百里一走,藕粉就看着木粉说到,“帮我一个忙。” 木粉四处看了看,又认真得看着藕粉,心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什么?”不过还是问了出来,藕粉有的时候还是蛮稳重的。 “敢不敢杀了那位画家子。”藕粉的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可是木粉依旧听明白了,他或许知道了藕粉准备怎么做,可是这一招很危险。 “你准备怎么做。”粉面看着藕粉阴晴不定的问到,他猜到了,他又不准备按常理出牌了,等?他是个耐心的?要是,猪都能吃老虎了! “来个英雄救狗熊。”藕粉呵呵一笑,看的木粉都要快发毛这才幽幽的说道。 “嗯?”木粉一愣。英雄救狗熊?不是英雄救美么? “杀了那位画家子。你来扮。我来救。大哥,你去作学子,白衣相卿,画家不是爱么?”藕粉笑的好看的说道,那一双眼睛那样美丽,可是说不出的狡猾。 有的时候粉面不懂,明明是这样一个好男孩,那样爱穿红色,可是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玩心计呢?步步心机真的好么? 第767章行动 “穿帮了怎么办?”木粉看着藕粉问到。他们并不熟悉画家子,画家子的性情如何,他认识那些人呢?这若是不知道了,那不是穿帮了么?他们这个时候可没有准备的时间。穿帮了岂不是打草惊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会的。”藕粉十分肯定的的说道,一个手指弯起来向着木粉勾了勾,嘴巴抿着颇有几分登徒浪子的感觉。 木粉翻了翻白眼,还是靠了过去,藕粉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一会儿,木粉拍了拍藕粉的肩膀欣然的笑了笑,显然是同意的。 粉面看着二人一来一去的,就知道大概已经说通了,怕是要暗中知会然粉一声,不是他们的错,实在是他走的太急了,对,他走的太急了。 漆黑的夜晚,白茫茫的一片大地,上面散落着腥红刺眼的很,让人不忍直视…… 画府。一处院落,华丽的很,即便是夜色葱茏,这里也看不出一点寂寞孤凉的感觉。门匾之上,画掌銮府四个大字,金灿灿的,一个连滚带爬满身泥土的小厮,一个血手印粘在了那华丽不堪的门上面,呕心沥血的喊着,“老爷,老爷,公子……”即便是呼喊着,可是声音小的让人听不见。那小厮只好用头撞门,一下,两下,三下……终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听见了。 推开门看见一个穿着自己府上衣服的仆从,爬在那里不成个样子,两只手抓着还没有推开的另半边门,额头上嘴角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 那看门的侍卫颤抖得手将人拉了进来,好一会儿才看了出来那是他们二少爷跟前的小卫子,这个时候那里还有往常的模样呢? “小卫子这是怎么了。二少爷呢?”那看门的侍卫着急的问,另一个侍卫已经去通报了。一个小厮大半夜的不跟着自家主子还弄得满身是血,这即便是傻子也知道出事了。可是这是哪里? 这是画家,谁敢惹画家呢?不要命了么? 画锦禄朝服还没脱呢从书房出来就看见小卫子趴在地上,嘴里的血留个不停,额头上的血已经干涸了,整个人不成个模样,原本就下了雪,这会儿雪染了血看上去任谁都吓一跳。 任是画锦禄掌兵十几年也着实下了一跳,怒气冲冲的说道,“去,给本大人把府医请过来,那参汤来,灌下去。”画锦禄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仆从搬来的凳子上面,眉眼里看不出喜怒,只是知道心情是不好的。 画家二少爷,画若轩。是画家唯一得庶子,画锦禄的嫡妻高氏进门以后,嫡子嫡女多了去了,这位是唯一得庶子,画锦禄不见得多喜欢,可是到底是自己儿子,说出去还是他画家的面子。况且,这个儿女和墨家还有婚姻关系呢,这个时候他不想放开墨家,所以他很不想看见画二少爷出事。 画掌銮,二十五岁退仕,二十六岁出征挂帅。人唤子臻,实际上那不过是画锦禄的表字而已。 画锦禄看着府医把了脉,又看着丫鬟婆子把参汤灌下去,听闻还能够救活这才安定了很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们出京了?不可能,虽然他今日一天没去巡防,可是城门的人若是看见若轩出城定是会来回报的可是并没有。那就说明事发之地在都城,都城有谁这样明目张胆的动画家?难不成……是那位? 画锦禄一边想着,一边已经使了人去找,这个儿子多少还是有些用的,这个时候不能出了事,活要见人,就是死,也要见尸。 画锦禄盯着睁开眼睛的小卫子阴晴不定的问到,“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不跟在你家少爷身旁,可知丢下主子画府会如何处理。” “老爷,小的不敢。小的是少爷拼了命护出来的,让小的回来报信儿。”小卫子的眉眼里看不出一丝庆幸,满脸的害怕,眸子里的骇意,颤抖的身体,更加惨白的脸色,说不全的话更能说明他很怕,很怕画锦禄。 “你们家少爷呢?在哪。发生了什么。”画锦禄一脚踩在小卫子的胸口上很不客气的问到,一个奴才也配让他的儿子护着?他能出来,为什么他的儿子不能,分明就是个弃主活命的,肯定不是个好的。 他怎么就给自己儿子跟前放了个这样的人?画锦禄有些迁怒了。 “少爷,在琳琅阁遇到了几个登徒子,看上了少爷的美貌,那些人手里都拿着剑要杀了少爷……。”小卫子语无伦次的说着,那张脸,那些话让人觉得这人怕是已经疯了。 画锦禄哪里还听的下去,好歹现在有个方向了,当下就带着人往琳琅阁去了。 琳琅阁,说是一个阁子,还不如说是一条街,这条街上面文人墨客,武人浪子的说不清,什么人都有。是大历最乱的一条街,也是大历最繁华的一条街,富贵家里的子弟都喜欢来这条街上逛,画若轩也不例外。 往常也不是没有的事,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就出了事,稀奇的很,可是越是这样繁华的地方越是难以查的清楚,可是这种地方出个事好像又是正常的很,总之有些让人骑虎难下。 就是画锦禄往琳琅阁去的时候,各路人马都得了消息。 “圣上,画府出事了。”青山从窗户飘进去跪在那里淡然的说道。“怎么了。”北堂冥一愣,下意识的问到。他还没动呢。会是谁。 “画家二少爷在琳琅阁被人砍伤了。”青山道。 “朕知道了,盯着点。”北堂冥说了一句就让人下去了,这是谁,还是说这事巧合。毕竟琳琅阁那样的地方北堂冥也是清楚的。 “少爷,画家二少爷在琳琅阁被人砍伤了。”一个娇柔的女子跪在青石地上轻轻的说道,即便是月光正浓也看不清女子是何颜面。 墨迹明一听就笑了,“去查查,这是谁替天行道。”墨迹明的话说的很是直白,那女子膝行着至门外才退了出去。 第768章琳琅阁 画锦禄带着人才进了琳琅阁就觉得不对,这满地的脚印上面沾满了血,越是往里越是让人触目惊心。 转了进去,才看见白茫茫的血地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具尸体,还有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抱着一个男子红着一双眼睛防备的看着他。 即便是月光在暗,画锦禄也认得红着眼得男子怀里抱的是他的儿子,他说不清楚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总归是紧张的,他也不去看画若院,只看着那男人,他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你是谁。”那男子将剑指着画锦禄一手护着画若轩,两只眼睛杀红了眼看着他。画锦禄不说话,不由的低下头。 只见那男子的怀中,头发四处散着,衣襟不整,白嫩的肌肤显然在阳光里叫嚣,男子已经极力的在堵了,可是效果并不怎么样。 “你又是谁。”良久,画锦禄的眼睛才从画若轩的身上移开,看着那男子很不客气的说道,虽然他看起来是护着他儿的,可是实际上又是不是呢? 会不会是他贼喊捉贼呢。不得不说你真相了,有木有,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坚持住了就好,暂时躲过去一次,坚持不住你就是引狼入室。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要他的命,先从我身上踏过去。”男子铿锵有力的说着,贝齿咬着红唇说不出的强势,那骄傲让画锦禄都愣了那么一瞬间。 “何必呢。你们好像没什么关系,还请这位仁兄高抬贵手。”画锦禄拦了准备上前的侍卫,自己上前了几步,亲声的说道。他可以确定他的儿肯定没死,只是现在还不能鲁莽,先得看看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他对他儿子,或者是对画家是什么影响,什么存在。 “有没有的和你没关系,不要和我称兄道弟,我不喜欢有哥哥,毕竟看起来你比我大。”男子毫不客气地说道,那剑往前指了几分,另一指手,慢慢的帮画若轩整理着衣服,颇有几分旁若无人的感觉。 画锦禄一听就怒了,你这人是听不懂呢,还是听不懂呢,我不过是和你客气一句,你还当真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有些怀疑会不会这其中真的有什么渊源,这个男人救他的儿子会不会并不是在打他画家的注意。 画锦禄想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那红着眼睛的男子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勾,只是手上动作不听,好像怀中的不是人,而是珍宝。 “好。这位公子,请公子高抬贵手,将我儿交给老夫。”画锦禄一咬牙,直接说明白了自己的身份,那一张脸,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的不容置疑,到底他也曾是鲜衣怒马少年将军。 “你是他的父亲?这个时候你是他父亲了?刚才他被这些人欺辱的时候你在哪,他拦了我求我救他的时候你又在哪。这个时候你说你是他的父亲你不觉得愧对他么。你以为我救人就是白救的么?”红眼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一点都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的,他理应如此。 毕竟到底他当时没有袖手旁观。 “你想要什么。”画锦禄眼眸中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淡淡的话语,却给人说不清的敲打的含义。月光之下,男子一身红衣,红着眼睛,衣服上面早就分不清是颜料还是血,一只手护着怀中的男子,一只手拿着剑依旧指着来人,那双眼睛说不出的警惕。 “你的命,你给么?”红眼男子听见话音落下立马就开口说道,毫不迟疑,好像很是激动,给人一种他等着一刻等了好久的感觉。 画锦禄看着那男子,他不知道这男子何意,他应不应该相信这男子,更或者应该问难不成他在引他出来,他用他儿子做筏子么? 他怎么不记得他与他结仇了呢?难不成……寻错人了。画锦禄想着,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何居心,你都得给画家一个交代,画家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 “你当真?”画锦禄黑着一张脸,看不出是何表情,总之给人一种不可近身的感觉。 “我这人不爱开玩笑。你不用想了我跟你没仇,跟你儿子也没有。如果你真的是他的父亲的话。”红眼男子很不客气的说道,一句话说穿了画锦禄的心,最后一句话却有些含糊不清。 “公子何意。”画锦禄不由问到,这还有真假一说。难不成他不是,他就何他有仇了?这到底有没有,真是让人奇怪得很。 “说说吧,我怀里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你又是谁,别想骗我,他今日耽误了我不少时间。”红衣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个时候衣裳已经整理好了,若是白茫茫的雪地里没有血红,还真是极美的景色。 一个扉衣男子,一个华衣男子相互扶着,扉衣男子一脸关怀,却看不出一丝觊觎,两人给人一种挚友的感觉。 “他姓画。”画锦禄淡淡的说道,两只眼睛认真的看着男子,像是不愿意错过一丝变化。可是他要伤心了,男子没有一丝变化,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那句两耳不闻窗外事虽然不怎么合适,可是也不是就真的满是违和。 “看来我今日没白忙活。”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眼睛里有说不清的嘚瑟,还带着一丝惊讶。 画锦禄看着那神色,难不成真的不是打着画家的注意计谋的这事情,可是这男子又是何意,难不成这个时候半路起意?当他画家没人了么? 他不知道男子眼中的骄傲嘚瑟是什么意思,只有惊讶,看不出惊喜和惊吓,难不成画家很好说话?画家如今虽然不是文武双全,可是武到底还是拿的出手的,难道就一点都不值得觊觎? 可是若是不值得觊觎,这男子这样又是何意。难不成……画锦禄有些搞不清状况。 第769章事成 月亮高升。 画锦禄咬着牙弯腰很是客气地说道,“公子还请高抬贵手。”这话虽然说算不上多好听,可到底还是一句软话,比起刚才算是客气多了。 红衣男子笑嘻嘻的问到,“您是哪位?”红衣男子眼中多了一份探究和兴趣。 画锦禄这个时候也搞不清楚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说是存着害他画家的心思,可是这演戏的技术是不是太好了,要说不是……可是为何还有些想法呢? 其实红衣男子这样刚刚好, 太感兴趣不对,一点表现也没有也不对……这样正好。 “画锦禄,当朝一品。”画锦禄很自然的说道,他又不是朝廷钦犯怕什么。 红衣的男子的眼睛除了还有冷,说不清的冷意。红衣男子听见了也和没听见一样并没有多少惊讶,好像原本就知道一样。 真是这会儿画若轩醒了。靠着红衣男子坐了起来,一脸懵憧。“你醒了?”红衣男子眼眸之中有了一点温柔,轻轻的问到。 画锦禄一看见儿子醒了,就知道大约是没事儿了,不知怎么的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他觉得只要是没死肯定能救过来。 这一松口气,就觉得待在这陋巷之中不好,看着红衣男子问到,“公子可有兴趣去敝府上住几日?也好让在下了解了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画锦禄想着不管这男人有没有坏心思先把这一篇翻过去再说。 没有,好吃好喝的养几日就是了,反正画家不差这几口饭。有了,他也不怕打出去就是。他画家权大势大,还怕这么一个没权没势的白丁不成? 至于为什么说白丁,画锦禄自问活了五十年没见过这么个人,那自然是白丁了。然都城之中为何会有这样的人? 这人肯定不是寻常白丁,虽然无权无势,但是身上的衣裳就说的清楚肯定不是吃不饱穿不暖的。 现在不是冬日宴么?有一些个各处文人学子慕名而来也是有的,大历也不是就都城才有名门富贵。虽然这位看着不像是文人,可是冬日宴一过,翻过年正月初二那就是武举,武人出头的日子,所以这个时候都城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生人再正常不过。 “好吧。反正事情也耽误了。”红衣男子想了想没好气的说道。说着就扶起来画若轩也不管画锦禄什么表情,就慢慢的走在前面了。 后面的画锦禄自然没看见红衣男子眼中的得意。只是很快就被冷意代替了,即便是寒冷的冬天,那眸子里的冷也让人难以忽略。 画家的事情悄无声息的开始,悄无声息的结束,只是天上的雪还在下,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在遇示着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在述说着一切罪恶即将开始。 画锦禄永远不会想到画家的厄运就是从这一晚开始的,他一开始不知道那个红衣男子代表着什么,后来也不知道。只知道那红衣男子居心不良,可是仅仅只是居心不良么? 画锦禄皱了皱眉头,这叫什么事儿啊?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子不是个简单的呢?可是简单不简单也没办法,且看着吧。 那红衣男子可不就是藕粉么?这个时候的画若轩虽然还是画若轩,可是实际上呢?是木粉。不得不说,藕粉这一招很不错。 这样即便是木粉不知道原本的画若轩是什么性情可是那有如何。 人生遭遇大变,性情如何能够不变? 何况画若轩这不是一般的变化,看着就知道大概是被男子侮辱了,之后再大病初愈,若是再受点什么罪……比如照顾不周,心力交瘁什么的,性子想要不变都难。 所以即便是有些地方不一样都不奇怪了呢。 这性子一变,冷僻起来,不见得谁都愿意贴冷屁股,久而久之别人就不愿意亲近了,这不亲近怎么能够看得出来呢?看不出来就不会出事了。 所以,这么一来,即便是画若轩不是画若轩时间长了也是画若轩了。至于正真的画若轩去哪里了……谁管呢。反正别人眼中,画若轩还好好的在呢。 这一出闹得,若不是当事人怕是都不知道呢,谁能够想到呢? 画锦禄自然也不知道,十来天半个月的,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更知道红衣男子是什么人,什么性格,这一来就放心了不少,可是不相信也还是有的。 至少不会像一开始那样一怎么就怀疑了不是? 红衣男子告诉画锦禄他姓白。他和画若轩之前不认识,却是见过。所以当初即便是有事在身也出手相救了。 画锦禄开始不信,可是由不得不信,他儿子没那么惊讶,只是闷着不爱说话,对于这红衣男子还是愿意接近的。而且红衣男子出来那几日,三天两头的总是出门,他也使人跟踪过,这才放心了不少。 几日过去了,画若轩已经好了不了,虽然面色依旧是惨白的,却已经精神不少了。藕粉一身红衣进来看见坐在那里的画若轩就道:“你今日好些了么?” “嗯。”画若轩只是嗯了一身不说话。藕粉也不在乎,他们都知道别看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可是谁也知道不见得就真的只有他们两个。 “差不多该好起来了,好起来准备看戏了,宫里头北堂冥准备好了,然粉早就等着了。大哥马上到场。”两人就那么坐了一会儿,画若轩突然咳了起来,藕粉撑着给他拍背顺气的时候说道。 画若轩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别看这话说的没前没后的。 画家公子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北堂冥看来,不过是巧了而已,并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关系。一个画家次子罢了,他还没放在心上。 至于画家进了一个白公子他就更没当回事了。然而画家也不是就这两件事情,还有一件事,北堂冥注意到了,只是一样没放在心上。 那就是有一位乔学子在画家做起了门客,不过这点子事情北堂冥哪里会放在心上呢?北堂冥自然不知道,有的时候他忽略的可能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第770章画家水逆 也不知是为什么,这几日画家竟是有些运气不好。 总之好像就是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挤到一起去了。比如皇帝大人总是喜欢给画锦禄找事情,甭管大小也不管到底合适不合适反正总是要塞给这位画锦禄,看样子是要把这位画大人忙的团团转。 而且市井之中还有一些不怎么利于画家的留言,可是留言不由人…… 年底还没来。画家的厄运却是一个接一个。 “父亲。女儿听说父亲忙的很累,有些担心,父亲可还好么?”画子笄进来行礼之后看着画锦禄,两只眼睛之中好像忽略了站在画锦禄身后的藕粉和木粉。 “为父还好,笄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画锦禄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问到,还侧目看了看藕粉。见藕粉看着一旁的空气,这才眉目舒展了一些。 “长佳约了好几个姑娘去逛街,女儿也想去。”画子笄眯着眼睛,撒娇说道,拉着画锦禄的衣袖一下一下的摇着,那模样可爱极了。 长佳,何长佳,何家长女。何家做礼部尚书好多年了,一直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好像有礼万事足。 本来这样的事情,画子笄自己决定就好了,可是前边他哥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画锦禄这个打算靠着女儿上位的老父亲哪里还能那样放松。所以画子笄出门的事情就受到了管制。 “去什么去,想买什么让奴才们去买回来不就是了?”画锦禄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他就说怎么来关心他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画锦禄对于嫡妻不是很喜欢,但是该有的尊容还是有的,这个女儿嘛,算是从小宠倒大的,所以就宠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奴才们哪里知道人家要什么,况且也意思的很,您就让女儿去嘛。女儿肯定早点回来。”画子笄哪里肯。人家都去了,就她不去,这多没面子啊? “都有谁啊?”画锦禄知道肯定拦不住,还不如不拦,不然一会儿若是不带人偷偷跑出去岂不是更要气死? 他姑娘他还不知道?威胁奴才,不带侍卫,欺负庶出弟妹……什么干不出来,所以还是不要拦了。 画子笄一抬头就看见画锦禄横眉竖眼的,嘴角里有些无奈只是少了一些疼爱,至于画锦禄身后的画若轩,对不起人家大小姐没看见。 “都说了,有何长佳,祁绢容……”画子笄掰着指头数了七八个朝臣的女儿,有嫡出的也有庶出的,不过都是年龄相当的。 大历的民风开放,男女七岁不同席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所以各府上的小姐,画锦禄还是知道的,只是不太清楚,到底不是自己家姑娘,也不是要嫁过来,那么关心干嘛呢?“去吧,去吧,多带几个奴才,早点回来。”画锦禄嘱咐道。 画子笄一听画锦禄松口了撒腿就跑。也不管画画锦禄话还没说完。 画锦禄刚一回头就看见画若轩嘴角里憋着笑却又不笑,眼眸中的冷意倒是有些让人冷静,只是比起来一旁的藕粉的简直不值得一提。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画锦禄突然觉得画若轩和藕粉有些地方很是一样,想到这里,画锦禄忍不住摇摇头。 怎么能一样么?最多不过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妹妹让为父给惯坏了。你怎么也不出去走走?”画锦禄有些尴尬的问到,这几日画若轩一直待在屋子里,足不出户的,要不是他确定是个儿子,都以为他多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呢。 就是好人也要被闷死了,今天要不是他叫,估摸着又要在屋子里待一天。 “不去。”画若轩惜字如金。 “你妹妹三天不出去就知道呢闷,你怎么就不知道呢?”画锦禄坐在椅子上面,认真的看着这个沉静了不少的儿子问到。 他以前并不怎么样关注这个儿子,后来这儿子跟墨家女成亲了这才关注了一些,所以之前到底是什么性子,他也拿不准只知道是……沉静了不少。 “妹妹娇生惯养。”画若轩依旧淡淡的,多了也不说就坐在那里喝着茶。 画锦禄即便是再不多关注也看的出来自个儿儿子对他爱答不理的,可是他今日好不容易有个时间培养一下感情,所以肯定不会简单放人的。 其实,画锦禄有事,只是有点不好意思说,为什么不好意思呢?当然是因为不是好事儿。 “那个……”画锦禄张了张嘴,抬头看看藕粉,到底还是没说出来,虽然时日不长,但是他还是看出来了,别看这个白公子不怎么样,可是对他儿子可是护的紧呢,也难怪儿子这些日子谁也不亲近,就和他两人形影不离的。 “父亲有事儿就说。”画若轩很直接的说道。要说不说的这是要干嘛。 “你二十岁生辰的时候,为父给你的……”画锦禄的话还没说完就让画若轩给打断了,“我一会儿让人给父亲拿过来。儿子还有事儿。”画若轩直接打断了就说道。 说完了就拉着藕粉走了,也不管画锦禄什么反应,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 画若轩的事情,这几日藕粉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一些事情是陈年往事,或许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只要有心怎么能够查不到呢? 这世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即便是知道的再少,也能够查的出来,何况有些事人尽皆知的呢? 画锦禄紧张的很,有些事情越是要紧,他就越是不隐瞒,因为他觉得别人会不相信他会那样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他的命门在那里。 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所以画锦禄一提,画若轩就清楚画锦禄到底要什么。 两人坐在屋子里,藕粉看着画若轩淡淡的说道,“看来这老头子让逼急了。” “谁能想到呢。等着看吧,画家就这样了。”画若轩很是直接的说道。眼光里很是理所应当。 第771章 何长佳 整个大历几乎没有知道,何家姓北堂,从北堂成为大历的主人的那一刻开始。就有一个分支开始姓何,从来只忠于皇上,要说他们是皇子龙孙,不如说他们是死士。 要说为什么,还是要从最开始说起…… 所以,何长佳约画子笄可以说是北堂冥的手笔。 金碧辉煌。 北堂冥一身明黄龙袍不怒自威的坐在那里,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富贵,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身嫩黄裙裾的何长佳淡淡的说道,“约到了么?” “叔父,约到了。”何长佳也不抬头,淡淡的说到,那姿态不卑不亢,很是自然,好像一切理所应当,看上去就让人很是放心? “你准备怎么做。朕要让画锦禄难堪。”北堂冥阴险的看着何长佳问到。他一早就找了何家,何家推出来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他有些拿不准,可是他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何家和北堂家的血脉,从来都是很近的。 虽然何家子嗣不多,可是到底都是他们的血统,实际上这样他并不喜欢,可是这规矩传了好几代了,也确实还的用的很,所以他也只能继续了。 “叔父看着就是了。我保证出手不凡。”何长佳很是骄傲的说道,好像这会儿已经胜利了。 “好,朕看着。”北堂冥也不多说。对于画家他早就想处置了,画锦禄是个老狐狸啊,光明正大的很难找到一个连根拔起的把柄,所以还不如来点阴的。 “侄女告辞了。”何长佳站起来一抖说道。说着就走了,只是何长佳嘴角里的很辣北堂冥没看见,后来事情结束了北堂冥才发现,原来最毒妇人心不失说说就可以的。 那个时候,北堂冥才知道还是不要得罪女人为好。所以一时间北堂冥对顾连成好的不得了,闹得顾连成都有些心慌了,还以为这男人做了什么亏心事。 北堂冥进去就看见顾连成抱着一本书靠在它榻上坐着,眉眼里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你看什么呢?怎么也不多点一根蜡。” 可不是么?阴天呢。 顾连成把书扔给北堂冥,眼睛瞪着北堂冥,贝齿咬着嘴唇,看上去就让北堂冥有些心疼,北堂冥抓住书,一看,心里就是一个扑腾……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北堂冥没有抬头,只是抬了抬眼睛偷偷地去看,像是锯了嘴的葫芦话都不说,只是坐在一旁,委屈巴巴,那模样可怜的让人心疼。 顾连成哼了一声,这会儿知道装可怜了。禽兽。那是什么书?春宫图。 “娘子,为夫……”北堂冥刚一张嘴就让顾连成一吼“你闭嘴。”顾连成不想听他说话,这什么呀,不知道害羞么? “娘子,为夫这不是心疼娘子么?难道你不喜欢啊?”北堂冥拉住顾连成的手哄着。这样的事情,北堂冥也不怕顾连成生气,也不算什么大事不是?男人本性嘛,况且好像真的……没什么。 北堂冥半抬着头,就那样有些得意的看着顾连成,好像这样的事情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顾连成瞪了北堂冥一眼。 好一会儿,北堂冥才哄了过来…… “你今天忙什么呢?一大早走了,大中午了才回来,也不见大臣。”顾连成把书一下子扔进了火盆子里问到。 那眼睛里有点冷意,看不出一点温柔的感觉,好像在教育熊孩子一样。前面的事儿,顾连成也不是就诚心打听,只是今天听见明希说了一句。 说是早朝早早就下了,只是皇上一个人在后面呆了很久,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麻烦事儿,可是顾连成让人问了,这人眉眼中根本没有点担忧,不是那种藏起来的,而是一点也没有,反而有点拭目以待的激动的感觉。 “也没忙什么,忙着给画家挖坟。”北堂冥很是直接的说道,也不管奴才们站了一屋子。 顾连成瞪了北堂冥一眼,给明希使了个眼神,这个人能不能长点心口无遮拦,难不成他真以为宫里能干净到那种境地! “放心,画锦禄忙着呢,今天他或许还有时间处理国事,明天我让他连家事都处理不了。”北堂冥没好气的说道。 只是那话说的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懂,什么叫不处理国事还不处理家事,那除了这点子事还有什么事儿! “娘子等着看吧,到时候别觉得为夫狠。”北堂冥摸了墨顾连成的头发很是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顾连成总感觉有一天黑云冉冉升起。 他准备做什么?画家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样快速动了杀意?难不成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北堂冥什么时候学会藏事情了? “你干什么了?”顾连成看着北堂冥问了出来,那眼睛那叫一个直,好像要看透了北堂冥的心,人心隔肚皮。 “有的时候他忽略的才是让他跌倒的。”北堂冥淡淡的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只是北堂冥的话让顾连成一愣,这难道不是么?你不注意的,往往是害你的基本,可是画锦禄不注意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画锦禄都不注意的,北堂冥何以能够注意到呢? “什么?”顾连成还是问到,他有些担心,毕竟画家历代也不是那样容易跌倒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子女,画锦禄跟先皇一样,管生不管养。虽然画家子女不多,可是也没有那个能够真真正正的住进画锦禄的心。”北堂冥慢慢的喝掉了那杯茶轻轻的说。 那一个朝臣和一个帝王比,这样的事情怕是除了他没人做的出来,可是不得不说这话也不无道理,世上有多少这样的父母? 只是这话一出,顾连成就顾不上画家了,他有些关心北堂冥,先帝是什么他不知道,可是他的儿子却能这样说他的父亲…… 第772章 南宫尘的意思 南宫宇文歪在石凳上面,看着一旁侍弄花草的南宫尘不知道该怎么说,即便是他不带有丝毫的表情,南宫宇文都觉的这人欠揍的很。 张家的事情从粉窝窟坍塌,春娘娘自戕,妻子红杏出墙,嫡子醒在烟花柳巷,再到如今的子嗣血统不正以来,庄庄件件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玩的。 开始他还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想利用张家逼德怒动手,让德怒治罪张家,张家起谋反之意,让天下人以为德怒容不下一个张家。 张家实际上并没有多么富贵,德怒都容不下,届时富人自危,南宫家在起,也说的过去。到时候德怒阵压那就是顺势而为刚好证实了流言。 若是德怒按兵不动,那么王位有危,所以动不动都不成,德怒陷入两难僵局。玩的是流言两个字。 可是现在不是,德到现在对张家都是爱答不理的。这样一来,他的算盘就不成,可是却看不见他着急,所以南宫宇文有些不懂南宫尘,虽然他之前就不怎么懂,这会儿更不明白了。 “有话就说,有事就问。”南宫尘抬眼看了看一直看着他的南宫宇文很直接的说道,其实他更想说一句自己没有那种爱好,可是他知道南宫宇文现在没心情开玩笑,所以他很正经的说了一句。 “你打的什么主意?什么时候收场。”南宫宇文正襟危坐手里握着个茶杯认真的问到。 南宫宇文的动作给南宫尘一种,如果他不说,南宫宇文就会用杯中的茶给他洗脸的感觉。 “你说呢?我要看看张家能忍到什么时候。我问一句,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动粉窝窟么?”南宫尘一笑,看着南宫宇文模糊不清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看似没说,其实是抛出了一个橄榄枝,这样更能够提起来别人的兴趣,别不说还让人头疼。 南宫宇文看了看天色,这才开口,“我认为至少的等到张钱张大人昏倒之时。” 南宫宇文这话说的不怎么清楚。 从张家血脉之事传出之后,张钱就不敢管了,拖光了上衣,背着荆棘跪在了宫门之外,如今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可是德怒却不知道。 只是实际上到底知不知道的,就不清楚了,反正表面上是不知道。 “张钱昏倒,如果没有太医过问呢?”南宫尘很是悠闲的给南宫宇文的茶杯里添了茶水,也不管水满则溢的道理,好像就是简单的添水。 南宫宇文哪里还不明白呢? 南宫尘玩的哪里是流言两个字,更不是什么流言蜚语四个字,不错这其中是缺不了流言蜚语四个字,可是这不是最重要的四个字。 他玩儿的,是得名心者得天下。 水能够载舟,亦能够覆舟。这才是南宫尘真正的目的,南宫宇文抬眼,阴沉的天空之下,男子半弯着腰,一只手黑漆漆的浸没在土壤之中,一只手握着茶炉,嘴角有一股笑意,给人一种酒不醉人自醉的感觉,那眼眸深不可测。 “你如何能够知道北漠王不会让太医过问呢?”南宫宇文到底还是出口问了,这是关键,南宫宇文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尘确定张钱会去为难德怒,既然张钱已经那样做了,那后面……若是不成,岂不是前功尽弃? “南宫家的根基还是有的。北漠王既然说他不知道,那我就让他做一次名正言顺的不知道,不活就不知道这天下臣民信不信他这个北漠王。”南宫尘淡淡的说道。 南宫尘的话音不大,只是其中之意却是响彻云霄,他要看看北漠王在北漠臣民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个污名,一碰脏水或许不足挂齿,可是污名满身,脏水溢出呢? “如果失手了呢?”南宫宇文一愣,北漠王宫是北漠王的家,连自己的家都护不好,何谈护的住北漠天下。 况且,卧榻岂容他人安睡?德怒那样的君王如何能够容的下另一个云端之人? “不会失手。”南宫尘笑的很是好看,他的手从花盆里拿了出来,只是手的眼色不同意花盆里泥土的颜色。 花盆的泥土是黑的,他的手是红的,红的有些怪异。 “为什么。这世界上不论是何事,只要为敲定那就不能够说绝对。”南宫宇文很是认真的提醒道,他不是不相信南宫尘,可是有些事情不容的他去盲目相信。 这个玩法虽然高明的很,即便是不成功也不会成仁,只是北漠王的名声在民众心中更是不行了。 成大事者,名是不能缺的。虽然德怒不注重这个名,可是如今南宫尘玩儿的不就是这个名字么? “你说,在咱们这位北漠王心中,是他自己重要还是张钱重要。亦或者换句话说,是已经发生的事情重要,还是未发生的事情重要。”南宫尘将那红的奇怪的手放在南宫宇文的眼前,直白的说道。 南宫尘的眼睛看着那只手,好像在欣赏一副美丽的画。若不是那手的眼色实在是红的让人视而生骇,绝对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因为南宫尘的手本就生的极美。 “你什么意思。”南宫宇文一愣,这个人还做了别的? “我的手是红色的,可是咱们北漠王得手比我的还红。”南宫尘安静的把茶水倒在手上淡然的说道。 那茶水保温不凉,倒在手上,手的颜色却慢慢的变成了原本该有的颜色。花盆的土壤无毒,茶水依旧无毒。 “成了?这是什么?”南宫宇文一愣,南宫尘准备做什么?除了异烟肼他还有其他的手笔?这人总是何事都不愿意说出来,不做不说,做了还不说。 “什么都不是,不过是看起来有点寻常而已。实际上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南宫尘收拾了那些东西坐在南宫宇文的对面淡淡的说道,嘴角里有些得意。 是呀,有些事情你知道他不知道。有些事情你知道他也知道。毕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咱们那位王爷肯定不会觉得这就是单单的上了个色吧?”南宫宇文也难得一笑。 第773章 粉窝子的心思 “酒不醉人自醉。”南宫尘折扇一摇轻轻的说道,这会儿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感觉,看的南宫宇文真真想揍他一拳头…… 德怒盯着跪在哪里支支吾吾的太医,把自己得手放在太医的眼前,嘴巴根本不说话,一双眼睛给人一种不敢说话的感觉。 德怒的不远处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大大方方的坐着。 那人两腿弯着,一腿竖起来,一腿放在榻上,胳膊肘撑在竖起来的腿的膝盖上,那胳膊的手还撑着头,看过去男子的脸有些阴沉,眼神里看不出一丝趣味。 这是粉窝子二十一个中的染粉,话不多,整天阴沉沉的,不惹他他都跟你没有好脸色,何况你惹他呢? 德怒看着柒粉无奈的说道。“你要么出去。要么就别板着个脸。”德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些太医一个个抖得停不下来,也不说话,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半是因为自己,一半是自己的手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还有一半是他,这些太医不是零是负数。所以德怒没好气的说着。 柒粉很少过来,常过来得,粉面,魅粉,藕粉,木粉,然粉,水粉,所以看到柒粉德怒一时间也诧异的很。所以说话也就温籍了很多。 可是柒粉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儿,别人或许还好,德怒还是算了吧,越管越来劲,这就是青春期的逆反心理。 “不去,你好好看病。”柒粉哼了一声直接就说道。一句话把德怒的两个选项都给笃定了。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笑我就笑?你以为我是你跟前那些奴才?什么时候我那么听话了。你知道我是谁么。柒粉心里很是不服气的想着,两只眼睛瞪的乌眼鸡一样。 德怒瞪了一旁的太医一眼,那太医手搭在德怒的脉上可是单看眼神就知道心不在探脉上,在想那男子是谁呢。 居然敢这样和德怒说话,不要命了吧?可是看上去就知道德怒并不意,这说明男子很得德怒喜欢,可是怎么就从未听说过呢? 太医一抖,拿下来手,看了看一旁的其他太医,嘴上不说话,眼睛里都是迟疑。德怒看了一眼另一个太医另一个太医忙上前探脉。 “你看你,养了一堆废物。”柒粉坐起来递给了他一杯茶没好气的说道,这话里的废物不言而喻。 “嗯。”德怒看了看柒粉很是赞同的嗯了一声。只是这个嗯有些不同。 那意思就是彼之废物,同我一之废物不同。 “要不是他们都走了,你以为我乐意过来啊?知足吧你不然你就孤孤单单的自己呆着吧你。”柒粉黑了一声,很是没好气的说道。他又不傻,哪里不知道刚才德怒明里说太医,暗里说他。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德怒一副我理亏的样子问到那样子要多真有多真。 那是自然。”柒粉理所当然的说道。嘴角上扬,说不清的骄傲。 德怒瞪了一眼柒粉不说话了,看着几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太医问到,“说话,本王怎么了?难不成本王这就大限将至了?” 德怒的话很是难听,不过德怒一点忌讳都没有说的直白,自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谁也没注意到柒粉的眼中一顿。 “王上,微臣请求会诊。”两个太医相视一眼,一个跪下低头说道。果然,太医刚刚说完话,柒粉就哼了一声,那声音,那表情分明就再说,看,我说你们是废物你们还不承认。 “王上,张大人昏倒了。”正是这时,驼背老人从门外进来,跪下就道,脸庞之上急色显然。 柒粉一愣,看了看两个太医,又看了看德怒道,“玛,子去看看?”柒粉的话是疑问句,就说明了他等着让德怒来做决定。 “不必。”德怒摇摇头看着柒粉说道。柒粉一听也不冻依旧歪在哪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德怒转头看着驼背老人说道,“去吧张钱带进宫来,然后把太医都带到这里。本王并不想看到张钱。你明白?” 德怒的话说的很明白,那清冷得眼眸让驼背老人感觉冷的很。 几个太医忙去了偏殿等着。 “你呀,安静呆着吧。陪本王看看这是谁拉咱们入戏呢。”德怒看了看在那里抖腿得柒粉笑着说道。只是德怒没注意到柒粉眼中的阴狠。 拉你如戏?你还真是开玩笑,这分明是要你江山,让你陪他玩儿呢。想的倒好看,也真是不知道你百年之后这万里江山会落在谁手中,可惜啊可惜。 “怎么不说话。你过来是陪笑的。”德怒懒羊羊的走过来给柒粉倒了一杯茶很是淡然的说道,眼神之中很是喜欢的感觉。 “让我陪笑。玛你怕是找错人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柒粉带着一些嘲讽的说道,嘴角很是配合的给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不过也很快就收起来了。 “你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像谁,明明没那么多事儿,也让你弄得消极了。”德怒叹了口气,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柒粉。 柒粉并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们二十一子各有各的模样,各有各的性格,你们以为我最喜欢魅粉,粉面,其实并不是,我喜欢藕粉。”德怒靠着桌子看着天花板的淡淡的说道,那眼睛里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对于这话,柒粉并不感到意外,也相信,藕粉性格怪异,但是藕粉的阴狠那是最像的,且藕粉还有藕粉的特点。 他若是说他,他才不信呢。他不像藕粉几个有事儿没事儿就跑过来了,他是有事儿也不太,没事儿更不来,只有非得来的时候才来,就像今天如果有第二个人,他肯定不来。 “怎么,你也不感到失望?也不觉奇怪?”德怒一愣,这孩子还真是烦人,永远板着个脸,他又没欠他的。 柒粉干脆摇摇头不说话了。 第774章北漠之事 时近黄昏,德怒一身冷气的趴在踏上,柒粉依旧坐在不远处,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驼背老人给了信息说是张钱死了,就死在宫门口。死因是劳累不堪。 到底德怒还是问出来了,“你说,这……”德怒的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很明显,他,他实在是没词了,他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况且累死?哪有这样累死的,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我不信,估摸着有人看你着锦绣江山顺眼了。”柒粉摇摇头,很是直接的说道,那眼光中也有一丝觊觎。 我到要看看你穷尽一生的,江山最后会便宜了谁,我就看看,想想。 “你说会是谁。”德怒看了看柒粉这才问到。 他难道会不知道?这根本就是说了一句废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柒粉张了张嘴也不说话,能有谁?左不过就那么几个人,难不成还会是我?我才不这么来呢,这玩法太没意思。 “说,说的好了,玛赏你出去玩儿两天。”德怒淡淡的说道,一副你说对了你就能走的样子。 “是大历缺人了,还是慕容那边缺人了?”柒粉很不客气的猜穿了德怒的话,他才懒得跟他绕,他们二十一子现在留在王都的,能拖开身过来坐坐得,除了他也就他了,要不然他才不来呢。 “都不是。”德怒吃了一嘴瘪很没好气的说道,这孩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我不是魅粉,别拿那副模样对我。要不是南宫家,估摸就是荛家。” 柒粉淡淡的说道。荛家是德怒一手扶持起来侧,只是满朝皆知荛家的荛有和并不安心当一个臣子,心比天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养大了。 “你猜猜是哪家。”德怒认真的看着柒粉,他也不知道背后是谁,他开始以为是南宫家,可是这字次次的他有些不明白,冲着张家干嘛呢?这是他德怒的天下,又不是张家的。难不成他德怒还离不开张家了? “南宫。反正不是我。”柒粉耻笑了一声说道。 德怒也笑了,或许看不清得才是真的吧。德怒不会觉得柒粉在撇开自己,他没什么好撇开的,他不会。 毕竟粉窝子若是愿意他估计早就死了好几百回了,可是他们没又,从来都没有,别管一个个心性如何,都没有想过。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想过。”柒粉看着德怒的眼睛,一副我知道你想什么的样子。 “想过什么?篡位?”德怒很是直接的说道,那话语里别看是疑问的语气,只是眼神里是确定的。 “嗯。”柒粉很是配合的回答。 “你不会。你们有那个心思,也会等我寿终正寝,你们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如果到了最后我的正经子嗣里没人能够合适,那就是你们几个里头选,即便是那时候你们也不会争的头破血流。”德怒淡淡的说道,眼光里很是确定,不知道哪里来的确定。 柒粉摇摇头。 他太不了解他们了,他们从来不是那种为了权利去争斗的人,却也跟不是能够让他选白菜一样选的人。 “正经子嗣?你上一次进后宫是什么时候?去年?还是前年?哦,我忘了是大前年。”柒粉一副翻然悔悟的样子。 “去你的。”德怒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看看,这是什么?这是在说他废呢,一个个的养大了,都养的这样的心性。 “我不去。”柒粉很正经的回答道。 德怒不说了,他忘了旁边是谁了,柒粉那是你来劲,他更来劲的人。你不来劲他才懒得搭理你,不过那一张脸子是臭的很。 柒粉看着旁边的人,其实这一次北漠的样子已经是千疮万孔了,不过依旧好看的很,谁都想吃一口,只是北漠不是慕容,不会有慕容那样的结果。 且不说德怒不像慕容的君王那样。 “张钱怎么会死呢?”同一座王城之中,种满了竹子的院里,南宫宇文看着南宫尘有些不相信的问到,他以外张钱还会继续活着,毕竟有的时候活着才更有用。 “得民心者得天下,有的时候死了比活着更有用。”南宫尘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你准备的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是如果他死了,没有人号召怎么办?我觉得张家现在没有人能够当大事。”南宫宇文敲着祺子很是不客气的说道。 “谁说非要是张家?”南宫尘摇摇头,一副你不知道就别说的样子,他笑的很好看,像是在给人好看。 “那是谁!”南宫宇文看着南宫尘,难不成这个时候就愿意跳出来了,会不会太早了。 “荛有和。他蹦哒的太欢了,都不用我牵线搭桥,他就上船了。”南宫尘一副他也没办法的样子说道,好像他并不愿意荛有和上船似的,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南宫宇文放下棋子点点头,的确荛家的动作太明显了,这个人由荛家来出才最合适。荛家从来都不会让他们失望,这次也不会。 微风轻轻,黄昏美好,只是并无人能够安心欣赏。 不论是北漠还是大历,亦或者慕容都有一股风即将刮起,只是不知道这风究竟有多大,有多冷。 有的时候明着的风似乎更有用,只是不知道这风最后向着谁而去,对于那个位置南宫家没心思,南宫家更愿意安安静静的活着。 这一点南宫宇文比谁都清楚。 “你说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南宫宇文有些好奇的问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也想看看花落谁家。 “当今的天下还是当今的咯。”南宫宇文靠在哪里,一副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样子说道。 “什么意思。”南宫宇文一愣,难不成他折腾了一起会白折腾?他会做那种没有结果,没有用处的事情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哪一个健全的王子会没有那个心呢?”南宫尘一副等着看戏的意思。 “当今,如今尚无子嗣。”南宫宇文反驳道,很是正义。南宫宇文不在意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第775章 北漠 “有没有的不是你说了算的。”南宫尘很是淡然的说道,那模样好像有没有他说了算一样。 “反正最后谁当家,我南宫家也不至于家破人亡,只要把德怒拉下来就是了。”南宫宇文点点头。 南宫尘的意思南宫宇文如何能够不明白呢?新皇登基从来就不是简单的,那是权利更换,一朝天子一朝臣,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替换的呢? 所以新皇也需要支持他的势力,所以拉拢朝臣是必须的,到时候南宫家只要不去阻拦,那么南宫家即便没落也不会不复存在。 南宫家不要那个位子,他们谋的是生存之道,这个南宫尘记得,南宫宇文记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最后南宫家都做的很好,走的很对…… 然而流言已经四起,帝王不够爱民,什么帝王不够爱臣,还有什么帝王乃暴君无仁德之心,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百姓全然不去管张家之前是什么样。也不管张钱是不是有罪,只觉得德怒不能够放任,或许百姓需要一个锲机,他们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为君者应仁善治国。可是如今德怒的做法便是不仁,不善。 在民众眼中,张家那肱骨之臣,纵使教子无方,也不应该曝尸荒野。所以德怒的名声实在是不好。 大多民众不为官,不为成不设朝中之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容易牵动。比起国家朝城来说,百姓更需要的是一口粮,天子不放粮,百姓如何果腹。 不果腹又怎么会去思量其他呢?名以食为天。 对于粉窝窟的事情,虽然张家善机关,可是粉窝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百姓不一定知道的多清楚。 百姓知道的大多是市井流言,而不是上位者故意隐瞒的事情。上位者故意隐瞒的事情,即便是朝中大臣的未必能够清楚,何况是百姓。 百姓为一口粮食,忙着耕田劳作,哪有时间估计云端之上那些与他们毫无利益的事情呢?他们所关心的还是生计。 张家并不怎么富有,于百姓来说不过是以后地主,帝王容不下张家,或许也有一天容不下他们,毕竟谁也不可能世世代代都做穷人。所以,流言不止是必然的。 柒粉趴在床榻之上看着德怒道,“现在你还真是。臭名天下怕是不走之后遗臭万年了。” 柒粉的话说的很是直接,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你说南宫家这一手最后的能够得到什么呢?”德怒坐起来看着柒粉说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所以德怒有的时候不明白南宫尘和南宫宇文,也不懂得粉窝子在想什么,走的时候他们知道的准备总比他多,明白的多,也更看的清,有的时候有些地方他的眼界比不上粉窝子, “安稳。”柒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知道代表了多少,也没有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有多重,毕竟安稳似乎才能安静吧。 “难道他们就不想往上一步么?南宫家若想弑君不是做不到。”德怒很是没底气的问到。 南宫家和荛家不一样,南宫家是他德怒的亲家,两家可以说是共富贵,可是南宫家若是愿意,或许这天下也许就不是如今的样子了。 “他同生死共富贵,这是南宫家曾经同花家的誓言,可是问一句,如今朝堂上下乡野之中,谁还能够,谁还敢姓花?”柒粉笑了,那个笑容无比的好看。 有的时候一个诺言是一代人,有的时候一个诺言是一族人。如今南宫家和花家地誓言不就是一族人吗? 虽然北漠依旧有南宫家一席之地,南宫家上可掣肘天子,下能够威慑百姓可是花家呢?过街老鼠一般。 所以南宫家更愿意维持现状,这一点柒粉看的更清楚,如果百年之内花家无起伏,或许南宫家即便是天子近亲,也会退居世人的视线之外。 “是没有道理那个誓言以经过去很久了,足有三十多年,久的本王都忘记了,三十多年,9南宫家走了多少人,逝去了多少事情,难道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誓言,让他们没有那个想法么?权利在南宫家的眼中就只有这些力量么?”德怒不信。 他登基为帝,时间以久,这个地位的权利,他外在手中却更像只是自己的另一条生命,如果有一天让他放弃权利选择活下去或许他会选择全部放弃,这是德怒毫不犹豫的。 “南宫宇文不会,南宫尘也不会,南宫家还有谁能够呢?”柒粉反问了一句。 还没有去推理一个人就全市的贪婪,而是去问一个人能否去坐上那个位置,或者是合适坐上那个位置。 一开始他们想的不过是自己的安全。他们一族的安全,而不是这个天下,他们甚至没去想过,南宫家把德怒拉下去,德怒死了,谁去做那个位置。 就连南宫尘都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德怒的天下德怒坐不住那就是他的后代,而不是南宫家。或者说在这件事上,南宫家能够左右一二,可是南宫家不愿意,有的时候不愿意才能够说明一切。 即便云端也有人不愿意。 南宫家除了南宫宇文南宫尘或许也没有别人能够这般。 “是呀,他们二人同花家有脱不开的渊源。如果这件事情只关乎他们二人或许他们二人早就走了,但是这关乎南宫一族。”德怒点点头。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曾经是不是想动南宫家,毕竟当初花家已经不在了,这朝纲难道不是好好的握在自己手中更好么! 南宫宇文,南宫尘都不是吃闲饭之人,他们二人走到哪里也不怕没饭吃,只要天下安稳。他德怒穷尽一身如何能够让北漠落到和慕容一样的境地呢? “玛,这北漠锦绣江山最后还是这样的,你一生不长,所以有的时候贪图朝朝暮暮也好。”柒粉最后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没来由的话。 可是这句话才是他最愿意最想要说的。 第776章百里之死 “我既然已经坐在这里为这个位置某算了一生,那何必这个时候放开呢?朝朝暮暮不是我该想的。”德怒笑了,笑的有些嘲讽。 他如何能够不知道他的意思呢?柒粉想让他看开一点,可是他这一生,没有那一步不是为了这北漠锦绣江山。 张家这一回他跌倒了,可是他依旧能够爬起来,北漠别看很大,可是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别人想动很难。 南宫家也不容易,何况是他一手扶起来的荛家,或许有的时候是他放手才能吧? “南宫家再如何也是有弱点的,你曾经能够处理了花家,如今也能够处理了南宫,只是你想放手罢了。”柒粉点点头。 德怒从来没有容不下南宫家,只是他不愿意南宫家更大,一山容不得二虎,。 柒粉看着窗户,心绪飘远了,这北漠万里江山,的确美好,可是作为一个帝王需要放弃太多,他的爱情,他的自由,或许都要放弃。 有的时候即便是一国之君也他能凡事任性妄为。 这个江山其实也没多少乐趣。 风起了,可是柒粉却不知道他放下了多少,后来粉窝二十一子最开心的或许就是柒粉,然而最幸福的却是然粉……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别人眼中的幸福和快乐是什么样子的。 就比如然粉,他随着北堂冥离开故土的时候,大概没想过那是永远的离开吧,他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和他的兄弟是如何是如何你死我活,反目成仇,或许这是他的幸福。至少他死得其所死在了别人手中,而不是自己朝夕相处,处处相互的兄弟父亲…… 庙堂之上,北堂冥坐在那你,手里拿着狼嚎,等着何长佳的消息,看着跪在下面的百里问到,“消息传出去了?” 北堂冥的眼中有些恨意,上一次青山说百里有些不对,他还不当回事,后来他才发现百里的确不对,可是也不知道不对在哪里。 对于百里他不知道的太多了,或许说是这个百里吧,他不知道是谁的人,传出去的是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他给谁传了消息。 “你要如何?”百里硬着嘴问到,他刚才要卸掉他的下巴,可是他们粉窝窟二十一子从来不在嘴里放毒药,不论是谁。 他们身上从来不藏毒用来杀自己。所以他不过是多此一举,所以百里让北堂冥看了个清楚。 “你是谁的人,给谁传的消息?”北堂冥问。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叛变的,他相信一开始的他是他的人。 “我已经不是曾经的百里了。”然粉一笑,抬手摘下来自己的面具,坐在地上,仰着头,似乎在告诉北堂冥他是谁。 北堂行看下去,那里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眼睛里有一些解脱,还有一些担忧,只是看不出害怕,少年长的很帅,眼睛里的一切都说的出这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年。 “什么时候?”北堂冥一愣,他都不知道什么已经狸猫换太子了。 “你去粉窝窟之前。他等你一是为了让你去粉窝窟,二是让我换了百里。”然粉很直接的说道。话语里淡淡的丝毫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是北漠王的人?”北堂冥一愣,德怒当初居然准备了这么多?难不成他放连城回来都是意料之中的么? “是的。”然粉很很直接的说道。 然粉同其他二十个不同,别人或许有别的心思,但是然粉只有那一个心思,那就是护着他的父亲或者他的兄弟。 他此生最不愿意的去害就是害他的兄弟,害他的父亲,连捉弄都不舍得,好像他手中的父亲和兄弟是他的珍宝。 他对德怒对他的兄弟或许并不是。儿子和弟弟,哥哥更像是一个属下,虽然时不时的有打趣,可是那份对待是不同的。 所以实在兄弟和父亲的手中,才是然粉此生最大的不幸,他有幸避免了那个不幸,所以然粉最后才是幸福的吧。 粉窝窟二十一人,都是德怒的儿子。德怒和一些生育容易,或者是能够生多胎的女人生的,虽然他们都不是明面上的,可是依旧是德怒的儿子。 这件事情南宫尘是知道的,所以德怒有孩子这是必然的,即便是……可是他们依旧是德怒的儿子。 这是抹不开的事实。 然粉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不愿意说他是别人的人,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即便他能够保住更多也不愿意。 “你把消息传给了谁?传了什么?”北堂冥没拦住传出去的消息,所以他更想知道这些。 “自然是我的主子。他让我监视你。”不过然粉还是撒谎了,有些东西他不得不放弃,藕粉他们还要在大历谋事。 他肯定是死,他的性子如何会拉上他的兄弟呢? “只是这样?”北堂冥有些不想醒,他很佩服德怒的手笔,有的时候他能够看到更多,也能够放弃很多,也能够想清楚不少。所以北堂冥不得不防,德怒的手从来就很长,长的他毫无防备,比如眼前这个男人,若不是青山,他那里看的出来? “自然只是。”然粉很是确定的的说道。 北堂冥不知道他说的是不起真的,但是他愿意相信,因为他需要相信。 “你还想说什么?”北堂冥走过来问到,他准备结束他了。 “注意慕容。”然粉笑了笑说道,说完他的手放在头顶,之后只听见扑通一声。 这句话,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北堂冥听清楚了,可是那样快,他没有给他机会,他知道他自己震碎了自己的头骨。 却不知道那四个字是对谁说的,慕容。这个无人主里的国家,却让任何人不能够轻视,他不知道为什么然粉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 难道他心中还有其他的? 然粉就这样悄然无声的去世了,只是然粉的走并不代表,大历,北漠,慕容就能够平静,或许是更乱,更让人不忍心目睹。 这或许才是个开始。 第777章姜太公钓鱼 “不知这位是?”微风轻扶,画子笄仰着头颇有些高傲的问到。 她看着一个穿着枣红色衣裳的姑娘,那姑娘园园的脸蛋,笑嘻嘻的可爱极了,远远的看过去也很是美丽,不过却给人一种可远观不可近玩的感觉。 “小女芳名程敏圆。”那姑娘笑道,谈吐举止优雅。 画子笄听见这话就很不开心了,这什么人啊?小姑娘从来没听说过居然敢在在这里和本姑娘称姐道妹,好生无礼。 “我是画家嫡女,画子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画子笄优越的说道,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何长佳在一旁端坐着,一副我就看看的样子,只是嘴角带着一股斜笑,眼中很是得意。 “家父回京入职,之前在外当官,是以画小姐从未见过小女。”程敏园依旧淡淡的说道,眼睛里好像一切都能够不在乎一般。 画子笄笑了,原来是个外放官员之女?那还不是小意思?你再高傲,再冷清,以后还不是为本小姐马首是瞻?这京城官员得罪了我父亲不好过,京城贵女得罪了我一样不好过。 “程姑娘初来乍到的,不知道,我姓画,我父亲是当朝一品,你父亲官位几品?”画子笄一副你快来巴结我的样子,那样子欠揍的很。 “子笄,我们小女子结交,乃是姐妹相称,问家中背景,作何?难不成子笄惹了事情,画伯伯不出面解决?”何长佳佳笑着走过来打趣说道。 她和画子笄的关系说好不好,说不好也还可以,京中贵女大多都这样,以不吵起来就是好的,哪里有那么多闺中谈心,愁中能劝的关系呢? 多半都是各家父辈互相介绍的政治关系,说好听的是介绍友谊,增进升官发财的机会,说不好听的是……介绍女婿。 何长佳这话说的不怎么好听,直接说画家的家教不好,还说画子笄的父亲对她这个女儿不好,所以画子笄才忙着问别人的事情,连礼貌友好都忘了。 这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内涵却是不少。 “长佳妹妹说的哪里话,昨日,家父还夸我呢,还夸了长佳妹妹呢,说长佳妹妹优雅大方,让我多走动。”画子笄一笑,眼底里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说着坐在何长佳旁边,一副好不亲近的样子。 其实,画子笄并不喜欢何长佳,何长佳的父亲礼部尚书最是重规矩,自然自己的女儿规矩礼仪是足好的,可是画子笄却不行,有的时候总是被人道一句家教不好,即便是贵女也不喜欢旁人说她这说她那的。 画子笄这人吧,自己有的不希望别人有,自己没有的更不希望别人有了,所以何长佳的好处,画子笄自然是不喜欢了。 “是吗?子笄知道吗?今日踏青不只是有我们几个姐妹,还有……”何长佳说了一半眼睛看了看前方,一副话未说尽,却又不能说的样子。 画子笄顺着眼神看过去,正面走过来七八个公子,个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自然,画若轩也在其中。 只是画若轩冷着一张脸,不让人亲近,走在最边上并不显眼,显眼的是一身云锦缎的男子。那男子只是站在那儿就给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画子笄看过去,耳旁自然就红了。 前几天逛街不过是一个前奏而已,这个踏青才是何长佳的目的所在,何长佳的意思嘛,逛街可以不去,踏青必须来。 所以画子笄不去也得去,京中贵女都去,画子笄怎么会不去?这丢面子的事情,画子笄从来就做不到。 所以第一次不去,第二次肯定要去。何况是画子笄第一次就来了呢? 几个公子在三步以外停下,也不多看,也不多说,只是弯腰拱手。 画子笄看着那最中间的云锦缎的公子,好美,这京城给有这样的公子?今天能来的肯定都是官家之后,只是自己怎么从未见过,难不成……不行,不管是给那个公主的,都是我画子笄的,我画子笄想嫁人从来都是我自己做主。 何长佳看着画子笄的眼神就知道事已经成了一半了,接下来就看这公子的了。 至于你说做皇后?对不起,画子笄从来就没那个心思,画子笄虽然嚣张跋扈,无礼无知之知名,可是她有一点那就是同她父亲的关系不好,从小到大,她父亲的话她从来只有有求之时才听一听,从不听在心中,何以这个时候就听在心中了?何况,做皇后,画家的女子多了,不差她一个,画子笄从来就不喜欢做天下女子都想做的。 对于这一点,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何长佳一直都知道,这位大小姐眼高于顶,自己的事情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安安排,甭管别人怎么安排他都不做,更是从来不管这个别人是谁,除非是她自己愿意的,不然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哪位是谁?长佳妹妹!”画子笄抬手轻轻的捂着嘴巴,眼睛里有着怨怪,只是还是俏声问到, 画子笄也不问这些男儿来这儿是做什么,为什么而来,只问那是谁。 “那是程汝阳,敏园妹妹的庶弟。”何长佳看了一眼程敏园淡淡的说道。 画画子笄一愣,怎么是个庶子,这怎么能行?这怎么能配的上本姑娘?何况这程家肯定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不然怎么会外放呢? “子笄别急,程伯母生敏园的时候伤了生子,程家无嫡子,所以程家的事都是庶子在出面,他家家父这次回京领的是礼部侍郎,兼大学士。”何长佳回眸一笑,轻声说道,一副不喜欢别人听到的样子。 旁边程敏园看着一旁的风景,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画子笄一听这才高兴多了,原来这样,那就好了吗,家世有了,地位有了,只要……那本小姐就嫁的。 画子笄从来没觉得她父亲画锦禄是个难搞定的角色。 这时,才转头问了一句,“长佳妹妹这是何意?” “什么,人多热闹,都是咱们几个姐妹家里的嫡庶子,约出来护着我们的呗。”何长佳一笑。 第778章 愿者上钩 画子笄一听不免看了看何长佳,这妮子的主意从来就多,不过也管用的很。就这个理由,好的很。 避嫌这一条立刻就不顶用了,自然就能见了嘛。 “我们今天去哪?”画子笄问到。 这么些人肯定不能都只待在着厅子里,去往那里呢?之前画子笄觉得逛街,赏景必然是不错的,可是现在还有男子们,这自然就不好了,所以…… “虽然现在湖面还没有全部解冻,但是画舫走上一两个时辰还是可以的。我们去那儿赏景,然后公子们吟诗作画,岂不是风雅?”何长佳一副我早就安排好了的样子道。 “好,还是长佳妹妹安排的周到。”画子笄一笑,开心的说道。嗯,这样才好嘛,刚好好看看这人风度如何。是不是那混吃等死的纨绔之辈,若不是,那自然是好。若是,我画子笄的男人自己调教岂不是更好? 她画子笄何愁嫁不出去? 画舫之上,微风拂面,公子,小姐廊下而坐,茶炉淼淼生烟,香囊之味悠悠寸草,朗朗诗声不绝于耳。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画若轩很没好奇的说了一句。他又不是什么生人,这些公子们非要让他打头,这不是得罪人的差事么? 说简单了,看不起人。说难了,又难免被说不给面子,瞎炫耀,这不是里外不是人么?这种事情,画若轩很不愿意摊,所以冷着脸那是显然的,就比现在,画若轩的脸那是比平日里还要冷。湖水不冻,画若轩的脸冻,能结冰。 “问君能有几多愁。”一个公子脱口而出。他们不是在对诗,而是在接诗,我说上句,你说下句的那种。 这不过是书本上面的东西,看的不是谁应变能力强,而是谁博览群书记性好。 不过有一点,不论是上句还是下句这其中必须有含水的字眼,所以难处就在这儿了嘛。 这下半句自然就是程汝阳说的了,话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够让舫中人都听清楚。那话音虽然不高,却也温柔人无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画子笄一听就笑了,瞧。本小姐的眼光就是好,这博学多才的,谁还能比的过?只要有才,还有人脉,那升官之时不就是眼前么? 画子笄想的何长佳不知道,不过何长佳知道,这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事是成了。该收场喽,时间长了就不合适了。 “蜀江水碧蜀山青。”程汝阳看众人笑了,也笑道。这一句嘛,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只是下半句并不怎么合适他们说,主要是场景不合适。不过对诗嘛。 “圣主朝朝暮暮情。”粉面一袭白衣慢慢踱步而来,淡淡的说道。 粉面自然是跟着画若轩来的,画锦禄有心让他出仕入朝,那么认识官家子弟是必然的。然而粉面白衣相卿,自当以画家人马首是瞻,哪里有不来的道理?来了自然就没有闭嘴不言的道理。 画子笄随着声音看去,一愣。她自然是见过的,不过不知道是谁,也清楚这是在父亲跟前的白衣书生。 画子笄一笑,果然我画家也是高出门弟,看,这不是也有能人嘛。这诗句多好?何长佳自然也看过去了,又一个送人头的?希望你能够收好。 然而众人却是没注意到。粉面在画若轩身旁停下,碰了他一下,两人走到一边。粉面有几分伤心的说道,“然粉暴露了,当场就去了。不过我们还能继续待着,然粉始终是然粉啊。” 很明显,然粉的事情粉面已经知道了,只是……也不知道这粉窝窟二十一子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毕竟有人死轻与鸿毛,有人死重于泰山。 “想办法把话传回国才是正里。相信没有哪一个愿意看着然粉遗不归故。”木粉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既然已经死了,那他们能做的除了是然粉愿意的,他们兄弟愿意的,能做的,还能是什么呢? 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护住他,没道理死了还完不成他心中所愿。 “他最后四个字,是说给我们的,也是说给大历国主的。”粉面点头看了看周围的公子继续道。 “那四个字?”木粉一愣。 不过随之也就反应过来了,难道不应该这样么。这才是然粉,他的一生或许就一句话做我所做,护我所护,担我所担,死得其所。 木粉不知道这句话对于他来说他做到多少。但是木粉觉得这句话他做到很多,临死都还护着他护了一辈子的人,他们兄弟几个,他的父亲。 也做他所做,忠于他的兄弟,他的父亲,也忠于孽主,这句话他一生奉行,走的很好,只是他却说不上一句好,那是他的兄弟。 别看他跟然粉之间的兄弟情不怎么样,可到底血脉相通,朝夕相处,他很了解散粉,那最后四个字,然粉也做的很好。 不看以后也知道,那北漠江山不就是从他们粉窝窟二十一子选么?最不愿意看着他们父子兄弟反目为仇的怕就是然粉了。 他的死是幸福的,至少没看到他不愿意看的,没受他不愿意受的,他能做的不过是把他的遗骨带回去。 他知道不管是谁,都不愿意差一个的,不管他们是不是要分庭抗礼,侧目而视都不愿意。他们怎么说都是兄弟,都曾比肩而立,相互扶持。 “注意慕容。”一身扉衣的藕粉走过来说道。藕粉依旧是一身扉衣,不过是腥红,虽然不是正红,却比正红更加耀眼,更加气势如虹, “你怎么穿的……”画若轩一愣,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能换下这身红色。好像从他记事起他就已经在穿红了吧? “怎么?你喜欢?喜欢也不借。”藕粉很没好的说道,那眉眼就在说你别打我衣服的主意,不脱不换不借。 “你就别管了。他从三岁开始就不穿其他颜色了。”粉面很没好气的说道,抬眼看了看画若轩,话里话外很不赞同。 第779章北堂冥遇刺 画若轩摇摇头,走出去听到,“门前流水尚能西。”自然的就接到“谁到人生再五少。” “……”“……”……画若轩自然又说了一句,程汝阳对上,画若轩跟上,两人一连好几句才让别人得了先。 一旁的画子笄都愣了,他这个二哥怎么这么有才,他从来都不知道。不过画子笄同画若轩的关系可以说是打个招呼得过且过的那种,所以只当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同一时间,顾连成跟着北堂冥出了宫。北堂冥出宫是有事儿,顾连成呢?从属混出来凑热闹闲的而已。 不过两人出了宫就分开了,北堂冥的事,顾连成并不合适参与,北堂冥让顾连成带足了人马去就是了,到时候他忙完自己的再去找她就是了,没必要非得自己时时刻刻的跟着。 北堂冥在的时候才危险呢,毕竟堂堂一国之君之位如何能够无人觊觎呢?所以嘛,有的时候肯定不能连累别人。 北堂冥出宫是为了去岳阳楼的。 大历各城都设有一个岳阳楼,那是供学子们呤诗论证的,茶钱向来都不贵,能上得起学的,自然能付的起这区区几两茶钱。 所以岳阳楼的学子才更多的是正经学子,当然也有那些慕名而来的,反正只要能够吟诗作画,唱诗下棋的男子都喜欢来。 北堂冥约了温文在这里见,这是再合适不过的,又能够附庸风雅,还能够方便的布下防卫,且不惹人怀疑,这一石三鸟之法为何不为。 “见过圣上。”温文进了雅间,头也不抬,袖子一抖,撩袍就跪,未闻声也不起。 “起吧。这里不合适这般。温文膝盖刚一挨地,北堂冥就道,抬眼道,“坐。朕让你做的可做好了?” 北堂冥很是悠闲,一副有你万事足的样子,很是让人觉得这人再不悠闲了。 “臣已经准备好了,请圣上放眼看戏。”温文端坐,有些拘谨的说道。 温家,北堂冥从来就没准备动。有的时候安插进去自己的人,比让他们消失殆尽更好。 虽然说温文不见得就是北堂冥的人,但是可以为北堂冥所用啊,世间之人,没有不为之所动的,只有你筹码不够的,这个个道理是德怒教北堂冥的。虽然不能够尽用,但也不能不用。 且不说温文能不能够说服,就是温家文人墨客的背景,即便是门生遍地,那也只是文人。 秀才谋反三年未必成事,所以,温家北堂冥没理由去动,够不成威胁的事情何必去劳心劳力呢? “好。”北堂冥一笑,点头,一副你很好的样子。 “圣上,此事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我温家来,所以臣做的,就会做的自然就会做的好,”温文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还是那句话,文人那不是武器,或许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道理也不是只说就成的。北堂冥做的,光看温家的确不成。不过,温家却也能帮得上忙,那用一用又何妨,他还省事儿呢。 “接下来你温家就该看戏了,你也可以乘机往上有一步了,这温家还是需要年轻人做事的。少年天子少年近臣,朕暗中助你,放心。”北堂冥拍了拍温文的肩膀直接说道,说着就推开雅间的门出去了。 青山依旧,微风不燥。 温家温文一掌权,那温家即便不是皇党也是皇党了。画家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墨家也应该退出了。 何家,祁家,程家既然到了那就该配上用场。只要画家,墨家一退,他何愁不亲政。 这朝中少了画墨两家,整个朝堂难不成还能有个二主子不成? 北堂冥一笑,故意抬手挥退了跟来的青山,做戏自然要做的像,不然岂不是不合适? 北堂你刚进了巷子就感觉到肃杀之气,整个巷子安静的很,北堂冥转身背手一副悠闲的走进去,嘴角上扬。 青山已经带着人等在旁边的巷里了,戏做完了也要收场不是?一国之君死在自己的戏之中?这怎么可能? 北堂冥还没走几步。不远处就脚步轻轻的跟上来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身长不足四尺,手持一把匕首,嘴角略显阴狠。 北堂冥一早就察觉了,只是他故意放慢脚步,装作不知道没听见也没看见。果然那人小跑起来,直接一匕首刺向他的后心,北堂冥往旁边一歪,匕首就刺歪了,不过还是鲜血四溢。 那黑衣人也不管刺中了哪里,一得手就转身,立刻狂奔而去,青山便至,再追却已经迟了。北堂冥看着那杀手的背影,不由的点点头。 这温家到底是文臣,文臣看不起武人,不与武将亲近这句话还真是在哪里都使的,这个是个二流杀手。 不过却不得不说,温家做的很好。温家确实牵扯不上,还是那句文人不与武人亲近,这杀人的事儿哪里是文人做的?所以文家即便是请一流杀手也好,可是二流杀手更好,这温文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北堂冥摊到在青山的环行,佯装法怒的道,“封城,回宫。让人去接皇后,大张旗鼓的去。”北堂冥的话断断续续的,他不知道自己跟前的人有多少是干净的,有多少是带脏的, 毕竟,德怒的那句话,他能用,自己能用,别人也能用 用的人不一样,用处自然也就不一样,这用处不一样,结果自然更是不一样。所以他不得不防,他不想在这种地方吃亏,那只能小心再小心,不然钓鱼不成,那岂不是白干一气?他北堂冥不做那种生意。 虽然他不是商人,可他比商人地位高,他们都不做,他自然更不会做。不是他北堂冥看不起商人,是这其中本来就是有的时候商人不做的事,还是有道理的,自然应该学的,只是这方式有点……不合适。 顾连成听了这事,一回宫看着躺在榻上,脸色煞白,微弱的不成样的北堂冥就气的很,这个男人真是……能作! 第780章荛家真给力 柒粉歪在那里,头都不抬,口气慵懒的说道,“唉,这有些人办事能够稳坐钓鱼台里,有些人办事还真是给力。这荛家怎么就这么撑不住气。” 德怒一笑,“怎么了?荛有和怎么惹上我们柒少了。”德怒打趣的问到,那眼角里还真是一副以柒粉马首是瞻的感觉,不明其中的人怕是都搞不清楚谁上谁下。 “玛,你当初怎么就扶持了这么和人,这还没点火呢,自己就着了。你看看,南宫家后手还没出呢,他们就开始叫开了,你的名声不好跟他们关系很大么?”柒粉一副自家孩子不成器的样子,拍着桌子,嬉笑怒骂好的很, “跟他们既然没关系,跟你才有。”德怒也不气,有没有的,动不动的荛家都得跳出来,迟早有区别么。 “唉,看戏才是正道,你说最后是个结果。”柒粉无奈的一笑说到,嘴角里不感兴趣说的很明白,不过也不是都不敢兴趣,毕竟结局才是他想问的。 “能有什么结局呢?荛家该退出历史舞台了,这天下也还是我们的,有什么可担心的!”德怒一笑很是淡然的说道,很明显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柒粉翻了白眼,这结果傻子都看的出来好么?难不成他比傻子还傻不成。这是忽悠鬼呢。“我问的是什么,你会不知道?”柒粉直接说道,这一次客气都不说了,玛也不叫了,子也不称了。 “这天下看的不就是你们兄弟的么。你该考虑的是做个办事的王爷,还是登高问鼎,亦或者继续见不得光。”德怒看了一眼柒粉淡然的说道。迟早都是你们的,什么时候放不是放? 我不过不愿意看到你是弑君杀父罢了,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兄弟分庭抗礼,毕竟你们同旁的不同,希望本王这一辈子看不到那些吧。 兄弟斗争比君臣之争要可怕上许多。德怒的眼神没有了焦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全十然放的下了。 或许他对权利的佐使也该停歇了,毕竟南宫家做的总要完成的,那他不得不退步,毕竟南宫家不要,有的时候他不退也得退。 南宫家不做,他没办法逼着他们做,也不能推着他们做。冤枉他们做了,所以他必须退,不过退就是了。 对于权利,他也要放手的,不过这放手亦是有讲究的,这三个选择,他不想看到的依旧要看到,毕竟这世中的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的,这个道理一直都是。 “我?一个混吃等死的闲人。”柒粉一笑,回答了一个德怒没说的选择。确实,这个选择更好,毕竟混吃等死的事情,别人或许做过,柒粉真没有做过。 “你觉得他们同意么。”德怒一愣,看着柒粉说道。他知道,柒粉未必做不到,只是…… “他们同意不同意的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我自己的一辈子,你既然功成身退没必要还让我受别人左右,反正问鼎,大哥不会,然粉不会,藕粉不会。别人?也没有谁是杀兄弟的,不过是争的时候凶险一些我还能活下来。”柒粉很是自然的说道。 他还不知道然粉已经…… 德怒点头,他们兄弟的事还是让他们兄弟来好了。难得,毕竟一辈人一辈事, “不过我们还是先解决了外边的事情,你说南宫家会怎么做。”柒粉抬头看着德怒问到,眼睛里也看不到什么变化的东西,好像一切如初。 “南宫家不会坐视不管,也不会出手相帮。”德怒喝了一口茶才慢慢的说道,话里话外确定的很。 德怒这话说的模凌两可,可是却明白的很,坐视不管是对他们,出手相帮的是对荛家,对象不一样,自然结局也也是不同的对待自然也不同。 “他们会推波助澜帮助我们?可是荛家不足为惧啊?”柒粉一愣,南宫家这样做的意思是什么? 他们应该清楚,即便他们坐视不管,袖手旁观,北漠王处理荛家也是得心应手。 “南宫家南宫尘南宫宇文当家,他们不会对荛家出手想帮,帮我们自然也不是现在,不过出手他们是一定会的。”德怒看了看柒粉淡淡的说道。 他还是不够了解南宫宇文和南宫尘,心性还是差一点,他是时候该考虑一天继承人了,毕竟他要放手了,没道理不选一选。 “为什么。”柒粉很是懵憧的问到。“还是那句话,南宫尘没那个心。南宫宇文一样没有。他们不死,南宫家就不会帮荛有和。”德怒淡淡的说道。 荛有和弑君谋逆之心早有,不过成功?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有南宫家的帮助也不过是送人头,没有更是送人头。 所以,德怒根本不当回事。 “荛家退出之后。我们该做什么,或者说你准备让我们做什么。”柒粉点点头,叹口气问到。 不管以后如何,只要他在一日,不论他坐在什么位置上,他们都要以他为尊,之前这是他们的父亲。即便算计他的事情他们也许会做毫不犹豫,可是尊他,敬他,问他,他们都会做到最后。 德怒教会了北堂冥很多,同样的他也教会了粉窝子很多。 “拿下我的位子,是你们兄弟荛家退出之后最应该做的。至于朝堂之中制衡的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老子教的,你们都会,不用老子教。” 德怒看着远方,淡然的说道。 是的,他很相信他们,他一生所做,一生所学都教给了他们,没道理步步都需要他去置喙。 他们应该自己去决定,自己去做,这才是他们的人生,不管他们最后选择什么,他都不会去参与去干涉。 柒粉看着那张脸,两鬓斑白,带着一些疲劳,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的玛在他的眼中,心中,记忆中都是这个模样。 你们是不同的,你们要做的是听我的命令,护我周全,冲在前面,不计生死。这短短几十个字,是他记事的时候他说的,那时候他就是这个模样。 第781章开刃利器(上) 街上,两个少年,你一句我一句的。“你知道吗?这个钱家的儿子整张脸都长的像母亲,就没有一处像爹的。” “你不知道,这钱家的妻子是荛家的私生女,这钱家怕是让人家带了绿帽子了。”“啊?真的?”“那还有假。这事儿啊……” 这天下凡事皆有因有果。试问德怒登基为王之处为何要一手抬起荛家呢?他需要荛家固然是其一。可是难道就这一个原因么? 毕竟一朝君子一朝臣,朝中大臣个个都有个个的背景家世,当时他登基之初,比荛家更有力的家世背景的大臣不是没有。 可为何德怒就选上这个不上不下的荛家呢? 有一句话不被人们看起,只是说起商却不得不挑一个大拇指。那就是北有钱,历有祁。 这钱家,祁家乃是皇商,富可比国?然钱家便是北漠的第一商人,钱家有个嫡次子名钱宁。这性子软弱无比,体虚多病可是呢,却独的钱老爷子钱枫恩宠。这满门的子女,钱枫谁都不喜欢,谁都不宠爱,偏偏对这个钱宁是百依百顺。 然钱宁虽然软弱无比,可是智力却是上乘,所以即便是……软弱无比也不能被人小看。 可是即便不被人小看,这软弱无比也依旧是一个弱点。或许有的时候这个弱点对于家室是一个优点。因为谁也不喜欢自己宠着护着的女儿一朝嫁人就受委屈不是?女儿家到了夫家没有丈夫撑腰那还不是任人欺负? 这钱宁虽然软可是若是妻室是个强势的话,这样钱宁依着,护着这不就是站住了么?虽然钱宁软,别人可能不在乎。可是钱宁有钱枫护着,这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不就是站住了么? 儿子喜欢,这只要媳妇不是个嚣张跋扈,无理取闹的那公公婆婆还能不疼吗?所以,北漠嫁女哪个不愿意嫁给这位钱宁呢? 正所谓无吵不成书,这位钱宁的正妻,便是荛有和之女荛静仪。 荛家是世代书香之门,且官职不高并不怎么纳妾。可是荛有和三代单传,都说贫家子弟早当家,可荛家虽说不上富,却也不是那穷的,何况三代单传还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自然事惯着的,这惯大的如何能成器呢?所以风流成性是自然的,家中的妻子也是小门小户的,性子温婉一早就给荛有和生了大胖小子,生体康健。 荛有和风流成性哪里能就只有这一个呢?但是呢,荛有和的爷爷荛鹊却是说了,生子不纳妾。 这荛鹊年纪大了说一不二,就连荛有和他爹都不敢反驳,所以荛有和即便是风流成性也只有妻无妾。可是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所以外边可谓是金屋藏了一窝娇。 既然藏了娇又怎么会不行闺房之乐?这行了闺房之乐就难免有子弟不是?所以这位荛静仪就是这么来的。 荛静仪的母亲是曾是北漠第一妓,让荛有和买了回去,一朝得女为了女儿闹的荛家差点没个安宁,荛鹊只好同意了,这样一来,这私生女就成了正紧的庶女。 还是荛家唯一的女儿,也不知为何从荛静仪的母亲进门,荛家就在没出生过子弟,所以到了荛有和这里再往下就是四代单传了。 然而这个荛静仪可谓是得母亲传,那妖娆之风整个北漠王城都听说过,这不一上街就勾搭上了钱宁,一听是官家女儿,钱枫哪有不乐意的? 这一娶进门,别看钱宁是有妾室的,可是跟家具没什么两样,抓的那些妾室连钱宁的影儿都看不见别说生孩子了,这一来,钱宁的嫡子可不是就定型了么? 可是有其母必有女,这荛静仪不出半年就给钱宁带了绿帽子,可是偏偏钱宁还不知道,不只是钱宁怕是钱枫也不知道。 可是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啊。这不就让德怒给看见了么? 不得不说呀,钱是个好东西,有了钱,就可以招兵买马,顾文作诗,荛有和的官位又不高,这扶持就容易多了。 开始吧,荛鹊在的时候还好,荛鹊一死这位荛有和的心可谓是让养大了。 所以若说德怒借的是荛家的势,还不如是借的钱家的钱。 有的时候威胁也是一把利器。 只是这利器嘛,握在谁的手中还不是护着谁? 之前德怒登基之处,握在德怒手中,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事得变化,这利器最后却握在了荛家手中。那就不是威胁了,所以,荛家对德怒一早就是面子里外不同了。 然德怒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在朝中站稳了。上能亲政,下能使吏,知道了荛家的心也就不怎么喜欢了。 这人吧,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所以嘛,荛有和一下就发现了,这发现了就不免觉得他这位君上有些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嫌疑,这样一来心不再大岂不是不正常? 所以一找见机会还不是就出手? 即便是这个时候那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被人挖出来,现在钱家可谓是已经是荛家得了,所以不过是说说了,这说来荛家不过是一个教女无方,无独有偶,这张家因为教子无方的事情还没翻篇呢。 这又出来一个荛家,这……然而,荛一反,这就不是简简单单得一个不容人了。 虽然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是民能吃的上饭,即便是上位者不怎么样,也不会轻易谋反不是? 那谋反弑君历朝历代都是诛连的罪过,除非你能够成功问鼎,可是一个小民,想要成功问鼎岂不是做白日梦? 这荛家是德怒拉起来的。你知道我知道,这但凡有点眼色的都知道,可是后来两人不如何了并不是朝野皆之,毕竟面上可是客客气气的,所以天子近臣,有恩之臣都要反。 那是什么? 德怒御下无方?自然有,可是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御下无方的好嘛。都说了这荛家乃是有圣恩的,这辜负圣恩的也不一定就是狼子野心。 都不一定知道荛有和和德怒的心不同了,自然也有不知道荛有和的野心的,这样一来,或许真的是德怒这个君无德呢? 这样一来,你说是臣子教子教女无方,还是君王御下无方,无德无能问题大呢? 答案自然。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教子无方,教女无方危险的再多不过就是子女细节的前途,再有也不过是一族人的前途。 可若是君无德无能?那可是一国…… 第782章 开刃利器(下) 然而教女无方和教子无方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码事儿。这样一来,张家的事情和荛家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也就可以混为一谈了。 “你说,这南宫家真的还看重那句誓言么?”德怒翻看着四面八方的消息,并不抬头的看着一旁数腿毛的柒粉淡然的问到。 “最近荛家的事儿,你怀疑也是南宫家挑起的。”柒粉想了想问到。 这德怒不怀疑根本说不过去,这荛家的事虽然是曾年往事,可是他能知道别人就不能知道了么? 许他做初一就不许我做十五,也没说就非要别人去做这个十五?人嘛,能做出一自然也能做十五不是,所以做了初一也能做十五,至前是他做的,后面的或许也是呢? “也不能不是。毕竟这事儿虽然现在只是不堪回首,可是也不代表就好看,不管怎么说,这荛家都是书香门第。”德怒点点头还是继续说道。 他也不知道这个档口是还更信荛家的野心,还是更信南宫家的誓言。 “眼下留言已经不那样势如破竹了。”柒粉不做回答,说了一句临摹两可的回答。这话确实谁也不帮,只对事不对人。 这传流言的事情你能做我能做,那收留言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呢?这一收,不管是为什么都是个一手几得的事情啊。 不论是谁做的。之后收的时候都能够减轻嫌疑不是!可是也不单单就是这一个结局。还能够掩人耳目,这样一来,谁还会不做呢? “你说南宫家南宫宇文南宫尘不会为帝,可是能做天子近臣,从龙之功这样的事情难不成南宫家还会不做?”水粉踢了一脚柒粉,一副嫌热闹不大的样子说道。 这位,完全就是一个不消停的主,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而且还是一个绝对要把热闹闹的更热闹的人。 “你闭嘴吧你,整天瞎闹,这满宫里的人都知道荛家不可能胜。你又不是个傻子你能不知道。即便是没谱的事儿,也不带你这样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家威风的。”柒粉一个巴掌拍在水粉的脸上,一副没好气的说道。 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想掐死他,从小到大这丫从来就是这么欠掐,不省心的。 “嘿,你还说我傻?是你傻吧。”这要是别人或许会安静的说你听我说完。可是水粉不会。 刚就说了,这位是个没热闹就不过日子的。他就是个惹事精,搅屎棍,连粉面,魅粉,藕粉都一定能管的住的。 何况是本来就喜欢反着来的柒粉呢?搁一块,不闹起来怕是猪都要上树了。 这柒粉哪里听的水粉再这里跳呢?立马就出手了,水粉自然也不会挨打不是,这一来,两人就打起来了。德怒翻了个白眼,桌子一拍,“都给本王住手,什么时候了?嗯?” 德怒的话说的威风,可是这两人谁都看的出来,德怒并并没有生气,所以谁也没停手,反而更是厉害了。德怒 左看看又看看,摇摇头往榻上一靠看着这两人你一下我一下,直到两人痛快了,一个个都青紫一脸得坐下来才给二人一人递了一杯水看着水粉说道,“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完了。”德怒的口气并不怎么好,冷冷的。 “他都知道荛家胜那是白日做梦,我能不知道么?南宫家不知道么?难不成就他一个人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水粉哼了一声,往后一靠,二郎腿一俏,十足的欠揍样儿。水粉的话未免有些不好听,可是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不好听的也是好话不是? “谁让你说话那么不正经?谁带的去猜啊?”柒粉瞪了水粉一眼,真是的,什么玩意儿,从来不能够客客气气的,好歹是他哥呢。“说你傻。你还真就不动脑子了?”水粉一扭头一副跟他说话降低身份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荛家在贼喊捉贼?可荛家是书香门第,这文人重风骨啊。”德怒还是摇头,有些下不来决定。他是不信南宫家会帮助荛家,可是这也不得不防,不论是南宫家的地位,还是南宫家的心,已经他现在的情况,南宫家都不得不防。可是除了之前那些,现在再去掉人手未免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希望,之前的还能用吧! “书香门第?都谋逆弑君了,这名头比起那个……好像那个就看不见了吧?”水粉依旧不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房柱毫不在乎的说道。 这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以后,某逆怕是也能说成亲君侧来。所以这贼喊捉贼……算的了什么,芝麻绿豆罢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南宫家不得不防。”德怒犹豫就一会儿,点点头很是要严肃得说道。 水粉一听转过头来,缓慢的瑶瑶头,看了看德怒,一副吾家有女未长成的感觉,活像见鬼了。德怒看着他这副表情哭笑不得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难道南宫家不该防么?这家伙这是什么反应?他不应该这个时候犯傻啊,这孩子一向都聪明的很啊。“你是今天才知道南宫家该防着?没风寒吧?”水粉一面说着一面要去摸德怒的摸头,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 德怒一愣,是啊,他不是一直都防着南宫家么?只是此时此刻应该森严些才是,毕竟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 “我就说嘛,你很聪明的。”德怒拍开水粉的手很是霸气的说道,水粉翻了白眼。 正是此时,驼背的老人低着头进来便跪在不远处,不抬头也不说话,只是眼睛提溜提溜转了好几下。德怒哪里不知道他有话要说。 第783章 防范 德怒看了看柒粉一副袖手旁观看热闹的样子,摇摇头,扭头看着驼背老人道,“说吧。” “是。荛家招集了大量江湖杀手,并且豢养了私军,现在已经向着东门,南门,和园门而来,荛有和带领三十余名高手从正门而来,正等待子时,准备一同发起进攻。另外,王城外围已经被围,已然不许人入内。”驼背老人跪在那里一直一句的说道。 同一时间,夜鹰也已经将消息传给了南宫尘。 “私军?荛有和好大的本事。”德怒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怒道。 他招兵买马,顾文做诗这些德怒多多少少都知道,可是私军,居然没有半点风声,连他都蛮了过去,还真是能耐,不把他放在眼中。 “是醇和会。三年前突然兴起,本以为是江湖帮会,却不想……”驼背老人的姿势低了,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这是他的问题,是他忽略了这些江湖帮会。 一旁的水粉和柒粉都避开了那光芒,德怒的眼神极其的寒冷,给人一种不如忽略的感觉,即便是好几个火盆子的屋子里,也让人觉得顿时一冷。 “是谁和荛有和联系的?这样隐秘,长本事了。”德怒站起来走过来驼背老人更前,一只手就在那里垂着,攥成了拳头,给人一种随时威人性命的感觉。 水粉和柒粉却是端起了茶杯,一副松口气的感觉。 “荛有和身边有个叫荛行的,是荛家的家生子奴才。颇有些头脑,那醇和会的人和荛行的婆子联系,之后……”驼背老人有些难以启齿的道。不就传个消息嘛,至于这样弯弯绕绕的,还得牺牲色相,真是…… “南宫家呢?什么动静?”德怒席地而无坐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了。子时,现在还不到酉时,还有两三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德怒并不及,荛家要反这是早就知道的,如何能够不做准备呢?难不成他以为他真的准备将这锦绣江山拱手让给那般不忠不义之臣么? 当初他对荛家,对荛有和可不是一开始就威胁相对,一开始便是施恩,直到后来,荛有和有些贪婪无限这才出手威胁的,那个时候他还需要他,不然以他的个性手段,他早就人财两空了。这个时候不除之而后快,还留着干嘛?过年啊? “表面上袖手旁观,实际上已经调动人马暗中的围住了荛家,控制了荛家的重要人物。而且南宫尘也在园门和玄门布置了人手。”驼背老人淡然的说道,只是眼睛之中有些不明白的意思。 “玄门?南宫尘准备做什么?水门呢?”德怒一愣。 玄门乃大臣受封上朝面君进宫的大门,这道门直通太极殿由致远和从中划开,将前朝后宫隔成两方境地。水门出去直逼城外,殷堡大营,那是北漠王城外城守军,从来都归属历代帝王指掌,说是王城守军却更像是帝王私军。 “水门并无人控制。只是暴口已经被人控制,南宫家的一部分,荛家的一部分两方人马现在已经僵持不下。我们的人若是从水门而来,必须通过那里,怕是并不容易。”驼背老人又道。 舍近求远么?若是来不及呢?这王城,王宫,内城,外城,刚好是三个同心圆,以王宫为圆点,一步步的网外扩,团团围住王宫,王宫受制与内城,内城又受制于外城,可同样的外城也受制于内城,这样相互受制的局面,一直都是北漠历任君王无法避免的。 因为内城的兵马有的时候不止是需要守护王宫,在发生战乱时暴动时,他们会从求口出去去往个各地方,内城的兵将大多情况复杂,想往里边塞个人容易极了,可是相对于外城就不同了,那是世袭制度,他们的祖辈父辈,都是外城守军。 “本王让你准备的可准备好了?”德怒看着驼背老人问到。他要做的,是让着王宫真正安全,过了今夜,这北漠天下除了他,再无人能动,无人能问。内城也罢,外城也好。还是都握在帝王手中为好,这到底是天下脚下。 他们要护的首先是天子的安危,天子的家,而不是鸠占鹊巢。 “是,准备好了。”驼背老人毫不犹豫的道。他怎么会不备好?不备好,他怕是就能死的起了,虽然活的很卑微,很累,可到底比死了强。 “给本王盯住暴口,殷堡的军今夜只从暴口进,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做这个臣子。能便好,不能那便都不要存在了,反正本王不需要他们,也没有人能够压制他们。你可明白?”德怒看着驼背老人白齿轻咬红唇严肃的说道。短短的几个字,简单得几句话,却似有千斤重。 “明白。”驼背老人道,之后驼背老人就退了出去。德怒回头看着水粉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就问,“你们两今天没事儿?” 他的印象中,这两人不过是谁,都不是很愿意跟自己带着,有一种嫌弃的感觉,从小就养在外面,性子都养的松了。 “没有。”“你说呢?”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了不同的话。德怒一听很没好气的放下茶杯道,“那就待着吧,正好看看戏。” 德怒并不着急,他也没准备出去,他不急,等着他们进宫来他在做准备请他们入梦也不错。反正这始终是他的天下。 “哎,大哥他们有消息了么?”水粉问柒粉,一副闲闲的样子。“有是有,不过我不想说,我觉得你也不想听。等大哥回来一切尘埃定下来后让他说吧。”柒粉这一次很是无奈地说道。话里话外带着几分伤心,沉重的很。 “怎么了?”水粉一愣,两只眼睛紧张的看着他。他这一次怎么这样?似乎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不要问了,这个时候我是不会说的。”柒粉摇摇头,他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放走那只白鸽,而是抓住他,如果是他们兄弟其他人接住或许他还不知道吧,毕竟那消息那样难以启齿。 第784章归来(上)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水粉不问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他不应该问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有种莫名的悲伤 “明日一早,快的话或许能赶上收场。玛,你想好了,准备传给谁。”柒粉看了看水粉,扭头看着德怒问到。他也不知道后面那句话问出去的时候自己背负了什么,他不止有一千次一万次告诉自己不要去问那句话。因为他觉得他得不到答案,更得不到他想要的。 “怎么?出什么事儿了?你这样问?”德怒一愣,或许刚才他只是觉的不好,现在他知道肯定有事,他想用这个位子做一些什么。 “我说了我不想说。”柒粉眼睛一闭,再睁开好像吸了血一般的红,短短几个字是嘶吼的,沙哑的无法形容。 他们虽然没有多么感情深厚,说过多少话,可是到底血脉相连,记忆深处有很多他不愿意想起来,看见的事情。他从来没想过那一次已是今身今世最后一次,或许他是幸福的,至少他没看见他们兄弟父子相互猜忌,反目为仇。 “我没选,不过我相信如果是魅粉你们就不会争来争去了。”德怒差点没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个时候如果他还不知道出事儿了,那怕是傻子了。 “不是他,我们也不会争。我相信大哥回来把话说完谁都不会争,谁也没有心思争。”柒粉露出来一个很是难看的笑容。这个笑容,他希望他的位置能够举足轻重,能够让他们兄弟几个做一件他不想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事儿。 德怒深深的看了柒粉一眼,他差点破口而出,他觉得有人应该出事儿了,他不知道那是谁,不过他知道百分之八十是然粉。 他们兄弟几个,只有然粉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却不管是那个都护着,顾着,看着,别的谁的分量都不如他。 “我知道了。”德怒抬手拍了拍柒粉的肩膀很是无奈的说道。不管他们曾经有过什么过节,也不过柒粉怎么样对他算计过什么,这个时候或许一切都已晚…… 时间越来越近了,此时此刻距离子时,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谁?出来。”德怒看着窗户,那窗户上廊下绝对有人。 是谁?是敌是友。 “玛。”魅粉一声冷气的飘进来,只说了一句,只是眼眸冷的焉无比,进来二话不说就瞪了柒粉一眼。 水粉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懵圈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奇奇怪怪的。水粉也知道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不好的事情发生,只是为什么都是一言难尽的样子。 “你怎么过来了。”德怒一愣。他都不知道他这两日忙什么,老是看不见人。 “我从南宫家而来。一切都是南宫家开始的,不过……”魅粉没说完。 “什么?”德怒转身,难道南宫家真的准备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最后问鼎还装的无辜? “你知道起因么?玛。”世界万物都有因有果。 “什么。”他一直想不清楚,南宫家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容不下他们,太突然了,他没有一点准备。 “那批黑衣人。你知道嘛,荛家在张家塞了人。那批黑衣人是荛家的。也就是说荛家在所有人还没有准备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一切了。”魅粉把茶杯里的水喝完,一边倒一边说着,说完又灌了一杯,他永远也不敢动南宫家的茶壶,鬼知道南宫尘在那茶壶里放了什么。那种亏吃一次就够了。 柒粉了就在一旁看着他一杯一杯又一杯,很给面子的漏出了一个微笑,只是皮笑肉不笑,那笑也看不出来任何的嘲讽,一样的他也不太敢动南宫尘的茶壶,彼此彼此,那还有什么脸去笑人家。 德怒的眼神那样的深,他真是小看然荛有和了,他知道的真不少,那一次他带回来了顾连成却不想也是那一次让自己手中的这个臣子给摆了一道。 当初自己还真是没选错人,一潭死水都能让他给搅混了,一把握在别人手中的利器,他能够让那把利器生了锈,再握在自己手中,慢慢开刃。 还能够看的清楚南宫尘的目的,推波助澜,他都不知道南宫尘玩的儿是得名心者得天下,他却能看得出来,还懂的把那掰开来。 真是不负众望,这一出还蛮有意思的。 “荛家和以那样了解南宫尘。”德怒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魅粉看了看三人,笑的像是带了刺得玫瑰,袖子一斗掉出来一片黑里透红,宫红利还有些范白得树叶。 德怒很是不明白的看着魅粉,这跟他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么? “这是子母蛊。荛有和通过子母蛊了解到的。荛有和将母蛊下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子蛊放在了南宫尘的屋子里,几乎监视些南宫尘的一举一动。你知道子蛊放在何处么?”魅粉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如果今天不是他亲眼看见,怕是别人说反了天,他都不相信有人敢在南宫尘面前用蛊用毒,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哪儿?”德怒出口问到。他第一次知道荛有和这样有本事,之前还真是小看了他,他还真有眼光,荛有和还真是没有读书人的风骨,他要是输了其实也不为过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谁是道谁是魔。 “茶壶手把上。还真是又危险又安全,除了南宫尘怕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茶壶里是什么。”魅粉很是佩服的说道。 起初他也动过,可是他没少遭殃,别看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王爷,子时到了。”驼背的老人这时进来,头不抬气不出的跪在地上道。 德怒没说话,不知道是在惊讶荛有和的手笔,还是在质疑子时为何来的这样快。 第785章归来(中) “你出去吧。做好你分内得事。”魅粉看了一眼驼背老人没好气的说道。驼背老人出去了,他不知道那是谁说的,他不敢抬头也不敢不听,即便他知道说话的肯定不是他的主子。 “他惹你了?”柒粉也不看德怒直接就问到。他的记忆中,他们几个对这个老人谁也不在意,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不懂的识人,什么结果都是活该。”魅粉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德怒看着魅粉说道。“谁?谁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他那里能不知道。他不知道是南宫家,还是荛家,还是都有。这家伙怕是这几天里都待在荛家和南宫家了。他总是会做一些连自己都懒得做的事情。 “都有啊。他跟前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魅粉闲闲的说道。能把干净实在的人都避开也是能耐了。 德怒翻了个白眼,他却是没想到,驼背老人这样不成器,竟然连个人都看不住。“你这两天还忙什么了?”德怒问到。这个家伙真是的,有话不说完和谁学的。 “没了。其他的事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愿意说。有些事情我也不做。”魅粉看着德怒认真的说道。 他知道他即便说的再含糊不清,在坐人也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不外乎就那点事情不至于说的那么清楚,又不是丑话。 “陪本王一起坐着吧。本王想看看谁今天能够拿刀对着本王。粉面那里可有人去接?”德怒拍了拍几人的肩膀有些担心的问到。 今夜实在是乱的很,无数人不得安宁,他不想再添纷争。 “有。我让灰粉去了。”魅粉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平时不需要的,今天却是一定要的。 四个人去的,归来的时候却是三个。这种结果谁也不愿意看到,可是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就看不到了。 “好。本王都不问了。等着看戏,最后让粉面把事情都说出来。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德怒点点头,都看了一眼,说了一句他本以为他不会说出来的话。 这句话说的那样突然,谁的眼睛都是深邃的。 暴口。风呼呼的,吓的人直颤抖。为首站着一个十分魁梧的大汉,穿着蟒袍,手上扶着挂在腰上的大刀,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的对面,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瘦高的人。 那人虽然瘦高,看上去就不厉害,可是却不容忽略。 南宫宇文坐在骄上,就在廊下,让人一抬头就看见了。 “今夜,国师和荛大人堵了暴口所谓何事。”那瘦高的人,正是殷堡军的守将,虽然管职不过是正三品,可是他们却是直接对北漠王负责,不用问任何人的。所以,那守将底气十足。 “你问他。本国师只是嫌国师府地段不好,过来瞧的清楚些。”南宫宇文靠在轿子上面,一副看戏的样子。那模样摆明了,我就是个看戏的。 瘦高的官员是白弥,旁边跟着的墨粉,自然是粉窝窟里的人。只是现在姓穆名凤。 白弥一听都无语了,这是看热闹的地方么?再说了这摆明了就知道不是戏好嘛?为了一场戏耽误你的命……你至于么你? 墨粉双手报胸,手里拿着剑,憋着眉头,那模样夹死几十只苍蝇都不为过,两只眼睛就那么看着荛有和,一副王之蔑视的样子。 不错,那魁梧大汉正是荛有和。墨粉从来了殷堡就是那种谁都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 荛有和本是从正门进的,只是德怒一早就找人使计让他来了暴口,德怒觉得他还是迟点进宫为好,这个家伙聪明的有点可怕。 “哦,这里没搭戏台子,国师难不成是来监工的?”荛有和也不管墨粉的眼神,一副刚刚醒悟的样子看着南宫宇文,好像在说还真是勤奋。 装什么装?你也不是什么无辜的家伙,你以为我除了推波助澜就看不见你做什么了?你若是不做,那我一开始即便是推你也没用啊?管你是惦记南宫家的安危,还是惦记那个位置,反正能利用就是好的,有利用价值就行了,过了今夜,我给你选块儿好地方安葬就是了。 这般也不枉你筹谋许多为我裁制嫁衣。荛有和又回头,看着白弥和墨粉,这两人平日里没少给他眼色看,今夜以后我叫你们陪葬,一个个堂堂帝王让将军陪葬,不知道是好男风,还是不仁不义。 那个德怒,临死之时了。还想着调开我,你以为我不在你就能赢?你以为正门上没我主事就可以了? 你以为我的江湖高手,是乌合之众?对不起,你今夜才是乌合之众!荛有和很是得意的就那样看着白弥,嘴角仰着,眼底里比谁都高,可是却谁也容不下。 “哦?荛大人带了工匠?”南宫宇文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顿了顿又道,“可本国师看着却是军队吧。” 南宫宇文说的很是阴阳怪气,但是那副样子整个儿就是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样子。 白弥难得回头看了看墨粉,自己这个手下可是不简单,跟了自己三年,自己愣是没看明白。 墨粉翻了个白眼往墙上一靠,给所有人一种他才是看戏的感觉。白弥有些尴尬的回头,他觉得他应该学一学才对,眉眼一转,一副看风景的样子。 荛有和看了看白弥,哼,这个时候还给我看戏,做梦,老夫拉你如戏。 “白将军这时来此,是有事儿?”荛有和尴尬的笑了笑没搭理南宫宇文,反而转身问到。 他到要看看这个时候谁还能可靠的辅佐那位北漠王。 “王上让在下等带人进宫。说是有人图谋不轨,荛大人莫不是在拦路相帮?”墨粉靠过来伸手一拉白弥,一只手握剑逼上,那剑鞘已松。 “这里好像不合适你说话吧?劳烦慎言。”荛有和手中的大刀拔了出来放在墨粉的剑上,一副刀戈相对的阵势就此摆开了。 第786章归来(下) “两军对峙,拔刀相对,荛大人确定不把你的刀放回去么,我等可是不同的。”墨粉抬了抬剑,测了身子,声音放大说道。 水粉他们一向会搞事情,作为兄弟,难不成他就不会了?不只是不做,而不是不会,做起来,藕粉也罢,水分也罢,没有那个能玩儿的过自己,墨粉根本就没把荛有和放在眼中。 白弥在一旁看着,今日的事情怕是谁也不想站在前头,他平时也不是个鲁莽的。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就站的那么前,这样看起来倒是他这个上官有点怕事了。 “你有什么不同,你以为你是殷堡的就不同了?”荛有和哪里会把刀收回去反而一压,气势汹汹的。 墨粉笑了。 今日即便是没有圣命,他也会让殷堡军的任何一兵一卒都从暴口进,何况圣命在此,他今时今日在此事上绝对不会去打那人的脸,断没有舍近求远的道理。 他带军进城从来就没有过走远路的道理,今日更不会。 “荛大人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为何向我拔刀。”墨粉向前走了一步,两人距离很近,只是却能够让让人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剑并未露锋芒,可是荛有和的刀却已经明晃晃的。 荛有和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剑鞘已经松动,可是他离得近啊,离得远不知道啊,那手一手背后,一手握在剑柄上,只有小拇指轻扶在剑鞘之上。 “那你为何向我动剑。”荛有和的话说的很是没有底气,话音不高,但是距离近的都能够听的见,看的清楚。 “剑未离鞘如何伤人?难不成荛大人楞了?”墨粉剑抬得高,就在月光之下,荛有和的刀更是锃亮,把他的剑衬的一清二楚。 他摆明了是在摆荛有和,墨粉很清楚荛有和一定会上当。别看荛有和聪明,可是他却不是沉稳的性格,从来就不是。 “你……上官在此,你如何能够开口说话。”荛有和这一次直接将刀抬了一下,直指粉墨的心口,一脸怒容。 看的一旁南宫宇文都有些发冷,他从来不知道荛有和这样可爱,的确是傻得可爱,果然南宫尘没说错。 墨粉翻了白眼,上前一步,用剑一抬,头一矮,直接把荛有和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一分挑卸得看着荛有和,话都不说了。 白弥都看愣了。 这……这不要命了?谁看不出来荛有和今天是谋反的,他是准备给荛有和开刃祭旗么?简直是……简直是…… 白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宫宇文撅起了嘴,他第一次知道这家伙这样直接,跟头驴子似的,怕是比驴子还倔呢。以前只是以为他自峙慎高,眼高于顶,现在看来不是,只是高傲孤冷却还是有的,单单用这四个字形容这个人差得多。 就这一下,动作迅速,别看简单,可是一转眼之间那刀距离脖子可是近在咫尺。 荛有和抖了抖手,到底是没放下手去,不过是迟早的事,怕什么。胜利者从来都是光辉的,你见过什么时候史书由失败者书写的?开玩笑,过家家呢? 墨粉看着,继续你敢放我的血,我就敢挟持你进宫,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呦呵。荛大人动手啊,这就耐不住了,本国师没说错,这就是军队。”南宫宇文一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墨粉也笑了,他也想看见荛有和动手呢,希望别让他失望。白弥实在是看不懂,站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决定如果荛有和敢杀人,那他介意现在就让荛有和死在暴口。 他不知道他的王上能不能胜,但是作为臣下,他有一个原则不事二主,胜他陪着他的王上继续做这天下的主人,输,那么他会找个好地方依旧陪着他的王上。 他这个手下,虽然他不了解,但是这个手下却是铁骨铮铮,有血性的很,他清楚的很他肯定是王上的人,那自然没有向着荛有和的道理,只是这一刻他缺看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让荛有和杀了他,让他们在暴口开打,趁乱进城,还是说他有把握去挟持荛有和,更相信,更确定王上一定能胜。 他拿不准,所以只能等。 南宫宇文看着这场面。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位穆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为王上争取时间呢,还是想让荛有和早点结束,迟者生变呢。亦或者说他肯定王上能胜呢?他肯定自己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荛有和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动手。正是这个时候由远到近的响起来一阵马蹄声。 近了才看见,四匹马,四个人,棕色的马,黑色的劲装,翻身下马就站在殷堡军的旁边,一副不进不退的感觉。 墨粉看了看四人,嘴脸不免的露出了笑容,只是很快他就收住了,转过头来,那脸容,那眼神看着荛有和,冷了不止一点。 荛有和看了看来人,虽然他不知道这四人是谁,可是他也知道定不是平常百姓,今日能够站在这里的那一个不是举足轻重的。 他突然刀口逼近,血光扎现。墨粉快速抬腿一膝盖就撞在了荛有和两腿之间,顺手将大刀扔在了地上,剑鞘从了几下,一手握在剑鞘上,一手握在剑柄之上。 再看过去,墨粉就站在荛有和的背后,那剑就横在荛有和的脖子上面。即便是不见剑刃也让人觉得比刚才骇人听闻。 那四人,两人靠近白弥,一人靠近南宫宇文,一人靠近粉墨,谁也不开口。 白弥不知道四人是何人,但是她知道肯定是墨粉的人。 至少他们来的很及时,那样僵持下去,谁能够知道后面是什么场景呢? “让你的人让开,让我的人进去。”墨粉挟持住荛有和往旁边一退说着,两只眼睛却看着南宫宇文。他也想看看南宫宇文是向着谁的,他也想知道南宫宇文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787章 尘埃落定(上) “我再说一句,让你的人让开,让我的人进去。”墨粉说完,转眼便看见有一部分人已经上前一步剑锋直指自己,只是却看着自己,迟迟不敢决定。 荛有和则咬着牙齿并不说话,没有一点服软的迹象。 “这一手太冒险。”白弥不自觉得说道,如果王上输了呢。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锦上添花。 “白将军觉得冒险么?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做容易结束么?宫里的情形已然明朗,你怎么就知道胜的不是王上。白将军既然已经选择了,就应该对自己的选择有点信心,这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你。”藕粉轻笑,也不去看白弥就那样说道。 他也不知道对于这种事情事该相信谁,或许都是一样的吧,他们都知道然荛有和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而已,可是也不能小看,毕竟一切还没有落槌不是? “足下是?”白弥一愣,回头看到,说话的是他左边的前面。一身黑衣劲装,只是那脸庞,那眼神,却比身上的黑衣更加严肃,更加肃杀。 “你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今天的胜利者就会是你。永远都问相信你自己,你看到了吗?荛大人已经粗心自己了。”藕粉很是肯定的说道。 如果荛有和还信他的人能够不负他所望,那么他肯定会先臣服于墨粉,等进个暴口,进了宫,那岂不是他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面威胁自己?这固然有用可是,这人难不成就不考虑一下结果么? 他为什么不问问那样他能够得到什么。 荛有和觉得自己能胜,可是看着一副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南宫宇文,以及突如其来的四个人,还有这殷堡军得其招,他第一次怀疑了,是不是哪里漏了,难道天助别人么? 白弥看着荛有和的眼神,就知道他右边的少年说的不错,荛有和迟疑了,他不相信他自己,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输了。 不管宫中情形如何,他都输了,一个人如果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还能够去相信谁呢?这样的人如果走到了高位上,成了上位者,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大臣,这些百姓,这些跟随者? 他旁边的这位眼界宽阔,只是为何从来没听说过呢?这是什么人?江湖众人?朝堂中人?还是既在江湖又在朝堂呢? 此人定是不在乎名利的,那这个时候他更应该坐山观虎斗,为何…… “荛大人,你在等什么呢?等着你的人发信号给你么?抬头看看,这才是三更天,你的兵即便是势如破竹也不可能这样快。王上不是吃闲饭的。”墨粉的剑距离荛有和的脖子进了一份,那剑鞘又推开了了一些,月光之下,月的眼色都有些让人容易忽略。 三更天,子时还没完呢。距离子时之后的丑时还有大半个时辰呢。荛有和也清楚这个时候自己的兵不可能成功,若是成功肯定有异。 只是他不太敢确定自己到底应该如何选择。今天如果对方胜了,那么墨粉绝对是有功之臣。如果他胜了,那墨粉绝对活不了,他的结果绝对是……弑君。 他的赌注是不是下的有些早了? “足下为何此时出山。”白弥还是问了出来,他特意看了一眼。南宫宇文正看的起劲儿呢,南宫宇文旁边的少年双手报胸,剑抓在手上,背靠在轿子上,眼睛迷着,却是耳听八方,给人一种威慑。 站在墨粉旁边的那一位,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荛有和,手就放在剑柄和剑鞘之上,剑随时出鞘。 自己左边的少年,更是闲闲的,看着天空,好像在看天气好不好。 “男儿谁不想混混烈烈的活上一世呢。在下也是一个平常男儿不是?”藕粉一笑,自嘲的说道。这是在套话么?你以为你套得是你左边的那个?怕是即便是不善言辞的灰粉也听得出来这是在套话呢。 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让你相信自己,又不是让你杀人。活了几十年,白吃了几十年饭,白做了几十年的将军。 你不知道怎么做一个臣子啊?浪费感情。 白弥尴尬的笑了笑,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荛有和看了看横在他脖子前面未露锋芒的剑,咬了咬牙,“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输。你现在可不是上上之策。” 荛有和的话说的底气十足,不过在场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他是赶鸭子上架罢了。 “可也不是下下之策。”墨粉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说道。 粉面看了看南宫宇文,问到,“国师大人好悠闲,不如出面调停一下?”粉面自然是靠着轿子的那少年。 他看不下去了。什么时候墨粉也这样腹黑了,还真是他们兄弟。 “足下安静看戏的好。”南宫宇文递给了粉面一杯茶淡淡的说道。那模样就好像再说,我请你看戏喝茶,你别辜负我。 粉面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那杯茶。怕什么? “好。都放手退开。”这个时候荛有和终于松口了,他看着暴,前面的人说道。这句话说的很轻松,却是让着僵持松了一些。 白弥看着墨粉扣着荛有和倒退着进城,自己也立马跟上,他不能拖后提,不能够让他们五个人单枪匹马的。 殷堡永远站在王上身后,这是北漠殷堡军的第一条圣令,也是唯一一条。 “白大人认为荛大人想清楚了没?”藕粉跟在白弥身后问到,他的眼睛看了眼粉面。 虽然他知道南宫宇文不会动手,可是他担心也还是有的。 “我不知道,我觉得他还会拖延时间吧。希望我们希望得最后才是真的。”白弥看了一眼荛有和,才说道。 那句话说的随意,只是他也不知道那句话到底有多少风量。荛有和为什么突然松口了? 他是准备继续赌下去了,还是她发现什么了,亦或者…… 藕粉摇摇头,怪不得墨粉跟着这个菜白弥之后性子越来越急了,原来是恨铁不成钢啊! 第788章尘埃落定(中) 几人跟着进了城,城中不比城外,寂静的很,让人觉得奇怪,好像刚才和现在并不是一方天地。然而一转眼就知道,确实还是刚才的,不过是前进了几步。 墨粉拉着荛有和看着南宫宇文也跟在最后进来了,看着荛有和问到,“你说如果今夜你输了,你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又有什么样的结果。”墨粉的话问的很简单,但是一旁的木粉都以为听错了,他还真是能闹,这个时候瞎闹什么闹。从来没这样可爱过。 “我不会输得,你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的。”荛有和看了看天色,有些激动的说道,那话语肯定的很。 “记住你说的话,或许这是你的结果。”墨粉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那模样贱的很,简直是让人想揍他。 “四更天了,你不用探我的虚实,消磨我的意志,我一定会赢。”荛有和笑的很是爽朗,笑声里无比的阴险。 “白将军,今天结束之后你或许不会站在这个位置上了,你有什么想法么?”藕粉看了看墨粉,是呀。连墨粉都考虑自己的以后了,那他呢?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 毕竟上位者,过了今夜,有了结果,他们的关系就是不是父子,而是兄弟。从前他们可以不一样,今后就更不一样了。之前他们在暗,以后他们不得不在明。 虽然他知道他们不会,可是谁又能够保证那些想法会一生一世都不变呢? 那个位置上,有太多的累赘,也同样有太多的光辉,十几年的耳濡目染,他们看的太清楚了。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相信王上会胜么?”白弥一愣,差点没找回自己的声音,难道他改变注意了。不自觉的,白弥抬了剑,剑出鞘的声音那样刺耳。 “我相信,即便我明日面对的是万丈深渊,我也不会后悔,虽然我知道我不会面对那些。但是我知道,即便他胜了,他也不会再坐在那里了,除非墨粉坐在那里,不然没有会用你,让你继续做殷堡的守将。”藕粉淡淡的说道。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里边有多少悲伤,有多少生意,有什么滋味,他相信过的今夜他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 “墨粉?那是谁?你又怎么知道王水一定会退位。”白弥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藕粉的无知,还是在笑自己。 “穆将军。他跟着你很久了,你难道没问过。没想过他是谁么?”藕粉看了一眼墨粉,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不会。他不会弑君谋逆,他和我一起出生入死,为了北漠,还有那一字圣令他背负了许多,或许他什么都会做,但是弑君谋逆他不会,绝不会。”白弥红着眼睛就那样看着藕粉,他很相信他的弟兄。那年他二十有四,王上把穆将军带了过来,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岁,站在那里小小的一个。只说了一句别让他死了。他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是累赘,慢慢成长直到撑起一片天地。 可是不是,这个男孩从来没给她带来任何的难处,不会他就问,就学,从来不冲动。他做的从来都是他有把握的。今年他十八岁,脱开了他当年的稚嫩,除了眉眼之间的相视,哪里都看不出那是原来的他。 他亦正亦邪,脾性乖张,从来只有一个原则,忠君,没人知道那两个字在他心中有多大的分量。 粉窝窟二十一子要说谁最能闹,那肯定是水粉,谁最不听话那肯定是柒粉,谁最没皮没脸那肯定是藕粉,但要说谁最在乎兄弟父母得肯定是然粉。谁最在乎兄弟,更在乎父亲的那就是墨粉。 然粉和墨粉他们在乎的是一样得,但是他们两个从来不吵架,连一句重话都不和对方说。虽然他们眼中心中珍视的是一样的。 “他的确不会弑君谋逆,因为如果他愿意,王上会将一切拱手相让,不论何时何物。”藕粉看了一眼白弥那双好像再说他绝不信的眼睛,极其平静的说道。 比起前面墨粉拉着荛有和往里走的事情。这里并不值得别人注意。 “为什么。”白弥看了看墨粉有看了看他们四个,有些不明白的问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四个身份不明,却有一点和墨粉特别像。 刚才还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就是那两个字,忠君。他们是什么人?王上的死士?可是这个性格好像…… “荛有和。丑时二刻了。你觉得快了么?”墨粉看了一眼藕粉有些喜怒不定的问到。探白弥的虚实还不如去看看南宫家这会儿在干嘛呢,正是闲的没事干,欺负兄弟。 “快了。你快死了。”荛有和嘶吼着说道,他看到了柠舞塔,他没想到,他尽然有了暴口却绕了柠门,那为什么……为什么非要从暴口进呢?难道他不是再给王上争取时间么。 从柠门入宫达太极殿要半个时辰加上一刻钟。然从水门进宫到太极殿只需要两刻钟,他怎么也不应该走柠门。 他在做什么。看到柠舞塔,不只是荛有和眼中有了异样,南宫宇文,白弥眼中都有,可是只为几个粉窝子没有,似乎他们一早就知道会走柠门。 柠门进去是一条常常的廊道,那是后宫女眷办宴会得地方,过去是后宫,出了后宫上了明阳桥是寿阳宫,绕过寿阳宫才算是前朝的地方。 “他怎么会走柠门。”白弥看着藕粉不由的问到,走那一个都不应该走柠门啊。此举是何意。 “王上不在太极殿。”灰粉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白弥真的是不聪明,荛有太想不到那是他不愿意相信,南宫宇文明显已经猜出来了,你看现在不是在看戏么。 “很简单啊。王上不在太极殿,准确的说,子时三刻就是穆将军把荛大人的放在他脖子的时候,王上就离开太极殿了。”藕粉看着白弥还是一脸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的样子,很是无奈的说道。 他都不知道他们家王上跟哪找出来这么一傻货。 第789章尘埃落定(下)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白弥看了看藕粉,张开嘴又闭上,到底还是问了出来,只是尴尬的很,他差点没觉得自己傻的够呛。 “还记得荛家是怎么起来的么?”藕粉看着白弥说道。即便是他们并不了解荛家,并不知道那么多,但是千日防贼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所以不如做贼,荛家再怎么样,即便是玩儿出一朵花来,依旧是跳梁小丑。 从来不会有人知道北漠的王上,他的父亲,他的玛,给他自己留了多少后路,算计了多少人,或许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记不住吧。 “自然是王上一手扶起来的。”白弥不假思索的说道,可是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是啊,谁会输给自己一手扶起来的人呢? 虽然有机会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是谁又能说徒弟不会去养师傅呢? “是啊。所以这件事情一开始就能够看到结果。荛家不会胜的,即便这些人不出自江湖,而是军人,也不会。”藕粉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看着白弥,好像再说你终于变聪明了。 “我们要去哪里。”白弥看着他们已经到了柠门,再有三两步他们就进宫了,他从来没走过柠门。 作为朝臣,断没有走柠门的道理,何况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外臣,一个外男。 “永寿宫。事情是从后宫开始的,那自然要从后宫结束。”藕粉看了看天色,淡然的说道。春娘娘虽然死的突然,看起来是因为张家,是南宫尘的动手,其实是荛家推波助澜的,若要算,荛家怎么也逃不过一个教唆犯罪的名头。 明里明外的,荛家没少通过各种方式给南宫尘出主意,在宫里布置各种各样的事情,南宫尘从来没准备让春娘娘走南门出宫,这个手笔是荛家做的。 魅粉的事情不是白做的,有些事情他们是今夜刚刚知道的,有些事情他们很早就知道了,不然荛家这个跳梁小丑岂不是做的有点太难了。 他们没少领路,只是有的时候荛家这个帮手太好了,都不用打招呼,他们就把该做的,要做的都做了。 从来就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荛家既然有想法,他们等着他们出手,别人出手,盯住了,他们推一把不过是顺手而已…… 难不成就许你不仁,我还不能不义了?魅粉的消息早就传出来了,虽然他们今天才知道一开始就是荛家,那一样不晚。 “为什么这样说。”白弥一愣,这天下大事和后宫有什么关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说的头头是道,他实在不信他们是瞎说的,说白话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记住一切坚持你最初的,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藕粉看了看墨粉说道。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终于,一声噗通响过,天上燃起来很艳丽的花,好看的很。 荛有和自然也听见。“哈哈哈哈。你看到了吗,我赢了,你最好放开我,不然我保证你不得好死。”荛有和笑的有些癫狂。 他差点没醒过来,他胜利了,那个位置终于是他的了。 “是吗?你赢了什么?我如何会死。”墨粉也笑了,颇有意味的看着荛有和问到。那笑容很好看,只是眼底里全然看不见笑意。明显的,是笑非笑。 “我赢的是这天下。你怎么不会死?我要你们这些个不识时务的都去死,都去死。”荛有和有些疯狂的说道,他指着所有人,吼着说道,眼底里好像已经看着一具具尸体堆放再那里。 荛有和看着永寿宫的大门,那样沉旧,不过这永寿宫即便再沉旧也要翻新了。 “爱卿何不再说一次,本王有些没听明白。”就是这个时候,德怒推开门信步出来,笑的很是温暖,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 白弥几人撩袍就跪,谁也不去抬头,看什么看,这个时候不表忠心还看戏,不要命了? “我说,我赢了,我赢了这天下。”荛有和头也不抬的说道。 其实,荛有和只要抬头就说不出来了,他就站在台阶下,永寿宫门前。德怒就站在台阶上,永寿宫门前。 德怒的正面是朝臣,是荛有和,是粉窝子。只是,荛有和没有抬头。可是即便抬头也听出来了。 这北漠能说本王的人少的很,只有一个,除了德怒不会有别人。怎么会,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太极殿么? “哦?爱卿不妨抬起头看看,难不成爱卿已经老到不认识本王了么?”德怒笑的如沐春风,一步步的下了台阶。 柒粉,魅粉,水粉三个就跟在后面,一步不离,德怒走一步他们走一步。 墨粉几个也都看着德怒。看着他们旁边的人,他们必须保证这最后的关头不出意外,不能到了最后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荛有和没抬头,准确的说,他有些不敢抬头,他知道这是水,即便不抬头,只听就听的出来,那个声音他听了无数次,哪里能不认识,听不出来。 还有那双鞋,那双明皇锃亮的鞋,差点闪瞎了他的眼睛他那里看不出来,哪里会注意不到。 德怒平时并不怎么喜欢穿王服但是今天他穿了,特意穿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穿,总之他穿的很耀眼,看不出一点褶皱,一点沉旧。穿的那样好看,那样全面。 德怒用手中的扇子抬起来荛有和的脸,另一只手让墨粉松开他,并把朝臣都叫了起。他抬着荛有和的下颚。 “怎么。这样不想看见本王?你难道就不奇怪本王怎么会站在这里?”德怒淡淡的说着,一字一句里数不清的玩味。 “果然,一切早有定数。”白弥看了看藕粉开口说道,是呀,他该相信王上,该相信自己的。 第790章 终于尘埃落定 “是呀。我请白将君看戏,白将军让我真真正正的认识了你。”藕粉点头认真的说道。他以为白弥会认为荛有和会赢,甚至会调转枪头,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有些不相信自己而已,他不信王上会输得一无所有。他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后路,玛挑他还是有原因的。 “足下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白弥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轿子里的南宫宇文,在场众人就他坐着,还真坐的住。 “怎么。荛大人不会说话了。本王记得荛大人有一张巧嘴,还有一张巧舌。”德怒笑了,依旧拖着下巴说道,眼睛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并不觉得荛有和带来的人有多大问题。 荛有和在暴口的人不过一百人。然而他现在控制了荛有和,即便是有千万又如何? 他还是王,还是这北漠的王,名副其实的王,那些人难不成这个时候还要靠着荛有和么。他倒要看看是要命还是要钱。 墨粉一脚踢了荛有和的后腿肚,让荛有和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墨粉走到德怒的身后站在柒粉身边,问道,“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吧。” 他虽然在问,但是确实肯定句,他不用说得很明白,柒粉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荛有和噗通一声跪在那里,德怒的扇子从来没离开过荛有和的下巴,德怒腰都不弯,依旧那样戏谑的看着荛有和。 木粉早就去了粉面跟前,靠着南宫宇文轿子的另一边。 柒粉只是点头不说话。虽然他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可是他宁可永远也不知道,毕竟不是什么搞事情。 “荛爱卿,本王劝你还是开口说话。”德怒又抬了抬下巴,让荛有和的眼神不得有任何躲闪的看着他说道。 你算计本王,这个时候以为不说话,一切就能够不了了之了么。这事干嘛呢,过家家呢?德怒看着荛有和,深邃的很,这个北漠,不大的一方天地,惦记着那个位置的,绝对不只是他一个。 他的那些儿子们,又何尝没有想过呢?可是他们的想法终究不过是一时半会而已,不过是跟吃饭一样,这会儿吃进去,待会就拉出去了。 至于荛有和,这家伙不仅吃进去了,还吃坏了肚子,他怎么就不问问他有没有资格吃?本王让你吃了么。也不知道弄个镜子好好看,真是丢人的很,虽然你跟有能耐,但是这会儿算什么? 男儿在世,敢做敢当好不好,你看你。 “王上,臣……”荛有和刚刚开口,德怒就打断了,“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一些什么?这个时候还有脸称臣吗?”德怒很是直接的说道。 他都不愿有这么个臣子,都觉得丢脸,他还想称臣,文人的风骨,男儿的本色都哪里去了?他怎么不看看他还能不能活下去,这个时候有意思么?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谁逼着他这样做了,他们即便是推波助澜,也得有机会不是? “是,我是做了,你要怎样。”荛有和吼道,张着血盆大口像是要把德怒给啃了一样。荛有和这样子,粉窝子几个也不过是看着,这个时候他们才是看戏的。 只是实际上却不是,那不过是在迷惑人呢,这个时候,还没有落槌敲定,他们如何会放松警惕,耍酷呢。不急,嘚瑟有的是时间。 “呦呵?硬气了?”德怒一笑,白花花的牙齿好像都在笑荛有和是个傻子。 “国师的戏看的差不多了吧。有什么打算。”粉面把茶杯还给南宫宇文问到。他那样子就像是戏演完了,问他要去做什么。 可这哪里是戏,这里虽然看不到鲜血淋漓,却依旧能够看的见刀光血影。 “不急,还没演完呢。我给兄台满上。”南宫宇文说着给粉面倒满了,还给木粉到了一杯过去。 木粉翻了个白眼,只好结过来,满场里怕是再没有那一个像他这样了吧。 “王上。”荛有和闭了闭眼睛还是服软到,他还有家人,他不能让这个结果去连累他的家人,服个软算什么。 这一辈子他不都是他的臣子么?这个时候……也是…… “别叫本王王上,给本王站起来。”德怒拿开了扇子扔在一旁,顺手抽出来白弥腰上的剑递给荛有和。 他倒要看看他今天敢不敢接,他不是要弑君谋逆么?他现在给他把剑,看看他做不做的出来那困兽之斗。 若是做不出来,他当初还真是有点白费力气了,他从来就不喜欢这种没担当的臣子。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臣子有能力,有才华,可是也见不过臣子这也不行那也不成。 白弥本想上前不过让藕粉给拦住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不是你该插手的。看着就是。” 白弥看了看旁边灰粉也是一副你别管的样子,只好又退了回来。 德怒身后的几个粉窝子也懒得管,看着就是了,这个时候他们是配角。 荛有和慢慢的站起来了,看着扔旧跪着得自己得人,从德怒出来,那些人跪下就没起来过,齐刷刷的竟然没有一个不跪的,他这个人失败的很。 这些人没有一个真的是自己的人,他们看重的是钱,是命,从来就不是他,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荛有和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眼里流出来,那样温暖,好像温暖了世界,可是荛有和没有时间去感受温暖。 他看着德怒,没有伸手,他不知道自己敢不敢解,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接。 “接了吧。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弑君谋逆。”德怒又把剑往前递了递,看着荛有和,就单单的看着他。 荛有和抬手了,只是没去握。一秒,两秒…… “白将军,这个时候你还想不想问一句我是谁,穆将军又是谁。”藕粉突然看着白弥问到。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这个时候问这么一句,才觉得正常。 “不想。以后也不想。”白弥一愣,左看看又看看,目光落在粉窝子的脸上,笑着摇摇头说道。 这王宫他再也不来了,他懒得知道以后北漠的锦绣江山是谁的,做一个耕田犁地的小民有什么不好呢? 第791章继承北漠 “白将军倒是很聪明。”藕粉笑了,看来这人还有救。 “接了吧。本王给你这个机会,让本王看看你荛有和到底有多少魄力。”德怒把剑放在荛有和的手中说道。只要荛有和用力,荛有和一定能够握住那把剑,甚至伤了德怒也未必不行。 刺啦。一股刺鼻的味道出现,乒乓,那剑就那样掉落在地上。噗通,荛有和跪在地上,两腿之间已经出现了污秽之物,两只眼睛散涣。 德怒无奈了,这就吓破胆了?刚才哪里来的魄力去弑君谋逆?还真是奇葩。“白弥收起你的剑,收监。打扫一下宫里。都来吧,本,我在太极殿等你们。”德怒看了看在场得人说道。说着信步而去。 迈步之前还抬头看了套天空,这方天空以后会不会就不同了。他也不知道以后做这个位置的是谁。 不过他知道不论是谁,第一件是肯定是和大历国主讨回然粉的尸体。之前他还不确定刚才他确定了,唯独没看见他,不是他又会是谁…… 烛光摇曳,天空翻起了鱼肚皮,不大的殿宇,挤满了人,看过去竟是有三十个。进来的人都看见了门口的尸体。 那是驼背老人的,谁都知道北漠王跟前有这么一个人,他有这样的结果,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或许他应该有这样的结果,也或许不应该,只是应不应该都不是了了几句说的明白的。 “都坐吧。”德怒看着众人说道,他就坐在地上,席地而坐,他都坐的下来,谁又不能呢?那个有他尊贵呢? “这太极殿,你们今天坐在这里。看到许多第一次看到的人。我很高兴,不管你们想来不想来你们都来了。”德怒看着在场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高兴的还是伤心的,总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看过去,南宫宇文,白弥,张乾,甚至是不怎么出入朝堂的南宫尘,还有粉窝子都到了,齐的很,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张钱的弟弟张乾,德怒之前受意张乾接手张家的事情。他们扶了那么久了,没道理不继续扶着,张家又没做什么。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北漠王的王位,他可以不退,可是他做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在别人手中自己会更加放心。 或许柒粉的那句,朝朝暮暮才是对的吧,毕竟这万千锦绣江山自己带不来也带不做,一生短短几十载放手又何妨?何况他已经握了那样久。 他背负了太多别人没有得了,这些年他做的他都不知道是对是错,是好是坏。 “玛。”粉面看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粗糙了的脸,拖口叫了一声,可是后面的他说不出来了。 “听我说完。”德怒看了看南宫宇文看了看白弥又说到。他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不过这有什么呢?反正等着一会儿开朝都会知道的。 “这太极殿,北漠的江山我要放下了,不管是那一位我希望你们都能继续护着。”德怒不去看别人,只看着南宫宇文和南宫尘。 他知道大抵这两人会退野,可是倘若有一天北漠有难,他们还贵不会出来。 “好。”南宫宇文点点头,只要北漠有难,他能做到,他还是会出来的,南宫家怎么也算的上肱骨之臣哪里有不看着北漠的道理? “你呢?”德怒看着张乾,差点没问出来,不管历代北漠王对张家如何,他对张家如何,这一次张家都伤的不轻。 “老奴会的。张家也会。”张乾毫不犹豫的说道。张家不管怎么说都是北漠历代王给的,他们不收回,张家就留着,他们断不会背叛,即便上位不愿意留着他们又何妨。他们求的不过是活下去。 他们与北漠同在。张钱之前不过是为了子孙罢了…… “你们呢?谁准备问鼎。”德怒看着粉窝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选择谁,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必厚此薄彼? 粉面几个左看看又看看谁也不开口,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自己想不想。反正还是那句话,不论是谁那件事都是会做的。那争什么,抢什么? 他们兄弟不会反目成仇,以前或许还会,可是经历了这么些事,小打小闹还是有的,这种伤心伤命的大事,怕是谁也没有经历去祸害谁。 “看什么看。我不做,赶紧的,我一会儿还要回去睡觉呢。”柒粉瞪了一眼,很没好气的说道。看着他干嘛?他什么时候是老实人了?这个时候还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早着呢。”粉面很好心的提了一句,着急什么呢,你睡得着么你?然粉最后看到的都是他想看到的这就很好。 柒粉耸耸肩,随便反正休想打他的注意。白弥看着一旁的藕粉有些发愣。他刚才特意坐在藕粉旁边的。 这少年坐的随意,他第一次,有点拎不清,还是靠着个熟悉的好。“这什么情况。”白弥拉了拉藕粉的衣裳轻声问到。 “我记得我好像说过。”藕粉头也不会,默不作声的甩开白弥的手,很是无奈的说道。 白弥看着藕粉,良久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几句话是这么个意思。 德怒看了看几个人,都不说话是怎么回事。平时一个个都挺能说的,“灰粉。要不你来?” 他也知道这是欺负老实人的时候,她懒得多浪费口舌。 “玛,您别问我。问大哥。大哥合适。”灰粉一愣,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往柒粉身后一躲,跟个要吓死人一样。 德怒翻了个白眼,看看看看,好好的孩子学会装傻充愣了,一个个的就没一个能好好说话的。 “那你们到底谁来?我是让你们做王,不是做贼,很丢脸么。”德怒瞪了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第792章再谈国事 烛光摇曳,寂静的殿里,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德怒看过来看过去,这一个个的,怎么就不知道说话呢? 要干嘛?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给老子说话,干嘛呢?没长嘴?”德怒很是气氛的说道。看看,一个个的板着脸,让他们干嘛呢? “玛。您又不是不能继续坐着了。推出来做什么?”水粉靠在柱子上面昏昏欲睡很是没有形象的说道。 今天是欺负老实人的时候,你也不看看灰粉都机灵了,哪里还有老实人!既然这样那本来是谁的还是谁的吧。 “什么?让老子继续坐着?你们这些家伙干嘛去?养你们干嘛的?”德怒一个个指着说道,这群逆子白养了,真是白养了。 “我,我来吧。”墨粉看了看几个,犹豫好久才说道,既然他们都不做,都不说话,那我做吧。 反正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是什么事难得情只有他和然粉站在前面,好事也罢,坏事也罢,推脱都是有理由的。 那个位置,有太多别人没有的,也承受了太多别人无虚有的,都撑受了十几年了,再承受一下,即便是一辈子又有什么呢? 毕竟事情嘛,第一次都有了,何必计较第二次,第三次呢? “不行。”墨粉话音刚落,就得到来自粉面和魅粉的反驳。是谁都不能是他,没道理,他们兄弟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从来让他们两个来承受。 “怎么?”德怒瞪了粉面一眼,又看看魅粉,横着眉好像再说,要么别说话,要么做事,这是干嘛?活尿泥过家家?有没有点分寸,这是家国大事! “不是,准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他做,您当初怎么不先生他,让他做老大啊?”粉面嘴巴一憋,有些没底气的说道,那样子活似一个怨妇,委屈巴巴的。 “你这话说的,你不觉的你这个大哥不撑职?还他咋不先出来。你为啥要先出来,有人拽着你的腿了?”柒粉一脚就踢上去了,一副粉面不会说话的样子。 可不是嘛,那谁先出来是说说就可以的么?里边是德怒这样堂堂一国之君,也说了不算的子嗣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这不是一纸圣令就可以的。 “都闭嘴,能说的说不能说的别说,不怕让人笑话。”魅粉很是一副他是长辈的样子训了一句。 不只是说了一句,还瞪了一眼,很是威风的样子。 “你闭嘴。”这一次谁也听不下去了,他最小说什么呢,谁来装老大,也轮不到他装老大,谁不比他大。 德怒笑了,左看看右看看,一个个的,这才像话,刚才那是干嘛呢?粘住了嘴巴? 魅粉哼了一声也不做,自己一头枕在了墨粉的腿上,一副他很小,别管他的样子。柒粉一看有人开头,他往后一摊,眼睛一闭,一副坐视不管的样子。 德怒翻了个白眼,看着白弥问,“怎么,看笑话啊?本王看你才傻呢?”白弥呆呆的,眉眼里有一点不知名的笑意,就好像在看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是,臣傻。”白弥呆呆的说,他有一种要憋死的感觉,他第一次知道他心中云端上的人也可以这样可爱。只是不知道如今这样的可爱,这样的笑容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在他的记忆中,虽然他不注重规矩,但是对于江山还是很看重的,很英武,从来没看到稚气未脱的样 子。 “嗯,傻就坐着吧,免得吓傻了。”德怒一副施恩的样子。白弥不说话了,他那里不知道他们这位王爷,现在是真的返老还童了, 好久,烛光灭了,天越来越亮了,看着那朝阳就要升起了,红红的刺眼神的很,许多人都看不见了呢。 “说吧,快点决定,这会儿决定不了,明天你们就自己去吧,看看你们这么来。”德怒往后一摘,两手扶着地,一副万事不管的样子。 德怒的样子,就好像现在就撂摊子不干了的样子。 “我来吧,要不。”魅粉突然说道。只是只说话不动,依旧躺在地上枕着墨粉的头。要不是声音比较大,能够听得见,听得出来,一定没个人相信是他说的。他什么时候,这样有担当了,最小的,却从来不愿意让人护着,虽然他很黏人,可是依旧能够独挡一面,在兄弟,父母心中,在这一方天地中站稳,做好他自己,放出他 自己的光辉,让人无法忽略。 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主张,自己的担当,好像那个半幼稚半骄傲的才是他。 “可以。”这一次,好像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一声同意说的很痛快。 这有个不机灵的,还不是速度的么?这会儿犯傻,一会儿说不定就反悔了,还不快点让他任了, 魅粉好像没说话没听见,依旧睡在那里,好像说梦话一样。 德怒像墨粉努了努嘴巴,墨粉伸手掐住了魅粉的鼻子,笑的很是魅惑,好像要迷惑万千人一般。 魅粉抬手打开了,坐起来道,“怎么?我不成?”魅粉一副你不让我做,我还非要做的样子。 “行,就是你的了,本王这就去写禅让书。白将军,南宫国师准备上朝吧,这大抵是本王最后一次上朝。”德怒很是欢快的说道,说完了就出去了。 粉面看着魅粉说道,“你呀,还是你最了解他。希望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毕竟护我所护,顾我所顾,做我所做,死的其所,然粉做到了,我又如何能辜他呢?”魅粉闭了闭眼睛说道。 管他的,反正先接下来就是了,护着他要护的就好。 粉面点点头,看着魅粉说,“行吧。大历的事情,你准备……”“别,你别和我说还知道我都知道。不该知道我也都知道了,我上位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然粉遗归故里。我们二十一个,没道理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外面。”魅粉 还没等粉面说完就打断了。有些事情不至于说的那样明白…… 第793章大历之事(上) 时间回到大历诸事开始的时候。 微风轻轻,月光高照,北堂冥脸色惨白的趟在床上,几个太医跪在门口像是锯了嘴的葫芦大气也不敢出,屋子里充满了药味儿。 顾连成板着一张脸靠在床上,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北堂冥,很不快乐的说道,“你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嗯?” 这个人当她傻吗?她怎么能看不出这他自己的手笔,堂堂一国天子出个门儿还能没人跟着,都不想要命了? 这演戏也不会演,刺完了还没六分钟就被发现了,这刺杀的地方可不是什么繁华透顶的大街,即便是还不兴没个人? 还有发现还能被自己人发现?还真是不要命。 北堂冥自然不会回答,他还没醒呢。他没想到那个二流杀手动手这样没分寸,虽然不会至死,可是够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了。 “你说你,瞎闹什么闹?画家而已,用得着这样快马加鞭么?难道他们就那样容不下你?不是还想着嫁女儿呢么?你急什么呢。”顾连成继续道。 她很不喜欢,很不喜欢北堂冥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式完成这种并不怎么急的事情。 就现在而言,画家没准备现在就逼宫,他这样着急是为了什么呢?朝堂之上,他又不是完全说不上话。 一点一点来,先安抚一下,让画家放松警惕,他再渗透,这样一来即便是要涉险也不会有多危险。 毕竟,你想要的东西永远不会有人双手呈给你,在你不付出行动之前。这个道理,顾连成还是明白的。 “娘娘,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萧常言从后面进来拱手说道,很明显那些话他听到了。 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如今北堂冥身边没什么能用的人,这些事情,萧常言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即便是听到也无妨。 萧常言的脸上带着一点歉意,他不是故意要听的,只是……刚刚好嘛。 “可是……”顾连成还是想说,她不太喜欢北堂冥这样急于求成,他总感觉北堂冥这样做有些切却,虽然未必就一定会失败。“娘娘,我们没有时间等着画家将事情做绝,我们的推着他们走。朝堂之上能有一个画家就能有两个画家,我们防着一个,难不成还要防着第二个么?皇上刚刚登基,哪里 有那么多人手,即便有,又哪里能防的过来呢。还有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萧常言摇摇头,继续说道。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聪明,有些道理也不是不懂,只是倔,只是顾忌的太多,只是何事又能够不顾头不顾尾的去做呢? 凡事都是有所顾忌的,不可能没敲定之时还能够大刺拉拉的去做,任何时候都去瞻前顾后哪里能成呢? 果然,他是该放手的,以前的她多么精明,看看现在,都被养傻了好么?女人只有有男人疼着的时候才会变傻。 她幸福,她快乐不就是他想看到的,愿意看到的么?相遇以沫有的时候不如相忘于江湖。如今不就是这句话么。 他的事情,尤其是私事还是不合适她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合适,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 就让她当做没有的事情吧,毕竟知道了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如今这样就挺好的,对谁而言都挺好的。 “是我考虑的少了。或许朝堂之上,变化多端,人心叵测,你们不得不如此吧。”顾连成站起来坐在茶桌前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大家早就不如之前那样安分了,他们整出来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画家,墨家,温家。画家虽然没有文人,但是出谋划策的也不是没有。只要拿下这张珊培养一些弄诗 作画的人出来还会难么?御史台的人从来就只会动嘴巴。倘若画家和墨家连手,大历将艰难。”萧常言喝了一口茶看着天空说道。 外有强敌,内有自斗,这就是在消耗国利,时间久了,一个国家何谈为国?慕容就是他们的结果和惊心。如果不急时节制,那么他们的明天相信比起慕容来不会差多少。 “画家有意和墨家联手?此事绝对不可以。”顾连成一愣,难怪,北堂冥这样着急。墨家,画家,温家三大家是北堂三大家。温家门人遍天下,他们是文人,文人即便夺江山弑君谋逆也不会很快,至少三年,且文人做这种事情多需要正经的理由,他们看 重风骨,看重名声。 画家,那是兵家,指掌大历三分之二的兵马,在朝堂之上几乎是说一不二的。这样得势力如何能够让一国之君安心呢? 墨家,富可敌国。为什么不是大历有墨,而是大历有祁。因为墨家同皇家联姻那是世代的,且墨家为商,做的都是烟花钱,青楼教坊,象姑酒肆遍地,墨家的应声不好,所以墨家的名也不好,所以即便墨家富可敌国,也没有一 个名声远扬的机会,不过墨家不在乎。 可是一旦墨家和画家联手……“这不是我们说不可以就行的,就此事来说怕是圣旨都无法阻止。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堂堂一国之君出面毁别人的姻缘,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不只是 当事人会说不,天下臣民都会说不有的时候婚姻大事可以同家国大事相媲美。”萧常言看着顾连成说道。 这样的道理,或许她不明白,可是民间嫁娶,有圣旨赐婚那是好事,若是有拆婚,两家人不愿意,还没个缘由,那怎么也说不清楚。 大历虽然人口不多,但是这样的事情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了,皇家颜面是多么重要的四个字! “是啊。所以,这件事情更要垫稳根基,切不能急于求成,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连成看着萧常言认真的说道。 即便要防御,也不能鲁莽。操之过急反而不好。“放心吧。你应该相信圣上。”萧常言认真的说道。 第794章大历之事(中上)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担心。”顾连成叹口气说道。她不相信谁还能不相信他。 “嗯。”萧常言点点头不说话了。这样就好,看着吧,圣上终究会亲政的,他不会再由着画家作大的。醉天下,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喜欢别人觊觎自己的皇位。何况是这样有权有势还有兵马的人呢?况且他的觊觎之心毫不掩饰。且贪婪之心日渐增加,作为一个上位者,难道 真的眼看着他一步步做大,之后将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么。 哪有这样的,虽然你是我的臣民,可是我对你好也不是理所当然的,也不是无止境的。 顾连成看着依旧还没醒的北堂冥,轻轻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问到,“你不起来看看么?萧常言来看你了。难不成看你不成最后看了我,你就不吃不醋了?” 顾连成的语气有些欢快,带着一些打趣。她不喜欢看着北堂冥这样,虽然这样不好,可是她还是想说。 总觉得说给他听,刺激一下他才能够好的更快。那些太医们说是虚的很,要补,可是也没说什么能醒。 “娘娘,臣只是来看圣上的。”萧常言支支吾吾的差点没说出话来,这,这时候开玩笑,真的好么? 虽然不是孤男寡女,但是…… “我知道,来,圣上在这儿,你好好看看。”顾连成一笑,忙把萧常言拉过去说道,自己却出去了。 萧常言看了看北堂冥拍了拍,没好气的说道,“行啦,别装啦,走啦。”萧常言的话语很温柔,一点也听不出来汉子的粗糙,更听不出君臣之间的隔阂。 “咳咳咳。”北堂冥眯着眼睛,看着萧常言又点头,这才巴着床沿往外看了看,看着萧常言又是连咳了几声。 他发誓,那个二流杀手,真的是不靠谱。 “你这次可不是演戏,是假戏真做。”萧常言拍掉北堂冥巴着床沿的手。哪有他这样不注意身体的?一国之君就可以不注意身体了吗?他以为他是阎罗王。 要不是看见脉案,问了太医,就他,肯定的被他给忽悠过去,他是谁?二脸子,狡猾的很,除了朝堂之上,哪里有个一国之君的样子。 跟他谈规矩,怕是不得被他踢死。“我也没想到,温文办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北堂冥很是无奈的说道。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事儿是他授意的,而且文人不熟悉武功,这是肯定的,难不成他还能因为这个 治他的罪?别说不能。即便是能,就现在这个时候还能合适了? 外敌敌畏,你就在这里搞内讧,你怎么不直接拱手相让啊?还捞个名声呢。 “行了吧,外面该准备的准备好了,你就准备在床上看戏。”萧常言瞪了一眼北堂冥没好气的说道。这人还真是做皇帝的人,他一句话,他跑断腿,还没句好话,真是的。事儿都差不多了,他不想想哪里不好,却找个人演场戏,往床上一躺,苦肉计都玩出来了,真是无 语了。“既然准备好了,那就通知何长佳准备吧。她那里做不好,画锦禄就不会暴跳如雷。人在暴跳如雷的时候才是智商为零的时候。”北堂冥点点头,看了一眼夜色,意味深长 的说道。 你不是玩子女么。那朕就陪着你,看看是你会玩儿,还是朕会玩儿。朕就看看你比朕多吃可几年白米饭有用没用。 是长脑子了,还是长肉了!北堂冥咬牙切齿的样子,但是也不敢太大动干戈了,他怕触动伤口,一会儿就不好装了, 他还等着看看画家能不能上钩呢,这个诱饵挺大了。他到要看看画家是不是这样贪婪无限。不要让他失望。 “是。臣会联系长佳姑娘的。”萧常言低头说道。 “嗯,你出宫吧。别漏了,朕还像睡会儿,博个同情心呢。”北堂冥点点头,看着萧常言说道。 刚才,顾连成的话语他可是都听见了呢,他的等她不生气了再醒来,不然自讨苦吃的还是他自己,活该。 时间不长,微风拂过,北堂冥抱着被子有些颤抖,顾连成给他盖好了被子…… “长佳。你怎么又约我出来了?今天不会就我们两个吧?”画子笄有些好奇的问到,从上次逛街这都是第三次了。 “这次是真有事儿,你爹也在。就在北若楼里定了一天。是祁昌白公子的订婚宴,那个程汝阳公子也在。”何长佳很是直接得说道。 这个画子笄对于程汝阳得心思她还是能看的出来的,她又不瞎,有才有貌,有家室虽然庶子,可是人家家里就没有嫡子,这样子一来,这位公子的身份其实极好。 “祁昌白?这是哪位?”画子笄一愣,这个人他怎么从来没听过,为什么这样一个没有名声的人,能够在这个日子请来他爹。 即便是她不关心她爹,也知道她爹这两日忙的很。“祁家庶子,排行第四。娶得是北堂家的,你以为你爹为什么来啊?”何长佳笑着。就像是能够看的清楚画子笄在想什么。其实两人的关系是真的不怎么样,但是耐不住何 长佳聪明,又愿意上心,那句话叫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先皇的公主?”画子笄坐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没看到一个认识的,所以很无聊的问到。 “是,当今圣上的姐姐。如今的晴然长公主。”何长佳郑重其实的说道。 祁家四庶子,喜欢晴然长公主的事情,或五不是天下皆知,可是他们这些常出入宫廷的都知道,这一场婚姻也算的上郎情妾意了。 “这,圣上也太大的手笔了。这姐姐的事情他一登基就定了?皇家女要一个商家子做尚主,还是个庶子……”画子笄真的有点接受不了。画家的门风不好。这位尊贵的嫡女小的时候没少以各种上不得台面的理由欺负庶子庶女,包括那些姨娘,只有她不想欺负的,没有她不敢欺负的,所以她不太看得起庶这个词。 第795章大历之事(中下) “皇家的事情,你管人家呢。你来是看程家公子的,又不是主持婚礼做媒婆的。管她呢。”何长佳递给画子笄一把团扇,很是耐心的说道。 顺手指了指程汝阳得方向。 柏树下,程汝阳一身青衣,双手背后,嘴角微微翘起,正彬彬有礼的听着画若轩和另一位贵家公子说话呢。 距离比较远,听的不太清楚。 “你知道就知道嘛,说的那么清楚做什么。人家害羞的。”画子笄用团扇捂住微微发红的脸庞,微憎的说道。 这个何长佳准是比别人聪明,上次画舫里那么多人,谁都没发现,她愣是给看出来了,事儿还办的不错。 虽然没让程汝阳做什么,可是拉着她出来,三番五次的见面,打招呼的她可没少做。她就问了一句,她可真聪明。 可怜的画子笄哪里会想到,这就是在让她上勾呢, 画子笄探了一下画锦禄的口风,她知道他爹想让她进宫,可是她不喜欢,有什么好的。她就是不喜欢要别人想要的,她就是要和别人不一样。 画子笄深信,自己的婚姻大事要自己准备,不然肯定得受制于人,多没脸? “这么说我还做错了?早知道我不叫你了。人家还说等敏园出来,一起过去认识一下呢。看来某人不愿意算了,算了。”何长佳一副不讨人厌的样子。客气那眼神里明明欠揍的很。 “长佳妹妹,那个,那个事儿程明园也知道了?”画子笄一愣,有些不开心的看着何长佳,她还是个姑娘,名声不好了……万一他不喜欢了呢,他不想一开始就被人不喜欢,最后拿身份砸他,那样有什么好的。 她是在找夫君,又不是在找奴才。 难不成看住人,看不住心?那叫什么。家里养着她还能防着,万一养道外面去……那岂不是要气死了? “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么?额,你说什么事儿。”何长佳摇头,可是又一副不明所以的看着画子笄,好像她很无辜的样子。 画子笄看着何长佳的样子,她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说清楚…… “长佳妹妹,不就是人家,人家喜欢程公子的事情。”画子笄掰着子头好不容易才说了出来。画子笄咬着嘴唇的样子,可爱极了,那样子也委屈的不得了。 “当然不知道。我何长佳是那种嘴上没分寸的人么?”何长佳拉住画子笄的手,很是放心的说道。她当然不会说,这种事情啊,得做的私密。又不是好事情。她们一个个要嫁人,她何长佳就不嫁人了? “那我们……”画子笄有些不好意思的喝了一口茶,看着何长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不应该怀疑她得啦。 其实心里头,画子笄根本没有丝毫的歉意。她画子笄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对不起三个字。分开了还有,连起来……不可能有的。 “我会把敏园叫出来,在郎下让你们单独说一会话,就在廊下哈。”何长佳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 何长佳的后两句话,说的很严肃,她不想节外生枝,有些事情画大人能看见的,别人自然也能看见。 那么画大人知道的,北堂冥知道的,别人没道理不知道。毕竟画锦禄什么都没做不是?那知道也不足为怪。 “好。”画子笄连忙应到,他们上次见过的。就说几句话,那个程汝阳要是明白他的意思,自会请媒婆上门的,到时候她爹她来搞定。 这事儿难不成还能不成。 觥筹交错…… 程敏园,何长佳还有画子笄三人终于站在了廊下。 画子笄的眉眼里有些着急,还带着微微的紧张。“怎么样,长佳妹妹。”画子笄的眼睛巴巴的看了好久,可是还没见。 “快了。这个地方人不多,我们在一旁看着,子笄你可千万记住要快点。还有画若轩你要搞定的。”何长佳看了看说道。 她不仅叫了画若轩,程汝阳他们,还让人以奇怪的理由约了画大人。 虽然这是明晃晃的算计,可是她何长佳打赌,画子笄不会把她给说出来的,何况事情一出,画锦禄哪里有时间问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何况这虽然不好看不好听,但是也有多不好。大历的民风还是可以的。 画子笄点头。满口答应,画若轩还,很简单的。正想着就看见画若轩和程汝阳一前一后的进来了,并没有很近。 在距离画子笄还有四五步的距离哪里就停下了。这个时候何长佳和程敏园早就出去了。他们在,就坏事儿了。 “二哥。子笄的扇子落在那边的桌上了,你能帮我取回来么。”画子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画若轩说道。 这个画若轩自然是木粉假扮得。 画若轩看了看画子笄的脸色就明白事情肯定并非这样简单,只是……,画若轩带着一点的歉意的看着程汝阳,程汝阳点头之后,他才离开。 一个是想看戏,二一个是画若轩并不怎么想回来,他觉得画子笄肯定给人找事情,那避开的好。谁喜欢被事儿早上? 微黄萧瑟,天空幽兰。廊厅上站着一♀一男。略显尴尬。 “小女子画子笄,公子……”画子笄抬头看着程汝阳有些不好意思得问到。耳根微微发红,眼角里有点颤抖。 程汝阳轻轻的道,“程汝阳。”程汝阳并不想节外生枝,他不等着画子笄回来。 就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瞧见了,从各种方向往廊下看了,远远的看不太仔细只是还是能够分的清楚谁是谁。 那假山上的厅子鸡里的画锦禄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刚过来,刚才收到一份奇怪的东西,没有落款也没有收信任的称呼。 他好奇就来了,哪里想过那样多,可是……他们画家的嫡女,居然在这里单独的和男子攀谈。 第796章大历之事(下) 画锦禄袖子一挥就走了,那张脸整个儿调色盘打翻了一样,黑了白,白了绿好看的很。画若轩就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笑了。 画若轩这个妹妹可比画若轩那个公子哥儿有意思。看看这就气的老爹大怒。假山上画锦禄的样子,画若轩怎么会错过? 这画家父女分明是让人给玩儿了,看样子说不定是北堂冥,他可是知道何长佳和北堂冥的关系有些不同, 最近,画子笄和何长佳的交流了不少,这样一来自然就是何长佳的问题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所以,画若轩看着手中的扇子笑了,看来还是要这把团扇来解决啊,这也算得上解铃还须系铃人。 画锦禄气呼呼的进了画府,一张脸好像谁杀了他的爹一样,煞气大的很。 画府的官家看了好久,眼睛一闭,心一横过来,“老爷。少爷和小姐都出去了,另外宫里把事情都送过来了,说是皇上卧床不起无法处理政务,请大人劳烦。” 画府的官家有些颤抖,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了他们老爷心情不好。可是,这避不开。 前面的也就算了可以不说,可是那些政务,太多了,他差点没有拿进去,人高的书摞,一摞都让人不忍直视,这有五裸。 来人就一句话,圣上卧床不醒,皇后有旨,一切事物均有画掌銮带皇上处理。 画府官家也不敢不接,这虽然是皇后的意思,可是朝堂上下不是都知道么?皇上皇后如同一人也。 而且老爷今天回来的似乎有点早,这……会不会出事了。 “什么?皇上病重?”画锦禄一愣,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会不会……会不会是圣上在骗他们,让他们自露马脚。 “是的。皇上前天傍晚遇刺了,这个时候还未醒来。”画府官家道。 “知道了,你去唤白公子,还有几个幕僚来。”画锦禄犹豫了一下道。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时间转瞬即逝。 “皇上,温家少主温文正跪在宫外请求陛见。”青山进来跪倒说道。也就是前几日温文拿下了温家少主的位置。 虽然温良辰依旧是温家家主,可是地位并不如从前了,至少权利并不是全部握在温良辰手中。 “刚跪着?”北堂冥吧药碗放下,安抚了一下顾连成看着青山问到。难不成画家这来开始! 昨日事发,今晨准备,按说下午就应该露出迹象了吧。那个时候温文就应该来跪着了吧? 不错,温文死谏晕倒被拖进宫中这也事北堂冥准备的,只是事情还未完成。 “刚过午后就跪着了。奴才们以为他没什么大事儿。现在看来……”青山没有抬头,他就是故意的,北堂冥早就说了,让他等着温文跪的差不多了再进来。 况且,顾连成睡这呢,他们进来,她怎么能睡得安稳,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朕知道了,通知祁家,程家准备起来吧。今后,大历三大家就是温家,祁家,程家了。”北堂冥一副说闲话的摸着顾连成的头说道。 “是,皇上。” “记住,主使权必须握在我们手中。画家,很强。”北堂冥看着那淡淡的月色说道。 夕阳西下,天空逐渐变蓝,这样温暖的颜色,却缕次被红色玷污,被红色抢眼,难道安静的看看夜色不好么? “连城,这件事情虽然是朕挑起来的,但是冥冥之中有一股不明不暗的势力参杂在其中,朕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同样朕也不知道今晚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十几年了,我忍辱负重登上皇位,父皇失终。不论如何,为人子我怎么也得将他找回来。这大历江山从前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以后如果我能我一定不会将他至于危险之中。”北堂冥摸着顾连成的头发,好像顾连成能够给他一丝安全感。 他不知道他的决定对不对。但是一切都要复出不是么?难不成总是让别人推着你么?那样算什么。难道他要受制于人么? 直到今时今日他都不知道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是谁,他准备了很多年想要拿下那个皇位。他是至尊太子,却是他国质子,回国之后,父皇失踪,他才得到机会登基。 直到现在,面临画墨两家强敌,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不是傀儡可是也没差几分,他能决定的事情太少了。 他从来都不仁慈,况且这是要杀掉他的人,他为什么要仁慈?难不成他想死? 贵为一国之君,这条路很艰难。他记得德怒说过一句话。你知道这锦绣江山有多大么?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也并不是每一片土地都能够听的话。 他几乎穷尽一生所有都为了这江山塑锦,可是他失去了多少呢?爱情,快乐,子弟……数不清的很多很多。 “没事儿。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陪着你,最坏也不过是跌落青山而已。”顾连成抬起头来看着北堂冥那猩红的眼睛说道。 “这才刚开始一定成功的,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北堂冥笑了。他一直想着如何安慰她,可是她不用。不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没给自己带来任何心里的困扰,虽然很多不如意的地方。 “好,臣妾祝皇上一路平安。”顾连成拉起来北堂冥的手郑重的说道。 “你呀。看着吧,月亮白了。青山等等就进来了?朕想看看画锦禄从哪里进宫。京城已经被围了。”北堂冥看着月色说道。 这一路以来,走的很艰难。 果然,北堂冥话音刚落,青山就进来了,随后跟着温文,进来依旧跪倒不说话也不抬头。若不是看见他在那儿,顾连成都不信他进来了。 “皇上,画锦禄从蚩尤门进攻。”青山淡淡的说到。这个结果他们是有预料的。从蚩尤门进宫直达乾和殿,那是众臣上朝的地方,过了乾和殿,是御书房,御寝坊,军机处。 这三大地方可谓是宫中重中之重,拿下这里,其他的不在话下。同时这一道门也能够最快结束战斗…… 第797章三国国书(上) 果然,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一场战争来的快结束的也快,让人预料不及。最后失败的是画锦禄,也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意。 北堂冥的大军从另外三门进入。即便数量并不比画锦禄的多,可是成围剿之势,还是胜利了。温家是守功,温文和温良辰二人里应外合,合二为一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了。 是北堂冥的速度更快,如果北堂冥的人再慢一步,结果可能就不同了。 画家被软禁再画府的那一方天地下,北堂冥并没准备杀了他们,应为有的时候活着才是更痛苦的。而且画家也有不该死的。 画子笄上吊了,是个烈女。至于画若轩逃了,找遍了京城,都没找到。包括那位救了画若轩的公子,还有白卿。 不过事情已然尘埃落定,不管是谁失踪了还是谁死了,谁胜利了结果都是他们想要的。 简单的几句话,几个笔墨,一道道红红的鲜血,堆积如山的尸体说明了这结果有多么的惨烈,可是没有付出哪里会有好的结果。 墨家有一个比较好的结局。墨家嫡次年,年芳十四封为郡主送去和亲了,和亲对象是大兴。北堂冥此举并不被大臣认可,可是北堂冥还是做了。 又不是正妻,嫁的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王爷,不过是一个生母是奴才,他自己还有恶疾的皇子。大兴来求亲的国书寥寥几笔就说明了大兴国君不看重这个皇子。 北堂冥不愿意同大兴结仇,所以选择这么一个和平对象也是有考虑的。也不说大兴成年皇子多与少,就这位皇子单单身有恶疾来看机会可能就不大,且出生卑微,这又娶了他们大历的罪臣之后,即位的可能更是寥寥无几。 而且他也不是一味地不给大兴面子,他完全可以不同他们连姻,北堂冥相信只是联姻不成这样的事情就能够挑起两国战争。 他同意了联姻,还将罪成之后灌以他的养女出嫁,这就看出了他的意思。第一,他不想挑起战争,第二他也不愿意和大兴有更多的交集。 毕竟,图,慕容,北漠这三大个国家多多少少都同大历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若再牵连上大兴这样的强国,图就罢了。北漠,和慕容呢? 图是属国。可是北漠和慕容并不愿意变成属国,若是慕容停止内乱,和北漠合作一同对待呢。各种各种中这种子女婚姻为除的合作是最不靠谱的。 各国能够用来联姻的子女数不胜数。用处能够达到的却是屈指可数。 所以北堂冥选择这么一个女子还是有计较的。 阳春三月,微风轻轻,北堂冥面色郑重的从朝堂上面回了后宫,看着顾连成在那里随意翻着一本书,突然问到,“如果现在发起战争,我们能够支撑得住么?” 大历新君登基,前有大成不忠,内乱不停,现在可能又有外敌。大历并不是什么强国,况且还有诸多国家袖手旁观。 大历虽然不大,可是这样的美味,谁不想来分一口呢?这个时候和别的国家挑起战争是最不好的,可是也不是他们能选择的。 “是谁?”顾连成扔下书本,有些担心的看着北堂冥。 知夫莫若妻,北堂冥没有什么样的心思,顾连成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挑起战争,和别国,他也不希望再起内斗。 一个国家的衰败。和国人反目成仇是脱不开关系的,所以这一点北堂冥绝对不希望,挑起战争或许他喜欢,但现在。 “慕容。慕容的安家前几日称帝了,铁腕强政,那这个有想法的暗地里手段不少,可是明里却都臣服了。”北堂冥坐在那里眼眸里有无数忧愁的说道。 “这安家初登基为帝,慕容有那么好的底子么。”顾连成憋眉问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现在慕容有定,本来大历就挺难得。 图不安分,北漠新君登基还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大兴虽然同他们和亲可是也并不代表不会调转枪头像他们开火。这个时候慕容安定了,还像他们出手,那……虽然慕容已经内斗好多年,可是有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慕容新君传来了国书,说是先皇辗转各地,落难至他的手中。”北堂冥咬牙切齿的说道。点幺三在战场上通通快快的来,这样玩一轮阴谋诡计算的上什么君子,偏偏他还拿他们没办法。 “他们是准备威胁还是准备要什么好处?”顾连成看着北堂冥问到。其实不问她心中自有答案,这肯定是狮子大开口。 “他们的意思是百旦粮食,千匹马,三百个女奴,这样才放人。如果两个月之内看不见东西,那么就杀人。”北堂冥很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是摆明了要挑起两国的战争么。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哪有这样子的好事。难不成这位慕容新君没睡醒?骗鬼呢? “这分明是置你于不仁不义之地,一边是国家,一边是孝道,一边是为君之道,慕容新君的好牌。”顾连成无奈的说道。 慕容新君的一手棋,可谓是让北堂冥进退两难。稍微不注意,可能就会让北堂冥陷入不忠不孝的境 地。 “可不是嘛,随便我选择答应他们的条件,可是又如何能够确定他们就能够信守承诺呢?到时候人才两空怎么办?”北堂冥走过来靠在顾连成的肩膀上说道。 他好累,从来没有这样累。处理完了内讧,还有外敌,真是好无休止…… 这样的事情要他如何选择呢?难道眼真真看着慕容把先皇杀了么?那样是不是他要落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么。 置之不理?你怕不是幼稚病吧,慕容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慕容新君的这一手笔,让他进退两难…… 第798章三国国书(下) “那你准备如何,在这个时候挑起和慕容的战争么?不说国历是否允许,就在这个时候,百姓会理解你吗?毕竟事情的始末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顾连成拉起北堂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的说道。 “可是好像并没有其他选择。就现在来看他的做法没有任何理由让我相信他。况且他的条件明明想要挑起战争。”北堂冥很是气氛的说道。 现在他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一边是他的父亲,一边是国家和百姓。他的父亲足以对他造成威胁。 大历地势庞大,百石粮食并不多,千匹马也可以有。可是女奴,这从哪里出?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女儿远走千里为奴呢?他的女儿又没有什么罪过,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出身低微么?大历并没有那么多的战俘,和女罪犯,所以最难的还是女奴。 宫中的奴婢是有,是有300,可是大历宫中的奴婢,明显不合适…… “今天的早朝那么久,不只是这一件事吧。”顾连成看着北堂冥问到。如果是这一件事情不至于他这样。 “今天早朝并没什么事儿。除了三国国书以外。”说起这个,北堂冥又叹了口气。 “三国?慕容。另外的是……”顾连成听见轻轻憋眉。 “北漠和图。北漠要求我们递回他们国家一个王子的尸体。图的国王,想让图质子宁勿回国。”北堂冥无奈的说道。 北漠新君登基,厚待兄弟这是举国皆知的事情,所以然粉遗归故里这件事情可知北漠君王事如何看重。 “他们的王爷?谁?”顾连成一愣,北漠不是只有德怒一个王爷么?顾连成知道北漠新君登基了,可是也不知道太多。 “你还记不记得,我身边之前有一个叫百里的侍卫,我们回来的时候被前北漠王给调换了。后来,我发现之后,他自己震碎了头骨。”北堂冥很是无奈的说道。 他当时可不知道,那是新君得兄弟,北漠王的儿子。 也是,哪个正常人会想到一个国君会用自己的儿子去他国做奸细,况且那个国君明面上无子。 “尸体呢?还在吗?这种人,为什么会被封王。”顾连成一愣,不禁问到。 常理来说,这种人的身份不应该是死士么?难道新君仁慈成这样?德怒会让这样仁慈的人上位?打死顾连成,顾连成也不相信。德怒擅长算计,这事情他很清楚。况且德怒禅让王位这个众所周知。 “在。我让人妥善安葬了,只是北漠只传书,并未派人来接。我不想出人去送,我国边境同北漠边境虽然接壤,可是此去几千里的路,若是这个档口再出意外的话……”北堂冥的话虽然没说完,可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还是没说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封王。”顾连成翻了个白眼儿。 死后封王,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荣誉,可是并不代表君王到底有多看重,就单单千里接遗骨,就知道这份看重肯定是有的。 “北漠王有二十一个孩子长大在粉窝窟,不视与人。这二十一个被他用在各种地方上。”北堂冥无奈的说道。 这北漠王对于江山社稷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至亲骨肉都可以如此,那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呢? “新君和他的感情很好?”顾连成差点没问出来。他不太明白这些孩子对他的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毕竟这样的父子关系有多么的危险,可是他的父亲还是同意将王位禅让给他,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没有精力也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说,所以他不知道他想问。 “他们兄弟二十一个感情都很好。国书中写,这个王爷叫然粉,对他们兄弟很好,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他都护着,一句硬话都不愿意说。”北堂冥无奈的说道。 北漠新君登基,第一件事是封王,第二件就是这件。北漠的王位,几乎同北漠王的待遇是一样的。 只是北漠王自称本王,其他的王爷自称本宫,从来只有北漠王的兄弟,孩子可以被封王。北漠封王的人,只有三个,可是这位刚刚登基就封了二十个。北漠立朝至此,已经有八个君王了。 “他们父子……”顾连成没说完。 就现在看来,这三件事,这两件事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至于图质子归国这件事其实不算什么。 “父子感情也不错。这位王爷对于北漠王也是很喜欢,很爱护的。古书上写不了哪一个对于他们的父亲都没有害怕。传言说,这些王爷对于北漠王都不怕。”北堂冥有些不明所以得说道。 他想不清正常情况下,许多孩子都惧怕他的父亲,可是北漠王和他的儿子的情况,怎么会一点都不害怕呢。 北堂冥能看的出来,这传言不假。 “新君对于遗归故里除了国书还有什么其他的举动么?”顾连成看着北堂冥问到。就现在来看,新君不可能只传国书。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单单只做这件事。 “没有其他举动。北漠新君只让四个使者来此,而且并未嘱咐他们接回遗骨,他们以为这不过是一封交好的国书。”北堂冥也是无奈的说道。 他也觉得这个举动很是奇怪,北漠新君到底是什么想法。难道他不同意接回遗骨?可是理由呢?况且这个猜测没有任何根据。 “使者除了国君没说其他么?”顾连成问到。她觉得这个王爷的尸体对于新君应该是不同的,可是这个作派,让她不得不怀疑她的判断。 “没有。据驿站的人回报,北漠的使者已经准备回国了,他们并没有等待回音。”北堂冥无奈的说道。 “这就奇怪了。”顾连成皱眉,北漠新君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要干嘛。 “等等吧,看看北漠新君下一步做什么,毕竟我还得顾着慕容。从登基以来,这朝堂上下就没个安宁。”北堂冥无奈的说道。说着还躺在顾连成的膝盖上,好累。 就慕容的事情就让朝堂上的臣子们吵的不可开交,其他两件事他还没说呢。就他们的样子,让他如何开口? 第799章由简到难 “我看你还是先安排宁勿回国吧。这个时候图不能再出事端。让人去慕容谈判一下条件能不能适当减少,并且请求见一下先皇,另外让北漠的使者代你问好。”顾连成拍了拍北堂冥的肩膀,无奈的说道。 不作为,是不可以的。可是也不能做的太过,那这样,做一半是不是能够达到一个预料之外的结果呢? 事情还是一步步来,既然从难得不能走,那么还是从简单的来做吧。毕竟简单的事情不费脑子,而且做起来也快。免得从难得开始,事情办不成,还浪费时间,最后徒劳无功,浪费感情。 “宁勿是图君第三个儿子。图君病重,这一次回去肯定是为了王位之争。图君一共有四个儿子,四子年龄太小不足为道。大皇子年二十五,乃正宫皇后出生,可是图君被皇后一家控制已久,图君不想看见大皇子登基,大皇子养与夫人之手,性格软弱无能。然而二皇子是图君亲自抚养长大,更是常常出入军中,虽然出生卑微,可依旧造成了弟强兄弱的形式。宁勿之所以为质还是因为宁勿的出生,自己图国国内的国情,图国大事并不是单单只是国君就可以决定的,还要经过雾殿。雾殿的雾女是宁勿的母亲,可是历代雾女只和雨男成亲生子。只是三十年前,雾殿和图君有战争,是雾女迷惑了图君,并生下孩子这才结束了战争。然而这些年,雾殿和图君的关系其实并不好。所以这一次,宁勿回国不只是争位,还有稳定雾殿和图君得关系。”北堂冥摇头。 这三件事情没有哪一件事情是容易的。图内部大小纷争内乱百年不止,所以才为他国属国。即便是这样,两国之间的关系其实也不是普通君臣之间的关系。 图需要稳定,图如果稳定下来,时间一长,国力强大,那个时候,北历和图肯定不会继续以属继续,那么两国最好的情形就是交好。 所以他们要做的是让宁勿安全回国,并且登上皇位。可是就现在来看,并不简单。 图和大历并不接壤。图的北方是一片荒岛,方圆百里毫无人烟。南面是燕,燕人自给自足,不放人过境,也不与他国外交,燕国不大,但是很多国家并不了解国力如何,所以轻易不好出手,所以燕国算的上平稳。西面是柠。过了柠就是大历,柠之前是大历的,可是后来脱离出去了,所以柠和图,和大历并不友好,这一次这些使臣是乔庄秘密从柠来的。 可以说,宁勿回国风险丛丛。 表面上看,好像宁勿回国比其他两件容易的多,可是其实并不是,这其中还有很多内在的险。要说容易,好像还是北漠王爷遗归故里更加容易吧。 “图国书上是怎么写的。使臣又是什么表现。”顾连成无奈的问到。 这棘手的事情怎么都往一起凑,这里有磁场,还是这里有高人?在哪里?她怎么没看见。 “图的国君派了四个人。首辅又指了四个,一共是八个,他们负责送国书接宁勿回国。图首辅姓郑,图皇后就出自郑家。郑家,王家,湾家是图朝中最有势力的三大家族。”北堂冥闭着眼睛说道。 北堂冥的话说的有气无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堂冥觉得说句话,睁个眼睛都累。新君登基,国力刚刚稳定,事情本来就多,大历并没有政通人和的佳境,所以他这个国君做的并不轻松,这个时候别的国家还在添乱,他只会更累。 就现在看来,萧家只有萧常言可以帮助他出个力。祁家,那是尚主,这位祁公子就是奉行之法,坐吃等死。 程家,习武粗人,打仗杀敌可以,政事最好另请高明。温家,只会开口滔滔不绝,不切实际,往往越忙越乱。 所以,很多时候北堂冥真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很缺乏人才。不管是春闱还是秋闱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然而官家子弟又难当大用…… “那图国君指的那四个人,是哪家的?靠谱么?图国君病的有多重。”顾连成看着北堂冥问到。这些事情既然前面商量不出来,那就只剩下她了。 “湾家的。就现在来看应该靠谱,至于图国君……好像并没有病的很重,只是国中诸事他能做主的不多。”北堂冥依旧有些无奈的说道。 湾木,是这次图君指的四个使臣中的一个,然而湾家是绝对的保皇党,他对于宁勿凳上皇位是很执着的。 所以,湾木的话是可信的。至于,王家,那是保持中立的,随时可能倒戈,所以,图君指的四个,两个是湾家的,两个的是王家的。 “那雾女呢?她是什么看法?”顾连成看着北堂冥想到。 图不能再生事端了,不然大历真的是万劫不复,她相信北堂冥不愿意做一个亡国之君。不管最后是不是要和慕容开战,他们都不应该是把图变成敌人。 且,宁勿回国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雾女,已经被雾点给囚禁两年多了,不过他们的母子的感情还是不错的,早些年还是有信件交流的。”北堂冥看着顾连成的怀里,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顾连成没去管北堂冥怎么知道别人母子之间的事情,反而看着自己怀里那个男人。 她眼中的北堂冥,那个年轻的帝王。一直都是骄傲的,能够让人依靠的,有的时候还有一点小幼稚。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渺小,这样以弱视人。 北堂冥在许多时候明明可以扮猪吃虎,可是他从来不。他喜欢强势,不喜欢把自己柔弱的一面视给别人。 在他旁边,多少都能够感觉到特殊的安全感。 第800章 再见宁勿 “让湾木和宁勿进宫吧。同时你下个旨让我国使臣同慕容使臣一同回去,先向慕容新君问好,使臣人选你要慎重。至于北漠的来使,让他们带你问好,但是你必须保证北漠来使安全出境。”顾连成拉起来北堂冥认真的说道。 不可能在这三件事情,任何一件事情都置之不理。这三件事情,不论使哪一件处理不好结果可能都让人难以预料。 虽然北漠新君处事奇怪,可是对于然粉遗归故里的事情都很重视,他不想看见他自己待在外面。即便是尸体也不愿意,按理说,新帝登基,举国欢庆,第一件事情是欢迎王爷的尸骨回国,这多少都有一些不吉利,可是北漠新君却失豪不在意。 “好,朕这就去安排。你这里真好,朕都不想走了。”北堂冥瘪着嘴巴说道,说着还揉了揉顾连成的脸蛋。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北堂冥才出去,看见守在门口的南山,很没好气的说道,“去,让钦王进宫,还有祁家四公子,程汝阳。” 北堂冥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出去了,全然不管南山能不能跟上。南山,是先皇跟前的二把手,从前对北堂冥也就那样吧,北堂冥留下他是因为他比较机灵。 顾连成看着窗户外的景色,春风刺骨,还真是疼的很,这个春天不知道谁能够过的安稳。顾连成不知道,是这刺骨的春风让他北堂冥撑过一个春天,又一个夏天,迎来硕果累累的秋天…… 祁家四公子,和程汝阳三个比宁勿来的快些,所以北堂冥就先见了他们三个。 三个男人没什么形象的见了礼,一副春游的样子欣赏着大殿里的风景,让北堂冥有一种他们在看猴儿的感觉。 “朕找你们是有事儿,不是让你们来请安的。”北堂冥拍了拍桌子,好像提醒的说道。 “知道,不然你以为你姐姐会让我出来?”祁昌白眉眼含春,眼底里有着淡淡的鄙视,那话语怨气的很。 给北堂冥一个他刚从女人被窝里爬出来的感觉。 “你一个大男人,受制一个女人,你……还好意思说?”北堂冥瞪了祁昌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男人,他真是不知道他姐姐北堂雅看上他什么了。整个一个无赖,哪里好了? “哦,好像某些人不是。”祁昌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摊在那里,眯着桃花眼淡然的说着,嘴角勾着。 那样子,魅惑的笑容,看过去就勾人的很,那造孽一般的模样让北堂冥狠的牙痒痒,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是什么感觉。 说起来好看,程汝阳也是很好看的男子,可是站在祁昌白旁边,就有点红花绿叶的意思了。 “你和钦王去趟慕容吧。”北堂冥犹豫了好久才说道。他并不想让他们二人冒险,可是眼下再没有其他人选了。 “我两?单枪匹马?你觉得慕容新君是傻子么?”祁昌白没说成不成,只是白了一眼北堂冥,慕容的事情他自然只是知道的,可是他一个尚主,管他什么事儿? 大历尚主不办差做事这是举国皆知的事情。历朝历代都这样,没理由他就特殊了,她他北堂冥也没那么缺人才好吧? “还有汝阳,朕会给你们挑无百兵马,并且让青山跟着,朕希望你们安全回来。朕感觉和慕容的这场战争迟早要开始的。”北堂冥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知道她们不合适。可是没有比他们合适的人了,那合适还是不合适都是他们了。北堂钦,年十五,是先皇最小的皇子,这个时候已经是翩翩公子了。 那些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北堂钦却从来没问过。 这一次,实在是不知道这样决定是不是正确,先皇留下的子嗣本就不多,能用的更少,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兄弟,对于外敌,他希望他们一致对外,内里怎么闹都无所谓,毕竟丢人的事情还是不要出门了嘛! “去做什么。看看慕容的虚实?”北堂钦抬头看着北堂冥问到。 他知道目的肯定不是这个。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首先挑起这场战争的。慕容和大历现在可以说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厉害多少。 其实他有点想不清楚慕容新君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怕大历出奇致胜么?非要做这种没什么好处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不是。去见见父皇。我准备先安抚慕容,我要确定父皇是不是父皇,是不是还活着,他过得怎么样。我不要求你们做什么,只要你们见过父皇安全回来就好。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让我觉得合适的。明面上我不会写汝阳,朕希望能够利用这个暗子。”北堂冥眼睛有些微红的说道。 他不需要他们做到别的,他们做的越多越危险,可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满朝文武的主意让他同意的,要让他放弃的,可是没有一个让他安心,给他一个放弃或者是同意的理由。只有连成让他迂回。 “你准备打迂回战术?你确定这样最后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只要百姓发现你有一点同意他们条件的迹象。粮马不计,女儿呢?三百不算的上是一个小数目。”北堂钦看着北堂冥无奈的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这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说服不了自己去选择这个办法。却没想到她说服自己之前,他已经说服了他自己,作为一国之君,他为何要冒这样的险?是或许他不得不去冒这个险,但是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呢。 其实没有别的办法,他知道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选择,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慕容君王做的那样好,如何能够让他们简单解决呢? “这个发一次,让我不得不背负骂名,可是我又能如何呢?就算我现在挑起战争,百姓又如何会理解我。不管是父亲还是国家我都必须选择,毕竟我是一国之君,所以不论如何我都会背负,那为何不选择一个尚可以解释的呢?”北堂冥看着北堂钦差点没说出来话。 他没想到他会为他考虑 第801章她的身世(上) “希望到时候没有人拿这些事情做文章。”北堂钦看着远方继续说道。他知道这些不是他应该说的,可是他还能说些什么呢?这个哥哥,他们兄弟俩相差太久了,没说过几句话,也没在一起吃过饭,他还能说什么呢?毕竟这种关心比冷颜相对要好很多不是嗯么?归根究底他们没那么多的仇恨。 对那个位置,以前他没那么多想法,以后更没有,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朝堂之中,现在已经够安稳的了,朕还能盼着什么呢?”北堂冥有些言不由衷的笑了,他们兄弟能这样就挺好的了,至少以后大小事情除了连成还有个人能提他劳累。 毕竟连成,始终……不是很合适。 “好。”北堂钦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他准备好了,那他也没必要多说了,兄弟只是兄弟,到底不是父子,何况他一个弟弟老是像一个哥哥一样去关心自己哥 哥算什么。还不如弱势一些,让他来关心呢。 不过北堂钦很清楚他不能太弱势,他有他自己的骄傲。 “慕容使臣那边,要朕说么?”北堂冥还是有些不放心。 十四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可是这个弟弟是第一次。跟着个祁昌白一个没实权还不不正经的尚主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不用。弟弟我自己能处理了。皇兄还是帮弟弟找个媳妇吧,回来我也抱着媳妇睡觉。”北堂钦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说道。 好像他这一次出去不是远去他国,满路荆棘,而是满园春风,郊游散步似的。“着急什么呢。你回来朕说不定要打仗呢。你不要军功?”北堂冥就无奈了,他爹生了几个儿子,云淡风轻的有,像他这样腹黑任性的有,还有那些顾着皇位利益的还有, 没想到他却是一个云淡风轻的。 正是有个好弟弟,这一次三国国书,朝堂之上也算是得了个好弟弟吧。“要那东西做什么?有没有的不都一样么。我还是想要媳妇儿。”北堂钦嘴巴一撅。军功?算了吧,早就不是父皇那会儿子了。是他也不要,做个混吃等死,撩猫戏狗的贤 王多好呀! 看看那个无赖的家伙,娶了他姐姐万事不管,就顾着宠着他姐姐,多好呀这活儿。 天知道他多想娶个公主,做个尚主,不办差都有正经的理由,还有俸禄,多好的事儿?可惜啊。可惜他生在帝王家。 下一辈子就生在富贵家,看着那个小公主顺眼,娶回来,做个尚主多好呀! “好。姐夫啊,你这次跟着去,看看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回来给他挑一个。”北堂冥划拉了一下看着祁昌白一副他很累,帮助他操劳一下的样子。 祁昌白翻了个白眼儿,他还能说什么。他没个正经他知道,他一个尚主吃女人饭的要什么正经,可是他一个皇帝也没正经,这……叫什么…… 他们三个出,宁勿几个进,打了个照面,见礼之后,“图质子回国,千里迢迢,却也不得不走。” 北堂冥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 不论怎么说,宁勿回国却是必须的,图君病重,他一个儿子断没有不回去的道理。 “劳圣上担忧了,宁勿必须回去,只是宁勿不情之请。”宁勿看着北堂冥说道。 回国是迟早的事,他那些个皇兄皇弟的该见一见了,那个位置哪怕是二哥坐上也不能让大哥上去,万死也不成。 “什么?”北堂冥看着宁勿说道。他们是盟友不错,可是是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不过最起码比君臣还是好些的,严格来说,本来也说不上君臣。 “宁勿想见一下皇后娘娘。娘娘的眼睛让宁勿想起来一些陈年往事,请恕宁勿冒犯。”宁勿淡淡的说着,并没去管旁边已经出了一身汗的湾木。 他在大历呆的时间更长,和北堂冥接触的也更多,如何和北堂冥相处他清楚的很,跟他耍那些七七八八的,还不如一根直肠子呢。 况且,他知道。他的父皇病的虽然不重,可是实际上也没有多久能活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去和北堂冥玩心机。 他们二人没有利益想害,以前他不喜欢算计他,现在他也懒得算计他,以后如果有机会他更希望两人能合力算计别人。 眼下他需要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历的皇后和他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慕容又和他们二人有没有关系。 “朕可以帮你问一句,至于她见不见朕就不管了。”北堂冥看着宁勿还是说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拒绝他,可是直觉却告诉他不应该拒绝他。 关于顾连成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那些陈年往事,宁勿说的不具体,可是能有什么呢?他不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瞒着他的皇后。 “您帮我问一句,冬日宴的问题她找到答案了么?她自会见的。”宁勿笑了,勾着嘴唇。那段历史很久了,久的连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那些闲言碎语也是他和别人口中听到的,这种吧单子打不着的血缘关系,从来没见过面的亲戚,如果他生在一个父母健全 ,满是温暖的家庭他一定不需要。 可是他从小跟着母亲生活,只见过一次父亲就远去他国为质,这样的亲情他还是很需要的。这些年他活的很孤单。 即便那些往事已经很久了,不一定有证可靠,可是他还是要说出来。 他和大历皇帝本来就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那为何不能再近一点呢?毕竟他们的盟友关系其实更像是一块冰,很容易融化。 “好。”北堂冥深深的看了宁勿一眼,无奈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宁勿指的是什么,但是北堂冥还是知道他们两个冬日宴肯定见过了。 他相信她。湾木低着头站在那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意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能够让勿王安全回国,就不辜负父亲还有君上的托付了。 第802章 她的身世(中) 对于宁勿到底在搞什么,他确实比较好奇,却也没多问,只是让南山过去原原本本的话说了而已。 宁勿没等多久,顾连成就过来了,睡眼惺忪的看起来蛮可爱的样子。 “那日的问题,娘娘可曾找到答案了?”宁勿出声问到,他觉得这种姨表兄弟还是可以有的,是与不是他不想暗自决定,但是他还是她去查证一下。 毕竟时间久了,有很多他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见到的听到的是真是假。只有那一双眼睛,那几个传闻好像太没有根据了。 毕竟他没有见过他母亲的妈妈。说起来,他还是她的后辈。 “没有,你想说什么?”顾连成摇头看着宁勿问到。 上一次他便是这样吞吞吐吐,有话也不往完说。难道这一次大电子厂朝堂之中这样说正是也不认识的。场面之中,他还准备吞吞吐吐不往完说么? 他应该知道,这一次他回国之后,不论他争位是否成功,他们应该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娘娘不想问一下自己身在谁家么。慕容,图,或许都和娘娘有关系,天命之女不是那样的容易的。时过境迁,知道这些事的人越来越少了,可是您生至何处还是需要问一 问的。”宁勿看了看殿中众人说道。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说出来这些东西好不好,但是他没有别的机会了。他不傻,他也清楚这次回去他们可能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了。 那个位置他不想争,可是这样的出生,这样的经历让他没有选择的机会。世界上很多东西都让人无可奈何,让他没有任何选择,让他不愿意去面对,可是又不得不去面对,不论你是谁,不论你是任何人,那些不想发生的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发生的。他是很希望二弟去坐那个位置,就算他常年不在国内,也知道二弟那个强势的性格,他从来都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不愿意让别人去插手他的事情,不论是君 父还是现在的皇后,或者说二弟自己的母亲,他都不愿意。 她那个人强势的很,独立的很,自己的父母兄弟尚且不愿意,何况是一个虚无缥缈,不相不干的雾殿呢? 二弟登基,没错是可以让图稳定下来。但是雾殿和图皇权的关系呢?难道要越来越紧张么?现在图还不能够抛弃雾殿。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容许。朝臣不容许,百姓不容许,这些需要他们一点一点去改变的。就现在来看,那个位置竟是非他不可,可是他想要上去,又何尝容易? 黑说黑有理,白说白有理,他觉得非他不可,君父也是这样觉得。可是别人并不是这样觉得。他的两个哥哥对那个位子都有想法,可是谁也不想假于他人之手。 可是他大哥的个性即便登上皇位,又怎么不是傀儡呢?二哥上去,雾殿呢?他不愿意受雾殿的牵制,最后不敌,不是制自己,制图于万劫不复么?四弟还太小。 所以,即便不合适他也要说。 他需要的到大历君王支持,也需要得到大历君王的信任,他更希望有一分牵挂和一分牵绊。 “可是这种问题不是应该去问本宫的父母么。难不成图质子你知道一些什么?”顾连成看了看殿中的人。 青山,湾木,明希,再没有别人了,难道他们不能知道么? “我是知道一些,但是就是不知道娘娘信不信了。”宁勿看着那双眼睛无奈的说道。 黄色的人包扎改这种事情他是听说过的。皇后的容貌大改这样的事情他是听说过的,可是一个人的脸再如何变,那双眼睛都不会变得。 他虽然没见过之前的皇后。可是他做事情怎么会鲁莽呢。况且这种事情如何能够让他鲁莽呢? “先说来听听吧。”顾连成看了看宁勿有些不明所以的说道。 怎么看,他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一个出自大历,一个出自图。虽然她知道他们俩的身世都有一些离奇,可是能有什么古怪呢? 他又有什么理由去知道呢。她不希望他用自己身世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希望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虽然他们两人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她不希望他伤害自己,因为潜意识的她不愿意伤害他。 他的感觉和北堂冥的感觉不一样。北堂冥总是让她觉得很安全,依赖感很强,但是却不想放任他。 然而宁勿,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接触不多,但是却让她有些好奇。宁勿给她的感觉有些弱势,她有一种想要做姐姐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的确有,好几次了,她问过自己好几次真的有。 “娘娘可听过一个故事。”宁勿看着顾连成问到。 这个故事。图的丑闻,可是几乎全大陆都知道。但是这个丑闻却关乎着他们二人的生世。时间有些久了,让他都不知道他是晚辈,还是他的哥哥亦或者是弟弟。 “什么故事。”顾连成看着那双眼睛,她总觉那双眼睛不是他这样年龄的人该有的。 “第二十二届雾女和神秘男子私奔的事情。”宁勿看着顾连成说道 这件事情虽然已经是陈年往事了,但是所有人都忘不了这件事情,不管是经历的还是没有经历的都忘不了。 “没有。”顾连成一愣,她不知道。 这个故事和她的身世有多少关系么? “朕听说过。”北堂冥看见宁勿看着自己点头说道。是的,他听说过。 如今的雾女是第二十四届。 第二十二届的雾女逃出雾殿之后,成为雾女的是原本雾女的亲姐姐,也就是第二十三届雾女,和雾君成亲生下了第二十四届雾女,也就是宁勿的母亲。 第二十二届雾女应该是宁勿的堂祖母。这个女孩儿,并不是按照历代流传下来的规矩嫁给雾君,而是选择了一个别国男子私自出逃。 第803章她的身世(下) “那个神秘的男子是慕容的木家的人。圣上可还记得慕容木家。”宁勿看着北堂冥说道。 现在朝堂之中,哪还有木架不说,现在再往前推个四五十年也没有这个家族。不是年纪大的人,真的不知道慕容朝堂之上还有一个姓木的权贵之家。 “朕记得。”北堂冥想了好久,是有的,只是这有什么关系么。 木家,并没有犯什么罪,他们的子弟也并不是不杰出,可是木家还是没落了,找不到理由,就是没落了。 “木木生下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孩儿大抵和雾女是一样的,有一个洒脱的性格,来到了大历,嫁给了定国将军。”宁勿淡淡的说道。 这些过往历史他查了很久才查了出来,到底对不对他不知道,可是那双眼睛让他愿意相信是真的。 “所以,你与我是堂兄妹?”顾连成问道。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应该是。我的身世就不同,你的也是不同,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但是多少还是有血缘的。这其中有太多疑问了。”宁勿点点头,带着一些生硬的说道。不是他吞吞吐吐,实在是他也说不清楚这些东西太久远了,久远的有很多东西都无法考证。就连他自己的生世都是寥寥几句话,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出生的,又有什 么资格去问别人的生世呢? 只字片语,短短的几封信,几十里的路,谁又能确定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呢?何况过了这么多年。 雾女私奔,初时怎么赶冒然传信呢?所以,到底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只是那双眼睛太像了。原来的她和他的母亲也好像。 这世界上的东西有太多说不清楚,太多的神秘听到的,看到的接有可能是假的,何况这种没有考证的东西呢?听上去看上去就知道有很多的疑问,即便什么都能搜的冲说的清楚,可是也应该查的更加清楚不是吗?毕竟几十年呢,不能够看着短短的几句话就定了那么多事情,不是 吗?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说出来这件事情,他就有了莫大的勇气。如果不是他的经历,他的身世,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或许他一辈子不会知道。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可是他没有半点儿解脱,反而觉得担负更重了,因为他知道或许不是晚辈而是兄妹。更具体的东西,或许还要去问他的母亲,他的祖母。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早已物是人非,当年的事情谁能知道这么多呢?但是皇后的身世,一点一滴,或许真的要问很多 人要查证很多方面。但过去久了,不能够急于一时。 “我愿意相信这个故事与我有关。毕竟那时父亲已是将军,不顾一切的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想来是还是有原因的。”顾连成看着远方。 她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可是她却愿意相信,或许她也希望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一个亲人吧。毕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避免的。 有许多东西,北堂冥也不是那样合适的。 “那我们……,你……”顾连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时候说这个事情好像不太合适吧?可是,好像他们清楚,这种机会不多了。“没什么,只是想说一说而已。皇上,臣准备后日启辰回国,路途艰险,臣希望皇上能够帮臣一把。毕竟我成功回国,我们所图谋的事情就完成了一半,这样对你对我都有 离,不是吗?”宁勿看着那双眼睛。 他们结盟已久,但是实际上双方帮助的事情并不多,一起做的事情更是很少。 “放心。”北堂冥点点头,淡淡的说道。 以前他不会做的事情,以后更不会,不管他和她有没有关系,但是那些事情他都不会做。几人又说了几句之后宁勿就回去了。 顾连成拉着北堂冥的手坐在花园里,看着北堂冥问到,“你在想什么呢?难道朝堂上还有什么事情不成,让你牵心挂肚的想和不停,都不愿意看看我?” 顾连成就坐在哪里,一副老年垂暮的样子看着北堂冥,好像她青春不复,这个男人的心已经是花花肠子,三五天,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的样子。 “没有,我是在想怎么总有人在关心你,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北堂冥笑了。摸着顾连成的头发,这丫头真会作。 “难道有人关心我不好吗?你还吃醋啊?”顾连成笑了,他这人可真是,占有欲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怎么会。”北堂冥无奈的的说了一句。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拦着不成?拦不住啊问题是,还是自己多费点心吧。这姑娘可爱的很。 “连成,给我生个孩子吧,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有人处理了,你我就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了。” 微风轻轻,夕阳西下,花园之中,少年拉着少女的手,突然说道。 他很累,虽然还年轻,可是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别人分担的,儿子不是正好的么?天然的。 “孩子是处理这种事情的?你还真是个好父亲。”顾连成笑了,这还真是北堂冥的做法,的确,挺好的。 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子,难道对她不好么? “为夫还是个好丈夫呢。如果非要和慕容打仗,朕只能御驾亲征,那个时候你我就得分开了。”北堂冥看着那还没升起来的月亮,有些无奈的说道。 还没有一起带多久,却又要分开了,这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安静呢? “放心,那个时候我就等着你回来。我相信大历不会失败,慕容安家没给我一点好感。”顾连成看着北堂冥认真的说道。 她不想变成他的累赘,什么时候都不愿意,她一直都想和他比肩同立。 “好。”北堂冥看着顾连成的那个眼神说道。他知道她有太多未说的话,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呢? 第804章南宫家的选择 贫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回想一下,南宫家似乎已经好几代了,好在辉煌的南宫家,容易让人们忘记那些没落的家族。 曾经的花家,权倾朝野,那个时候南宫家都要示弱一步,可是站在朝堂乡野中还有谁敢姓花呢? 偏殿之中,水粉手里拿着一块点心,邪魅的笑着看着坐在那里毫无形象的魅粉,一如往常的说道,“老幺,你这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一半,这是干嘛?” 他的话语虽是怨气的,可是他嘴里明显的就是闲的没事干。 “慕容的安家称帝了,慕容的内乱也顺便平稳了。”魅粉手中的扇子摇摇晃晃的,魅粉至登基以来还没这样闲过呢。别看事情不多,可是也不少啊。新帝登基,荛家要处理,南宫家南宫宇文罢工不干,他也得处理,后悔倒是谈不上,他是看出来了,他这些兄弟,十个有八个是那种混吃 等死的,就比如这个,见一次就想揍他一次。 “所以呢。”水粉吃掉最后一块点心,拍拍手一副关我什么事样子问到。“安家这个新帝和你一样是个爱闹的,不过他没你会闹。”魅粉看着水粉说道。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这个哥哥有一个原则,别拿他跟别人比,好的也不能,坏的也 不能。但是呢,不惹毛他,他今天就闲不住了。 好歹今天没什么事儿,难不成要让他和自己这个破哥哥一起呆着?去折腾玛帮我把明天的皱折看了多好啊? “哦。”水粉很出乎意料的翻了个白眼,憋着嘴巴,一副您看我不顺眼也没用,我才不走呢,这儿多好。 “嘿,我说你还真是能闹阿。你弟弟我好不容易缓缓。”魅粉看着水粉无奈的说。看吧,他就知道他这个弟弟能闹。 “不闹那还是我么。”水粉靠在那里,一副你刚认识我的样子。魅粉左看看右看看,摔下扇子出去了,他看见驼背老人在窗前徘徊了好久了,却没敢进来。 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军国大事,要是肯定不顾着那些子规矩进去了。他登基那会儿子就说了,大事你进来说,小事儿等我问。出来一问,果然算不上大事儿。南宫宇文跟南宫尘进宫,说是准备退野,来请辞的。他点头过去了,他知道也差不多了,南宫家要的是安稳,那就不能太富有,太出众, 不然迟早都会成为上位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魅粉进去就看见南宫宇文和南宫臣站在那里,一副小鸡仔的样子。 “来了?说说吧,你们喜欢哪儿,本王下个旨,你去做藩王好了。”魅粉看着南宫宇文说道。藩王,就是一个闲活儿,北漠的藩王还是不少的。 “不去。王上给臣在钦天鉴里塞个闲职就行了,臣告老还乡好了。”南宫宇文淡淡的说道。 南宫家,除了南宫宇文,南宫尘也没有其他杰出的子弟了,他们两个一退,那南宫家的辉煌也不怎么惹眼了。 但是南宫家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南宫家的嫡系退了,旁系还是要在的,朝堂诡辩, 做这种不显眼的世家才是好的。 钦天鉴,最高的职位,也不过是钦天鉴司业,从六品的职位,有了这个职位,那南宫家永远也不会再升。 即便没有,南宫家也处不了钦天正那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那个院子里没人,那是因为一旦入此行,世世代代为此。 这是北漠的世袭职业,更是北漠唯一的世袭,而且强令世袭。 “塞给谁?他么。本王刚登机国库没余银,不养闲人,闲王都不养。”魅粉很没好气的说道,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有人进来了。 也不用问就知道是谁,这个时候能进来的,就只有他的父亲和他的那些兄弟,可是德怒这会儿正生他的气,怎么会过来。 剩下的就是他的兄弟了,不闲着的哪里会这会儿过来给他找麻烦,那肯定就是闲着的。至于是谁,他也能猜出来一二。 不是水粉,他才不过来呢。不是柒粉,就是藕粉绝对的没别人。 “不养别养,有人养。” 藕粉一身红衣往他身上一摊,活像一个泼皮。南宫宇文一看就知道今儿这事儿谈不成了,跟南宫尘靠在角落里,一副看不见听不见的样子。 魅粉把藕粉推起来,没好气的说道,“去去去,水粉在偏殿呢,你两一块儿闹去,行不行。”魅粉说道。 他现在觉得玛为什么不想让他这些哥哥们在跟前呆着了,正事儿不做,大事儿不做,小事儿也不做。 还不如放出去,至少不在跟前心烦。 “不去。你给我找点事儿干呗。我可提前跟你说,上街没意思。”藕粉瘫在那里,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去,前殿有一堆折子,你去吧。”魅粉没事儿一样的说道,他这兄弟呀,就是闲的。 藕粉哼了一声出去了,忒没意思了。 “说吧,给谁。”藕粉这么一闹,魅粉没心思了,他一会儿得去给他们找点事儿,省的一个个的给他找事儿。 “给南宫景。他是庶子,能撑的起一家子,也知道分寸。”南宫宇文淡然的说着。南宫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行,你们让他走马上任吧。本王还有事儿,你两……”魅粉看着两个南宫,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们二人做个野鸳鸯,哪里快活哪里去。”南宫宇文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说道。 魅粉像是赶苍蝇的赶走了二人。 他觉得有些事情给他这些闲的没事儿的兄弟做,是最合适…… 烛光摇曳,君王一纸圣令,俏然而下。 只是几天,消息就传来了大历。 北堂冥看着眼前得东西,“你说北漠新君这是什么意思。” 那上面写着,北漠同慕容分庭抗礼,现征兵边塞,固边护国。应征者,家中独子者不收。家有妻儿者不收。 这北漠新君,做事儿还真是奇怪,挑起战争怎么会不死人呢?这个时候,慕容对北漠并不敌对,这个时候不是任君之举,可是那收兵的规矩,难道不是为民着想? 第805章连成的想法 “臣无能,臣不知。”萧常言淡淡的说道。 不管无论如何,北漠新君这个举动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好事儿。所以这事情北堂冥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午膳,北堂冥看着这也很香,那也很香的顾连成又问起来了这事儿。 他很好奇,北漠新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父亲健在,家中兄弟众多,为什么就偏偏是这位最小的孩子登上了王位,要说这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死他都不信。若是说这位是被从小宠大的,他也不信。倘若被宠的无能了,如何能为王。北漠王的儿子,不管那一个都生活在暗中,从小到大坐着各种各样的任务,无异于刀剑上舔血 。 虽然他没见过这一位,但是他的哥哥然粉她还是见过的。遇事冷静,办事有分寸,能够很好的把事情处理好。 也善于伪装,如果不是青山,他一定发现不了。青山发现他奇怪是因为一点,那就是百里从前从来不吃豆角。 豆角并不是大历的常菜,北漠的也不怎么吃,所以然粉并不知道这个事情。一个人十几年的习惯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改了呢? 青山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们二人是一起长大的,且青山朋友多。即便如此也只发现了怎么一个破绽。 他之他说过一回话,不卑不亢,护着他的父亲,还有他的兄弟,更是还在还在注意他。他不象一般杀手一样冷血,虽然性格也有些孤僻。 他们兄弟着急相处,一同长大,那性格上会不会有些相同呢?他处事不惊,他的弟弟会不会也是这样子的性格? 北堂冥知道这北漠新君一定是有处事不惊的性格,但是肯定也有不同之处。他的那位兄弟行事风格虽然不是一板一眼,但是决非任性妄为者。 然这位性格绝对不是那种规矩之人,任性妄为倒也说不上,因为他看到了顾虑。 她是人讲和慕容分庭抗礼,但是他没有主动出战。或许说他在等,等慕容出面挑屑,一或者说她想看看安家是一个什么想法。就和他是一样的,他也想看一看这位慕容新军到底是什么想法,他也想探一探慕容国的底,真想看看正在慕容国的他的父亲到底是真是假,虽然那是随着国书来的玉佩, 却实是他父亲的常用之物,可是他并不死心不是么? 虽然他并不亲近他的父亲,甚至幼时远走他国为质,但是那是他的父亲,他如何会不知道呢?“我觉得你不用等了,可以现在就向慕容出并表示分庭抗礼,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去看看你派出的人有没有出境,如果没有我希望你追回来,毕竟慕容君王手中已经有了一 个筹码,我不希望他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因为你和慕容这一仗.是势在必行的。”顾连成看着北堂冥的眼睛说道。 只是她的眼神深邃,话肯定是没说完的。 “现在真的不会太早了吗?”北堂冥有一些犹豫,他其实很清楚,这一张仗是必要的。他之所以让他们去,是为了拖延一些是假。 他肯定北堂钦他们现在还没有出境,他如何回让北堂钦几个轻易出境呢?他北堂冥也不是傻子。 “不早了。而且我认为我们可以出兵挑起战争,而且我们应该和北漠取得联系,两国成合围之势尽快将慕容吞在腹中。”顾连成淡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出兵其实挺好的。 “之后呢?”北堂冥看着顾连成。 “没有然后啦,哪有然后。”顾连成笑了,后面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呢? “我能够保证他们还在国内,我们取胜的机率很大不错,可是我们本来是弱者,这样……”北堂冥还有些不同意的说道。“你新君上位本就不被人信任,难道这一次还要当弱者吗?你应该了解你现在的国家你现在的位置,同北漠合作你肯定能胜。我们要相信的不仅是自己的实力,还有这位北 漠新君的实力。”顾连成看着他。 她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可是哪里有那么多顾忌呢。作为一个君王不论什么时候,他都应该杀伐果断。 君王的无情多情他做的不好,她不希望他做到多情,可是也不希望那个无情他做不好。慕容既然已准备先礼后兵,那如何会冒然出兵呢? 这是打仗这一张竟然比打那别人不出兵,只能对方相处并了,不然把先权丢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我们要和北漠联系么?”北堂冥愣了一下问到。 “北漠的使团走了吗?”顾连成看着北堂冥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总感觉他的脑子不在线,联系什么?不应该等着北漠新君来跟他们联系么?安家人等着他们联系呢。这是为了抓马脚的好么? “走了。”北堂冥看着顾连成说道。 “等着吧,北漠会有人和你联系的。”顾连成看着北堂冥的说道。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被孟欣欣要帮他。 虽然顾连成猜不出北漠新君要帮他们,可是人家既然已经上了船,还能将人家赶下去么?这不是待客之道。 “为什么这么说?这种事情并不是好事,这个时候不论是谁都应该自扫门前雪吧。”北堂冥不明所以的看着顾连成说道。 北漠不也是新君刚刚登基么,这样冒然合作好么。 “那是常人的想法你也说了,这位并非常人。”顾连成白痴的看了北堂冥一眼,这个家伙今天没戴脑子? 其实并不是北堂冥没有戴脑子,而是北堂冥不了解魅粉,而且他喜欢战,也不想战,所以暂时没考虑这些。 一个人在不想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管她是不是身处其位,都不会去想那件事情的,这是惯性,不论他是谁。所以今天他反应迟钝,这是必然的。 第806章魅粉的计划 山有木兮木有枝,屋内一袭黑袍的男子看着窗外的枯枝难得走神,提笔粘上桌子上已经研好的浓墨,在桌子上洁白的宣纸上提笔轻轻留下一排字迹,规整却不失潇洒。 “嘎吱。” 书房的木门被直接推开,来人脚踩着一双黑色厚底鞋,前沿微微翘起,身上明黄色的袍子还未解下来。 推门进来见到里面这位头也不抬的继续写着手里的东西,也不见生气,自顾自的转身把身后的门掩上之后走了过来,一屁股直接坐在黑衣男子的旁边。 探头见他在写字也不打扰,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皱眉看了看杯内的茶水,又重新把手里的杯子放了回去,不再乱动。 黑衣男子自顾自的写完一排字,才轻轻放下手里的狼毫,看了旁边人一眼,“我这书房的茶水自是比不上你那珍藏的陈茶。” 闻言,魅粉也不生气,“新茶太涩。” 见魅粉也不呛声,墨粉自是见好就收,虽是兄弟,可也是君臣有别,魅粉一袭黄袍走进来自然不可能是来说些兄恭弟亲的话,能让他这么趁着性子等自己写完也算是不容易了,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弟弟真的让他很头疼。 “说吧,什么事。” 魅粉看着墨粉一脸头疼的样子全当做看不到,头疼也得忍着,毕竟他刚歇下来,就又放出去还不是什么好事儿。 魅粉手指轻点桌面,自顾自的开口,“信使来报,边关城池有些难啃,现在慕容国内几乎大部分的兵力都在防备着我们,这让我很不满意,看着这么一个小国在我眼皮子底下蹦哒,实在是太难受。” 说完,习惯性的抬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刚端起来,手臂僵硬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转头看着墨粉一脸淡定的样子,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你就不能备着点陈茶,就这么不待见我呀。” 不理会魅粉的调侃,墨粉转过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叶没出声,“所以你是想怎么样?御驾亲征还是把我发配到边关去?” “我可舍不得,把你发配到边关去还不是给我自己找不痛快,你去边关自己倒是痛快了,一身轻松的,那我还不要被烦死,光是那些朝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给淹了,我自己御驾亲征,那更不可能,我才不去呢。” 说话间,魅粉的嘴巴撇的像个孩子似的,也就是在这些兄弟面前,他才会有这么没形象的一面。 墨粉无奈的看着他,“那你想干嘛?” “你秘密前往大厉,跟北冥堂取得联系,慕容探子来报,他们的使臣快马加鞭的往大历赶,不知怎么了。你注意一点,北堂冥,那是个疯子。” 墨粉手指轻点桌面,看着魅粉的样子,许久,冒出来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大历也有慕容国的探子。” 魅粉一下子就明白了墨粉话里的意思,他一脸兴奋的看着墨粉那张性冷淡的脸,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现在兴奋的心情。 “我没让你直接去找北冥堂,咱们可以装作刺杀北冥堂,按照大历的兵力,你肯定逃不出来,然后你就可以趁机跟他取得联系,现在慕容国的探子就在大历,北冥堂那个老狐狸肯定比我们要清楚谁是探子,这样就不会被探子知道了。” 听到魅粉的计划,墨粉脑门全是黑线,一脸头疼的看着这个缺心眼的弟弟,有没有这么坑人的,这么损的办法亏他想的出来,他是信得过我的武功,也不怕自己被北冥堂的人一剑戳死了。 就先不说北冥堂,就光是他那个皇后就够江湖上的武林高手胆颤的。 “计划。” 一听这话,魅粉脸上的笑立马就变得更加放肆了,这是同意了,他立马兴奋的站起身走了出去,“跟我来。” 墨粉抬步跟上。 大厉国。 大殿内的壁炉已经燃了起来,上好的银丝碳一点没有烟,屋内四季如春,顾连成睡眼朦胧的坐在塌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月华。” 外面推门走进来一个身穿嫩绿色衣服的人,手里端着的瓷碗里面冒着热气,隐隐能看到碗里熬的浓稠的银耳。 月华看到顾连成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坐在床榻边是,还睡眼朦胧的样子,扬唇笑了出来,“娘娘,您醒了?” 说着,月华直接放下手里的瓷碗,拧了一块帕子走了过来递到顾连成手里。 顾连成接过来擦了擦脸还有手,递还给月华,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从床榻上直接赤脚踩着地毯,走了下来,无奈暖洋洋的,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散。 “恩,现在什么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感觉我睡了好久,都有些迷糊了。” 月华低头看了一眼顾连成赤着的脚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还是什么都说,皇上就是知道皇后娘娘这个习惯所以这才垫上了厚厚的地毯,可是这个习惯终归还是不好,寒从脚入,偏偏娘娘怎么说都不听。 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递到顾连成手里,“娘娘,这个是皇上吩咐送过来的莲子羹,他猜到您该睡醒了所以让我送过来。” “他呢?” 顾连成接过月华递过来的莲子羹用勺子轻轻搅了搅舀了一勺,刚送到嘴边就听到月华温声的开口。 “皇上在招待慕容国的使臣,他说您这两日没休息好,所以不让我们叫醒您。” “慕容国的使臣……那我不吃了,走吧,过去看看。”把口中粘稠温热的莲子羹咽了下去,顾连成放下手里的碗盅直接站起身就要去穿衣服。 看着顾连成的动作,月华掩嘴轻笑,看到顾连成有些不明所以的转过头这才开口解释。 “娘娘,皇上就猜到了您会这样,所以让我看着您把这莲子羹全吃了才行,殿上还在宴请使臣,菜都亮了,皇上怕您饿着,您就还是吃完了再去吧,不急在这一时,那使臣又跑不了。” 第807章 慕容刺客 顾连成听到这话动作一愣,耳朵有些微红,抬头瞪了月华一眼,但是那含羞带怯的样子分明就是害羞了。 月华掩嘴轻笑,见顾连成转身回来继续把碗盅里面的莲子羹端起来吃了这才走过去帮顾连成准备衣服。 等到顾连成吃完,换上宫服,来到大殿,已经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 大殿外的侍卫见到顾连成远远的走了过来,立马低头跪了下去,“娘娘。” 顾连成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紧闭的殿门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奇怪,“恩,那慕容国使臣可还在大殿内?” “在,皇上正在大殿内宴请慕容国使臣,属下带您过去。” “恩。” 朱红色的点门被轻轻推开,随着门口太监的一声有些尖锐的声音,顾连成迈步走了进来,“皇后娘娘到!” “见过皇后娘娘!” 顾连成手臂轻轻抬起,“平身。”说着,莲步轻移,看都没看大殿中间跪着的一群香气扑鼻的美人,几步就走到了北堂冥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下面的一种朝臣还有慕容国使臣也跟着坐了下来。 看着下面朝臣脸上复杂的表情,顾连成脸上未变,转头轻轻看了一眼北堂冥旁边衣着单薄的女子,那女子身着一件红色薄纱,隐隐能看到薄纱内的风光,顾连成勾唇轻轻一笑,看来这慕容国还真是诚意满满啊。 看到顾连成脸上的笑,北堂冥按叫不好,忙朝着顾连成面前凑了凑,脸上带着谄媚的小,哪里还有刚刚面见慕容国使臣时一国之君的样子,倒是底下的朝臣都已经习以为常,一脸看热闹的若有若无的超这边撇几眼。 那原本快要贴上北堂冥的女子跪在地上,自打顾连成进来之后就不自觉的开始发抖,险些有些跪不稳身子。 见那女子晃晃悠悠马上就要倒在北堂冥身上的样子,顾连成不屑的勾起嘴角,笑得越发端庄,却突然脸色一转,笑意全无,“大胆!不知道皇上劣质脂粉过敏嘛,这是谁家臣女,还不带下去!” 北堂钦晃悠着手里的纸扇,慢悠悠的扇了两下站了出来,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副光明正大跑来看热闹的意思。 “这可不是谁家臣女,这是慕容国送来的礼物,为了给您和皇上解闷来了。” 说完还似笑非笑的朝着北冥堂旁边跪着的女子看了一眼,完全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慕容国使臣等了几秒见北堂冥完全没有站出来说话的意思,暗叫不好,忙站出来朝顾连成拱手,“娘娘息怒,不知大历皇上竟脂粉过敏,是我们的疏忽,还请皇上见谅。” 那慕容国使臣话音刚落,就听到北堂钦贱兮兮的开口。 “哦,堂堂慕容国来使竟不知我大历皇上喜好,明知我大厉皇上脂粉过敏竟还派女子来我大历,明知我大历皇上娘娘关系和睦还敢送这样的礼物,您二位这是求和还是宣战来了?” 一听这话,那慕容国来使立马跪倒在地惊慌的看着北冥堂,“皇上明鉴,我慕容国对大厉绝无异心,忠——” 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慌乱的声音,大殿朱红色的大门被猛的踹开,一个身着慕容国服饰的男子直接提剑冲了进来,脚尖轻点直直的朝着大殿中间的北堂冥冲上去。 “有刺客!” 大殿内瞬间一片慌乱,北冥堂看着提剑冲上来那人,屁股都没挪一下,顾连成也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底下慌乱中一脸懵逼的慕容国使臣。 那刺客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穿着慕容国的服饰,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罩,只露出来一双眼睛,但是那眼里毫无杀意。 北堂冥抬起手臂,轻轻超前动了动。 就在那刺客的剑锋要碰到北堂冥的前一秒,身后的侍卫动了,但是没等出手,那刺客手里的剑立马断成了两截。 身后的侍卫看了一眼北堂冥旁边的顾连成,眼里满是敬佩,脚尖轻点,闪身来到了刺客的身后,几招便直接擒住了那突然闯进来的刺客。 见那刺客被擒住,原本慌乱的朝臣也镇定了下来。 北堂钦晃悠着手里的扇子,轻轻一合,走上来挑起那刺客的下巴一脸嫌弃的看了看,“看来,你们慕容国能人不多啊,这刺杀都这么没水平,啧啧啧。” 说完,北堂钦就要直接拉下那刺客的面罩,北堂冥眼睛一直看着那刺客,见那刺客眼神一动,这才开口阻止北堂钦的动作,“慢着,直接带下去,关入天牢,看好了,别让他死了。” “是。” 看了一眼被带下去的刺客,北堂钦看了看北堂冥一脸淡定的样子,勾唇笑了笑,什么都没说,重新坐了回去。 侍卫带着那刺客离开之后,所有人的视线便重新回到了那几名使臣的身上。 那刺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是却足以把不明所以的慕容国使臣吓的惊慌失措,这刺客身着慕容国服饰,武器也是出自慕容国,这两件,对于慕容国使臣来说简直就是百口莫辩。 “皇上明鉴,这刺客绝对不是我慕容国人,这一定是有人陷害!” 北堂冥淡定的看着那快要整个趴在地上的使臣,挑了挑眉,“哦?那你们的意思是这刺客是我安排了人来陷害你们的?” “不是——” 没等使臣想出来合适的理由,北冥堂直接挥手打断,“好了,朕累了,来人,送慕容国使臣去休息。” “是。” 几个使臣被侍卫不顾他们的挣扎直接带了下去。 “恭送皇上,娘娘。” 离开大殿,北冥堂再没了那一副严肃的样子,挥了挥手,让月华退了下去,北堂冥恨不得直接粘在了顾连成身上。 “你刚才起床之后有没有听话把莲子粥喝完?” 点了点头直接打断北冥堂接下来无休止的话,“那刺客不是慕容国人,你知道是谁?” 北冥堂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顾连成的头发,点了点头,拉着他坐下,“知道,是北漠王爷,墨粉。” “最近北漠在攻打慕容国,看来慕容国是还不知道你在跟魅粉狼狈为奸。” 第808章 御驾亲征 “别说的这么不好听嘛,那是慕容国太蠢了。”被自己加皇后娘娘嫌弃,北冥堂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顾连成赞成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起身去把身上繁重的宫服换掉,边走边抽掉头发上仅有的几个发簪,手指轻轻一动,发簪已经攥在手里,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温顺的披在后脊。 “还不算太蠢,至少还算了解你比较喜欢美人这个性子。” 北冥堂大步走上前结过顾连成手里的发簪,“哪里有什么美人有你好看呀。” 天色刚蒙蒙亮,北冥堂耳朵一动,睁开了眼睛,抬眼看了看头顶的瓦片,坐起来了身子。 北冥堂刚一动,顾连成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黑暗中看了一眼刚刚穿出轻微声响的屋顶,“怎么了?” 见吵醒了顾连成,北冥堂有些气恼,但是更多的还是心疼,“没事,你接着睡,去处理一下那几个慕容国的使者。” “要帮北漠?” “恩。” 顾连成什么都没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注意安全。” “好,快睡吧,还早。”北冥堂在顾连成额头落下一吻,这才起身披上衣服。 第二天早上刚一起床,北冥堂就已经不见了身影,月华端着银盆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顾连成起身,忙快步走了过来,一脸心疼的看着顾连成刚养胖了一点点的下巴,“娘娘,听说皇上要御驾亲征,您又要辛苦了。” 顾连成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月华,“御驾亲征?” “恩,昨晚上,您皇上歇下之后,听他们说昨晚上慕容国的那个刺客溜出去把尚主伤到了,现在那几个慕容国的使者已经被钦王爷关起来了,说是蓄意谋杀尚主,皇上生气说要对慕容国开战了。” 顾连成轻轻点了点头,“恩,知道了。” …… 天牢。 北冥堂带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墨粉走了出来,墨粉一袭黑袍,看起来就像是北冥堂平日里的侍卫一般,完全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就是昨日被带进来的那个慕容国的刺客。 刚走出天牢就看到北冥钦懒洋洋的倚在外面。 见到北冥堂带着墨粉走出来,他晃悠着手里的扇子,一脸痞气的看着北冥堂身后的墨粉,那样子分明就是早就猜到了墨粉的身份,“呦,这就带出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 “就许你过来带人,还不让我过来看看啊。” 北冥堂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略过他的身旁就要离开。 北冥钦抬手一把勾住北冥堂的肩膀,“别急呀,我这帮你处理好了慕容国那几个使臣你都不谢谢我?” 看着北冥钦脸上的痞笑,北冥堂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肩膀轻轻一动甩开了北冥钦的手,“你干了什么?” “嘻嘻,就是给他们做实了刺客的罪名,不把他们留下来,你也不好找理由开战不是,而且留下来的这个也是慕容国皇室的一员,他们总不可能真的不管,就算是为了面子也能敲他们一笔。” 说着,北冥钦还兴奋的一下打开扇子晃悠了两下。 感受到一股凉风夹杂着北冥钦扇子上的香味扑面而来,北冥堂默默移开了半步。 “你去刺杀谁了?” “你姐,放心啦,又不是真的刺杀,就是吓唬一下,皮外伤,这样才能做实他们的罪名不是。”说完,北冥钦看着北冥堂得意的挑了挑眉。 “那也是你姐,你真的有点丧心病狂。” 愣愣的看着两人从旁边擦身而过,北冥钦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北冥堂的背影气的跳脚,“嘿!你说谁丧心病狂呢!你这好心当做驴肝肺的!” 月华随只是顾连成身边的侍女,但是消息却比谁都快得很。 吃了午饭之后,再见到北冥堂的身影,他就已经披上了一身战甲,看着他一身战甲,顾连成什么都没说,取下脖子上的玉佩细心的系到北冥堂的脖子上,“安全回来,不然我就带着你的江山去找别人了。” 看着面前小女人看了多久都会觉得惊艳的眉眼,北冥堂无奈的咬牙,抬手掐了一把顾连成脸上的肉,“你敢!” “萧常言留了下来,他会帮你分担,那些老头子的碎碎念你要是不想听就不用管,事情我都帮你安排好了……”说着说着北冥堂突然没了话,猛地一把抱住了面前的顾连成,“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吧。” 笑着依偎在北冥堂怀里,脸颊贴着他身上的战甲,顾连成无奈的笑了笑,“说什么傻话,我等你回来。” “好。” 告别了顾连成,北冥堂秘密带着墨粉直接离开,剩下的十万大军跟着首领随后朝着边关赶去,等到一种朝臣知道北冥堂御驾亲征的消息敢来阻止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我倒是觉得你那个弟弟比你更加适合这个位置,你的手段太优柔寡断。” 听到这话,北冥堂转过头阴恻恻的看着墨粉,“我们现在还是盟友关系,现在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我反悔突然反过来打你们漠北嘛?” 听到这话,墨粉沉默了几秒,但是随后就又忍不住的开口,“你实在太过善良,作为一个君主,这是最大的忌讳,我现在看你做事真的不爽,还是跟魅粉做事比较痛快。” 北冥堂眉心跳了跳,“墨粉,你在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捆好了,丢到慕容国的营地里。” “……” 尽管墨粉选择了暂时妥协,但是北冥堂还是被他气的一肚子火,这直接导致北冥堂第二天把气都撒在了慕容国的大军身上,丝毫没有任何准备的慕容国守军,被大厉和漠北南北夹击打了个措手不及,第一站大厉大获全胜。 北冥堂突然出现在边关,这是慕容国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慕容国在大厉的探子根本没有传来任何关于北冥堂离开的消息,这边北冥堂就已经出现在了站场上。 大厉大获全胜,再加上北冥堂御驾亲征,瞬间鼓舞了大厉的士气。 城池守卫森严,但还是有士兵按耐额不住性子偷偷庆祝,北冥堂也是睁一只眼。 看着墨粉一个人站在城墙上,北冥堂心情很好的走上前,“墨粉,你怎么不出去跟他们一块喝酒?” “……” 被墨粉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北冥堂一脸懵逼,这是怎么了? 第809章想家的墨粉 大帐之中,北堂冥看着墨粉,他想着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这么一来好像更加不好了。 “看着我做什么?你知道么,当初如果我不在军中,我不会同意他跟着你去大历的。”墨粉看着北堂冥无奈的说道。墨粉不想看见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阴执的眼睛,总想说一些那些有或者没有的事情。 “你们谁更大一些?”北堂冥看着墨粉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 以前他觉得染粉很护着兄弟,现在他发现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护着,有的时候他护着的不仅仅是兄弟,而是对他有利的人,但兄弟是先的。 “我更大一些。我们二十一个,当今最小,然粉是第十三个,我是第十一个。你有没有见过画府的一个书生白卿。”墨粉半坐在桌子上,晃着两条腿看着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看着晃着的那两条腿,好像这是第一次他晃腿,后来北堂冥才知道那是唯一一次。 “见过一次,一身白衣,像是出淤泥而不染,更是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北堂冥想到,那一身白衣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样子,好像读书人又好像不像。 “那是大哥。一板一眼的,很有大哥的样子,别看平时他不喜欢护着我们兄弟,但是他却最听我们兄弟的,其实他很友好的。”墨粉看着帐门,眼睛里有说不清的深意。 “画府的事情,你们北漠有参与?你们要做什么?”北堂冥看着墨粉,他想起来了,那个消息他不是传去北漠,应该是传入画府的,只是上面写了什么? “我们?不过是看戏,顺便推波助澜而已,我们只想把大历搞得乱一点。那个时候北漠也不平静,没想到最后倒是一起平静了。”墨粉依旧淡然的说道,没去管北堂冥眼睛的猜疑和觊觎。 他知道这一次之后,他们不会再见,也不会再有瓜葛,那怎样又如何呢! “现在呢?大历还有你们的人么?”北堂冥看着墨粉的眼睛问到,虽然那双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但是他还是看着,不想忽略一点一滴。 “明里暗里都只有我一个。”墨粉笑了,非常清楚的说道。 他们想塞,还怕塞不进来么?他们二十一个做任务从来就没失败过。他记得玛说过一句话,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有他们的人去做,他就放心。 是啊,如何能不放心呢?他们虽然不是金刚不坏,但是做事却是极好的。 “这一场我们胜了,接下来北漠准备如何?”北堂冥把玩儿着手中的扇子看着月亮,实际上却想着顾连成。 那个小丫头这个时候做什么呢?好久没见了。 “我们接下来会按兵不动,接下来是你们的主场。”墨粉看着北堂冥说道,他们要做的接下来是暗中的事情。 明面上的还要很久,他们才会出手,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上,若是接不上后面的明的那他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难道你们这个时候就准备袖手旁观了么?”北堂冥问了一句。 他觉得不会可是北漠新君的做法难保不会,虽然他知道这话不好,但是还是问了出来了,毕竟他们合作并不久,这种见外的话也不是问不出来,不好看就不好看吧,求个安心。 “表面上袖手旁观,实际上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墨粉淡然的说着。 偷鸡摸狗么?藕粉和木粉还有水粉,柒粉他们四个做的事情不是偷鸡摸狗还能是什么?他们四个就不爱光明正大的做事。 “你们准备在暗里做什么?”北堂冥看着墨粉的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四个字不简单,他们几个又在暗中谋划什么呢。 “暗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们能够做的了。”墨粉头都没抬,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藕粉会出什么花招。 但是他们做得到,藕粉说他准备兵不血刃拿下一座城池,这是天方夜谭么?别人或许是,但是藕粉心中肯定有想法了。 他不问也不猜,因为他知道即便想好了,也会变,藕粉最喜欢做那种临阵反悔的事情,但是即便是那样他要做的事情也能够做成。 “在能够做得了,也要注意安全,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好了。”北堂冥看着那额头说道,不论他担不担心的准是一句好话。 “竹篮打水一场空吗?我还从没见过他做这种事情。你或许见过他不过你对他一定没有印象。”墨粉淡然的说道。 虽然那身红衣是最显眼的,但是藕粉做事情从来无影无踪,让人看不到琢磨不清。 “见过?”北堂冥愣了,什么时候呢? “画府,画若轩旁边有一个一身红衣的公子,这次暗里的事情就是他在做。”墨粉淡淡的说道。 他们粉窝二十一子除了他,谁也不碰红色,不是不喜欢,也不是厌恶,就是不碰,或许是默契吧。 “是见过的,就看了一眼,再没注意过,他能成么?”北堂冥看着墨粉问到。 他骑的那个男人,一身红衣再无特点好像一事无成的感觉。 “能的,暗中的事情我从来没见过他失败。”墨粉很是肯定的说道。具体怎么做他不知道,但是你没失败是肯定的,别看他在军中不参与,实际上他都知道。 的确,藕粉喜欢玩儿阴的,也玩的极好,失败这两个字好像就没出在他的字典里,有的时候即便是死局,他也能够扭转局面。 “你们知道然粉是如何露出马脚的么?”北堂冥看着墨粉问到。 不论是哪一点其实他都做的很好很到位,惟妙惟肖,如果不是青山足够了解他,他相信他或许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豆角,百里不吃豆角,然而然粉是不忌讳的。”墨粉淡淡的说道。 第一次失败,他们如何能够不去找原因呢?即便他不去做,别人也会去做的。他记得玛说过,魅粉总会做一些所有都懒得做的事情。 其实他很喜欢魅粉这一点。 魅粉说着突然就有点不太想说了,出来这么久了。他好像有点想家了,不管家里有多少不如意,可是很好。 第810章准备动手 听到墨粉的话,北堂冥愣了,他以为他不知道的,没想到他知道。即便是这样一句有气无力的话,他也觉得很有分量。 “你们……”北堂冥差点没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有点太出乎意料了。他能够感觉到道,虽然墨粉和他说了这么多,其中隔阂也还是有的。 “当今很爱做别人懒得做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我们想不到当今会想到。暗里的事情,当今做的很好,但是藕粉做的比他更好,所以说我知道他能成功,我保证如果是藕粉跟着你,他不会漏出这种马脚。”墨粉胸有成竹的说道,这种事情藕粉做得到。 “他如何能。”北堂冥愣了,百里不吃豆角,他都不知道,青山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藕粉不会吃没见过的东西。豆角这种东西碰巧北漠不常见,大历也不常见。画若轩的尸体你们找到了么?”墨粉笑的很阴险。 豆角么?藕粉是不吃的,不只是豆角,很多东西藕粉都不吃,同时很多事情藕粉也会做。藕粉有一个原则,要么不做,要么肯定做的很好。 有一些事情,他一次不做,就从来都不会做,这一点藕粉做的极好。 “他死了?”北堂冥一愣,如果不是他问起来,他都忘记了,果然不重要的事情,容易被忘记。 “死了,画府还没做什么的时候他就死了。”墨粉淡然的说道。藕粉不喜欢用刀杀人,但是他是及喜欢杀人的,所以画若轩一定死了,他也不知道尸体在哪儿,听北堂冥的话,看来是没找到了。 现在他就高兴了,不是他一个人不知道。 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墨粉也比之前可爱多了,即使他至少就很可爱。 “什么,那后来的是……”收到一半儿他就说不下去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兄弟几个其中的人扮演了。 画府的人也没觉出不对,他是知道的,跟在画若轩身边儿的奴才,那是跟着他十几年,二十几年的都没发现呢。 这个时候他还能看见那个奴才在画府里和好坐着呢,没掉开也没打死,那就说明没发现,这演技真是高,这功夫做的也很好。 “是木粉。你也别问,你也别惊讶我们什么工作都没做什么都没查,即便性格大变也不奇怪。”墨粉看着北堂冥的眼睛说道。 藕粉做事有的时候沉稳十足,有的时候匆匆忙忙,倒是从来都没有让他们看见过笑话。 “你们的却很有能耐,画锦禄是个很有能耐的人。”北堂冥笑了,淡然的说道,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这一盏茶之后,你出兵带一小对人从背面去搞定慕容军的马。我从西面处理掉他们的粮草,借给我三个人就好,这一次我不想看见任务失败。”墨粉看着北堂冥说道。 他只想弄一下马场,和粮仓其他的他不想惊动也不想做。 “你们四个人?我们八个人?这一共十二个能成么?”北堂冥差点没问出来,这太冒险了。 “你看我说了嘛,作为一个君王你很不适合,太优柔寡断了。”墨粉坐在桌子上面才不管茶壶是不是快要掉下去了。 他眼中的茶跟水差不多,从来不是用来珍惜的。 “那你准备怎么做?看你的样子,除了马场和粮仓并不准备惊动别处,这如何做?”北堂冥没好气的说道。 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不喜欢太受之于人。魅粉说得不错,他这个弟弟太难搞,太过受制于人,容易变成傀儡。 他北堂冥也不是随便别人可以玩弄于手掌之间的。 “你们用快马和火箭,你要找骑兵里弓箭好的,当然也可以从弓箭手里找,但是骑术要好。我们潜入,用毒,所以我要身手好的,话少的,这三个人要是有默契就更好,我不想带出去没带回来。”墨粉淡淡的说道。 对于人手他只能跟他借,靠谱不靠谱的,这点他应该有分寸,毕竟这种事情是一同的利益。他相信如果他回不去,那魅粉肯定会和大历分庭抗礼,他不会看着他伤他们兄弟第三次。 很多事情他那个弟弟都不喜欢做第三次,这一点魅粉和藕粉很像的,藕粉是一件事情不会有第一次就永远不做,魅粉有些事情有了第二次他绝对不会容许他有第三次的。 虽然现在。他已经是北漠王,和他们兄弟不同,君臣之别他们总要在乎的,但是藕粉从来没有,他没见过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 他虽然知道魅粉拿他没办法,其实他拿藕粉更是没办法。 “那我的人呢?也不能带出去不带回来吧。”北堂冥看着墨粉说出了一句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话语。 他不应该怀疑他自己的。 “如果你不想带回来就不带回来呗。反正大历和慕容分庭抗礼是肯定的,今夜这一出,即便我们不留下任何证据,慕容也知道那是我们做的。我们不傻,慕容也不傻,你若是做的出来的话,我相信用不了明天晚上,那些朝臣的吐沫就够让你那皇后头疼。”墨粉很不留口德的说道。 他现在对他没好了,正事都不会好好做,哪里有好话。对威胁自己利益,生命得人墨粉从来都不会手软。虽说北堂冥对他有帮助,可是墨粉也不见得会服软。 “你,你不能不这样说话么。你信不信我让你自己去。”北堂冥把茶壶拿下来气呼呼的说道。他第一次有点心疼魅粉,真是难伺候,他即便身处他国腹地都这样,那…… 还有这茶壶,放在屁股后面,茶还喝不喝了,真是浪费。 “自己去就自己去,不过去了我就不回来了,到时候把我弄丢了,你看看我弟弟会不会反水。”墨粉一副你有本事说到做到得样子。 北堂冥瞪了一眼墨粉不说话了,他知道虽然即便不回来也不一定就会死。可是失踪了,谁知道北漠新君会做什么。 自己是疯子,北漠新君也不是什么善茬。 第811章行动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时。 北堂冥拿着一碗酒看着对面的十个人道,“你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敢不敢跟着朕去偷袭敌营。” 他特别的用了激将法,他看见了墨粉没给他那么多准备时间,慕容君军营的地图也是墨粉刚刚给他拍在桌子上面的。 那上面哪里有守卫,哪里是军侯大帐,就连哪里是茅房都画的清清楚楚。 “敢。”军士们连忙说道,眼睛里都是必杀的绝心。 其实这个时候根本不必怀疑大历军的军心,北堂冥御驾亲征军心就已经很是稳定了,之前又是开拔就胜,军心哪里还能不稳定呢? “好。去准备吧,一盏茶之后我们准备出发。”北堂冥把地图给了那个陌长,那个陌正是他给墨粉挑的人。 陌长,五人为一陌,其中一人为长。这个陌长表现的很出色,他很喜欢,所以他给墨粉用了,剩下的两个兵士也是他陌里的。 还有七个他从弓箭手里选了四个,从骑兵里选了三个。这并不容易,骑兵之中会弓箭的并不多。 且大历行军,弓箭手是前行军,他们是会骑马不错,可是骑术好就未必了。但是明显的如果单单是骑术好也不行的,派不上用场。 北堂冥看着一旁依旧坐着的墨粉没好气的问道,“看到我为你选的人了么?” “最先进来的那三个吧?”墨粉都没睁眼睛淡淡的说道。他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勉强能用吧。 “你不去准备准备么?”北堂冥无奈了,他真的不想和他合作啊,能不能换一个,“你们兄弟都这样么?” 恕他脑子不好,他实在是不知道德怒的基因是什么样的,竟然能养出来这么多性格怪癖的儿子。听他的话就知道了,画府里那三个也不是什么善茬,还有那个然粉,也不是简单的。 “想换一个啊?对不起,敬谢不敏。”墨粉把腿往桌子上面一担,一副他要睡觉的样子,抿嘴又说到,“待会儿来了让他们三个进来。” 他们进来的时候你们就出发吧。” 北堂冥摇摇头,如果有下次他真的要和北漠新君打个招呼,他能不能不用他这个兄弟。 一盏茶很快就过去了。 月光之下,马蹄声俏然而过,草垛里蹲着四个人看着他们慢慢远去。 墨粉看着三个人小声道,“地图上看了么?我们从左大营劫下到泔水的车子,进去马场把东西放下在出来。明白了么?” “明白……” 风呼呼的,“兄弟,你说这天气这么冷,明天我们应该应该能够不出战了吧?大历得那些家伙们也怕冷……” 话还没说完就被墨粉给解决了,那小兵倒在地上,看不见伤口在哪里,同一时间剩下的三个人也是倒在地上,只是留了一地的鲜血,墨粉皱了皱眉头,“把地下收拾干净,赶快的换好衣服。今夜我不想再看见那个颜色,手脚都利落些。” 墨粉特别讨厌血,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都不喜欢,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洁癖,他杀人不见血就是这么来的。 咕噜咕噜的声音轻轻响起,进军营的时候,墨粉抬起头来看着守在那里的三个守军依旧不动声色的拉着泔水车,“你们是那个陌的?” “东大营的。那。”墨粉很没好气的把腰牌递给了他们,身子还有点哆嗦。 “你小子呛什么呛。”守门的把腰牌还给墨粉气呼呼的说道,还没见过脾气呛的。 “天儿冷。”墨粉一边拉着往里走一边说道。最终车子成功得进去了…… 山丘上,停着大概十来匹马,空气里寂静得很。 北堂冥看着自己身后蹲着得兵士们,箭已在弦,但是他们还不能发,他们要等墨粉的信号。 墨粉放好药粉拉起泔水车的时候他们才会放箭。他们会装作不知道粮仓起火把泔水车拉到后勤去,这其中他们的动作必须要快。之后他们从后边再趁乱跑出来。 他们穿着的是慕容军得衣服虽然不容易被怀疑,但是也要速度和计巧,不能盲目的往门上跑的。他们要从营墙上翻出去是最好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北堂冥看见天空上飞出来一直白色的鸽子,他知道他们已经拉上泔水车了。 那只白色的信鸽,北堂冥曾在然粉哪里见过,只是后来再没看见过了,没想到现在又看见了,他们北漠难道就是这样发信号的么? “放。”北堂冥一声令下。无数只箭羽在空中像是断线的的珠子进入了慕容的西北方向。慕容军营之中,粮仓距离马场并不远,大概也就十几里的路,一般男人走个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从马场出去一盏茶的时间就是后勤仓库。 墨粉说过不用等他们,等箭矢放尽他们就回营,慕容守将是蓝锋,很好的行军手,墨粉觉得这个时候他并不会乱,可能会组织人攻城,他们不能够让他们胜。 马蹄声再次响起,慕容军营的西南角上翻出来四个人,西南角上是断崖,跟那边摸出去能够插进大历军的后勤仓库。 但是大历得后勤仓库守备很好,因为如果你有丝毫不小心你还没进去可能就摔下去了。然而墨粉他们四个并不准备偷袭,自己的军营正大光明额的进去就是了呗,谁敢拦他他就劫持一个,他到要看看这帮军人有没有兄弟情义。 他相信军中的兄弟情义,是不同的,战友那应该都是生里死里,血里汗里出来的,如果和玻璃一样的话一摔就碎,那这支军队还不是一盘散沙么?北堂冥的治军也太…… “墨先生。那药粉顶用么?”印陌长看着墨粉问到。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身份绝对不平常。 这印陌长就是北堂冥给他挑的那个陌长,这个时候他们准备正往后勤那边去呢,西北方向的火光,还有他们出来的时候那溃不成军的慕容军营。他可是看见了呢,他想着就是不顶用他们这一次也没白来。 第812章蓝锋 “不是还有剩余么。你可以试试。”墨粉很简单的说道。他说了顶用么?还不如让他自己去尝呢,他们大历不是有个神农么?学学吧,先辈的方法是很好的。 “不了不了不了。”印陌长立马陪笑道,这可非同小可,若是没用他们不是白进去了么?虽然他有点好奇,可是他还是没那个勇气去尝一口。 墨粉笑了。果然人还是有个怕的才好呢。他没听见吹号声,这说明慕容这个守将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守将,可惜啊! 北堂冥他不清楚,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 这个时候出军,说好也不好。如果他们这个时候来攻城得话,军心就是一个问题。但是更要看看的是他们会不会逞一时之快用激将法,不过他庆幸这个蓝锋没有。 不然这一次败了。没有什么样的军队能够在粮食失去又接连打了败仗之后还有很好的军心的。 所以这位守将他还是很看好的,之前他准备找人杀了,现在他倒是准备策反了。 进入军营墨粉就听见北堂冥长出一口气。“你们四个终于回来了。” 北堂冥坐在凳子上面,眼光中高兴的很。这一次他们真的是大获全胜。 “你应该问一问他们的守军为什么没有来攻城,而不是在这里高兴。”墨粉坐在那里翻了个白眼很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时候是应该高兴,但是他更应该做一些准备。 “为什么?”北堂冥给墨粉面子的问了一句。 “这位守城将军很好。能够稳定军心,也不成一时之快,也没有退成而守,说明是一个可造之材。”墨粉低着头对蓝锋可谓是大夸特夸。 “所以呢,你别忘了这是敌军的守将。”北堂冥看着墨粉,合作的时间不长,他虽然不太了解,但他知道他夸人一定是有原因的,况且被夸得那个人还是他的敌人。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大历国主,我不希望你是这样的队友。”墨粉很淡定的说道。 长别人的威风不是他的习惯,可是他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放心,朕自己的兵,自己的将,朕自己清楚。这是一个强敌。”北堂冥认真的说道。 墨粉听了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慕容军侯帐中。 不大不小的帐中站了十来个人,看上去就知道都是有军衔的将领。蓝锋很没形象把脚放在了凳子上面。 谁也不敢说话。军帐里静悄悄的。 这是打仗。粮草,马匹那是军中物资里最重要的东西,结果一夜之间就让敌军给解决了,而且敌军无一伤亡。 欲杀人者先斩人羽翼,欲擒贼先擒王。敌军做的很好。 “各位都有什么办法?下面该怎么办?”蓝锋看着桌子上面的地图有气无力的说着。他这次带出来的都是精兵强将,可即便是精兵强将也不能没有粮办和马匹。那不是等同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么? 烛光摇曳,微风静静地吹着,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那些将士都是一脸愁容缄默无言。 “要不,要不我们打过去功下一城。城里肯定有军需物资。”一个将士安慰的说道,他自己也没什么底气。 “攻城谈何容易,现下军心不容再有败仗。大历连胜几次定然势如破竹,我们不能冒然出手。”蓝锋还没说话就有一个将领反驳道。 那是蓝锋的副将,姓邓,跟着蓝锋有些年了。 “不如我们死守城门等待军需物资的到来,下一匹军需只剩下四天了。”一个将领说了一句等于没说的话。 “你如何向将士们交代,向朝廷交代?”蓝锋横眉看着那位将领。 火烧粮草,毒死马匹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不上报,他也不能够推脱责任,可是现在他必须给自己的将士一个交代。 一个说法,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追究责任,现在有这样的结果,整个军营谁都有责任,不光是守卫的松懈,还有敌军是如何正确的知道他们的粮仓马场的位置的? 看情形,敌军很熟悉他们的布置,这等于把自己手中的筹码探给别人看,这样完全暴露的情况之下他们不就是锅里的鱼么? 那将士不说话了。 蓝锋一个个看过去,锋利的一双眼睛,犹如一把把小刀,他第一个怀疑就是有奸细。探子肯定是有的,但是不会这样具体。那剩下得唯一可能就是奸细。而且肯定是高阶将领。低阶士兵没有这样的条件和能力的。 但是这些将士跟着他最短的都有五年了,他想不到原因。 “各位跟着本将最少的也有五年了,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清楚,敌军能够准确知道粮仓,马场的位置。还能够拿到泔水车,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哪一位敢告诉本将这是因为什么?”蓝锋站起来看着他们,振振有词的说道。 只有自己人才有背叛的机会,敌人从来都没有,可是这些人,那个不是铁骨男儿? 蓝锋错了。这军营之中并没有背叛者,至少现在是没有的。那张地图是墨粉自己画的,墨粉用了一天一夜画出来的。 粉窝子的能力到底有多少深不可测。 他和这些将士们一共在沙场上,血里汉里最少得也有五年,可是国家上,亲情上,爱情上,亦或者是其他的容不得他不去怀疑,况且现在这些证据就摆在这里怎么能够让人不怀疑呢? 如果敌军的将领用自己的父母亲人来威胁他,他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背叛,何况是他们呢?将心比心! 况且他们的对方是北堂冥,虽然现在他们不知道北堂冥和北漠有没有达成协议,但是一致对他,那是肯定的。 既然这样,北漠上一任君王能用的,这一任为什么不能用。何况别人能用难道北堂冥就不能用了么? 虽然这样的技法不是君子之法,可是沙场对战两军阵前,那是国家,那是百姓那是多少将士的命,那里还谈君子,何况胜利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君子不君子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 这世上有多少人看事情只看重结果而不看重过程呢? 第813章 军心 “将军,怕是有奸细。末将认为大历得探子做不到,而且这个奸细的职位一定不低。”那将领单膝跪地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场中中将的眼神和脸庞。 这样的话也谁也不想说,可是谁也不得不说,这个坏人总要有人来做,大家都藏在心里,你怀疑我,我怀疑你,那样更不好。 金中情意重,可是军中情谊也不容的这样怀疑,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弱点,只有抓到一个弱点那再是众情意又算的了什么呢? 牵挂即是牵绊,牵绊有的时候也是累赘,这个累赘有的时候可能破坏一切。你相信我,我相信你,可是总有不相信的,虽说军中都是粗汉子。也不勉有什么不服气的,这一服气如何能相信呢? 这既然不相信就会有怀疑,这军中将领尚且如此,那军中士兵呢?这样子一来,军心溃散是必然的。 这是军中最不能看到的。心这个东西比一切都重要。 所以,今天的事情粮食不重要,马匹不重要,因为他们都没有心重要。 将士的心,朝堂的心,皇上的心这才是首要的问题。 如果不把根本的原因找出来,那事情能有一次就毫无疑问的会有两次,三次。 “你起来吧,这件事情本将也想过。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清楚,本将不想怀疑任何人,本将也不追究,但是本将希望你能够到此为止。”蓝锋看着那一双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简简单单的话语说的那样清楚,短短的几个字,无数人烙在心中敲响着他们的警钟,谁也说不清楚这一句话有多重的分量,代表了什么。 蓝锋这样做好也好。 纵使都有苦衷,可是蓝锋这样无疑是在纵容,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军中的人很少能够接受这样的出发点。 良心发现也好,肆意妄为也罢,蓝锋给了这样的机会,让军中的心不再是那样平静无风。家国天下,家在前…… 蓝锋的一句话,一时间看不出什么,可是后来给他带来了什么他自己都没想到,一句话有的时候可能是千千万万的生命,鲜血淋漓,君臣之心,家国的覆灭。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吧。本将已经传令军需物资加快,如果明日傍晚还未到,那么我们烧城退守。不要留下一个百姓,一粒有用之物给大历。”蓝锋铿锵有力的说道。 今夜的事情他不想追究,也不容他追究,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给他自己一个交代,等吧,等着皇上的处置下来,他给自己一个,也给军中众将一个交代。 不管怎么说,这座城池,那烧成灰的粮仓,堆成山丘一样的马其实就是最好的教训。这种教训能够时时刻刻的让他们记住。 这样的教训已经够大了,再大又有何意呢? 蓝锋看着陆陆续续出去的将领们,嘟囔了一句,就这样吧,挺好的。火烛慢慢的熄灭了…… 顾连成吃着一块点心听着明希将事情一件件的说明白。 “看来这北漠的王爷确实有些能力,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咱们皇上这样可爱。”顾连成放下点心一边净手一边低说道,北堂冥的可爱越来越让她喜欢了。 明希只听着不说话,主子们得事情她不好插手的。 “北漠呢。最近有什么动静。还有宁质子走到哪里了。”顾连成看着明希问到。 “北漠最近没有什么事情,挺安静的。宁质子带了军队的走不快,这个时候还没出咱们大历呢。”明希笑着说道。 很多事情她都清楚呢,娘娘对宁质子是不一样的。有点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宁勿回国的时候,北堂冥给宁勿带了一千兵马,宁勿带着国书一起回去的,这样的事情容不得他们不同意。 明显的能够看出来北堂冥的心是向着宁勿的。这对于宁勿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助力。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大历的势力却不容小觑。 何况那一千精兵也不是吃醋的。 “朝堂之上除了那些老臣们没个完,还有其他的事情么,这一天啊,还真是不省心。”顾连成看着窗户说道。 北堂冥你这个时候做什么?有没有想我,那个慕容的女使臣你准备怎么处理呢?战事顺利么。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这个时候竟是有点想你了。 “没了,娘娘,萧大人已经把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娘娘好好的皇上看了就开心。”明希看着不穿鞋就站在窗户下面的顾连成,无奈的说道。 娘娘这一想人就往窗户下站的毛病可真的不好。 “行了,知道了你出去吧。有事儿就直接进来说,我还不睡的呢。”顾连成淡淡的说着明希看了看顾连成到底还是委身退了出来。 出来就看见月华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面,“娘娘睡了?” 月华看着屋里的蜡烛灭了问到。她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些烦躁。“还没,你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娘娘想皇上了吧?”月华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之下,窗户前面的影子长的很。她们娘娘那点子习惯她还是知道的。 “是呢。这满宫里的人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和娘娘说点话。”明希看着月亮带着几分忧愁的说着。 战火风飞,谁也说不上是苦还是忧…… “我听说北漠的南宫国师离开朝堂跟着毒公子往咱们大历来了。说不定会进宫看看娘娘呢。”月华淡淡的说道。她只是希望有个人能跟娘娘说说话。 时间久了,她也清楚很多事情,可是不是不见就成的,何况皇上不会应为这样的事情就脑了他们娘娘。 “娘娘不会轻易见的。走吧。去睡吧,明儿还有事儿呢。”明希摇头拉起来月华无奈的说道。月华还是有些年轻了。 第814章 君王心 北漠王宫,魅粉坐在王座上看着四处来的消息,又转头看了看盘腿坐在地上不知道写什么的灰粉,淡淡的问到,“你是没事儿干了?练字都练到本王跟前了?” 魅粉的话有几分打趣的意思,并没有生气和嫌弃的意思。他兄弟多,可是并不是那一个都是灰粉这样能够安安静静的和自己坐一会儿的。 别的或打或闹亦或者做点别的,反正少有这样安静的。灰粉这个哥哥有点差的太多了,也说不上什么话。 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哥哥的话一直都是很少的,玛的孩子们,那个话都不少,唯独他少的可怜。最不像一个孩子。 “是呀。你书房里的墨比我的好,纸也比我的好。”灰粉点点头,头也不抬得说道。他也不想在啊,能有什么办法呢。 兄弟们有事儿没事儿的让他给打发出去了,剩下的不是去缠着玛,就是青楼教坊,他呢,哪都不想去,又闷的慌。可不就是他这里了?好歹有个说话的人。 “大历,慕容你挑一个吧?”魅粉看着灰粉说道。 他这些兄弟都很好,他也很放心,不管是做什么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都是刀里来血里去的,坐在跟着他,还是跟着玛都有些屈才,他不需要,玛现在也不需要,那何不放出去呢? “慕容。”灰粉放下了手中的狼耗淡淡的说道。 大哥,藕粉,水粉,木粉他们四个在边境和慕容作战,墨粉一个人在大历。他可懒得陪着老幺呆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呢? 老幺是成长的最好的,从来不需要谁去见证他的成长。 “把柒粉带上,注意安全。”魅粉也不说什么,他这些哥哥从来不用他多说,也不用他担心,他是幸福的。 还有然粉,印象里他们也没多亲近,可是他总是护着他。 一夜之间似乎所有都变了,只有他们这些兄弟还没变,玛也还是那个玛,真好,他他想再这些中看到过多的拘束。 虽然是君臣可是他们到底还是在兄弟。都说兄弟到底不如父子,这一句话他觉得不合适用在他们身上。 朝夕相处么?那倒也不一定。可是他们却或多或少有这一样的经历,一样的痛苦,他们的太多太多都是相同的,那之间的情意有怎么会是一句兄弟可以说明白的呢? “不带。”他又不是墨粉,柒粉那个反调调他应付不来,这不是给他找麻烦么?谁喜欢麻烦啊? “那你带谁?”魅粉也不生气淡然的问到,只是那一双眼睛说明白了他必须带一个去。他不想再失去一个了。 不是他不相信他们,可是这世界上总要有个他们没看到的不是么? 他去慕容,虽然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总要看着他们周全,以前也就罢了,现在不一样了,都放在明面上了,而且不论什么他都要说一句。 “蓝粉和紫粉。”灰粉一副他早就考虑好了的样子,就那样说道。 蓝粉和紫粉是亲兄弟两,孪生的。比他大不了多少你分得清谁是谁吗?。瓷娃娃一样可爱的很,但是别看可爱,做事可是一点都不软弱。 “你分得清谁是谁吗?”魅粉笑了,果然他这些兄弟终究是不简单的,多好。 都不简单都聪明也都不喜欢,有些事情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都不喜欢,他也是一样的,可是有的时候必须要背负。 “怎么就分不清楚了?”灰粉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些多余的字眼。 魅粉笑了,果然人还是不要那么成熟的好。“我要去看玛。你去不去。”魅粉看着他说。他的印象里,他们兄弟里有些兄弟是最不喜欢缠在玛跟前的,可是却不见得他们不喜欢玛。 虽然现在不一样了,可是他们都习惯了。 灰粉也不说话站起来看着他,那眼睛里竟是有些勾引的意思,一瞬间竟让他有些发愣…… 慕容。 紫金醉迷,奢华尽现。安均抱着一个穿青纱的女孩儿一脸的享受,眼睛里完全不带有半分忧愁,眼底里满是酒不醉人自醉的感觉。 安均,自然就是慕容新皇,安家家主。能够统一这兵分马乱的天下自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主儿。 那女孩儿青眉粉黛,樱桃小嘴圆润酒窝美得不可尤物,一手放在安均的心口之处,一手轻轻的滑过安均的肌肤,顺手扣开了衣襟,指甲上的花样更是惹人脸红的很。看上去竟皆是女子青纱未掩,男子啼笑皆非的画面。 衣衫不整,调笑声四起,安均笑的更加开心了,身子有些颤抖,耳根,脸庞俱是红的。 噼里啪啦的一声,安均板着一张脸,那青纱女孩儿跌跪在了地上。从门上进来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到,“皇上,宿州一战败了,蓝锋将军准备烧城退守。” 那人推开门进来就忙说道,根本没去看殿中有什么人,在做什么。 安均皱了皱眉头,“来人,拉出去砍了。” 这话说的自然不是来人,而是那青纱女孩儿。女孩儿也不敢求,依旧跪在地上,只是眼底里多了几分害怕,很快进来四个内监把女孩儿拖拉了出去。 安均这才看着站在那里的来人说道,“下次看着点,急什么急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 黑袍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开口答了一句,“是。” “迁洲呢?可有什么消息?”安均看着黑袍人,眼中淡淡的也没有怨怪。 慕容背负受敌,迁洲对的是北漠,宿州对的是大历。这两座城池刚好一南一北。 “没有。蓝齐将军并未挂免战牌,可是对方守将白弥却是高挂免战牌,这样的事情大概已经有四五日的样子了。” 黑袍人低着头说道。至始至终黑袍人都没有抬头,话也不多,只是站在那里安均问一句他答一句,唯有进来的时候有些突然。 蓝齐正是迁洲的守将,和蓝锋是兄弟。 “大历不是问题。重要的还是北漠。北漠新君登基政策稳定,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经历去打这场战争。高挂免战牌定有异常,让蓝齐注意一些,切勿请敌。大历也不可不重视,蓝锋是如何败的。”安均淡淡的说道。 寥寥数语,将重点说了个遍,可谓是一语关全局。 第815章 君王心(2) “首战获胜,夜晚烧粮,借泔水车毒马匹。”黑袍人依旧短短几个字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其他地方呢?没有遭到敌袭么?”安均抬头看着黑袍人眼严肃的问到,眼光中有些激动,隐约能看到一些个好奇。 “没有。若不是事发,其他地方根本不知道。”黑袍人依旧面色不变的说道。 “蓝锋是如何处理此事的?”安均又问到。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结果虽可以亡羊补牢,但是有些时候补劳却为时已晚。 “坐视不理。”黑袍人四个字说不清楚说清楚了多少,却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了。 “蓝锋始终还是蓝锋。你去木家请木尧出山,让他前往宿州。”安均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有的时候他不是不去怀疑,而是不愿意去怀疑,许多人接受不了这种好心,许多人也接受不了那种坏心。 蓝锋的做法,是放任。是捧杀,可是捧杀的又哪里只是那单单一个人呢?那放任的是军中所有将领。每一个将领都有弱点,最后蓝锋杀的了么?他有些当断不断了。 “奴婢无能。”那黑袍人听了话普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出。木尧哪里是他们能请出来的? 木家木尧,现在木家已经没落,很多人都已经没了那种傲气,可是木尧不一样,不为五斗米折腰,他这个人软硬不吃,找不到丝毫弱点。 “无妨。你就去问一句想不想知道木家和大历皇后的渊源。即便他不愿意也不会的。”安均依旧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也不是一个容易被人玩的团团转发人。堂堂君王,安邦定国,教化黎庶,又在这个位置,坐在天下的至高之处的他,难道会是别人眼睛的三岁孩童么? 当今天下没有人敢把他当做三岁孩童。 “是。”黑袍人唇角轻启的答道。安均挥挥手,那黑袍人顿时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时间久了,可是有的时候时间越久越让人感兴趣,顾连成的生世,木家的秘密,包括一切掩盖住的,没掩盖住的或许都会成为上位者手中的把柄。 安均站了起来看着窗户外面依旧没停的春雨,刚才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那春雨洗的干干净净,可是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安均推了一下定窗子的木棒,让那木棒随意的落下,窗户噼里啪啦的关上了。安均也转了身,看着安静的大殿道,“来人。” 立刻就有一个人推门进来了,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抬,两手踏扶在地上,“备车出宫,去牢房。” 安均的话语淡淡的,那内监听后委身退了出去。 黄昏之时,安均总是会轻车出宫的去往宫外的一间牢房。他从来只带去三个人,一个人进不去,另外两个是能跟进去。可是回来以后就会被立刻处死。 能跟进去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要当脚踏,让安均踩着他们的背下去。你说车夫?早就喂了哑药说不出话了,车夫当初选的时候就选的是不识字的。 牢房之中。安均踩着美人背下了车,那美人并未起来依旧跪在地上,等着安均随时上车。安均轻轻踏进去,只见那草榻上躺着一个瘸子。 那瘸子明显的很,一条腿短,一条腿长,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是一窝草,两只眼睛里看不见一点希望,也看不出绝望。 那瘸子看见安均也不动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朕来了,你也不看看?”安均也不生气,就站在距离草榻不远不近的地方,那人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就背对着他。虽然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那人看上去却依旧让人觉得不同常人。 那瘸子依旧好像没听到安均说话一样。 安均回头看见跪在那里的美人头都不敢抬,蜷缩在哪里如同两只鹌鹑,那样的他见过无数次。可是前面的见到他面不改色甚至视如无欲的唯有他一个。 这是第二个对死亡,对任何东西都面不改色的,好像整个世界他们都不在乎都无所谓,第一个是木尧,第二个就是眼前的瘸子。 安均很讨厌这两个人,因为他们能做得到他却做不到,这世间万物,他看重的太多了,害怕的太多了,有感觉的也太多了,他不能将所有东西都视若无睹。 “朕每天都来,你不觉得烦么?你一天不看朕,朕就来一天,你一辈子不看朕,朕就来一辈子。”安均回过头看下那人的额头说道。 还说不清楚这是多少次了,反正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从来不愿回头看看他。从前他们也是有说有笑的,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愿意看见他,他也有些厌恶他。 他是异国之间,这世界上有什么人能够真真正正的不愿意看见他呢?是不同意他弄墙的人是不同意他站在高位的人吧?可是那些人心中有其他的目的,他没有。 那些人或许不喜欢他,不服他,或许自己想站在这里,但是他不愿意,他没有那些多余的想法,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不愿意看见他。 他就是因为这淡淡的纯真才认识他和他交流那么多,后来却也是因为这淡淡的纯真而厌恶他让他不愿意看见他,从前他们两个也是你情我愿的。 两个男人谈你情我愿,虽然有些妙不可言,但是他们两个的确能够谈得上那种感情。可是现在呢,一切都变了,他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时过境迁了,陈年往事,他又如何记得那么清楚。 作为一国之君,繁沉往事他有多少?后宫的妃子,自己的儿女她都不愿意抽出时间去看看,而他却每天拖出时间来看他,他想看他一眼,看看那张脸,看看那双眼睛还是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第816章 君王心(3) 他们曾经无话不谈,现在他们无话可说。不是因为没有说的了,而是因为有人不愿意说了,一夜之间的变化。让他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享受了很多之前没享受过的,但是人就有些是相同的。例如他从来都不变。随心所欲,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不论他说什么,那人依旧躺在草榻之上,不回头,不说话,好像一个死人一般。 “朕想听你说话,想看见你变回从前的样子,这里很安静,待在这里给朕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朕会一次又一次来这里。”安均看着墙壁,淡淡的说道。 那墙壁冰冷斑白,泛滥不看,却依旧可用,这牢房之中,栏杆尚有空隙,粗壮不过是一颗还没成年的柏树,却依旧不知道锁上了多少人,多少命。 躺在草榻上的人依旧是那样不闻不问好像听不见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滴答滴答,雨更大了,天更阴了,闪电不停,安均也不急着回宫。就看着床榻上躺着的那个瘸子。 “你听,下雨了,从前你那样喜欢与何必现在躲着朕,也不去看看这雨是不是从前的样子。”安均转身看着这牢中唯一的,巴掌大的的窗口无奈的说着。 从前他那样喜欢雨, 他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苟不言笑,话能不说就不说,他以为这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变脸,后来他发现他错了,有,那就是雨。 他是那样的喜欢与那样的愿意,看到一滴一滴的雨,将这世间的尘埃扫尽,让世间的污秽变得干净。 虽然那只是一场雨,可是他却那样喜欢,如今连雨都不能让他变化,那还有什么让他不一样呢。 安均看着那窗外的雨,并不嫌弃窗户的小。草榻上的瘸子依旧没有转身还是背着身子躺在那里。 牢房门口美人依旧跪伏在地上,乌黑的柔发上沾满了泥土,空气中忽然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本就只有安均说话,安均不说了自然也没人说了。有的是不敢开口,有的是不会开口。 安均转过来看着草榻上的瘸子又说到,“我知道你不愿意我来,可是我还是要来,一次一次的一天的,我都要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自己带脚会闷,我自己呆着也会闷,咱们俩一起呆着吧,别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来的。”安均说完了出了牢房。 踩着美人背上了马车。美人站起来顾不上腿的麻,背的痛,连忙跟上。马蹄声已经哒哒哒的在空中响起。 那瘸子终于转了过来,抬眼过去。那脸上已经溃烂不堪,分不清楚哪里是嘴巴哪里是眼睛鼻子,只听见,“你何必屈尊来此?难道我让你伤的还不够么?” 雨未停,风又起。青色的车轿走在雨中,美人,车夫未顶伞,就连马儿的速度也是一样的,不敢快风豪,不敢慢丝毫。 车沿上坐着两个,旁边跟着两个,车就那样慢慢的进了宫中,停在了御惜院中。 安均从宫外回来都来着御惜院。 马车刚停下就过来一个拿着浮尘的白胡子内监。安均再次踩着美人背下来,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老规矩。” 安均一步步的进了屋子。外面的马车却一把火给烧了,即便是雨中,那火依旧很旺。两个美人就地杖杀,看不见丝毫鲜红,听不见一丝求饶,倒在地上却已经没有了一点鲜活之气,车夫就跪在树下,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个人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也是一声不吭的跪在门廊之下,看着美人被杖,马车被烧毁,脸色却如常。 那拿着浮尘的白胡子内监看着马车被烧成灰烬,也不管还下着雨,冲着地上倒了一桶水,之后浮尘一甩回屋换了一件衣服披着个斗笠过了门廊下,卸了斗笠也跪在那里,他两只眼睛没有去看那七八岁的孩童,反而看着雨。 他老了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进了这御惜院,却知道从进来就再没出去过,他今天看见的事情明天就会忘记,奇怪的是看到那些人又会想起来。 其实这御惜院是安均登基才有的,那七八岁的孩童却是跟着安均从安府里进宫的。安均跟前的近侍都是七八岁的,有四个,长到十岁的时候就会被秘密处死,刚跟着他的时候最小的大概有六岁。 安均跟前得用的人的年龄从来都不大。那白胡子内监也不大,只不过他是宫里的老人,但是他出不了这御惜院,也记不得那许多东西。 安均进了殿里。殿里没有他人,只焚着一柱香,茶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半开着窗子雨却打不进来,屋子显的有些清凉,觉不出一丝的寂静萧条灰暗。 安均看着窗户,雨打落在地上,打湿了树下车夫微薄的衣衫。风呼呼的吹着廊下的人。安均眼中却如同无物。 他喜欢着御惜院,御惜院里有一条密道通御书房,御寝坊,所以门廊下的人听不见也不知道安均还在不在屋里。 他们也不敢去打探,他们只要跪着就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跪着就好。 那七八岁的孩童倒是会离开,只是他离开的时间还有好久。下一次安均出宫的时候他会跟着只是他不会出宫,他会去宫里最偏僻的地方睡觉,会有另一个和他一般大,差不多高的孩童接手。 安均跟前的孩童,只有一个比较小。那个最小的往往是安均跟前的领班人,因为大的就快死了,时间到了,大的死了。小的长大了,就会有小的再来,那大的教了小的,也差不多就会被秘密处死。 这四个孩童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年龄,长得也差不多。他们四个的名字不会换,人却是会换的。 第817章君王心(4) 安均依旧站在窗户下面,月亮淡淡的一缕白挂在天空上,雨却依旧为停。安均的眼神失去了焦距,深邃的很。 远处树下,车夫依旧跪着,低着头,蜷缩着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安均也不觉得污了他的眼睛,依旧看着,只是并不是看着车夫。 安均也不回头,看着窗户默默的问到,“你说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呢?”他之所以问了出来。是因为就在刚才有人从桌子里边出来了。 那桌子的下层是个柜子,那柜子门打开了就是密道口。出来的人关上了柜子就跪在桌子下面也不抬头就听着安均说话。 “奴婢不知。”来人正是那个黑袍男子。 “怎么样?木尧说什么了?”安均也不回头也不生气,只是阴晴不定的问道。安均并不想说话也不想回头,他这个时候其实只想安静的坐着。他丛牢房回来,看着御惜院待一会儿是因为不想看见任何人,可是这个人还是来了。 “木尧木先生说他不日前往宿州,但是他怎么做不希望主去插手。”那黑袍人低着头说道,姿势不能再低了。 安均关上了窗户,靠着窗户看着那黑袍人说道,“还有什么事么?” 安均的眼睛眯着,看不出眼底里的威胁。 “主,奴婢没了。”那黑袍人开口说道。安均勾着嘴唇从茶桌上拿起茶壶,直接将茶水倒在了黑袍人的头上,问到,“烫吗。” 那黑袍人不敢抬头,他不知道安均这个时候是什么表情,也不敢轻易回答。安均认为他不应该现在进来,不管他有多少事情他都不应该,还有黄昏之前,他也不应该进去,他毁了他的好事儿。 那些事情是家国大事不错,可是急于一时么?明明已经发生了,他早一刻知道晚一刻知道有关系么? 他冲进来做什么?他就不会看看他在干什么,他能不能说?还有这个时候他又来了干嘛?多大点事情,用得着这样急么? 黑袍人不敢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知道茶壶里的水倒完了他也没说话。“朕问你呢,烫吗?” 安均把茶壶扔在地上,他看见那拿浮尘的白胡子内监进来了,进来拿起来茶壶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进来了,把茶壶放在安均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自己也跪在一旁低着头似乎什么都没看见,不去惊讶也不去奇怪。 “说呀。”安均拿起来茶壶又直接倒在了黑袍人的头上,那茶水就顺着黑袍人的头四处流下。白胡子内监也不抬头依旧跪在那里根本不去看,好像屋子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不,不烫。”在内监拿过茶壶出去的时候,黑袍人终于开口了,他知道他不能有第三次,绝对不能有,一旦有了他今天绝对会横着出去。 安均要谁死最看不得谁去求,如果听到一声他不愿意听到的,可能会连累整个宫殿的人,也可能会连累那人一家子。 “不烫?你错了,是烫的。”安均的嘴巴依旧勾着,内监进来了,安均接过茶壶复又扔在地上。安均转过身去,“抬出去,活埋。” 说的自然不是茶壶是那黑袍人,黑袍人武功高强,内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哪里敢反抗,他连话也不说,就那样任由别人将他抬了出去扔在土地上被一撬又一撬的土给埋了。他是被抬出去的,安均说的是抬,那就没人敢拖,也没人敢多问一句。 太黑袍人出去的是四个美人,内监就跟在一旁,埋黑袍人的依旧是美人。埋完了美人回了屋,内监换了衣服披着斗笠依旧是卸了斗笠收拾好了茶壶,跪在门廊之下。雨依旧下着,车夫依旧跪着,屋里却没了人。 似乎安均从未来过,窗下的土地也是平的,看不出翻动的痕迹。 安均来到了御寝坊,出去的地方就是床榻,安均摇了摇吊在床沿上的铃铛,进来四个着青纱的女子,红唇粉黛,眉眼含春,举止妖娆,也不上榻就跪在床下,低着头,旁边就是安均的鞋子。 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指甲上也都是难以启齿让人脸红的画面,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眼睛也看着地。 “留下一个,其他的都出去吧。”安均躺在床上淡淡的说道。闻言,其中一个女子从安均的脚下上了榻,剩下的三个女子膝行出去了…… 大历行军帐。 北堂冥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一张画像,那画像画的惟妙惟肖,“这谁呀?”北堂冥看着画像上的人问到。 问的自然是墨粉,他相信墨粉不会拿着一个毫不相干人的画像来让他看,第一他没那个闲心,第二他没那个兴趣。 “是谁?”墨粉画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大帐。 帐子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衣裳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极细极长的刀,蒙着面,却没带帽子,及肩的发披散着,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乱蓬蓬的。 那人像墨粉挥了挥收,示意他上来,墨粉翻了个白眼给了北堂冥一个放心的眼神,飞身直逼他胸口。 黑衣人身手直接用掌抓住了墨粉的拳头。墨粉也不慌张用脚尖一踢一个跟斗翻过来稳稳的站在地上,挑屑的看着那黑衣人,眼中却没了郑重。 北堂冥仅看着这两招就知道那日刺杀他根本没动实力,本来就是为了被抓,那多费力气做什么?闲的? 黑衣人将自己腾空,一脚伸直,一腿弯屈直接向着墨粉两腿之间而来,速度飞快。墨粉向后一样,打地滑过去直抓后劲。 黑衣人却是连忙反过来抓着墨粉的肩膀就把他摔在地上,自己也躺在地上,两只眼睛凉凉的。 北堂冥看着,有点意思。这黑衣人到底是谁,怎么看着并不像是敌人,下手虽然很,可是这样暴露明显不是他的实力,而且现在这不是两人平静的躺在地上么。 第818章 君王心 (5) “你怎么来了?”墨粉躺在地上眯着眼睛问。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柒粉,柒粉平日里出来的时候都长这样,他惯穿一身黑衣,头发也不怎么习惯束着。 “你那个弟弟快要气死我了。”柒粉气氛的说着,说着就坐起来,拉下去面巾瞪着墨粉。好像不是他的弟弟,这话说的自然是魅粉。 “那也不至于你千里迢迢吧?”墨粉翻了个白眼进了帐子。柒粉挑眉看了一眼北堂冥,跟上去了。看着北堂冥问到,“这是大历国主,北堂冥?” “问你话呢,老幺怎么了?”墨粉看了一眼柒粉说道。 “他欺负我,不仅欺负我,还带着玛一起欺负我,简直是不堪入目,他就是这样当弟弟的他。”柒粉越说越气一把掌拍了桌子就坐在桌子上面,茶壶噼里啪啦一声就摔在地上了。 北堂冥看见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他们兄弟都喜欢坐桌子么。都不珍惜茶叶么?太…… “你看看你,语无伦次的,被欺负就被欺负了呗。从小到大又不是没被欺负过。”墨粉不在乎的说道。从小到大别看他们兄弟事多也能闹,一个个的就没有那个是真真正正的冷面儿郎。 “我就奇怪了,明明是他的问题,玛为什么偏偏帮他。”柒粉很欠揍的看着墨粉,一副你快哄我的样子。 墨粉翻了个白眼儿,“你十天里有十一天也不过玛跟前,老幺呢?” 柒粉翻了翻白眼,这什么嘛,都不知道心疼我的,老幺怕是一步也走不开吧。 “说吧。怎么回事儿?”墨粉翻了翻白眼儿,哥哥也好,弟弟也罢,一个个的没个正经,他倒是希望有一个小大人一样的,可是没有他能怎么办? 一个都没有,就是,就是然粉也不是那样的。 “懒得说。我在你这里呆两天。”柒粉嘴巴一瘪无奈的说道。 墨粉翻白眼了,好吧,终于正常了,这人就是这样你越让他干嘛,他就不干嘛。“这是老七,叫柒粉。” 墨粉看着坐在一旁看笑话得北堂冥淡淡的说道,嘴角勾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我跟你说哈我最不喜欢别人笑。”柒粉把脚抬在桌子上,头放在膝盖上嚣张的说道。 “……那是桌子。”北堂明差点没说出话来。他很奇怪他们兄弟里有没有一个正经的,听着就知道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墨粉真的是他见过最正经的吧。然粉不知道,他没看见真正的然粉。 “那是木尧。慕容木家的人,不为五斗米折腰,轻高孤傲,白衣如雪。”柒粉动也没动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画像。 “额?”北堂冥一下没反应过来,这跳的也太快了吧?说着柒粉的眼神看过来才发现他指的是画像。 北堂冥抬起头来,看着柒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说一半是做什么。柒粉反而不说了,他想听他才不想说呢! “这是下一个宿州城守将。不过他来不了宿州,他只能到达野州。”墨粉淡淡的说道。 宿州之后是庶城,庶城之后便是野州,他要在木尧来之前拿下庶城。 “你要拿下庶城?”北堂冥愣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不知道和他商量呢?这是他的军队,他的军营,御驾亲征的是他。 “如果你不在他到之下那下这场战争,那么你将会拿不下任何一座城池,还会输掉宿州。”柒粉看着北堂冥很肯定的说道。 得亏一开始来的是墨粉要不然迟早会把北堂冥给气死。柒粉的那张嘴,那行事风格最让人拿不准,奇怪的很, “他很厉害么?”北堂冥一愣,木家人,到底是什么人。 “还好。他来了不会先和你玩儿,蓝锋会成为傀儡,不用管了。这个木将军他的目的不是打仗。”柒粉默默地说着。 这个木尧他见过一次,白衣丝袂,绝非一纸圣令可以驱使的人。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北堂冥看着画像上的人,有一种那人就站在他眼前,他却看不透的感觉。 他是有些怀疑这些消息的可靠成度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出来就不是那句话了。这消息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呢,他在慕容的探子也不少,怎么就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呢? “木家,还有你的皇后。这消息绝对靠谱。”柒粉淡淡的说道。 这一次他不会放过那个姑娘了,木家女,木家这一次一定会输。 “朕的皇后?他要干什么?”北堂冥一震看着柒粉。顾连成,你和木家有什么交集么?这个木家是那个木家么! “不干什么。反正你记住他一来我们高挂免战牌就是。他不是爱玩儿阴的么?小爷教他。”柒粉咬着嘴唇很是霸气的说道。 北堂冥翻翻白眼,他还以为这些人只会闹,不会傲呢,这个傲起来真是帅气。 “好。我希望你们能让我知道你们要干嘛,朕不喜欢做空手司令。”北堂冥看着柒粉也看着墨粉认真霸气的说道。 他也不知道这兄弟俩谁能做了主,但是他不愿意做傀儡,他必须要说清楚,这是他的地盘,没有道理,在自己的地盘儿去让别人做主。 “老墨,这一场是我的。”柒粉看着墨粉,好像在说做好你的弟弟,吃好你的白饭。 “你来这儿,老幺知道么?”墨粉不置可否,有人愿意效劳,为什么不呢? “我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柒粉瞪了墨粉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他不是乐意缠着玛么。那就让玛和他呆着去吧,他到要看看玛嫌弃不嫌弃他。 “你不许告诉他。”柒粉看着墨粉一副自己丑话说在前头的样子。 北堂冥无奈了,他还能说什么?这兄弟两,算了吧,他只要不被动就是了。作为一个国家的主人最不喜欢受制于人,何况他手中还是有能力的。 墨粉翻了翻白眼,时过境迁,能闹到什么时候去呢? 第819章霸气(上) 当你想要平静下来的时候,总有人会去破坏你得平静,让你的生活再次破乱不堪。 魅粉虽然已经是一国之君,可是他并不是一个爱张扬的人,他登基之后并没有大力做过什么事情。 然粉犹豫和大历合作同慕容开战,为了两国战争的正常进行,遗归故里的事情无限延后。加之魅粉登基大力封王,虽然有厚待兄弟之说,可是若是政事不稳,皇位不稳呢! 何况北漠并没有到了政通人和的佳境,也就吃饱穿暖还是可以的,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出事儿,皇位那种权势滔天的代表,觊觎的人数不胜数。 虽说德怒仍旧活着算得上是一个威胁,可是有的时候用不好了,这个威胁可能是敌人手中的一把利器。 魅粉皱着眉头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消息。张乾暴毙家中,张家嫡系均被残忍杀害无一生还。 魅粉看着一旁不出声的德怒问到,“玛,你说这朝堂之上谁是第二个荛家。” 魅粉很清楚这件事情的根本目的就是他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只是是谁他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 他刚刚登基不久,事情不少,不是打仗就是外交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研究自己的臣子是什么样的。 德怒抬眼翻了翻白眼道,“不知道,张家还不能消失在朝堂之上。嫡系没了,就从旁系挑,别人不扶持,你就自己扶持,自己给张家铺路,自己提携。”德怒指点道。 无论如何张家都还必须存在,朝堂上下,想要稳定那么就要互相牵制,不能够一方独大,他这个王爷即便要把权利分出去也没办法?有的时候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可是这个孩子还要会舍,若是孩子没了,狼也没了,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知道,张家张之天不错。旁系庶子,心高气傲,是个可以调教的。”魅粉嘴巴一挑淡淡的说道。 他是这北漠的王,他要扶持一个人谁也拦不住,除了他自己,但是他就一句话,他会放任他成长,却不会惯他那些不该有不应走的举动和心态。 魅粉的心思,德怒一看就明白了,他非常喜欢这孩子这一点。那个人可以容忍你破坏原则,但是你却不能够触碰极限。 “你看准就是。这第二个荛家,我也不清楚是谁,毕竟现在他们都是你的臣子,心态不同了。目的是你的王位不错,可是你需得考虑一下理由和原因。”德怒看着魅粉说道。他有些无奈,他也想给自己儿子一个平稳的朝局,可是权势的更迭,里边他这个太上位还有异心的也不会少,随意不揣测美名其曰为你好的更是不少。 他们的心都揣在肚子里,是好的坏的,他看不清楚。毕竟善变是本性,何况着其中还有人力。人的一生有太多的不可抗拒, “你得给我一个方向我才会去想吧。连个源头都没有,你让我如何去想,这是家国天下,朝堂大事,不是你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塞哪儿都成。这些人是孙子,别看在你跟前一副谦卑恭顺,实际上一个个狐狸尾巴藏着呢。”魅粉看着德怒没好气的说道。 张家,为人低调,并不与谁为敌。他们和南宫家的仇恨其实也说不上什么血海深仇,所以张家的事情他也想不清楚。 可是从政局纷乱开始,张家就一直为鱼肉。他的父亲护不住,他也护不住,他们自己依旧护不住。 不错,作为一国之君,堂堂北漠王。他们是需要依靠张家,可是这不代表他们会给他明面上的官,明面上的权利,平常人是动不得,可是朝堂上下又能有几个平常人呢? “你猜呢?”德怒看着那双眼睛。他清楚他的这些儿子,别看一个个看起来慈眉善目,但实际上没有谁不是心狠手辣的。 有的是对于敌人,有的连自己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从来就担心他们多情,更不需要他担心他们无情,作为一个帝王,他或许没有做好教诲臣子的责任,可是管理国家,治理政治,他做的很好。 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很好,即便是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条件,那样的生存需要,他们依旧没有人不愿意叫他父亲,依旧有人懂的反抗。他不需要一堆如同死士一样的儿子。也不需要一堆如同鉴臣一样的儿子,更不需要一堆敢说不敢做的儿子。 他的儿子,文能上位,文能安边,做的出说的出,也认他这个父亲,也把他当父亲,他觉得他教儿子不失败。 至少有事情他儿子不会跟他客气,也没把他当成兄弟。 “常家,郎家。不外乎就是这二人。我为君我要扶持张家,董家,就绝对不会留下郎家,常家,,这其中一定有故人。”魅粉扭了一下脖子淡淡的说道,眼神里不容置疑。 他初到明处,初登基,了解他的人这世界上并不多,可是他猜不出来是哪一位。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董家不识抬举。”德怒笑了,他的儿子永远是一击必中。 郎家,男儿多,虽不能上马杀敌安邦定国,可是他家出鉴臣,德怒,以及德怒得父亲对言官并不坏,虽然他们不见得喜欢他们,可是对于言官确实不薄。 郎家或许以前没有能力。可是后来郎家围剿了青翠轩。 青翠轩是一个男倌,上司是官家,这里的男的都武功高强,可是他们也都有不可饶恕的罪名,是戴罪之身,这在北漠并不被德怒认可。所以这件事情是着做的,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青翠轩的人德怒也没让人收押,都留给郎家了,郎家怎么处理的他不管也没问。至于常家,那是肱骨之臣,德怒嗯父亲一手培养起来的,德怒也没怎么打压。 第820章霸道(2) “董家有那个能力么?其实我更倾向于常家。他们的目的是我的位置不错,可是他们的理由一定是你,他们要做的不是离间我们,而是维护我们。”魅粉站起来看着德怒那双阴执的眼睛说道。 为王者,需阴阳合谋,他的父亲喜欢阴谋,但是却也不缺阳谋只是屈指可数。所以他们也更玩的了阴谋。 常家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他就不能后悔,他魅粉不容许。他本来就不缺霸气,如今他更是不缺。 德怒笑了。他的儿子再不需要他交什么了,虽然他是最小的,可是却一直是他看着长大的,很好。 “天下百姓不了解我,但是朝堂之上没有一个重臣不了解我,常家若是胜了我不会有什么,你就未必了。”德怒看着他说道。 史书重来都是由胜者书写的。 “他不会胜的。本王不容许,他既然不管外面战乱丛生在这里再生是非,那本王就告诉他谁是北漠的王?这北漠姓什么。”魅粉站起来看着窗户说道。 他的话语淡淡的,却是有无数的骄傲,无数的分量,让人无法去忽略他的霸道。这样霸道是之前德怒不多的。 他的儿子一点都没被他养毁了。作为一个父亲,他现在是骄傲的。 “刚才你不是很准备和他玩阴的吗?现在怎么又准备和他玩儿阳光上的了?”德怒淡淡的问到。 别看刚才他什么都没说,但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现在就变了么?他什么时候学起藕粉来了。 “我是准备和他玩阴的,但是我没说全程都和他玩阴的。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只要我是王,你准备一切,我不死你都无可奈何。”魅粉看着德怒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她也没事,可是他的举动比他死了还让他难过。那是他的父亲,以前他站在他的臂膀,想让他撑起他的骄傲和光辉。 现在却是他来撑起他的骄傲和光辉他却再也不能让自己去撑起那些。他是不喜欢张家,不喜欢荛家,但是他们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没有他们也一样还有别人。 德怒笑了,这孩子有些气性,护着他的意味那样明显,明明是好事儿,为什么他那么不是滋味儿? 儿子能成为他的骄傲这才更让他高兴,他自己算什么呢?一个父亲能到达这种程度,他是那样长大的,他还能求什么呢! “好,我相信你。”德怒摸了摸魅粉的头发,笑着说道。如果常家胜了他绝对生不如死,常家绝对不会让他死,他们打的就是为了他,那如何会让他死呢? 他从来都知道为你好是在不考虑别人的意愿,可是他却没想过把这种不上台面的阴谋玩成一把利器,他倒是低估了常家。 那就对我好的几号不去对我好还真是可以呢,他以为他比他聪明多少嘛。他的儿子虽然不是在阳光下长大的,但是阳光却没有放过他。 “玛。你一直都是我坚强的后盾。一点一滴,不论你让我如何长大,但是你给我的不只是那些灰暗的历史,何况我们并不觉得他灰暗。”魅粉淡淡的说着。 他不知道那些事情,对他有没有一些怨恨,亦会变成遗憾,但是他不想让他成为他心中的累赘。 德怒笑了,不说话了,看着窗户外面。常家有多少能耐他不知道,他一直都没注意到这么以一位,如果不是魅粉说他一定不会这会儿就去怀疑常家…… 很快。朝堂之上就便了风气,魅粉登基之后不说是温柔敦厚,也绝不是铁血腕政,可是这次出手就是铁血。 刚上朝就扶持了张家旁系,还一副有本事上来打他的脸一样的样子。他给足了张之天荣宠,更是护着张之天,没给那些大臣一点机会插进去。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事情虽然出现了匆忙。也扶持的突然,可是却准备了极全。他不会给那些大臣们在鸡蛋里挑骨头的可能。 他到要看看谁敢。 魅粉还打压了常家,没有任何理由,他也没给理由,就是打压了,给人一种嚣张跋扈不可理喻的感觉。 他们不是觉得他撑不起来,那他就撑起来让他看看。他想看看他这么一来常家会不会被敲回壳子里去。 如果被敲回去,那么不了了之他可以接受,毕竟他并不愿意节外生枝,安均不是什么善茬,慕容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头疼得了。 可是若是敲不回去。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他小的时候看见过一件事情,他很喜欢,如果常家不介意,那么这个小白鼠就非他莫属了。 杀鸡给猴看,他到要看看这些朝臣能记住多久。 魅粉不是北堂冥,他虽然也有苦的岁月,可是那么多兄弟,他的父亲都护着他。如何能够看不出来他没有北堂冥那样脆弱。 更何况北堂冥的性格是不愿意别人承受他承受的,可是魅粉是那种他承受的东西是他不愿意提起的,但是与别人来说他不在乎。他从小就没那么多关心别人的时间,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帝王,即便算的上分内也没有。他没那个习惯,所以他狠的起来。 风呼呼的吹着。 常言看着自己的儿子常寻生。他的儿子有些退缩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时候你已经没法停下了,你即便停下,别人也会推着你走的。”他说的临摹两可,可是他却说的非常明白。 他觉得他们有点打草惊蛇了,并不知道王上是如何看出来是他们的,难道他们的手脚动的太过分了?他们一直掩藏的很好。 知子莫若父,他看得出来他的儿子并不想走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不是你吃不吃饭,睡不睡觉的事情。 “父亲,来得及。”常寻生看着常言的眼睛说道。他觉得如果他们停下他们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从一开始他就不愿意。常家里边隐藏很久又如何能赢,常家也有常家的弱处…… 第821章 闭宫自省 烛火在昏暗的房间不住的跳动,映在窗纸上的影子也跟着烛火的跳动左右摇晃。 外面一阵风吹过,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窗扇上映出那人的影子,外面的人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透过门窗传了进来,“报。” 屋内人影手指在眉心捏了捏,眉头皱的生疼,“说。” “陈旧,王毅,林陆还有今年刚被贬在家带病修养的那位,今天都突然离奇死亡,死因不明,刚刚属下还看到了几个探子,唯恐情况有异,所以前来禀报。” 话音一落,屋内烛火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爆裂声,给原本就安静的气氛更是平添了几分紧张。 屋内人薄唇抿了抿,起身推门走了出去,“知道了,退下吧,盯紧了,有可疑人员直接带回来。” “是。”,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那黑影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昏暗的月色,北冥堂的背影被越拉越长,一阵风吹过,青石板上的影子便随着被遮挡住的毛月亮消失在了重重的黑云下。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月华见到来人,微微欠身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北堂冥看到顾连成一脸困倦的样子,心里心疼的不行,但是却又不自觉的心里一暖,快步走了上前,一把拉住顾连成的手,“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出什么事了嘛?” 顾连成自是没有忽略北堂冥进来时那一脸疲惫的样子,尽管他变脸的速度再快,在她面前也掩饰不住。 见顾连成担心的样子,北堂冥扬唇一笑,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能出什么事,还有事情是我解决不了的?” 顾连成绷着脸安静的看着北堂冥也不说话,北堂冥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手臂用力抱住顾连成,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但脸上依旧是一脸笑意,“你就别担心了,就是死了几个谏臣罢了,这点事本来不想说出来惹你心烦。” 听到这话,顾连成一愣,皱着眉头侧脸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心疼的抱住他的腰,他的身上还有书房里那挥散不去的龙延香的味道,“罢了,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你明天又有的烦了。” 北堂冥趴在顾连成的肩膀上被推了一下,一脸坏笑的坐直身子,直接把胳膊张开,眨巴着大眼睛,冲着顾连成撒娇,“恩,那你帮我脱衣服。” 对上北堂冥的眼睛,顾连成嘴边的话最后都咽了下去,再多的担心也没办法,事情已然发生了,现在也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一夜未眠,看着顾连成眼底的困倦,虽然心疼的不得了,但是今天确实是有一场硬战要打。 走到门口还是不太放心,见门口等着进去伺候的月华,北堂冥直接拦下来,“月华。” 月华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见北堂冥走出来,忙要跪下,却被北堂冥拦住,“皇上。” 北堂冥点了点头,“伺候好你家主子,看着她再睡一会儿,别让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传进她的耳朵里,今天来跪安的人,谁也别放进来,就说我的命令,我下了朝就会过来,如果我回来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唯你是问。” “是。” 月华忙开口应下,一晚上外面已经是满城风雨,根本不用北堂冥交代,月华都不可能把外面那些难听的话跟顾连成说,但是现在听到皇上这么担心娘娘,月华还是开心的应下。 外面等着的总管,刚一见到这明黄的身影出现,立马弯腰走了上来。 “皇上,外面……” 话没说完,北堂冥直接手一挥,阻止了他的话,直接大步跨上步撵,“走。” 总管见北堂冥一脸沉静的样子,心里也安心了不少,看来皇上早有准备,自是不用他再多担心了。 坐着步撵直接忽略跪在朝堂外的几个老臣,无视掉那几人一脸屈辱的表情,跨进金銮殿。 “有事进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就看到朝中两位年轻的谏臣站了出来,其中一名正是昨晚王毅王老头的徒弟,平时两人像是绑在一块的。 “皇上,臣有本奏。” “皇上臣有本奏。” 见到站出来的两人,下面站队的大臣都安静了下来,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一晚上,这么大的风言风语,北堂冥就算是早有预料,也没想到会发酵的这么快。 北堂冥沉默的看着下面的两人,等到两人都被安静的气氛吓的有些微微发抖这才点了点头,“恩。” “皇上,昨晚四名谏臣都在家中死于非命,这事非比寻常,为了防止有人故意捣乱朝堂秩序,还请皇上下令明查。” “皇上,那死去的四名谏臣,一夜之间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城内,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皇上,还请皇上秉公处理,一定要严查。” 北堂冥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看着下面站着的一群神色各异的大臣,眼里全是压抑的怒火,声音更是不自觉的冷了下来,故作不知的沉声开口,“哦,什么传言?” “有……传言说,此事与娘娘有关,是娘娘与那几位大臣不和,私下杀手,还说……” “还说什么?” 那谏臣闻言膝盖一弯,直接跪下,几乎匍匐在地上,还能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如果是是做戏,那也是演技精湛了。 “皇上赎罪,臣不敢言。” 北堂冥压抑着怒火看着那匍匐在地上的谏臣,沉声开口,“说,恕你无罪。” 我倒是要听听这战事丛生的时候,这些人到底是想趁机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北堂冥放在扶手上的手已经露出明显的青筋。 站在下首的北堂钦抬眼瞥了一眼北堂冥,低下头站在一旁不做声,暗暗在心里替跪在地上不怕死的那位默哀。 地上不怕死的这位自作聪明的继续说话,“谢皇上,外面传言娘娘与萧常言有染,皇上,为了皇家颜面,还请皇上下令让娘娘闭宫自省。” 第822章以少胜多 “还请皇上让娘娘闭宫自省!” 看着一片跪倒在地的朝臣,北堂冥手臂青筋暴起,竟不知道,这四人死了还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这趁机捣乱的人,本事还真是不小呀。 一片沉默下,北堂钦直接先萧常言站了出来,一身朝服却还是盖不住那不正经的气质。 “哦,我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消息都这么灵通,难怪今天一大早上外面就跪了这么几位,还真舍得自己的那副老身子骨呀,要不是你们在这说,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皇后娘娘都这么大势力了,都能直接弄死一堆看不顺眼的谏臣,倒是你们,在这这么光明正大告状,就不怕皇后娘娘哪天看不顺眼你们,再把你们给弄死了。” 说完,不管身后一群人快要把他后脑勺瞪穿了的眼神,直接踱步走到萧常言面前,“这么多人跟着声讨你,本人就不站出来发表发表自己的意见,给自己申个冤?” 闻言,萧常言看了北堂钦一眼,躬身站了出来。 被一番声讨的萧常言,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气急败坏愤愤不平的样子,面上全是镇定。 “皇上,臣以为此事皇上自有定论,那死去的四位谏臣曾与臣共事多年,虽经常忠言逆耳,得罪的人颇多,但是却为人正直,重心为国,而皇后娘娘的为人,臣也是有目共睹,臣对皇后娘娘也丝毫没有异心,所以臣不辩,只求皇上您明鉴。” 说完,萧常言甩袍跪了下去。 原本跪在地上的谏臣听到这话,立马起身,看着北堂冥话还没出口,北堂冥手重重的朝扶手一拍,那谏臣身形一震,脸上还挂着一丝茫然。 “身为我朝阳谏臣,朕竟不知原本诸位大臣还学会了拉帮结派!现在外面战火不断,朝中武将全都远赴边疆,只为保护这一方净土!你们竟还不知足,自己在这边内斗!你们有这闲心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边境的战事问题!” “皇上息怒。” “息怒?和,朕身为一朝之君,岂容你们在这战事丛生的时候扰乱朝堂!来人!把外面的那些大臣带出去!战事停止之前,所有人不得上朝觐见!萧常言护主有功,赏黄金千两,但在事情未查明之前也不得外出!退朝!” “皇上!” 看着追上去的那几位大臣,北堂钦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啧啧啧,真是不怕死呀……” 边境。 天色刚亮,就已经战火纷飞,地上满是带血的残肢,炮火纷飞,有人欢喜有人忧。 坐在黑马上的柒粉一脸冷漠的看着前面的战事,风吹动他的发丝,不知哪里溅过来的一地污血落在了他的发尾,柒分低头瞥了一眼,手里的弓弦慢慢的抬了起来,对准前面已经满是血污的将领。 咻—— 一支白羽箭夹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直的穿过那将领的后心。 见到那将领终是支撑不住的从马上摔下,柒粉把手里的弓箭甩给旁边的副将,抽出身后的宝剑,超前一指,“杀!” “杀啊!” 宝剑入吼,再抽出来已经满是鲜红,还滚烫的热血顺着剑锋滴入尘土。 一个个士兵不断的倒下,北漠的士兵却是越战越勇,踏着身旁同伴的尸体无谓向前……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战事终于在黄昏来临之前落下帷幕,柒粉抬手揉了揉已经干的血污,看着仅剩不多的残兵,这些士兵虽身上都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但是此时那眼底的光终是让柒粉松了口气。 一天一夜,终是以少胜多的拿下了庶城,庶城是慕容国最是易守难攻的城池,更何况是以少胜多,要不是提前跟北堂冥商量了计策,只怕今日战死沙场的就是北漠的士兵了,可能就连自己也难逃马革裹尸的命运。 另一边,狼狈退出庶城的慕容国士兵的情绪就异常的低迷,连着三场战败,现在更是被打退,失去了一座城池,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耻辱,反倒不如那些战死沙场的同伴来的痛快。 军帐内。 “我现在就去把免战牌挂上去,现在北漠士兵越战越勇,咱们根本不能跟他们直接对上!” 蓝锋一把拉住要走出去的木尧,因为木尧的挣扎,蓝枫挂着绷带的伤口隐隐渗出了血渍,蓝锋此刻却毫不在意,绷着张脸脸色难看的看着木尧,“怎么不能,北漠的士兵你看不到吗,就只剩下那些残兵败将,就凭他柒粉一人,我就不信还能反了天了!” “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北漠的计策,今日他们以少胜多攻占我们庶城,我们到现在却都还没看到他们援军的影子!难道他柒粉是要带着那不足两百人的队伍守住庶城嘛!?” 蓝锋脸色铁青的看着木尧,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停战牌砸在地上,“计策计策!你就只知道计策,现在连败三场,又失了一城,现在我们直接攻回去就还有机会吧庶城夺回来!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等着北漠的援军到来嘛?!” “蓝将军这话我不赞同,万一这真的是北漠的计策,那我们贸然攻城只会损失惨重,这庶城易守难攻,蓝将军这是要我们带着我们慕容国士兵去送死嘛?” “我倒是觉得某些人贼喊捉贼,不然怎么可能会连输三场。” 蓝锋脸上还有干了的血污,身上的战甲还没脱下,但是军帐内却没一个人觉得他是真心实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说话的将领对上蓝锋扫过来的视线,心里还是被吓的一激灵,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了出来。 “蓝将军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至于你们怎么想,我无权干涉,但是我赞同木尧将军的意见,还是挂免战牌吧,我们的士兵现在损失惨重,经不起再一次的全军覆没了。” “……” 木尧沉默着把地上的免战牌捡了起来跟上走出去的蓝锋离开了军帐。 走出去不远,木尧看着蓝锋落寞的背影,几步走上前,抬手握拳砸在他的肩头,看着他眼里的黑寂叹了口气,“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我们的士兵再做出无谓的牺牲了,至于他们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伤口裂开了,回去重新包扎一下吧。” 第823章庶城失守 “报!皇上,八百里加急,边关战败,庶城被北漠占领。” “你说什么?” 传话的侍卫哆哆嗦嗦看着安均提剑走了上前,身子僵硬的想要后退,却又吓的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能颤巍巍的趴在地上,“……皇,皇上,边关传来消息,庶城失守,被——” 躺在地上的侍卫瞪着眼睛看着安均的眼里还闪着恐惧的光,脑袋顺着安均挥出去的剑的力道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在一个年迈的大臣脚边,那大臣看了一眼,便直接吓晕了过去。 “皇上息怒。” 安均抬脚一脚踹倒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大臣,“废物!都是废物!连败三场!我慕容国的将士难道都是面捏的不成!” “皇上息怒。” “息怒,你们除了让我息怒还能干什么?”说完还是不解气,看着朝堂上跪着的文臣,想到最近一连着战败的战报,安均气的直发抖,“来人!” “皇上。” 安均脸色阴沉,扭曲的看着跪倒在地的一众大臣,阴恻恻的勾起嘴角,“把所有人都带下去!凌迟处死!” “皇上饶命!” “求皇上恕罪!” “皇上开恩!” 在一旁侍候的太监侍女都趁着大臣被带出去的空隙迅速的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站在外面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皇上看不顺眼去,直接把小命就丢在这大殿上了。 整个大殿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大殿上,那被砍了脑袋的侍卫已经被拉了出去,侍女因为害怕也只是匆匆擦了血迹就退了出去,大殿内的龙诞香夹杂着难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挥散不去,提醒着安均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 安均把手里染血的宝剑朝地上一丢,坐在龙椅上,征愣的盯着头顶上屋顶的龙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渐下沉,门口等着伺候的公公心惊胆战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到,最后只能壮着胆子站在门外开口,“皇上,已经到了戌时了,您要不要传膳?” 说完,就闭着眼睛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心惊胆战的站在外面等着安均的回话。 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外面的侍女太监忙站直了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但也只能想想。 安均走出来又重新恢复了那一国之君的样子,却是直直的略过门口的太监朝着自己的寝宫走了回去,身后的太监踌躇的站在原地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就听到前面安均沉声开口,“传膳。” “是。”,他忙开口应声,松了口气,跪着目送安均离开。 等到安均离开之后他再站起身,腿已经软了,硬是扶着旁边的侍卫才站稳身子,刚一站稳就立马快步离开,去传膳。 挥散了一屋子的侍女,安均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看着桌子上的菜完全没了胃口,刚动了两下筷子就重新放了回去。 筷子刚放到桌子上,安均手还没碰到旁边的杯子就听到外面一声怯生生的传话,“皇上,宁贵妃求见。” “不见。” “是。”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离开,安均端起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有些浓的普洱,又放了回去,有些征愣的看着窗外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贵妃,您就别在这关头来凑热闹了,这皇上正在气头上,现在谁都不敢进去,生怕说错一句话惹得皇上生气就掉了脑袋,今天在大殿上,那被处死的也不止是您父亲一人,您看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皇上今天应该是谁也不会见了。” “那我这莲子羹?” 门口的侍卫一脸苦逼的看着宁贵妃,“您还是带回去吧,恕奴才实在是没胆子送进去,贵妃娘娘您还是饶了小人吧。” “行吧,那你照顾好皇上,别让其它人来扰了皇上清静。” “奴才遵命。” 听到这话,宁贵妃这才带着侍女迈着步子离开。 宁贵妃娇媚的眉眼上还挂着些许的柔情,完全找不到任何恼怒或是伤心的情绪,今天她那死在大殿上的父亲好像对他来说丝毫都没有影响,她今日仿佛只是为了来送一盅莲子羹。 天色越来越暗,吹灭了寝宫里的烛火,安均像是着了魔一般,突然起身,披上外衣做贼一样,从寝宫的暗道离开。 安均躲开门口的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天牢。 躺在茅草上还没睡着的瘸子听到动静翻了个身,背对着安均这个人人都为之敬畏的九五至尊。 “瘸子,我知道你还没睡,你不用背对着我,除非你能把我赶出去,否则你躲不掉的。” 见瘸子不会话,安均也不生气,直接盘腿坐了下来,看着瘸子的背影开始碎碎念,从最近的战事说到了刚刚的宁贵妃,安均说的嘴巴都干了,也没见里面的人有任何的反应。 安均终是有些忍不住了,看着瘸子的背影有些迷茫的开口,“瘸子你说,到底是国家重要,还是私人恩怨更加重要?”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瘸子睡在天牢内因为久久见不到阳光所以有些湿润的茅草上,睁着眼睛看着天牢这个自己已经熟悉的不得了的墙壁,这块墙壁上的每一道裂缝倾斜的角度,他闭着眼都可以描绘出来。 但是现在,身后的这个人,这个九五至尊,现在却来对着一个关在天牢的毁了容的瘸子说着他一个帝王的烦恼,还真是笑话,可能他明天睡醒之后跟自己旁边牢房里的那位聊天说出来,人家都会说他是在做梦吧。 可不就是在做梦嘛,瘸子自嘲的笑了笑,闭上眼睛,自顾自的睡了过去。 帝王当久了,自是受管了万人敬,众人捧,哪怕是错的,那也永远都是对的,这样的安均哪里还受得了瘸子的这个态度。 自言自语了这么久,推心置腹的说了这么多,却丝毫得不到面前人的回应和谅解,心高气傲的安均终于忍不住的有些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天牢。 第824章迁州之乱 庶州有失,慕容其他地域人心惶惶,一样有战乱的迁州之中,无数的人开始奔逃。背着包袱的百姓们不断地四处奔逃。迁州守将蓝齐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内心几乎被气到吐血。 “派出士兵镇压。敌人还没有来呢,我迁州的百姓怎能先自乱阵脚?”蓝齐直接的对着自己的士兵大吼着。 迁州现在绝对不能内乱。否则,敌人还没有到,恐怕迁州就已经先完了。 就在蓝齐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士兵镇压着城内内乱的时候,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袍的男子坐在了一间客栈之内。他的脸上带着放荡不羁的笑容,看着客栈之外混乱的情形,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这就是战争。”男子夹起一块牛肉,放进了自己的嘴中。 他吃着这块牛肉,脑海之中闪现的则是整个迁州。 突然的,一个男子从外面走了出来。他一身黑衣,看起来非常神秘,脸上棱角分明,眼中折射出一缕精光。只见他背着长剑,从客栈之外走了进来。环顾了四周一圈,就直接的走到了那刚才正在观察着客栈之外情况的男子的面前。 穿着大红色长袍的男子似乎感受到了来人的目光,他伸出右手,对对方笑笑,示意对方坐下。 “小二,拿酒来。” 小二看到这一桌又添了一个客人,马上给对方摆齐了碗筷,拿来了一瓶女儿红。 “大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到?”身着大红色衣袍,看起来异常张扬的藕粉,拿着女儿红,给刚刚到来的粉面满上了酒。 粉面也不应话,直接的拿着酒,咕噜噜的一碗喝了下去。 “来的时候,被外面的难民给挡住了,差点进不来。我姗姗来迟,这就给藕粉大哥赔罪。” 粉面笑了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时间久了,他也爱说笑了。 藕粉失笑,摇了摇头,抓住了粉面的手道:“你还是少喝几杯吧。否则你的大哥又要找我麻烦了。”这说的是墨粉,墨粉最不喜欢粉面喝酒。 粉面不听,直接端起了比拳头大上三倍的酒碗,灌进了自己的喉咙之中。 “大哥,大军可在外面准备好了?” 藕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这几天他坐在这客栈之中,准备好了一切,就只等粉面来到和他汇合了。 “当然。” 两人的脸上带着一抹彼此心照不宣的笑意。 “藕粉,我精挑细选的人,已经送来了就在客栈之外。我把他们交给你了。”粉面说完,顷刻间离去。藕粉也不在意,放下了一锭银子在桌面之上,他就走出了客栈,顿时就看到了五个穿得英姿飒爽的男子。 “见过大人。”那几个男人看见藕粉,顿时都拜了拜拳。 藕粉失笑。 粉面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呢。他也不能让对方失望才行。只要这几个人能够在这迁州之内发挥出他们的作用,那么慕容将会再失去一州。 “免礼,你们应该早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了吧。” 藕粉为了以防万一,再次询问了众人一番。这样的一幕被客栈之中的小二看到。很快的,他就回避起来,马上回到了客栈之中。身为一个小二,看到一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是不能够说出来的,否则很有可能下一刻就会死去。 藕粉也不在乎那位离去的小二。虽然这里是迁州,这位小二是迁州本地人,但是他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这区区小二即便是重重上报,也根本拦不住他。更加不可能拦得住他和粉面的计策。 更何况滥杀无辜,并不是他所愿意做的。这小二,不过是一个普通谋生之人,连一个士兵都不是,他藕粉也没有兴趣去杀。 当天晚上,这五个男子就混进了维护秩序的士兵之中。藕粉本来就准备好了这五个男子的新身份,因此,这五个男人混进去,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最为重要的是现在迁州之内已经有些乱了。 守军之内突然出现了五个外来人。这五个外来人就犹如五条小虾米进入了汪洋大海之中,翻不起一丝浪花。不过是一个晚上,本来几乎已经被镇压的不敢离开迁州的百姓,突然之间暴动起来。甚至还有百姓和迁州守军的士兵发生了冲突,这让迁州守将蓝齐几乎都焦头烂额了。 “大人,又有百姓反抗我们了,而且我们的士兵不小心把对方杀了。”一个士兵对着守将蓝齐说道。 听到对方的话,蓝齐几乎都要疯了。现在他不止要防备着外敌入侵。更是要镇压着迁州之内的百姓,否则根本就不需要敌人入侵到这里,自己的百姓就已经冲了出去,给敌人大开方便之门了。 粉面带着身后的大军,就在城外等候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身后的士兵都倍感疑惑。 当然,他们也并没有急躁,只因为他们才来到迁州城外没有多久。而且隐隐的,他们也能听到城内传来的动静,里面似乎非常混乱。 粉面冷静至极,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自己的军队,同时等待着迁州之内大乱。他相信,自己和藕粉的计划,终将会成功。 迁州之内,蓝齐焦头烂额。 他都快要疯了,这几天百姓和守军士兵的冲突不断,比起以往,都要来得强烈和凶猛。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蓝齐都快要癫狂了。 莫非他们是诸事不顺,不然为什么庶州丢失?他迁州又发生了这般厉害的冲突?蓝齐简直不敢想象。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整个迁州会混乱成什么样子。 藕粉站在暗处,看着这位守将,他的脸上带着怜悯。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并非一定要兵戎相见。若是可以兵不血刃拿下这一州,那么士兵可以少些伤亡,百姓也可以少些受到士兵的伤害。”藕粉喃喃自语。 蓝齐一直迷惑着。神神叨叨的。总以为是天上降下了灾祸,却不曾想过灾祸可能源于士兵之中。若是他能平心静气查询一番,自然也能查到那五个不属于迁州守军的陌生人。 第825章安府的特别客人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朝堂之上,皇帝北堂冥高坐首位。 “皇上,臣有本要奏。”开口的正是墨粉。因为这是大历朝堂,所以他只能如此。 只见他嘴角有着掩盖不住的笑意。这让北堂冥有些震惊了。边关战事连连。这一段时日,他实在是忧心忡忡。若不是挂上了免战牌,也不知道又会死去多少的子民。 “爱卿,请说。” 北堂冥的声音带着疲惫。这段日子他虽然身处朝堂,并没有参与边关的战斗,但是也能够想象的到,边关之中的战斗是何等的惨烈。一方面担忧的是己方士兵的性命之忧,另外一方面,则担忧着失败。北堂冥可谓是夜不能寐,若不是强行支撑的身体。现在他都几乎要睡着了。疲惫和担忧几乎压垮了他。 “皇上,边关传来捷报。迁州的第一战打响。我方人马已经混进了迁州守军之中。不出几日,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迁州。”墨粉的声音带着激动,与此同时,听到他的话语的太监和宫女也都纷纷跪倒在地面之上。其他的大臣更是泪流满面。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群臣恭贺。 一道道声音洪亮至极,这让本来几乎都疲惫不已的皇帝,在这一瞬之间都精神起来了。 他的手拍在了龙椅之上,脸上带着振奋的神色,大有三天三夜不睡觉都神采奕奕的感觉。 “好!做得好!”北堂冥连连感叹,同时内心之中已经盘算着,到时候藕粉和粉面回到朝堂之上,该给他们什么样的奖励。 “没想到德怒的儿子竟然都这般有能耐。”皇帝的内心暗叹着。看着激动的群臣,他的内心也激动不已。 同时他也想到了顾连城。看来自己也要努力和顾连成多造人才行。若是能生出能够像是德怒儿子这般有能力的人才,那么他又怎需要像现在这般忧心忡忡?想到顾连城,想到自己未来会和她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北堂冥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皇兄,臣有本要奏。”突然,一道声音从众人之中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朝服的男子,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这男子的眉眼和那坐在龙座之上的。北堂冥竟有几分相似。 “皇弟,请讲。” 北堂冥看到说话的正是自己的皇帝北堂钦,顿时示意对方开口说话。对于这位皇弟,他内心是佩服的。若不是他自己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而是和他争夺王位,恐怕他还需要和这位皇弟进行一番龙争虎斗。 自己的这个皇弟乃是能文能武的人才,他身为皇上,自然不会因为嫉妒贤能,而想要灭杀掉对方,更何况对方和他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两人自当守望相助,只要自己的这位皇帝不对自己起造反之心,北堂冥自然也不会去管他。 “慕容的女刺客已经受不住严刑逼供了。原来安均不喜欢年龄大的人。而且安府之内住着一位特别的客人。” 北堂钦没有多余的话,反而是直接对着皇帝,汇报着他得到的消息。这消息并不需要隐瞒众人,更何况群臣都在此处,更能够帮助皇上出谋划策。对于安钧不喜欢年龄大的人,这一点,皇上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不过安府之内,住着的那位特别的客人,则是让皇帝内心有些诧异。 若不是这位女刺客告知,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 安府之内那位特别的客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住在安府之内?而且为什么安均要帮助其隐瞒其身份,甚至不让人知晓其存在?对方和安钧又有何关系呢? 群臣七嘴八舌地在议论着。皇帝也没有去管,反而是让众人讨论着,当然他也知道众人现在肯定是讨论不出像样的结果。北堂钦汇报完这件事之后,就又下去了,就这么待在原地,仿佛一个普普通通的臣子一般,而且他的脸上时不时还带着一股张扬的笑意。 皇帝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个皇弟总是害怕自己的猜忌,他自然是知晓的。只要他安安分分本分守己。那么他北堂冥身为天子,也有天子的胸襟,不会对他出手。 “臣有本要奏。”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又有一位大臣走了出来。 北堂冥看了一眼这位大臣,抬了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 众人也没有想到除了北堂钦,竟然还有臣子有事要禀报。现在这个时候,若是禀报一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一定会惹怒皇帝。自己的这位同僚到底想要对皇上说什么呢?若是皇上震怒,那么很有可能会被处死的。 皇帝没有理会众人的想法,示意这位臣子可以开口。 “皇上,北漠前国师南宫宇文以及毒公子南宫尘准备来大历。” 这位臣子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龙座之上的九五自尊。 北堂冥有些奇怪,北漠前国师为何要来到大历呢?而且还是在现在边关战事连连的时候。 “不知道爱卿可知道南宫宇文以及南宫尘到来的原因?” 尽管内心是疑惑的,但是南宫冥是一位帝皇。他金口一开,就有一股威严从其身上散发而出。那位刚刚禀告消息的臣子,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 “皇上,据微臣调查,南宫宇文和南宫尘前来大历,是为了见,见皇后娘娘” 那位大臣说完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对于顾连城的宠爱。众所周知。也不知道因为听见这个消息,皇上会作何想法。 “爱卿平身。”皇帝哭笑不得。 虽然他内心疑惑,但是也不是暴君。这些臣子如此的畏惧自己,他还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高兴的是自己的威严,实在是非常了得。悲伤是因为。自己的臣子居然恐惧自己。若是能够多一些直言不讳的忠臣和谏臣,那么被北堂冥会更加高兴。 “谢皇上!”这臣子说完,这才晃悠悠的站起身来。 皇帝让人赏赐了北堂钦和这位臣子,同时在议论了一些朝堂之上的事情,没有过多久就退朝了。 第826章迁州之乱 (2) 蓝齐看着地图,迁州是面对北漠边关的重要之城。迁州一失,北摸大军从楣河横渡那摸从迁州之后的明城至周关将陆续逝去。 明城至周关易功难守,这一次他们是守城,这些防线根本不结实,对于如狼似虎的北漠大军如何能够拦住。 过了周关就是都城,若是迁州一失那等于将国家拱手让人。 “蓝将军不必看了,迁州如今是必失之城,现在城中军民已经不守自乱,你光在这里头疼又有什么用处呢?”蓝齐的军师印先生走进来说道。 这位印先生没有知道他来自何处,但是他在蓝齐身边已经有十三年之久了,蓝齐对他深信不疑。 “先生在我身边十几年了,迁州失手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蓝齐看着印先生淡淡的说道,这位印先生喜欢说风凉话他一直都知道,可是这个时候还说真的好么? “失了就失了,迁州拦不住,其他的地方难道就拦不住么?何况迁州失守也不代表北漠大军就一定能够横渡楣河。”印先生看着地图上面的位置,指了指明城至周关中间的铜城。他带在蓝齐身边已久,他的意思蓝齐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我们就不拦了么?先生的意思我们明白,可是弟弟刚失去了宿州和庶城,我若是在失了迁州,我蓝家的忠厚之名如何能在?皇上又如何可能让我继续去守其他州城。这个道理先生难道不明白么?先生何必此时此刻就放弃迁州,兵行诡道?”蓝齐看着那双眼睛,他对他是信的过的,可是皇上呢? “蓝将军可敢不做这个忠诚,用你臣子的身份去威胁安家。如果将军敢,那么在意兵行险招帮将军守住这迁州。”印先生淡淡的说道,两只眼睛看着蓝齐。 这迁州守不守的住同他是不重要的,但是想要守住迁州他需要一样东西,有了他,这城中就算再乱一些也无妨。 蓝齐听了虽怒,但是他知道印先生这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说能便能,可是做为一个臣子如何去能…… “先生也说了以一个臣子的身份,那么我既然为臣,又如何能……”蓝齐的眼底里有一些怒气,但是他不能,印先生是一个最见不得发怒的人,对方对他若有不好他直接来撂摊子不干了。 他没有妻子没有孩子,孑然一生,从来没有去人知道他来自哪里,要去哪里,她和他也没有利益之处,他没有办法去命令他,虽然他是他的军师,但是他高傲冷淡,现在他没有办法去打这场仗,想要守住迁州乃至这个国家只有靠他。所以这个时候若是他袖手旁观,亦或是刀戈枪头那他必败无疑。 “是在下让将军为难不错,可是将军如若不敢,那迁州失守恕在下无能。”印先生虽然示弱,但是口气却硬的很,他从不向人示弱。 蓝齐知道他要么放弃迁州再次相信印先生,要么就威胁皇上,唯有这两个选择,他能说一句软话已经不错了。 “先生应该知道我在边疆。”蓝齐犹豫了。 “你和我共事已经十多年了,我既然能够说出来就一定有方法,你何必多问这一句。”印先生翻了个白眼不废话了,看着蓝齐说道。 实在不喜欢这种想做又不想做的样子。他实在不喜欢他这种犹豫不决的样子,如果他能做他可以让他耽误个三两天,可是皇上呢?百姓呢? 作为臣子,作为一城守将,他不得不对百姓,皇上,家族负责任,他相信蓝齐,一样懂得宿州失手和蓝锋有关不错,毕竟他是守将,但是那个叛徒有没有他不知道,但一定不是蓝锋。 这兄弟两虽然出生武将之家可是谁也不是那种有胆有识的人。让他们背叛国家他们怕是想都没想过这件事情。 既然没有想过那又如何做得出来。此时此刻,仅仅只是一个威胁,他连问都不问就已经怒了,就已经犹豫不决了,他们兄弟一母同胞,性情相同,他如何不知? 他和他共事十几年他不会逼他,但是他想让他知道他守的是什么,是皇上?是安家?都不是,是百姓,是蓝家。 “可是先生也知道,我做不到。”蓝齐无奈的说道,迁州他固然愿意守,可是有的时候他别无选择,作为一个臣子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威胁他的君上,无论他的君上是什么样的德行,毕竟一日为臣,终生为臣,且一奴不事二主。 他知道他未必让他做那种不忠不孝不义之事,可是他做不到,他受到的教育从来就没有他那样的道理。 “君王一旨圣令。将军可知为谁守城,为谁征战。”印先生看着蓝齐问道,迁州对他是不同的,他固然不愿意此城失守,可是他也别无选择。 “为百姓,为国,为家。”蓝齐看着帐子中的窗户淡淡的说道。 印先生笑了,果然没听到为君两个字,他当初之所以这迁州守将蓝齐一是因为迁州对他不同,二也是因为蓝齐是至情至性之人。 “你不是必须帮助安家守这迁州,迁州的情况你固然有错,可是你错不至死,所以这迁州失守你也无能为力。”印先生淡淡的说着,他眼中也带着淡淡的失望,但更多的还是浓浓的无奈。 “这迁州与先生不同吧?”蓝齐看着那双充满了无奈的眼神说道。他在迁州做守将好多年了,不至于看不清楚印先生是什么人。 他选择他未必全部和迁州有关,可于迁州肯定有一定的关系,那年她第一年在迁州做守将,这位印先生已经小有名气,能选择他一个毫无名利的他胆子很大,时间久了他就发现了同迁州也是有关系的。 第827章 印先生 “十三年了,将军从没问过,但是在下知道将军看得出来。我在迁州长大,迁州还令我流离失所,痛失了父母。就剩下一个弟弟还被我弄丢了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印先生突然低下头,像是心口插了一把刀子般的说道。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他他把他最亲的人,他的弟弟弄丢了。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停止,但是却一直杳无音信毫无踪迹。 “是我鲁莽了。”蓝齐久久才说道,他想到了在印先生心中迁州可能不同,但是却没想到如此难以启齿,这里承载了他的快乐,也同样承载了他的失望,甚至绝望。 “成年往事了,我也的确是需要别人关怀一下,你们看到的都是我怎么样强势,其实我才是最脆弱的那个。”印先生笑了,那个笑容满面,可是眼底里一看就知道是似笑非笑。 蓝齐无奈了,这么多年了,他什么都不说,他无论发生什么都放在心里,不喜欢对人表达出来,怎么能才猜到呢! “那迁州先生真的不愿意守了么?”蓝齐无奈的说道。 以前他不知道迁州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时候听他讲述了以前的事情,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守这座城不是看我,是看将军。”印先生依旧是淡淡的说道,眼底里的愁容已经掩去了,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少年。 “先生知道的我做不到,难道我们就此放弃么?”蓝齐无奈的说道,他知道印先生肯定有他的理由,可是他如何能?他怎么可以轻言放弃,为了这座城他已经付出了多少。 “将军,在下问一句安家除了是皇家,安均除了是皇上,你们中间除了君臣之礼还有其他的么?”印先生看着蓝齐的眼睛说道。 “难道君臣之礼还不够么?”蓝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印先生连一句客气都没有自己对皇上称名道姓的。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记得这件事情将军做过,何况将军和安均的君臣时间也不会久。”印先生不管上位者是谁淡淡的说道。 时间久了,迁州在他心中除去那些悲伤和其他城市豪无区别,守不守他不管看的是主将,他一个文弱书生即便是智谋再多,主将不守,主君不守他也无能为力。 蓝齐在迁州做守将十三年,蓝锋在宿州做守将十一年,蓝家一南一北难以相见这是持久的事情,可是他们不论谁家为君,谁家为上,他们都是忠臣,都是铁臂。 他们就一句无皇时他们是袖手旁观者,有皇时他们是保皇派。可虽然袖手旁观他们也做他们分内的事情,蓝家别看他们只为君王做事可是谁也动不得他们。蓝家也有蓝家的实力。 “先生怎么就知道慕容会成为一个亡国,当今会是……会是亡国之君。”最后四个字是印先生盯着蓝齐,蓝齐四处看了看才说出来的。 他们身份地位不同,有些话他能说他却不能说,他确实为难的很,蓝齐咬着嘴唇仍旧是犹豫不决了,不管以后如何现在他奉他为君上。 “国中内耗已久,刚刚有主君,主君却不是安稳于政治者。又有各国合作而功,如何能呢?”印先生笑了淡淡的说道。 他都不忘久了说,只说国中现状他就说的清楚这个国家怕是不久之后就会四分五裂融入其他国家之中,也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在一起再次聚集。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有些东西分开来就是分开可能无数年都见不到,合不起来。这个道理他深深的清楚。 有生之年不知道能不能,但是这个他还是希望的,毕竟这是一个信念,一个习惯不是么? “那先生觉得我能如何?蓝家不会为君,只会为臣。”蓝齐特别无奈的说道,能做王者谁不愿意呢? 可是现在的蓝家,现在的国家如何能够为君?即使是为君也不过是亡国之君,那样还不如不做,一个家族的罪人尚且做不到,承受不起,何况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呢? “谈奉谁为君上现在为时尚早,还不如谈自己的心,听自己的声音才对,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请你自己做自己的王者。”印先生笑了看着远方,目无焦距的说道。 既然不知道去保谁,靠谁,那还不如去看看自己心中是如何的,他这一辈子从不奉谁为君上,只做他自己,因为即便是君王也不能做到所有。 权势也好,钱财也罢都是好东西,即便有也不能让他应有竟有,没有他也不多想,这一辈子除了看着弟弟,找见弟弟他再没什么了。 “如果我做呢?先生有几分把握保住这迁州。”蓝齐看了印先生好久,才闭上眼睛颤抖着说道。说出来他还愣了,不管是什么,这迁州都不能够就此放弃,毕竟这是边关之城,此城失守难以保住此国。 即便是铜城和楣河也不是就没有意外,毕竟铜城,楣河虽也不是上策,他们不合适打水战,北漠也一样,作为一军守将他觉不能够让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百姓,自己的君上陷入危险的地方,也不能够让自己陷入不擅长的境地。 “六分。毕竟还有天时地利人和,北漠也不是一个善茬,我还需要将军的配合。”印先生淡淡的说道,他不可能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毕竟他不是万能者,也不是神仙,他成就不了一个个传奇。 “我必然是配合先生的,这十三年来有那件事情我不是配合先生的?”蓝齐看着印先生说道。他对他深信不疑,重用一切,他问心无愧,所以他说得是那样肯定,那样直接。 “这一点将军做的很好,我希望将军能够继续做下去。这迁州虽乱但是却也不能再乱了,我们需要稳定军心,稳定民心。”印先生淡淡的说道。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他也不得不做,人生在世不称意这是常事。印先生看着远方,好像已经看见了迁州保住的时候。 第828章 稳军民之心 蓝齐看着印先生的眼睛点了点头,不管是如何威胁,还是威胁安均做什么他都不想问了,即便问了是那种不义不道之事又如何,现在他选择了,就已经是不义不道了。 印先生笑了,他没想到,没想到蓝齐最终会改变想法,这其中室友自己的功劳,可是最后还是看看蓝齐的,毕竟他不能实际上的去命令他。 不远处,粉面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木粉无奈的问到,我带着大军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合适进攻。这些时间和藕粉的联系一直都是他在做,。粉面无奈的问到,虽然他是大哥可是和兄弟合作的时候,自己多数还是听他们的,他喜欢依靠这些弟弟,他们让他骄傲,这也 是为什么这些弟弟们说他并不像一个哥哥,其实在他看来是就好了,像不像的不重要,何况这个大哥他做的也还可以不是么? “明日子时三刻。”木粉淡淡的的说道,其实他不太赞成藕粉这样做,很多事情迟则生变。但是藕粉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理由和目的,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粉面点点头不说话了,他也不管这些事情,他以前听他们的现在依旧听他们的,一起合作总不能这个听那个两天,那个挺这个两天不是?至于时间是不是晚了他不管,他相信藕粉一定有他的理由。粉面看着木粉,瞧,他们多次合作,木粉还不是一直都听藕粉的?木粉不一样比藕粉大?放出去他们睡不是能 够独当一面的人?那这时如何去做又如何…… 蓝齐拿起来印先生草拟的皱折愣了,这样的事情又何必说的那样重要呢!他的皱折从来都是他自己写的,这是第一次让别人去写。 可是眼前的这个别人不过是写了寥寥数语。 臣蓝齐请皇上安好,迁州军民有乱是臣之过失,但迁州不能就此放弃,迁州乃战时必要之处臣请皇上给臣便宜之全,陈年往事,安家旧账臣不想提,还请皇上包容。 不管是简单的几句话把迁州近况说了个明白,还把威胁也说清楚了,虽然说的临摹两可,可是也未必不能够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虽然上面没写清楚,但是蓝齐也知道印先生一定知道一些什么。他也不奇怪,豪门深处,谁家没有一点不能够说出口的难看的事情呢! 蓝齐不过看了一眼就抄了上去,命人快马加鞭的送去朝上,他知道时间不能太晚,北漠大军随时可能攻城。那里边得到消息,为时已晚。“将军可知下一步该如何做?”印先生看着他问到。他知道他大概是不知道的,作为三军主帅,一军主将他很多时候都做不到临危不乱,他能够坐在这里和他说这些已经很好了,这一点其实蓝锋也是一样的,无论何人抓到他的弱点,他的不足之处那就不足以为虑,所以说有的时候敌人不是最可怕的,你的朋友,你的至亲至信才是你的噩梦 。 “我,我确实不知。”蓝齐笑了,有点嘲讽的说道,他们蓝家人多半是莽夫有勇无谋,所以对于谋士,军师一直是他们蓝家人身边都存在的东西。 他身旁是这位印先生,弟弟身旁是他的副将,那位副将姓黄能文能武。“将军应该现在把城中守军叫到账前排查一下,并且进行训话,吓住他们也好,稳住也好。这个时候他们是军人,不是军痞。还有请将军查封街面上无故要价的粮铺和布匹 铺子。让我军军民合理放粮,并且稳住民众。”印先生淡淡的说道。 这城中的乱他们得去控制,他相信再这样乱下去,那北漠大军了肯定会组织军队攻城,到时候他们不攻自破,那样还谈什么呢,现在他们必须去控制。 “军心可以,他们是军人,我自有办法。民众呢?”蓝齐看着拿双眼睛他知道他肯定有办法有方式。 “将军觉得民众求的是什么?”印先生道。 “安稳。”蓝齐理所应当的说道。其实谁做皇上,谁做主君对于他们百姓来说都无所谓,他们要的是一口粮,一匹布,一张床罢了。 自古以来,民众是最容易的,也是最难的。 “既然这样,将军难道还不知道么?”印先生笑了,粮食,布匹已经有了,这接下来的难道他们做不到么? 其实不只是民众要的是安稳,这普天之下任何人要的都是这两个字。 “我知道了。”蓝齐笑了。 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疯的,那他蓝齐也疯一次,何况这些百姓还是要命的。 有些时候就不能够按照常理出牌,拘泥于一时之心,要看长远才行。 “好,那在下就看着了,毕竟在下是个书生。”印先生笑了,他是个书生不错,可是谁又知道他并非出生书香门第呢?蓝齐看着印先生眼中的遗憾,虽然他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位印先生肯定又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可是他到底也没说什么,今天他能说这么多已属不易 。 看着印先生的背影蓝齐无奈的笑了,这迁州能守一日算一日吧,他也只不过是一城主帅而已,今天做到这里已经是他难以预料的了。 只是他别无选择,为国为君,为百姓。 他看着他的亲兵说道,“去吧,去把城中所有的军士,将领都叫到这里来吧。下午我们去巡街。” 他的亲兵一愣连忙跑出去了。看着将军信誓旦旦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也稳定了不少。 城中的藕粉站在茶馆中正笑着,蓝齐的皱折刚才他已经拦截了,不过还是照常让人拿给安均了,消息他们知道就可以了。他们准备威胁安均,看得出来蓝齐身边还是有人的,他到要看看这稳军心,民心他要如何去做,不是要玩儿么?他藕粉陪着就是了。藕粉想着顺手把消息穿了出去,让木 粉等待消息再找时间开始攻城。至于原因他根本没去说,反正是兄弟说的那么清楚做什么呢?他们兄弟一向没那样多的矛盾那样多的猜疑。 第829章稳军民之心 (2) 藕粉的意思是传给木粉了,木粉也不过是看着就是,反正藕粉一直都有他的能力,玩这些阴狠的事情他们兄弟时间上谁也不如藕粉,他做的最好。 谁也不愿意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有人擅长那就靠上去就可以了,他想到的他们做,他想不到的他们帮他想,不给他添麻烦是最好的。粉面得到消息之后又将全军整理了一次,他要的是战必胜的军队。所以不能够出现那些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作为兄弟,虽然这个环节不重要,可是他也不能够连累他 。 蓝齐并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敌军掌握在手中了。 烈日当空,蓝齐站在三军之前,看着自己面前的军士。 一个个虽然都站在那里,可是衣衫不整,面身不洁,无纪也无礼这哪里是军人,连军痞都算不上,三军中一个个人心惶惶,竟是没有一个冷静的人。蓝齐第一次觉得这个迁州不好守,印先生估计也是有很大的压力呢,这个时候他必须配合好他,不能再把错处,透露给敌军了,这样估计他们也不用继续守了,可以守河 了…… 北漠军营中,藕粉坐在桌子上面,手撑着下巴一副我很忧虑不要打扰我的样子。粉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他那一身红衣耷拉在地上,张狂如水,“你怎么回来了?” “那五个人我撤出来三个。蓝齐现在在稳定军心民心,我倒是不知道蓝齐身旁这位印先生有些能耐,收集消息,找到这位印先生的弱点。”藕粉淡淡的说道。“你每次做事情都要这样危险么?你就不怕找不到?来不及?”粉面无奈了,早点攻城不就全部解决了么?非要在这里阴谋阳谋的玩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说他他也 不听啊。“找不到就找不到呗。迁州迟早是我们的囊中物,让他们在守几天又何妨反正他们不会总动出击。迁州守军也没有多少人。明城我已经让人渗透进去了,安均那里我也处理 了,我看看这位印先生有多少能耐。”藕粉淡淡的说道,一双眼睛的白眼翻得好看至极,看上去就让人心惊胆战。 之前他准备问问他想怎么做,现在他反而不想,他都决定了,再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位印先生很难搞么?”木粉听了一句进来就问到,眼睛里什么颜色也没有,简单的话语就说明白了我在看戏,不要打扰我。“还算是个角色。联系上灰粉了么?”藕粉点头淡淡的说道,他刚才让他去做的事情比较危险,但是他相信灰粉能够做到,反正也不是太过要命,但是却是极为关键的一部 分。 “联系上了,灰粉说让紫粉去做,紫粉更加灵活一些。”木粉点点头满是无奈的说道,跟着藕粉办事有的时候最危险也最安全。 他让他们做的都是龙潭虎穴,可是他却也给他们方式,还帮助他们保命,这样不带着脑子做事他跟喜欢,他们兄弟也都挺喜欢的,他们更喜欢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好。你有没有强调道,整个环节我不希望任何人丢掉性命,等紫粉出来安均的怒火我到要看看这位印先生如何承受。”藕粉淡淡的说道。 阴谋诡计么?他们兄弟最会玩儿,狠?他们兄弟比他还狠,安均你再狠也不会比我们狠,你不是一个角色。 “我强调了。不然就不是紫粉是蓝粉了。”木粉笑了。别看那二人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可是不一样,蓝粉杀人如麻,紫粉从来不杀不该杀的人,他喜欢看着那些人生不如死。 他们也说不清楚二人谁更狠一些。 “好,那看着吧。我看看安均到底是傻还是聪明,他若聪明那是最好。”藕粉轻轻的说道,他要安均做的事情其实不难,就安均那个性格他不需要让紫粉进去。 可是他还有其他事让他去做,安均的秘密不是只有安均自己知道,他到要看看这位印先生到底还有多少用处。 安均会不会如了他的意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明城肯定没有捕给给蓝皮了,这样一来安均不那样做又何妨? 粉面在一旁听着,听了个七七八八加起来差不多理解了,倒也不问了,他相信藕粉有分寸。都不让敌军丢失性命,又如何能够让自己丢掉性命呢? 藕粉做的事情粉面知道了,没道理柒粉他们不知道。而且北堂冥在慕容的探子也报给了北堂冥。 北堂冥这会儿正准备往边关去,朝堂上的事情都无关紧要了,虽然有一次要和顾连成的分别,倒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岁月如梭,江山不静,作为江山的主人他没有道理不闻不问。夕阳西下,全军休整,北堂冥就和墨粉还有柒粉坐在管道上面。北堂冥这次前往庶城,他回去之后战况僵持,他们这边基本上除了将军拌拌口舌之外就什么都没了,大部 分时间都是高挂免战牌。 这一次的事情还是要看他们北的。他之所以来不希望边关出事。德怒的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到时候若是倒打一耙他始料未及,那样就不好了。 其实他想的太多了。袅袅生烟,柒粉玩儿着把刀子时不时的在兔肉上面隔一刀,北堂冥看着兄弟两到底还是问出来了,“朕收到消息。迁州守军暂时稳住了民心,你大哥他们可是一直没有准备 攻城。” 他不知道他们为何放弃这样的机会,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手么? “我现在完全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看我。”墨粉翻了个白眼把两只手放在地上,撑着自己仰头看着天空。繁星逝水,却看不到一点黄色。 第830章安均的怒火 北堂冥一听白眼儿一番,这算什么,看着柒粉他知道他们肯定知道。“对,看他就对了,从他来了,事儿是他在做,话也是他在说。我现在就是安稳享福,有这样的兄弟真好。”墨粉笑了,在那边说着风凉话,两只眼睛直看着兔子,好像没 吃过一样。 “我也不知道。藕粉做事情一向不喜欢去跟不相干的人说。我们之所以知道也得等事情都定了?藕粉怕我们瞎说,影响他判断。”柒粉淡淡的说道。 这段时间就是没他们什么事儿联系不联系都又何妨呢?他根本没联系,至于他们要做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情,他这些兄弟他放心着呢。 他们不惹麻烦就不错了,麻烦还能找上他们想什么呢?墨粉一听就知道了这是根本没有主动联系,不过也无妨这两天也没什么事情。 迁州战事结束之后他们才再次攻城。到时候野州也一样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他们的计划其实根本不需要北堂冥做什么。 他们兄弟几个太喜欢玩阴的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做起来才合适,那些光明正大的事情,他们兄弟都不怎么喜欢做。虽然不是不会做,可是只是不喜欢。 他们兄弟几乎样样精通,只是谁更擅长而已。往往他们不做的不代表他们不能不会而是他们不喜欢不愿意。 北堂冥翻了个白眼,他们是没把他架空,可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和架空有什么区别。他是别国君王难不成他还能听他们这些他国臣子的? 这些人生在暗处,长在暗处为什么还这样强势,不管是心里还是表面上他都没有发现他们脆弱的地方,他多次试图找到,可是一次都没有。 他们似乎无懈可击,这让作为君王的他很不想看到, 他不喜欢这样强势的臣子,可是德怒的儿子似乎都是这样的,可是他不得不和他们合作。 这慕容不除也罢,除了谁不想分一杯残羹呢?何况是这样分?攻城略地基本上他就没有出谋划策,得到的基本上就是半个慕容。 北漠的国书他不止一次看过,魅粉的用语霸道的很,好像那慕容腹地已经是囊中之物。 北堂冥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柒粉,这段时间他也看出来了,这位就不是个乖巧的,忒能闹了,简直就是个惹祸精。 “你可别这样看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可没那个心思骗你。”柒粉翻了个白眼儿,他真不知道,至于那些信件他也懒得翻,等明天启程了在路上看吧。 “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再说一遍。别什么事情都只通知我不和我商量,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毕竟我是堂堂一国之君。”北堂冥淡淡地说道。 “行吧。兵不血刃的城市野州在其中你可以考虑一下帮忙。”柒粉笑了,有人愿意给他枕头,难道还不好么? 北堂冥翻了个白眼,他还真是不客气。 墨粉笑了,利用强势这是他们兄弟最喜欢做的,他们兄弟才是最该强势的不是么?北堂冥虽然优柔寡断,但是他霸道无疑,可是有的时候这霸道也是可以利用的。 藕粉不就是在利用安均的霸道么…… 安均看着桌子上面的皱折,连着用手锤了三次桌子,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是个角色, 作为一个臣子居然用君王的嗅事来威胁君王,他怎么做到的? 没错,那份皱折被替换了,藕粉让人拦住了,之后添油加醋了一翻。印先生写的临摹两可,可是藕粉写的可是清清楚楚,指的就是安均的事情。 那些事情安均早就不愿意想起来了,可是他居然不知道还有别人知道,这个人还是他的臣子,这如何可以? 竟然已经为君,他断不可能让臣子威胁,不然他这个君王做的有何意义。安均的霸道原于安府,安均并不是嫡子, 他是旁系庶子,母亲是他国俘虏,生下他就被他的父亲给杀掉了,他若不是男胎,怕是也没有机会活下来。 安均本来任何机会当上安家家主。可是他愣是站在了那个位置上,甚至是成为万人之上,他如何会喜欢别人提起来他那些不堪的事情。 单看他登基之后,对安家人并未提携重用,就知道安家对他不重要,或许他还有可能厌恶安家。 所以,安家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帝王逆鳞。“来人。一,命令安之新前往明城,不准带家眷。二,命令明城停止将补给继续送往迁州。三,将三万大军带往楣河以西,袖手旁观敌军横渡楣河。命令安之新必须守住明 城,不然家眷不留全尸。四,备车去牢房。”安均看着皱折淡淡的说道,也没去看地上跪着的孩童是谁。 那孩童委身出去了。安均并不知道紫粉已经等在屋子里等着别人来通知他跟着安均去牢房了。 这天下大事,没有藕粉不知道的,只有藕粉不想知道的,那句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紫粉收到消息将消息传出去之后就跪在宫门口等着安均的车架到来,他不需要进去,事情就能够做到,有的时候将死之人也能够做到这些事情。 那些美人们,别看她们从进宫就代表了是走向鬼门关,可是他们仍旧有他们的用处。 这慕容虽小,虽是安均囊中之物可是依旧有安均不知道的,做不到的事情。千里之外,藕粉收到了消息,看着木粉笑了,“看看,这位慕容新皇把路给我都铺好了,千州他是守住了不错,可是君王放弃了,那守住又算什么呢?”藕粉的话说的可不 就是正理么? 一座城池,前方为敌,后方袖手旁观无人相帮,那这座城池迟早会成为无根之地,到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兵不血刃。这个君王太霸道了。可是再霸道又何妨呢?还不是给他们递头么? 第831章放弃 圣旨一下,朝堂纷争四处。蓝齐作为一军主帅虽然不是接旨之人,可也不是聋哑之人如何会听不见一丝一毫的风声呢? 蓝齐本来还轻松的笑容听到这圣旨立刻就说不出话来了,好久才让人请来了印先生,那皱折是他草拟,虽说有违君臣之礼,可是也不至于此。 作为一国之君,难道他不明白迁州对他是什么印象么?难道他不懂的安之新是什么人么?身份虽然贵重,可是这哪里是打仗用兵之材?“是在下高估了咱们这位皇上,亦或者这路上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得道结果是在下的过失,在下不会逃避责任,虽然这个责任在下承担不起。”印先生进来一脸郑重 的说道,他认为肯定发生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可是这世间凡事都有他们预料不到的,这样的结果他也不想看到。 可是现在已经落槌,他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有何办法。这一旨圣令,他们能够得到消息,为何三军民众不能呢? 之前他们所做的一切被这一道圣旨变成了无用之功。 “这事情不怪先生,这本来是兵行险招,且圣上霸道暴力,实属无奈之举。”蓝齐无奈的说道,事已至此还能够去怨谁呢? 他也觉得事情没有他们看到的这样简单,可是即便如此那又能如此,这个时候即便是亡羊补牢也已经为时已晚。 “那迁州,将军准备如何?”印先生无奈的说道。 “他堂堂一国之君都放弃了,我一个主帅又有何用呢?”蓝齐嘲讽的说道。“这圣旨一旦众人皆知,那我们之前做的都是徒劳之功,明城袖手旁观敌军横渡楣河。我们城中没有补给,能有多少粮草,布匹,又有多少能征战的军民呢?多半是老弱病残,人心惶惶的妇孺,迁州本口不就不多。又多山地,河流,不适务农,战事之秋,哪里民众安心务农捕捉出猎呢?且国外力敌居心不良对我慕容志在必得,那如何可能 忽略迁州这易守难攻的战略之地。”蓝齐看着印先生不赞同他自嘲的意思,只得把行事分析了一遍,最后他自己都看到了敌军进城,民众跪求,军士为虏…… “他安均以一人之恩怨,放弃了一座城池,三军,民众,甚至是一个国家。这慕容在下除了蓝家再没看到英武之将。”印先生叹了口气带着浓浓的无奈说道。整整13年了,他守这迁州,已经看惯天下纷争,可却没见过如此自私自利,心中狭窄的君王,那份皱折到底有没有被有心之人利用他尚且不知,可是他作为一国之君难道 就不会认真考虑一下么? 他难道不知道这迁州地处要处,一旦失手,那方圆百里,乃至千里几乎再无拦阻敌军之城。何况慕容没有为将为帅者。 放弃蓝齐,不就等于放弃蓝家么?那野州呢?他也不准备要了么?难道作为堂堂一国之君,个人恩怨比得上一个国家很重要吗?君王,和百姓本来是云泥之别,从来就只有君王一纸圣令放弃百姓,然而百姓即便是群起而攻之也未必能够将君王拉下御座,这是众生都清楚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军师, 谋算为生又如何能够不知道呢?“他放弃了我。我弟弟即便会傀儡也不会继续为他守城,何况木尧已经去了野州,那相信大历国主到时应该会开战,我不认为他们能够一次又一次的玩阴谋诡计,还次次取 胜,为君者,应阴阳相合。” 蓝齐看着窗户无奈的说道,他们兄弟相依为命,圣上这样做他相信弟弟肯定不会继续继续像之前那样为他效力。 一切就是这样,不论是什么关系,父子尚且,何况是君臣那种存在利益关系的呢?一旦出现了隔阂那一击必杀,人心可怕就在于此。“大历是不适合玩阴谋,他们更适合阳谋,国主北堂冥做事虽然优柔寡断可也是一个至仁至义的君主。而北漠新君长在暗处,见惯了污秽之事,他适合阴谋。将军的说的阴 阳相和便是如此。况且此二人,皆为不适并不是不会,迁州也好,野州也罢迟早是比失之地。”印先生看着那双眼睛淡淡的说道。 此时此刻谈何去何从,他倒是无所谓,孑然一身那里都一样,可是蓝齐他也不知道,毕竟还有蓝锋呢, 蓝锋不做选择,他们谁也不清楚…… “能不能问一句让先生为难的问题,如果这个时候相向处于我的位置,相信会如何去做?”蓝齐看了看野州的方向淡淡的说道。 他本以为他不会这样去说,但是说出来之后他认为他问了没有错,因为一开始他对面的那个人就让他放弃,可是他仍然选择去走那种极端的选择。“把事情和百姓军师讲清楚。将军应该知道坐在将军这个位置上,将军现在的情况,迁州不守,将军必死无疑。除非敌军手下留情,但试问将军那和城门投降有什么区别。 最后的结果可能还不如开城门投降。”印先生淡淡的说道。 没错,他和他不一样。他虽然孑然一身,可是他呢,还有兄弟,他作为三军主帅还有百姓,所以他不能轻言放弃。 他决定前往边境守城之时,他肩上的责任就不简简单单是他他自己。更是一城百姓一个国家。 但是此时此刻他呢不能够自立为王自给自足,那么他们唯有两个选择坚守到底,开城门投降。 这最后的结果可能都是八自己交给敌人,但是君王已经放弃了他们。他们坚守到底最后依旧会失败那么结果是什么? 这样的坚持的确可亲可佩,可是敌将会佩服他们么?他们可能会在成为亡城之军之后受到他们无法想像,无法接受的事情事情。但是如果他们直接开城门投降那么多的民众或许能够被宽松对待。战乱已经带给民众不少流离失所了…… 第832章牢房 安均一行人启程去了牢房,这牢房中关押之人是谁,他比谁都清楚,如若他能为己用,未必不失为一件好事。紫粉一早得知安均要去牢房,便守在了安均所驾车马的必经之路,他这人也向来不喜欢那些冠冕堂皇的,倒不如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之前放在安均身边的美人儿,也是时 候派上用场了。 “哎哟。”只听见一身呼叫,安均的车马瞬间停了一下。 “出了何事?”安均问道。此事他虽是大大方方宣布的,但是也不想节外生枝,如今只想早些赶进牢中,见一见那个人。 “回大人,是我们的车马不小心惊到了一个老者。”美人轻声说道,话音带着一些颤抖。 只见那人衣衫褴褛,又拄着一根拐杖,乍一看确实是个老者的模样。安均掀起车帘扫了一眼,道:“给他一些银钱,权当安抚了。” 车夫抛给了那“老者”一吊钱,“老者”拿了钱,果然走开了。车马渐行渐远,刚才的老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抖了抖手中的银钱,步伐矫健地离开了。 途中经过一个小坡口,车马有些颠簸,原本在车马下方的女使不小心绊倒了,随从禀报,安均无奈,只好让那女使上了自己的马车。虽是女使,却也掩饰不住倾国倾城的容貌,安均有些惊讶,殊不知,他府中的女使竟都这般貌美。女使装作有些害羞的模样,着实让安均心生欢喜,不觉握住了那女子的 手,女子面色含羞,着实有几分诱人。车马渐渐抵达了牢门,安均下了车马,夜色中这牢狱倒颇有几分阴森恐怖。原本装作老者悻悻离开的紫粉现在又重新回到了牢狱之外,并乘机扮成了安均身边的孩童,好 在紫粉身材矮小,所以也并未被发觉。 安均进入牢中,陪在安均身边的美人也同他一同入内,而紫粉则乘机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递给美人儿,美人儿接过了然,借机将它放入了鞋底,不易使人察觉。 牢中的人是一个瘸子,从进入牢狱这些天来,他早已没了从前的风流倜傥,俨然一个流浪汉的形象,身上甚至开始散发出了几丝恶臭。 安均捂了捂鼻,有几分嘲弄的神色看着眼前背对他的人,心中不禁生出了几丝快感。凭你是什么人,一旦进入了这里,便不会再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瘸子也感受到了有人进入牢狱,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他如今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依照紫粉的吩咐,那美人儿进入牢狱之后应该要将那东西放入牢中的,但是眼下人多眼杂,稍有不慎只怕她小命都难保。好早她的襦裙及地,稍稍抬起些脚也不会被人察 觉。 “他提起旧事,我不得不放弃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那些旧事的。但是我相信你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谁。”安均看着那个背影横眉说道。 只见那瘸子微微顿了顿,便转过身来。这些天来他日日对着墙壁不肯见人,如今突然有了动容看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只是让安均万万没想到的是,如今这张脸早已不似从前,就连他都着实吓了一跳,那美人儿见了也不禁打了个冷颤,原本踮起的脚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那瘸子慢慢走向安均,美人的眼角中露出了警惕,那瘸子笑笑,又转过身去。不禁有些自嘲地笑道,“从此以后你不必再来了,从我毁容残疾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死了 。”他的话语中悲凉之意让人不寒而栗,他曾经多么骄傲自满的一个人,如今却在这牢狱中苟延残喘,不禁瘸了,甚至连这曾经魅惑众生的美貌也没了,他这一生,再没了指 望。安均不禁也有些慨叹,他一向是个重视容貌的人,他也是曾见过的。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曾经也为他的容貌所惊艳,更何况是其他人。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毁容,这 一切到底是谁干的,是谁和他竟有这般深仇大恨,这不是存心要他的命?他是毁了他,可是他还想让他为他所用。 安均见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心知多说无益。安均走出牢门,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便大踏步离开了。虽然可惜,但是已经是废子一颗了。 那瘸子在安均离开之后不禁笑出了声,他这一生,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是真的,一点指望也没有了。紫粉的事情也算是做完了,如果不出他所料,那瘸子过了今晚,便再也没命活下去了。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也不便在此久留,原本和他交换的孩童,此时还给他便是 ,任他也查不出什么来。安均走出大牢,原本伺候他的孩童此时正跪在门前,他转念一想便知道出了何事。他一向小心谨慎,如今这美人儿陪她入了这大牢,知晓太多,只怕是也留不得了。他依 旧作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回御惜院的途中还和那美人儿翻云覆雨了一番,俨然一副浪荡不羁的公子哥作风。只是,他虽风流,却也狠绝。 第833章 僵局 安均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御惜院,又假意将那美人儿安排在了一出厢房,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实则暗潮汹涌。 “宣白胡子老内监。”安均下令。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那老内监便来到了书房。“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安均开口。 内监点点头回答:“小的知道,只是……那美人儿如何处置?”到底是安均新得的美人儿,他也不敢贸贸然动手,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指不定什么时候他这项上人头便保不住了。 “寻个适当的时机。”安均开口,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小的明白了。”老内监回答。 每次去往牢房处死一众人已是常有之事,他跟在安均身边多年,这些事情一直是他处理,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可惜了这美人儿,不过才短短两日不到的功夫,便要命丧黄泉了。 按理说这也是他们一贯的做派了,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人比他们先一步动了手。 “出了何事?”只见底下人匆匆进了书房,这些都是他的亲信,不到万不得已定然是不会踏入御惜院半步的,看来是又不太平了。 今日若不是正大光明的去牢房,怕又是一番场景。 “回皇上,属下刚刚收到消息,牢房中的瘸子死了。”属下回答。 “死了?”安均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虽没指望他活着,但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死了。“可有查出是什么死因?” 属下犹豫了一下回答:“听仵作说,不像是自杀,倒像是被毒死的。” 安均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他派人将那大牢守得密不透风,究竟是谁的手,竟然可以伸得这么长? 安均稳定了一下心神,道:“此事务必彻查到底。”现在重点已经不是那瘸子的死活 而是谁在暗处导演这一切,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你且先下去,听我命令,暂别轻举妄动。”安均吩咐道。 “是。”白胡子内监领了命,便要退下。 “报。” “讲。”原本白胡子内监已经要退下,只是安均一个眼神,他便只好站在一旁听着。 “送陛下去大牢的马车被烧毁了,就连住在厢房的美人儿,在我们赶到时也没了气息。”属下回答道。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是有人非要和他作对了,既然如此,他便陪他们玩玩,只是此时此刻,怒火中烧,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滚~一群废物。”安均发了大火,白胡子内监站在一旁,不知该作何,如今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来人,吩咐刑部的人,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安均被气得有些头疼,看着眼前的白胡子内监,更是有些生气。以往这些事情都是他去做的,这些事情也只有他知晓,如今竟然会被别人给做了,若说没有鬼,他定然是不信的。 如今瘸子死了,死因不明,马车烧毁,美人儿也死了。纵容刑部的人去了,也像是没头苍蝇一般,胡乱飞。安均心中有气,但也无可奈何。如今这事和白胡子内监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他们的日常做法,每日的行程路径他最清楚不过,只是,他是他的人,又跟在他身边多年,何况他根本出不去这御惜院,看不见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倒打一耙,这事儿定然是有人搞鬼,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来人,将之前老道练成的丹药取出来。”安均吩咐到。 白胡子内监闻言,脸上瞬间一变,皇上一向是沉迷于这些炼丹炼药的,世人都知道,这丹药服下,又又几分胜算,况且皇上如今大怒,肯定不会是长生不老之药,可是他不敢问也不敢求。 “内监放心吧,朕是不会要了你性命的。”安均笑了,那脸好久没变过了。说罢,便让人强行将丹药灌进了内监嘴里。 原本并无什么大事,只是这内监年事已高,被吓得不轻,不多时便晕了过去。 “将他带下去,让他跪在门廊之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安均吩咐到。 这内监已经是宫中的老人,如今他这么做,无疑是杀鸡儆猴,让那些人瞧瞧。 安均吩咐的事迟迟没有着落,和此时有关的人悉数被杀光了,就连牢房中,车马上也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好在还有一个车夫还活着,只是这人说不出来听不着,显然是对方故意用来激他的,这就如同是一个废人,即使外面腥风血雨,他也依旧没有任何感受,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指不定他也要摸一摸,这无疑更加激怒了安均。 这就是一个无头的案子,而今唯一的证人又是这般模样,还不如没有,这如今就是一个僵局,任凭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安均自知自己现在是势单力薄,敌人在暗他在明,如今只怕还得在使些力才行了。 他也知晓,外人终究是外人,如今只怕是需要一些自家的力量了,就算是一些无用之人,他也要将他收入朝堂。 安均还有个堂哥叫安之新,此人是个文武不通的顽固子弟,原本他也不指望他做些什么,但是事已至此,唯有自家人,命被他捏在手里的人,他才信得过。 安之新是前安家家主的嫡子,他虽玩世不恭,但是也招架不住安均。安均在他身上下了剧毒,所以他也只能任凭安均摆布。 安均下令将安之新的家眷接入了宫中,并派人排查了都城之中的可疑人员,并下令,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其凶残可见一般。 安之新虽不想入宫,但是身家性命全在安均手中,也不得不任他摆布。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安均又想做什么,对于他,安之新一向猜不透。他一向胸无大志,只想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当一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奈何他这个弟弟却始终不肯放过他。 第834章 阿谀奉承之辈 安均将安之新接入宫中,实则也是有谋可图。安之新是他的亲哥哥,他虽无才无谋,到底也是他们安家的人,如若让他去守城,指不定能鼓舞士兵,这城也就守住了。 “皇上,恕老臣直言,安之新虽是皇上兄弟,实则胸无城府,只怕守不住城门呐。”朝堂之下一片议论纷纷,皆表示安之新不是可用之才。 安均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个节骨眼,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诸位大臣所担忧的朕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除了他,还有谁可以为朕去守城?”安均道。 “安之新乃是朕的亲兄弟,让他守城,也是体恤将士们守城的辛苦,为他们去打气的,诸公若有其他想法或愿毛遂自荐,只管站出来。”安均一向知晓这些人,他们虽不赞同他,但也无可奈何,一个个的也不过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堂下诸臣也算是明白了,皇上这是执意要让安之新去守城,如若再说,只怕会触怒了圣威,他们现下就是有话说也不敢说了。 既然大家都无话可说了,安均便下了圣旨,这一看便知是提前已经备好了的。 “安之新接旨。”太监高叫道。 此时安之新才从殿外进来,回答:“臣安之新接旨。”朝堂上的臣子看着这个名满京城的顽固子弟,皆是敢怒不敢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臣安之新,德才兼备,顺应天意,奉旨守城,即日出发。” “臣安之新接旨。”安之新接过圣旨,心中也不免有些七上八下,世人皆知他是个顽固之辈,哪里是守边戍城的人,眼下,只怕是又要变成全京城的笑话了,也不知他这弟弟究竟是怎么想的。 安之新奉命守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这个都城,藕粉得知消息,更加的喜不自胜,这个傻皇帝,到底是按耐不住了。 “听说了吗,那皇帝竟然派他的那个傻哥哥来守城了,我就说嘛,我们的计谋肯定行得通,现在狗急跳墙了吧哈哈哈哈。”藕粉迫不及待地来向粉面邀功,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粉面虽然心里也欣喜,但是比起藕粉还是要镇定得对,他这个傻弟弟也是,沉不住气,就这一点小事就足以让他这么高兴。他也懒得搭理他,更大的事情还在后面呢,有得玩的了,粉面暗自想着。 安之新原本以为安均是傻了才让他来守城,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卑鄙,竟真的要他去做一介武夫,还用他一家上百口人的性命来要挟他。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新官上任了,一路上有一百来个士兵一路互送他,他虽无才,但是也晓得这路途的艰险,自然也是准备得十分齐全了。 安均自认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殊不知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还有些人更甚。 安之新只当是去抚慰守边的将士,尽管安均对他以性命相要挟,他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断送在这里。说起来他是皇帝的哥哥,如今又是守边的大臣,实则他自己也清楚,他并不想当什么守边大将,他只求这一路顺风顺水,让他安安全全来去就好。 镇守明城的将领得知安之新要来守城,又知晓安之新乃皇上的亲兄弟,不禁想趁机巴结他,以便将来步步高升。 “可有打探到什么?”镇守明城的大将见前去打探的人回来,便匆匆问道。 “回大人,这个安大人虽是皇上的亲兄弟,实则胸无城府,听说是个顽固子弟,这次皇帝派他来,无非是安慰安慰我们。”属下回答。 大将闻言笑道,要的就是这种草包任他们摆弄,到时候只要给他些甜头,还怕不能荣华富贵吗? “吩咐下去,守城的安大人即将到来,全军保持严谨,再去外头的客栈叫两个厨子,对了,把春香楼那几个顶好看的姑娘也请来……”大将一心将心思扑在了安之新身上,却不知道,有些危险却在悄然而至。 “大人,从继城守军递过来的粮食到了。”属下来报。任何时候粮草都是非常重要的,虽然他们眼下无忧,但是底下的士兵却是难以度日,所以连粮食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是从别的城运送来的。 “行了,我知道了,等等,叫上两队人马,你和他们一起去取粮食。”他是这里的大将,自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做主,按理说平时这种事情他应该亲自去的,但是近日安之新即将到来,思虑一番他觉得还是在这里等着这位“大人”的到来。 “这,怕是不妥吧。”属下有些为难,粮食是件大事,稍有半点差池都是不行的,奈何这大将一心只顾着等安之新的到来,完全不顾士兵的劝阻,竟然权权将这些重任交给了手下人。 大将只安心在军营中等消息,不多时,便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大人,报告大人,不好了,咱们的粮食在官道上被劫了。” “什么?”这下大将也有些上火了,这粮食,怎么就会被劫了? “你们是蠢吗?这么多人去连粮食都看不住。”大将大怒。属下也很无奈,说道,“对方是帮土匪,劫了咱们的粮食就往深山老林去了,而且他们人多势众,又是分散开来的,属下们实在无力回天啊。”这粮食被劫,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命,这可如何是好啊! “报告大人,安大人到了。”属下来报。这好巧不巧,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儿就来了。守城的将领思索了片刻,说道,“关于粮食被劫一事,记得吩咐下去,不得透漏半个字,否则,格杀勿论。”说罢又叫上身边的亲信出门迎接安之新。 “安大人。”将领远远地就迎了过去,一副样事儿没发生的样子。将安之新带入营中好酒好菜招待,这也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本以为保住小命就好,没想到这个守城的将领待遇也着实不错,安之新暗自庆幸。明城将领忙着接待安之新,早已忘记了粮食被劫之事,安之新也沉醉于这些阿谀奉承之辈为他准备的美酒佳肴之中…… 安之新到了明城之后就把安均的意思传达给了明城守将,明城守将自然执行。 第835章蓝锋的选择 这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区区小事都会传的人人皆知,何况是君王亲令这样的大事呢? 众人皆知,蓝齐的弟弟蓝锋又如何会不知道?虽然大军退守野州之后,军务他已经几乎不能接手了,都由木尧去接受。 可是想要逃出,或者是探听一些什么他还是能够做到的,毕竟他也是一军主帅,那些叛徒,奸细什么的不过是怀疑,这三军中总有人相信他。 当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哥哥性命岌岌可危。迁州前无帮手,后有猛虎,那迟早是敌军之物。 她虽然远在边疆,不知道当今皇上为何突然放弃边境,放弃蓝家。他作为义军守将自然也知道边境之城的重要性,虽然那城守将不是他,可到底他是这个国家的一位军人,那守将也是他的兄弟, 不如何能够不闻不问。 如今得到的这样的消息,他又如何会去不痛苦? 他家,是武将世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为国征战,虽然现在国中久无主君,可是他们一直都是保皇党,无论谁家为主君,谁家为上位者,他们都没有负过他们,可是现在作为堂堂一国之君,却公然放弃他们,放弃一国之城,一国之边境,万千军民。 他自幼父母双亡,和哥哥相依为命,可是依旧为国征战,他们兄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绝对不是国家抚养他们长大的,这个君王从来没有对他们施以援手,让他相信哥哥有负君王,他绝对不可能。 当今圣上为君之前哥哥根本不认识他,如何能够负他。何况他们虽然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父亲没有传授给他们过过多的道理,但是他们所受到的教养也没有让他们去违反君臣之礼的道理。 他和哥哥一起长大,朝久相处,他相信哥哥不会做那些违反某逆之事,何况哥哥处于边境,皇上处于都城,想喝千里,如何能? 随便哥哥做了,为何皇上会连一国边疆的战略要地也放弃呢?即便他只是一军主帅,他也相信他的君王不会认为他自己活的太多了,想要死,何况他若想要死自己去死就好了,何必带上一国军民呢?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去看他哥哥好像都没有做错什么,那堂堂一国之君上位者,为何会放弃她哥哥,放弃他哥哥守的那座城,甚至放弃整个国家呢? 蓝齐知道迁州保不住是迟早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他的哥哥会就此缴械投降还是负隅顽抗,但是他知道迁州终将会是敌人的刀下之城。 或许说的更难听一些,最后连整个慕容都会被各国瓜分,毕竟你慕容本就不堪直视,当今君王还不堪安稳,那慕容不失何为天理。 既然事情必会那样发展,那他何必不去推波助澜呢,有的时候坚守自己本有的新娘也是不正确的,毕竟当今圣上他的君上已经放弃了他的家族,甚至是这个国家。 迁州的重要是他们不可想象的,迁州一破,再无可挡敌军之处。 即便是楣河,铜城,亦或是湘海两锦也无可奈何。是一国之君放弃了他的家族。可是现在虽然他不是家族的首领,但是他仍然有保住自己家族的权利和选择,他的家族为皇族和了一代又一代,现在他的家族该为他们家族自己活了。 以前如何,那是他的祖辈选择的,现在如何该让他去选择。现在蓝加上有可以存活的余地,他不能放弃。 蓝锋看着窗子,他知道从这里去敌营或许不会容易,可是他别无选择。现在野州的军务他已经插不上任何话语但是多少他还是知道的,虽然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傀儡,但是有些事情该他做的他仍旧要做,该他知道的他仍旧必须知道。不管怎么说,他也还是当今亲口所封的三军主将,木尧在如何面子上也要做好,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把说辞或是其他留给敌军,那等于自己将筹码透露给敌军。 既然如此,那做一次他想做的事情吧,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后悔的,作为蓝家人,虽然他不是蓝家长子长孙,但是他依旧有他应该承担的事情。 夜半三更,是人最困的时候,往往也是事情最容易发生的时候,意外多发生在这个时候。 柒粉很是霸道的坐在桌子上面,翻看着这些天他们兄弟传来的一封封信。北堂冥在一旁看着地图,但是心明显的不在地图上,墨粉两只小眼睛闭着好像已经和周公行礼。 “老墨,我记得你跟前有个信印的陌长是吧?”柒粉手里拿着一封信件很是无聊的问到。 他之所以问也不过是闲得无聊而已,这些信件虽然对山,但是其实也没有多少有用的消息,大多都是事后的通知,毕竟需要他做的其实在他跟着北堂冥回朝之前就自己做好了,而且野州城中也有能够担当大任的人,他放心的很。 柒粉虽然逆反心里很大,可是他做事情一张有条有理,能够让人找到规律可寻,所以有的时候即便是无聊的闲来之举也可能是有目的得。 “嗯。”墨粉依旧闭着眼睛,不在乎的哼了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说梦话或者是睡得很好呢。 本来不知道想什么的北堂冥这个时候也看着柒分,虽然不知道他问此人是为什么,可到底是他的兵,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去听一下。 到不是说他有多么爱自己的兵,是一个别国王爷和一国之君去提这样一个人肯定不可能是闲来无聊打发时间。 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不是别人非得是他呢? “你可知他今年多大了,是哪里的人。”木粉看了一眼北堂冥淡淡的说道。信件上的东西他看了,但是年岁已久,他们也又不知道的事情,他们也不是凡事都知道的,很多时候也不过是碰巧而已。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墨粉不说话只是看着北堂冥,那毕竟是北堂冥给他的人。 他没事儿闲的问人家那些干嘛,第一他没那么闲,第二他没那个习惯,第三他又不准备干啥,没的让人家讨厌好么? 北堂冥看见墨粉看到无奈的说道,他一个一国之君管那个做什么。 “怎么,这人有什么问题么?”北堂冥看着木粉不说话问了出来。 这个陌长还不错,可是要是图谋不轨之人也不必留着,只是看他们兄弟的样子好像不是。 第836章蓝锋的选择(2) “我说你一个堂堂一国之君,自己的士兵有没有问题,难道你都不知道吗?这人不放心你就用啊?”木粉皱了皱没好气的说道。 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罢了,可是这个人明显很重要他难道都不查一查吗?当初事情紧急不错,可是事后呢,这么多天,难道他都不想问一问这个人为什么那么优秀吗? “不是所有人都心怀不轨,好吗?”北堂冥有些无辜的说道,防人之心是应该有,可是也不应该如此,那不是成了多疑不容人了吧。 “你找个人叫他过来吧我想看看他出生何地,生长在何处,让你的人客气点,此人或许有大用。”木粉把信顺风扔进了一旁的煤油灯里无奈的说道。 那是藕粉传出来的信件,他倒是没想到迁州城中还有这样的人。他是想要兵不血刃,可是那如何简单,印先生可谓是帮了他大忙,虽然说心中到底不是帮着他的,可是也为必不可运作一番。 他生长在暗处,一辈子除了兄弟似乎再没有其他,他自然知道相依为命的兄弟对自己有多重要,所以印先生的事情他查清楚之后也不鸟利用一番,这虽然是利用可是也得有办法。 他们人脉广,可是也需要时间不是? “圣上,墨先生,柒先生。”印陌长走进来见礼之后有些拘束的站在那里,他不敢乱看,但是也感觉到了帐子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现在可以说是除了柒粉谁也不知道事情他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柒粉没心思跟他客气绕弯弯直接闻到。虽然是没什么事情,可是不代表他愿意跟一个未必有用的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的凝城人,只是在迁州长大,可是小的也已经有二十来年没回过迁州了。小的今年二十有五。”印陌长一听立马跌跪在地上。 现在两国开战,迁州正是战略要地,何况现在气氛紧张,印陌长不得不怀疑北堂冥不相信他,毕竟他们实在是没有多少君臣相交,他们想查到自己的经历还是容易的。 “你从哪里应征入伍。”北堂冥转过来看着印陌长的拿双眼睛,他的军中竟然有这样的的人,莫非真的是慕容的奸细?他竟然,竟然还赏识他。 “凝城。”印陌长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相信圣上是圣明之君,既然还在这里询问自己,就肯定只是怀疑,他相信只要他实话实说多少还是有可能活下去的。 年少的流离失所,让他有些渴望军中的温暖,那些铁血男儿虽然粗糙,可是那个不是一腔热血,给了他无数的温暖,离开军营让他不知道从何选择,可能比死都难,虽然现在他走错一步面临的可能就是死局。 “家中可还有什么兄弟。”柒粉毫不客气的瞪了北堂冥一眼,看着印陌长说道。 印陌长有些紧张,根本没看见柒粉瞪北堂冥。 “有过一个哥哥,只是在迁州时走丢了。”印陌长的紧张中带了一些无奈和失望的说道。 “你起来吧。”柒粉淡淡的说道,基本上差不多了,此人应该就是那印先生的兄弟了,不然哪里有那样巧合的事情。 印陌长一愣看了看北堂冥见北堂冥点头这才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这个时候有些懵圈,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正是此时此刻帐外出现了一些喧哗,让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三人互看了一眼前后就出去了,印陌长只好跟在后面,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理由待在主将帐中。 何况外面应该不会是一件小事,动静不小。 北堂冥出去一看就见,蓝锋用自己军士的武器挟持了自己的军士。单枪匹马就他一个人,后面乌压压的跟着他,面色上都是紧张的很。 虽然都紧张的他拿着武器,可是谁也没敢动武,这会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北堂冥用余光看着蓝锋。 常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和他们是敌人,下面的人可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可是一定有见过的,毕竟蓝锋是一军守将,不是无名小卒。 “大历国主,想必你知道我是谁吧?”蓝锋看着北堂冥很直接的说道,他从野州跑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这时候该讨论不是家族的存亡,而是他自己的生死,只有他自己活下去那么才有机会谈论更多。 “朕当然知道,你是敌军守将蓝锋。”北堂冥霸气的说道。 众人更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本来他就是不请自来的人,这一下更是对他不屑。敌军主将单枪匹马抢营胁士如何能够被和平对待。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难道大历国主觉得在下不能做来使么?”蓝锋笑着说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他为的就是见到北堂冥,不见到他一切都是徒劳。 “你这样的也是使者?贸然来访!”柒粉白眼都快反倒天上去了。 “单枪匹马,一军主帅,怎么阁下准备杀掉么?”蓝锋看了看柒粉,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却觉得他地位斐然。 “单枪匹马吗?先把人放了,滚进去,你的目的达到了。”墨粉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蓝锋转声进去了。 柒粉也顺手把印先陌长勾着进去了。北堂冥无奈只好安抚了一下军士让人散了。 “我确实是单枪匹马的。野州你们准备拿下,那个木尧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蓝锋看着北堂冥说道。 他的话语带着浓浓的无奈,蓝家为国十几代,可是如今他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他自己也清楚。 家,国,总之他也不知道要去选择什么,他今天终于知道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那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 “蓝将军这是准备临阵倒戈么?”柒粉看着蓝锋淡淡的问到。 如果敌将临阵倒戈是能帮他很多忙,但是也帮不了多少忙,不过计划倒是可以变一下,他可以和城里的人多通通气。 第837章捆绑蓝齐和印先生 “阁下是谁?”蓝锋这个时候若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特殊怕就是一个傻子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战争我起决定性的重要,他只是个龙套。”柒粉勾着嘴巴,阴险的看着北堂冥。 北堂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虽然不喜欢别人鸠占鹊巢,可是他硬要愿意为自己效劳,他有什么不能的呢,但最后总权还是自己的就好了嘛,这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军帐,他不相信他有可种可能能够把自己拿下。 “有他在,你能做什么决定。”蓝锋不信,看着柒粉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不只是他容不得相信他的事情,堂堂一国之君站在那里,没道理让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来做主。那人虽然看上去身份不低,可到底也不知道是谁或者他忽悠自己怎么办呢?毕竟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况且他的眼神里都是戏谑,不带有一丝的郑重。 “老墨。给老大发信息,告他让人生擒蓝齐和他的军师,我有用,生擒成功之后准备攻城。”柒粉不看蓝锋。看着墨粉说道。 “那藕粉呢?”墨粉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这样擅自决定好么?破坏了藕粉的计划怎么办。 “藕粉现在在老大哪里邀功呢忙着,哪有时间生气。听话,速度要快。”柒粉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们是兄弟,怎么能够不了解呢?若是晚了攻城,蓝齐可能死在乱箭之下。那样就有违他们的初衷了。 “好。”墨粉看了看柒粉出去了。根本没搭理一旁站在那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北堂冥。 “看到了么?他在我这里就是一摆设。”柒粉毫不客气的说道。墨粉对他有好话,他可没有。 不管是那些恩怨还是现在的合作,柒粉都没有觉得哪里需要舔他的屁股。 “来人。将他收押。”柒粉没管北堂冥什么意思,指着印陌长淡淡的说道。口气还是很温和的。 进来的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拉着印陌长出去了,印陌长也没有反抗,毕竟这个时候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把他直接杀了就不错了。 墨粉时间不长就回来了,看着柒粉点点头。“他们有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就能做成。”柒粉好像已经忽略了北堂冥和蓝锋看着墨粉说道。 “今夜。你说了要快,是藕粉和老大去做。”墨粉淡淡的说道。虽然他不知道这事情为什么藕粉回去参与,但是他还是很赞同的,只要是他们兄弟他没有不赞同的,办事还是很放心的。 北堂冥看着两个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有些头疼,他第一次觉得有这么多能人也是一种令人头疼的事情,还好他不是魅粉没有这么多有能耐的哥哥。 每一个都文武双全,能征善战,谋略胆识过人,这样的兄弟简直防不胜防,自己的弟弟那个闲云野鹤的样子自己都有些不放心。难道魅粉面对这些个个优秀的兄弟就没有一点忌讳么? “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攻城?”这句是北堂冥问的,至于事情能不能做到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反正不是他让他们做的,成了得来不费工夫,不成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明早。”墨粉也没瞒着北堂冥淡淡的说道。 蓝锋已经不说话看来他们自己已经有了打算,现在他觉得可能迁州的事情他们有参与。 “听够了吗?把你想说的想问的都问出来,问完了,收押。”柒粉看着蓝锋很不客气的说道。 他做事情从来不喜欢靠侥幸,哪里有那么多侥幸? “难道攻下野州你不需要我的帮忙么?”蓝锋一愣。虽然已经猜到他们心中自有想法,可是也没有想到自己没无用武之地。他是李军强里怎么会不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难道他们都不想问一问么。 “迁州一战你虽然没有轻身经历,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做的很好么?兵不血刃不比得上那打打杀杀更加厉害么?还有你自手中失去的宿州,你不觉得我们很有实力么?”柒粉翻了和白眼。他虽然不是藕粉那种喜欢嘚瑟的人,可是也不至于那样低调好么? 他们兄弟几个没几个低调的人,他们有他们的霸气,他们的骄傲。 “你领导的?”蓝锋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能够做到那么多。 “并不是,但是我也不可或缺。”柒粉淡淡的说道,墨粉在一旁到了白眼,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多不过是上下嘴唇一合问上一句而已。北堂冥已经不想听了,简直是个脸皮厚到没边儿。 夜半三更,粉面和藕粉两人已经向着迁州军营而去。 蓝齐翻了个白眼,问到,“我宿州守军地图是谁向你提供的。兵不血刃迁州你们又是如何做到的。难不成你们准备同样的方法宿对付木尧,木尧不是我哥哥,我相信他不会被皇上放弃,而且野州并没有出乱的迹象。”蓝锋看着那双眼睛无奈的问到。 这个说话老是说一半,他爹没教他做事做全套,说话说完么。蓝锋既然已经离开自己的军营,那他的选择了就已经不可能再反悔了,既然如此何不送佛送到西,毕竟他想要让蓝家留个活口。 那样下去他们蓝家只怕是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我提供的。迁州的事情同野州的不同。木尧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但是确实是准备继续玩阴谋,我相信木尧很愿意。”墨粉看了一眼柒粉,知道他懒得说了,只好自己接过了话题。 迁州要说柒粉只是听一听的话,那野州怕真的是柒粉一手一脚亲自安排的。 远方,粉面和藕粉两人一人扛着一个麻袋气呼呼的在争吵着…… 第838章迁州失守 此时迁州已经是风雨飘摇,百姓担惊受怕,就连守城的士兵也是战战兢兢。安之新哪里见过这些场面,长在福窝里的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殊死搏斗,不禁有些头疼,原 本以为只是一个闲差,没想到还真的要上战场。迁州人员已经所剩不多,如今连守城的将领都没有了,更是一盘散沙。安之新作为一个顽固子弟,对于眼前的场景更是无计可施。迁城之中人人惶恐,安之新也如同热锅 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安大人,现下该如何是好啊?”一将士问道。 安之新虽也着急,但是实在是胸无城府,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干着急。士兵见安之新也不过是个表面的老虎,没有半点才智可言,不禁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我都说我不行了,非要让我来。”安之新不禁猛拍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这副样子埋怨的是谁不言而喻。 迁城之中早已经乱了,如今这些人也不过是些蝼蚁罢了,守城没了将领,没了主心骨,就是一副空壳而已。 “报!我军前去打探,迁城之中已无将领,现在带头的是一个名叫安之新的大官,据说是个草包。”手下的人前来汇报。 “哈哈哈哈,确实是个草包。”粉面大笑道。这个安之新他又岂会不知,他是皇帝的哥哥,但是是一个放浪形骸,胸无点墨的公子哥,守城?他能把自己守住就不错了。 粉面此时得知迁城内此时无人把守,便开始谋划,准备攻城了。他一向是个有胜算的人,不会贸贸然行动,这一次,他一定要一举拿下迁城。 “来人,继续去打探,看看城中是否还有可用之人,敌军有多少人,如今守城的又是何人,务必要打探清楚。”粉面有条不紊地安排到。安之新等人此刻早已没有了备战的准备,只想着全身而退,奈何前有追兵后有埋伏,现下只怕是脱身都难了。但是事已至此,他又无良策,还是保命要紧。他早已暗自知 会了身边可信之人,一旦出了什么事立马开出一条道来让他离开,并承诺如果保住他他定然保他们今后的荣华富贵。 粉面已经在暗自筹谋准备攻城了,眼下只等探子来报,便可以立马杀进城去。此时朝廷也收到了快报,安均得知迁城现已无将领把守,安之新又胸无城府,气得暴跳如雷。“来人,给朕拟一封圣旨,火速传去迁州。”安均安排到。偌大的一个迁城, 怎么会就守不住呢! 安均此刻已经心急如火,无论安之新守不守得住,他都要他镇守到最后。 “报!迁城之中已无可用之人,现在镇守的确实是安之新,据说他已经为自己找好了后路,怕是无心守城了。”前去打探的人回来汇报。 粉面听到这个消息,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开始整装,今天晚上行动,务必带好各自的家伙。”“是。”属下接到命令,便开始将这个命令散布下去。一时间,整个军队都热血沸腾了,看来是要大干一场了。他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太久了,早就该有所行动了,现下上 头终于有了指令,他们也算是看到希望了。 安之新此时只顾着保命,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说不定下一刻就兵临城下了,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再待下去就是送命了。凌晨,整个迁州变得异常寂静,连一直鸟叫都能听到。家家户户门庭紧闭,生怕一不小心就有什么人闯进来。这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这个迁州也是摇摇欲坠,但凡有点 眼力见儿的都逃到了其他的地方去,唯恐有性命之忧,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舍不得如今的地方,只盼望着这场灾祸早早过去,能有一个太平盛世。 “兄弟们准备好了吗?”粉面站在营前,看着眼前的士兵,高声鼓舞。这一次他定是要大干一场的,如今万事俱备,只等攻城了。 “准备好了。”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今夜,势必会有一场大战,如若城中无人镇守,那他们拿下迁州可就容易多了。粉面早已提前备好了武器粮食战马等,所有的将士也整装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 安之新虽然战战兢兢,但是此刻也已经躺在了床上,只是好像突然听到了什么声响,“外面发生了何事?” “回大人,好像是敌军有所行动了。”属下回禀。安之新一骨碌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虽无能,但也知晓自己此刻的处境,敌军兵强马壮,他们守城之人已经为数不多了,又没有得力的指挥大将,这城如何守得下去呀! 安之新起身打算去出去看看,此刻天已经有了些微的晨光了,只是看这天色,着实不好啊。“黑云压城城欲摧啊!”安之新感叹道。 “报!方才前方传来急报,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士兵说道。没想到竟来得这么快,这城他肯定是守不住的,可是如若就这么拱手让人,又怎么跟安均交代呢?他的身家性命可全在他一句话里,横竖都是死,这可该怎么办!安之新 急得团团转,早知道他就是死也不要来这里守城,刀剑无眼,如若他就这样死了,只怕连尸骨都难以保全,这些人如此心狠手辣,他真真是怕得很啊!“报!宫内传来圣旨,要安大人务必竭力保住迁州。”这时候安均的圣旨也传来了。安之新看着眼前的圣旨又看看如今的迁州,真的要哭了,他前世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 苍天竟然要这么对他! 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厮杀声,“安大人,敌军已经破城了,现下已经杀进来了。”士兵大喊道。这速度也着实有些快,眼下是要赶紧守住明城才是,迁州是肯定保不住了,安之新刚想出去看一下情况,就被以后杀进来的士兵吓得退到了地上,好在他的几个随从机智 英勇,将他从刀剑底下救了过来。敌军来势汹汹,势如破竹,这里他定然是待不住了。如今之计也只有逃了,逃了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逃,只怕性命堪忧。 第839章 献计 粉面的人已经顺利进入了迁州,这里早已经荒凉了,就连守城的将领也寥寥无几,安之新这个怂包子早就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百姓四处逃窜。枉费他深思熟虑这么久 ,没想到这迁州竟这么容易就攻下来了。现在正是我军士气正涨的时候,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迁州。他派士兵又连夜搜索了安之新的踪影,却依旧没有找到,看来这人果真是逃了。他笑笑,想逃?哪有这 么容易!“给我搜,一处角落都不要放过。”粉面下令搜查安之新的踪迹。他虽是个无能之辈,但是好歹是皇帝的亲哥哥,如若让他落在他的手里,那不等同于把皇帝的脸面摁在地 上摩擦,想想都是一件很过瘾的事。 “回将军,依旧没有找到安之新的尸体。” “行了,我知道了。”粉面罢罢手。也是,好歹是皇帝的亲哥哥,哪里就这么容易抓到手。如今势头正好,可不能浪费在这个废人身上。粉面思索片刻,便下令,“传令下去,所有士兵稍作休息,咱们下一步横渡楣河。”如此大好机会他可不可错过。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时候正是一个一鼓 作气的时候,可不能再犹犹豫豫了。不得不说,他带领的军队也着实有些实力。 “是,属下领命。”如今可算是大干一场了,不仅粉面高兴,士兵们也高兴,他们的努力是有回报的,如今总算可以大展身手了。当夜,粉面便带着士兵横渡楣河,一路上披荆斩棘,一转眼便杀到了明城。此时安之新也逃到了明城,迁州已经失守,如今明城若在失守,他这个弟弟怕是不会放过他了 。敌军虽然强悍,但是他这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一般的凶残,所有这一次就算是兵临城下,他也势必要死守明城,全力抵抗。继城守将刘梦唯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此人能征善战,有勇有谋,铁骨铮铮,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不仅如此,他对待士兵也是如自己亲人一般,是一个德才兼备,文武 双全的奇才。听闻敌军已经横渡楣河了,甚至连偌大的一个迁州也被夺时更是无比地生气,这群人简直猖狂。他一生只想保家卫国,报效朝廷,对于这种事情更是无法容忍,恨不得立 马飞到这群贼人面前和他们一决高下。不仅如此,刘梦唯身边还有一个军师,这名军师也是一个奇人。此人名叫刘宇,武功高强,谋略过人。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个子如孩童一般,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足智多 谋,运筹帷幄。说起来这个刘宇的身世也是坎坷,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从他记事开始就算一个刺客,可是后来却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被组织追杀,在逃亡过程中身受重伤,幸而最后被刘梦唯救下,只是天意弄人,后来的刘宇却忘记了前尘往事。也许是天意吧,他最终还是留在了刘梦唯身边,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此人后来也曾多次就刘梦唯于水 火,刘梦唯也意识到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一直将他留在身旁。 此次事件他们都一清二楚,昨日圣上才派人来传旨说迁州遭了大劫, 只是没料到敌军速度竟如此之快,一转眼便已经横渡了楣河,这无疑是想将他们一个个杀光殆尽啊! “报告将军,宫里来人了。”原本正在和刘宇一起探讨关于这两日的事,没想到宫中又来了消息。 “快请。”刘梦唯吩咐道。 “将军不必多礼,今日小人也是带着陛下的圣旨前来的,刘将军快快接旨吧。”送圣旨的小官说道。刘梦唯等人听罢,赶紧跪下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刘梦唯接过圣旨,谢过圣恩,又将这位送圣旨的小官给安置了,才算完结。只是皇帝如今这事儿,着实有些让人难办啊,想他堂堂一个守城大将 军,如今的威严竟然要被一个顽固子弟比下去不成,这都不是最要紧的,关键这事儿事关国家安危,哪能轻易就将这大权拱手让人。“将军,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军师刘宇问道。世人都知道这个安之新是个顽固子弟,他弃城而逃的事情如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在都城中的那些事更是人尽皆知,如今他失了迁州,又把敌军引到了明城,眼看又要危机继城,可安均这皇帝却还要他们听他指挥,这不是拿将士们的性命白白地去断送吗?如若他有几分真本事也就罢了,奈 何他就是一个缩头乌龟,这继城若是交由他,只怕也是送死。“如今还能如何,皇帝的旨意都下来了,那圣旨你也看到了,难得我们要抗旨不成?”刘梦唯气氛道,只决的如今皇帝也是昏了头。安之新从小也算是养尊处优,任凭他怎 样,也终究不似他们这般老练,更何况他一直就是个花天酒地的货色。“那也不能让将士们白白送死吧。”刘宇道。他虽只是一个军师,却也是心怀天下的,如今这风雨飘摇的,无论战与不战,痛苦的都是百姓,都是上阵杀敌的士兵。这些人 虽然如蝼蚁一般,但是也是活生生的生命。 刘梦唯自然也是一个心怀黎民百姓的人,也不想看着大家去送死,这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人才,如今只希望有个万全之策才好。“小人有一计,只是次计凶险,不知将军肯不肯听。”刘宇思索良久才开口。如今和兵临城下已经没有区别了,如果他们再不采取行动,别说明城继城,就是整个江山恐怕都难保了。 第840章计谋 “军师但讲无妨。”刘梦唯开口。如今已经是这般情况了,他也知晓自己不能再犹豫不决了,他自己拿不定主意,不妨听听军师的意见,他知道,他一向是很有主张的。 刘宇闻言,不紧不慢看似寻常地走到了门卫,朝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无闲杂人等这才将门关上。刘梦唯见他此举,也有些明白了几分,看来是要兵行险招啊!刘宇将心中所想献出,起初刘梦唯坚决不同意。“这使不得,若是被皇上知道,这怕是要杀头的啊!”他一向认为君君臣臣这是必须要遵守的,如今刘宇的计谋是要将他置 于生死边缘啊!他虽一届武将,但是对于那些道理还是懂得的。 “将军,如若不这样做,咱们也是死路一条,不止我们,还是外面那成千上万的士兵们,还有整个继城的百姓啊!”刘宇悲号。 刘梦唯也知道他说的都没错,只是这招,太险了!“将军还是快快做决定吧,如若将军认为此计可行,咱们现在就进城,去会一会那个安大人。”刘宇语重心长道,此时迫在眉睫,如若再等,敌军恐怕就要攻进城了,到时 候就是有再多的计谋也无回天之力了。 刘梦唯忍不住打了几下头,又猛地喝了一口酒,道:“走。”刘梦唯和刘宇二人悄悄进了明城,一路上都是黑夜夜行,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引人注目。来到了安之新如今暂避的明城府邸,假借拜访安之新的名头见到了安之新和他的侍从苟合。刘梦唯装作是此地的一个顽固子弟,便邀着安之新去酒坊喝酒。安之新近日已被这些战事弄得疲惫不堪,听到要去酒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没想到在这里还能 碰见志同道合的人,且过一日看一日吧。 “安大人近日真是辛苦,一路下来想必十分不易,小人敬大人一杯,刘梦唯举杯开口。安之新见他一副如此深明大义,光明磊落的样子,猛地灌了一口酒,哭诉说,“我本就是一个顽固子弟,只懂得花天酒地,奈何我那个皇兄非要我来守什么城,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哪里守得住什么城,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拿我的身家性命威胁我……”安之新一副见到知己的模样,恨不得将心中的苦水全倒出来,说着说着竟还哭了起 来。刘梦唯和刘宇互相看了一眼,心下了然。这安之新确实不是什么镇守都城的材料,他来守城也是无奈之举,只怕是皇帝为了笼络大臣的心才想到了这一步,只是他估计万 万没想到,他这个兄弟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般有雄心壮志,他根本就是个怂货。“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喝,喝,苟合兄弟也喝。”刘宇说着,便朝两人敬酒,两人也举杯回敬。安之新仿佛是受够了委屈,恨不得将这酒坊的酒都喝完,以解他心中的 愁苦。四人谈天谈地,听曲喝酒,不亦乐乎。不多时,安之新便有些醉了,苟合也好不到哪里去。刘宇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和刘梦唯进行了一下眼神的交流。刘宇先一步将早已喝得有些醉意的苟合杀了,刘梦唯则伺 机控制住了安之新。安之新喝得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等他再醒来时,人已经被困在了明城的府邸柱子上。不管怎样,他如今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这一趟守城着实辛 苦啊,安之新不禁感叹。“诸位兄弟们听好了,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乃是镇守继城的大将军刘梦唯,今日我们在这里并不是想威胁你们,只是众所周知,安之新安大人无勇无谋。我们将军不忍各 位就此丧命,这才将安大人捆绑于此。如若格外肯听我们将军号令,我们将军势必带大家杀出一条血路,保住明城,保住大家的命。”刘宇语重心长说到。如今安之新已被人控制,竟也丝毫不挣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刘梦唯也无暇顾及他的所思所想,只顾看着眼前的这些将士们。大家都知道,如若此时没了主心骨,他 们也只有送命的份儿,但是如若有了这刘将军,指不定他们还能守住城,保住命。 眼见事情已经如此,他们也没了退路,况且这安大人确实也是个空架子,吩咐表示愿意听从将军的安排。 “属下愿听从将军调遣”“愿听将军调遣”。此事只要有一人肯听令,其他人便也会听令,如此一来,也算是有了一线生机了。刘梦唯挟持安之新交出兵权的事很快便传开了,不多时也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刘梦唯是想用安之新的性命做威胁啊,他堂堂一个皇帝,如今竟然被自己臣子威胁,想 想都可笑。“这刘梦唯也太胆大包天了,朕的命令他也敢不听了,他这是要造反啊!”安均被气得不行,此时正在宫中破口大骂。前些日子他派人前去给刘梦唯送信,就是希望他能辅 佐安之新,一起守住明城,如今倒好,他直接夺了安之新的权,安之新好歹是他的亲兄弟,他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吗?皇帝纵容十分生气,但是也没有下令处罚刘梦唯,一来安之新是他的兄弟,如今他在刘梦唯手里,他也不能真的弃他于不顾;二来如今敌军来势汹汹,如若此时严惩刘梦 唯,又由何人来守城?再者,刘梦唯也确实是个人才,这些年来他的功劳也不小,他还是能分清轻重的,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生气而放弃整个明城吧!朝中众臣本就对皇帝让安之新去守城十分不满,如今没想到被一届武将给将了一军,着实有些大快人心。人们原本也觉得行军打仗的都是些粗野汉子,如今看来还是有些 谋略的,大家对于武将又有了新的的认识。刘梦唯作为这一次守城的将领,也确实是让人看到了新的希望。而他的地位在朝堂大臣中也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现下只要他守住明城,皇上就是想开罪于他只怕也找不到理由了。 第841章 战争 粉面得知刘梦唯竟然敢抗旨不遵甚至挟持安之新的时候,简直惊呆了。没想到这一届武将竟敢干出这样的事来,这一次想必那皇帝老儿也气得够呛吧!只是这么一来守城的人换成了刘梦唯,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听说这一次守城的人换成了刘梦唯,你听说了吗?”粉面的兄弟藕粉得知守城换了人,心中也不免有些着急。一开始他们还不信,没想到后来整个城里都传遍了,他还特地派人去打探了虚实,没想到果真如此。原本以为那皇帝气急了一点会杀了刘梦唯泄恨,没想到这一次出乎了他们意料。 粉面看着眼前焦躁不安的藕粉,更加有些心烦。“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明、继二城的守将都变成了刘梦唯,听说此人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只怕是块硬骨头啊!”粉面感慨。 粉面看着藕粉虽然表面上惊慌失措,可是眼底里却也不失精明,想来他应该也有准备了,只是不知道他准备如何,他不是不知道藕粉下午让暗里的动作都停下了。 现在他们消息来源不好,然后对敌将还不够了解,看来此仗着实不容易。 “派去打探的人说,他身边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军师叫刘宇,这个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听说更是谋略过人。”藕粉添油加醋到。虽然他也知道不能长他人志气,但是这个人可不是安之新那个草包。 话说明城换了刘梦唯守城,变得坚固多了。如今皇上恐怕已经得知了刘梦唯夺权的事,但是却迟迟没有处罚,多半也是忌惮的,这样一来,原本守城的人也更加坚定地跟着这个刘将军了。 “将军,皇上派老臣前来慰问将军。”出了这么大的事,料想宫中也会来人,但是现在他是守城的大将,料想皇上也不会知罪于他。 “不敢不敢,末将这次擅作主张捆了安大人,不知圣上可有怪罪?”刘梦唯小心翼翼试探道。 来人乃是朝中老臣,对于这一次刘梦唯的做法心里也是痛快,所以也没有藏着掖着。“将军尽管放心,皇上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也是一时的怒火,想必将军都是为了黎民百姓。如今这不是派老臣来慰问将军了?” “是是是,承蒙皇上厚爱,末将一定死守明、继两城,还望大人告知陛下,老臣怎么做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啊!”刘梦唯双手作揖说到。 “放心吧。”老臣将手紧紧握了握,一副势必会将他的话带到的样子。 如今想来可以放心了,只要皇上不怪罪,这就一切都好办。这样一来,他也不必战战兢兢,可以一心一意的守城了。 “将军,如今皇上亲自派了身边的近臣来抚慰将军,看来陛下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接下来咱们就可以行动了。”军师刘宇说到。现在已经是兵临城下了,如今敌方未有风吹草动,只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动手了,他们必须掌握了先机,否则到时候定然会被打得落荒而逃。 “我知道,依军师之见咱们什么时候动手为妙?”刘梦唯问道。尽管他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但是比起军师刘宇还是稍逊一筹的,军师的心思之缜密让他都是尤为敬佩的,还好这样的人是在他身边,否则定然是后患无穷。 “这个,还得好好筹谋了,将军请看……”刘宇照着地图指导了一番,又和将军来回交流了大半日似乎才得出了决策,这一次,他们要做的就是抢占先机,不给敌军丝毫松气的时间。 粉面和藕粉这般也在筹谋,如今是碰到了大对手,以往那些阴谋诡计怕是行不通了,这一次只怕是要真刀真枪的来一次了,只是他们先前只听过这个将军的名号,确实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但是现在却要亲自面临了,心里还是没有底的。 “这可怎么办,咱们也不了解这个刘梦唯,只知道他是一个厉害人物,如果贸然进攻,只怕不妥啊!”藕粉说到。 粉面也是这么想的,这刘梦唯可不是个什么莽夫,他连皇帝的亲哥哥都敢捆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更何况是他们呢! “吩咐下去,全军必定保持戒备,一刻都不得松弛。”如今是敌不动我不动,不知道这刘梦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也不过贸贸然出兵,否则万一一不小心中了别人的计可就不好了。所以如今最好按兵不动,看看他能耍出什么把戏来。 入夜之后的城里城外都是一片寂静,刘宇料到今夜粉面他们不敢贸然出兵,所以也提早吩咐将士们休息,只留了一队人马在夜间巡逻。按理说夜间是最好偷袭的时候,只是粉面他们如今初到明城,一来不熟悉地形,二来也不了解刘梦唯的用兵,所以定然不会轻举妄动。相比之下粉面和藕粉这边倒有些着急了,他吩咐底下人时刻做好准备,以防敌军突袭,按理说这入夜正是偷袭的好时机,他心中料想刘梦唯他们很有可能会偷袭他的军队,所以整夜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漫长,粉面和藕粉都没有休息好,而明城的军队也没有对他们偷袭,看来这一次是他算错了,如今天都已经快大亮了,料想也不会再出什么事故了,只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安排了三对人马继续巡逻,其他人等暂且歇息。 “你说这刘梦唯葫芦里到底是买的什么药啊?”藕粉倒有些着急了。粉面来回走着,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人不按常理出牌,难不成是认怂了? 二人正在营中思考,这时却听到了急报,“报,我们的一对人马被敌军突袭了,眼下其他人马正在奋起反抗,我军损失惨重啊!” “这王八羔子。”粉面大骂一声,便冲出了军营,藕粉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追了出去。“通知所有人,一级戒备,准备出战。”粉面一声令下,一时间军营里才刚刚睡下的士兵们又匆匆起来,奈何刘梦唯的部队来得着实凶猛,这根本就是事先准备好的。 “冲啊!” “冲啊!” 两军交战,喊杀声响彻云霄。明城是由刘梦唯站在城头上指挥,敌军则由藕粉亲自带队上阵厮杀。 明城的军队实力不容小觑,好在平日里粉面练兵也尤为严苛,虽然没有休息好,但是作战能力也还是不错的。只是明城的军队是有备而来,任凭他们奋起抵抗,也不过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什么便宜也没有占到。 第842章嘲笑 粉面也知此仗是必败无疑了,但是还是要打的,总不能一开始就认输,否则到时候他在军中就真的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大人,我军死伤惨重,怕是撑不住了。”士兵来报。 “行了,我知道了。”粉面回答。这一次还真是失算了,这刘梦唯果然是一只老狐狸啊,看来当真是遇到对手了,眼下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否则只会更加难以收场,还是要保存实力为好。 “休战。”粉面下令,自己从军营中出来,亲自让人举了休战的旗子,这次不言而喻,是他们输了。 明城守将看见了休战的旗子,也不好再打,命令收兵。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说好了是打仗,正面交锋,就没有打了休战旗子还继续的道理。如今是敌军认怂,他们也不能不停止攻击。 “将军,敌军挂了休战的旗子,现下我军也已经撤兵了。”手下将领来报。 “我知道了,他安排好人手,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让敌军有可乘之机。”刘梦唯吩咐道。 “属下领命。” 这一仗他们算是胜了,但是通过这一战他们也看清了对方的实力。他刘梦唯好歹也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对于如今的情况也算是有了些了解。敌军这次虽然败退,但是这都是因为他们提前谋略好了的,这才让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如果他猜得没错,他们的军队是已经死守一夜了的,经过一夜的苦熬都还有这样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将军可是看出了什么?”军师问道。 “军师以为这一战如何?”刘梦唯反问。 军师刘宇思索了片刻回答,“此战是我们赢了,这是无疑。只是……”刘宇欲言又止,刘梦唯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虽然赢了,但是都是计划得当,如果真的在战场上硬碰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你也知道了他们是块硬骨头不是?”刘梦唯笑笑,虽然敌军勇猛,但是他训练出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刘梦唯他们还在思考如何才能将敌军歼灭,也意识到了敌军的强大,接下来就真的是要靠实力和智慧了。第一仗大家都不过是试探彼此实力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藕粉他们这次吃了败仗,虽只是一次,却足以让军中士气大跌。藕粉不过是暗中巡逻了一圈,就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这可着实把他气坏了。 “如今我们吃了败仗,营中的士兵以为我们只会耍些阴谋诡计,不够光明磊落这才败了,说我们并没有什么实力,全凭一时的侥幸和狡猾,这些王八羔子,还不如让他们死在战场上。”藕粉回到营中,气愤地和粉面说到。 “这一战我们确实是败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没有实力,你也消消气,好好想想应对之策吧。”粉面说到。他本来已经够烦躁了,可是现在需要的是解决办法,而不是在这里发那些无妄的火,还气了自己。 藕粉他们打了败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北堂冥耳朵里,北堂冥不禁哈哈大笑,“没想到你们兄弟也有吃败仗的时候。”他一向是这个不紧不慢的性子,柒粉他们算是他手下较为得力的人了,他一向对他们委以重任,他也一向相信他们的实力,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败了,这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我本以为你们兄弟几个多厉害,看来是没有遇到更厉害的人啊,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别人的手下败将罢了。”北堂冥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也有几分看戏的模样。 柒粉见北堂冥这个模样,也不生气,说到,“恐怕你才是要吃败仗的那一个。”他一向是有些心高气傲的,如今见北堂冥这副冷嘲热讽的样子,也着实有些生气,但是又要抑制住心中的怒火。 “此话怎讲?”北堂冥有些不解,不知他们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柒粉作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就是不言。北堂冥见状,心想是自己之前太鲁莽了,他们几个的聪明才智他自然是知道的,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吃了败仗。北堂冥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只思索片刻便向柒粉请罪,表示不该嘲笑他们,并表示愿闻其详。 柒粉见他态度还算好,也不和他兜圈子,说道,“如今咱们是前有追兵后有埋伏,如若一下子将实力曝光,那不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现下你只消装作不擅长打仗的模样,到时候敌军便会放松警惕。”柒粉缓缓说道。 北堂冥点点头,这话听着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北堂冥示意他继续。 “如今可不仅仅是明城,还有木尧等人,这些人虎视眈眈,如若不让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又怎么可能有可乘之机呢?”柒粉反问。 北堂冥这才算明白了七八分,他就知道,他选他们几个人,是没错的人了,这些人,可不是那些个蠢人,是真正的人才啊! 第843章进宫 北堂冥此时远在边境,身边又有柒粉这样的得力之人,也颇有几分心安。只是朝中的事他就无力去打理了,如今都交给了萧常言,只是这萧常言可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靠谱了。 此时南宫尘和南宫宇文也到达了大历都城,他们与顾连成本是挚友,如今也算是志同道合的伙伴,此次来大历都城,也是有要事相商。 南宫尘和南宫宇文千里迢迢来了大历都城,可算是见识到了这都城的繁华。“这都城与我们那穷乡僻壤还果真是不一样呢。”南宫宇文说到。 这也不过是打笑的话罢了,他们又岂会是那穷乡僻壤之人,只是这都城的繁华确实不一般,他们难得来,定是要好好领略一番的。 “果真是好的,这醉仙居的酒是真香啊!”南宫尘也不禁感慨。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在这城中玩耍一日,明日再入宫,可好?”南宫宇文提议道。南宫尘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此时粉面和刘梦唯依旧还在明城僵持着,柒粉则继续在北堂冥身边出谋划策,如今的天下可都是不太平的,只有这都城,还是如昔日一般繁华依旧啊!南宫宇文和南宫尘心知当下这快活日子怕是不多,倒不如饮酒作乐,也好比匆匆做了地下鬼好。 北堂冥和柒粉他们虽在边境之外,但是也时时刻刻关注着朝中的景象,唯恐出了什么大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昨晚大历的主人亲自去了边关也实属不易,但是也可以体验一下将士们的辛苦。朝中近日也并无什么大事发生,粉面虽与刘梦唯还在对峙之中,好在也算是有几分太平。 南宫宇文和南宫尘算是见识到了都城的花团锦簇,但是也心知此次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在酒馆逗留了一夜。 翌日,二人便打算进宫,他们与顾连成是旧相识,顾连成曾经将进入皇宫的信物给了他们,让他们可以顺利入宫,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入宫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我们乃是顾连成顾大人的挚友,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南宫宇文大怒。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大男人去见后宫女眷也不能够说得明目张胆,何况现在朝堂上下看顾连成不顺眼的多的很,他们二人如何能够给顾连成找麻烦呢? “上头吩咐了,我们只是当差的,不敢不从。”守门的将士说到。 上头?这上头究竟是谁?南宫宇文和南宫尘相互一视,心中明白了七八分,这才离开。如今看来是有人故意阻止他们去见顾连成了,此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二人一路带着问题回到了客栈。 “如今这明摆着是有人阻止我们进宫,这可怎么办?”南宫宇文气氛地说到。 南宫尘一向是个心思缜密,鬼点子多的,眼下是要认真思考怎么入宫了,如果明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你去打探一下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人要进宫,或者有什么东西需要运送进宫的。”南宫尘小声说道,南宫宇文了然,“记得,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打草惊蛇,”南宫尘有些担忧地继续道。 南宫宇文点点头,南宫尘料定每日必定会有进进出出的车马,皇宫的物资不可能时时那么完备,所以这就是他们的机会,眼下他也要去会一会那些朝廷大臣了,他倒要看一看是谁在阻止他入宫,这人定然知晓他,也知晓顾连成,甚至连看守宫门的兵将都已提前打点好,像是料定了他们要来的一般。 “大人,您果然料事如神,今日宫外果然来了两人,拿着顾大人的信物想要进宫。现下已经被守门的士兵轰出去了。”底下的太监来报。自从北堂冥去了边境,这宫中大小事务就交给了萧常言。 近日朝堂由他把持着,他料想这顾连成恐怕会坐不住,这宫中虽有他的亲信,但都不是什么有用的人,所以他定然会出去班救兵。这南宫两兄弟他也是略有耳闻,听说是有勇有谋之人,如若让他们进了宫,只怕是没他的好日子过了。 “打听到了,明日一早有一批布料需要送入宫中,只是这运送布料的人大都是些侍女婆子,这可如何是好啊?”南宫宇文说到。 都是女使婆子,如此说来是老天都在帮他们了,南宫尘忍不住笑了起来,南宫宇文见他这样,心里也了然了。昨日守门的兵将已经见过他们的样子了,如若再这样进去,只怕是会被抓个正着,如若是扮成女使婆子,这就好办多了。 “只是我们这七尺男儿如何扮得了那些娘娘们?再有就是,我们要怎么混迹在他们中间啊?”南宫宇文道。 “走。”南宫尘说到,便起身往外走去。 “这是做什么?”南宫宇文有些搞不懂他在玩什么把戏,只是他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听他的总没错。 南宫尘和南宫宇文不多时便回来了,关上房门,南宫宇文有些气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我现在就穿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南宫宇文一向是个性急的,又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让他穿这些女孩子家的衣裳,确实有些拉不下脸来,只是他不知道,不仅如此,南宫尘还有给他别上钗环,画上浓妆,如此才能逃过那些人的法眼。 好在南宫尘一向是见过那些女子上妆的,又知晓一些技巧,经过几柱香的功夫,原本的翩翩少年竟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竟丝毫也看不出男性的色彩来。 翌日,二人倒腾了一番,便向那运送布匹的庄子去。只见不多时,宫里的女使婆子们便来了,南宫尘瞅着两个身高有些修长的女子,便示意南宫宇文将她二人引过来,来一个偷龙转凤。 南宫宇文果然也不负南宫尘众望,顺利将二人打晕了抬来。原本是想使些银子让她们行个方便的,但是又怕她们不肯,还不如打晕了来得实在。二人混迹在女使之中,但是还是被管事的瞅住了。 “我瞅住你俩眼生得很,哪个宫的?”大将问道。 “回大人,奴婢是萧大人宫里的,近日春香和春兰两位姐姐回家了,便要奴婢们来顶替。”南宫尘学着小姑娘的嗓音说到。大将这才点点头,毕竟是萧大人宫里的,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算是逃过了一劫,希望这一路可不要再出什么事了。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安定了。 第844章密谋 南宫宇文和南宫尘算是顺利进了宫,一路上可算是有惊无险了。 “这皇宫可真大啊!”南宫宇文说到。 “别说话。”南宫尘说到。虽然是进了宫,但是进了宫才是最危险的,宫里可不比外面,悄悄地杀死一个人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了。南宫宇文闻言也赶紧闭嘴,只是忍不住左顾右看。 二人走在侍女们的最后面,等到一处拐角处,才不动声色的离开。只是如今进了宫,也不知道顾连成在哪里啊,这只怕还要费些时间了。 “姐姐,我俩是新来的,萧大人派我俩来侍候顾大人,只是不知道顾大人的宫殿怎么走?”南宫尘问道,俨然一副萌新不晓世事的模样。 那侍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开口说到,“直接往前走,穿过前面的走廊过去就是顾大人的住处了。” “知道了,谢谢姐姐了。”南宫尘又故作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待那侍女走远了,南宫宇文才作出一副作呕的表情。“你说你,一天都学了些什么。” 南宫尘也懒得理他,这种时候,先找到顾连成比较重要。俩人依据刚才那个侍女的指点,径直去了前面的宫殿。只是两人还是留了个心眼,唯恐有诈。 “就是这儿了。”南宫宇文说到。 南宫尘示意他等一下,又开始尖声细语道:“顾大人,我们是萧大人派来伺候您的。” “进来吧。”两人对视了一眼,还真是顾连成的声音。俩人不紧不慢地进了壂内,又见左右之处皆是侍女,二人来到顾连成身边,经过好一番暗示顾连成才知晓,又把周围人都支了出去才算是好了。 只是,三人虽在殿中见了,但是似乎谈得并不投机,不多时二人便走出了宫殿。 柒粉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皇宫,得知南宫兄弟去了宫里又见了顾连成,结果又不欢而散。柒粉便决定给南宫尘书信一封,让他来军营之中。 二人跟随出去采买的侍女顺利出了宫,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他们也不知道了。 “柒粉来了信,让我去军营,你随我一起去吧。”南宫尘说到。 南宫宇文向来对于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这一次陪南宫尘来,一是顾及与顾连成的感情,在者就是他们密谋的事。如今大事算是落空了,他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对于这些事情他也一向没什么野心。 南宫宇文一心只想回想种田,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而南宫尘则心系战场,想要建功立业,恰巧柒粉给他来信,他也有可以奔赴的地方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强留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就给我书信一封。”南宫尘说到。 南宫宇文点点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们如今能够相聚已是不易,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去吧,一路保重啊!” 南宫宇文和南宫尘就此分道扬镳,南宫宇文往南走去过他想要的田园生活,南宫尘则一路向北奔赴他的战场。 走到半路的时候,南宫尘接到了柒粉的飞鸽传书,书中内容是让他光明正大前往野州。野州乃是木尧的地盘,柒粉这是想让他深入敌军内部啊! 信中所写无非是让他获得木尧的信任,至于方式嘛,自然是投其所好了。柒粉已经替他想好了对策,就看他肯不肯了。好在南宫尘一向能屈能伸,这一点柒粉也是了然,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信得过柒粉的原因。 很快南宫尘就听从柒粉的意思来到了野州,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如今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他们的宏图大业,当然也是为了他能施展才华,实现他的雄心壮志。 “烦请大人通传一声,我乃北漠南宫尘,有大事欲与木尧大人相商。”此时的南宫尘已经来到了木尧的府邸,木尧得知南宫尘来了来了,也是吃了一惊,这南宫尘也算是个人物,只是,他一向和北堂冥他们来玩,保不齐是他们派来的细作,只是,他如今既然已经到了他的府邸,他也不能将他拒之门外,也好,他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 “今日我就觉得会有贵客登门,没想到竟是南宫先生,真是贵客啊,快里面请。”木尧作出一副十分热情的模样,南宫尘也不客气,他这次来,本就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 木尧已经提前让人备好了酒菜,南宫尘也应他的意思入了席,几杯酒下肚,南宫尘才说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一次,真的是被迷了心窍啊。”说着还作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又连喝了几口酒。 “这话怎讲?”木尧倒是来了几分兴趣,他就说嘛,这一次他来,定是有目的的。 “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啊!”南宫尘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又饮下了一大杯酒,样子是看起来十分地可怜。“不敢欺瞒大人,我看上了顾连成,可是这顾连成却没有看上我……这实在是我心中的一大憾事啊!想我已是如今这般年纪,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心爱之人,如今确实……哎!”南宫尘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这倒是出乎了木尧的意料之外,之前也并未听说他与谁有意,没想到既然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 “尧大人,我对连成是真心的,奈何他就是不肯屈就于我,我实在是无可奈何了,这才想到了尧大人啊!还请您务必要帮帮我啊!”南宫尘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这话说得也是情真意切的,着实让人有些动容。 只是,木尧向来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也不能确定南宫尘说的是真是假,如今看他这般模样,倒不如作出相信他的模样,看他能刷出什么花样来。 “南宫先生倒也是痴情之人啊,来,喝酒,喝酒。”说罢,二人又喝起酒来。酒过三巡,他倒是想试一试这南宫尘的真假,不怕他不说真话。 第845章美人计 夜风细雨。 南宫尘和木尧二人似乎都喝得有些多了,南宫尘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几丝红晕来,嘴里却还念着顾连成的名字。 “连成,连成,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南宫尘对着木尧,嘴里却不停地叫着顾连成的名字,俨然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看他的模样,怕是已经醉了。 “先生,先生。”木尧连叫了几声,但是南宫尘都没有回应,只是念着顾连成的名字。这下就连木尧都有些糊涂了,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意要骗他的。如果是照他的说法,他之所以会来找他,是为了得到顾连成。按理说他应该是北堂冥的人,但是为了顾连成现在竟要与他合作,不管怎么说,他都有些不信,这件事还是得三思而后行。 木尧心中正琢磨着,南宫尘突然一下子就倒在了饭桌上,今日他可是喝了他好几壶烈酒,没道理不说实话,难道事情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不管怎样,南宫尘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要是能够来他账下做个谋士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来人呐,南宫先生醉了,将南宫先生扶到厢房休息。”木尧吩咐道。不多时南宫尘便在侍卫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得去了厢房。 接下来几天,南宫尘就和木尧在斗智斗勇来,只是出乎南宫尘意料之外的是,木尧竟然对他有几分信任了,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木尧的一个大秘密。 南宫尘在木尧府中算是安顿下来了,木尧闲来无事便和他喝酒下棋,但是他发现周围每次作陪的都是些好看的男仆。原本他以为木尧是因为他喜欢顾连成,所以才断定他喜欢男人,后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木尧自己也是时不时地瞅一瞅那些长得好看的男人,有时候甚至会摸摸他们的小手,还会和他探讨一些关于短袖这方面的话题。 “哈哈哈哈,没想到堂堂木尧大将军竟然喜欢男人。”柒粉在接到南宫尘的密信中差点笑出了声,这下可有得玩了。柒粉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也是大大的嘲笑了木尧一通,还真是看不出来。原本他们就是做了个局,让木尧以为南宫尘喜欢顾连成所以想要和他合作以夺取顾连成。却不知道木尧的兴趣却是有一些特别。 “南宫先生,你看我府中的男色也不在少数,且个个都是这般可人,要不你就别再想着那顾连成了,我府中的男色们任你挑选,怎样?”木尧倒是作出一副极其大方的模样。 南宫尘见他这般热情,心中瞬间有几百匹草泥马在飞奔,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极其惋惜的模样,“南宫尘感激大人的美意,但是南宫尘心中只有连成一人,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求助大人了。”不得不说,南宫尘演起戏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如果不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估计都要被他这片真情给感动了。这一次他的牺牲可不小,他堂堂七尺男儿,这一次竟然是被自己给整了一回,那柒粉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如若这话传到顾连成耳朵里,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毕竟二人不过是哥们儿。 柒粉得知了木尧喜欢男人的消息后,心生一计,便匆匆给墨粉书信一封,他先前就知晓墨粉账中有一个男人长得十分好看,他也有幸见过一次,真真是比女人还要娇媚。 墨粉虽然是一届莽夫,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是也没有让那男子去行军打仗,只让他做一些轻巧的活计,无非是端端茶水之类的,他那双纤纤玉手,就连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了都要生出几丝怜意。这男子也算是个知好歹的,知晓墨粉还是有些疼爱他的,也从不去做那些邪魅之事,只是认真做好上头交代的事情,对人也没有防范之心,只是别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就连墨粉自己都是忍不住地想对他好。 这男子在他手下也有些时日了,明明是个大男人,就因长相娇媚使上头都不愿他去干那些苦差事,也导致他一直没有用武之地。如今柒粉来信的意思墨粉也明白了,他这是想让这男子去魅惑木尧,一来让木尧沉迷于他的美色以便他们行事,二来也减去木尧对南宫尘的防范,让他更好的深入其中,打探军情。 柒粉也算是十分厉害了,他一直与北堂冥在一处,但是却可以知道四分状况,这当然也要依赖于他的那些兄弟们。 此时柒粉收到了密信,心中所言萧常言如今一人独揽朝纲,却将一切弄得乌烟瘴气,甚至为了不要大权旁落,不惜阻止南宫兄弟进宫会见顾连成,这件事南宫尘也可以作证。 “如今萧常言把持朝廷,他这人一向心机深重,如此长此以往怕不是好事啊。”柒粉说到。 北堂冥当初将朝中大小事务交于他管理,主要就是看重了他的才能,觉得他能统管好一切,如今看来他确定有这个能力,只是,他的野心未免有些大了。 “南宫尘那边怎么样了?”北堂冥开口询问。 “你就放心吧,南宫尘来信说木尧喜好男色,刚好墨粉那里有一角色男子,现在正找机会将他带去木尧眼前,只要一切顺利那男子进了木尧府邸,南宫尘便好行事了。”柒粉回答。如今也算是万事俱备了,边关也并无什么大事,只是都城,就要费些心思了,这萧常言,可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儿。 “如此甚好,朕也是时候回宫了,这些人,可不能再放任他们下去了。”北堂冥有些怒气。 翌日,一切准备就绪,北堂冥回了皇宫,这一路也不算太平。 第846章常家主谏言 烛光摇曳,“皇上,藕——” 魅粉低着头,被面前一堆的奏折遮的只能看到发顶那竖起的发髻,魅粉直接打断面前人的话,挥了挥手,不在意的开口,“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说话的工夫手里的笔并没有停下。 下面的人听到这话一愣,抬起头见魅粉并没有抬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下面的人只能无奈的拱了拱手退了出去,“是。”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魅粉这才抽空抬起头看了一眼,只愣了一秒,手下的墨迹就已然在桌子摊开的生宣上晕染开来。 回过神,看到生宣上的墨迹,魅粉拧了拧眉头,低声咒骂了一句,继续批阅手里的奏折。 关于藕粉几人的事情,魅粉早有察觉,也清楚他们那些小手段,但是近日里朝堂上实在是不太平,一件件事情全都堆在了一块,那些文臣都生怕愧对了自己的文采,奏折一个写得比一个多,语言更是写得天花乱坠,要不是清楚那些事情,这还真看不懂他们要表达的意思。 连着几个晚上没睡好觉,现在魅粉眼底的淤青拿后宫那刘贵妃的胭脂水粉来遮都不见得遮的住,哪有心思去理会他们几个的事情,反正一直都没让人省心过,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来的好,不然可能真的要被面前的奏折埋了不可。 微风轻轻,驼背老人进来跪着道,“王上,常家人求见。”“不见。”魅粉烦气的说道。 “……可是,王上,常家住带着几个朝中老臣都在外面跪着呢。” 原本压抑的火气瞬间被这一句话点燃,魅粉拿起手边的烛台朝着地上猛地砸下去,邻国上贡的金丝地毯就被烧了一个明显的窟窿,一股淡淡的焦糊味还没来得及弥漫开就被屋子里的龙延香味掩盖。 “让他跪!这北漠什么时候轮到他说了算了!” “王上息怒。” 大殿内重现陷入一片安静,北堂冥这才皱眉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来人。” 安静的大殿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来人一袭黑袍低头安静的单膝跪在北堂冥的面前,“王上。” 魅粉背着手站的笔直,眼睛微眯,薄唇微启,“大兴有消息吗?” “没有,我们安插进去的探子全部都被大兴皇帝派人控制住了,现在大兴传不出来任何消息,我们的人也进不去,常家主的消息没办法核对,但是作假的可能性比较大。” “城内的消息被压下去没有?” “压下去一点,平民百姓里已经被其它事情吸引了注意力,但是朝臣之间的声音还是很多,压不住。” “常言还在外面跪着?” “是。” “下去吧。” 那黑色的身影再一次无声无息的消失,魅粉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单手扶着额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许久,外面的天色逐渐阴暗,坐在椅子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魅粉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听国师说,近日多暴雨。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轰隆一声闷雷。 “来人。” “奴才在。” 听着门外应声,魅粉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轻浮着衣袖上的褶皱,丝毫看不出刚刚那短暂的情绪失控,“常家住几人还在外面跪着?” “是,一直都在跪着。” 北堂冥起身回到上方的位置坐好,“传进来。” “嗻。” 没一会儿,就听到门外常言扬声开口,“皇上,常言等人求见。” “带进来。” “嗻。” 话音刚落,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常言几人低着头走了进来,门外的人识趣的退远,关上了大殿的大门,这有些事情听得,有些事听不得,知道的多了,这脑袋也就越不安全,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没等几位老臣倚老卖老,北堂冥直接开口截断了他们所有的话,“本王最近甚是乏累,竟忘了几位大臣求见一事,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几个朝臣在外面跪了许久,虽心里不满但听到这话便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诚惶诚恐的装模作样的跪下。 其中一个身着一身青灰色长袍的站了出来,“皇上言重了,我等不该打扰皇上。” 魅粉看了一眼站出来说话的常言,淡定的点了点头,“恩。” 魅粉不按套路出牌的话直接把下面几人堵的哑口无言,见下首几人面面相觑,魅粉也不开口,安静的坐着,单只胳膊撑着桌子扶在额角,等着他们开口。 “皇上恕罪,我等本不该打扰皇上龙体,但是近来传来消息大兴大肆招兵买马储备粮食,这是要兴兵的迹象啊皇上,我等为了我北漠社稷安慰着想,特此前来,还请皇上恕罪。” “哦?我怎么没听说,你们消息倒是来的快呀。” “额……王上有所不知,这是我常家在大兴的商铺的人快马加鞭传出来的消息,还望陛下重视,王上,我北漠有难啊,北漠大半兵马现都驻守边疆,远水难救进火,为了防止大兴对我大厉不利,还请皇上慎重考虑和慕容国的关系。” 等到常言说完,魅粉收回审视的视线,手指轻点桌面,没有节奏的声音扰的下首几人甚是心惊。 看着下首几人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面上没有丝毫的反应,“原来是常家主,那倒也不怪,可是这又跟我求和有什么关系呢?” “还请陛下三思,大兴居心拨测,定是要趁着我北漠和慕容国不和的时机趁火打劫,想要吞并,皇上,大兴的野心勃勃啊!” 魅粉撑着额角安静的坐着,诡异的安静在大殿逐渐蔓延,几人刚刚痛心疾首的话反倒像是在表演一般,突然有些冷场。 迟迟听不到魅粉的回话,跪在下首的常言越发心惊,越是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第847章迎春楼扫黄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听到上面魅粉的声音悠悠的传了出来,“好,此事我会慎重考虑,你们先退下吧。” “谢陛下,那臣等就不多打扰了。” 魅粉坐在上手默不作声,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扬手打翻了桌子…… 这夜电闪雷鸣,有的人一夜无眠,有些人做了个好梦,可是有一个地方却依旧还是夜夜笙歌。 正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青楼这个地方哪里会理会所谓的天气。 村头张寡妇家里的公鸡精神抖擞的跑了出来,脚下踩着的泥巴被昨晚上下了一夜雨水浸透,一脚下去,便溅脏了身上的大红羽毛。 一夜的暴雨洗去了尘土,连空气中都带了几分湿气,忙碌的小贩一大早就挑着扁担早早的赶到集市上面占好一个位置,生怕自己的好位置来晚了就被隔壁早起的抢走了。 但是今天的集市却好像有些非比寻常。 平日里天一亮就已经大门紧闭,只有月色高挂才会开门的迎春楼今日里却反常的大敞着门,门口更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看热闹的。 后面有个看不见的小娃娃更是直接爬上了街边买橘子的水果摊上,仰着个虎头虎脑的大脑袋好奇的朝着里面探过头,这卖橘子的摊主却早已经不见人影,不知道是在这一层又一层的人群里的某一个角落,可能也兴冲冲的看着热闹呢。 “这谁呀?”来晚了好不容易挤进去找到位置的街东头卖烧饼的小哥拉着旁边的人好奇的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早上围了这么多人,你们看什么呢?” 卖烧饼的后面探出来一个脑袋,那人还一身酒气,一看不就是平日里没事就拿了几钱铜板去喝酒的王瘸子嘛。 王瘸子看了一眼,就笑呵呵的指着里面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呦,这不是常家的那位嘛,怎么被抓了,他爹也不管管?”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立马接过话头,“你知道什么呀,这常寻生可是这楼里的常客了,我都见着好几回。” 王瘸子看了他一眼,一脸不屑的别过头,一听这话就是知道他定是在吹牛,“就你?别吹牛了,你哪来的钱。” “老子怎么就没钱了,我前几天还去一睹了楼里玉柔姑娘的芳容呢!” 一听这话,那王瘸子立马没了话,原本脸上的不屑瞬间收了起来,顶着个油腻的脸,色咪咪的眯着眼睛,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人的胳膊,“说说!说说!那玉柔姑娘长的怎么样,是不是特漂亮?我听说……” “让一让!让一让!” 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退的一个呛哴差点摔进去,好不容易抓住门框站稳身子就立马被从前面挤开,面前就挡了一个穿青衣的。 “挤什么挤!这谁呀!” 王瘸子气恼的吼着面前的人,却被一把推开,“滚开!” 被两次推的站不稳的王瘸子气的脸色铁青,身上的酒气都散了不少,红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人就要冲上去,旁边的人忙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你找死呀,那常家主都来了,你还去看热闹,给你推出来都是好的,你真不怕他把你抓起来呀。” 王瘸子这下酒算是全醒了,看着里面挡住了常寻生的那个背影,不就正是常家家主常言嘛。 “嘘,这不是那常家主嘛?这还真是他们家少爷呀?” “骗你不成!”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周围窸窸窣窣小声讨论的声音静了下去。 常言气恼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常寻生,感受着身后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常言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被自己这个儿子给丢尽了! 见常寻生被打了一巴掌之后脸上的红印,还没来得及心疼,就看到他旁边的女子走过去心疼的握住了他的手。 常言双目瞬间瞪大,气恼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气的整张脸都开始微红,“畜牲!还闲不够丢人嘛!给我把他放开!给我滚回去跪祠堂!” 说着常言直接抬脚上前要拉住常寻生。 却见常寻生退后了一步,抗拒的看着他,脸上尽是嘲讽 “呵,你打我?原来你还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啊,我不回去,我在这呆着挺好的呀,您不是要做大事嘛?您继续呀,还管我做什么。” “畜牲!老子今天就杀了这迷了你的狐狸精!”说着,常寻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常言一把抽出来了旁边过来维护秩序的巡逻士兵腰间的配件,一剑便直直的刺在了他身旁女子的身上。 感觉到脸颊突然溅过来了两滴温热,常寻生一脸征愣,感觉到腿脚发软,此时他甚至没有转过头看看身旁人的勇气,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杀人,而且这个人就是自己手里拉着的女人。 看着那倒下的女子,常言根本连一丝眼神都没有留给她,直接丢掉手里的配剑,走上前拉住常寻生转身离开。 留下围观的群众口瞪目呆的看着这一切,本以为是一个桃色事件,但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而对面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却乐的不得了,看来最近又有新的书说了。 京城一大早上发生的这劲爆的一幕,这件事根本来不及压制,就被围观的群众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魅粉还在书房里批阅手里的折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魅粉直接合上折子,扬声开口,“来人!” “在。” 一道声音凭空传来,却不见人影。 听到回应,魅粉面色如常,淡定的开口吩咐道,“去把常家主的那位大公子给我请回来,把事情做干净点,别被发现了,直接带到我的御书房,我等你们回来。” “是。” 看着桌角跳动的烛火,魅粉勾起嘴角,常家主,不知道对你来说,到底是这个让你丢尽颜面的儿子重要还是你自己的欲望更加重要…… 第848章半路被劫的信鸽 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唔……你们是谁?!”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还有面前的两个戴着面具的人,常寻生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朝后面缩了缩。 自己刚刚不是在祠堂里面跪着嘛,跪着跪着感觉有些困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然后,常寻生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这像是一个石室,只有一个桌子,一个凳子,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两人是谁? 看着满身湿漉漉的常寻生转醒,两人对视了一眼,“醒了。” “走吧。” 看着前面两人把自己弄醒之后,直接抬脚离开,常寻生想要跟上去,却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个婴儿手臂粗的绳子绑了个严严实实,这刚一动,就直接直直的摔到了地上,结结实实的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眼看着面前的石门落下,常寻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果,“喂!你们是谁?放我出去!” 石门咚的一声落下,阻隔了常寻生的声音,任凭他怎么大喊大叫都没人理会,也没人听得到。 一大早上,管家就步履匆匆的走到了饭厅,见常言不紧不慢的喝着碗里的粥这才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家长,少爷不见了。” 常言喝粥的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汤匙,转过头看着管家,“不见了?” 管家点了点头,身子弯的更厉害了,“恩,早上丫鬟过去送饭,说是找不到人,少爷会不会是偷偷跑出去了。” “算了,他跑就跑吧,随便他!那个畜牲一天到晚只知道寻欢作乐!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东西!这一次,你们谁都不许去找他!”说着常言气恼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碗都跟着颤了颤。 管家忙躬身应声,“是。” 管家离开之后,常言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漱了漱口,便起身走到书房,抬手从书柜上找出来几张很小却写满了东西的纸慢悠悠的卷了起来,没几下,手里的纸张就被卷成了细小的圆筒。 嘘—— 常言推开窗户,对着外面嘴里发出一阵有些尖锐的声音。 没几分钟就看到一个雪白的信鸽飞了过来,乖乖的落在了常言的手臂上,鸽子的右脚缠着一根红绳。 常言小心翼翼的把红绳解开,把手里刚刚卷好的信纸重新绑到那白鸽子的脚上,常言耐心的把折成圆筒的信纸绑好,这才轻轻拍了拍那白鸽子的脑袋,那鸽子咕咕的叫了两声立马展翅飞了出去。 看着鸽子飞上天空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常言这才满意。 在常言的窗户边吃饱喝足的小信鸽挥着翅膀落在了一根树枝上,歇了歇脚扬起翅膀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到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个实习期,一下打在了那信鸽的翅膀上,小白鸽一个不平衡就摔了下去。 站在树下的人淡定的伸出手接住摔下来的信鸽,见那信鸽咕咕咕的叫着想要飞走这才张开另一手,手里全是碎了的谷物。 小白鸽咕咕咕的跳到他的手上,低头吃着他手里的食物。 那人二话没说直接连绳子带着那张纸都拿了下来,轻手轻脚的展开信纸,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那人动了动手指,手里的信纸连着红绳瞬间粉碎,一阵风吹过来,手里的碎屑跟着风一块全都消失不见了。 那人低头看着手心跳来跳去抓着他的手指头吃着他手心的谷物的小白鸽,他轻轻的抬起头手…… 此事正在客厅与其它家主谈话的常言却对此一无所知。 门突然被推开,管家脸色难看的走进来顾不得礼貌,直接走到常言面前,探过头在常言耳边小声的开口,旁人不知道那管家说了什么,只看到常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家主……” 听完管家说的话,常言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震惊的看着管家,甚至都忘了现在会客厅里还坐着一众其它家族的家主,“什么!?” 其它几位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见到这场景哪里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立马起身告辞。 常言耐着性子,努力挤出一张笑脸送走了所有人。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立马变了脸色,看着管家脸色铁青的开口,“找!立马出去找!所有人都出去找!” “是!” 啪—— 桌子上的烛台燃烧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那烛火的烛光映在椅子上人脸上,平添了几分暖意。 但是那人皱起的眉头却显示着他此刻不安的心情,距离刚才所有的人被派出去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但是常言知道,面前一直冒着热气的茶水已经冰冷了数十次,进来添茶的丫鬟已经跑了数十次,但是到现在却没一个人回来。 现在的情况,越晚找到,就越危险。 “家主!找到了!” 椅子上的听到声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跑的满头大汗的人,拧紧的眉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越发的严重,“带我去!” “是!”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来到了树林里的常言看着那被红绳系住的一堆白鸽,眉头拧的更紧了,常言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在这里找到的?” “是,全都是在这里找到的,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今天所以送信的小白鸽全都被一个红绳系在了树杈上,小白鸽咕咕咕的叫着,扑棱着翅膀却飞不走,只能被脚上的红绳重新拉了回来。 常言抬脚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白鸽的脑袋,眼睛却盯着那些信鸽脚上已然消失的信纸。 “有没有发现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管家摇了摇头,抬手递过去一张有些皱皱巴巴的纸,上面还有些湿漉漉的,像是沾了什么东西,让人完全没有伸手去接过来的欲望,“不知道,但是我们来的时候在这个鸽子的嘴里发现了这个。” 常言看着管家手里的那张纸,抬手直接拿了过来,上面清晰的写着一行自己,“常家主,适可而止。” 第849章 花蔓藤 “家……家——” 唰—— “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常言手里的剑还在滴血,他诡异的勾起嘴角转过头看着身后已经被吓到因为腿软一下跪了下去的一众人。 “没……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常言丢掉手里的剑,剑上的血迹瞬间染红草丛,嫩绿的青草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逐渐干涸,变成深红的血红,看起来尤为诡异。 听到这话,常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因为受了惊吓还在扑棱着翅膀想要飞走的几只白鸽子,转过身,一脚踩在了倒在地上的那人的手上,然后面无表情的垮了过去,“恩,管家,姨娘早上跟我说很久没喝过鸽子汤了。” “是!” 常言踩着地上的青草一步一步离开,脚底的血迹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第二天的早朝,北堂冥本已经预想到了会是什么场面,但是始终还是没想到常言的手真的可以伸的这么长。 “还请皇上立后!与慕容国讲和!保我北漠安宁!” 魅粉慢悠悠的站起身,走下龙椅,终于开口说了今天早上第一个字,“退朝。” 朝堂上跪倒一片的朝臣根本没想到魅粉会是这个反应,直到魅粉快要跨出大殿,其余几人这才痛心疾首的朝着北堂冥离开的方向大吼,“王上还请三思!” “求王上三思!” 那声声恳切的样子,生怕这朝堂没了他们,北漠就会亡了一般。 另一边下朝的魅粉打着哈欠慢悠悠的,不紧不慢的朝着密室里晃悠,嘴角还沾着桂花糕的碎屑。 他举着手里的东西挡在旁边人的嘴边,手里的桂花糕唰唰唰的朝下掉着碎屑,魅粉毫不在意的伸出舌尖把嘴边的碎屑舔了个感觉,还真是把勤俭节约用到实处来了,“墨粉啊,你真的不吃,这个可好吃了,就是有点噎人。” 墨粉依旧是一袭黑衣,看了一眼眼前的桂花糕,那小小的一块桂花糕被魅粉就这么捏在指尖,因为力气稍微有点大,都能看看那糕点唰唰的朝下掉着碎屑。大历军营中有柒粉,所以墨粉也会时不时的回来看看。毕竟他很想家。 他转过头看了魅粉一眼,淡定的后退了一步,“臣就不陪王上进去了,您请。” “切,不吃拉倒,真没口服。” 魅粉嫌弃的白了墨粉一眼,毫不在意的把已经掉了一路渣渣的糕点一口塞进嘴里,等他慢悠悠的嚼完咽下去,擦了擦嘴角,这才推开石室的门走进去。 石室门缓缓升起,瞥见里面的人影,魅粉挑了挑眉,“呦,这是还没睡醒呢,你倒是自在,我可是一大早上就起来上朝了,当然,这都是拜你那个父亲所赐,所以,你也怨不得我,我这人心眼小,就见不到别人比我过的痛快。” 说完,他直接走进来毫不介意的一屁股坐在了常寻生的面前,“怎么样?睡醒了没?” 说完等了半响都没等到常寻生说话,魅粉也没了耐性,直接站起身就要离开,“跟我面前装死来了?得,您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那就等你愿意说话的时候我再来。” “王上。” 听到背后有气无力的甚至很是嘶哑的声音,魅粉挑眉淡定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恩?愿意说话了?” 常寻生见到魅粉出现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仿佛早有预料,“我知道你为什么抓我,我也知道你想干嘛,我会帮你。” “你帮我?呵,常寻生,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凭你一个纨绔子弟,你能帮我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魅粉心里还是高看了常寻生几分,原以为真是个纨绔,竟不想这小子倒还真不是外面传言的那般,居然还有点脑子,倒是比他那个不知死活的爹好多了,这样看来,说不定事情还真能成功。 见魅粉一脸嫌弃的样子,常寻生感觉到了羞耻,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他说的没错,自己可不就是个纨绔子弟嘛,自从知道父亲的意图之后,自己就变成了那副让所有人都恶心的样子。 常寻生有气无力的动了动身子,但是挣扎了一晚上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现在每说一句话,嗓子都干哑到像是撕裂了一般,“那你——” “把你抓来,就是要让你见识见识,亲眼看看一种我想玩很久的刑法,名字呢,是一个很美的名字,我想你们都会跟我一样很期待,很期待去,叫花蔓藤。”说着魅粉邪魅的勾唇一笑,立马转身就要离开。 眼看着石室门再一次落下,常寻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脚上借着墙壁的力量猛地一蹬,整个人从地上窜了出去,正好卡在石门的底下。 墨粉眼疾手快的在石门把常寻生挤死之前,一把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丢在在魅粉的脚边,“找死也别脏了密室。” “咳咳咳!你!你不可以这么做!” 见到常寻生一脸惊恐的样子,魅粉挑了挑眉,这常寻生怎么看起来倒像是知道这花蔓藤,看来还真是小看他了。 “哦?我不能怎么做?你倒是胆子不小,连死都不怕了,倒是比你那个想要谋权篡位的父亲没差到哪去。” 魅粉的语气里尽是嘲讽,常寻生怎么听不出来。 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着看着魅粉,“你不可以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我父亲的事情他们都不知情!” 混迹在风月场所这么久的常寻生什么三教九流,商业机密,官场暗斗没听过,魅粉口中所说的花蔓藤就是他之前喝酒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一个喝醉了的武林中人说的刑法,犯法的人的九族再加上邻居的九族那简直比屠城都可怕。 常家这么大的地方,如果魅粉真要下杀手,那岂是血流成河伏尸百万那么简单的事情。 魅粉听到这话挑了挑眉,蹲下伸出手挑起常寻生的下巴,“看来你还真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说说,我凭什么答应你不这么做?” “我会离开常家,再不入仕途,远走贫瘠之地,对于父亲,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但是请你手下留情,求你。”常寻生挫败的闭上眼睛。魅粉笑了笑出去了。墨粉也不去看常寻生是什么反应,只是不动声色的跟在魅粉身后…… 第850章魅粉的狠心 清风微扶,夜色清冷的很。 石室中,正面对着门站着一个一身明黄色的身影,只是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清冷孤傲的感觉。 不远处墙角里跪着一个穿着单衣的男子,男子低着头,白齿咬着嘴唇,满头的大汗,可是石室的气氛冷的很。 “你既然答应了本王,可知道如何去做。”魅粉不想回头,他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么他就没必要看着他了,他本来准备花蔓藤杀鸡给猴看,可是常寻生的出现让他走有了另一个选择。这个常寻生或许可以让常言替他做事。 这朝堂之上觊觎他屁股底下的位置的人何其多,吓唬是不够的,还要有其他的,他刚刚登基,战事纷乱,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给他们找麻烦,可是他们不安分,那么他总要让他们安分不是。 别人的血泪总是不比他们自己的,让他们记得更加清晰,更加可怕。 “臣,罪臣明白。请王上再给家父一个机会。”常寻生颤抖着说出来,他知道他的父亲肯定是活不下来的,可是他还是想求,短短十几载,唯一的温暖就是来自他的父亲。 他虽然出生豪门,可是他自幼无母,虽然他被父亲宠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可是自有别人对他好不是才有么? “你父亲也不是必须死。”魅粉笑了,勾着嘴巴淡淡的说道。有的时候打击还是要专业人员来的,他以及他的兄弟现在都站在明处,暗处少一个打击恶势力的人。 他们兄弟的人不太合适,某种原因上他喜欢他们去处理国内的朝堂争斗。 “王上何意。”常寻生差点没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不是看不出来王上对他父亲的狠意,连他都没找到父亲活下来的理由。王上为什么。为什么要…… “本王的这个位置,你父亲会觊觎,郎家会觊觎,从前的荛家也在继续,难保以后不会。”魅粉淡淡的说道。 有的时候话说的太多反而不好。 “王上的意思是以强制强,以黑制黑?”常寻生闭了闭眼睛才说出来,果然,活着的代价好大。不过他觉得父亲可能会愿意,毕竟世上,任何位置都会有人侧轴,他的父亲他相信他会接受这件事情的。 “你果然聪明,怎么样,你确定你的父亲能够做得到么?”魅粉看着他说道,如果常言做的好,他不介意让常言的势力真正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又想让马儿跑,又不给草怎么可能。 “父亲做不到,罪臣做。”常寻生的拳头的紧紧的,手掌上一个个的都是指甲印,看上去就有些骇人。 “你不行。你生性懦弱,在朝堂之上也无丰功伟绩,如何能够让人望而生骇。”魅粉转过头,带着不屑的从上往下的瞧了一眼常寻生,嘲讽的说道。 “望而生骇,罪臣的父亲,也,也……”常寻生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不过是为人子还是为了孝道,他都希望他的父亲能够活下去。 即使活的再累,过得再难,也希望父亲能够活着,不管怎么活着,至少还能够面对一下太阳,天空,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失败的感觉。 他感谢他的父亲,却也狠他的父亲,可是爱总大过狠。 “也不能够让人望而生骇是么?”魅粉笑了,他说不出来,他替他说出来不就是了?他实在是太懦弱了,连狠话都不敢说一句,这样如何可以。 怕是连一只鸡都不敢去杀吧?这样在这个世界能有什么用呢?不只是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世界都是强者淘汰弱者的世界。 “王上……”常寻生看着魅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他第一次觉得那双眼睛那样害怕,好像能够看透这人世间的一切。 他的父亲一直不为功名利禄,做事不出众,不求功只求无过,可是他的父亲才刚刚出手就被他发现了。朝堂之上,明目张胆的扶着张家,董家也丝毫不遗余力的打击他们家,他第一次那样狠。 “你们常家一直隐藏的很好不错。我的爷爷当年之所以扶持你们常家绝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你们有一个特点知足常乐。你知道你的父亲为什么早不反,晚不反,非要这个时候反么?还要玩儿我们最擅长的阴谋诡计。”魅粉走过去把常寻生拉起来淡淡的说道。 虽然他是他的臣子,还是一个罪臣之后,但是明显的这样的很不好,这个常寻生他不是傻,只是不明白社会的险恶。 “罪臣,罪臣不知道。”常寻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只手被迫的扶着魅粉,脸色惨白的很,坦白说他并不了解他的父亲。 从小到大,父亲好像是他生命中最近的那个人也是最远的那个人,毕竟这常府上下,他看到的父亲和别人看到的父亲是不同的。 “本王为王,登基之处你认为本王会扶持谁帮助本王稳定朝堂。”魅粉看着常寻生问出来了一个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他知道他肯定有了答案,果然常寻生理所当然一般的说出了,董家和张家。甚至他的眼底里带着一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魅粉为什么要问一句这样明明已经不言而喻的答案。 “是的。你不想你的父亲利于雄心去争夺王位,可是你有没有问过你的父亲为什么要去夺那个位置。而且要在我扶持张家以及董家的时候。”魅粉看着那双眼睛淡淡的问到,有的时候不知道也许也是一种乐趣。 这朝堂之上看不过董家权大势大的唯有常家和郎家。如果董家安于现状或者是一成不变,那朝堂上不会有任何事情,可是他魅粉不会扶持常家,郎家那样自顾着自己私人恩怨的人上位,那样的人对江山社稷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魅粉的心虽然可能不在江山社稷,但是他的出发点还是在那个上面的,至少江山对他来说也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至少现在还是。 “常家和董家有仇?”常寻生几乎很快就说出来了。原来如此。父亲不是怕新皇容不下他们,而是怕董家公报私仇。 第851章 常家和董家的过去 “你不知道么?”魅粉笑了看着常寻生说道。当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难道还有人不知道? “罪臣不知。”常寻生回想了一下低下头说道,他觉得那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自己小的时候,那家的公子父亲都自己结交,唯独董家的不行。 自己问的时候,父亲也不过是说董家家教不好等等,并不说两家有恩怨是非。 “你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么?”魅粉无奈的问到。情爱谁又能说的清楚呢?这怕是世上比生死更难的事情吧。 “父亲说是大家闺秀,只是后来没落了。”常寻生好久才说道,难道这其中关系自己的生世么?这究竟是怎样一场过节呢? “常言那个不要脸的还真是满嘴鬼话。”魅粉也不顾形象直接坐在地上,拉着常寻生也坐下来没好气的骂道。 虽然魅粉是君,也没多少君王的架子,但是这是面对人家的儿子到底不怎么好,只是常寻生又怎么敢说什么呢? 君臣之礼,是天下之礼中最大的一道沟壑。这道沟壑可能你一步不剩就掉进去,古往今来有多少点进去以后再也没爬上去。 这道沟壑关系生命,关系仕途前程,再没有那道沟壑能够大过这一条,难过这一条。 常寻生不免抬头看了一眼没魅粉,不过还是忙低下头去了,不论如何,他都不应该议父非,直面君颜,甚至议君非。 “你的父亲出生清贫之家,三代单传,你的母亲是你父亲的糟糠之妻。你父亲入仕,幸得太祖提携居高位,可是你的母亲呢?”魅粉说道这里就不说了,有的时候说完了让人觉得更是可怕。 常家的子嗣不少,可是少生男,因此常寻生并没有同父异母的弟兄,连堂兄弟也是没有的。常寻生的母亲出身实在太过卑微,这种事情在高门大院中是很少见的。高门大院里的妾都未必有从小养大的,可是常家的却是妻。 “深居后院,忙于家务,年老色衰。”常寻生低下头低声说出。他虽然没见过这样的额女人,可是身为一个男人,还是知道的,这样的妻子在平常之家都未必得丈夫的喜爱,何况是豪门大院,妻妾成群的地方呢?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母亲曾经也是那样的,那…… 常寻生生平第一次想问,自己那个蜀味谋面的母亲到底是何种风情呢?他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魅粉看着常寻生的思虑远去变不说什么,夫妻关系本就不简单,双方一旦出现了代沟那就更难,何况豪门之中,妻是需要和其他府中的妻打交道的,那说得谈的风度自然也同乡间出来的不同。 男人们都是要面子的,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发妻带出去给自己丢面子,那是妻不是妾。不论在府中如何,但是出去到底还是不同的。 “那董家呢。为何能够和我的母亲产生关系。”常寻生良久才抬起来头看着魅粉问到。那样的女子他曾经也不怎么喜欢,以后他在也厌恶不起来了。 不论是妻,还是妾的尊若没有夫的宠爱和保护都是立不起来的,有的时候即便有,未必也立的起来,有些人生性软弱,喜欢依靠强势之人,可又不敢过于依靠。 “你的母亲出生商家,只是你祖父去世生意不好只得回乡种田,可是乡下无田。”说道一半魅粉就不说了。 许多上一辈的恩怨都连累子女,可是这也是无奈不是么?古往今来都是如此,除去他们又能够连累谁呢? 父母的依靠是子女,那子女的依靠又何尝不是靠着父母。 “所以我的母亲实际上是童养媳是么?”常寻生差点没说出来那句话,他居然不知道母亲竟然是从小跟着父亲一起长大的。 想必父亲小的时候家境也不是很好,不然又如何会去买一个女子做妻子呢,何况是商女。北漠的商人身份也是不高的。 “是,可是你祖父在世的时候为你的母亲许过婚约。”魅粉无奈的说道。 成年旧事,并无白纸黑字,虽然两家人都知道这事,可是事世多变,谁又能知道董家是否还愿意呢? 董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可到底也是有钱人家,谁又知道董家会不会返回,何况回乡种田却无田,那卖房子或者是卖女儿就是唯二的选择。 士农工商,从上往下容易,可是反过来则难如登天,打工?你刚刚回乡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大多都是小本生意,谁敢鲁莽。那么卖女便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至于那个婚约,威胁生命利益的时候又有谁柜子在意呢?谁能够想到董家如此看重此事。 “祖父把我的母亲许给了董家是么?”常寻生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 世事无常,朝夕生变,这本就正常,谁又能说的了什么呢? “不错。”魅粉笑着说道。虽然是无奈,可是承诺如何能够不不闻不问呢?何况这是夺妻之仇。 “董家何必抱着我母亲不放呢!董家虽然算不上多贵重,可是名门贵女也不是娶不到。”常寻生看着魅粉问到。 他倒不是怨恨董家,这些事情又有谁能够说的上谁对谁错呢?可是难道就不能够放手么?毕竟朝堂之上,多一个仇家总没有多一个朋友好不是? “董家是书香世家,董家入仕的钱是你祖父出的,这其中的说法和规矩以及习俗想必你是明白的吧?”魅粉看着常寻生的眼睛无奈的说道。 仕途之路不是寻常之路,难得很,有的人一辈子都考不下一个功名,这不只是钱财上的花销,还是精神上的耗费。 常寻生不说话了,这其中的道理他到底还是明白的,父亲虽然宠着他,让他有些不谙世事,但是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第852章 屡战屡败 木尧和柒粉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对于柒粉以及他的几个兄弟,木尧也是有所耳闻,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对付起来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为好这些日子他可是吃了他不少败仗。 “报,有人闯入军营。”属下来报。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不知道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军营。柒粉闻言,决定出去一探究竟。但是想想还是先问一下,保不齐是敌军的奸细。 “那个人可有自报家门?是只他一人还是跟着其他人?”柒粉问道。他一向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他往木尧的身边安插了人手,木尧自然也能给他安排人,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问清楚了。 属下想了想回答,“只他一人,此人之前我们对战中是遇见过的,当时还是敌军的一个将领,大人那时还夸过他勇猛呢。”这属下跟着柒粉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多多少少还是见了些人的,战场也上了不少,见过的人他自然也有几分印象,更何况还是柒粉夸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随我出去看看。”柒粉闻言思索了片刻,吩咐属下和他一同出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筹备与木尧之间的战争,本是无意理这些杂事的,但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单枪匹马闯军营,这倒着实让他佩服。木尧也是一个厉害人物,这些日子为了和他斗智斗勇着实被他费了不少心血,只是他们却始终是处于下风。这一次指不定又是他派来的细作,如今棋逢对手,他可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这不是蓝锋将军吗?”柒粉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又看了看蓝锋,有些不明所以。这蓝锋可是安均的人,应该是与他们势不两立的,如今竟然单枪匹马闯入了他们的军营,不知道是何来意啊!想当初他也是和他对战过的,不论是论才智,还是比武力,他都是极其厉害的。 “小人蓝锋,愿追随柒粉将军。”蓝锋一见着柒粉便一下子跪下来,柒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担心其中有诈啊! 柒粉赶紧命人将蓝锋拉起来,不紧不慢地说到,“将军说笑了,我们各自为各自的主子效力,我与蓝将军虽有过一面之缘,也的确欣赏蓝将军的才能,但是实在不能夺人所爱啊!”柒粉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大家各自为各自的主子效力,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非要搅在一起呢! “将军,小人是真心想请求大人收留的,我知道大人在顾忌什么,如若大人不肯相信小人,不肯收了小人,小人只好以死表明忠心了。”蓝锋斩钉截铁地说到,作势便拔出了手里的刀剑,柒粉闻言赶紧将他的匕首打掉,一副惋惜的模样。 “想来蓝将军也有难言之隐,不如这样,柒粉命人略微备下些酒菜,将军不妨与我细说。” 柒粉见他一副极力表忠心的样子,也不好再咬着不放,既然他是诚心来投奔的,他也不能不厚道人家,只是,这前因后果还是要了解清楚。蓝锋见柒粉终于肯松口了,这才再一次起来。 原来蓝锋也是一个猛将,只是前些日子与人交战吃了败仗,家中又有兄弟不小心犯了些小错,这本来也是无伤大雅的,奈何他的君上认为他不忠。 重罚了他的兄弟也就罢了,甚至听了小人嗦摆,要将他一家老小置于死地,以防止他有违逆之心。他为了君上不惜送命,战场上奋力厮杀,没想到换来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如今他已心灰意冷,只想保住家人性命,这才跑来投奔了柒粉。 柒粉闻言,也是一阵感慨,做臣子的,最怕的就是上头猜疑,如若只是单纯地猜疑也就罢了,这如今已经是伤到本我了。 柒粉与蓝锋畅饮了一番,柒粉让他暂且在营中住下,他自有打算。这些事情自然是要小心为妙的,如今全部都是蓝锋的一面之词,事实究竟是怎么样还需要细细侦察。 只是此事如若是真的,倒真替蓝锋有几分惋惜。 蓝锋算是进了柒粉的营里,柒粉也应蓝锋之言,当日就派了人去保护他一家老小的安危。话虽如此,柒粉也派人去暗中调查此事,怕有什么内情。 这蓝锋看起来也是老实之人,只是大家常年混迹于战场,对于那些计谋早已烂熟于心。 战场给人的改变可不是一丁点儿,有些看起来越是老实胆小的人,实则越是凶狠。 蓝锋喝了不少酒,不多时便被士兵们抬去了营中休息,柒粉以防万一,特地派了几个得力的人日夜守在他的账外。如今不知对方真的是敌是友,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如今暂且将他关押起来,来日再做打算。 不多时,蓝锋单枪匹马入敌营的事情也传到了木尧耳朵里,这蓝锋可以说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如今竟然去了敌军的军营,这更加让他生气,发誓要和柒粉血战到底。 很快木尧又率先挑起了战争,这些日子以来他可以说是异常的顺利,和柒粉大战了几次,皆是处于上风,如今劲头正好,得乘胜追击。 “冲啊,”木尧一声令下,双方军队又开始厮杀在了一起。柒粉虽然也懂得运筹帷幄,奈何这才遇到了木尧,之前的阴谋诡计一时间都使不上来了。每一次都是硬碰硬,自然就处于下风了,所以这几次战争下来,柒粉可以说是屡战屡败,但是木尧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毕竟双方旗鼓相当,柒粉虽然都是战败,但是双方伤亡都不小。 安均之所以这么着急和柒粉大战,也是想赶紧大赢一场,向安均表面他的忠心,可惜柒粉是块硬骨头,所以一直没有啃下来。而蓝锋的事情又是前车之鉴,他不得不防。 柒粉这些日子吃了许多败仗,眼下也是时候认真谋划一下了,不然早晚得落在木尧手里,柒粉心里暗中打算。其实怕的不是一直败,而是怕军心涣散了,所以他也要赶紧想个办法挽回军心,让大家重整旗鼓。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武将。在在战乱时期还好,若在和平时代,手里握着兵权的大将最容易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一定要抓住机会和柒粉好好来一场,表面他对安均的忠心。 第853章美男子 木尧虽然急于求成,但是也知道心急不得,如今他连柒粉的真正实力都还没有领略到,他可不相信之前他和他打的那些败仗。如今还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再打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关于柒粉的传言他听过很多,但是这一次竟一点也没看出来,不知道是他藏得太深还是怎样,不管怎么样,当下都不宜再战了。 他想尽快向安均表面他的忠心,可是这些事又不能急于一时,眼下正是犯愁的时候,好在他还有一个美人儿,可以给他解解乏。 如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再细细筹谋,只要计划得当,任凭对方多厉害也是没有办法的。 木尧也是个风流之人,自从第一眼看到了那男子,他便执意把他留在身边了,殊不知,这是敌人故意送给他的细作。 话说北堂冥处理完了朝中大小事务依旧回到了关外,他倒也不是真想看什么打仗,只是离得近些,可以随时掌握好这些军情变化。柒粉的能力他也是知道的,这一次虽然节节败退,但是他也未说什么。 入夜,柒粉还在为战事筹谋,北堂冥有些无趣,便借故来给他送枕头,讨一口茶喝。这北堂冥也算是个随性的性子,做皇帝做成这样已经是十分的不易了。 “哟~柒粉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风格了,倒着实有几分姿色啊!”北堂冥似笑非笑地说着。起初柒粉还未注意,没想到他看到的竟是那男子的画像。“ 这眼光着实不错,眉目如画,倒比女人还妖艳几分啊!”只见画中男子虽身着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了倾城之貌,如若是个女子,只怕是要引起国家战争了。 北堂冥盯着这画像上的人看了许久,就是没什么印象,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北堂冥看着那画像直夸了许多次,那嘴脸嘚瑟的样子,好像画上的男子美得不可方物,他垂涎三尺一般。 柒粉见他盯得这般仔细,索性将这画甩给了他,“你喜欢就拿去吧。” 他一向是这直来直往的性子,北堂冥也不生气。甚至还鄙夷了他一番,又说他的喜好还真是特别,柒粉也懒得搭理他。 北堂冥摸着画中男子的眉目道:“我可不敢夺你所爱。”这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对于柒粉他还是知晓的,他只是好奇他的案几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绝色男子。 “你派人去找这个人吧,让他成为我们的人。”柒粉不咸不淡地开口。这个人就是原本让墨粉安排在木尧身边的人,只是这男子虽貌美,确是一个容易轻信别人的人,虽是他们自己的人,到底不放心。 “我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就不要再推脱了。他本就是我们的人,只是这男子没什么防范心,怕被木尧笼络了去。”柒粉说到。 如今想来也是有些糊涂,他虽貌美,但是并不是一个坚定的性子。北堂冥有些无奈,这可不是个好差事,这不是深入敌人内部嘛!“你让别人去成不成,我这……”北堂冥两手一摊,表示很为难。 “皇帝陛下,我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啊!”柒粉也表示无奈,他军营里的都是些粗老爷们,又如何进得去木尧的府邸。北堂冥见他这般耍无赖,也无可奈何,他今夜就不该来的,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最后柒粉好说歹说,北堂冥才算是答应了。 北堂冥回到自己营里就吩咐了下去,然后派人去了木尧府邸。此行只怕是有些风险,北堂冥心里暗自琢磨。但是既已答应了,就没有别的退路了。 这安排下去的人足足等了两日才回来消息,只是回来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那人是潜去了木尧的府中,只是在密会那男子的时候被人发现了,那男子也作出一副受惊的样子……” 如今派去的人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杀了也就罢了,如今做了俘虏,再一严刑拷打,得逼出多少事来,柒粉将这事儿交于了他,如今弄成这样,着实有些愧对于他啊! 思索了片刻,北堂冥还是决定找到柒粉商议接下来的对策,如今已经漏了陷,再等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柒粉,柒粉。”北堂冥慌慌张张就来到了柒粉的军营,柒粉见他行色慌乱,心中预感不好。 “我派去的人被木尧抓了。”北堂冥也懒得绕弯子,直接就和柒粉摊牌了。这事儿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到最后指不定还要酿成大祸。 “你说什么?”柒粉听到这个消息,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本想着自己军中都是些粗老爷们儿,想要进入木尧府中不容易,所以这才让他去,没想到他竟也这般愚昧,真是要气死他了。 第854章攻城 “那个人是跟了我几年的亲信。”北堂冥有些心虚地说到。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这人跟了他这么长时间,知道的东西不算少,如今他成了俘虏,保不齐整个大历都要跟着陪葬啊!北堂冥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大,这才匆匆忙忙赶来和柒粉商量对策。 “你,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柒粉气急,这一次自己也真是糊涂了,竟然将这么大的事交给了他。北堂冥闻言也不发一语,等待着他的下文,他知晓,他一向是很有办法的。 柒粉原本想着这事儿也不算大,谁知道北堂冥怕其他人办不好这件事,让跟随了自己多年的侍从亲自去的,偏巧这侍从运气又不好,刚会完那男子就被木尧撞了个正着。 “如今可怎么办啊哪,你倒是说话呀!”柒粉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北堂冥有些着急了,毕竟这次事情怪他,他可不想因小失大,最后丢的可是他的江山啊! 柒粉还在思索如何才能将这件事给圆满了,如今想来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只是你那个侍从,怕是保不住了。”柒粉说到,北堂冥闻言点点头,眼下也没办法了,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怕是定然保不住了,果然如此。 既然如此,这就好办多了。安抚好了北堂冥,柒粉这才安排人手准备行动。如今木尧那里怕是戒备森严,出了这样的事,怕是要快刀斩乱麻了。只是这事儿需要计划周祥,如今可不能再等了,非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才好。木尧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这一次的事情料想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只是不要多出出更多的事来。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柒粉的人?北堂冥的人?”木尧笑道。他这里可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北堂冥的侍从本想着是出不去了,打算自杀,结果被木尧的人抢先制止了,死不可怕,忍受那些皮肉之苦才生不如死。 那美男子被吓得不轻,但是木尧似乎并没有打算处罚他,只是派人将他的住处给团团围住了,想来是有几分舍不得的。 木尧始终没有审问出什么来,但是大抵也猜到了。如今他也不想杀了他,只想慢慢将他折磨致死。 柒粉派去的人可算回来了,事情和他预料的差不多,他如今已经布好了局,说起来这也是个好机会,正好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去呗,务必小心。”柒粉叮嘱道。这是他这些年来培养的一支敢死队,这一次就让他们做先锋,只要他们那里得逞,他们便可以攻城了。 天已经微微有些暗,此时柒粉派出去的人也已经到了木尧府邸,正如他们所料,北堂冥的侍从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了,而他们原本送来的美男子还关在一处厢房中,周围全是士兵在把守,看来这个木尧着实疼他这个美人儿。 这支部队的人训练有素,不多时就将北堂冥的侍从一击毙命,其实这也算是为了他好,接下来就是那个绝世的美男子了。木尧已经料到他可能是奸细,却还是不肯杀他。看来这人果真是有几分魅力的,而他柒粉就不一样了,任他是什么绝色,但凡挡着他路的,不听他的,他便要他死。 柒粉培养的这批人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只见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天空便响起了两簇烟火,这是他们得成的讯号,如此,他们便可以行动了。 “什么?”木尧大怒,他万万没有想到柒粉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如今这事还没过,竟然还敢派人来杀了他的人,他自己都舍不得杀了他,只想关他几日,这人无疑是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的……美人儿。”木尧长叹一声,这一次柒粉算是真的把他惹怒了,老虎不发威还当他是病猫?就算不是为了他,他也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来人呐,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准备。”木尧怒吼道。 “不好了,敌军打过来了。”属下匆匆来报,没想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木尧闻言,心知这次怕是中了计。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次,新仇旧恨要一起算了。 既然要玩,他就陪他们玩到底,看看谁怕谁,“所有人听令,全军出击,有不服者,格杀勿论。”尽管木尧火气正大,但是也不能阻止柒粉他们的厮杀。论实力柒粉的部队可能真的有些不如他,但是这一次,柒粉也是经过反复筹谋的,富贵险中求,他们之间干仗不过是迟早的事,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这一次是柒粉亲自领兵,尽管已经入夜,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士气,大家都仿佛看到了希望,火光冲天,喊杀声更是响破天际。 这是一场恶战,尽管木尧没有提前防略,但是基本的布置还在,况且双方旗鼓相当,再加上木尧的怒气,这场仗势必不会就此罢休。柒粉难得逮住机会,定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木尧,这一次,大家是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了。 这场仗打了一天一夜才算作吧,柒粉虽然布置周全,但是也只是险胜,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军中出现了图谋不轨的人,当时正是打得火热,尽管这些人从中作梗,才加重了他们的损失,如若不然,又岂会打得这么久,损失得如此惨重。 “兄弟们都辛苦了,这场仗大家能坚持下来已经实属不易,现下大伙儿只管休息。”柒粉下了命令。大家都苦战了一宿,早就疲惫不堪,现下得了命令,便都纷纷躺下了。 第855章传染 柒粉已经知晓了有些人在从中作梗,现下大家伙儿都休息了,这些人定然会乘大家不注意搞些事情出来,好在他早已暗中安排了可信的人手在暗处观察,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来报,血战了一夜,他也确实有些乏了。那些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人,这会儿倒是可以放心休息一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窣声,他虽是睡着,但是却一直没有熟睡,他就是在等这些人露出马脚,果不其然,按耐不住了吧。 他也并没有急着去抓他们,反正不远处也有人在等着他们,果然,不多时便有属下来向他报告了,“报告将军,人抓住了。”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这些人啊,到底是太着急了。柒粉也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出去,眼下兄弟们正在休息,也不便打扰他们,这种事情,只需他自己慢慢去解决。这些人混迹在他的军营之中,目的不纯,谁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呢?如今看来,是敌非友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手下留情了,当然,他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混迹在我的军中。”柒粉冷笑一声,他先前便看见了,只是那时太乱了,双方的人都混在了一起,他也不好分辨,现下好了,都出来了。他一直只顾着往木尧身边安插人,差点就忘了好有军营,这也不比在大将身边安人来得招眼,而且还不易被人察觉。如若不是此次大战他安排得当,这一次败的可能又是他了。 那几个奸细此刻也不说话,柒粉询问了一番,那些人也不开口,甚至想要自杀,看样子是不会招认什么了,既然这样那也别怪他无情了,柒粉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些手下摁住了这几个叛军的手脚,掰开了他们的嘴,把先前准备好的药丸硬塞进了他们嘴里,那么多人按着,他们就是想挣扎也挣扎不了。 柒粉心里害怕他们也是死士,这就是防止他们自杀特制的药丸,这种药不仅会让他们活着,还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当然,解药只有他才有,所以他们若不想活活被痛苦死,那就只有听他的。 “你们现在只需认真听我的话,否则你们就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柒粉说这话也并非是吓唬他们,如今只有运用此计,才有可能真正打败木尧,硬碰硬,他们谁都损失不起。 这些人到底是感受了这药的威力,柒粉带着他们从后勤深入到了军营,又运用药物控制他们让他们往敌军的水源里放了一些东西,实际上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毒药,但是也会让不少人头疼脑热。 当然,他的计划不仅限于此,众所周知他一向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主,他兄弟几个最擅长的就是弄一些阴谋诡计,他也不例外。 回来后柒粉又逼着这些人给木尧发了密信,告诉他水源如今已被放了药,且解药只有北堂冥那里才有。那些人原本也是不愿意,一心只想着自杀,奈何柒粉的手段太过高明,让他们想死都死不了,但是活着又痛苦,百般无奈,他们只好给木尧写了密信。 “阴险小人。”木尧得知他们的水源竟被下了毒,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一向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干,没想到这一次遇到了这么个诡计多端的人,竟被摆了一道。如今军中也有好些人染上了病,他本还以为是什么瘟疫或者是气候所致,没想到竟然是他。 木尧百般无比,四处找人配解药,奈何都不管用,这可真真是快把他逼疯了。 “我放一些东西在你身旁,近日定会有人来寻,你就当不知道。”柒粉对北堂冥说到。北堂冥不明所以,但是也知晓他心中一向是有主意的,便也没有多问。 木尧的军中染病人数日益增多,这可让他着实着急了。“我们的人来信说解药就在北堂冥身上,你们今夜就小心行事,务必要拿到解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木尧本是不愿意的,奈何现在已经是这样,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士兵们去死。 入夜,木尧的心腹们便悄悄潜入北堂冥的账中,虽未被发现,但也没有找到解药。 一连好几次都是如此,木尧百思不得其解,再一次向他安插在柒粉账下的人递了密信,柒粉早知他会如此,便照着之前的计划给了他回复,如此甚好,一步一步都是暗着他的计划在走。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一次木尧一定会亲自前来偷药,且有好戏看了,柒粉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这夜,木尧果然亲自前来查找解药,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他的一切都在柒粉的掌控之中。木尧顺利找到了解药,并成功将它带走了。 柒粉早知他会怎么做,所以一直不动声色,直到他偷走解药这才笑出声来,“这一次可有好戏看了。” 木尧以为自己顺利偷走了解药,便将解药大肆分发,那些人也以为终于可以解除痛苦了,便开始将木尧偷来的解药分发殆尽。 “解药到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木尧还沉醉在自己偷到解药的喜悦之中,以为自己有先见之明,事先在他营中安插了眼线。木尧自视聪明,却不知道这一次才是真正中了他的圈套。 两日过去了,军中的病情却好像并没有减退, “报,军中中毒的士兵们又发作了。”属下匆忙来报。 木尧大惊,难道是解药不够?好在他还留下了一些解药,将它其中的成分分析出来,再制成解药就好。 “快去将军医找来。”木尧吩咐。这一次他已经有了解药,他不信还过不了这个难关了。 军医虽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奈何解药太少,他也分析不出来其中的成分,而且这解药看似不是寻常药物,如果贸然配药只怕会适得其反,木尧听罢大骂了一声“庸医”,却也无可奈何。如今军中大多士兵皆染上了这传染病,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木尧也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856章胜之不武 木尧大军焦头烂额。这一次他们的的确确被柒粉摆了一道。他们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解药到手,士兵们的毒还反反复复的发作,这难道是有什么环节错了吗?木尧这边不断的神神叨叨的命令着军医去配制成份,可殊不知军医却 是有苦难言。这可是关乎大军性命的事情,若是随意配制成分,那么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他这个军医还真的是当到头了。最为重要的是,士兵们的性命就和战场上面的胜负 息息相关,若是他搞错了一道成分,那么到时候士兵死了,账也不用再继续打了。 北堂冥得到了消息,知道柒粉这一次的计谋,实在是玩得非常的漂亮,只不过让他感到郁闷的是,这个人貌似并不准备进攻,这是怎么回事呢? “皇上不用太过担忧,想来柒粉有他的想法,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柒粉将军这么做,必定有他的忧虑。” 北堂冥听到了臣子的话语,深以为然,只不过内心深处却依然感到古怪。这一天他召来了柒粉。柒粉知道北堂冥找他所谓何事,但是他现在分身乏术,只因为他还要看到木尧的军队全部溃败,他才能够安心的去回答北堂冥的问题,因此他拒绝 了。 柒粉这般胆大包天的行为,直接让其他人不断地谩骂,同时无数的谩骂之声也传进了北堂冥的耳朵之中。无数的臣子向着北堂冥汇报着柒粉的无法无天。 “皇上,柒粉竟然敢拒绝来见你,其罪当诛。” “皇上,柒粉不顾尊卑礼仪。抗旨不尊,着实该死。” “皇上,您传召柒粉将军,乃是对他天大的恩宠,可是他竟然不把您放在眼里。求皇上惩罚柒粉将军。” 一道道声音传进了北堂冥的耳中。北堂冥是越来越愤怒了,他并不是愤怒柒粉的无理,而是愤怒于这些臣子。在他看来,若是能够找到别人来代替柒粉,替他攻城掠地,那么他又怎会如此被动?这些臣子 说的倒是好听,但是却不干实事。有本事的去找一个比柒粉还要厉害,或者媲美柒粉的人来和敌军战斗,这样才能使得他毫无后顾之忧。 这个时候,北堂冥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闭嘴!” 北堂冥一声怒吼,顿时刚才那些不断的喷着柒粉不好的人全部都闭上了嘴巴,跪在了地面之上,瑟瑟发抖。 就在北堂冥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的有人通传:“柒粉将军到。”众人面面相觑。难道是那柒粉将军听到了他们对于他的弹劾,因此这才赶过来?未等众人思虑完毕,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走了进来,只见其器宇轩昂,犹如人中 龙凤。 “微臣见过皇上。”柒粉见到皇上并没有行跪拜之礼。现在他们并不需要如此,这里也不是朝堂之上,更何况将在外,的确是不需要向皇上行这些虚礼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面色难看,都认为柒粉对皇上非常的不敬。皇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一双眼珠子时不时的看向柒粉,似乎要把他整个人看穿看透一般。这是在大历,柒粉和墨粉他们的身份虽 然特殊,但是到底也没有说的清楚。 “柒粉,不知道你为何还不进攻?” 北堂冥看到柒粉来到,第一句话就询问战场上的消息。 “回皇上,若是此时进攻,那么以一定会被后人诟病。这一场战斗胜之不武。” 柒粉将军的声音洪亮,话语传遍了所有人的耳中。 皇上愣住了。 他想过很多原因,但是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一条。这柒粉说的是真心话吗?这让他还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呢。眼前这位可是摆了木尧大军一道。而且还暗中使了无数的阴谋诡计,现在才来跟他说,如果现在进攻,这一场战斗会胜之不武,难道现在不进攻,这场战斗一直这样下去,等到对方全部被毒死了,一直没 有解药,这样的战斗就是胜之有武了? 北堂冥表示,内心完全无法理解柒粉的脑回路。不过既然柒粉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北堂冥也不再干涉。柒粉在回到军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军队的地图,暗暗地交给了南宫尘。南宫尘偶然获得了地图,但是他并不敢相信,只因为这地图的来路太过蹊跷,是一位军队之中 的高官,耐不住寂寞而去到青楼,无意之中泄露出去的。这是南宫尘对木尧的说辞,何况木尧的亲信也看见了的。 “野州的状况危在旦夕,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士兵们现在每日哀嚎叹息。时不时的就会发作。我愿意一试。” 当木尧得知南宫尘得到了地图,他就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定。 “可是此法凶险,你可知道,若是这个法子是敌人的圈套,那么整个野州必定会成为敌人的囊中之物?” 南宫尘对于这张地图,总是报以非常怀疑的态度。 “顾不了这么多了。”木尧说完,就已经带领了大军出去,根据获得的地图,准备进入柒粉大军之中,把大军之中的首领全部杀光。到时候这柒粉大军,自然会不战而溃。营帐之中,鼓声震天,当柒粉发现外面有敌军到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大笑三声,只因为获得野州胜利在望。以后后世在书写这一场战斗的时候,就会书写他柒粉的谋略高 超。 当木尧带领士兵来到军营之中,被军营之内的士兵包围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中了圈套了。 “柒粉,你好厉害的手段。” 木尧怒喝一声,气得全身发抖。 “不客气,木尧将军。” 柒粉淡笑一声,看起来智珠在握。 木尧却是笑了起来。“虽然柒粉将军的手段非凡,但是我木尧,也不是你能够随便杀死的存在。” 他话语刚刚落下,一道大阵突然包围住了所有的军人。不管是木饶这边的军人,还是大历的军队,全部在阵法的包裹之内。“柒粉将军,你若要得到野州还需要破阵。否则你这些士兵也出不去呢。”木尧将军微笑地看着眼前的柒粉,得意的道。 第857章被困阵法 这样的一幕也让柒粉有些震惊。没有想到木尧将军果然是有几分实力,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只不过在震惊之后,他倒是无所谓了,看起来毫无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木尧面对这样的柒粉,有些心虚,只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柒粉完全毫不畏惧。他可知道,现在阵法笼罩着大历的军队,只要大历的军队一直困在这里,即便他们能够把自 己这边的人全部扼杀,但是也没有办法出去夺取野州。 另外一边,北堂冥确是头疼至极。 “现在士兵都困在了阵法之内,这可如何是好?”北堂冥询问身旁的柒粉。木尧则站在一旁一直看着北堂冥和柒粉聊天。他并不在乎,若是这两人能翻出浪花来,他也认了,只不过想要破掉他的阵法,可没那么容易。他 木尧可不是刚刚学阵法的阿猫阿狗。 “怕什么,该睡就睡,该喝就喝,该吃就吃。”柒粉回答完之后,就摆摆手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营帐之内。这样的一幕让,让站在不远处的木尧内心冷笑,当然他并没有走过来。虽然两方军队同在阵法之内,但是面对 柒粉这个人,他总是觉得应该要小心翼翼。毕竟之前他就是轻敌了,这才导致自己会遭到如此惨败。若他不是会阵法,那么今天恐怕就是野州失守的时候。“柒粉,你平时嘻嘻哈哈,我不曾管你,但是现在大敌当前,你还不快想办法,反而是无所事事,你难道是就这么承认自己失败了吗?”北堂冥已经气到了极点,眼见胜利 在望,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谓是有一种快要喝到酒,酒壶却掉水沟里的感觉。 “不用着急。”柒粉摆了摆手,“等一等,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北堂冥的神色非常精彩,这家伙神神叨叨的对他说等一等。难道说,等一等就能等来天上的神仙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北堂冥的内心仿佛被猫挠痒痒似的,他要知道真相。柒粉并不是他的人,他们的关系说不上君臣,但是那是他的士兵,何况时间久了也并不觉的此人是那种不重义气的人 ,此事非同小可。 虽然为人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从之前的谋略看来,他这人还是异常的有城府,他可不相信这家伙就愿意这么接受了失败。 “这阵法能困住人,但是却不能困住书信,我已经传信回去,让人找来了阵法高手璇粉。” 柒粉凑到了北堂冥的耳旁说道。听到了这里,北堂冥顿时内心喜悦。这一下子他倒是也学着柒粉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了。这样的一幕让木尧只觉得震惊异常。按理来说,现在柒粉和北堂冥应该是担忧不已才对。特别是北堂冥前几天还忧心忡忡,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在这阵法之内度假似的,完 全没有一点阶下囚的感觉,而且他貌似非常淡漠。 难道他们两人没有想到,若是没有了粮草,他二人以及他们的士兵在这阵法之内,就犹如瓮中之鳖一般,非常的容易被他们活捉吗?这一天,北堂冥和柒粉要等的人来了。当他刚刚来到这阵法之外的时候,面色一变。柒粉和北堂冥早早的就收到了消息,在阵法之内,看着阵法之外的璇粉。璇粉也是第 一次看到北堂冥,但是他并没有理会北堂冥,反而是目光热切地看着这阵法。 “不错不错。这阵法真的是棒极了。” “快点破阵!”柒粉懒得和这个家伙说那么多,在他看来,这家伙是个阵法狂人。 “这木尧简直就是天才,这阵法是他改造出来的。若是我能认识一下他,该多么的好啊。”璇粉对于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木尧是大夸特夸,这让柒粉还有北堂冥面面相觑。璇粉左转转,右转转,也不知道在阵法之上用了什么样的手法,柒粉和北堂冥看到,他的手 指点了几点之后,那阵法突然不攻自破。阵法发生了变化,在那一瞬之间,木尧就已经发现了。 “璇粉,你离开吧,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柒粉对于璇粉说道。 “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 就在这个时候,柒粉和北堂冥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发现控制阵法的人居然变成了璇粉。 “璇粉,你要做什么?” 柒粉的脸色很难看。看着璇粉兴致勃勃的模样,他有了一个让他感到愤怒的猜测。 “你们先在阵法里面溜达溜达,我先和木尧过过招。刚才他布置的阵法不够过瘾,因此我现在直接操纵这阵法,来和他比拼比拼。” 璇粉的声音传了出来,这让北堂冥有种吐血的冲动,若是平时,他巴不得看见这样的阵法比斗,可现在两军交战,时间紧迫,任何一丝一毫的松懈都会使得他们大败。至于柒粉,他的面色更是难看至极。璇粉是他叫来的,万一这一场战斗因为他而输掉了,那么到时候他也难辞其咎。最为重要的是,百姓将会流离失所。战斗就是如此的 残酷,胜利的一方总是能够高高在上,可是,输掉的一方受苦受难的总是百姓。 木尧知道了北堂冥和柒粉,找来了阵法高手,也和对方对战起来。他们以阵法对弈,他知道,若是自己输了,那么就代表他身后的士兵输了,他已经输不起了。 柒粉和木尧隔空对阵。北堂冥和柒粉以及所有士兵所在的这个阵法之地,仿佛成为了他们两人手中的棋盘。 他们操纵着阵法之上的阵点,不断地向着对方进攻。而另外一方除了进攻,还要守护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木尧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只因为眼前这位高手实在是太过厉害。璇粉则是越来越高兴了,只因为凭借他的阵法修为,还没有多少人能够和他对战阵法,可是这位木尧 居然能够和他对战,并且不落下风。这真是让他喜上加喜,于是,他拼尽全力要赢得木尧。木尧内心暗暗叫苦,却是不得不和对方相斗。 第858章夺下野州 北堂冥本来看璇粉站在原地,神色自信,仿佛一切都不把其放在眼里,极为淡然。那个时候,北堂冥承认,自己都被感染到了。在他看来,这位叫做璇粉的男子,比他其他几位兄弟都要靠谱多了。其他的那些人都是多少有一些不正常,要么就是有一些不正常的爱好,要么就是说话神神叨叨的,可 眼前的这位还真的是最为正常的一个了。当然眼前的这位也有一些小缺点,但是这些小缺点。对比其他兄弟的缺点来说,还真的是无限的小呢。 除了话少,这位叫做璇粉的男人,倒是没有什么缺点了。就在北堂冥刚刚想好的时候,忽然的,他就发现了自己和柒粉被阵法又困住了。 “发生了何事?刚才明明已经破阵了,怎么现在他们又被阵法困住了呢?” 北堂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就发现柒粉一脸阴沉的看向阵法之外。此时,北堂冥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璇粉给坑了。 “璇粉,你还不快把我们放出去?” “急什么,有我在。” 璇粉自信张狂。他所说出来的话语让柒粉,还有北堂冥哭笑不得,可在这样的情绪之后,只是让他们更加的焦急起来。 “放心,我让士兵们出去了,他们去攻城,而现在我们好好的和木尧玩玩。”璇粉说完,在阵法之内的北堂冥和柒粉欲哭无泪,让大军就这么去攻城,也亏得璇粉能想出来。没有主帅,又如何攻城呢?而且,万一士兵们遇到其他将领,那么岂不是 会被他人斩杀? 北堂冥越想,就就越觉得这家伙不靠谱。不由得对这个叫做璇粉的家伙大骂起来。 “你们不用害怕,我会指挥大军,帮你们把野州拿下。” 听到了璇粉的话,皇帝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北堂冥简直是难以想象。 “你真的不把我们放出来?” 北堂冥的声音带着愤怒,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坑了。可谁知道,回答北堂冥的却是一道背影,而且那道背影,早已经跟随着大军离去了。另外一边,木尧被璇粉所设置的阵法给难住了,没法破阵。他并没有想到野州现在危在旦夕,而且他也没有预料到,璇粉竟然有这般能耐能够困住他,并且放走大军,转 而去进攻野州。野州城池上,所有的守卫全部都如临大敌的看着璇粉带领着大军来进攻。当他们发现是一个生面孔来进攻野州的时候,都惊疑不定,只因为现在木尧将军不在,可如何是 好啊。 “快去阵法之内,通知木荛将军,让他回来。”当南宫尘得知了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找木尧。他又惊又怒,只因为木尧之前带走了野州之内最为骁勇善战的士兵。现在留守在野州城之内的士兵,也不 过是土鸡瓦狗罢了,根本抵不过对方的冲击和进攻。 这个时候若是有他人在,怕是要佩服南宫尘了。璇粉本来就是阵法高手,对于进攻,他更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当南宫尘发现了璇粉的攻击策略的时候,他差点向着身后一倒,只因为眼前这一位,在他看来比柒粉还要危 险。只因为其操纵士兵的手法,简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南宫尘并不知晓的是对方运用的是阵法之术。在他看来,这样子调兵遣将着实是惊人之举,但是却收到了奇效,不过是刹那之间,野州竟然就被攻破了。那一刻,所有的士兵都痛哭流泪,冲进了野州城之中,璇粉则是带着狂笑声,向着野州城之内,走了进去。当他把野州城城池上面的那道飘扬的旗子,砍了下来之后,整 个野州城还在负隅顽抗的士兵,全部都扔下了武器。 野州城被攻破了。 璇粉回到了阵法之外,很快的,就命令士兵把北堂冥放了出来。当他发现璇粉手中拿着野州城的棋子的时候,他不由得兴奋到了极点。只不过联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实在是想笑又笑不出来,差一点野州就要又回到了木尧的手中,当然眼前这一个是个人才。柒粉走了出来,他看向了北堂 冥,对着北堂冥不断地摇头。 远处璇粉哈哈大笑,成为了最大的功臣,无数的士兵把她抛向了空中,在欢呼着,呐喊着。 “他就是这个性格,你担待担待。”柒粉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个家伙怕是除了不会坑玛,谁也不手软。 “放心。他破了野州城,而且还破了阵法,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在朕的内心之中,还是知道何为对错。 北堂冥摇头失笑,他虽然不爽这个家伙,竟然敢把他扔在了阵法之内,反而是带着士兵去进攻野州,但是既然获得了胜利,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过错。 “只是这璇粉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 北堂冥说这话并没有任何怪罪的成分,只是纯粹的在和柒粉聊天。柒粉听到了这里,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偷偷的靠近了北堂冥,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 “璇粉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除了他的父亲,谁他都敢坑。” 柒粉说完,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北堂冥。可谁知道北堂冥听了这番话,本来是并没有任何想法的,但是突然的,毫不犹豫的向后转去,跑开了。 这个时候,柒粉看向了远方,才注意到了原来璇粉正在向着他们两人走来。柒粉有些哭笑不得,没有一想到一向稳重的北堂冥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璇粉,你还真是了不得,居然敢把我们困在阵法之中,一个人跑去进攻野州。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柒粉的声音带着愤怒,他倒不是因为对方抢了他的功劳而愤怒,而是愤怒对方竟然如此的自信,他虽然相信他的兄弟,可是凡事有个万一不是…… 第859章 阴差阳错 如今璇粉顺利夺下了野州,也算是大功一件,北堂冥也是十分高兴。反观木尧就没那么幸运了。原本木尧一心想向安均表面他的忠心,没想到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璇 粉现在虽然放过了他,但他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安均一向猜忌心重,如今木尧丢了野州,只怕安均不会轻饶他,还会认为是他里应外合,故意将野州拱手让人。 “皇上,刚收到消息,木尧已经带兵退守金池。”这时天都还没有大亮,看来这一次着实把他打怕了。 “好,好,好啊!”北堂冥大笑,连叫了三声好。这木尧一直以来就是心腹大患,如今顺利将他打败,也要太平一些日子了。 柒粉听到了木尧退守金池的事,也是高兴得很,“这一次干得不错,终于把这个老顽童给打败了。” 他先前本来也恼怒璇粉,怪他他意气用事了,现在看来,只要能打败敌军,那就是好事。璇粉一向是个高傲又自负的人,但是很多事情上,还是很有把握的。“这木尧也确实是个人才,如果不是你催我,我还想和他对个三天三夜呢。”璇粉闷闷道。他就是这个性子,对阵法简直是到了痴迷的程度,这一次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高 手,还要被阻止,害他不能尽情发挥。柒粉也一向知晓他,他就是个阵法迷,他也很无奈,如果不是两军交战,他才懒得管他去和谁斗法呢!他们虽是兄弟,但是性格却大不相同,北堂冥决定他们几个中就璇 粉稍微正常一点,实则他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一个。“啊~好困,我要再去睡一觉。”璇粉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他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因为木尧退守金池的事被吵醒,现在他要回去补觉了。柒粉表示无奈,但是不管怎 么说他都是这一次的大功臣,他也懒得管他。 木尧退守金池,而且还命人高挂了免战牌,看起来是元气大伤,准备休养生息了。北堂冥闲来无事也时常让人留意宫中的事情,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也想回宫去看看顾连成。恰巧又赶上宫中人来报,得知何长佳近日时常进宫去找顾连成, 一坐就是好久,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这何长佳乃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原本对北堂冥有意,结果却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北堂冥的弟弟北堂钦,算起来,北堂家也算是她的本家了。 说起来北堂冥和何长佳也算是有一段伤情的过往,以至于到现在,何长佳依旧对他念念不忘,也许这件事人家常说的情深缘浅吧。说起来何长佳与北堂钦成婚后倒极少进宫,如今向来也是因为北堂冥吧。北堂冥现在身在边关,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所以她才想着进宫的吧!她心中有北堂冥,但是 命运弄人,她如今也没了其他的奢求,只想看一看他成长的地方。他们之间,已经是木已成舟,早已没了后悔的余地。北堂冥听到何长佳近日时常进宫的消息,也开始细细回想曾经的往事,这一切说来都是怪他,如今再多说什么都是无 意的了,想到这里,北堂冥变得有些伤怀。 “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昨晚璇粉的兄弟,柒粉其实也是很为他操心的,他一直以来都是四海为家,从来没有个安定的地方。虽是这个世道所致,但是到底是让人担忧。 璇粉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要气死人,“潇潇洒洒走天涯。” 柒粉本还以为他在认真思考,结果他却回了这么一句,想来他也是管不住他的,还不如由他去吧。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墨粉问道。 “一会儿就走,哈哈哈哈。”璇粉说着,便传了一直爽朗的笑声。他这个人一向桀骜不驯灌了,他也不喜欢有人管着他,如今这样,正合他意。柒粉和墨粉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兄弟几个其实都差不多,都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只是大家志向不同,璇粉一向自由惯了,一时也不可能适应得了军营这般枯燥又乏味的 生活。“也行吧。”柒粉说道。璇粉虽然是个孩子性格,喜欢玩闹,但是到底还是他们的兄弟,柒粉和墨粉还真是有几分不舍,璇粉也知道他们的顾虑,但是他就是这性格,他也 没办法,他可是励志要游遍四方的,可不能被这些东西给限制了。 “皇上,柒粉将军派人请陛下过去,说是璇粉即将离开,要陛下前去送行。”属下传来柒粉的话。 北堂冥闻言,不发一语,他本就觉得这璇粉目中无人,把他弄得团团转,现下这些事情又让他烦心,他才懒得去。 “你去告诉柒粉将军,就说朕身体不适,现下已经回朝了。” “遵命。”属下领了命就下去了。 北堂冥虽是拒绝去为璇粉送行,但也确确实实是打算回宫,他已经在外耽误了太多时间了,朝堂上的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是时候回去了。 “报告将军,陛下身体不适,现下已经启程回宫了。”底下士兵来报。柒粉闻言,让他下去了,对呀北堂冥,他也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这样子,无非还是有些记恨璇粉那样目中无人,将他玩弄于鼓掌,这也无妨,既然他已经走了,那就由 他与墨粉二人送行吧。 “一路珍重。” “珍重。” 柒粉和墨粉二人备了好酒好菜,算是为他践行了。璇粉也没说要去什么地方,他们也知晓他一贯如此,也没有多问。送别了璇粉,如今北堂冥也走了,这野州也已经是他们的地盘了,可算是有些清净日子过了。璇粉虽然只字未提,心中确是已经有了主意,他已经打算好了,一路南下, 去看一看这个世道的大好风光。璇粉打定了主意,一路上潇洒自在,可是半道上不知抽了什么风,竟转了方向去了大历方向,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想法。 第860章御惜院被毁 明城换了刘梦唯做主帅以后就变得牢不可破了,刘梦唯打了胜仗,但是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高高挂起了免战牌。 粉面他们虽有所怀疑,但是眼下已经败了几场,也不能再战。这时藕粉却从蓝粉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这消息是从慕容都城传出来的,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蓝粉传来消息,说安均府上近日来了一个神秘人,蓝粉派人调查了许久,说……这位特殊的客人是北堂冥的父亲。”藕粉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赶紧来报告给粉面,就连他都不 信,更何况是粉面。 粉面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蓝粉还说什么了?” “据他来报,安均将他的御惜院毁了,那个白胡子内监也被迫投井自杀了。”藕粉说道。 粉面闻言一言不发,眼下迷雾重重,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倒不如静观其变,看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只是有一点让粉面十分不解,对于这御惜院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这御惜院可是安均的心爱之所,他怎么可能说毁就毁,这其中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继续派人暗中留意安府这些天的变化,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来报。”粉面吩咐。安均一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他也是知晓的,只是没有想到他苦苦经营了这么久的御惜院说毁就毁了他怎么都不信,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他还是知晓一些内情的,这御惜院这些年来可是为安均做了不少事情。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也是没有少做,如今看来定是有大事发生,否则安均怎么可能会舍得将他的御惜院烧毁。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他都要一探究竟。 这些日子与刘梦唯对战已经让他们损失颇重了,这刘梦唯确实也是颇有几分能耐的。眼下他们既然挂了免战牌,他们也好好好休整休整。安府内此时却没有那么太平,安均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如今还要靠刘梦唯守城,这朝中的都是些废物,只会说不会做的空壳子,让他如今只能这般胆战心惊 。 “烧!”安均忍痛,一声令下。这个御惜院是他的心血,这是他登基以后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地方,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如今他的心血就要这样毁于一旦了。御惜院是他巩固地位的象征,也是一切罪恶的源泉,从这里流出的血,杀死的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如今毁了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他想通了,而是形势所迫。御惜院从建立开始就一直为他效力,如今已然是 他的左右手,他如今这么做也是忍着巨大的痛苦的,如果现在不把它毁了,只怕会更加后患无穷。 御惜院一直以来都是安均暗地里的一把黑手,那些他不能为人所知的事,全是御惜院去摆平的,说起来这个御惜院才是吃人的地方。“记住,从此以后,再不许提御惜院这个地方,否则,杀无赦。”安均说道。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必须死,如今只有这个地方毁了,他想要的东西才能保住,他这无疑是 弃车保帅,无奈之举。只是可以烧毁这个御惜院,却烧不完他心中的无数个御惜院。原本他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前些日子他派去打探的人回来报,刘梦唯身边的军师刘宇,是暗影组织的核心人物,而这一次守城,军师刘宇的作用不可小觑。原本他是无所 顾忌的,但是现在时局不同了,他必需要仪仗他们的力量才能保住他现在的财富。说起这御惜院,就不得不再提这刘宇,刘宇原本是暗影的人,只是他自从被刘梦唯救了之后就忘了以往的事,说起来暗影当初都被安均杀光的,只是他没想到还有一个漏 网之鱼。安均一向心狠手辣,暗影原本是一支非常精锐的组织部队,但是后来触及了安均的秘密,安均便下令将暗影杀光殆尽,原本以为已经永绝后患了,没想到还剩下来一个刘 宇。杀死整个暗影的人全是来自御惜院,而且当初都是报了名目的,而今这刘宇已然是不可或缺的军师,要替他看家护院,他自然也不能杀了他。好在刘宇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但是安均心中还是不安,他可不相信他的仇人会尽心竭力去保护他,所以如今为了他的江山,他必须毁了御惜院,让这个地方永远消失,也为了让刘宇永远记不起 来这个地方。 他毁了御惜院,也是为了赎他当初的罪。如果刘宇能够安心护国,毁了这个地方也是值的。安均细细想来,御惜院一直以来的管理者白胡子内监如今也留不得了,尽管他为安均做了许多事,但是最后也难逃死亡的命运。谁让他知道得那么多,这也怪不得他心狠 手辣了。 “不,我不。”白胡子内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这些日子他受够了苦楚,原本以为安均会念着旧情饶他一命,如今看来这是存心要他的命啊! “扔下去。”安均一声命令,那些人便将白胡子内监的嘴堵上,然后扔进了了井里,这口井已经淹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这一次他是不可能活命的了。 “这件事情,从此以后,守口如瓶,如若再让我听见一个字是关于御惜院的,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安均下了死命令。安均虽然毁了御惜院,但是他的杀伐果决依旧没有变。其实他当初建立御惜院,更多是因为他的不自信,所以才会让御惜院成了吃人的魔窟。如今这魔窟虽然毁了,但是 根本却并没有伤到分毫。蓝粉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如今御惜院毁了,白胡子内监也死了,不管是任何人来看都知道是有内情的,只是这其中内情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第861章合谋 大历都城如今表面上是波澜不惊,实则也是暗潮汹涌。 魅粉如今在宫中的地位也是呼云唤雨,这也惹了不少人眼红,特别是郎家,一直以来觊觎魅粉的王位,甚至已经公然挑衅了。前些日子常寻生被魅粉挟持,如今魅粉就是想利用常寻生得到他父亲的信任,如果能与常言合谋,事情必定会事半功倍。常言一直以为儿子是和自己生气才多日未曾露面 ,但是今日却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书信上指出了常寻生如今的处境,这一看就是在要挟他,“混蛋”,常言低头大骂一声,还是决定去会会这个神秘人。常言依据信中所言到了指定的地方,这时才看见角落 里的常寻生,他这个儿子,一向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 “爹,爹。”常寻生终于看见了父亲,这些日子他可是受了不少苦。常寻生将他被挟持一事全部告知了他的父亲常言,他的父亲虽然生气,但是也无计可施。说到最后,常言也知道了挟持常寻生的人是魅粉,以魅粉如今的地位,挟持他的 儿子,也无非是想给他个警告罢了。“父亲,求求你救救儿子吧!”常寻生走投无路,也只有来求助父亲常言,常寻生虽无能,但是求生意识还是很强的,况且他虽懦弱,却一向十分注重孝道,这也是常言一 直以来格外爱护他的缘故。如今儿子被魅粉挟持,他也无可奈何,他是常寻生的父亲,如若他都不救他,就真的没人救得了他了。常言本来是个有野心的主,一直以来他都觊觎北漠王的位置,现在 却要被魅粉所摆布,如果现在屈服,以后恐怕要一辈子以黑吃黑为魅粉家族而生,他的整个家族也要为魅粉家族的王位而活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常言气急,心想自己如若真的如了魅粉的意,以后的宏图大业恐怕就再难有了。 常言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儿子的命握在了别人手里。这时候魅粉也漏了面,开口道,“我希望常家主可以和董家握手言和,帮助我扶持董家,并灭掉郎家。”魅粉不咸不淡地开口,仿佛灭掉郎家也不过是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的事。郎家一直以来就是魅粉的眼中钉肉中刺,偏郎家的人还是根搅屎棍,一直以来觊觎魅粉的王位,甚至还想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想得还挺美,这自然就惹得魅粉不快了。 魅粉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自然也不会纵容郎家再这么为所欲为下去,只要逮住机会,便一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原本此时也并非不可调和,只是常言听闻要辅佐董家,心中便有些不快。有道是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说起来常家与董家还是有血海深仇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常言迟迟不肯 答应的缘故。只是如今时局所迫,世事无常,常言也不得不屈服于魅粉。 常言已经决定为魅粉所用,所以与董家也只能握手言和了。董家倒也大方,很是和善表示愿意于常言重归于好。既然常言已经答应了魅粉的条件,一切就都好办了。董家本是书香门第,如果没有那件事,其实常家与董家还是能和睦相处的,现下也只能和睦相处了,谁让常言如今也 成了魅粉的人呢! “我需要你和我里应外合,如此才能一举歼灭郎家。”魅粉开口。他一向是个不急不躁的性子,再狠毒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轻飘飘的,如同一片薄纱一般,波澜不惊。就算是杀人的事,他也可以说得云淡风轻,表现得镇定自若,这 也是最让人佩服的。 “愿听大人安排。”既然已经成了别人的人,就不要再说那些矫情的,这一点常言也是知道的 他虽与郎家并无深仇大恨,但也一贯是不喜欢他们的做派的,况且如今要杀他们的是魅粉,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帮手。 常言答应了帮助魅粉扶持董家,如今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郎家除去,魅粉已经想好了办法,就等着常言和他里应外合了。魅粉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常言,很快他们便达成了一致,如此一来,灭掉郎家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一切都在顺着魅粉的计划走,常言与他也算是配合得当了,果然不出三 日,大历便传来了郎家出事的消息。 “听说郎家是被一群强盗给劫了……” “不是说是吃了野生的菌……”郎家也算是大户,一时间关于郎家一家丧命的消息便在大历都城传开了,只是众说纷纭,都没有特别可信的说法。这个风波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毕竟一家上百口人的性 命在一夜之间就化为灰烬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近日都城里都在传言郎家一家丧命的事……这可如何是好啊!”常言心中也是有些着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那就由他们传吧,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魅粉笑道,俨然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常言听他这话,算是明白过来了,也不再多说。魅粉得知大历都城关于郎家的传言众多,也只是笑得云淡风轻,这谣言是越多越好,传得越多,就越会信以为真了。他心中只消知晓一件事,那就是从此悠悠历史长河,再无郎家。这一次,可算是为他清除了一个障碍。 第862章中计 粉面一直让人留意安均府中的消息,也一直在派人暗中查访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是已经过了好几日了,却迟迟没有回应。 “来消息了。”藕粉终于收到了安插在安均身边人的消息,这下他们心中的疑惑看来也要解开了。粉面得知来了消息,也是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藕粉也没再卖关子,将信函上的字原封不动地说给了粉面听,只见粉面听完后陷入了沉思。这于他们而言算是一场好事,只是他先前真的低估了安均的狠毒。 “照你这么说,安均把御惜院毁了是为了一个军师?”粉面有点难以置信。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与刘梦唯的这几场战争,皆是自己处于下风,最后却还不知道是哪里吃了亏,原来是他军营里有这么一个人才啊!看来这个军师是个人物,而且还和安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还会是安均的软肋。 “你着人再去打探,务必要找出内情。”粉面吩咐。如今他也只是知道了个大概,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还有待查证。 如果说安均这么做是为了那个军师刘宇,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好机会啊!想到这里,粉面赶紧写了一封密信,这次还得靠紫粉来帮忙了。如今他们也算是知道了一些关于安均的秘密,就这些秘密,就足以让安均寝食难安。 此事事关刘宇,这刘宇如今在刘梦唯身边,他还要费些心思将刘梦唯他们一举抓获才是,粉面心中暗中打算。 “你可是有什么打算?”藕粉问道。这消息也是来得实属不易,据说安均将之前在御惜院的人都杀了个干净,现在的这些人,手里都是沾着御惜院血的人。 “如今刘梦唯已经挂了免战牌,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与我们再大战一场,或者让他来到我们的营中,来个瓮中捉鳖才好。”粉面暗自念叨。 藕粉也猜到了粉面的打算,毛遂自荐道, “这事儿好办,就交给我吧。”藕粉信誓旦旦道,“只是,你要提前布置好兵马。” 粉面闻言一笑,他现在要的就是将刘梦唯和刘宇生擒,打仗什么的都不是最主要的,让他们自己窝里斗才有意思呢! 紫粉此时也已经潜入了安均的府邸,并发现了安均身边的那几个孩童。如果粉面的消息没有错,那么这几日,安均一定会将这几个孩童秘密处死。而他要做的,就是救下其中年龄最大的那个孩童。 安均如今身边七八岁的孩童就有四个,差不多的年纪,而且都是安均的近身奴仆,他们看起来似乎都不会武功。按照粉面的信息,这些孩童一旦长到十岁就会被安均秘密处死,他们要的就是即将被处死的那一个,因为他往往是那个知道最多的人。 这边藕粉也开始行动了,如今双方都处于休战期间,藕粉在巡逻期间故意刺激刘梦唯和他打赌。原本刘梦唯不想理会他,奈何藕粉一副欺人太甚的样子,众目睽睽之下,刘梦唯也不想丢了面子,这才答应和藕粉比。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藕粉竟然提出和他比武,这无疑就是在侮辱他了,他堂堂一个将军,又怎么会害怕比武之事。 “赌就赌。”刘梦唯也是个汉子,哪里经得了别人的一再挑衅,依照藕粉的意思,要赌就赌大一点,双方各自拿了一对人马作为赌注,刘梦唯欣然接受了。 舞刀弄枪可是刘梦唯的强项,藕粉故意作出要和他比一比的样子,刘梦唯作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藕粉输了,还输掉了一队人马,这可着实把刘梦唯给高兴坏了。 这原本就是他们计划好了的,如今刘梦唯赢了一对人马,肯定会按耐不住,就算不当面对战,也必定会派兵前来偷袭。果然不出粉面所料,刚入夜刘梦唯便带了一队人马过来,殊不知这一切都已经在粉面的掌控之中了。 而粉面则按照之前的计划,乘他们来偷袭的时候夺下了明城。刘梦唯并没有带多少人,但是此刻城中并无将领,这才使粉面他们拿下了明城,刘梦唯和他的同伴则被藕粉的人给团团围住。 “中计了。”刘梦唯惊呼一声,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都怪自己一时心急,如今坏了大事了,刘梦唯心中暗自自责到。 如今大计已成,只要找到刘宇,一切就都会变得有意思了。粉面带人进了城,正命人四处搜寻刘宇的踪迹,奈何一直没有找到。 “军师,不好了,将军带人深夜偷袭敌军,没想到敌军乘我们不备攻下了城门。”属下匆匆来报,刘宇惊醒,这刘梦唯到底是太沉不住气了。刘宇此刻已经知晓刘梦唯定然是被敌军擒住了,他只好赶紧带着剩余人马退居在继城之中了。 好在属下来得及时,否则刘宇此时也已经在藕粉他们手上了。如今刘宇退居继城之中,倒是让藕粉他们有些犯难了。 话说这刘宇,他本是一个孤儿,从小被暗影组织培养长大,这是一个强大的组织,这里的人都有着非常卓越的才能。只是后来安均当上了安家家主的位置,由于安均猜忌心重,又不想有其他力量凌驾于他之上,于是他就成立了御惜院,这御惜院顺利建成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暗影绞杀殆尽,只是刘宇恰巧变成了那个漏网之鱼。 好在如今刘宇没了记忆,否则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样的波浪。对于刘宇而言,刘梦唯是他的救命恩人,等同于再生父母。可是他又是由暗影抚养长大的,暗影虽然也利用他,但是也成就了他,对他也有养育之恩。刘梦唯是安均的人,而安均是杀死他同胞的人,如若他真的知晓了真相,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如今藕粉他们已经知道了安均毁掉御惜院的目的,一场好戏又要开场了。 第863章真相 正如粉面消息所言的那样,安均再一次派人企图将身边的孩童杀死,紫粉则在暗中观察。 入夜,紫粉跟着那些人一起来到了一处乱葬岗,这里便是那些孩子被杀死以后丢弃的地方,那男孩儿事先已经被打晕了,现下是打算抬到乱葬岗再将他杀了,紫粉心想。这乱葬岗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阴风阵阵的,让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仅如此,这里应该是死过不少人了,随处可见森森白骨,还有人死过后散发的腐臭味,这味道险些让他吐出来了。 他也只能默不作声,悄悄地看着他们行动。只见那两人将那男孩儿扔到一处土堆上,又拔出匕首刺了几刀,紫粉心里虽然想救他,但是也得等这俩人走了以后才能救。 只见那两人看了一眼已经口吐鲜血的孩童,又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这才离开。紫粉则确定他们离开了,才去看那孩童,紫粉伸手握住那孩童的手臂,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还有脉搏。” 紫粉算是成功将这男孩儿救了下来,但是想想安均的行为还真是让人发寒,这么小的孩子竟就这么活生生的给杀了,他当真是冷血动物啊! 话说这男孩儿伤得可不轻,那些人没有完全等他落气才走想必已经是习惯了,丢在那乱葬岗上,就算你还有半条命,也活不了。而且那乱葬岗阴森恐怖,人迹罕见,又有野兽出没,就是想活命都难。 紫粉将那男孩儿带回自己营中修养了数日才可算醒了过来,十来岁的孩童,也差不多懂事了,得知是紫粉救了他的命,更是感激涕零,将他在安府看到的听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紫粉。 紫粉见男孩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将他带去给了藕粉。 “这便是你要的孩童。”紫粉也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如今这孩童命都是他救的,自然也听他的话。藕粉和紫粉一阵寒暄过后,紫粉要走,这孩童反倒拉起他的衣角不让他走,紫粉心中了然,道,“待你办完了这边的事,我便来接你。” 紫粉说完,那孩童才松了手。藕粉将孩童带去了粉面面前,那孩童也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们,粉面这才让人小心看护着他。 “如今怎么办?”藕粉问道。所有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晓了,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就不知道了。 我书信一封,你亲自前去继城交给刘宇,如今刘梦唯也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不出来。”粉面说到。藕粉听了粉面的话,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继城,并顺利将信递在了刘宇手中。 “你说他会来吗?”藕粉有些担忧道。 “来不来,明日就见分晓了。”粉面说到。他一向是个有主张的人,如今他也不是想帮谁,这刘梦唯刘宇算是安均得力的人了,如果让刘宇发现安均是他的仇人他会怎么做呢?粉面觉得越想越有意思,明日且有得玩了。 翌日,天刚亮藕粉便来到了粉面的营中,今日他们和刘宇相约在了一处茶馆见面,为了这事儿,他可是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倒不是兴奋,只是好奇刘宇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怎么做。粉面也知他是抱着一副看戏的心态,也懒得搭理他,只是今日他必须留在军营之中。粉面向藕粉交代了一番,他这个兄弟虽然鲁莽但是在大事面前也还是能沉得住气的,所以这一次就有他去和刘宇他们说明真相。 “到时候你就把你知道的都一一说出来记住了吗?”藕粉和那男童说道。 男童点点头,他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他内心感激紫粉,对于紫粉信任的人,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终于来了,军师请。”藕粉见刘宇一来,赶紧让他坐下。刘宇见周围也没有士兵,反倒只有一个孩童,心中有些生疑。但是粉面在信中告诉他有一些事情需要他知晓,想必是这个缘故,所以才连一个侍卫也没带吧。 “这个孩童,是安均身边是贴身奴仆,前几日被我的兄弟所救,军师想要知道的皆可问他。”藕粉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而刘宇心中此时也明白了七八分。 “他便是刘宇,把你知道的都说给他听吧。”藕粉说道。 那男童得知他就是刘宇,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变幻无穷。刘宇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一下子也没了底儿,粉面的信中说到了他的过往,难不成,他的过往竟与安均有关?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且放心说吧,这里没有人动得了你。”藕粉道。 那男童抿抿嘴,这才开口,“前些日子安家主放火烧了御惜院,还把白胡子内监给扔井里了。他说,朝中没有可用之人,如今为了刘宇,竟要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御惜院给毁了……又听他说,刘宇是暗影的人,所有暗影都被杀光了,没想到居然剩下来一个,现在竟然又被他给左右了……” 男童虽然讲得不是特别清楚明了,但是刘宇是聪明人,自然也明白了,而他自己似乎也想起一些事情来了。他是在被追杀的过程中遇见刘梦唯的,因为刘梦唯救了他,所以他才一直留在他身边…… “原来如此。”刘宇悲叹一声,枉费他辛辛苦苦为安均的宏图大业出谋划策,没想到他竟然是杀害他同胞的凶手,如今他也没什么可争的了。 刘宇作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求你一件事,放刘梦唯一马。”藕粉知他是知恩图报,便点头答应了。刘宇见他答应,还没等藕粉反应过来,就已经咬舌自尽了。 如今刘宇死了,藕粉既然已经答应了要放刘梦唯走,如今也该兑现承诺了。 “为什么放我走?”刘梦唯不解,他们千方百计把他抓来,如今又放了他,究竟是何用意。 藕粉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刘梦唯,刘梦唯伤痛万分,但是也表示理解刘宇。刘宇与安均之仇不共戴天,可是刘梦唯又与他有恩,自古忠义两难全,他唯有选择死亡。刘梦唯虽理解他,但是他也没有打算走,于是乘着藕粉将他放出之时以一人之力抢夺了士兵武器,并来了场殊死搏斗,斩杀了不少将领,但是寡不敌众,最终被万箭穿心而死。 刘梦唯生前便是一名勇将,如今也不过是做无谓的反抗,只是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第864章求和吧,皇上 刘梦唯死了。当朝廷之中的所有臣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全部都纷纷哗然。他的死讯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皇上,刘梦唯死了。”一个臣子对着坐在皇座之上的安均说道。只见他单膝跪在地面之上,面上还带着极大的震惊。 “不知道兵部尚书有何想法?”安均看着跪在地面之上的方脸男子说道。他希望兵部尚书不会让他失望。 “皇上刘梦唯死了。微臣希望皇上能派出使者,和敌方谈和。” 兵部尚书话语落下,整个朝堂,仿佛一锅水沸腾了一般,无数的大臣突然从原来的位置之中走了出来,跪在了地面之上。只见他们俯伏在地面。看起来仿佛豁出去了一般,不断地对着皇上磕着头。 “皇上,臣附议。” “皇上,弹劾之事刻不容缓,若是再不谈和,恐怕下一次死的就不是刘梦唯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上应该先把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现在和敌军求和,那么定能够让敌军退去,减少伤亡。” ...... 朝堂之上,臣子们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坐在皇位之上的安均看着下方跪在地面之上的大臣,听着他们的话语,脸色阴沉至极。似乎是因为看见皇上没有理会他们,这些臣子全部都跪在了地面之上,大呼着要和敌方求和。 站在一旁的太监看了一眼皇帝,顿时替下方这些跪着的臣子默哀。难道这些臣子不知道皇帝的想法吗?居然敢让皇帝求和?当然也有一些臣子就这么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似的,也不说话,直接的就站在一边,站得笔直。 安均怒到了极点。 “混账东西!现在我国危在旦夕。你们却劝说朕和别人讲和。你们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安均愤怒咆哮。所有臣子跪在地面之上,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明白,讲和的代价是什么,但是若现在不讲和,那么到时候兵临城下,结果并不会比讲和更好。 “皇上,讲和,那么我国就会成为他人的附属国。可也总好过兵临城下国破家亡,希望皇上能够接纳微臣的意见。” 兵部尚书再次开口了。 “皇上,求和要趁早,希望皇上能够接纳臣等的意见。” 跪在地面上的数十个臣子纷纷附议。与此同时,他们还趴在地面上不断的磕着头,甚至还有着一些老臣磕头的时候,磕出了鲜血。 “大胆!”身穿龙袍的安均爆喝一声,差点被气到吐血,“尔等身为国之栋梁,却贪生怕死,敌人还没有来呢!现在你们无需畏惧,更何况刘梦唯死了,但是却并不代表会国破家亡。不错,现在我国正面临着危机,但是只要我等众志成城,商量出良策,又何惧敌国?” 安均话语落下,整个朝堂顿时静悄悄的。然而,那些跪在地面之上的臣子似乎并不认同,反而是纷纷的开口了。 “皇上,刘梦唯死了,之前的几员大将都死了。我国将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尴尬处境。皇上,求和吧。”这位官员话语落下,安均当即被气得站了起来。 “来人呢,把这妖言惑众的臣子,给我拉下去,午门斩首。”顿时,御林军从外面进来把这臣子给架了出去。 “皇上三思啊!” “皇上万万不可,李大人乃是国之栋梁,所言极是。还望皇上三思。” “皇上,您这样一意孤行,把这整个国家的百姓置于何地?” 臣子们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好,真是好得很。既然你们如此的贪生怕死,来人啊,把这些贪生怕死的反贼全部都拉下去,斩了!谁敢求和,谁就是反贼!” 御林军们从金銮殿外走了进来,把那些跪在地面上不断地叫嚣着求和的臣子全部拉了下去。其他站在原位上面的臣子,面上都带着惊惧,只因为他们刚才差点也进入了求和的队伍之中。当然也有一些人不以为然。 “朕告诉你们。即便是战死,我国也不能做他人的附属国,否则先皇在上,朕百年之后,又如何能面对先皇,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朕永远不会和敌军讲和。若是谁敢再说求和二字,那么必定要他血溅当场。”安均说完,锐利的眸光扫视了一圈还站在原位的臣子,拂袖离去。 “恭送皇上!” 众臣纷纷行礼。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所有的人都戚戚然地离开了。一连几日早朝,几乎大半个朝廷的朝臣全部告病。除了那被处死的数十个臣子,其余剩下的臣子几乎都有事不能来上朝。安均怒到了极点。他也知道是之前自己的血腥手段,吓到了一些臣子,可他并不在乎。 这一天,他来到了牢房之内。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牢房之中,安均想起了上一次他来到牢房之内的情景。那时候的瘸子还是住在牢房之中,可现在物是人非,这牢房之内早已空无一人。牢房里,安静至极。 “瘸子啊瘸子,如果你还在,那么就能当朕的听众了。” 安均自嘲的看着眼前的这一牢笼,摇头自语道。他虽为帝王,但是又有谁知道,他是多么的孤独。像是今天这般被种成孤立的感觉,让他几乎都要吐血了,那些臣子还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了他们?还打算在他面前倚老卖老,很可惜,他安均并不吃这一套。 安均沉默了。就像是之前一样,过了一会儿,他又再次开口。 “现在朕是谁也不相信了,只能相信湘海手将余白了。希望他不会令朕失望吧。” 安均说完,闭上了眼睛。他也不知道,余白是不是一个靠谱的人。可现在没有办法了。一连串的失败让他几乎都难以相信。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瘸子,你知道吗?锦西守将是余黑。也不知道余白和他的兄弟相比,到底是谁更厉害?只希望眼前这个家伙不是个草包啊!”安均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若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一定会被吓一跳,只因为这牢房之中除了皇上,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 第865章柒粉的真正目的 另外一边,北堂冥也回到了朝堂之上。 这一天,早朝。 “诸位爱卿,有何事要禀报吗?若是无事,那么就先退朝吧。”北堂冥有些疲惫。他打算回去休息了。 “回皇上,边关战士八百里加急,柒粉将军高挂免战牌,也不知道所谓何事?” 其中一个臣子站了出来,对着高高在上的北堂冥说道。 听到了边关战士的消息,北堂冥强忍着不适,继续主持着早朝。 “爱卿有心了。今日李大人也禀告于朕,敌方守将木尧正在金城池上高挂免战牌。看来,边关战士又有了新的变故。” 皇帝说完,顿时让身边的宫人来到自己的身旁,并且修书一封,让信使带到边关去。 “还有何事?” 北堂冥扫了下方众臣一眼,发现没有人说话,退朝离去了。众臣纷纷散去。只不过对于边关的战士纷纷议论。大家只希望柒粉将军能够旗开得胜。 边关。 木尧和其他守将正在商量着对策。本来他们高挂免战牌,可谁知道敌军守将柒粉竟然效仿于他们,也不知道葫芦之中卖了什么药?木尧深知柒粉的狡诈,于是即便是在深夜之中,也召集众首领开会。 “大家说说,柒粉到底是打什么样的主意?” 木尧有些奇怪,看着众人询问道。 只因为这柒粉行事,颇为出人意料,但是每每都是料敌先机。可谓是滴水不漏,步步推进,现在他居然高挂免战牌,此等古怪的行为,必定不是为了东施效颦,而是有一定的玄机在内,若是能看透对方的所作所为,那么要保住金城实也不是一件难事。 “木尧大人,卑职以为这柒粉贼子乃是利用心里的优势。正是因为他知道我们对他感到非常的忌惮,才出此下策,想来是要扰乱我们的军心。若是我们这边静不下来,把金城上的免战牌摘下,派出战士和其对战,那么就正中了他的下怀。” 其中一个将领对着木尧说到,其他人听到了他的话,纷纷都点头,显然这也是一个极为大的可能性。哪怕是木尧也都承认,这位守将说的颇为有道理,只不过这可能算是一个方面,但是柒粉会不会还有更加深层的意图呢?南宫尘也表达了相同的意见,让木尧先不要理会柒粉。 就在木尧和其它人商量着正事的时候,距离金城之外30里地的柒粉将军也和他麾下的将领围坐在一起。那些将领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柒粉要这么做。在他们看来,对方高挂免战牌,他们完全可以逼近。可为什么己方也要高挂免战牌呢? 本来柒粉是不打算理会这件事情的,但是因为下方的这些将领每天都不断的在逼问他,到底有何打算,柒粉终于耐不住了,直接开会,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 “大家们稍安勿躁,我知道近来大家对我颇有异议,但是你们要知道,我的每一步都是有道理的。至于为什么不公开,那是因为担心有奸细。我想大家都能明白。但是我告诉大家,高挂免战牌,乃是我柒粉的战术。若是这场战斗出了差错,那么是我柒粉的责任,和诸位无关。” 柒粉说完,没有让他人发表意见,就让众人散去。众人面面相觑,想要细细的问,却是不好意思问了。若是知道了柒粉的计划,到时候计划传出去,那么岂不是表明自己是奸细? 没有过几天,北堂冥派来的信使来到了。 那位仁兄看起来面色苍白,一看就是连续几天几夜赶了数万里的路。 “皇上给柒粉将军的信。” “多谢了。你先休息一番吧。” 柒粉接过了信,很快的就回到了帐篷之内,打开一看。当他看见北堂冥询问他,关于边关战士的打算的时候,他勾起了嘴角。看来自己的这一步做的真的很好呢,哪怕是北堂冥也猜不到自己的意图。 这一天晚上,柒粉把自己的计划写在了信纸之上,当然也只不过是寥寥数语,他可不敢把所有的计划都写在这封信上。否则若是送信的使者一死,那么他所有的计划都将会暴露。第二天,信使接过了柒粉给他的信,很快就离开了。在北堂冥得到柒粉的信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北堂冥得知柒粉真正目的的时候,不由得骇然至极。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柒粉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哪怕是他,之前也在琢磨着柒粉为什么要高挂免战牌。他本以为是策略的一种,他应该是想到了攻占金城的好方法。 可没有想到这一封信推翻了他所有的猜测。原来柒粉并没有打算,像是之前攻占其它城池一般,攻占金城,反而是打算去攻占许东。 “没想到啊。” 北堂冥在御书房之内高举着柒粉的信,他不断的点头,又不断的摇头。当然,他也知道柒粉在信上并没有详说,但是他也想到了许东的情况。 金城的右方就是许东,本来要取下许东,则必须先夺得金城。 可现在柒粉居然放弃了渗透金城的计划,转而攻向许东。 “皇上,贵妃送来莲子羹,在御书房外候着呢。”一个小太监突然来到了皇帝的面前,跪在了地面之上,对着皇上禀报。 “不见。寡人正在办公。让她回去。” 北堂冥的脸上带着一丝怒色。 他最为讨厌的就是自己在御书房之内处理着国家大事的时候,这些后宫的嫔妃来到。 贵妃平时看着颇为乖巧可人,今日怎么如此的不识趣?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北堂冥开始多疑起来。朝堂之上最为忌惮的就是后宫干政。因此,他一向都不允许后宫之中的人,进入御书房之内。 “是。” 小太监应是之后,就出去了,那位贵妃也没有进来,而是把莲子羹留下,离开了。 “许东的守将,乃是一个主和派。柒粉这么做,有一定道理,而且成功的几率还很大。”北堂冥不仅嘟囔道。 第866章直攻许东 宫中的事情,柒粉并不知晓。他派出了无数的探子进入了许东城之内。柒粉从探子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位杨易波守将早就把城内的百姓疏散了,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位如此爱民的守将。 得知城内的老弱妇孺早已经离去,只剩下一些年轻人的时候,柒粉对于这位守将更加敬佩,只不过敬佩归敬佩,但是他所守住的许东,必定是他要攻克的一座城池。 因为许东城那人数急剧减少,柒粉麾下的人混在了大力军之中,显得异常的显眼。这一天,杨易波发现了一个探子。这个探子并不是不小心暴露的,相反是非常的小心翼翼,这才引起了杨易波的警觉。 “说!你为什么要混进许东城之内?” 杨易波对这个探子严刑拷打,不断逼问。探子本是一条汉子。对于杨易波的所作所为,并不理会。杨易波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他看见这探子油盐不进,脸上带着冷笑。 “你若是再不说,本将就把你的子孙根砍下。到时候,即便你军获胜,我看你如何回去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你若是不说,那么以后就不男不女的活下去吧。本将倒是要看看,你以后如何面对妻儿。” 杨易波看着眼前的这个探子,脸上带着淡漠。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探子,绝对要从他的口中撬出消息,否则会浪费了这天大的好机会。终于,那个探子在杨易波的恐吓之中,把柒粉的部分计划说了出来。 这位探子虽然是被柒粉派来的,但是柒粉并不信任这些探子,没有把所有的计划告诉他们,只是让他们混进军中。 杨易波乃是三朝老将,通过这探子的这一番叙述,知道了柒粉的一些部署,他已经隐隐猜测到了一些苗头。 “没有想到,你们的柒粉将军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许东城。” 杨易波知道了消息之后,内心也有些惊慌。首先,他想着的是向隔壁城池所在的木尧求救,可是远水不能救近火,而且对方也根本不敢救许东,若是这探子所说的话是假的,木饶率人来到这边,到时候,柒粉领着大军踏破金城的时候,那么责任可都出在自己的身上啊。 想来想去,杨易波决定自己派出使者和柒粉对话。想到就做,杨易波在军中找到了一个能言善道的谋士。当那位谋士知道了柒粉的意图的时候,震惊异常,第一时间就同意了守将大人的主意,看到自己的谋士如此给力,杨易波安心的把这份重任交给了他。 第二天清晨,杨易波所派的谋士李先生很快的就来到了柒粉的军营之外。所有的士兵都不算的看着这位谋士,但是这位谋士却是毫不在乎,反而是笑意盈盈,颇有一番风采。 李先生看着柒粉的这些士兵,心中感叹着柒粉治军有道。 己方的军队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这些士兵,好像还要差上一个档次。当然,这是因为接连几座城池失去,而导致士兵士气有所下降,否则全盛时期的时候,眼前这些士兵又怎会入得了他的眼? 李先生被迎进了营帐之内,所有的士兵看着他的眼神都异常的不善。就像是若是他做出了什么危害众人的事情,众人就会一拥而上,把他灭杀在此处。 李先生刚刚被带进了军营之中,就看到了坐在高处首位的那位年轻男子。只见他气宇轩昂,一身红袍,长发洒落,看起来颇为放荡不羁。他眼中带着狂傲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手中。 “见过柒粉将军。李某乃是许东守将,杨易波麾下的谋士李澜。” 李先生话语落下之后,看了一眼柒粉,发现他眉目含笑,似乎毫不在意。 “李先生,幸会了。看来杨守将已经知道了我所谋之事。” 柒粉不是傻子,当他知道杨易波派来人之后,他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只不过派人来他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柒粉将军真是直爽,不错。我家大人早已经知道柒粉将军所图甚大。今日,我李澜来到此处,是要劝谏大人,莫要因小失大。” 李澜语速非常的快,但是柒粉却听得很清楚。甚至听着这个家伙说话,他倒是有几分兴趣了。 “愿闻其详。” 李澜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柒粉将军,若是你放弃金城,反而攻向许东,那么到时候金城就会转过来围攻你,而我许东的兵马也会在后方直接的攻回去,到时候你就被两面夹机,还望柒粉将军能够改变初衷。” 柒粉挑了挑眉。 “不让李先生费心了,本手将自有办法。” 柒粉说完,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打算送客。李澜又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把自己送走呢?于是,又开始长篇大论地告诉柒粉,攻占许东的坏处。 柒粉不理会对方直接把他扔在原地,出去处理公务,可这家伙竟然赖上了,就直接的住在军营里,时不时地要找柒粉聊上几句。 柒粉被这里来弄得有些烦闷。朝堂之上的北堂冥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觉得有些烦躁。在把这个家伙赶走之后,柒粉马上就开始了攻占许东的计划,杨易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了君临城下。 可最让人一波震惊的还不是对方君临城下,而是因为许东城的城门,居然没有人经过他的同意就已经开启了,这证明这许东城之内还有其他探子。 柒粉的大军直捣黄龙,进入了许东城之内。整个许东城所有的士兵,在那一刹那都成为了柒粉麾下士兵的俘虏。 “完了,我许东完了。柒粉,你真是厉害。” 城池之上,杨易波看着柒粉的大军进入了许东之后,哀嚎一声,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柒粉将军和其麾下的士兵士气如龙。不过是短短的一刻钟,就把许东占为己有。至于杨易波和其麾下的战士,则是被其绑在了天牢之中,成为俘虏。 第867章 南宫尘被赶走 柒粉把所有的士兵都驻扎在许东之后,就一个人骑着马出了许东城。当他一人一马来到了金城池外的时候,正在城池之内的木尧也收到了消息。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金城池内,木尧正在大发脾气。他本以为柒粉打算攻占的是金城,可谁知道他居然跑去攻占曲东了,而且还是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许东就成为了对方的囊中之物。 这一下子,大历又失去了一坐城。虽然这座城并不是很大,但是怎么也算是一座城,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城内的百姓早已经被杨易波疏散了。 否则他大历的人们,岂不是要被对方的士兵给蹂躏了? “木尧,你还是见一下柒粉吧。看一下他来说什么。” 南宫尘来到了木尧的面前,对着他说道。一看到南宫尘,木尧满腔的怒气,在顷刻之间迸发而出。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之前让他防备柒粉,他又怎么会就龟缩在金池之内,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尘,我看你是想要骗我出去吧?” 木尧咆哮一声,他暴怒不已。 虽然没有失去金城,但是失去了许东,他又怎么回去面对安均? “木尧,你在说什么?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和我都不想要许东失守,但是许东已经被对方强占了。现在你不看看柒粉来到这里想对你说什么,反而对我撒气,实在是可笑至极。” 南宫尘也不是好相与的人,他听到了木尧的话语,当即也愤怒咆哮了起来。 “我看你是柒粉派到这里来的探子吧,说!你是不是早就和他们联合好了?” 木尧几乎要失去理智了。一连失去几座城池。许东明明就在金城旁,但是他却不能保护许东,只能龟缩在金城之内。即便知道了柒粉的军队现在就在许东之内,但是他却是不能出兵。这种憋屈的感觉让木尧非常的难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是在败坏我的名声。若是没有证据,你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难道你以为我南宫尘是你可以随意欺负的人吗?” 南宫尘怒到了极点,脸色通红。他来这里是为了帮助木尧的,可是木尧居然不相信他,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骂他。看到所有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南宫尘愤怒到了极致,对于木尧,他可谓是真正的掏心掏肺,可是他现在换来了什么,居然是对方的怀疑,真是太可笑了。 “证据?在这金城之内,我的话就是证据,你给我滚出金城。” 木尧愤怒咆哮,直接的把南宫尘推到外面去。那竭嘶底里的模样,让其他住在院子之内的人都瑟瑟发抖。所有的人都心情不佳,只因为在今天,他们都得到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许东城被攻占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落入了敌军之中。南宫尘现在更是被认为是奸细,不管他是不是,但是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也不能再重用南宫尘了。 “木尧,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我南宫尘还会回来帮你,那么我就是天大的傻瓜。” 南宫尘甩袖离去,走路虎虎生风。 柒粉在金城之外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来开门。他有些无奈,更是对木尧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家伙是不敢开门,生怕他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吗?他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自己在木尧的内心已经形成了一个阴影,否则以对方那般自傲的性格,又怎么会不给他开门呢? “看来是害怕自己偷袭他呀。” 柒粉自言自语,笑眯眯的看向了金城的城墙,仿佛能够透过这一堵城墙,看到正坐在里面焦躁不安的木尧。 金城的士兵,带着强烈的杀意,看着城墙之下骑在马上的柒粉。许东失守,和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若是能把他杀了,那么以后一了百了,可是没有木尧的命令,而且对方是以来使的身份到来,他们根本就不敢对对方动手。 “上面的士兵们,请你们在帮我通传一次。我有天大的事情见你们木尧将军。” 柒粉坐在马匹之上,再对着城池之上的士兵大喝道。那些士兵听到了柒粉口中的天大的事情,也不敢延误,虽然内心快要被这个家伙给气到吐血,但是他们都不得不把这个口信传给木尧。只因为这可是一件大事,万一耽搁了两方将领交谈,造成了不好的结果,那么他们承担不起。 士兵们来到了木尧的住所之后,对着木尧说起了这件事。木尧大发脾气。 “说了不见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难道你们也是这金城之中的奸细吗?对方突然单枪匹马来到,说不定就是一个圈套,若是打开了城门,到时候,外面就会有无数的兵马进来了。” 木尧恨铁不成钢的对着这些士兵咆哮道。 那些士兵听到了木尧的话语。身体都不自觉的颤了颤,很快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上,柒粉又等了一刻钟发现,那之前回报的士兵回来了,但是还是没有人给他开城门。 他摇了摇头。 “木尧,你会后悔的。”柒粉的声音落下,他驾着马,转身回到了军营之中。 “木尧,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了。金城后面的晋趣是我的了。” 柒粉的脸上带着自信。 他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若是今晚木尧愿意见他,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改变战术,但是木尧不愿意见,反而还龟缩在金城之内。此等天赐良机,他若是还不做出一些措施,那么简直就是傻子。 “木尧,既然你龟缩在金城,那么晋趣也就别要了吧。” 柒粉带着大军直接的来到了晋趣的城门之外。晋趣的士兵还来不及关上城门,柒粉麾下的无数士兵就已经冲进了晋趣城内,柒粉一马当先,冲进了晋趣城内。整个晋趣之内人心惶惶,乱成一片。就在这个时候,晋趣的守将出来了。 第868章 夺得晋趣 刚看到这位汉子的时候,柒粉眼前一亮,只因为他早已经调查过了晋趣中的这位守将。他深深地知晓,应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这位汉子折服。 “守成大人,柒粉不请自来,还望大人见谅。” “无碍。将军约束士兵,没有对我晋趣城内普通百姓出手。佩服佩服!”晋趣守将开口,仿佛像是见一个老朋友似的和柒粉寒暄起来,完全就不像是敌人见面。这样的一幕,让柒粉身后的士兵全部都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柒粉将军竟然和这 晋趣的守将有了这般交情,着实是让他们感到震惊。 柒粉看了一眼这位大汉,脑海之中回想到了之前所收集到的信息,于是直接的站在了这位守将的身旁,和他勾肩搭背起来。 “守将大人,你我同为守将,各为其主,今日相遇,实则有缘。不如喝一杯?” 柒粉说完,那位守将顿时笑了起来,看起来异常的兴奋。 “够爽快。走。” 就这样,两方将领就在其身后的数位士兵震惊的眼神之中进入了客栈。客栈的掌柜看到两位守将来到他这里喝酒,身体不自觉的抖动起来,脸色惊惧。 “把这里的好酒好菜统统拿来,我要招呼柒粉将军。” 晋趣守将直接的对着这位掌柜的大吼一声。两人坐在了一张大桌上。掌柜应是,急急忙忙的招呼着众位小二,好好的招呼这两位大爷。客栈被这两位守将大人包了起来。掌柜和其他小二不敢靠太近,因为害怕听到机密,会被灭口。柒粉和 这位晋趣的守将自然是不知道这位掌柜有多么害怕。此时他们正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 两人都拿着一个大碗,不断地向着对方灌酒。不过是短短的一刻钟,居然两人喝了超过十坛酒。这般速度让掌柜和小二们都非常的震惊。 “柒粉将军,来到我晋趣城之中,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晋趣守将有几分醉意的问道。只见他面色通红,好奇的看向了眼前的柒粉。柒粉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直接。看起来虽然有些醉意,但是应该还是非常清醒的。 “大人请我喝酒,盛情难却,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率大军来到晋趣城中,是因为想要夺得晋趣。” 柒粉说完,看了一眼这位守将大人。按理来说,自己的意图如此明显,这家伙怎么还需要这般询问呢? “哈哈哈!还真是快人快语。今日我和你相谈甚欢,直接把晋趣拱手相送,希望柒粉守将不要对我麾下的士兵动手,更不要伤害百姓。” 晋趣的这位守将说完之后,那些站在其身后不远处的大历士兵,纷纷面色大变,只因为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这一句话代表了一座城池的归属。 柒粉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真的和他调查的一模一样。当时他调查到这个晋趣守将的性格之后,就知道这人非常的容易攻克,只要能够投其所好,让其看得顺眼,那么万事好说,现在果然如此。当然,最为重要的是现在大历 的情况非常的不好。接连失去几座城池,已经使得大历的士兵士气大降。而自己刚刚又夺得了许东。眼前的这位晋趣守将,虽然看起来是被自己的一壶酒给收买了,但实则是早已经有了投降 之心。坐在柒粉身后的那些士兵都感到非常的震惊。他们都没有想到,柒粉守将竟然如此了得。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已经把晋趣夺到怀中,他们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柒粉将军要和 对方喝酒,看来早已经有了预谋。想到这里,不由得对这位将军敬佩起来。 金城。当木尧得知晋趣失守的消息之后,已经是事情发生很久的时候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刚刚把自己关进房间的举动,居然会使得晋趣失守。想到这里,他几乎要气到吐血, 甚至他后悔到了极点,若是刚才去见了柒粉,那么说不定他还不会对晋趣下手。 可是现在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晋趣已经落进了对方的手里。对方接连攻占下两座城池,士兵的士气已经到了顶峰。 木尧麾下的那些士兵也急忙的来到了木尧的房间之中,和他商量起对策来。这件事实在是太让他们震惊了。对方夺得了晋趣,现在情况变得金城,不利至极。若是晋趣没被占领,那么金城还是有着一定的优势的,可是现在晋趣也失守了。若是晋趣的士兵和许东的士兵全部都向着金城出发,那么到时候金城就会被夹击,现在可 如何是好? 木尧的房间之内,数位将领的脸色都难看至极,只因为他们都想到了将会发生的祸事。一想到那件祸事发生,金城将会失守,他们全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失去土地,失去城池的感觉让他们感到异常悲切。 “大家现在说说吧,到底是要自我放弃,还是要退到许西里面去?”木尧的声音响起,当所有的人听到了木尧的话语,他们全都全身一震。退到许西,也就意味着要放弃这座金城。更是意味着他们又失去了一座城池。全军退去许西,就可 以破局,而不会被对方包围。可是退去许西之后,真的就能够护住许西之后的都城绵东了吗? 众位守将并没有开口说话,在场的气氛非常的冷。“大家说说吧。要自我放弃向柒粉投降,还是要退守许西?现在我们马上做出决定,否则等到柒粉回过神来,部署好一切,那么就一定会带兵包围金城。到时候我等插翅难 逃。”木尧的声音再次响起。 “将军,你做决定吧。”一位守将对着木尧说道。他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疲惫了。连续的战斗,连续的失败不止磨灭了士兵的士气,更是磨灭了这些将领的锐气。 木尧非常纠结。他也很难做决定。“大家投票吧。支持哪一项的人数多,就按照人数多的一方的意思去做。”木尧想了想,开口说道。 第869章夺回金池 烛火摇曳,外面喝醉了的士兵东倒西歪的靠在门口依着彼此的肩膀睡的正香,屋内有人彻夜未眠。 “将军,您真的要撤出金池?那金池的百姓怎么办?您就算是不为了他们,也请您为了一众将士考虑呀,咱们就这么撤出去这要怎么交代呀!将军!”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倒在自己脚边的副将,木尧闭上眼睛,夙夜未眠,木尧的眼睛已经通红,他闭上酸涩的眼睛,眼底的泪腺已经快要不受控制,木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 下,他睁开眼睛,抬手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转过了头,声音干哑的开口,“退吧。” “将军!” 木尧扬起手,双目赤红的看着前面,“别说了!所有人在天黑之前退出金池!增援许西!” “……遵命。”又失一城,木尧现在已经心力交瘁,这一次退了之后,下面将再没有退守的机会,只能誓死捍卫许西,否则,都城将没有任何的阻挡,那敌军的铁蹄便会直接踏进赌城, 他木尧也只能以死谢罪…… 木尧站在城池上最后的看了一眼这个因为战争已经让所以人流离失所的城池,转身离开。 “去查清楚敌军还有多少兵马,驻守金池的有多少,前去攻打都城的又有多少,给我查的清清楚楚。” “是!” 木尧坐在许西的城池里看着面前的人退出去,关上门,他心中已有一计。 “报!” 站在城池上的木尧遥遥的看着前方那个黑漆麻糊的地方,那里就是金池。 “说。”来人一脸兴奋的看着木尧,那兴奋劲,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雪前耻,“敌军现调动了五万大军前往攻打我都城的路上,预计今晚到达,城内还有不 足一万的驻军,将军,这正是我们夺回金池的好机会啊!” 谁知道,听到这话的木尧依旧是没什么反应,他淡定的点了点头,看着前面的目光丝毫没有收回来,“恩,我知道了,去吧。” “将军——”木尧无奈的叹了口气,自是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其实她现在心里比谁都要激动,但是却只能等着,他在等一个机会,今晚敌军一定会有所行动,“召集士兵在城内乖乖等着 ,谁也不行出去!” 副将听到这话虽是不解,但是还是明白今晚怕是有场硬仗要打,“是!” 五万大军,呵,要不是早就摸清楚了他们的底细,只怕今晚,木尧也要给这个消息给懵逼了不可。 “粮仓火了!”突然一声惊呼,身后一片光亮的火光熊熊燃起,那里正是粮仓的位置,靠近城边,见有人转身就要冲过去,副将忙开口阻拦,“都不许去!木尧将军吩咐了,所有人原地待 命,都不许动!” “可是——” “将军!” 木尧看了一眼那后面的火光不屑的笑了笑,他们就这点小把戏嘛?还真是幼稚。刚刚站在城池上的木尧借着火光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不过是敌军两个小兵卒来捣乱来了,借着火光的位置让君心大乱,刚失了一城,这边就开始来扰乱军心,还真是好手 段,如果粮仓真的被烧了,那后果岂止是君心打乱,真不知该说他们聪明还是狡诈。 但是他们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木尧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底细。 “所有将士听命!” “在!” “现留一千人守城,其余人跟我夺回金池!” 听到这话,所有的士兵眼底重新燃起火光,目光灼灼的看着木尧,脸上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夺回金池,夺回金池!” 这边刚夺下一城的留下来驻守城池的士兵高兴的勾肩搭背的喝着酒,喝的半醉不醉,带着一丝清醒的情绪,飘飘欲仙的就睡了过去。 值夜班的几个自是不敢多喝,只能忍着酒瘾想着等换班了再去好好的过过瘾。 “唉,我这是喝花眼了嘛,怎么看到着火了呢?” “什——什么?!”木尧的攻击来的太过突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木尧不仅没有带兵前去支援都城,而且更没有受到他们的计划扰乱,反而是突然之间重新打了回来,这更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 守城的士兵震惊的看着城外比他们多了好几倍的士兵,吓的丝毫都没了困意,一脸惊恐的推着旁边被吓的有些呆滞的同伴焦急的催促,“快去报告将军!敌军攻城!” “哦……哦哦!好。” 一夜无眠,一阵风吹了过来,夹杂着黄沙气息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重新夺回金池的木尧遥遥看着敌军的城池。木尧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口子,一晚上没注意,现在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凝固,挂在他的脸上,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觉,木尧现在眼睛的红血丝已经看的非常明 显,夹杂着身上消散不去的血腥味,木尧整个人平白多了几分煞气。 所谓逃兵不追,但是这一次木尧却想要当一次非正人君子。 “将军,我军死伤人数只有一千左右,其中重伤两百多。”木尧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清晨的风夹杂着熟悉的血腥味,冲散了浑身的疲惫,让他头脑清醒了不少,“恩,他们留下来,再留一千人下来守城,其余人跟我攻城,这一 次,金池若是再落入敌手,让他们提头来见!” “是!” 木尧刚一转身,就看到副将一脸匆匆的跑了上来,“不好!将军,敌军挂了免战牌!” “免战牌?”看着木尧拧着眉头,副将忙低下头硬着头皮劝阻,“是,刚刚士兵来报,敌军退回去之后就立马挂了免战牌,而且攻打帝都的敌军也退了回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达, 将军,现在开站对我们不利啊,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还请将军慎重考虑。” “……让士兵们好好休息。” “是!”见木尧抬脚离开,副将才从木尧刚刚的低气压回过神来,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刚刚还真怕木尧一个冲动,不管不顾的就要带兵继续打。 第870章 府上的好厨子 “给。” 接过北堂钦手里的信纸,北堂冥慢悠悠的看完挑眉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柒粉还挺精明,知道不能硬打还知道挂免战牌,我还以为他要跟慕容国死磕到底呢。” “怎么?我的皇兄还是这么关心他们几兄弟呀。” “你一大早上阴阳怪气的来干嘛?”不理会北堂冥的冷嘲热讽,北堂钦手一背,自顾自的朝外走,边走还边嘴欠的开口,“来看看我嫂子,她跟我说有点想念我府上厨子的手艺了,这不,今儿,我就给带过来 了,怎么着,你这诺大的皇宫还不如我府上的一个厨子嘛?啧啧啧,真心疼嫂子,可怜了。” 北堂冥合上手中的信纸,看着北堂钦的背影自顾自的开口,“原来是这样,那他就不用离开了,我换一个御厨给你,也让你知道你嫂子平日里是有多可怜。” 听到这话,走到门口的北堂钦硬生生的被拌了一下,差点摔了一个大马趴。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转过头震惊的看着自己这个没脸没皮的皇兄,气的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着他。北堂冥把玩着手里的信纸,似是刚看到北堂钦似的,一脸惊讶的开口,生怕把北堂钦气不出来个毛病来,“怎么?你不走吗?人带到了,你可以走了,之后我会让御厨去你 府上报道,放心,午饭来得及。” “你……对我可真好。” 听到北堂钦咬牙切齿的脸部都要扭曲了,北堂冥丝毫不以为耻,反倒赞同的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桌子,“感动的话就替——” 看到北堂冥的动作,趁着他话没说完,北堂钦忙开口打算,“皇兄,既然皇嫂要的人我已经带到了,那臣弟就不在这打扰了,先走了,告辞!” 说完,一拱手,兔子似的没了影。北堂冥得意的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纸,手心握紧一个用力,手里的纸片就成了一堆纸屑,再看不清楚上面的内容,北堂冥背着手抬步离开御书房,他倒是要去尝 尝,这北堂钦府上的厨子到底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慕容国。“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我慕容国难道就他木尧一个将军不成!关键时候居然没一个能出战的武将!我养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来跟其他人吵架来了!现在敌军已经兵临城下 !你们却一个都不能守城!” 安均一脚踹在了脚边的一个大臣身上。 那大臣已经有些年纪,老胳膊老腿的被安均这么一踹,硬是滚出去了好几米,甚至能听到他身上骨头的声音,但是那大臣确一声也不敢吭。现在外面敌军已经兵临城下,虽木尧连夜夺回金池,但安均还是发了很大的火,都城里现在几乎家家户户的门窗都是紧闭,城内百姓根本想不到,都城居然就面临现在这 样一个局面。 堂堂慕容国竟被逼的这般地步。 不知道谁不怕死的在安均的气头上站出来想要为木尧说话,“陛下,昨夜木尧将军已经夺回金池,敌军现在已经高挂免战牌,现在都城还很安全。” 却不想这一句话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怒气正盛的安均,听到这话更是气的直发抖,“昨日敌军攻城,他木尧居然不顾我都城安危跑去夺回一个小城!他是何居心!是不是要置我于死地!” 近乎趴在地上的朝臣听到这话,忙哆哆嗦嗦的开口,“陛下息怒!” “陛下慎言!”听着朝臣嗡嗡嗡的声音,安均愈发火大,气的整个人都有些微微发抖,“来人!传我命令,让木尧现在带兵回到都城,死守都城!逼退敌军!边境的所有士兵全都给我回来 守住我慕容都城!” “是!” “退朝!” 见安均甩袖离开,哆哆嗦嗦的群臣这才感觉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刀暂时移开了,也稍微松了口气,忙趴在地上扬声开口,“恭送陛下!” 远在金池的木尧接到安均的圣令已经是夜半时分。看着面前人的服饰木尧眯起眼睛有种不好的预感,任由不知情的副将推攘着那人,一脚踹在那人的膝窝出让他跪了下来,副将手里的大刀不客气的搭在他的脖子上,阴恻 恻的开口,“说,偷偷摸摸的干嘛来了?” “将军,我真的是奉皇上之命,传令来了。”那传令的小侍卫哪里见过这阵仗,被副将吓的直哆嗦,差点直接咧嘴哭出来。见他被自己一句话就吓的直哆嗦,副将更是不相信他的身份了,不屑的笑了笑,捏着他白嫩嫩的笑脸威胁道,“就你?你怎么不说自己是皇上呀?想骗你爷爷,你还嫩了点 !还不老实点!” “你先出去吧。” “将军……” 木尧摇了摇头,看着他,“没事。” 副将退出去之后,那小侍卫哆哆嗦嗦的看着木尧,生怕木尧一个激动直接给他捏死在这里。 “说吧,皇上让你传什么圣令来了?” 听到木尧这话,那小侍卫震惊的抬起头看着木尧,整个人都激动的快要哭了出来,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解释。“木尧将军您相信我?我真的是奉旨传令来了,变成这样是因为来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还差点被敌军抓到,我躲躲藏藏终于找到这里,就被副将军带了过来,我 真的不是奸细,请您相信我。”木尧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安均怎么派了这么个玩意来传话,心真大,真是不怕他死半路上,不过就算是他真的死半路上,安均可能也会趁机给他安上一个不听 皇命的罪名吧。 想着,木尧苦笑着摇了摇头。 “副将也是谨慎,说吧。” 说着,那小侍卫也正色了起来,“木尧将军,皇上命您现在代领所有的士兵回城,去死守着,逼退敌军,这是皇上的信物,请您查看。”结果那小侍卫手里的玉佩,木尧不屑的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死守都城?还真是安均能说出来的话。 第871章 迂回战术 “君臣之间的隔阂如果再大一些那么这对我们拿下许西会容易一些,但也不会容易多少。”北堂冥拿着大历探子给他的消息看着非常规矩的坐在桌子上的墨粉道。 他本来是想问问柒粉下一步他准备怎么做,毕竟现在大部分事情多都是柒粉在做,可是帐子里只有墨粉,进来他不能一句话不说再出去吧?“其实君臣关系即便就维持现状,我们也能够拿下许西,可是你知道那样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这一场战争要花费多少时间么?”墨粉没抬头也不去看消息。他自认为他们 的消息网比他的更密切,更快速,所以看与不看都一样。 “我知道。你们兄弟都喜欢玩儿那些拿不上台面的,虽然说这些计策很好,但是……”北堂冥没有说完,虽然说兵不厌诈可是这个时间上,光明是必须要存在的。 “我们是需要攻城,但是不是现在。这个战场他是南北通透一条线的,我们进攻都城,拿下都城没有抓住安均,那慕容依旧不算是在我们手中。”墨粉勾着嘴巴笑了笑。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合适高挂免战牌,可是擒贼先擒王,只要在慕容,安均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是王。 谁有能够保证你这个时候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安均不会逃呢?有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攻下都城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让安均死,或者是落在自己手中么。 “你的意思他会弃国逃跑?”北堂冥一愣,他不觉得安均有那个魄力,可是这种事情有又谁能够说的明白呢?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墨粉一笑,嘴巴上仰着,眼睛不咸不淡的看着北堂冥问到。 “我又不是安均,我怎么知道。”北堂冥没好气的呛了一句,北堂冥第一次觉得他就是个无头苍蝇,这事儿办的,还真是那句话他就是个摆设。“所以我们要万无一失,虽然这不是回头功,但是如果拿下绵东不能够控制安均,那我们的牺牲就是不值得。即便是我们拿下绵东,控制朝堂,可安均是王,这慕容依旧有 城池属于慕容,那安均走到哪儿都算不上光杆司令。”墨粉看着北堂冥说道。 安均对于他们兄弟不仅仅是慕容君主,他们攻打慕容不只是因为大历君主,亦或者说然粉的遗体顺利回国,还有安均。 如果最后坐在慕容君主位置上的人不是安均,或许他们兄弟不会这个时候去攻打慕容。慕容也好,大历也好,他敢打包票他的弟弟魅粉,绝对没心思,他的心在安均身上,慕容不过是顺便。大历不过是为了更方便的接回然的的遗骨,何况双方交好也是必要 的。 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两国之间,本就没多大的仇恨,那不进行两国渐交也就罢了,没必要分庭抗礼侧目而视。 “你们攻打慕容不是为了然粉的尸体。而是安均吧。”北堂冥看着那双眼睛肯定的说道,虽然是疑问的口气。 “是。至于然粉的尸体我们也会让他遗归故里。”墨粉毫不避讳的说道,这个事情没必要瞒着他,安均最后无论如何都要落在他们兄弟的手中。 “我当初明白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将尸体接回去,非要舍近求远,原来你们一早就打了安均的主意。”北堂冥笑了,原来一开始自己了就被算计进去了。 他们兄弟还真是暗地里玩儿阴谋诡计的好手,本事堂堂云端之上的身份,却非要奸里狡诈的,也不知道他们兄弟是为什么。 说是长在暗处吧,可是他的父亲那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继位,也一样喜欢那些阴谋诡计,难道不明白有的时候阳谋更好,更加容易让人7认可么? 君子行事应光明磊落,暗中设计非君子所为。这句话虽然俗,但是还是有道理的。 “是,我们一早就知道你的父亲在慕容。安府中那位特殊得客人就是你的父亲,你这个时候应该得到消息了吧。”墨粉依旧上前一步,看着北堂冥的眼睛淡然的说道。 有些事情不能愿他们不说,因为他们也没问不是? “如果慕容君主不是安均,你们应该完全不会参与这件事情了吧?”北堂冥看着墨粉说道。 孩子说,堂堂一国君主,怎么会舍近求远,做一些无谓的事情呢?即便这是一大锅肉,可是也不能让他冒这样的险,自己是新君刚刚登基,他又何尝不是。 自己朝堂之上内乱频繁,他也一样,原来这其中还有故事在,这个安均和他们弟兄有什么关系呢? “未必,只要安家还在,安均还活着那我们就会参与此事。”墨粉看着北堂冥很清楚的说道。一个字一句话就那样直接敲在了北堂冥心中。 他不得不说这一场仗魅粉以及他们兄弟出了不少力,如果没有他们,自己不可能这样放心,还如此速度的到达慕容都城。 安家,安均对于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安家于你们很重要么?”北堂冥到底还是张嘴问了出来。“我以为你会问安府的那位客人怎么样了,结果你却问我们和安家。”墨粉笑的很真诚的看着北堂冥,他知道他们的消息,只知道是谁,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作为儿子 ,难道他就不愿意问一句么? “必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北堂冥笑了,即使他知道最后她得到父亲可能会被作为棋子用来威胁他,可是他别无选择。 墨粉但笑不语,他们兄弟和安家的事情和北堂冥实无干系,他问太多对他也没什么好处,那还不如不问,不知道。 北堂冥看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自讨没趣了,看了看地图,有些尴尬的问到,“下一步怎么做呢?”“我们安兵不动,守住现在的晋趣,以及许西。粉面他们会走迂回战术,拿下绵西,御驾亲征之后双方同时进攻都城,让安均逃无可逃。”墨粉指了指地图上的绵西淡淡的说道。 第872章御驾亲征 “你的意思是魅粉要来边疆?你们兄弟之所以高挂免战牌是在等他?”北堂冥一愣,他以为整个攻打慕容的战场,魅粉都回来,没想到最后了,他竟然要来了。 这个安均看来干系重大。 墨粉看着北堂冥那算计的小眼神,翻了个白眼,“不要想,也不要去打听,安家的事情我们不希望你们参与进来。” “不是在等他,是在等我们兄弟所有人。”顿了顿看着北堂冥又说到,成年旧事了,安家的事情他都快记不清楚,当年,魅粉,藕粉两个嘴精明的人去出任务居然能够失败。 失败那个词,他们兄弟那个不是闻之色变,玛说过他不是不容许他们失败,是不想看到他们伤心和死亡。 当年他们还太小,接受不了太多。刀尖上过日子的他们,从小不知道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多久。 “安家和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北堂冥看着墨粉那双不知不知阴晴的眼睛问到。 他们兄弟都要来么?不会一个个奇怪的挤在一起整出一些幺蛾子吧? 北堂冥看着墨粉,又想起柒粉,再或者是见过的璇粉等等不管怎么说都是玉树临风的,他和顾连成的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是想他,还是想顾连成呢?不管是像谁,肯定不会和他们兄弟一样跟他们兄弟也没什么关系不是? “曾年往事,如果当年藕粉和老幺没有失手,那不会有今时今日的事情。安家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忌讳,但是安均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激励。”墨粉笑了透过窗户看着慕容都城的方向说道。 曾经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他们失败的理由,今时今日他们不会在让安均晃悠了。 “额……”北堂冥嘴角微微轻启,眼神有些微顿的看着墨粉,他没想到他们兄弟之前有过失败,本以为然粉是他们唯一的败笔,没想到还有。 “你们这场迂回战术要怎么打?” 北堂冥看着墨粉问到,接下来大历只需要把自己现有的守好就是了,等着慕容沦陷,安均死亡。 也不知道这块残羹剩饭会如何分,这一场仗,虽然必定有不少颠沛流离,生离死别,可打仗又怎么会没有死亡呢?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场战争这个时候虽然已经看到了结果。大历和北漠合作,吞噬了慕容,作为大历君主他会善待慕容百姓,他相信魅粉也会的。 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想说了,处理完慕容的,图也该参与一下了,不管图愿意或者不愿意他们没有选择,他们是大历的属国,那就应该向着大历希望的去发展…… 慕容都城,七月份的天气,太阳高照,让人烦闷的很。安均坐在御座上,皱着眉头,地上跪着一个又一个的奴仆,还有些微微颤抖。 他们即便是身份低微也察觉的出来,安均心情不好。 “来人。”安均头也不抬的说道。 立刻就有一个奴仆连忙膝行了几步说道,“奴婢在。”那奴婢低着头双手着地,姿势不能够再低了,声音小的可怜。 “朕记得余白是绵东人么是么?”安均看都没看那人问到。那奴婢是刚来不久的,年龄不大,刚好就是准备培养成安均的近身奴仆的。 “奴婢,奴婢不知。”那奴仆颤抖着说道,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也不大,即便是在放了冰块的殿宇里,也一样是满头大汗,开着的门吹进来冷风,像是阎王殿里的阴风。 “叉出去斩了,叫个知道的滚进来。”安均顺手就掀翻了桌子站了起来看着窗户暴怒着说道。 可是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噗通的声音,不同于桌子翻到的迟钝的声音,这一声微微的有一些刺激,安均皱着的眉头还没舒展就问到一股污秽味。 一转身就看见那奴婢跌在地上,地上裤子上有一股热流,还在冒气呢,殿里灯光轿暗明晃晃的就能看见。 有几个奴仆走过去正准备把人拖出去,安均顺手把茶杯拂倒在地。那几个奴仆连忙丢下那已经吓晕的奴仆,跌跪在地上颤抖的不成样子。 安均翻了翻白眼,他跟前的人刚换了不久,那个大的还没调教出来,但是年岁到了,那无论如何都得死。 “你去,把靳侍卫带进来。”安均看了一圈随便指了一个看起来颤抖不太厉害的说道。 他要杀人从来不许人求,求的越厉害,他杀的越厉害,只有年老的,有经验的内监奴仆才知道的事情。 很快,靳侍卫就跟在那奴仆身后进来了,两人都跪在不远处。安均听见脚步声和跪地的轻声就知道已经来了。 “让你的人除了那个去叫你的,剩下的都给朕抬出去活埋了。另外在选几个得用的出来,规矩你知道的。”安均走过去看着靳侍卫淡淡的说道。 “属下明白。”靳侍卫淡淡的道。 远远的看过去。靳侍卫低着头跪在那里,双手放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两只眼睛是淡漠的。 安均看着有人进来将人抬出去之后,那个奴仆也跪在了角落里,才又问到,“朕记得余白是绵东人对么?” “是。”靳侍卫不多话,安均问什么他答什么。一旁已经有人宫人清洗了地板,但丝毫没有影响安均和靳侍卫的问答。 “让人厚赏一翻。家中可有适嫁龄的女子,以及未及冠的男子?”安均笑了,看着门外轻轻的问到。 对于臣子他习惯了怒惩,少赏,可是这样又怎么可以呢? “有一庶女年十二,一庶子年六岁。”靳侍卫依旧依依答道,眼睛里,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好像世界一切对他都无关紧要一般。 “女子入宫封妃。男子封爵住玉童殿按皇子礼待。”安均阴执的说道,只是嘴角有些不快,怎么都是庶子庶女呢? “是。”靳侍卫道。 “去办吧。”安均一步步的进了后面淡淡地说道。 靳侍卫无声无息的退下了,那奴仆跪在角落里喘了一口气。嘴角勾起来,眼角里看的出一股嘚瑟的滋味。 第873章余白的设计 君王一纸圣令到达余白手中的时候,余白不动色的接下也不动声色的听着自己一重兄弟的夸奖。 他出生豪门,从小不知天高地高,但是很多事情他还是明白的。虽是嫡子但是却由姨娘抚养长大。 从小到大,别家孩子有什么他也有什么甚至他比他们得到的更多,更好甚至更早。 他有很多弟弟妹妹,都是姨娘亲身的,但是姨娘从来都说自己是哥哥虽然需要保护弟弟,但是所不需要让着他们,因为地位尊卑不一样,他是嫡子,他的弟弟妹妹是庶子庶女。 他们再大的光辉也不管是绿叶衬着他这多朵红花,父亲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只看到后院和睦,母子平安。 从来不愿意多问一句他快乐不快乐,或者说姨娘待他好不好。或许即便是问了也问不出什么。 小的时候他虽然有些孤单,没有太多的玩伴,但是说起来他还是快乐的。至于说姨娘待他好不好,是极好的。 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姨娘都赞成,都觉得是对的,他要什么姨娘也都给他,久而久之,他知道这府中上下,除了违反父亲,他做的都没有错,甚至有的时候自己淘气了,叛逆了,对父亲不尊重,或者再过分的,父亲骂姨娘就护着,父亲打姨娘就求。 这跟对弟弟妹妹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弟弟妹妹们惹毛了姨娘打骂赶罚那是一样不少。 跪祠堂,挨板子,饿肚子,关柴房等等刑法样样不少,可是他从来都没受过。 至于把自己养的不知天高地厚,为我独尊,桀骜不驯。实际上他并没有那样不堪,生在豪门之中侯门之处他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姨娘对于他,是一种捧杀,如果他不成器,那弟弟妹妹就有机会出头了。 你说执绔子弟败坏家门名声?对不起,那个富贵之家没有一个不成器的执绔子弟呢? 事情多了也就不见怪了么?这样一来,姨娘宠着她,也没什么不对的。也许你会说一个妾能够懂得什么呢? 可是不是他的儿子,即便是嫡子他不适合教养,可是他从小养在她膝下,教育难道不是应该的么,即便尊卑不同,可是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长辈。 别人府里,那里有妾养着妻的儿子?怎么都没有这种道理的,怎么说都说不出来一个理由的…… 深夜里。余白看着地图愁眉不展,他不傻,从小到大的伪装他做的了,那不代表时间长了就会装的装的成了傻子, 他也知道最后慕容不会赢。 “听说探子来报,敌军似乎准备攻打锦北,将军以为这是为何?”一个穿着长袍的书生模样走进来不太在乎的说道。 此人肖在,是余白真正能够交心的朋友,同样是余白予以重任的人。 “你说若是这个时候投敌叛国还迟么?”余白没回头淡淡的说道。 “将军,在下想问一句,将军为何如此想。”肖在两只眼睛萌萌的看着余白,只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你认为咱们这位皇上这个时候有一丝一毫的胜算么?”余白有些不屑的说道。 “可是将军的弟妹,不论怎么说,将军现在也算的上是皇亲国戚。”肖在有一丝顾忌的说道。 他知道余白对余家没有多少情意在,可是这个时候…… “怎么,先生不愿意和在下同甘共苦么?富贵荣华难道能比的上生命重要么?”余白看着肖在问到,他知道肖在注意的不是这个。 他的朋友要说有那谁是能共富贵,不能同甘苦的绝不是他。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那他在意的是什么呢? “将军准备怎么做,要在下利用北漠的探子,和北漠联系么?”肖在笑了笑。 他考虑的是他和余家,余白这个皇亲国戚或许会有用呢,不管怎莫说也算得上皇上的半个大舅哥。 “不必。北漠大概准备打锦北,之后入铁放进绵西拿桐城,之后将湘海锦难不攻自破。”余白指了指地图上的标识说道。 他相信这一点只要得到消息,他能猜出来的,自己的弟弟肯定也是知道的。他是个聪明的,但是有些自大,常常聪明反败聪明务。 “那将军是要带功投敌么?”肖在勾着嘴巴看着余白问到。 果然,他已经都想好了,这位将军忍辱负重都忍的那样轻松,现在斗智斗勇还能够轻松么? “不,还是要联系的,不然弄巧成拙就不好了。我想请先生去一趟,先生可愿意。”余白看了看帐子才看着肖在说道,一脸严肃。 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人知道了,那就是家破人亡,这是投敌叛国等通知弑君谋逆的大罪。 “好。”肖在淡淡的说道。 余白笑了,肖在总是这样,能做什么就做做什么,不能做就找点能做的,从来没见过他多问一句,或者做那种不能做的事情。 虽然看上去有些稚气未脱,单薄脆弱,实际上却稳重可靠的很。 同一片天空下,对方军营之中,白弥大马金刀的坐着,旁边粉面和藕粉都很不客气的坐在桌子上面,手里拿着本兵书,但是到底翻没翻到心里去大概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老幺动身了么?”水粉靠在藕粉的身上,给人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还水粉不是彪形大汉的样子,要不眼睛得多受罪。 “还没,大概得夜里才能动身,朝堂上的事情还没安排好听说。”粉面头也不太抬的回到,眼睛里有一丝考虑。 “有什么事情,玛不是在么?难道他这个时候就准备享清福了?”水粉没好气的问到,天知道他有多渴,好久没个像样的活儿了。 “玛一早就撩挑着不管了,你想什么呢,你要是闲的没事儿干,灰粉肯定欢迎你,他那里缺人手。”粉面朝着水粉睨了一下呛道。水粉不咸不淡的翻了个白眼儿不说话了。 第874章 投敌 “不去。和谁干活都不和他干活,等等吧,老幺来了,我去找老璇去。”水粉依旧靠在藕粉身上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怎么没接到消息,璇粉去了大历,也不知道去干嘛了,反正肯定少不了他的活儿。 粉面不说话了,只是四人的面色里都看出了紧张的感觉。 四人刚下了桌子,就看见四五个兵士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了。 那人被绑着,看上去稚气未脱,大概依旧十八九岁的样子,给人一种单薄柔弱的感觉。 “将军,此人在我军帐外鬼鬼祟祟的,怀疑是个奸细。”那士兵看有人看过来,连忙半跪着说道。 “知道了,人留下,你们出去吧。”粉面看了一眼那士兵淡淡的说道。看着士兵们都出去了,粉面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跪在那里的白面小生。 粉面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也知道肯定有事儿,不然两军开战,这个时候在军营前瞎晃悠,那不是不要命了么?而且能被带到这里来,说明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 之前被怀疑是奸细的,直接杀了的都有,很少有带进这里的。 这人自然就是肖在了。肖在低着头,没人问他他也多说不一句。 “说说吧。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藕粉四人就靠在桌子上面,白弥依旧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好似他不管是个路人一样。 “在下肖在,是湘海守将余白帐下的军师。”肖在淡淡的说道。至于他来做什么?说清楚自己是谁,那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嗯。来干嘛的。”藕粉依旧淡淡的问到,他现在懒的猜,好几天没活儿了,别人懒得收消息,他都懒得动脑子了。 “我们将军愿意缴械投降,望您善待百姓。”肖在淡淡的说道,他们投敌叛国实属无奈,但是这个时候也还不迟,条件还是能够提一下的。 “善待不善待的在下坐不了主,你给他松了。”藕粉勾着嘴巴说道,踢了一下凳子示意白弥。 白弥无奈只能将肖在的绳子解开之后把他拉在椅子上出去了,水粉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自然是要查看一下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了得。 “等着吧,等他回来,属实我们就聊一聊,不属实我们就玩一玩。”藕粉往上一跳坐在桌子上面淡淡的说道。 藕粉的动作虽大,但是两条腿一没碰到粉面,二没碰到木粉,任谁也看得出武功高强。 肖在自然明白这位虽然张扬跋扈可一定不是一个小角色,别看他说话淡然文雅,但是绝对不是一个文人。 粉面也不说话了,从桌子下面把堆积下来的消息拿出来,看一份烧一份,没有一点违和感。 木粉也跳在桌子上面拿起来刚才藕粉放下的兵书看了起来。肖在看了看这个,有看看那个,他实在是不知道这几人是什么身份,但肯定不是那种无名小卒,应该是那种可明可暗的身份。 这样的人,做到此,才是核心人物。肖在想了想依旧不想了,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至于他们查什么,他不担心一切属实,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怎么查?他相信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办法,或者说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人。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军营中有北漠的探子,但是有多少他不知道,有他注意到的,也一定有他没注意的道的。 世上之事,少不了黑色地带的。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水粉就回来了看着藕粉点了点头说道,“是肖在不错。至于投敌么?我们的人没得到消息,不过应该属实,这位余白余将军远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另外,余白现在是皇亲国戚了。” 藕粉看了看粉面。粉面点头道,“余白和余黑虽然是弟兄但是他们却更像是仇人。他出身单亲家庭,由姨娘抚养长大却是嫡子。” 粉面把信件里关于余白的消息也说了出来。 “还有呢?”藕粉看了一眼粉面,没有其他的了么,难道。 “其他的,和余家没什么关系,跟这场战争大概也没关系,你先处理了这事儿再说吧。”粉面很没好气的说道。 问什么问,问那么多有用么?你记得住么你? “你们是什么意思。”藕粉无奈的看着肖在问到。他不说自己也不能掰开他的嘴让他说不是,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凭您吩咐。”肖在毫不犹豫的说道,都叛国投敌了,还有什么意思敌军肯定是不会轻易用他们的。 “那就按兵不动,让余白稳住他的弟弟,就当你从没来过,也没有投过敌。你们有人去么?”藕粉看了一眼肖在淡淡的淡淡的说道。 这个你们自然指的是粉面几个。 “我去吧。反正也待不了多久。”水粉毫无顾忌的说道,魅粉来了肯定是有人来接替他的。 这湘海也好,还是绵东也罢,最后他们兄弟谁也不会插手,待在都城做他们的闲凉王爷才是他们想要的。 “嗯。你把他带上,称为水先生,和你一起做个军师。也不用管他,放心。”藕粉听见水粉说话不容置疑的看着肖在。他相信他们往军队中放一个人肯定容易。 肖在看了一眼水粉不说话,不管水粉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们都没得选择。投敌叛国被相信本就不容易了,何况…… 几人又说了几句之后肖在就带着水粉离开了。 锦北大营。 余白看见肖在带着一个白面小生进来了,眼神有些急忙的问到,“怎么样,敌军相信我们么?” “相信但不近信。”肖在看了看水粉无奈的说道。余白顺着肖在的眼神一愣,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水粉。 “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在下水粉,你不用套我话,你们只需要按兵不动就好。”水粉坐在一旁大马金刀的说道。 余白一愣,立马觉得此人一定非同小可,不然为何身在敌营还如此霸气,虽然他已经投降了,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突然反戈么? 第875章攻打锦北 “明白了。”余白当即回答道。 他也不是傻子。既然水粉愿意来到,证明对方是有些相信自己的。现在他只要按照水粉所说的去做,那么就一定可以做为一个投名状。至少在安均死去,慕容都城被占领的时候,他余白还能凭借今天的一举一动,为未来博得一个好前程。 就在水粉在敌军营帐之中休息,潜伏的时候。远在万里的魅粉也向着边疆赶来。这一路上他跑死了三匹汗血宝马。这三头马都是一等一的好马,可即便如此,也依然按捺不住魅粉迫切的心情。一路上,魅粉除了休息睡觉吃饭,就是赶路。终于在三天之后,来到了边疆。 如果不是为了解决朝堂上的事情,他早就来到边疆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他几乎能想象得到自己的哥哥,该会是如何的高兴? 他们都在等自己呢,也不知道藕粉还有水粉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军营之中,当所有的人得知了魅粉来到的消息,全部都非常的高兴。 多日的等待,魅粉终于来到。那高高悬挂的免战牌终于可以拿下来了。虽然这一段时间看起来非常安逸,但是敌军之内暗流涌动。至于军中,虽然表面上没有人开口,但是内心里面早已经迫切不已。 毕竟一直高挂着免战牌,也让所有的士兵内心有些不愉。在他们看来,慕容的失败是迟早的,他们迫切的希望早点占领慕容都城,把安均从高高的王位之下赶下来,然后好回家和妻儿团聚。 这一天晚上魅粉和粉面,两人在营帐之中吃饭。至于其他人并没有来,反而是去处理军中的事务。只因为魅粉来到,意味着马上就要攻打锦北了。 攻打锦北一事,义不容辞。 晋趣和锦西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更遑论之前其他夺得的城池了。整个慕容早已经危在旦夕。 粉面和魅粉在吃完饭之后,就在军营之中不断地研究如何挥军,直指锦北。两人在沙盘之上模拟将要发生的这一场战斗。他们足足用沙盘模拟了一夜,终于两人都带着振奋的神情从银壮之内走了出来。 就在魅粉和粉面研究着如何攻打锦北的时候,锦北守将也从派出去的探子,得到了消息,毕敌方军营突然之间欢声涌动,实在是让他感到焦躁不安。他身为锦北守将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对方的下一个所要攻打的地方,就是他所守的这座城池。 锦北城之内,锦北守将召集了下属诸多将领,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敌军要来攻打我锦北,这是必然之事,更何况昨日魅粉来到,恐怕不出半日,就会来攻打我锦北,大家有何对策?速速道来。否则今日就是我锦北的覆灭之日。” 锦北守将白蒲所说这话,并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危言耸听,而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众位将领听到了这话,全部都沉默了。 “将军,我愿意誓死守卫锦北。”突然,一个将士站了起来,看向周遭众人,然后对着白蒲说道。 白蒲面色阴沉。 “若是锦北守不下去,我等誓死和其共存亡,可现在锦北还在我们的手中,现在我们需商量对策,如何应对敌军的进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说出自己的对策和想法。锦北城中,无数的士兵开始动了起来。三座大炮架在了城门之上。无数的巨石被拉到了城门之上,若是敌方真的敢来攻击,那么到时候,迎接对方的就是无数的巨石阵。 白蒲把所能想到的方法全部都用上了。之前晋趣失守,乃是因为晋趣守将没有用尽全力,反而是将城池拱手相让。他听闻这事的时候,当即吐血三升,这每一座城市都是慕容最为宝贵的财富。又怎能轻易的就这么送给他人? 那时候他当即发誓。若是让他看到晋趣的那位守将,一定要亲自把他斩首,这样才能够慰藉之前为了慕容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 果不其然,锦北城之内的安排刚刚完成。魅粉和粉面几人就率领着大军来到了锦北城之外。 “锦北守将,若是你能大开城门,那么我们饶你一命,至于城中百姓,我们绝对不伤一分一毫。你麾下的战士,我们更不会伤害一人。” 马背之上,魅粉的声音震天。在狂风的吹拂之下,他宽大的红色披肩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齐长发在风中狂舞。 “锦北,没有不战之事。今日尔等贼人竟然敢来攻城,我倒是要让你们有去无回。”守将白蒲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在他看来,锦北现在就是他负责的。除非是到了不能救的最后一步,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把城池送给敌方呢? “进攻。” 魅粉当即向着身后的大军说道,号角声吹响,万马奔腾。数万大军一字排开在锦北城之外。 那肃杀的气息,使得整个锦北之中的人们瑟瑟发抖。 站在城墙之上的士兵带着最后的疯狂,不断地抵挡着下方想要爬上城墙的士兵。无数的巨石从城墙之上,被推了下来。 鲜血在虚空之中飘洒,不一会儿,锦北城外就出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所有的人都疯狂了。 看着两方大军僵持不下。粉面和魅粉都皱起了眉头,这样子下去,只会增加伤亡。 “来人啊,给飞射营的士兵配备火箭。”魅粉说完之后,顿时飞射营的士兵全部在自己的箭上,涂上火药。火焰在虚空中狂舞,无数的火色箭矢向着城墙之上射去,那在锦北城墙之上,守卫着的士兵纷纷倒下。战火连天。无数的士兵爬向了锦北城之上。 在那一瞬之间,锦北城门大开。魅粉和粉面几人率领着大军直捣黄龙,冲了晋趣。此时锦北城中乱成一团,哭喊声,厮杀声。 “抓住守将白蒲,重重有赏。”粉面当即下令。 不出一夜,整个锦北城被掌握在了粉面和魅粉几人的手中。当他们发现整个锦北城之内都没有白蒲的身影,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家伙趁乱弃城而逃。 第876章白蒲之死 “该死!那白蒲守将居然就这么逃了?连锦北城都不要了?” 粉面直接的骂道。 这家伙刚才还在城墙之上侃侃而谈。现在居然就逃之夭夭了。 “绝对不能让白蒲就这么离开。”魅粉的声音响起,他的眸子之中带着一丝杀意。 “士兵们听令,速速追随我,去追杀白蒲。”粉面的声音带着一丝肃杀之意,他绝对不允许这个敌军的将领从他的面前逃跑。 所有士兵听令,跟在粉面的身后,去追杀锦北守将了。白蒲慌不择路的逃跑。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和母亲,以及自己的几个孩儿。 “将军,我们应该向着铁坊城逃跑。”白蒲的妻子对着白蒲说道。此时,白蒲终于回过神来。 “娘子说的对。现在我们就向着铁坊进发。”白蒲带着自己的亲人,很快的就来到了铁坊城之下。 “上面的士兵,速开城门。我乃是锦北首将白蒲,告诉铁坊城守将白蒲到来,速开城门。” 白蒲相着双方的士兵,咆哮了一声,此时情况紧急,也不知道追兵何时会到这里。那士兵听到了白蒲的话,顿时马上就派人下去,去寻找铁坊的守将了。铁坊守将听到了士兵的禀报,上到了城墙之上,此时白蒲的内心焦急不已。 “守将大人,我乃是锦北守将白蒲,还望你速速开城门。白某感激不尽。定当和你一起,防守铁坊城。”白蒲的声音落下,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城墙上站着的那位铁坊守将。 此时他的内心是带着希望的。这位铁坊守将,曾经和他吃过几顿饭,虽说交情不多,但是也算是有几分,想来一定会开城门的。 “白大人,不是我不愿意开城门,而是我无法确定你身后的几人是否带着病。” 铁坊守将话语落下。 白蒲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怒气冲冲地喊道:“几位乃是我的妻儿和老母亲。铁坊守将,还望你开城门,只要你愿意开城门,白某愿意奉上你所要的一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白蒲内心气到了极点,但是面上还是要恭维对方几分,甚至他还不敢说狠话。只要对方愿意打开城门,那么他就有救了。 “白大人,你应该知晓我铁坊城中,民众众多,我看你身后之人,面色苍白,虚冷汗直流,分明就是染了病症,我又如何给你开门呢?” 铁坊守将看着下方的白蒲,说出来的话语淡漠至极。 白蒲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直接的咆哮道:“铁坊守将,我家妻儿还有老母受到了惊吓,自然是面色苍白,冷汗直流,还望你能够看在我等同为守将的份上。速开城门,让我等晋趣。你我同是所属慕容阵营,还希望能够以大局为重啊。” “白蒲大人,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愤怒不已,但是别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我并不知晓。” 听到此处,白蒲有些蒙逼了,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锦北城在不过是短短的两刻钟时间,就已经被攻破了。白蒲啊,你勾结外敌,现在还想我放你进来。这是不可能的。我身为铁坊守将,真真正正的慕容人,绝对不允许你这样的害群之马,进入我铁坊城之内。我不懈与你为伍。” 铁防守将话语落下之后,身旁的那些士兵,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守将大人刚才一直不愿意放白蒲进来。原来是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内。 想到这里,他们都带着怒色看向了下方的白蒲。此时,白蒲分明感受到之前那些本来想要替他说话的士兵的眼神都变了。看着他,仿佛像是在看着出卖慕容的贼人一般。 “守将大人,你这话是无凭无据啊?你可知道我锦北城死了多少人?若不是我逃得快,根本来不到这里。”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连你的锦北城都守护不好,居然还想要来祸害我的。铁坊城,你以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现在你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的清白,那么你就是敌方的探子。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慕容的士兵,失去那么多,才让对方长驱直入的。你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听到这番话语,白蒲的肺都要气炸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身后传来了无数马蹄之声。 白蒲转过头去,顿时发现了粉面率领大军在后,面向着他追来。 “白蒲守将还不受死,今日我粉面就要把你给杀了,把你的头颅带回去挂在锦北城之上。” 这一瞬间,白蒲大惊失色,再次向着铁防守将求救。 “快放我进去。守城大人。我的妻儿还有我的的,你不放我也把他们带进去。”白蒲面色煞白,内心之中的愤怒和忧伤,夹杂在了一起。 “敌袭,放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只见那铁坊守将右手向下一挥,那城墙之上的士兵放出数十道长剑,向着他射来。 “不好,这铁坊守将分明就是要杀自己啊。” 白蒲内心震惊,同时带着不敢置信。他想要逃跑,但是面对无数的箭矢,他发现自己的路都被封住了。一个刹那之间,他身中数箭,直接的倒在了地面之上。同时他身后的妻儿还有老母亲也都纷纷中箭,死在了一起。 粉面拉着自己的战马还有士兵,让他们停下。 看着死在箭下的白蒲,震惊的看向了城墙上方的铁坊守将。只见对方叫自己的士兵停下,然后把一块免战牌,挂在了城墙之上,就转身离开了。粉面看向自己身后的士兵,此时,那些士兵们也都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跳下了战马,来到了白蒲的尸体旁边,检查了一番,发现对方的确已经被乱箭射死,心脏之上同时中了五道长箭。 “把他的尸体带回去。至于这几个普通人,就把他们安葬在一边吧。” 粉面说完,身后的士兵开始给白蒲的家人处理后事,也有人把白蒲的尸体抬上了担架,带回去。粉面率领大军,又回到了锦北城之中。 第877章后面的安排 “粉面,你回来啦。”魅粉安排好锦北城的一切之后,就看到了粉面,带着满面的笑意,下了马。 “白蒲已死。”粉面的声音响起。同时,后面还有士兵把白蒲的尸体架了过来。 “白蒲的事应该不会让你这么高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你还有额外的收获吗?” 魅粉有些疑惑的看着粉面。粉面听到了魅粉的话语,笑得前俯后仰的,实在连站都站不稳。哪怕是她都没有想到白蒲竟然死的那么憋屈。若是被他所斩杀,恐怕白蒲还能含笑九泉。可对方分明就不是,想到对方那个死法,他简直是难以形容了。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笑成这般?”魅粉有些疑惑,同时他也看了看粉面身后的士兵,发现他们都憋着不敢笑,但是一张张脸,全部都涨红了,显然是想到一些很想笑的事情。 “我来告诉你吧。”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来人正是藕粉,只见他眉目含笑,看向了那白蒲的尸体。 “白蒲,为了逃脱我军的追杀,逃到了铁坊城外。” 藕粉说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魅粉。魅粉听到此处,深以为然。若是他是白蒲,要逃跑,肯定逃到最靠近的城池求救。而且这座城池,还要有一定能力能够庇护他的,显然铁坊城就是这么一座城池。 “怎么了?那白蒲发生什么事情了?” 魅粉刚刚问完话,藕粉又再次开口了。 “可怜的白蒲,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贼老天,并没有被我军杀死,反而是被铁坊城守将给杀了。”藕粉笑了笑道。哪怕是他也都有些唏嘘。身为守城将军,这般死法着实是憋屈至极。不只是他自己,连他的亲人都是被慕容的守将所杀。恐怕这位白蒲下到黄泉之后,最为恨的不是他们,而是铁坊城守将了。 魅粉听到此处,早已经被震惊到了。这还真的是太过让人难以置信了,若不是听见所说这话的是藕粉,他怎么都不会相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那些守城将军都互相残杀了吗?安均所管理的这些城池,已经乱成一片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白蒲也是慕容,他们同为守将,按理来说应该守望相助,怎么这铁坊城还杀了他呢?” 特别是听到藕粉所说的那个离奇的过程,魅粉总是觉得这个铁坊城守将,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些借口才杀的白蒲,而是真的对其有了杀心。藕粉自然知道,魅粉的疑惑在哪里。 他轻轻咳嗽一声,告诉众人:“这铁坊城守将乃是一条汉子,他最为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在战场上贪生怕死的人。在他看来,白蒲作为一名武将,应该死在自己所守护的城池,而不是看到情况不对,就投降,舍弃了整座城池。像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进入铁坊城中。因此,铁坊城守将才会杀了他。”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不过这个铁坊城守将还真是有性格,就因为看不惯别人而把别人给杀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安均会对这件事感到愤怒,或者他实在是太过于相信自己了,觉得即便白蒲进来,也对他帮助不大。 “这白蒲也是死的憋屈,我们现在还是商量一下,接下去要怎么样做吧。”魅粉对着众人说道。 粉面看了一眼众人,开口说道:“现在我军需要休息和整顿,我建议退兵自守。不再进攻。” “大家怎么看呢?”魅粉扫了众人一圈,询问道。 魅粉喜欢众人各抒己见。在他看来,每个人的意见都是不同的。混合在一起,那么就能够有一个更为好的建议出来。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应该先行退兵自守,而是应该派人先行联系水粉。”藕粉开口了。他一向是一个稳当的人。说出口的话,自然也极为稳当。 众人听到了他的话,都看向了他,显然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要去联系水粉呢? “我觉得这个铁坊城守将并不是好相与之辈,我们必须试探一下他。而这个最好的人选就是鱼白了。” 藕粉说完,不再开口。众人一下子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了,现在水粉在对方的军营之中,只要联系水粉,让水粉去告诉余白,让他去做这一件事,那么余白又怎么敢拒绝呢?更何况余白乃是暗中投降的,铁坊城守将还不知道这一件事情,因此,让他去试探一下对方是最好的选择。 “余白已经投降,想来是知道慕容肯定会输,这才这么做。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试探铁坊城守将呢?” 魅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所有的人又在看向了藕粉。 藕粉轻笑了一声,脸上带着莫大的自信,说道:“余白当时候去寻找铁坊城守将。可以让他伺机杀了铁坊城守将,到时候再无后顾之忧。即便是不能杀了他,但是或许也能够找到他的缺点。” 魅粉听到此处,也开口了。“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缺点,这铁坊城守将性格高傲,乃是一名顶天立地的汉子。若是真的不识相,那么就让余白把他给杀了。若是他识相,为我等所用,那么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和慕容的战争到了现在已经死去了那么多人,若是能够少死一人,甚至使得其才华能够发挥作用,那么实在是可喜可贺。更何况他们和这铁坊城守将并没有仇怨。 若是能不杀他,他们自然也不会动手,就像是余白一样,暗自投降,他们也对他抱有信任。当然,不信任的成分也在,可是水粉经常有书信回来说,这余白一直都按照他所说的去做,看起来的确是有投降之心。 “太好了,就用这个办法吧。那我军暂时按兵不动。”粉面赞赏的看了一眼藕粉,藕粉却是闭上了眼睛休息。这不由得让粉面有些郁闷。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高傲了。 第878章 夺回晋趣 就在边疆这一场战士刚刚落下帷幕的时候,朝廷之上北堂冥也收到了魅粉传回来的消息,当他知道魅粉已经到达了边疆,并且还夺得了一座城池的时候,他不由得高兴起来。 看着下方的墨粉,北堂冥兴致勃勃的和对方商量起来。墨粉也很高兴。虽然这一战有些损失,但是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之前夺得了晋趣,可谓是对方拱手相让,并没有损失,而这一次的损失也在众人的接受范围之内。 “墨粉,你看现在该如何是好?”北堂冥询问到道。 北堂冥虽然是帝王,但是他更加相信墨粉。墨粉出谋划策非常厉,是让人佩服的军师。 墨粉走到了北堂冥的身旁,轻轻的对他说话。 听完了对方的话语,北堂冥顿时把刚才墨粉的提议全部写在了纸上,让信使把这些战术全部都寄回去给魅粉他们。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听从墨粉的意见,而是加了自己的见解。就在北堂冥和墨粉这边兴致勃勃商量着要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慕容都城的锦北之内也都出现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乃是由安均派发下来的胜者所造成的,至于执行者就是木尧将军。木尧到每家每户之中去,让每家每户派出壮丁一个。普通民众也没有想到士兵竟然死了那么多,都要到平民的家中来征兵了,而且还是安均的意思。 “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不愿意,觉得当兵非常危险,但是你们想想,若是不保护我们的家园,那么很快,敌军就会杀到。想想现在晋趣的情况。皇上,让我来征兵那是因为我们要夺回晋趣。” 站在众人之前,木尧对着众人说道啊。 本来征兵自然是不能这么草率,但是现在非常时期,实行的是非常政策。这些士兵基本没什么时间操练了,不过他们是壮丁。应该也能够应对敌人。即便缺乏行军打仗的经验,但是相信还是能够凭借树木而胜过敌军。 “将军,我等愿意跟随你夺回晋趣。” 突然的,一个平民喊道。 当然这个平民乃是木尧安排的,根本就不是平民,乃是士兵所打扮的。接连的败仗早已经让士兵们垂头丧气,而现在平民们也知道了。慕容的颓败之势,现在正是需要有人来起这个头。 果不其然,听到身旁有人这么说,其他的民众也都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开始欢呼起来,顿时这些平民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自信。 “好。” 木尧大笑三声,到了夜晚的时候,他就带领这些壮丁去攻击晋趣。这一件事情并没有人知晓,只因为木尧早已经吃过了敌方的亏,因此,他采取了非常快的速度。当他把这件事告诉众人之后,就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去晋趣的城门之外了。 这一天晚上,晋趣城墙之上有士兵在巡逻,隐隐的,他们听到不远处有着吼声震天,火光盈盈。当他们看清是有敌人来袭的时候,全部都清醒了过来,开始守护晋趣了。 “官道被袭击。三百士兵无一生还。”其中一个士兵对着晋趣城墙之上的守将说道,那位守将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些人,脸上带着愤怒。 晋趣现在是大历的城池了,可不是慕容的。这些人居然还想抢回来,真是太可笑了,而且他也看清楚了。那些士兵甚至还穿着一些普通农民所穿的破烂衣服。很显然,这不是一支正规军,只不过是有普通人组成的军队罢了。 “来人啊!守住晋趣!绝对不能让敌方攻进来。”晋趣的守将说道。这可是一座城池,绝对不容有失。他绝对不允许慕容再把这座城池抢回去,否则他只能提头回去,见北堂冥了。 北堂冥第一时间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并不担忧,反而是有条不紊地开始部署起来,和木尧那种临时想要冲过来的人不一样,整个晋趣早已经布满了大历的军队。 “是啊。”木尧的眼睛都红了。安均的军队已经失败太多了,绝对不容许再失败,若是能夺回晋趣,那么肯定是能够提升士气。 所有的那些人也都疯狂了,虽然他们只是普通人,但是一想到身后,就是他们的家园,每一个人都爆发出一股不怕死的疯狂。这一下子,晋趣的那些士兵,全部被这些人的气势给压住。 当北堂冥发现了这一幕的时候,他低估了对方想要拼命的程度,看来,自己这边着实是把对方逼急了。对方狗急,跳墙咬人了。 “稳住,稳住。”晋趣守将不断的大喊着。 木尧疯狂了。他怒吼一声:“投火箭。” 无数射箭的那些士兵纷纷的在自己的箭上点火,向着晋趣城内射出。那高高的城墙之上陡然布满了火箭,无数的士兵被这些火箭给杀死了。 熊熊的烈火燃烧在他们的身上,不断地有人发出哀嚎。整个晋趣城上面充满着吼声和厮杀声。 本以为能够让士兵们上去晋趣的城墙,可谁知道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低了,根本就爬不上去。 “来人啊!空投士兵。” 木尧直接的怒喝一声。无数的士兵被绑在具有巨大弹簧的滚石空投车子上。身后有一士兵拉住弹簧,顿时那位士兵就会被弹到城墙之上。 被弹到晋趣城墙之上的士兵,若是侥幸的,就可以活下来,可若是不小心,碰到城墙,那么就会死去。不过是刹那之间,晋趣城墙外已经被鲜血染红。 即便有个别士兵刚好落到了城墙之上,但是也被敌人所杀。看到无数的士兵死去,木尧不甘心的喊了撤退,所有的士兵离去了。 晋趣城墙之上,守卫看到了离去的敌人。他坐在了地上,脸上带着茫然,只因为他们本来是具有优势的,可没有想到面对这些疯了的普通人,他们竟然没有任何办法,这着实是让他感到震惊。 双方各自清点自己的损失,发现损失惨重。木尧的内心很痛,敌人能够承受得了这种损失,可他们却不行了。 第879章安均的密旨 这件事也传到了安军的耳朵之中。当他知道慕瑶大费周折,一直攻打晋趣,却是毫无所得的时候,他怒到了极点。 朝会之上,安均端坐在龙椅。他目光阴沉的看着站在下方的木尧。 “木尧将军,你大费周折,却是害我方损失多个人手,更是使得超过十部空投机失灵,你该作何解释?” 安均的声音带着怒意。如果不是现在的慕容不能缺少。他早就把木尧给斩杀了。这个家伙恃才生娇。现在果然是踢到了铁板。别说是晋趣了,就连对方的手将都没有死。 木尧这么大费周折的,就是让别人失去了一些士兵,甚至连别人的城墙都没有迈进去。 “臣有罪。” 木尧的声音非常淡漠,虽然在说着自己有罪,但是完全听不出任何的忏悔之意。看到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安均更是愤怒了,这家伙还真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你何止有罪,你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摧毁了多少普通人的家庭?他们有些家庭就只有壮丁一个,可现在死在了战场之上。你让那些孤儿寡母如何存活,最为错的就是,你居然还不能夺得晋趣,让他们白白的流了血,他们牺牲的根本毫无价值。” 安均的怒意,仿佛火山喷发一般席卷整个朝堂,所有的臣子都噤若寒蝉。 木尧并没有说话。这一次他的确没有成功,因此他说再多都是错,从来历史都是由成功者书写的。既然他失败了,自然也无话可说。 可若是这安均敢真的对他出手,那么就是自取灭亡。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有一个臣子突然跪在了地面之上。 “皇上,老臣请求皇上,御驾亲征。” 这位老者声音洪亮至极,只见其白发苍苍,胡子都是白的,他的双眸似乎有些浑浊,但是其内却是异常精明。 “皇上,丞相说的对呀,还望皇上御驾亲征,焕发我慕容的士气。” “皇上,慕容惨败多次。您若是可以御驾亲征,那么一定能够使我慕容士兵的士气到达顶点,到时候一鼓作气,夺回诸多城池。” 安均的面色很是惊喜。他没有想到这些老臣居然会让他御驾亲征,真是太可笑了,难道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年轻的时候嘛? 更何况他成为帝王多年,身手早已经不复以前那般优秀。最为重要的是,即便他御驾亲征,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够胜过魅粉他们。毕竟对方实在是太过狡诈了,他根本就难以防备。 “我慕容的臣子竟然都如此无能,竟然连一条有效的建议都不能给朕。” 安均站了起来,拂袖离去。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全部都从地面上站起来离去了。 回到了内室之中,安均找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你去安府,把安府里面那个特别的客人给我杀了,记得乔装打扮,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皇帝对着这人说道。那人抱拳,急匆匆地离去了。 看着这位侍卫离去,安均无力地坐在了御书房的凳子之上。他整个人都快要瘫下了。这一段时间,他承受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他生怕自己会成为亡掉慕容的君王。 满朝文武竟然皆无一人可用。他们提出的主意都是馊主意,即便是那功高盖主的木尧也拿不下晋趣。 安均坐在椅子上,能想到的就是要尽快把那在安府的前大历皇帝给杀了,只要他把这位皇帝杀了,那么胜利的天平又会偏向于他。这人早就该死了,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安府里 这一天晚上,天气特别的晴朗。前大历皇帝坐在了花园之中的凉亭之上。只见他双手抚琴。琴音之中带着一丝丝的忧愁,若是有人在此听其弹琴,必定能够听到其内心之中充满着悲凉和苦涩。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他手中琴弦断了一根,他四处环顾,疑惑的看向四周。 “不知道是哪位先生在此?” 这位前大历皇帝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是有无尽的风华从其身上闪射而来,哪怕是那处于暗处的刺客在看到了这个人的一瞬之间,都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强烈的帝王气势从其身上散发而出,像是这般气势,他之前只在安均的身上见过,而眼前这个人身上所散发的气势真是比安均还要浓重不少。 即便之前这位侍卫还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要让他来刺杀对方,但是看到对方给他这般如此强烈的气势,他就觉得这个人非死不可。 这位前大历皇帝也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杀死的人。他和这位刺客游斗在一起,在游斗的时候,他时常感受到身上的内力不能圆润自如。 “可恶!” 他早就知道了,他在这安府之中的饭菜是有问题的,可是他却不能不吃,现在他使用内力,不能圆润自如,每每险象环生。 蒙着面的这位御前侍卫也发现了眼前这人,似乎身体之内有隐疾,他的脸上带着冷笑。 看到对方在自己的一招一式之下节节败退,他信心大增。 “不好,这个刺客的实力非常了得。” 大历皇帝的内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之中,眼前这个人的实力,即便是他全盛时期,也要全力应付。可现在他身上还中了毒。虽然这毒平时不显现出来,但是每当他使用内力的时候,都会给他带来干扰,这分明就是不让他拥有武功,让他成为普通人。 “你到底是谁,为何来杀我?若是有人用钱来买我的命,我出双倍价钱。” 大历皇帝对着这刺客这么说道。那刺客听到了这人的话语,内心毫无反应,他本来就是最为忠诚皇上的御前侍卫,又怎么可能因为对方要给钱他而被收买呢?看到对方油盐不进,甚至不搭理自己,这位大历皇帝焦急不已。 “怎么办?”突然的,他眼前一亮,现在可是在安府之中。若是自己在这安府之内出了事,他就不相信这府里的人不会管他。 第880章 大历皇帝的急智 想到就做,他不断的推倒安府之内的假山假石。引动这位刺杀他的刺客,砍在了安府的花园墙壁之上。 不一会儿,整个花园凉亭就倒塌了,整个安府的人都被惊动了。 安府中的守卫,顷刻间赶到了这里,可是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纷纷又向着原来的位置走了回去。他们不把这样的事情当成一回事,看到守卫们这般麻木,这位前大历皇帝的内心阴沉起来。 安府的这期守卫居然让自己死。难道说他们知道是谁要杀自己吗?还是说本来就是这安府中的人派人来刺杀自己?想到此处,他实在是难受到了极点。 “天亡我也。” 看见那数十个守卫来去匆匆,却又不把他放在眼里,而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那位大历皇帝险些跌倒在地上,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招架了。 看着那位刺客的屠刀差点砍到自己的身上。在这一刻,他突然不抵抗了。 在那一刹那之间,他跪了下来。 “等等!” 声音嘹亮,让众人不禁都看向了这边。 那位假装为刺客的御前侍卫也没有想到,这个刚才还东躲西常的男人,在这一刻会直接地跪在地面上,他都有些愣神了。 “我有话说。” 这位前大历皇帝全身散发出一缕日落黄昏的死气。他的眸光之中带着的是死意。 假装为刺客的御前侍卫皱起了眉头。皇上交给他的任务是要把他杀了,可现在这家伙却是跪在地面上向着他求饶。 “朕乃前任大历皇帝。虽死犹荣。请你让我死前把话说完。只要我说完,你可以马上解决我。”这位前任大历皇帝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位假装为刺客的御前侍卫。 他在赌。他现在必须拖延时间,也不知道这安府中是不是有其他的探子。有会想要保住他性命的人吗?现在他要安府这位刺客,否则到时候他把他给杀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现在他还不能死。 即便内心之中的求知欲强到了极致,但是这位前任大历皇帝却是完全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出来。 “好吧。”刺客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本非常洪亮,可现在假装为刺客,他也不愿意露出自己的真声。 刺客把闪烁着银光的长刀收了起来,插进了刀鞘之中。 “朕谢谢你。” 跪在地面上的前任大历皇帝看到这刺客的动作,心中暗暗的呼了一口气,只因为总算是逃过一劫了,现在就看自己接下来的表现了。 果不其然,那位刺客听到自己如此称呼,他也有些愣神,毕竟能够让一位帝皇跪在自己的身前,也实在是一项享受。他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从来就只有他跪拜皇上。 根本不可能让皇上跪拜他。这位大历皇帝的跪拜让这位刺客,感到有些飘飘然了。他倒是不在意什么时候杀他了,反正只要自己等会儿,轻轻的一刀滑在他的脖子上,对方就会死。 既然如此,那么听听他要说什么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大历皇帝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演讲,开始的时候,他说的很慢很慢,他不能说得太快,现在他要拖延时间,只希望那些探子能够快点把这里的事情,禀告他们的主子,然后只能期望对方真的派人来救他了,否则今日就是他的末日。 大历皇帝的内心紧张到了极致,但是他却是隐隐着,带着一股兴奋之意,现在他正在和时间赛跑着。 “朕自九岁登基,第一个女人就是朕最为喜爱的贴身婢女......” 这位大历皇帝开始说起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第一个女人到第一个妃子,再到第一个生孩子的女人,最后到第一个处死的女子。 这位前任大历皇帝说的是事无巨细,每一桩每一件他都一一道出。开始的时候,这侍卫听着,还感觉挺有兴趣的,毕竟能够听到一位皇帝和他心爱的女人的房地之事,也着实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如果你是朕,你觉得朕处死那个女人,是应该的吗?” 这位前任大历皇帝非常聪明,他知道,这个家伙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开始询问对方。对方只好点点头,当然,他的内心之中是希望这位前任大历皇帝快点说完的。 “应该。”这位假装为刺客的侍卫本以为这家伙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了,他正准备举起长刀把其杀了,谁知道这位大历皇帝又开始了其滔滔不绝的演讲,从他的第一个儿子到他的第十个儿子。甚至连他的干儿子,干孙子全部都说了出来。 连对方小时候和他如何玩耍的过程,都一一道出,这让那位侍卫感到非常无趣,但是一想到这是对方作为帝皇的最后的话,他并没有拔刀。 这位假装为刺客的侍卫并不知晓的是,此时有两个黑衣人正从外面翻进了安府之内,他们急匆匆的来到,很快的就看到了远处那跪在地面上的前大历皇帝以及那高高在上站着的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手中做出动作,其中一人指着前任大历皇帝,而另外一人则是指着那位假装为刺客的侍卫。 黑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相视一眼,顿时两人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个翻身就来到了那位正百无聊赖的御前侍卫身后,一掌打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那黑衣人刚刚才察觉到有危险靠近,就感受到了一股大历作用在自己的身上,顷刻之间,他双眼一黑,晕倒在了地面之上。 前任大历皇帝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任由那另外一位黑衣人把自己抱起来,背在身上。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救兵。 “谢谢你们!” 他说的口都快要干了。这一会儿,声音有些沙哑了。天知道他等着两个救兵,已经等到快要绝望了。两个刺客不和这位前任大历皇帝说一句话。其中一人还带着刚才打晕了的那位御前侍卫。两人各自背着一人在背上,身影如电,翻身跳出了庭院之外。 第881章 安均的疯狂 这一夜是一个不眠之夜。没有办法入睡的不只是这位前任大历的皇帝,还有正在皇宫之中的安均。 虽然他知道派去的御前侍卫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砰砰直跳。仿佛会有什么样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安均传召侍卫,却发现那位御前侍卫依然没有回来。这一下子,他的内心有些不安了。 “查,速速去查。给我查一下,昨天晚上安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坐在皇宫之内,安均命令手下的人去调查昨晚的事情。那位去调查的人很快就回到了皇宫之中,他告诉安均,安府之内昨晚发生了大事,有一个黑衣人进入了安府之中,并且想把前大历皇帝给杀死。 当时那位刺客不断的向着前大历皇帝刺杀,但是都被那位大历皇帝给挡住了。最后那些守卫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因为战斗太过激烈,而且因为害怕被灭口,所以那些守卫都不敢靠近。 “你的意思是说失踪了?” 安均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当然还带着一丝质问。安府的那位可是前任的大历皇帝,若是他没有死,那么绝对会闹得天翻地覆。他必须死! “皇上很有可能不是失踪,而是同归于尽。那些守卫说了,当时的战况非常激烈,而且那位前任大历皇帝几乎都已经垂死了,根本就不是您派去的那位杀手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杀的人,应该是已经死了?”安均听到这里,疑惑地询问了一声。 “回皇上,尸体还未曾找到。”那位跪在地面上的黑衣人说道。只见他只露出两个眼睛,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 安均看着他,差点要发火。 只不过想到自己手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他强制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来人啊,给我派出三十个高手到外面去寻找。不管是那位御前侍卫还是前任的那狗皇帝,必须通通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那人离去了。为了寻找前任大历皇帝,三十多个高手在外面排查。 安均希望对方能快点给自己带来好消息,若是对方没有死,或者被人救了,那么就麻烦了。当然他也希望自己所想的事情不会成真。 那位前任大历的狗皇帝早就应该死了,而不应该活在这里,现在他必须死。 接连三日,三十多个高手在外面排查。可是却没有发现那位前任大历皇帝的尸体,别说那位皇帝了,即便是那位御前侍卫的尸体,他们也没有见到。整个安府之中的所有人早已经被查问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没有人能够给出一条有力的线索。 以安府之中的情况来看,分明是那位前任大历皇帝和那位刺客,打斗的非常厉害。而且,地面上的鲜血也表明了当时那位大历皇帝应该是受了伤的。 只是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现在到了何处? “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安均看着再次来禀报的手下,听着他所说的话语,已经怒到了几点。他有感觉,若是再找不到那位前任的大历皇帝,那么很有可能会发生最坏的情况。 “排查都城。朕在派三十个人为你们所用,现在你们要到外面去排查都城之内的每家每户。若是找到相似之人,一律杀无赦。” 安均快要疯狂了,他不会让那位前任大历皇帝就这么活下去的,他相信只要自己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一定能够把对方找出来的。 这一天,慕容都城之内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动荡,所有的平民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们只看到了有官兵冲进来,拿着两张画像,对照着他们所有人,当发现有相似的男子的时候,就一刀就把对方杀了,连解释都不解释一声。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了慕容都城的每家每户之中。 老人,少女和小孩虽然并没有遭到屠杀,但是家里的顶梁柱几乎都遭到了对方的斩杀。最为可恶的是这些人把人杀了之后,还把头提走。 哭喊声,凄惨的悲鸣声传遍了整个慕容都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宫之中安均正在休息,满朝文武却早已经跪在了殿外,劝谏皇上。可安均根本就不理会他们,连见都不见。 朝中大臣跪拜在地上,不断地磕头,鲜血从额间留下。他们希望皇上能够收回成命,否则敌军还没有到来。整个慕容就会瓦解。 “皇上还请收回成命,否则整个慕容都城百姓都会谩骂皇上。千百年后,皇上的美名将会成为骂名。求皇上收回成命。” 一个老臣大吼了一声,突然把头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之上,鲜血飞溅。刹那间,那位老臣头一歪,断了气。 殿外发生的情景让安均愤怒不已。可即便有一位老臣死去,他也不改变自己的初衷。 “反了他们!居然敢倚老卖老,还有人以死来威胁朕,朕才是这慕容的君王,他们又算是什么东西?不敢上场杀敌,却在这里威胁朕。让他们跪吧。不用理会。” 安均气的脸色通红,在寝宫之中,直接睡下了。 臣子们看到寝宫之中的灯熄了,内心之中带着茫然和麻木,跟着安均这样的君王真的还有活路吗? 他们兢兢业业的辅佐皇上,得到的却是如斯下场。甚至还有一位臣子死了,可皇上根本连看都没有来看一眼。这可不是一位普通的臣子,而是三朝元老啊。 皇宫之外,整个慕容都城失去活力。 没有百姓敢出门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亦或者是老人。因为接连的找不到目标人物,那些将士疯狂至极,居然把和画像相似的女子或者老人也杀掉。 整个慕容都城人人自危,大门紧闭。即便是躲在家里面,百姓们也慌慌张张,生怕有官兵突然从外面闯进来,要了他们的命。 那些本来闹腾着要上街玩的孩子,也纷纷的被家里的人约束着,只能留在家中。与以往的热闹相比,慕容都城已经变为一座死城。 第882章木尧回朝 北堂冥身子刚一动,身侧浅眠的人就已经惊醒,“你要去哪?” 惊醒的身侧的人,看着顾连成睡眼惺忪的样子,还没睁开眼就一副依赖的样子看着自己,北堂冥既内疚又心疼,“你接着睡,有点事,我去看看,马上回来。”转身帮顾连成身侧的被子掖好,北堂冥这才起身披上外衣离开寝宫。 看着北堂冥离开,顾连成也清醒了一点,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想起来今天听到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霎时间就没了困意。 想着顾连成也起身坐了下来起来,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起的太着急了,顾连成感觉一阵头晕,如果现在有镜子,顾连成一定可以看到自己的脸色现在是有多难看。 顾连成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在床上淡定的坐了一会,淡定的等到那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了之后这才坐起身子披了件衣服,去倒了杯水抿了一口。 放了大半夜的水已经有些冷,喝下去更是透心凉,现在侍女都已经去休息了,顾连成也不忍心让素喜月华他们大半夜的起来折腾,索性就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这下更是彻底没了困意。 顾连成的手指在桌子上轻点,点燃寝宫里的另外两盏灯,随后便安静的坐在桌子边等着北堂冥。 “找到了没有?” “属下失责。” 北堂冥皱了皱眉头,有点茫然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侍卫,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急需要安慰的孩童,等着别人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但是那侍卫却还是摇了摇头。 北堂冥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看着还跪在自己脚边的侍卫已经开始微微发抖,北堂冥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啪—— 一声轻微的炸裂声在房间里传开,是灯烛的心念烧炸的声音。 北堂冥回过神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终于站了起来,有些茫然的想要朝外走。 顾连成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眼前的北堂冥这一刻再也不是那个骄傲,自信,永远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的北堂冥,这一刻的北堂冥是脆弱的,就像一个被家长抛弃的孩子,那么无助。 顾连成走过去伸手一把圈住了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抱住他的瞬间,顾连成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他的身子就像是冰块一样,即使是这样,顾连成也没有撒手,反而抱的越发紧了一点。 感受到怀里温热柔软的体温,北堂冥终于回过神。 待到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北堂冥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像个孩子一样弯腰把自己埋进顾连成的怀里,想要找到一处温暖。 顾连成默不作声的用力圈紧了胳膊…… 另一边,慕容国。 安均的举动已经传遍了各国,木尧虽是远隔边界,却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知道安均到底是什么打算的士兵更是小心翼翼,平日里说话也越发小心,军中气氛愈发紧张。 “将军,皇上到底是想要干嘛?” “现在城内外都已经变得人心惶惶,皇上这样的做法会失去民心的!” 看着下首一群人痛心疾首的样子,木尧的眉头也是皱的越来越紧,最后等到他们都说完了之后,木尧这才开口,“近期有什么事你们看着处理,我回去一趟。” “是!木尧将军一路小心,要不要派几个保护将军的安全,以防半路敌军拦截,遭遇不测。” 木尧果断摇了摇头,“恩,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带着人反倒是更容易出乱子,你们看好这里就可以了,我去找陛下请示攻城,之前回去的探子现在一个都没回来,看样是都折了,我只有自己回去才能安心。” 木尧做了决定下午就直接轻装上阵,避开了敌军的探子,拉下一匹马,换了身便装就已然离开了守城。 敌军殊不知这边他们心惊胆战以为会随时过来再偷袭他们一把的木尧,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也就这么错失了最后一次活捉木尧的机会。 这边,一个小太监颤巍巍的走进死一样安静的大殿哆哆嗦嗦的开口,“皇上,木尧将军求见。” 安均这才收了身上的煞气,这也让朝中大臣松了口气,暗暗在心里感谢木尧来的及时,不然他们指不定谁就要被安均一个看不顺眼就弄死了。 安均淡定的坐了回去,“传。” “传木尧将军觐见。” 木尧依旧是那身便装,这一看就是连夜赶回来了,身上还带着清晨露水的味道,可谓是风尘仆仆了,木尧走进来直接行了礼,“臣叩见皇上。” “爱卿请起,怎么现在不在守城突然回来了,是有什么要事?” 听到这话,木尧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当回事,他已经习惯了安均对着他的时候那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他那句话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在警告他,如果不是要紧事,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陛下,臣请求攻打晋趣。” 听到这话,安均心里满是不屑,看着跪在下面不起身的木尧,他硬是挤出一张笑脸阴阳怪气的开口,语气里满是讽刺,只当木尧是在哗众取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如果真的能拿下晋趣何苦还会被攻占。 “爱卿辛苦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调养身子,好好守住现在的城池就行了,攻打晋趣,还是太冒进了。” 听到这话,木尧强忍怒火试图说服安均,“陛下,哀兵必败!他们大厉现在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举国上下仅凭他北堂冥怎么可能瞒的住,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拿回晋趣,求陛下三思。” 安均刚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刚刚都还是一声不吭的大臣突然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都开口了,“皇上,臣以为木尧将军所言极是,还望陛下三思。” “皇上,这可能是我们重新拿回晋趣的一次机会,还望陛下三思!” 听到这话,安均挑了挑眉,心里有了心思,或许这一次木尧还真能拿下晋趣呢…… 第883章死守晋趣 得到安均批准的木尧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去,路上直接跑死了四匹千里马,等到军营的时候,木尧大腿内侧的衣物都快要磨烂了,大腿肌肉也是酸涩的不得了,木尧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般,一脸的兴奋溢于言表。 “将军怎么样?” 来不及开口,木尧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朝嘴里倒茶,脸被子都懒得用了,直到一壶茶见底,木尧这才把茶壶放回桌子上,大咧咧的用袖子抹了一下嘴,擦干嘴角的水渍。 看着一群眼巴巴的盯着他的手下,木尧咧嘴一笑,“皇上同意了。” “真的吗?!” “太好了!” “将军,您快去休息休息,我们商量一下战术,准备明天晚上攻城,您觉得怎么样?” 木尧听到这话也没有虚伪的推辞,直接点了点头,“恩。” 一天一夜奔波几乎已经耗尽了他全部都体力,他不可能让自己这个状态就贸然的冲进战场,这样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他手下众多士兵的不负责,好不容易从安均那得到的机会,木尧不可能这么冒失。 一晚上的修整,木尧睡醒之后来到大帐就看到几个副将已经讨论开了,从哪进攻,多少人守城,怎么支援,一群人讨论的火热,仿佛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商量出什么来了?” “将军,您醒了?快过来看。” 当天晚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城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但是城内的士兵却都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的木尧,这场战争他们已经等的太久,这甚至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翻盘的机会了,胜败在此一举。 “还不睡?” 北堂钦踏上城楼上,走到了北堂冥的面前,看着他一脸沉思的样子有些担心,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而自己的这个哥哥又是只能朝心里面憋事的。 “今晚木尧他们应该会有动作。” 听到北堂冥笃定的语气,北堂钦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个说法,“怎么?” “探子看到木尧从外面回来了,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是去干了什么。” 听到这话,北堂钦这才松了口气,“还能干什么,不过就是寻思着怎么攻城,对了,你把嫂子送回去没有?” “怎么?” 看着北堂冥的样子,北堂钦哪里还不明白,嘴动了动,无奈的摇了摇头,手里的扇子唰的一下打开,在胸前晃悠了两下,扇出来一阵凉风,“这看样子应该是送回去了,看你这舍不得的样子,啧啧啧,虐狗呀。” 北堂冥嘴角刚挑起来就看到前方一阵轰动,待到看清眼前的一些,北堂冥彻底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一脸凝重的看着前面的敌军,“来了。” “报!敌军攻城!” 北堂冥背着手看着地下逐渐闭近的敌军,“守城!炮楼的弓箭手准备!” “是!” 那人刚退下去,又看到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跑了上来,“报!敌军还有一支队伍朝着金池去了。” 听到这话,北堂冥心里一惊,“什么?!” 北堂钦合手扇子,再手里轻轻的敲了敲,诧异的看着来报的人,又看了看城楼下的大批队伍,“他们怎么会想到兵分两路去攻打金池?不应该啊。” 北堂冥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来军,心里涌出一个猜测。 看到北堂冥的表情,北堂钦就明白了,他这个哥哥也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他们这来攻城的明显是主力军,而按照安均的秉性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病力交给木尧,木尧敢这么分散的大,要么是他想死了,要么就是……咱们军里出了叛徒,不然木尧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主力军在哪,他也不可能敢做出这么疯狂的攻城。” “我们要不要派兵支援金池?”来人听到北堂钦的话吓的直哆嗦,他这不小心听了这么大的个秘密该不会被灭口把,他忙开口转移话题,省的这两人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那他这个脑袋可能真的就挂不住了。 北堂冥伸手拿过一旁的一支羽箭猛地丢了出去。 那羽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着木尧的后心部位飞了过去,就在快要碰到木尧的瞬间,木尧像是有了预感一样,手里的剑反手一挥,那羽箭便成了两截。 对上木尧抬眼看过来的视线,北堂冥嘴唇微启,终于下了命令,“死守晋趣,至于金池,不用管,就放原本的兵力,这样,哪怕金池被攻占也不重要了,金池他们只能有许西……” 北堂钦听到这话,看着北堂冥挑了挑眉,恩,还真是想法都一致了。 “是!” 北堂钦看着城下的战场,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晃,他突然眼睛一转,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身侧的北堂冥,“听说你有个秘密的小队伍,借我用用。” “你要干嘛?” “让木尧退兵。” 看着北堂钦笑得像只狐狸似的,北堂冥默不作声,但是北堂钦明白,这是同意了,这下,他笑得更开心了。 “将军!敌军好像来援军了!” “将军不好!我们的城门突然被打开了!守城的士兵快要坚持不住了!’” 眼看着就要打到城楼下的木尧,听到身后的禀报,气的手里的剑一挥,剑上又多了一道大厉士兵的鲜血,“什么?!” “守城士兵来报,说有人突然攻城,而且看着山后好像来了援军。” “看到多少人了嘛?” 身后的副将挥手打落朝着木尧飞过来的箭矢,尽心尽力的保护着木尧,一边又分心思回答木尧的问题,“没看清,只看到了很多大历的旗子,他们说看起来人很多,将军,退吧!不然,城就丢了!” 木尧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现在却又不得不放弃,他现在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把晋趣夺回来,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了。 不管是大厉的计策,还是他们真的来了援军,他现在都必须回去!哪怕有再多的不甘。 第884章许西沦陷 城墙之外,无数的慕容士兵,狼狈的跑回了城中。其中,木尧在最为前方。只见他一马当先,冲入了城门之内,所有的士兵们看起来就犹如丧家之犬一般。 “高挂免战牌。” 一声暴喝之声突然从城内响起,哪怕是站在外面的北堂冥也听到了城内的声音,北堂冥和其麾下的士兵面面相觑。与此同时,一道免战牌突然高挂在城墙之上。 “呵呵!”北堂冥冷笑的看了那高高地挂在墙上的免战牌,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北堂钦所给的计谋好用,现在他们又怎会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只能够高挂免战牌?冷哼一声,北堂冥带着麾下的大军转身离去了。 这一战,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损失。哪怕是北堂冥都不得不承认,这一战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北堂钦给出计策,恐怕现在犹如丧家之犬的,就是他北堂冥了。 “收兵,大家回去!” 北堂冥声音落下,拍了一下马背,拉着缰绳,带领着大军向后退去。 刚刚回到军营之中,他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不已。 “来人啊!给朕彻查三军,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做出此等吃里扒外的事情,造成我军如此重大的损失。” 北堂冥的声音咬牙切齿。现在的他是一个军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想到因为军中有奸细而导致这一次的战斗如此的凶险,他就怒到了极致。 最为重要的是那些枉死了的生命,每一条,都是重中之重。他们每一个都有父母所生养,而且家中的妻儿可能还在等着他们。可就是因为这些细作,使得他们这一战打得如此的憋屈。 所有的士兵们都没有怨言,任由对方查看,当然也有个别有怨言的,当场就被北堂冥所斩杀了。 那些内心无鬼的士兵自然是不害怕被北堂冥彻查的,可那些心虚的士兵却是表现得非常的糟糕。 整整一个晚上一直在排查,直到过了子时,这才把所有不知道从何而来不明身份的人全部查了出来。针对这群不明身份的人,北堂冥一个个观看着他们的履历,还有他们的资格,每一个人都把他们叫出来,单独询问了一番。 “冤枉啊。”北堂冥的面前,一个士兵跪在了地上不断地求饶着。 “冤枉!因你而死的军民,他们冤不冤枉?所有的士兵,每一个都要比你冤枉!” 北堂冥冷哼一声,顿时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士兵把那人架了下去。整个军中的所有士兵看到这一幕,都在内心感到极为的快活,毕竟他们许多的亲朋好友都死在了这场战斗之中。 若不是因为这些可恶的奸细,说不定她们的亲友都不用死去。 “杀了他们。” 突然的,一个举着旗子的士兵高声大喊。 “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部都杀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害得我等死了那么多的兄弟。把他们千刀万剐。” 整个军营之中所有的士兵,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气。那些被士兵们正在围观着,跪在地面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奸细此时都低下了头,当然也有一些不断的在地面上磕着头,不断求饶。 北堂冥从军营之中出来,告诉士兵们,要把这些奸细全部带到城墙之外去。那些奸细内心不安。一想到北堂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们都感到非常恐惧。 北堂冥目光淡漠的看着那些奸细。士兵们则是带着愤怒的看着那些跪在地面上的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站在高台之上,对着那些士兵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顿时有无数的士兵把他们全部都压在了地面之上。 荧光闪闪的长刀落下,一颗颗头颅滚落下来。鲜血喷溅在城墙之上。 “枉死的士兵们,奸细们已经全部服诛,愿你们黄泉有灵。”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北堂冥带着人浩浩荡荡地从城内走了出来。他昨晚和北堂钦商量,不管对方是否高挂免战牌。他们也要马上向着对方进攻,敌方肯定不能料到这一次的先机。 他们挂上了免战牌,还以为自己会等待他们。 可事实上,他们已经不再愿意等待了,更何况,现在木尧的士兵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对方士气低落,刚刚才打了败仗,若是现在他们再去偷袭,木尧的士兵必定能够事半功倍。 许西城之中。 本来高挂免战牌的木尧,听到外面鼓声震天,士兵们喊杀的声音的时候,他大惊失色。他这才冲到了城墙之上。当他看到了外面那浩浩荡荡的人马的时候,差点一口老血吐出。 “好狡猾的老贼!居然趁我方士兵士气低下的时候,来攻城。” 木尧愤怒到极点,可现在已经不是愤怒的时候了,必须要做出应对,否则许西城被攻下,那么整个慕容岌岌可危。 许西城之内,无数的士兵冲了出来,只见他们的脸上带着一股淡漠的死色。北堂冥也不在乎,直接的命令着己方的士兵和他们强攻,那可怕的喊杀声足以震天。 木尧看见我方大军的士气节节败退,而且战线居然从城门之外50米开外,退到了十米处,这简直就是快要攻进许西城之内了。 木尧的内心焦灼不已,他本来就已经派了士兵去棉东城求救,可现在士兵们还没有来到,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来。 就在他内心急得七上八下的时候,忽然的,绵东的士兵来了。可即便棉东的士兵加入了战场,但是北堂冥所带领的士兵的士气,实在是高涨到了极点,只见他们双目猩红,简直是不要命,也要把敌人杀掉。 哪怕是绵东的士兵,也不是北堂冥所带来的士兵的对手。 “不好,许西守不住了。” 木尧内心暗恨,很快的就带领着剩下的人马逃出了许西,进入了绵东城之内。看着木尧带领人逃跑,北堂冥并没有理会,而是带领着自己的士兵,进了许西城之内驻扎。 第885章木尧之死 许西沦陷的事情自然像是长了臂翅膀一样飞进了安均的眼中。 就在北堂冥带领着所有的军队在许西城之内驻扎的时候,这一次的战况也传了出去。当得到了这一次战况结果时候,坐在御书房之内的安均,差点气得把整个桌子上面的奏折全部都扔了出去。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那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看到皇帝如此动怒,他忍不住地跪在了地面之上,不断劝慰道。 “木尧到底干了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吗?居然又失败了,朕的城池就是让他这么送给别人的?” 愤怒,难以理解,痛苦席卷了安均的全身。他咆哮起来。 “皇上,木尧将军一定是尽力了,还希望皇上能再给木尧将军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 听到这话,安均的面色很是精彩。他早就给了对方不知道多少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了,可是对方呢……就是这样回报他的么? “之前朕每一次都给他机会,可现在他连许西都葬送了。既然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么就由朕来教教他。” 安均的话语落下之后,脸上带着一丝狠色,与以往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看起来相差甚远,小太监看了一眼皇上的容貌,只觉得现在的皇上,看起来像是一个狰狞小人一般,完全没有了之前所显现出来的那般君主的气度。 “皇上,不知道您的旨意是?” 小太监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所谓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招到皇帝的厌恶,到时候自己就这么被砍头了,那么就只能到黄泉里去哭了。 “把木家所有的人都带进宫,软禁起来。”安均说完,就这么靠在凳子之上,闭目养神了。 那小太监极其匆匆地把这件事情给传下去。很快的,就有人把木家众人全部都带进了皇宫之内。 木家众人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皇上突然要他们举家进攻。本来想要见皇上一面,却被告知,他们不得走出这间房舍半步。 木家众人内心不安到了极致。 当木尧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木家众人早已经被带进了皇宫,度过了一夜。本来他能够早早知晓,只不过是因为要在绵东之内进行新的部署,这才没有和皇宫之内联系,更何况他刚刚才打了败仗,想必皇上必定会震怒,还不如做好在绵东之中的防御,到时候只要避免绵东落入敌方手中,那么皇上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 然而很快的,就有一位传旨公公到来,把皇上的旨意告诉了他。 “皇上说了,木将军必须每天夺回一座城,否则只要过了一天,就会杀一个木家之人。” 木尧听到这一番话语,只心中剧震。他几乎要当场把这个传旨的公公给杀了,可以想到皇上正捏着自己的家人在手上,他却不敢动作,只能够给一些银两给这宦官,让他回去帮助自己多美言几句。 内心之中的憋屈,让木尧愤怒到了极点,他气冲冲地从军营之内走了出去,开始喝酒。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此时,木尧终于明白何谓锥心之痛。 “将军,你不能再喝了。” 木尧麾下的士兵,纷纷劝谏木尧。他们害怕敌方会随时攻过来,到时候木尧醉倒在地上,他们可没有办法。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我木尧又怎么会是几杯小酒就能够灌醉的?” 木尧苦笑了一声,内心带着极致的愤怒。他曾经是慕容的保护神,是最为出色的将军,可是一连数天的失利,让皇上也不信任他了。皇上这么做,岂不是在说他和敌军勾结么?况且他木家的事情又是他哪里能说的清楚呢? 如此天大的屈辱,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哪怕是他被皇上当场砍死,也没有这般侮辱来的更为让他痛苦。 “我要上去看看。”木尧听见了城墙之外的动静,突然指着城墙,开口说道。 他麾下的两个将领搀扶着他,走上了绵东的城墙之上。 下方密密麻麻的大军,士兵们每一个都精神饱满。 他不过是随意一看,就发现了对方的排兵布阵,极为用心。而且最为重要的就是对方的士兵,每一个都动作规范,这显然不是随便就能训练出来的,这分明就是长期用心训练。 “好一个军阵整齐的敌军啊。” 木尧哈哈大笑起来。此时他的脸上一片酡红,一看就是醉的不轻,那两个将领内心有些无奈,但同时也有些悲痛,只因为一向不愿意服输的木尧将军,也会有这么一天的时候,他们不免有着兔死狐悲之感。 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也会拿他们的亲人开刀。 “我披甲上阵,以往只为家族荣耀而战。可今天我却要为国家保护自己的亲人而战。我这一生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是那早已经获得的荣耀,还是我最爱的国土?” 狂笑声,颤抖声,突然从他的口中发出。 他整个人站在城墙之上,摇摇晃晃,两个将领看的有些心惊胆战,生怕他掉下去,都纷纷的向着他抓去,扶着他。 可木尧本身就是最为出色的将领,他一个甩手,就把两个将领向后推去。两个将领顿时摔倒在了地面之上。 “将军,不要难过,我们可以把许西抢回来。” 那位摔倒在地面之上的将领,看着如此癫狂的木尧,内心突然有着不好的预感。 “哈哈哈!” 木尧脸色涨红,他没有醉,他是被气的。他最爱的国土,最爱的君王背叛了他。 那一刹那,他直接纵身一跃,向着城墙下方跳去。 这样的一幕,不只让那城墙之上的两位将领大惊失色,也让城外下方的敌军感到震惊,只见一个人影从最高之处摔落下来。 鲜血淋漓。 两个守将和身后的士兵急急忙忙的出城查看,发现地上的木尧已经断气了。只见他全身都爆发出红色的鲜血。那一颗头颅,已经摔的不成人样。 所有的士兵都大声哭嚎。 当北堂冥得知了木尧跳下城墙而死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唏嘘。 “可惜了一代名将,跟错了人。” 第886章 进入铁坊城 于北堂冥来说,木尧是敌军,但是在他看来,这男人也死的太惨了身为一代名将,马革裹尸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可现在他死得如此憋屈,真是让人可惜可叹可悲。 这一天,慕容的军队们哭声震天,只因为他们内心的英雄,他们唯一的支柱死了,在他们看来,安均不过是在朝廷之上来指挥他们的人,可木尧将军却是与他们同生共死,在战场上一同杀敌的好兄弟。 就在北堂冥和北堂钦商量着要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突然的,收到了水粉传回来的消息。他所传回来的这一道消息,让所有的人都震惊莫名。 魅粉看了好几回这一道消息,这才确认了的的确确才是真的。 这一天晚上,他召集来众人。 只见其坐在高位之上,看着下方的所有将领,声音轻柔:“水粉传来消息,余白已经杀掉了铁坊城守将。” “太好了!” 一位守将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眼睛都亮了起来,差点站起来手舞足蹈。 “这是真的?” 其他将领带着一脸疑惑,震惊的神情看向了魅粉。不是他们质疑,而是因为这道消息非常重要。 “这的的确确是真的。这道消息我已经检验过来源,而且还校验过笔迹,的的确确是水粉的笔迹,绝对不可能是一个陷阱。” 魅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自信。水粉的笔迹,他最是清楚了,即便他人模仿,根本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模一样。所以这必定是水粉亲自所写的。 “魅粉,现在我军最应该做的就是去进攻铁坊城。”粉面思考了一会儿,对着魅粉提议道。 “不错,我们应该现在就去攻击铁坊城,这正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呀。” 魅粉说完看了众人一眼,众人都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意义。 那些士兵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攻击向下一座城池了。但是即便他们内心有疑问,每个人也都贯彻着将军的指令,只因为在他们看来,因为有将军的带领,他们才能够打得了那么多的胜仗。现在他们的内心之中带着的是强烈的自信。 铁坊城。 即便是铁坊守将死了,但是整个墙城池还是固若金汤。这一天,城墙之上的守卫士兵看到了城门之外的无数士兵,腿都软了。 “敌袭!敌袭!速去禀报将军!” 一个个士兵大吼,口口相传,很快的就有人传到了铁坊守将最为亲近的谋士的耳中。那位谋士发现守将大人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房门了,有些疑惑。以往守将大人虽然起的晚,但是也不会睡到第二天晚上。 “守将大人,大历军队来袭,速速起来,带领我铁坊城士兵迎战。现在战况紧急。若是再不做出应对之策,恐怕我们铁坊城会成为下一个许西。” 那位谋士的声音带着诚恳,还带着小心翼翼。他可不想让铁坊守将记恨自己把他给吵醒。 他躬身在外等了又等,姿势着实是非常的恭敬。可等了大概一刻钟,他发现里面并没有动静,有些疑惑了。 “大人,您可以出来吗?大军已经攻到城外了。士兵们需要你呀。” 那位谋士再次开口,可谁知道里面依然还是无人应答,这一下子,那谋士觉得不对劲了,他推门进入,当即惨叫一声。 很快的,他就匆匆地奔了出来。他面色铁青至极。 他来到城门之上,开始指挥着士兵抵挡敌方攻城。 “只希望敌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否则我铁坊将成为敌人唾手可得的果实。” 这位谋士站在城墙上指挥着士兵,并且告诉众人,大人有事处理,马上就会过来,现在先听他号令。 众位士兵的确相信了这位谋士的话语,可还没等他完全下完命令,谁知道下方的北堂冥确是咆哮了一声。 “铁坊城守将已死,现在你们还不打开城门?若是在负隅顽抗,别怪我等无情。” 粉面的声音,震动三军,那站在城墙之上的谋士,双腿一软,倒在了地面之上。 “天亡我铁坊城也。” 果不其然,他话语落下之后,所有的士兵们都异常震惊,甚至还有不少人去铁坊守将的房间之中查看。这一看就不得了了,众人发现守将大人的确死了。 那些士兵们把代表慕容的旗子扔在了地面上。铁坊城大开城门,此时士兵们垂头丧气。那位谋士也跟着成为了俘虏。 北堂冥的人进入了城中,发现死在房间之中的铁坊守将,死相非常难看,也不知道余白是用了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才把他给杀了。 “诸位辛苦了,铁坊城已经是我等的囊中之物,现在随我去追击绵西,拿下桐城。” 北堂冥对着众人振臂一呼,无数的士兵都吼了起来,吼声震天。 那一声声回应,让整个铁坊城的那些士兵都被吓坏了胆子。所有的士兵都能感受到一股凉意在心间蔓延。 看到大历的军队如此的勇武,再看看他慕容的军队,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怪不得他们会输呢。 北堂冥带着大军向着桐城进发。这一天晚上,他们的大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所有慕容的士兵看到了大历的士兵,全部都胆寒不已。 更有甚者,不战而逃。 后世称此日为“辉煌之日”。一连夺下数个城池,一日建立无数的丰功伟绩。 第887章 余黑之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时间回到铁坊沦陷至前。 另外一边,余白在杀死了铁坊城守将之后,也有了他自己的计划,虽说他暗地里投靠了大历,但是也不知道大历的人会如何对他。 这水粉虽说是在监察他,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若是接到了那边的命令,要把他给杀了,那么他余白也只能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他可不想这般。 于是就在北堂冥和魅粉等人拿下桐城的时候,余白带着自己的军师以及水粉来到了锦南。水粉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 至于军师肖在,更是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余白在干什么。余白来到这里,是为了处理掉他的弟弟。他对余家并没有什么深情,何况慕容亡那是迟早的事情,何必浪费时间和心计呢? “弟弟,好久不见了。” 余白看着眼前的这人笑眯眯的道,但是其中却有些不怀好意的成分。 水粉和肖在站在余白的身后,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他的属下一般。水粉的帽子拉得特别低,不让对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更何况他身为余白身后的一个小兵,存在感实在是太弱了。 即便是他身边的肖在,穿得也比他好,军阶也比他高。果不其然,余黑看了一眼余白,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个将领,目光就放在了余白身上。至于肖在这个人,他倒是多看了两眼,水粉穿着这小兵的衣服,余黑倒是看都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发生了何事?你为何突然来我这里?” 余黑住起了眉头,他本来就不太喜欢余白。这人居然还出现在他面前,莫非是有什么事要来求他吗? “弟弟,你这么说,为兄就不高兴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挂念为兄嘛?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哥哥吧。” 余白笑眯眯的看向眼前这个面色阴沉的家伙,虽然他面上在笑,但是内心却暗骂不已。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他才懒得来找这个家伙呢。 这家伙若是时好歹那么还好说,可若不识好歹,那么就休怪他辣手无情,本来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情分,难道不是吗? “我在锦南守城,你来找我,难道真的没有事情,只是为了来叙兄弟之情?既是如此,那么就请你下去休息吧,现在我还要忙。” 冷冰冰的话语从余黑的口中响起。 余白一点都不在乎对方冰冷的态度,本来就是如此,他余白在余家就是没有人喜爱的存在,他虽然是嫡子,可是小的时候欺负可他们不少,这些弟弟们是真的不喜欢他,父亲也就罢了,弟弟和姨娘是真的不会。 “弟弟我来找你,除了叙叙兄弟之情,更想要和你讨论的就是这一次战争的事情。众所周知,现在大历军队势如破竹,慕容已成颓势,不知道弟弟,你有何想法?” 余白的话语落下,余黑就扫了他一眼,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至于余白身后的水粉还有肖在,早就被余黑忽略了。 在他看来,既然余白能够带进来,证明他们两人是值得信任之人。两人一直在聊,聊着这战争的情况,也聊到了皇上安均的情况。 当说起慕容都城的事情,余黑还不由得一脸唏嘘。好好的一座慕容都城,却因为要找一个人而变成了死城,这一件事情都已经传到这里来了。 此时余白内心着急,也不知道桐城是否被魅粉他们夺走了。现在,他只能抓紧时间让余黑明白,但是水粉在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余白提出和余黑使用沙盘演练战术。 余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能看得出来月白有些事情想说,但是却没有说。他也不在乎。他倒是要看看这余白到底要搞什么,于是命人拿来沙盘。 两人开始在沙盘上厮杀起来。当余白厮杀的时候,他发现水粉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且那目光似笑非笑,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余白的内心苦涩到了极点,他明白自己已经毫无退路了。现在只能希望到时候大历的军队赢了,能给他一个好的安身之所吧,千万不要把他杀了,否则他做这一切,都成为了无用功。 看着专心致志和他演练沙盘的余黑,余白的眼中突然带着一丝狠色,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向着对方捅了过去。 就在余白掏出匕首捅过去的时候,余黑也看到了他的动作,正想要躲避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余白的匕首落在了余黑的胸口之上。 当然并没有正中胸口,而是偏离了几分,可即便这样,也让余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余黑的胸口不断的流出鲜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余白。 “你这是做什么?” 余黑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余白把刀捅到了他的胸口之上,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个兄长会杀他。 现在慕容已经岌岌可危,每一个将领都是重中之重。之前他刚刚收到木尧生死的消息,还伤感了好一会儿。可没有想到下一刻就轮到了自己,这还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的好弟弟,你就去吧。”余白说完,顿时拔出了他胸口之上的匕首。 余黑看了一眼余白,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愤怒交加。 “你这个白眼狼,居然背叛慕容,背叛安均。” 他又看向了那跟在余白身后来的那两人,当他的眼睛落在了那最为平凡的小兵身上的时候,他全身一震。 他好恨。这不就是敌军吗?他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人,可惜呀,刚才自己居然没有认出他来。 “余白,你好狠的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余黑说完,当即断了气,倒在了地面之上。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死不瞑目的表情。仿佛要牢牢记住这个把自己杀了的人。 第888章 御驾亲征 余黑的死并没有外人知晓。此时,宫中安均知道了木尧的事情,他简直气到了极点。 本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对方的家人,就等于掌握了对方的命脉,会让对方对自己更为卖力的效命,可没有想到现实打了他一巴掌。 “那木尧还真的是死不足惜。他这么做,岂不是说我是错的,我不应该要挟他的家人吗?现在,无数的慕容士兵都在怨恨寡人。该死的木尧!死了也不安分,居然给朕留下了这么一个祸患。” 木尧对着身旁的小太监愤怒的说道。 “皇上说的有理,木尧将军不对。木尧将军内心对你不满,自杀就罢了,可现在却是让无数的士兵对你产生了怀疑,这真的是该死至极。” 这小太监顺着皇上的话语回答道。当然,他内心是不是这么想就不知道了。 安均闭上了双眼,又睁了开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狠色。 “若是木尧没死,必定让他受尽万箭穿心之苦。他居然敢这样算计自己。” 小太监听到了皇上的话语,全身一震,并无回答,但是眼中闪烁着一丝悲伤。 第二日,朝堂之上,安均坐在皇位之上,看着下方的臣子,只见他们仿佛昨日黄花一般,整个人都抬不起头来,就像是整个慕容都快要倒了。看到他们如此这般垂垂老矣,明明非常年轻,可是却失去了生机的模样,安均气到了极点。 “朕已经决定,御驾亲征。朝廷之事就交由丞相安排。” 皇上说完这话之后,顿时所有的人仿佛都清醒了过来,看向了那坐在龙椅之上的安均。 众人纷纷跪在地面之上大声呼喊:“皇上圣明。” 当安均穿上以往很久没有穿上的盔甲的时候,他内心感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有一天需要御驾亲征的地步。这说明,慕容实在是无人可用。当他来到战场上的时候,就看到了对方的敌军以及敌军将领魅粉。 “安均,没有想到你也来到战场之上,莫非是要把你的人头送上?” 魅粉哈哈大笑。 安均愤怒到了极致。 “黄口小儿,今日朕就让你知道何谓是三军勇士?昔日朕在战场上战斗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 安均声音带着凌厉的气势,顿时挥刀向着对方杀出。两人战斗在了一块儿,所有的士兵按兵不动,看着这两人在战场之上厮杀着。 魅粉的眼中带着强烈的自信,他想要安均身后的月光。只要得到月关,那么将会对他们非常有利,只因为月关之后便是棉东。绵东前面的晋趣已经落在了大历的手中。 安均自然也看出了魅粉的意图,和他不断的战斗。安均久不经沙场,很快的就气喘吁吁了,根本就不是魅粉的对手,于是他提出明日再战。 “安均老儿!你该不会已经老了吧,居然连战都不能战了?真是可惜呀,看来你慕容必定会被我魅粉所灭啊。” 魅粉的声音响遍全场,所有慕容的士兵都怒目相视。安均内心暗骂,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想要激怒自己,让自己留在战场之上。 可是他是安均,他是一个帝王,享受惯了,现在冷不防地回到战场上,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勇武,现在可如何是好?若是继续和对方战斗,肯定会被魅粉所斩杀。回去,那么一定会使得士气下降。 “魅粉小儿。朕不和你计较。昔日朕和你父亲征战的时候,你不过是一个小娃娃。今日朕还有大事处理,明日再和你一战,莫非你这黄口小儿还没有耐心不成?实在是让我寒心。” 安均的话语落下。 魅粉本来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突然有一个士兵骑着马从军中跑了出来,在魅粉的耳边说了几句。 魅粉看了一眼安均,不再说话,反而是匆匆回到了军营之中。看到对方离去的那么快速,安均又开始产生了疑心,不知道魅粉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物? 之前他听木尧提过这个人。 木尧曾经言明:“此人阴险狡诈,不能轻信。” 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他再继续战斗了。也唯有这样子了。当日,安均回到军营之中,和士兵们吃着一样的饭菜,这让士兵们大为感动,甚至有一些士兵们开始想着,是不是之前他们错怪了皇上了。 肯定是那通缉犯太厉害了,所以皇上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然以皇上的性格,根本就不会肆意屠杀子民。 想到这里,那些士兵开始理解安均了。安均看到自己得努力取得了成效,他内心非常得意。 只不过一想到魅粉刚才回去得如此匆匆的模样,他的脸上就带着担忧。魅粉一回到军营之中,他就迫不及待的和北堂冥联系。只因为北堂冥修书一封,前任大历皇帝安危如何?若是有空的时候,能否帮他询问一下安均。 魅粉速速回复。他今天试探了几次,早就已经发现了安均的不对劲。安均根本就不知道前任大历皇帝在哪里,而且他也通过抓住对方的士兵来逼问,早就知道了慕容都城的事情。因此他休书一封,告诉北堂冥并不需要担忧。 “前大历皇帝并没有死去,安心守城无碍。月关交给我等。”魅粉写完,就把这张纸条交给了一个士兵,顿时那士兵很快的就离去了。 魅粉坐在营帐之中,回想到今天和安均的战斗,他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除非安均明天还有另外的法子,否则凭借他的武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能够把安均的人头砍下,其余的事情倒也不再是事情了。 “希望北堂冥能够冷静下来吧,事情只要事关前任大历皇帝,他好像都不能冷静,真是苦了他。” 魅粉坐在原位,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把安均给杀了,整个慕容都城不攻自破。 殊不知的是这一天晚上,安均也做了一个美梦,他梦到了自己大杀八方,把魅粉和他麾下的士兵杀得屁滚尿流…… 第889章 誓死守卫月关 又是一夜噩梦,自从父亲失踪之后,北堂冥就像是被梦魇困住了一般,整日噩梦连连。一晚上没睡好,北堂冥的脸色已经差到极点,身上也被吓出的冷汗弄得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来人,打水,我要洗漱。” 外面随时准备侍候的侍卫听到北堂冥的话,迅速的退了出去帮北堂冥准备热水,近日里,北堂冥夜半惊醒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早早地就有了在外面等着侍候的侍卫,谁也不想在这个内忧外患的时候再去触了北堂冥的霉头。 北堂冥起身坐在桌子旁边安静的喝水,已经放了一夜的茶水早就已经透心凉,北堂冥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自顾自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让被噩梦折磨人一夜的北堂冥清醒了一些,但是随着逐渐清醒的意志,北堂冥感觉头越发的疼了起来。 “笃笃笃。” 伴随着窗户被敲响的声音,门口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北堂冥手里的茶杯轻轻落到桌面上。 北堂冥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一声闷响,门口的脚步声应声消失,北堂冥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变化一般,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动都没有动一下。 “咻。” 又一声奇怪又短促的声音,外面重新恢复了寂静。 北堂冥这才起身站了起来,不急不忙的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不出意外,窗户口一 根红色的丝线绑着一块黑色的不平整的布料,还夹杂着一股夜风的味道。 外面已经没了人影,北堂冥把东西拿了进来,关上了窗户。 边走进来边展开了手里的东西,待到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北堂冥久违的扬起了笑脸,又过了半晌,北堂冥这才想起来外面的人,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甩了出去,那杯子穿透了门上的窗纸,砸在了地上的人身上。 被一个重物突然砸到,那侍卫缓缓清醒了过来,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冷,待到看清楚脚边已经一滴水都没有的瓷盆时,那侍卫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发生了什么,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昏过去,就已经微颤着腿跪了下去,“奴才该死,求……” 话没说完就被北堂冥直接开口打断,“没事,去吧,重新打一盆水过来。” “嗻。” 死里逃生了一回,那侍卫忙拿起地上的盆子,顾不得身上滴水的衣服,忙跑着回去重新打水,不过,怎么感觉主子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夜色越来越沉,北堂冥洗去身上的粘腻之后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是他近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睡着的时候,安均突然起意亲自带兵,打了许西一个措手不及,待到他睡醒之后接到消息的时候,许西已经被慕容国占领。 另一边攻城的时候没看到安均的身影,魅粉反倒是更多了几分顾虑,只觉得城里肯定有埋伏,魅粉高估了安均的兵力,也高估了自己军中的探子,探子没有发现安均离开,他心里更是多了几分笃定。 魅粉的犹豫与盲目的自信,让他直接错失了攻下月关的机会。 “主子,下令攻城吧,月关的士兵已经撑不下去了,我们只要现在攻城,就能一举夺下月关。” 魅粉坐在马上一脸凝重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月关,终于带着些许谨慎的开口,“不可,安均不可能没有布置,这一定是他们的圈套,贸然攻城与我们不利,吩咐下去,所有人谨慎有埋伏,安均这个人很狡诈,她不可能放着月关这个空城给我们打,这怕是个空城计。” 听到这话,那将军立马引以为真,还在心里暗赞魅粉的谨慎精明,“是。” “战士们,你们都是我慕容国的英雄,撑下去,皇上很快就会带兵来支援我们,慕容国的好儿郎,你们都是好样的。”月关守将戚更亦深知士气的重要性,即使他现在觉得希望渺茫,却还是不得不鼓舞月关的士兵。 戚更亦的鼓舞还是很有作用,听到这话,那月关的士兵像是已经看到了安均带军凯旋归来支援他们的样子,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誓死守卫月关!” “誓死守卫月关!” 眼看着月关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剩下的士兵却是愈战愈勇,魅粉再次坚信了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是他们还有埋伏,这月关战士绝对不会士气如此的高昂。 咻—— 一截断剑直直的朝着马上的魅粉飞了过来,魅粉手臂一抬,手里的剑仅仅是减缓了那断剑的冲击力,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断剑直接拦腰折断了了魅粉手里的宝剑,甚至把他打了一个呛哴。 那断剑越过魅粉直接插在了魅粉身后一名士兵的喉咙上,那士兵临死前都还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魅粉忙拉住手里的绳子,胯下的马儿因为魅粉的动作扬起前蹄动了动才勉强稳住身子,魅粉看着手里的短剑转过头看向了城楼的方向,是戚更亦。 看到魅粉超这边看了过来,他一脸挑衅的看着魅粉笑了笑,仿佛故意在挑起魅粉的怒火,可是他越是这样,魅粉反倒越发谨慎了起来。 在站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戚更亦怎么看不出来魅粉的顾虑,看到魅粉犹豫不决的样子,戚更亦更是将计就计,真真假假的扰乱着魅粉的思绪,这样下来,最差的结果也可以拖延一段时间,那样,他们就更有胜算了。 看着城楼下越战越勇的敌军,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的守城战士,戚更亦更加坚定了心底的信念,这个时候留给他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战! 要么战死沙场,要么等到安均的援军,在他面前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 等了半响,眼看着月关的守城将士所剩无几,魅粉心里越发的疑惑,就算是用计也不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难道是之前猜错了,魅粉心底原本坚定的信念不知不觉已经开始越发的动摇了。 第890章安均的威胁 戚更亦伸手擦掉粘在脸上的血迹,时刻紧盯着魅粉的状态,他知道,就快要瞒不住了,月关的守城将士已经不足两百人,魅粉很快就能看出端倪,难道他今日就要葬身在这月关城下了嘛…… 看着月关的将士越来越少,魅粉旁边的副将也终于按耐不住了,“主子,是不是安均已经不在月关了?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魅粉安抚了一下坐下有些躁动不安的马,幽幽的看着前面已经被血迹染遍全身的戚更亦,终于开口,“……攻城!” 魅粉话音一落,将士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分分钟碾压了月关的守城战士,“杀啊!” 终于支撑不住的戚更亦单膝跪地,手里的剑插在地上,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他戚更亦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马革裹尸…… 魅粉结果旁边人手里的羽箭搭上了手里的弯弓,对准了戚更亦的心口。 咻—— duang—— 羽箭猛地被不知道哪里射过来的一把刀拦腰截断,掉在了戚更亦的面前。 听到动静的戚更亦猛地睁开眼睛望向了左侧的方向,待到看清楚之后,七尺男儿硬是落下了混着浊血的眼泪,救兵,他终于还是等来了! “皇上来了!” “皇上带人来支援我们了!” 戚更亦站起身摇摇欲坠的身子,捏着手里的剑朝着魅粉的方向一指,哽咽的声音穿透大半人的耳膜,直击心灵,“兄弟们,给我上!” 安均突然的出现让慕容国的将士兴奋,可是却打了魅粉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现在哪怕是再多的懊恼,也不可能带着的一众伤残继续打下去,魅粉不甘心的遥遥看了安均一眼,终是放弃了拼一把的可能,“撤!” 月关未失,有夺下许西,慕容国顿时士气大增,连着城内的百姓都罕见的露出来笑脸,战天连天,这么些天担惊受怕的日子也让他们更加明白了平安的重要性。 月关城下,魅粉等人终于还是被拦了下来,但是易容了的魅粉很显然并没有泄露身份,安均走过来只注意到了他身侧的余白。 魅粉刚一动,就被身侧的人拦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低声开口,“主子别冲动,我能应对。” 听到这话,魅粉迟疑了一下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暗器,拉着缰绳打算看看这安均想要耍什么花样,他就不信安均真的不怕死的就跟他硬来一战,如果安均真的这么不顾军心,那到时候谁胜谁负还真就不好说了。 “余白,出息了,带着这么多的人来攻我月关?怎么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亲弟弟弄死了?一日为臣始终是臣,现在还想在我面前耍威风,阵就是这数千人都能拦下你身后的大军!怎么?不服气啊?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耐大了?” 安均看着余白冷嘲热讽了一阵,那架势丝毫没有一点一国之君的样子,活像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地痞流氓,让人看了不自觉的心生厌恶。 对于安均的冷嘲热讽,余白依旧是面无表情,好像他的话像是空气。 余白的态度直接扫了安均的面子,安均瞬间面目变得开始狰狞了起来,一脸扭曲的看着余白,那样子似是在报复在自己的仇人一般,仿佛只有把他凌虐致死,安均才能解气。 看着安均几句话就绷不住的样子,余白觉得心里对安均愈发的恶心,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当上一国之君的…… 又自顾自的说了几句挑衅的话,余白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那高傲的表情让安均只想毁了他。 终于安均忍不住了,他冲到后面直接把余白的庶弟从队伍里拉了出来,安均双目赤红,整个人头微微朝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坐在马上到余白,看着冷着脸都余白,一脸扭曲的笑着,简直就像是一个变态,“余白!你就不怕朕弄死你的庶弟!?” 看到安均拉出来的人,余白始终没有表情的脸,终是皱了一下眉头。 那被安均拉着的男子一身战甲,但是此刻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军人该有的样子,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看着他,像是一个懦夫。 但是此刻的安均却完全理解错了余白的意思,他以为他终于抓住了余白的弱点。 但是就在安均得意的大小的时候,白宇猛地从身后抽出一支羽箭徒手甩了出去,安均还没反应过来,那羽箭已经直接穿透了他身旁人的身子,身旁的人应声倒地,眼里还带着一丝惶恐,还有点点不敢相信。 余白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安均一个措手不及,也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慕容国士兵,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想要后退,生怕余白下一次皱眉,他们的小命也要直接留在这月关城下。 看到敌军的士兵逐渐开始变得惊慌失措,罪魁祸首余白坐在马上淡定的看着,仿佛这一切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均坐在马上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后知后觉的看着地上倒下去的男子,这不是他的庶弟嘛?余白他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呀?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自己的威胁不管用了?余白他居然亲手射杀了自己的弟弟!? 看到安均依旧是那副失神的样子,余白回过头跟旁边的魅粉对视了一眼,重新抽出来了两只箭,缓缓的搭上了魅粉递过来的弯弓。 咻—— 两支箭突然飞了过来,等到安均回过神的时候,那两支箭已经避无可避。 一阵钝痛,身下的马也跟着猛地已经,整个都前蹄站了起来,安均被猝不及防的两支箭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被从马上掀了下去。 安均腿上中了一箭,马儿的腿上也中了一箭,余白趁乱带军撤退,留下安均坐在地上一脸狼狈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自己面前离开。 安均狼狈的样子,两军有目共睹,原本安均那救世主一般出现的光环瞬间熄灭,慕容国的士兵心里更是多了几分芥蒂,虽战乱没有进展,但是大军气势被余白那两箭硬是磨灭了几分。 第891章 收买人心 安均的腿受伤了。 他看向了对面的余白面无表情。如果说仅凭这么区区一只箭,就想要让他暴跳如雷是不可能的。他在众士兵的搀扶下,落了马。 余白看着安均如此沉得住气,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若是能够让安均暴跳如雷,那么至少能够杀杀他的威风。 只要安均跳的越厉害,那么他向士兵的军心,就会动摇得更为厉害。 可没有想到这家伙倒是冷静,只见他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余白,反而是转身离开,这般干脆利落,让在敌军阵营之中的余白都有些难以想象。 只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就反应过来了。安均并没有暴跳如雷,必定是有所图,但是他也没有心思再在这里和这安均废话。很快的,两军的人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城池之中。 安均来到了营帐之中,有士兵来给他包扎,当看到他受伤的时候,那位士兵身体颤抖,非常害怕他。 安均心中知晓肯定是之前的事情,让众人在心里面,对他有了隔阂,生怕他这个帝王一怒之下就把众人全部杀死。他本就不是这样的暴君,现在被人想成这样,他也有些无奈。 “你不用害怕,朕还是很好说话的,更何况现在正是你们的将军,和你们一样都是士兵。你不用如此拘谨。” 安均微笑的看了一眼这个帮他包扎的士兵。那士兵有些奇怪,只因为在他印象之中,安均是一个喜怒无常,而且还非常很辣的一个人。 “皇上已经包扎好了,这几天切勿让这只脚碰到水,不出三天就会有好转。” 那士兵给安均包扎完之后,就恭恭敬敬的说道。 “多谢你了。” 安均话语落下之后,那位士兵只觉得受宠若惊,不断地摇头晃脑。 就在那位士兵以为皇上要休息的时候,忽然的,安均站了起来。 “扶我去伤兵营之中吧。我要看看其他受伤的兄弟。” 安均脸色带着担忧。他话语刚刚说完,那位士兵浑身一震,顿时扶着安均向外走了出去,在这一刻,他的眼中带有对安均的崇敬。 来到了伤兵营之中,无数的士兵正躺在地面上痛苦哀嚎的叫着,只见时不时的有鲜血从他们的伤口上迸发而出。 这伤兵营可谓是混乱至极,无数的伤口,无数的烂肉出现在了安均的眼中,但是他毫不忌讳,甚至直接走过去帮忙。帮助那些医疗兵,救助那些伤了的士兵。 当看到皇上亲自来帮助他们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受宠若惊,都以为自己身处梦境之中。 “你们不用害怕,不用担心。有朕在,你们要有无敌的信念,绝对不会就这么容易死去。”安均说完之后,众人迸发出一股强烈求生的欲望。 一些觉得毫无希望的士兵,在这一刻仿佛又有了干劲,他们的心态前所未有的改变。 安均进入了伤兵营之后,就没有再走出去过,他和伤兵们同吃同住,甚至时不时还帮助伤兵,不过是区区两天他就和所有的士兵打成了一片。 “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的亲切待人,看来是我们之前误会他了。” 其中一个士兵看着不远处的安均,对着身旁的那位士兵说道。 安均并不能听见他所说的话,但是这位士兵身旁的兄弟,却能听见。那位士兵看了看安均,也点了点头。 “真是搞不明白,陛下如此的仁义,那些贪官污吏竟然如此的污蔑皇上,差点害我们误会了皇上。” “不错,皇上真是天大的好人。之前的那些对于皇上的中伤,肯定是小人之言,也不知道他们是何居心,差点就被他们骗了。” 士兵们相互聊着天,在赞叹的安钧同时,他们的内心已经对眼前这位帝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内心都暗自下了决定。 以后一定要认真,尽力保家为国。有君如此,即便他们身先士卒,死在战场之上,那又如何呢?他们甘愿一死,也要捍卫慕容。 这件事情传到了敌军阵营之内。 余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不屑冷笑,他身为将领,自然知道安均玩的是什么样的把戏。安均的为人,他余白又怎会不知晓呢?那些说安均很辣的人都是真的,而且他们说的都是事实,看来安均玩的这一手,已经彻底的收服了那些士兵。 藕粉听到了安均所行之事,倒是对于这位帝王有了几分欣赏的意思。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化腐朽为神奇。 本来整个人早已经犹如墨一般漆黑,可没有想到这短短几天,就洗白了自己的身份,从一个让众人人唾骂的君王,变成了一个三军都愿意为其抛头颅洒热血的真正灵魂核心人物。这着实是让他大开眼界。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安均虽然受伤,导致对方士气大降,可是这几天安均所行之事早已经大大的鼓舞了士气,恐怕比我军全盛时期的士气都比不上现在慕容士兵们所高涨的士气。” 其中一个将领内心担忧的说道。 藕粉摇头一笑。 “不错,的确安均这几天做的很不错,收买了人心,可是那又如何?慕容的颓势早已经抵挡不住,即便现在他夺回了许西,也只不过是翻起了一片小小的浪花,根本就不能耐我等如何,而且我早已经派了人进入了慕容军中,现在就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藕粉说完,想到了自己的那两个手下。 这位将领并不敢询问藕粉是哪两位手下,毕竟对方可是他派过去的探子。若是自己询问了对方的身份,到时候那两位探子身份暴露,藕粉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自己,他可不想被对方怀疑,因此也就什么都没有问了。 这位将领离开之后,藕粉就开始联系蓝粉和紫粉两兄弟。多日的潜伏现在就是他们发挥的作用的时候了。 慕容军中,蓝粉和紫粉收到了自己军队传来的消息。当他们得知对方要让他们到安均身边去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股震惊。安均可是一位帝王,必定非常多疑。 第892章 安均的超前安排 就在蓝粉和紫粉谋划着该如何接近安均的时候,魅粉来寻找北堂冥。当然,他是暗地里到来的。即便是麾下之人也都不知道,他出去了。 这一天晚上,北堂冥和魅粉彻夜畅谈。 两人聊到了之前的战争都有些唏嘘,本以为能够一胜再胜,可没有想到这安均的确是有些能耐。不得不承认,这位之前能够凭借着自己的武力而登上皇位的帝王,的确是让人心惊胆战。他的城府甚至还要比木尧更深沉,怪不得他能够控制木尧。 也怪不得木尧,面对着这样的君皇,他只能够含恨而死,只因为这位安均除了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武将,更是一个多疑的帝王,还是一个城府之深者。 “大历国主,现在我们不能放弃许西,若是等我们拿下了安均,再去夺下许西,再把军队驻扎在许西里面,那可就晚了。” 魅粉担忧的对着北堂冥说道。 “这是为什么呢?”北堂冥疑惑了。所谓擒贼先擒王,既然要让许西成为他们的地方,那么肯定就要抓住安均。否则许西又怎么可能不攻自破呢?可现在魅粉的这一番话,让他都糊涂了。 “我们现在若是先去对付安钧,那么他就已经在城内部署好了。许西城本来就是慕容的地盘,安均对那里无比熟悉。现在我们只有马上去夺回许西,在安均还没有做好一切安排的时候,马上雷霆出击,否则到时候,迎接我们的只能是失败了。” 魅粉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北堂冥。他希望北堂冥能够同意,只因为他有一条计策需要北堂冥和他一起实施,若是北堂冥不同意,那么此次他也只能功亏一篑,这也是他为什么来到此处,和北堂冥密谋。 “你说的不错。的确有理,安均本来就是慕容的皇上,他早年行军打仗的时候,就曾经在许西之中驻扎过。对于他来说,许西就是他熟悉的家园,他要做出布置,根本就不难。” “因此,我现在有一计,还希望我们能够相互配合。”魅粉说完之后,看向了北堂冥。 “你说。” 北堂冥早就想到了魅粉来找他是有事情的。听到魅粉这么说,他就明白,应该今晚是不能睡觉了。 想要安均来不及布置,那么只能够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马上对对方出击。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猜错,恐怕魅粉是要他和他一起在晚上出兵,他想到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皇上,你应该也想到了,我看你这般样子,应该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吧。” 魅粉说完之后,和北堂冥两人又继续再畅谈的一番。 当即就决定了两人兵分二路,其中一人方向为许西,另外一人方向则为月关,确保到时候安均无处可逃,只要先把许西拿下,那么其他的根本就不足为虑。此时正在密谈的他们,并不知晓,安均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就在他们密谈的时候,慕容的军营之中,安均正在听着下方众位士兵的禀报,自从安均和这些士兵们打成一片的时候,这些士兵无论事无巨细都会详细汇报,于他再也不像是之前一般消极怠工。 这让安均看在眼里,喜在内心,同时对那已经死去的木尧有些不屑,那个叫做木尧的家伙,居然连魅粉都不能打赢,而且还每一次都失去一座城池,还真是一个废物。 现在自己御驾亲征,不过是短短两天就已经把许西夺了回来,他木尧使得慕容丧失了如此多的城池,简直是罪不可恕。 一想到之前那些城池都被大历给夺走了,安均内心就憋着一股火气,他决定要打赢这一场战斗,他安均还没有死去,慕容也绝对不会亡国。 “来人啊,在许西城墙之上,给我布置一队人马,这一队人马平时不能出现在外人面前。” 安均看着地图,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 那士兵虽然不知道安均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在这里布置兵马,显然是为了防止敌人偷袭。他点了点头,记录了下来,等一下就要出去安排。 “皇上还有别的需要交代吗?” “月关城上也需要布置一队兵。”安均看着刷盘上的几座城池,脑海之中仿佛出现了敌人的身影。凭借着他之前打仗的经验,他决定要在这里布置两队人马。虽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采用这个方法,但是总是有备无患的好。 “皇上,末将已经记下了。还有别的吩咐吗?”那位士兵看着安均,几乎对他言无不信,知无不言。 现在安均就是军队上下的守护神。 在他们看来,安均就是他们的灵魂人物,只要安均不败,他们就永不言败。安均没有死去,他们的慕容还是能够活的。 “给我安排一队人马。现在乃是深夜。朕要亲自带领这一队人马,去偷袭敌军。” 安均说完之后,看向了眼前这人,那人顿时抱拳出去,开始安排起来。 营帐之中,喧哗声阵阵,很快的,三队人马就已经准备好了。其中两对人马按照着安均所吩咐的,守在了许西以及月关城上。 至于安均则是带着自己的兵马出了营帐。 蓝粉和紫粉虽然不知道安均是要带领着兵马去哪里,但是也混进了军队之中,毕竟他们只有跟在安均的军队,才能够切实的掌握他的动向。 安均也并不知晓,在这一队人马之中,有别的军方的探子,他也不在乎。现在他是突然出击,即便有探子也不可能汇报他的行踪。 “皇上,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安均麾下的一名士兵突然询问道。 安均没有理会那名士兵,在他看来,现在问去哪里的都是敌人。 “跟着朕来,朕将给你们又一个胜利。”安均说完,策马而奔。身后的人马也跟随在其后。没有人知晓,安均打算去的是晋趣和绵西。只要魅粉不是一个傻子,一定会来偷袭许西的。 这是他作为对方的角度看到的问题,他相信魅粉也一定会来的。因此,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他安均回去夺得晋趣和绵西。 第893章失踪的士兵 安均带着士兵,不断地向着晋趣所在的方向而去,并没有理会身后的事情,毕竟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他只等着敌人自投罗网了。他很期待,当敌人发现有很多人在那里的时候,他们会作何感想。 只希望那个叫做魅粉的男人不会让他失望,否则这也太无趣了,他慕容肯定是会赢的! 就在安均离开了有一会儿之后,北堂冥和魅粉各自带着人马,向着他们所要去的方向进发。可是很快的,他们就发现,自己想当然了,只因为安均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以防他们偷袭。 看到那无数的人马驻扎在城墙之上,北堂冥的内心,有一种来晚了的感觉,没有想到安均的速度竟然会快到这般地步,这着实是让他们难以置信。 他们没有想到和对方硬碰硬,而是打算来夺回许西。可现在情况明显不允许。他们都带着一脸郁闷,返回到了军营之中。 他们身后的士兵也明白,这一次偷袭的事情失算了。所有的人都第一次认识到安均这位皇帝的深谋远虑,也可以说是第一次领会到对方的阴险狡诈。 若是木尧在此,肯定就不会这么做。看来这皇帝果真是了不得,姜还是老的辣,这一古话说的正是如此。 还未回到营帐之中,北堂冥和魅粉就发现了,自己营帐之内出现了骚乱。 所有的士兵都带着惊恐的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北堂冥和魅粉相视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两人策马奔腾,向着营帐之内冲了进去。 当那些士兵看到了两位将军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发生了何事?为何我军营中如此多的士兵在这里喧哗?”大历军队素来治军严谨,根本就不允许士兵在军队之中乱跑乱跳,乱说话。 以往即便他出去了,但是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呢?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让他感到震撼。 “回将军,我方军营之中无缘无故少了数十名士兵,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其他士兵因为恐慌,已经不敢独处了。” 那位士兵对着柒粉说到,此时北堂冥也下了马。 他目光凝重,只因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失踪个十几个人,足以让整个营壮大乱了,怪不得刚才那些士兵都在大声喧哗,显然是乱了军心。 “你们先不用害怕,我和皇上都回来了,有我们在,一定会找出那些失踪的士兵。” 柒粉说完之后,和北堂冥一起走进了营帐之内。那位跪在地面上的士兵,虽然不知道魅粉和北堂冥能不能找到他们失去的那些兄弟,但是听到了对方这么说,他们的内心也感到非常好受。 至少北堂冥没有不把他们的生死放在眼里。的确,他们是没人理会的小兵,可是现在他们也是在为大历打仗啊,这一个晚上就突然不见了数十个人,那么再来几个晚上还得了,莫非是有鬼神作祟? 柒粉和北堂冥走了几步之后,突然的,北堂冥又返了回来,声音如雷。 “对了,不许军中众人散播谣言。一定是敌人来了,把我们的士兵给掳走了,不要说那些迷信鬼神之言,我等乃是大历的军队,无需相信那等鬼神之说,还望尔等莫要惧怕。” 北堂冥话语落下之后,看向了这位士兵,那位士兵顿时站得笔直,回答道。 “皇上。末将明白。” 北堂冥和柒粉走进了营帐之内。他们坐在了营帐之中,脸色有些愁云惨淡,毕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失利。 “你说会不会是安均做的?他故意把我们领走,然后再来到我们的军营之中,挪走了我们的士兵。” 北堂冥疑惑的看向柒粉。柒粉一向算无遗策。 “你说的很有道理。”柒粉点了点头。 突然的,也就在这个时候,营帐之外,一声报告声响起。 “进来吧。” “将军,敌方将领安均高挂免战牌。”那位士兵对着两位将军说完,就站到了一边去。 北堂冥和魅粉的脸色很精彩。 “难道是我们猜错了?”魅粉疑惑的看向了这位士兵,突然对着他询问道:“这免战牌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是那数十个士兵失踪之前,还是之后?” “回将军的话,是在之前就已经挂上了。” 那位士兵汇报完之后,魅粉就摇摇手,让他出去了,此时魅粉和北堂冥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只因为高挂免战牌的时候,对方不可能再来到他这里掳走士兵。 十个士兵突然不见了,那肯定是有人把他们带走了,或者是杀死了,既然是免战牌,那么现在对方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们士兵出手。 “柒粉,朕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如此挑衅,真是太可笑了。”坐在营帐之内,北堂冥的脸上带着一股笑意。 他能不笑吗?安均和他同是一国之君。现在对方可是非常了不得,居然高挂免战牌,这分明就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柒粉听到了北堂冥的话语,内心也有些烦躁,眼前这个安均的确是一个非常值得敬佩的对手,至少比木尧要难缠得多。 “皇上,不要介意了。安钧能成为帝王,本就不是等闲之人,最为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武将,若不是成为帝王,恐怕他也能够成为一代名将了。” 柒粉说完之后,北堂冥无语。 “朕还是第一次被人轻视,这该死的安均,居然不把准备攻打许西的朕放在眼里。甚至连在月关之下的魅粉,也视而不见,这人该是何等的大的气魄,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不知死活好,还是说他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好。” 北堂冥一边说,一边吹胡子瞪眼,显然,这一次和安均的交锋,实在是让他愤怒到了极点,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感到非常的不安,也不知道那数十名士兵,现在情况如何?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北堂冥和柒粉发了一条戒严的命令,重整三军上下,企图找出混进来的奸细。 第894章 蓝粉受辱 另外一边,安均的军队正在行进着。蓝粉发现安均所去的方向正是晋趣所在。他本就是一个探子,眼观八方,耳听四面。他大概已经猜测到了安均的行动目的。 他是北漠军队的人,现在若是他再不出手,恐怕等一下安均成功了,那么就完了。 思来想去,蓝粉决定来到安均的面前,只不过他也知道这非常的危险,若是安均不相信他,直接把他斩了,那么他就只能死的那么憋屈了。 可是他的使命本来就是监察安均的所作所为。在需要自己的时候,挺身而出。 此时安均的兵马驻扎在晋趣城之外。 蓝粉来到了安均的营帐之外。他的内心虽有些忐忑不安,但是其眼神却是坚定至极。 “皇上,草民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还希望皇上能够见我一面。”蓝粉的声音极为洪亮。 只见他单膝跪在安均的营帐之外。 那守护在安均面前的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只因为他们完全并不知晓这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 “皇上,草民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愿做你手上的尖刀,还望皇上能够见我一面,给我一个机会。” 蓝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营帐里面没有半分的动静,蓝粉的内心渐渐沉下去。若是不能够走进安均的核心圈子,他又怎么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又怎么能够发挥自己的作用呢?他身处在这慕容的军队之中,所要行之事,乃是重中之重。 若是他不能够掌握战况,不知道安均的情况,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帮助他们的军队扭转乾坤。 蓝粉再次高声开口,可他还没有开口,就见到营帐里面突然走出来四个士兵,直接的向他走过来,把他押了进去。 蓝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绑起来了,只见自己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挂在了一根柱子之上。此时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来到了他的身前。 “参见皇上。”蓝粉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只要自己能够取得安均的信服,那么他就能够参与一些重要事项的探讨。 “你为何在我营帐之外喧哗?” 安均目光带着疑惑的看向眼前的蓝粉。这人怎么会突然跑到他的营帐之外?据说他当时还在营帐之外,把刀都扔了,就想要进来求见他。 他安均虽然和士兵打成一片,但是也不是谁就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入他的营帐之内的。 “回皇上,草民愿意跟随约你,做你手上的尖刀,为你收复疆土。” 安均听到了蓝粉的话语,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笑了笑。 “朕麾下士兵千千万万,你又有何了得之处,朕为何非要选你不可。更何况你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该不会是奸细吧?” 安均的话语犀利至极,一双眸光仿佛雄鹰一般落在了蓝粉的身上,若是蓝粉有半个字回答错误,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身手异处。 “皇上,草民之前乃是武林中人,草民有功夫愿意自建为你效劳。草民相信皇上是需要我的。” 蓝粉的内心有些担忧,他也不知道这个多疑的皇帝会怎么对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会相信他了。 “你说你是武林中人。那么你之前在哪里做事?” 安均疑惑的询问道。 蓝粉自然早有准备,事无巨细通通说出。可是安均却是面无表情,即便听了蓝粉说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他也一样面不改色,这样蓝粉的内心都打起了鼓。 “你可知道朕平生最恨的就是什么样的人?”安均突然对着蓝粉说道,他顿了顿:“朕平生最为痛恨的就是那些阴险狡诈之人。” 安均说完之后,就向着门外的士兵喊道:“来人啊,把这个小子给我全身扒光,扔在晋趣的城门之外。” 听到了安均的话语,蓝粉瞪大了眼睛,把他全身扒光,再扔到了一座城的城墙之外,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恐怕换做任何一个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唯有一死了之。 虽然他是男子,并不惧怕,但是这也太丢脸了。若是这一件事发生了,恐怕以后别人一提到他,就会想到这件事情。 两个士兵来到了蓝粉的身前,开始扒他的衣服。蓝粉极力的挣扎。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我一片赤诚之心,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蓝粉的声音带着哀嚎,最让所有的士兵都心生不忍,只不过皇上的命令就是天的旨意,他们不敢不从。 安均面无表情,脸上带着嗤笑,连看都不看蓝粉一眼,很快的就走出了营帐之中。 那些士兵开始扒蓝粉身上的衣服,蓝粉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不断地挣扎着,即便他全身被绑着,可也让这些士兵感到非常的困难。 于是给他松了绑,可是谁知道这家伙的力气倒是很大,然而皇上的命令是绝对要执行的,不一会儿,五六个士兵就同时对着蓝粉出手。 蓝粉躲避不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扒光,而且还被人抬走了,扔到了进去城墙之外。 “兄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冒犯了皇上。看来皇上是把你当成奸细了。可惜了,以后我们就要少了一个好兄弟。” 蓝粉被扔在了地面之上,那些士兵全部离去了,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一股寒风突然从山间吹来,蓝粉的身上瑟瑟发抖。 此时他想要离开这里,都做不到,只因为他全身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蓝粉虽然受到了如此的屈辱,但是他并不后悔,若是他不去争取获得安均的信任,那么他又怎么能够为大历的军队效劳呢? 就在蓝粉受苦的时候,北堂冥得到了消息,一马当先的来到了晋趣城外。当他发现此时已经被凉风吹的生死不知的蓝粉的时候,迅速的把他拉了上马。 “蓝粉,醒醒!” 北堂冥担忧的把手放在他的鼻尖处,发现他还能呼吸,松了一口气。 解开自己的披风,北堂冥把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把他放在了马背上,把他带回了营帐之中。 第895章 柒粉的能力 柒粉悠悠哒哒的进了帐子看着光着半生不在乎的歪在榻上的蓝粉就笑到道,“这么大个小伙子了,也不知道害羞?” “七哥,你就别笑话我了,都怪老幺出的破主意,他不知道安均是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么?” “他确实不知道。他虽然失败过,但是很多事情,毕竟这么多年了,他哪里会研究那样多,国中的事情就够多了,况且安均是的有能力的。”柒粉难得的笑道。 安均进来的做法着实让他们难以捉摸,如果说他之前就是一个忍辱负重的,那没道理那样对待百姓军民,可是现在看似一个能当大任的,那些黑历史有如何解释。 他倒是有些看不清楚他们年少时候忽略的人了,希望他能够一直如此高明下去,不让他们失望,那样才好玩儿。 蓝粉看着柒粉,他和这个哥哥感情说不上多好,但是起码也是兄弟,了解还是有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哥哥能够正常的说话。 平日里,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反着来,“那接下来呢?该怎么办。”蓝粉看着柒粉有些尴尬的事情说道,他和紫粉灰粉他们虽然也喜欢玩那些暗的,但是玩儿的没他们好,这些东西还是听他们的好。 再说了他们为弟,听一句哥哥的话也没什么不对的,魅粉不也是只是让他们看着办么?即便他是一国之君也没给他们肯定的方式。 “玩一出贼喊捉贼如何。”柒粉一笑,看着蓝粉邪笑地说道。 “怎么说。”柒粉有种不好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哥哥也是个坑人的好手,这次的对象不会是我吧。 “你说我们把你打一顿,之后扔出去,安均会救你的几率有多大。”柒粉一笑,邪魅的说道, 这弟弟长的这么可爱,他早就想折腾他一番了,谁让他长的那么可爱。 “我觉得为零。”蓝粉往后一缩,凉风阵阵,能不能成功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柒粉的手段绝对不会轻。 他们能想到的把戏,难道安均就察觉不到么? “别嘛,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柒粉笑了笑认真的说道。 “不要,我不要。你要不换个人。”蓝粉抱着个被子小媳妇儿一样的缩在角落里,好像柒粉就是一直大灰狼。 “不换,你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换怕就弄巧成拙了,所以这事情只能你去做。而且这次必须成功,不成功也不做了。我担心再不成功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柒粉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是一场战争不错,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再失去兄弟了,他兄弟虽多,但是也不是这样牺牲的。 “那你的意思是如何做。你确定你和魅粉的那些士兵在安均手中么?你说安均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蓝粉犹豫了一下只好答应了,他也明白这场战争不能够拖得再长了,还是要快速完成才好,拖长战线对谁都不利。 “后天,我会让人把你打残了扔出去。”柒粉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吧。”蓝粉无奈的说道,看了一眼柒粉有些放心,还好不是他动手,那应该不会很重。 “墨粉会打你的,我可懒得动手。”柒粉邪魅一笑,很不客气的说道。打人他是想干,可是这种让人被动挨打的事情他做不到。所以还是交给墨粉吧,相信他乐意代劳。 蓝粉一愣,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来,虽然墨粉很狠,但是他怕两个人一起来,那他就真的三个月下不了床了。那他不得哭死?他这些哥哥看着一个个风度翩翩,可是要是说起来兄友弟恭,这四个字,还是没有的。 柒粉笑了,拍了拍肩膀,很不客气的说道,“行了,把衣服穿上去隔壁喝酒吧。” 蓝粉幽怨的看了柒粉一眼,柒粉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月关军营之中。安均两脚搭在桌子上面,整个人拥在椅子里,给人一种他很累的感觉可是一阵微风吹过,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来人进了门跪下并不敢抬头,说话。 “怎么,都吩咐下去了?”安均眼睛都不睁了淡淡的问到。 “是的,皇上。”来人轻声说道,他不敢抬头也不知道皇上这会儿心情如何,也不敢多说,别看现在战况好了不少,可是他们皇上依旧阴晴不定,还是小心为好,他可不想一不剩就变成孤魂野鬼。 “那就静静的等待吧,朕到要看看北堂冥能有多少计谋,朕的城池不起这样好要的。”安均嘴角轻轻勾起邪魅的说道。 来人膝行着出去了,安均依旧那样坐着,只是风吹过吹灭了桌子上蜡烛…… 叶声落如雨,月色白似霜。 安均一副疲倦的样子走出了帐子,一个小太监立马就把油纸伞打在安均的头上去了,安均走的并不快,但是依旧能够看见地上贱起来的水花。 安均上了城墙看着月关城下敌军井然有序的兵马勾着嘴巴说道“魅粉,既然你想娶我慕容,那这半壁江山让你又何妨,不过我希望你的胃已经饱了,不然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微风轻轻,雨越来越大了,地上的水积的半尺高,直到凌晨安均才下了城墙,那小太监,守城的士兵衣衫都已经湿的贴在了身上,额头上的已经分不清必须是紧张亦或是累的汗水还是雨水。 安均回了帐子看见守在一旁也淋了不少雨的靳侍卫问到,“北堂冥那如何了?” “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一切都在圣上的预料之中,圣上圣明。”靳侍卫低着头恭维道。 也不是他胡乱拍马屁,是本来这战场上就破乱不堪,安均一来,虽然依旧不忍直视,但不得不说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说这战场上瞬息万变可是依旧让众人佩服的很。 “你去准备吧,带十个人就是。”安均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金池该收回来了,不能再拖了,北堂冥,我希望你能够活着。 大历还有存在的必要。 靳侍卫低着头轻轻的 退了出去。 第896章 浑身是血的蓝粉 清晨。天空上挂着彩虹,地上还有及脚踝的积水,晴空万里,心情却烦闷的很。 只有一缕晨光的帐子里,摊着一个满身是血,整张脸惨白惨白,就连嘴唇都是紫的男人,那男人的眼神里是坚定的,就连嘴角都是用牙咬着的,手掌上的指甲印已经渗出血了。 柒粉板着脸掀起帘子进来,看着男人一脸幽怨的样子无奈的说道,“哎呀,蓝粉呀,你说你何必呢。上次就成功了,不是就不用受着皮肉之苦了么?” “你以为我愿意啊,你们这些哥哥,一个个的就会坑我们这些做弟弟的。”蓝锋很不客气的说道。 别看看上去惨不忍睹,实际上还是机灵得很呢,到底是兄弟哪里能下狠手呢,不过不舒服到底还是有的。 “哎,等正午的时候水退下去了,我让人给你扔出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柒粉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墨粉也是会做事,打完人就走了,破有一种吃完一抹嘴就走人的感觉。 “嗯,你滚蛋吧。”蓝粉撇了一眼柒粉没好气的说道。 柒粉看了看蓝粉只好走了。 微风轻轻,北堂冥站在三军将士之前,看着军纪严整的士兵们心情很是舒畅,大声道,“将士们,昨天我们败了,没有拿回许东,今日我们若是再来一次,大家可愿意,可有信心拿下许东,守住晋趣。” “有,有……”连胜不断地“有”简直振奋人心,让人激心动血,北堂冥看着众将的士气被激起来之后,大手一挥亲自带着士兵出城去了。 许东城门之下,北堂冥骑着高头大马一箭射掉了那高挂的免战牌,大声道“告诉你们的将领让他们出城应战,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北堂冥来势汹汹,明白的告诉了众人他非要攻城不可。 那守城的士兵看了看北堂冥皱了皱眉头,只好快步下了城池,还没进去了安均的帐子就跪下了,“皇上,大历皇上亲自带兵射掉了免战牌,我们可要应战。” 那士兵虽然语速很快,但是说的很清楚,安均也听的清楚,微微一犹豫道“去,让右副将和靳侍卫带着三万大军前去迎战,敌军带了多少人。” “回皇上的话,大概有一万人马。”那小兵回忆了一下有些心虚的说道。 “嗯,朕知道了。,告诉靳侍卫拖住北堂冥的大军,给朕守住许东,让左副将去攻打晋趣,记住佯装攻打。你可明白?”安均盯着沙盘头都不抬的说道。 事关重大,他必须确定这士兵听懂了,不然可能是功亏一篑的结果,这样的大事情,一个环节都不能错,要不可能是亡国的威胁。这北堂冥也好,安均也罢,谁也不是一个鹌鹑。 “小的明白。”那守城的士兵半抬着头说道,眼底里都是敬畏,只是身子却不颤抖。 “去吧。”安均淡淡的说道。北堂冥这边已经动了,那魅粉呢?你也快要动了把,月关让给你,希望你到此为止。 然而安均没想到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是他想要握住也握不住的,很多东西他都放不开的,这世间许许多多东西是他越想要越得不到的。 安均依旧盯着沙盘,眉头微皱。 城墙之下,北堂冥端着架势,看着从城门里黑压压的出来一排排的士兵,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安均还真是非要守住许东不可了,休想。 “大历国主,我慕容不想打这一场,您非要这样是何必呢?”靳侍卫端坐在马上,把枪尖指向北堂冥很是嚣张的说道。 “不打,你带兵出来做什么,好看?”北堂冥抿嘴带着一丝不屑的口气问道。 “当然,我军将士比徐公美,自然是好看的。”靳侍卫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那眉眼里满是炫耀得意。 北堂冥翻了个白眼,这算是什么,全是热血男儿,居然用美来形容也无奈了。 “那你军不依旧打个好几场了么,难道这会儿准备使用魅术?你方还是不用费那歪门邪道的心思了,我军是热血男儿绝对性取向正常。”北堂冥看着靳侍卫十分肯定的说道。 既然你要斗嘴皮,那我不妨陪你玩一玩,反正带着大军,肯定是要打的,准不能你完完整整得出来遛一圈又完完整整的出来,这算什么。 “我军也是热血男儿,你想多了,我可是听说大历国主有一个美娇娘,难不成您是两性方向?”靳侍卫一副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给我台阶下,我又如何能不下呢? 北堂冥看着靳侍卫脸上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很无辜的样子,眼底里却满是嘚瑟,他就不懂了眼前这明明是个男儿,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 北堂冥,你确定女子就一定是没脸没皮的么? “将军贵姓。朕是男儿,当然爱朕的皇后,将军若是怜香惜玉还请另选贤能。”北堂冥咬着牙无奈的说道。 “在下姓靳。家有贤妻,我这些属下们也一样是热血健壮男儿,大历国主要的那种人可能要去贵国的象故馆去了。”靳侍卫勾着嘴巴毫不客气的说道。 “靳将军,别搞那些没用的。一个男油嘴滑舌的不好。应该真刀真枪的来一场,难不成你喜欢和那些无耻女子一样做个长舌妇,喜欢撒泼不成?”北堂冥憋着靳侍卫说道。 他第一次发现安均身边也有这种好逞口舌之能的人,他还以为都是面色蜡黄,口不能言,一旦如何就抖如筛框一样的人呢。 北堂冥想多了那样的人,安均第一个拉出去活埋,安均是最不喜欢别人怕他,亦或者是看不到别人不敢什么的。 “大历国主。等等,不急。我们皇上说了午时三刻和你打。我要是开始早了,那岂不是违抗圣旨?我乃忠臣良将,你休要置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地。”靳侍卫叹了口气没好气的说道。 靳侍卫看了看天色,他确定午时三刻左副将一定能够带兵到达晋趣城门之下。 第897章 拿下金池 北堂冥听了靳侍卫的话,一愣原来是要拖延时间,可是现在已经午时二刻了,他们要这一刻钟的时间做什么呢? “安均呢?他不准备出来见见朕么?朕乃大历国主难不成朕在他眼中只是无名小卒么?”北堂冥微怒,这个安均总是不把他和魅粉当回事,明明都是一国之主,他就高贵到哪里去了? “皇上已言明你等乃攻城略地之人,我们守护自己的城池是名门正派。何况你不请自来,不问自来,已经是自降身份来,此时此刻又何必勿自抬高呢?”靳侍卫一副北堂冥是一个言而无信,无自知之明的人的样子道。 北堂冥无语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是有弱点的,此人还真是舌灿莲花,也不知道是不是靠着这张嘴上位的。 “靳将军,安均这会儿干什么呢?你要在这一刻钟之内玩什么把戏?”北堂冥看着那双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到。 他们还是没有能力在安均身旁放个人,老话说得好,打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发现他对安均此人了解甚少,回去看看魅粉那里有没有办法。 “我是臣,安能问君行。这一点,大历国主难道不清楚么?”靳侍卫一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样子看着大历国主。 为臣之道,大历国主可能不明白,可是为君之道,君之贵重难不成大历国主也不知道?打死他他都不相信,安静的等等不成么? 北堂冥一看靳侍卫就知道这位虽然能说,可是绝不是话多失言的那种人也就不等了。 至于安均要在这以一刻钟做什么,他也不问了,安均既然要等,那就让等等吧,反正也来不及了,他就要看看安均要玩什么把戏。这场战争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城内,安均端坐在帐中两只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天色,他在等,等他的军队开始和敌军交手。 北堂冥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把他要让他做的都做的,虽然还做了许多自己不让他做的,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此人又不是他的人! “皇上,敌将把之前无故乱兵之人扔在我军军营之前了。”一个小兵跑进来无奈的说道。 “看看活着没,若是活着就抬进来扔进马圈中,死了扔到战场上去,看看敌军的将士敢不敢踩着他的尸体来攻城。”安均咬了咬嘴唇憋着眼睛很没好气的道。 那小兵道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安均依旧透过窗户看着天色,好一会儿才轻轻出声问着帐子里的士兵道“什么时间了。” “回皇上的话,午时三刻了。”那士兵立刻跪下道。 “去吧,看看将军是否已经开战,开战之后进来叫朕。朕带你们拿下金池。”安均勾着嘴巴低头说道,伸手把沙盘上插在金池上面的大历的小旗拔下,换上了自己的,之后站起来带上头盔,站在帐前,等着那守门的士兵回来。 安均看着三军井然有序的样子勾着嘴巴,两只眼睛犹如雄鹰一般好似他已经在战场上挥洒热血。 他听见了,听见了敌军的士兵在哀嚎,听见了马儿在奔跑,他知道大军已经开拔,但是他还是要等,为一国之君不能够言而无信i他要带着大军一同进入金池。 这一场战争即便再难,即便再鲜血淋漓, 他都要鲜衣怒马,带着欢腾的大军走进金池,收回他失去的城池,北堂冥你休想拿走我一丝一毫。 魅粉,你新君登基,曾经在我手上吃过败仗,这一次我给你尊容让你拿回去你的脸面,我希望你不要不知足,让我无法给自己让你半壁江山的理由。 战争不好,让他看累了,为君者,安均只想享乐为上。可是安均忘了他没有选贤任能,并且亲臣劳政,为君者好贵不错,可也不是一味享乐的。 他也忘记了,北漠新君魅粉也不是一个安稳的,他们本是一样的人,上一次他失败了,这一次他能赢他便会赢得更多。你给他多少他就要多少的,有人你给他一个台阶,他就会顺着往上爬,你再给它还会顺着他,你怎么就能知道他下一次不会拿走你给他的能力鸠占鹊巢呢?毕竟你安均是他的敌人,没有谁会对自己的敌人仁慈。 那小兵跑过来跪在安均脚下道,“皇上,靳侍卫已经和大历国主交战。左副将也已经和晋趣守将开战。” “战况如何。”安均勾着嘴巴问到。北堂冥,朕下一站就是许东,希望你能守住,最起码能脱身,我不想让自己的士兵以为我是一个仁慈的人,是能够放虎归山之人。 “回皇上,左副将和晋趣守将刚刚开战还看不出来。和大历国主一战此时此刻我们战上风。”那小兵微微抬头说道。 安均看的出来那小兵眼中带着激动,想来战况很是不错。 “去。飞鸽明将军准备迎朕进城,朕来作这先锋兵。”安均看着远方道。那小兵道是忙跑出去了。安均拿着枪往城门外去了,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数不清的大军。 北堂冥正和靳侍卫一来一往的。看见安均带着大拨士兵从城门里出来了,安均一只箭直射进了他的城墙之上。 北堂冥一冷,这才明白安均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应战,而是攻城只不过玩了一个隐藏战术的把戏。 就是一转眼的功夫,北堂冥就看见慕容的士兵将梯子搭在了金池的城墙上,成群结队的士兵开始往上爬,还有两对带着拱木的士兵同时撞城。 北堂冥看着安均御驾亲征来势汹汹,放眼望去,这战场之上安均的兵马足足是自己的五倍之多,可是又不能退只能硬着头皮攻打。 好在安均并没有对上他,他打退了靳侍卫忙让军士明金收兵,可是没想到鼓明起之时,安均的大军刚好进入金池。北堂冥连忙组织士兵退回晋趣…… 第898章 直指许东 军队们跟在其后,士兵们精神奕奕所有的人的眼中都带着强烈的自信。现在虽然进入了金城池,但是安均并没有休息的打算。 他并不打算休整士兵。他留下一些人马驻扎在金池之中,然后带着剩余的人马就向着许东的方向进发。 “皇上,难道现在你就要攻打许东了吗?” 一个将领看着马背之上的安均询问道。一边说着,他一边抹了抹头上的汗。若是大军可以休整一番,到时候攻打许东胜算会更多。 “不错。” 安均点了点头,反正等一下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的目标,也的确没有必要隐瞒。当那位将士听到安均承认的时候,他有些震惊。 “皇上难道不停下来休整一番吗?” 那位将士疑惑的看向安均。 士兵们多有受伤,若是不停下来休息或者包扎,很有可能会在以后落下毛病。更为重要的是,士兵的队伍们已经有些散了,最好就是重整一番,然后再去攻打许东。 “等到休整完,就晚了。现在听我号令,攻打许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安均说完,立马策马奔腾而去。他身后的兵马跟随在其后方。若是以前,士兵们必定会怨声载道,可现在,即便安均要他们立马去死,他们也死而无憾,只因为他们的心都跟随在安均的身后了。 另外一边,当北堂冥得知安均动向的时候,大感意外。本来他正在攻打绵东。可现在许东受到威胁,他不得不回去,否则到时候许东失守,那么就完了。 大历军中,所有的人都正在等待着北堂冥决定。在他们看来,现在只有两个方法了,不是留下来继续攻打棉东,那么就是要去支援许东。 绵东和许东两座城市都非常重要,都是重中之重。北堂冥深呼吸一口气。 “大家现在速速随我去支援许东,否则许东城落入安均之手,那么到时候我等损失的就不只是一座城池了。虽然慕容之前呈现颓势,但是现在,在安均的带领之下,慕容竟然呈现出死灰复燃的迹象。若是再让其得到许东,那么对我大历实属不利。” 北堂冥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觉得有些憋屈,安均还真是会找事。他此时不是应该在进入京城之后休整着吗?居然还去攻打许东,这让他不得不放弃了攻打绵东的计划。 一想到绵东本来就唾手可得,却因为这个家伙捣乱而导致他失去了这个先机,北堂冥就有种吐血的冲动,当然他乃是一代帝王。自然不会如此,只不过其脸色阴沉,也显示出了其内心的非常不满。 “愿听将军号令。”所有的士兵看着北堂冥,高声呼喊。能够和北堂冥并肩作战,他们都感到非常的高兴。北堂冥乃是帝皇,可以御驾亲征,着实起到了主心骨的作用。 北堂冥虽是帝王,但是士兵们早已经不再叫他皇上,而是叫他将军。 “诸位跟我走。” 黄沙翻滚,马蹄之声响起。 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许东进发。当安均得知了北堂冥要回来支援许东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不屑冷笑。 “区区北堂冥也敢和朕争锋,今日就让他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用的帝王罢了。” 安均哈哈一笑。声音如雷,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胜利在望,他麾下的士兵都激动不已,只因为能够听到安均如此自信的话语。 “皇上圣明,区区北堂冥,竟然敢和皇上争峰。这一次在许东之战之中,就让他有去无回,先砍他他一员大将,再夺得其守的城池,以报我等与之不共戴天之仇。” 那位将领站在安均的身后,对着安钧躬身说道。他的眼中迸发出仇恨的目光,两军交战,死的人不计其数。 他所跟着的将军们都已经死在了大历军队的手上。他本来跟过几座城池的守将,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全部被大历军队的士兵给斩杀。可以说,他和大历的士兵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你放心,朕一定答应你。” 安均说的斩钉截铁。 就在他正在和这位将领说话的时候,另外一边,魅粉得知了安均要对许东用兵的消息,当他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不敢置信。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几次,这才确定了,这的的确确是真的。 “来人,开始备战。” 藕粉大喝一声,宽大的红袍直接一甩,他坐在了凳子上。迫不及待的让麾下的士兵去召唤众位将领来到。众位将领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魅粉传召,他们通通都来了。 “现在有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以得到月关了。”魅粉说完,看向了众位将士。 “将军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会不会是安均的计谋,若是中了他的计,那么不堪设想。” 其中一个将士听完魅粉说完之后,他的脸色异常的凝重。藕粉一身红袍醒目的很,只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众将拿不准此人是何意。 魅粉赞赏的看了一眼这个将士。“之前我也有这个怀疑,但是现在没有了,只因为我已经反反复复检查过。这条消息的确是真的。而且现在北堂冥已经发来消息,告诉我,等他已经到了许东城外支援许东了,所以这条消息必定是真的,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 魅粉说完之后,眼中带着志在必得的神情。 “我等明白,还望将军赐令。” 众位将士异口同声的到,声音震荡整个军营,差点让外面的士兵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魅粉坐在众人之上,他看了众人一眼,微微沉吟着。 很快的,他就指着坐在他下手的左右二人,开口说道:“左先锋和右先锋先行开路,趁着安均去攻打许东的时候,我等趁机夺取月关城,到时候就让安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 左右先锋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向着魅粉躬身行礼之后,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军营之中,两人要去准备了。 魅粉等人从营帐之中走出,上了战马,向着月关城进发。 第899章安均的暗中谋划 许东城之外。北堂冥站着,竭力的守护着许东。安均的大队人马已经出现在了许东城之外,如果不是北堂冥来得快,恐怕现在许东早已经是对方的囊中之物,北堂冥也不由得后怕了几分。若是之前自己没有打算来,那么恐怕许东还真的会失手。 安均所在的大军看到许东城之外,北堂冥所带领的大军,脸色都有些难看。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和他的军队拦在前面,那么安均早就带领他们直捣黄龙,拿下许东了。现在北堂冥带着麾下的士兵挡在他们前面,若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些人,那么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拿下许东。 安均看到北堂冥带领着士兵来找到他,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他早就觉得北堂冥会这么做了,只因为若他是北堂冥,处于他所在的位置,他也只能这么做,可惜北堂冥能够在他进攻之前抵挡住他,可却怎么也不可能守住许东城。 “皇上,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询问安钧的是一位将领,他一直跟在安钧的身边,可以说是他的一把好手了。本来他是跟着木尧的,但是看到木尧如此凄惨的死去,他有一股兔死狐悲之感。本来还想要窜乱逃跑,可没有想到安均依然御驾亲征来到此地,无奈之下,他唯有跟住安均了。 跟在了安均的身后,开始的时候,他是非常战战兢兢,甚至有些不愿意的,但是当看到安均爱民如子的那一幕,他就已经在内心发誓,要好好的跟随着这个君王。 “不急,现在我们留下大队人马在此,另外派出一队人马,偷袭野州。”安均说完之后,看向了自己手下的这个人。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去办。” 安均这一连串的胜利已经让所有慕容的士兵感到士气大增,特别是安均,带来了连续的胜利,这可是之前木尧所不能得到的,最为重要的是,他比木尧还要深思熟虑。 就在北堂冥守护在许东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对面的安均所在的队伍有一些不起眼的人离开了,本来士兵就多,在最后方的一些士兵偷偷潜走了,也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那位将领带领着这一队人马去袭击野州。本来野州之中就没有充备的军备能力,当那队人马来到的时候,几乎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夺下了野州。 “太厉害了,皇上简直是太厉害了,若不是皇上给我的锦囊,我根本不可能赢得这场战斗。” 一个战士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他正是安均麾下的心腹。 只见他几乎手舞足蹈,兴奋到了极点。 “既然已经夺得野州,速速禀告皇上,否则皇上担忧,我等难辞其咎。” 其中一位将士说道。所有的人听到了这里都纷纷赞同。一位士兵返回,去通知那正准备着攻打许东的安均。 安均接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大笑三声。他先是回到了营帐之中,再次召唤众位将士。 “大家都来了,朕就不废话了。真的,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要夺得许东,而为了要夺得许东,若是正面去突围,那么肯定是会损失惨重,大家都是我大历的精英,真不愿意让我大历精英枉死。因此,这才派了一队骑兵拿下野州。” “皇上,难道这队骑兵已经拿下野州了?” 一个老将战战兢兢的问道。他看向了安均,此人的资历比木尧还要老。若不是他太老了,恐怕也能上战场,当然现在也只能在兵营之中做一些简单的杂务罢了。 “不错,也都已经被拿下了,现在我等必须从野州和金池两个方向对着北堂冥进行攻击,然后夺得许东。” “愿当皇上手中先锋。愿为皇上开路。末将愿意领兵一对,从金池出发。” 这个将领看着坐在高位处的安均,脸上带着敬佩。 “好!” 安均很满意,看到这些将士们每一个都如此精神抖擞,他就觉得这一趟自己没有白来。 此时,守在许东城之外的北堂冥并不知道安均到底去做什么了,只见他刚才急冲冲地回到军营,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可是还没有等北堂冥反应过来,他就发现四周鼓声震天,原来是有一队人马从野州出发,还有一队人马从金池出发,都向着他所在的方向冲来。 当看到这两队人马向着许东城赶来的时候,北堂冥这才后知后觉,安均刚才分明就是派了骑兵去把野州也拿下了,否则,野州现在又怎么可能听其号令。 北堂冥看着那如渊的军队,再看看自己这一边。他知道,要守护住许东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不敢不守护许东,只因为若是把许东城拱手相让给慕容的安钧,那么到时候,晋趣即便还在他北堂冥的手中,也和还给了安均并没有什么区别,只因为他到时候根本不能再次出击了。 “死守许东城,绝对不能让敌人踏入半步。” 北堂冥怒吼一声,飞身加入了战局之中。他表现得勇猛无比,可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内心非常担忧,只因为现在他居然成为了两方攻击的对象,如果他没有预料错误,若是自己一个不慎,在这一场战役之中,也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当然,从安均的想法来看,他肯定不会就这么杀死自己这个大历皇帝,一定会把自己利用到极致,这样他才会满意。自己乃是一国之君,若是落到了敌国手里。大历士兵们的士气将会是空前的下降,甚至很有可能,安均将会不战而胜。 “安均老儿,你果然狡猾。不过有本事的就来和朕单挑一番。”北堂冥怒到了极致,一声大吼,扫视四方,试图寻找安均的所在。 安均也没有想到,这北堂冥居然还敢和自己叫嚣,只不过他可没这么傻,他现在已经是胜利在望,怎么也没有必要再和那北堂冥两人单打独斗。他可没兴趣和对方好勇斗狠。 第900章北堂冥陷入绝境 安均并没有自己出手。他可不是傻子,把自己的安危暴露在他人面前。他本来有着大好的优势,万一到时候失手被北堂冥抓住了,那么他岂不是失去了一切? 因此安均懒得理会北堂冥,甚至还故意让所有的士兵向着北堂冥杀去,好让他多受一些伤害。如果是能够把他生擒,那么就最好了。 北堂冥浴血奋战,他几乎都要感到吃不消了。如果不是之前经历了几番战役。恐怕他现在早已经倒下了。 也幸好他不像是其他贪图享乐,喜好美色的帝王一般,到了这般年纪,他依然非常的勇猛,可他也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那么肯定会失败的,甚至会被别人活捉。 就在北堂冥杀死一个敌军士兵的时候,忽然的,有士兵来到了北堂冥的身边。 “将军,魅粉将军传来消息,他已经拿下了月关。而且月关守将戚更也已经退守绵东。” 这位士兵的声音如雷。几乎传遍三军。当然有很多人也听不见,只因为现在实在是太吵了。北堂冥听到了这个消息,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所有的士兵也一扫刚才的颓势,纷纷咬牙站起来,魅粉将军所带领的士兵拿下了月关城。他们这些在北堂冥将军所带领下的士兵又怎么能够,不战而退呢? “安均老狗你们死定了,月关已经被魅粉拿下,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 北堂冥大声一吼,敌军也听到了这条消息,所有的人都有些震撼,只因为他们都完全没有想到月关已经失守了。 本以为可以看到安均那不安的神情,可谁知道对方却是仿佛什么话语都没有听见似的,脸色淡漠至极。 北堂冥暗骂一声,这家伙简直就是不是个东西,他到底有没有心,怎么能够如此的冷漠?月关沦陷,难道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诸位士兵,快点进攻!拿下许东!”安均鼓舞的声音传遍了三军。三军士兵本来听到月关城被对方拿下,士气有所下降,可被安均这么一说,顿时他们又感受到无穷的力量。 北堂冥看到,对方的士气不降,反而怒到了极点,当他发现安均,那坚毅的脸庞一直看着许东城墙。 安均分明是不拿下许东,决不罢休,现在他是要和他们死磕啊。北堂冥越想,脸色越是阴沉,只因为现在虽然有好消息传来,但是他的困境并没有被解决,依然是被野州城的士兵以及金池来的士兵给包围住了。 “来人啊,跟我联系魅粉,告诉魅粉现在的状况,再把他所说之话告诉我。” 北堂冥怒吼一声,把敌方的一个士兵的人头刚刚割下,就对着身后的那位士兵说道。那位士兵急匆匆地离去了。很快的,他就回来了。 “皇上,魅粉将军的消息来了。” 这位士兵对着北堂冥说道。 北堂冥不再征战,反而是回到了营账之后。外面战火连天,他却必须回到营帐之中,观看魅粉回他的密函,否则若是密函让别人看去,简直是不堪设想。当他回到房间打开密函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只因为魅粉居然让他放弃许东,去攻击绵东。 魅粉在密函上面说了很多话,他告诉北堂冥,若是不放弃许东,很有可能会招致的危险,可是若是他愿意放弃许东,那么战线将会联通。 之前一直不能为他们所用的晋趣城也不再会成为一座孤城,而是能够和他们守望相助,变成了真正的一座有意义,能够助他们胜利的果实。 就在北堂冥刚刚看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的,有士兵禀报,安均带领着士兵不断的咆哮谩骂着北堂冥。 对方谩骂北堂冥为一个缩头乌龟。若是之前,北堂冥一定会生气,可现在他对于这样的辱骂,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和心思了。 “不用理会他们。” 北堂冥本是一国之君。虽然平时别人对他所说的都是恭维之话,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不被御史谩骂过,因此,对于被他人的谩骂,他根本就没有把其放在内心,更何况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时间关注那点可笑的事情,还不如关注一下,现在到底应该是不是按照魅粉所说的去做。北堂冥召见了众位将领,和他们一起商讨。所有的将领一致决定放弃许东,向着绵东进发。 “既然大家都是那么认为的,那么就采取大家的意见,现在时间紧迫,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马上解决。” 就在北堂冥这句话刚刚落下的时候,忽然的,门外有士兵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将军,不好了,发生大事了。安均的队伍拿下南城墙了。” 那位士兵跌跌撞撞,全身都是鲜血,说完,整个人直直的倒在了地面之上。 “诸位,现在随我带领大军撤退,现在我等必须马上去攻打绵东。” 北堂冥直接站了起来,战况已经如此的紧张了。 不过是一瞬间,安均就已经让人冲破了南城墙。不用多想,北城墙也马上就守不住了,现在只能先行撤退。 “谨遵将军指令。” 所有的将士大声呼喊道。当北堂冥带领着所有大军向后撤退的时候,安均的脸上带着喜色,他就是要夺得许东,果不其然,现在北堂冥已经退军了。安均所带领的士兵士气高涨,不断地发出道道的喧闹之声。 他们不断地欢呼着安钧的名字,在他们看来安均就是他们的神,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没有安钧,那么他们就不能获得胜利。 另外一边,北堂冥带领着那些未被敌人杀死的将士,还有士兵,向着绵东城赶去,声势浩大至极。北堂冥所带领的军队,众人都杀红了眼,刚刚他们还想把敌人都杀死,可谁知道将军却传了撤退的命令。 现在他们只能是把这一番怒火发泄到绵东城之内了。只希望绵东守将不要太过不识趣,否则难以承受北堂冥麾下无数士兵的怒火。 第901章夺回晋趣 军营之内。 魅粉得知了北堂冥的决定。他召集来了众将士。 “大家听我号令,左先锋留下在营中。右先锋随我一起去帮助北堂冥,攻向绵东。” “是。”左右先锋街转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道。 魅粉站了起来,走出了营账之中,优先锋紧随其后。两人带着一队士兵向着绵东进发。就在魅粉和北堂冥决定进攻绵东的时候,刚刚才获得了许东的安均,在休整了一番之后,开始召集将领们进行新的部署。 “皇上,有探子报,北堂冥和魅粉一起从两个方向攻击绵东。若是让他们得手了,那么绵东岂不是拱手相让?” 一个将领坐在位置之中,脸色难看的说道。 绵东乃是他们的地盘。现在他们刚刚获得许东,若是丢失了绵东,那么好像两方都没有讨到便宜。 安均看了一眼这位将士,声音带着强烈的自信:“将军不用忧虑,即便他们两人一起从两个不同方向攻击棉东,但是想要拿下绵东,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已经获得了许东,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许东比绵东的价值,更要高吗?” 安均指了指众人面前的沙盘。那数十个将领看向了沙盘之内的情景,不由的眼瞳一缩。只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安均所代表的慕容军队竟然已经占据了上风。 “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现在我等占领了金池,许东,还有许西。虽然之前失去了晋趣这座城池,但是现在我们得到了许东,那么就可以从金池,许东以及许西这三座城池向晋趣发起进攻。” 北堂冥的手拨动在沙盘之上,顿时那代表金池,许东和许西的三个棋子,落在了中间那颗代表晋趣的棋子之上。 “皇上英明。” 一个将领当即跪拜在了地上。他声音宏亮,震动营帐。 “皇上英明。有皇上在,此战我们必胜。”又是一个将领跪倒在地面之上。 众将们纷纷跪下,口中高声呼喊着皇上英明,皇上勇武。 安均微笑看着众人。 “来人啊!给我点兵,现在传令下去,这三座城池的士兵各留下一半守城,另外一半,则全部向着晋趣发起攻击。今天,寡人除了要拿到许东,还要把晋趣收复回来。” 安均话语落下,几个将领应是,他们匆匆离去,进行安排。一刻钟之后,许西和金池分别出现了两队骑兵向着晋趣城出发。安均则是带领着许东城的人马,从他所在的方向向着晋趣迈进。 晋趣城。 城墙之上,士兵们突然感受到远方有着无数的马蹄之声响起,地面不断的震动着。所有的士兵骇然的看向远方。当他们发现远处那密密麻麻的身影的时候,全部都震惊不已。 “敌袭!” “有敌袭!快去通知守将大人。” 所有的士兵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了,只因为三路大军居然从不同的方向向着他们晋趣城同时冲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么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够想象到眼前的这一幕。数万大军一字排开,整个晋趣成仿佛成为了他人的囊中之物,就像是一块蛋糕,在等着被这三路兵马分食一般。 绵东城外。 北堂冥和魅粉已经开始攻城了。绵东的情况不比晋趣好多少,此时他被两路夹击,这位将领的内心是暗暗叫苦。 “快快去通知皇上,绵东招到袭击,还望皇上速速派来援兵。” 绵东守将让手下的士兵去通知安均,自己则是留下来和整个绵东共存亡。 “北堂冥,你这没用的孬种,打不过皇上,就来对付我绵东城,可笑至极。皇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到时候你就知道鹿死谁手。” 绵东守将大骂对方将领,此时,北堂冥哲仿佛看着一个傻子似的看着他。 “可悲的绵东守将,难道你不知道你这座城已经被安均给抛弃了吗?真是可怜呐。”北堂冥摇头叹息一声。 尽管两军将领对骂,但是却没有丝毫的阻碍大力军队的步伐。无数的士兵向着绵东城墙上爬去。剑鱼从绵东城上不断地落下。无数的士兵死去。 绵东守将被这两队人马搞得焦头烂额,另外一边,晋趣守强也感到非常的憋屈,只因为现在他受三方夹击,那可怕的兵马数以及对方的实力,都要比晋趣强太多。 晋趣守将几乎都升腾不起反抗的心思,可一想到北堂冥和魅粉,他就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晋趣守将打开了城门,带领着所有的士兵,向外面冲去,和对方来个你死我活。整个晋趣城中所有能战的人都出来了,除非是老弱妇孺。 他们猩红的双眸,叫嚣着他们的不屈。即便是拼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疯狂打法,让慕容的士兵都气红了眼。打着打着,双方都打出了真火。 安均站在大军之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面色不起任何的波澜,这些都是慕容的英雄,没有这些士兵,慕容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可现在他又不能不夺回晋趣,没有想到晋趣城的士兵如此的疯狂。可惜今天是他安均在此,只要能夺回晋趣,即便是花费任何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一缕晨光照耀在晋趣城上。鲜红色的血液在地面上不断流淌。晋趣城墙之上,都是士兵们的血。 经过一个晚上的大清扫,整个晋趣城中无一生还。 “皇上,北堂冥和魅粉攻破绵东了。现在已经把军队驻扎在绵东城之内了。” 就在安均准备进入晋趣城的时候,忽然的有探子来报。 “无碍。” 昨天的这一场战斗,慕容的安均失去了绵东城,北堂冥也失去了晋趣。 众位士兵看着安均,他们都听到了探子传来的消息,可是他们的眼中却带着自信,只因为如果不是跟着安均,他们根本不可能获得这样的胜利。 即便他们失去了一座城池,但是不也攻破了一座城池吗?这可是他们之前失去的晋趣,终于收复回来了。这一天,虽然两军皆有败绩,但是所谓胜负乃兵家常事,因此,两军士气不降反增。 第902章 向勤折服 庶城。这一天,北堂钦来到了城郊。他看向了远方。此时秋意寒凉。 “也不知道北堂冥现在情况如何了?”北堂钦看着远方,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站在他身后的贴身婢女。安慰他道:“公子不用担心。你所忧之人,必定会吉人天相。” 那婢女不敢妄言,只能是委婉的安慰一番。北堂钦听到了这少女的话语,苦笑了一声。 “你跟着我数十年。你我虽然名为主仆,但是早已经亲如兄妹。也不瞒你说,北堂冥孤身一人在北漠军营之中。虽然看似安全,但却是危机四伏,而我北堂钦却只能待在这庶城之内,看着他以身犯险。我的心着实不好受啊。” 北堂钦一身玄青色衣裳,站在凉亭之处,看向远方,随着秋风飘拂,他身上的衣袍轻摇。 “北漠军营之内有我们的盟友,公子不必担心。盟友之间也注重信誉,怎么也不可能随意倒戈吧?” 那少女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话语落下,她走到了北堂钦身后。双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给他揉捏起来。 “可是那些人虽然是盟友,但始终也不是自己国家之人。自己国家之人都不可信了,更何况是外人。” 北堂钦摇头失笑,虽然他也很想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让他难以预料的事情,但是他的内心就是忍不住的担忧。 这一连数夜,他连连做噩梦,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最为重要的是,平日里本来他并无眼疾,可这几天他的右眼却连连不受控制的眨着,就好像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公子若是担忧。或者可以想一想办法。奴婢愿和公子一起想办法,帮助皇上。” 婢女一边给北堂钦揉捏着肩膀,一边说道。 这婢女的话语,倒像是春风似的拂过了他的心坎。突然的,他眼前一亮,只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计。 “太好了。我突然想到一条计策,能够帮助皇上。”北堂钦一扫刚才的颓势,满眼都是兴奋之意。 “公子的计策,可是完善了?还需要好好斟酌一番,毕竟我等现在距离皇上,并不相近,若是要帮助皇上,恐怕不是一般的法子能够做到的。”那贴身婢女对着北堂钦说道。 “你放心,这条计策非常有用。”北堂钦的眼中带着自信的笑容,很快的,他就带着婢女回到了自己的行宫之中。 “你先退下吧。”北堂钦对着这位刚才给了他奇思妙想的婢女和蔼可亲的说道。那婢女点点头,很是乖巧地离去了。 北堂钦召来自己的心腹手下,让他把所有安均的资料全部都拿了过来,当看见那一沓厚厚的文件的时候,北堂钦有些无奈,只不过为了北堂冥的安危,他很是认真的阅读起来。 他要寻找安均的弱点。安均虽然是皇上,但是也有其弱点,只要能够找到他身上的弱点,加以利用,那么说不定能够帮助到北堂冥。 北堂钦不断地翻阅着资料,偶尔的,他身边的婢女给他送来了吃食和点心,但是他一口没动,此时他满心想着的就是,如何找到安均的弱点。 只要他能找到突破口,就能够帮助北堂冥。 “我北堂钦天不信地不信,只信自己。北堂冥乃是我兄弟,这天大地大,所有人都可能背叛他,可就是我不会背叛他。” 可是即便如此。北堂清还是觉得焦头烂额,只因为这安均表现的还真像是一个完美无比的男子,在这所有的资料之中,居然都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弱点。 “不可能,只要这是一个人,就不可能没有弱点。” 北堂钦把所有关于安均的资料都看完了,也看了一下他麾下将领的资料。当他发现一个叫做向勤的男子的一些趣事的时候,他眼前一亮。 “来人呐,帮我联系向勤。”北堂钦对着下书说道。他看着这个叫做向勤的男人的所有资料,只觉得一番苦心,得来全不费工夫。 晋趣城中。 安均身边的大将向勤正在巡逻着。突然的,有一位士兵把他叫到一边。 “向勤将军,我家主子有事想要问问你。”那位士兵的眼中带着笑意,声音非常的低。 向勤本来不想理会做小小的士兵,在他看来,这位就是没事找事。还有他家主子是谁?莫非眼前这位是奸细? “你是何人?”向勤的眸子都眯了起来,他已经在想着,若是能够把一个奸细抓到安钧的身边,那么安均该会赏赐一些什么东西给他。他兴奋至极,看着这个士兵,双眼发光。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主子问问你,德妃娘娘的滋味,可还不错?”那位小兵说完,还一脸得意的看着向勤。 “你胡说八道什么?”向勤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道杀机。 “向勤将军莫要把我吓到,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当然,你和德妃娘娘通奸的证据都掌握在我家主子手上了。若是将军实在看不惯,我也可以把我砍了,只不过,到时候也不知道安均会如何待你。” “你威胁我?”向勤第一次感到事情的棘手。他本和德妃娘娘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德妃被皇上相中了,早就是他的人了。 一次他进宫的时候,耐不住诱惑,又和德妃恢复了以往的情分,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成为他人利用的利器。 向勤有些无奈。 “你家主子想要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吧。” “我家主子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安均有任何动向的时候,随时告诉我家主子。并且明里暗里,你一定要帮助我家主子做事,否则你和德妃娘娘欢好的证据就会送到安均的面前。当然,你杀了我也没用,只因为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证据不在我手中。” “好,我答应你。”向勤无奈的应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现在对方抓住了他的软肋,他也没有办法。 第903章 向勤的情报 这位士兵在得到了向勤的回复之后,匆匆离去了。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当这位向勤将军听到主子掌握了他和德妃娘娘通奸的证据,几乎要吓得屁滚尿流。 和皇帝的妃子通奸可不是一个小罪啊,若是被发现了,那么除了自己要死,还要株连九族,如此奇耻大辱,又怎么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当北堂钦得知这位士兵帮他把所有事情办好的时候,命人给他带去了奖赏。同时又在安均的军营之中收买了一些士兵,当然也有一些士兵本来就是他们过去的探子。 这一天,向勤找到了之前给他传话的那位士兵。 “你找我,是因为安均有什么动向吗?” 那位士兵看着向勤,眼中打着哈欠,平时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也就只有正视发生的时候,他才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快去禀报你家主子,安均所谋福非凡,他准备曲线救国。” 那位小兵听到了有重要情报也不敢耽搁,直接的记录起来。 “何为曲线救国?”他声音带着疑惑,眉头紧锁。 众所周知,慕容的颓势早已经是很难挽回的了,难道安均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使得几乎濒临灭亡的慕容起死回生吗?虽然这几天他如有神助,势如破竹,连获得几座城池,但是不少人还是认为最终获得胜利的一定会是北堂冥和魅粉。 毕竟他们两边联合起来了,而安均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一人。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将领,可是只要安均死去,那么整个慕容就会象是一盘散沙一般。 “安均准备让大历回到自己的国土。他打算对北漠视而不见。我说的简单一点,那就是他打算放弃半壁江山也要和大历联合,再诛北漠。” 向勤将军小心翼翼的说道。每一句话都像是震荡在这个小兵的脑海之中,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我知道了,向勤将军放心。这话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禀报回去,你也不要太过无奈。我家主子有你想也无法想象的能耐,而且既然你投靠了我家主子,到时候安均败了,那么你就会有一块免死金牌,若是安均没败,打了胜仗,那么你的秘密也无人知晓。小人也从来没有和你联系过。” 那位士兵说完,匆匆离去了。 向勤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这倒是一件好事了。之前他满脸忧愁,只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被别人捏住了自己的把柄,着实让他坐立不安,可现在听了这位士兵的话语,他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了。 在这机缘巧合之下,他居然成为了两方阵营之人,夹杂在两方阵营之中存活。 北堂钦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后背,还有额头上面都是冷汗,他简直无法想象,若是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北堂冥该是会多么危险。 他本来就以为魅粉是自己忠实的盟友,若是魅粉真的和安均联合在一起,那么北堂冥就像是傻子一般被人耍的团团转。 此时北堂钦觉得自己之前所做所想,简直就是高瞻远瞩。也幸好他之前想到了这一点,否则若是他没有掌握这个叫做向勤的将军,恐怕现在只能两眼一黑瞎摸索,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北堂钦的婢女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于北堂钦,她更加的信服,同时也对北堂冥感到担忧。他身在敌方军营之中。说不定今天的盟友,下一刻就变成了敌人,随时可能会给他一刀子。 没有任何的犹豫,北堂钦立马休书一封,交给了信使,让他和远在北漠的北堂冥联系。 那位信使乘着快马,不断地向着北堂冥所在的北莫军营进发。 在他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北堂钦告诉他,这是关于北堂冥的生死安危,即便是自己死,也不能把这封信落到了别人的手中,若是没有死,那么一定要回来复命。 当时北堂钦谨慎的眼神,还有凝重的神情都让这位信使记忆深刻,他拼着跑死了几匹马的速度,很快的就来到了北堂冥的军营之中。 他刚刚把密信交到了北堂冥手中,就晕倒了。 “来人呐,把这位信使服下去休息。” 北堂冥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北堂钦搞什么?莫非是北漠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北堂钦几乎不会以如此方式来联系自己,最为重要的是这位信使居然如此的疲惫,看来是连日赶来。 北堂冥惊疑不定的拆开了信封,就看见了一句话。 “速速想办法回国,安均和魅粉很有可能联合,彼时你有生命危险。” 这一句话简洁至极。 可是从那潦草的字迹之中,北堂冥读出了北堂钦的心事,看来北堂钦还真的是非常担忧自己。平时写字素来稳稳当当的,他这一次居然心神不定,写的字比之前潦草多了,很显然他是在非常担忧的心情之下,写下这封密信的。 就在北堂冥在想着回复这封信的时候,那信使来到了北堂冥的营帐之内。 “皇上。”信使单膝跪在地面之上,满是崇拜的看着眼前的北堂冥。眼前是统领他们的君王。为了整个北漠,他不惜御驾亲征,与虎谋皮。 “你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我写好了信,再交给你。”北堂冥让他坐到一旁,那位信使恭恭敬敬的坐在原位,并没有任何的不耐,能够近距离的看到皇上,也是一种荣幸。 说实话,北堂冥知道了北堂钦传过来的消息的时候,他是震惊的。虽然不知道北堂钦是如何得到的这条消息,但是既然会送过来,那么就是说很有可能会发生,只不过事情还没有发生,现在他也觉得无需担忧。 更何况,他和魅粉交情不浅。两人可谓是神交不已。若是之前,北堂冥收到这封密信,肯定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可现在他觉得事情并没有北堂钦所想的那么严重。 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一封信就写了下来,被他塞在了信封之内,交给了这位信使。 第904章安均的毒药 “皇上,臣告退。” 信使在拿到密信后,恭恭敬敬一拜。话语落下,急忙离去了。他骑着快马,一路飞奔而出。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这位信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马儿啊马儿,你快点喝水吃草。吃完,我们就马上回去。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那位信使虽然在说话,但是却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现在外面兵荒马乱,若是他被敌人抓住,那么就完蛋了。 皇上的回信绝对不能够被他人所得。 有惊无险,马儿一直在吃草,也没有士兵靠近,更没有敌人发现他。他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敌人。 “回去吧。”信使对着马儿说了一声,跳上了马背,可他正准备骑走的时候,忽然的,一支箭射在了他所乘的马的屁股之上,顿时那马惊叫一声,一个翻腾,那信使整个人摔在了地面之上。 数十个士兵突然从一边的草丛之中冲出来,纷纷举起了刀,把他架在了地面之上。 “来人呐,把这个奸细带回去。” 一个百夫长突然走了出来,指着信使说道。 信使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的服装,他的心渐渐下沉。这分明就是敌人的服饰。看来自己是不能回去复命了。可自己手中的信又该如何是好? 自己有负皇上的重托。那位百夫长,可没有理会他在想什么,而是直接命人把他绑起来,与此同时,他们还在他身上,搜到了那一封北堂冥准备给北堂钦的信。 看到那封信被拿走,那位信使面如死灰。就这样,信使被带到了安均所在的营帐之中。安均带着疑惑,拆开了信封,看向了信中内容。 “钦,稍安勿躁。孤自有办法脱身,若是大历和慕容联合,孤自当离去。”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是也让安均大发雷霆。他手中的信顿时变成了粉末。那位信使看到皇上给他的信变成了碎片,撒落在地面之上,全身颤抖。 “来人啊,把这个送信的给我砍了。”安均本就不是善良之辈,他一声暴喝,顿时有无数的人把这信使压了下去。 “安均,你不得好死!我北漠的兵马将会把慕容踏平!” 信使高声呼喊。一把长刀落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顿时一个人头落下。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求饶。他死不足惜,可惜的是,再也不能给皇上报信了。 即便信使死了,但是安均也依然愤怒不已,只因为这张纸表明了这军中有奸细,还投靠了北堂钦。 “召集诸位将领来到军帐之中,如又有迟到或者不来者,尽皆斩首。”安均几乎是咆哮出来的,那替他传话的士兵早已经被吓到两腿发软,那些将士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此时向勤也收到了安均召集众人的消息,他的内心有些惊颤,只因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当然刚才那位信使被斩杀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他尽管内心心虚,但是也没有太过害怕。那位信使也不知道谁是在军营之中的接头人,他的身份还是保密着的,完全无需担忧。 “今日,寡人接到了一封密信。这封密信是北漠皇上北堂冥让信使送给北堂钦的。”安均扫视了众人一眼。那一眼仿佛能够看透在场众将士的心灵。 “皇上,那封密信说了什么?”一位将领疑惑的询问道。 安钧看了这人一眼,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从那封密信的内容之中可以看出来,我军中有奸细。而且这人已经投靠了北堂钦,否则北堂钦不会发密信给北堂冥。” 众位将士面面相觑,此时他们都有些担忧,他们可不是奸细。皇上该不会冤枉好人吧?众人内心思虑纷纷,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开口。 “谁若是奸细,谁就给我站出来,否则若是没有人承认,那么在场所有人都必须服用我这盒子之中的药丸。” 安均说完之后,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那盒子看起来大概有十公分长,五公分的宽度。只见他打开了盒子,一股让人机遇作呕的味道,从盒子之内传了出来。 没有人说话,更是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跪在地面之上,连连求饶,安均嗤笑了一声。 “你们也许还不明白,我手中药丸的功效。寡人告诉你们,只要服用了这药丸,那么服下之人就会生不如死。并且身上会感染病毒。最为美妙的就是服用药丸之人,若是感染了病毒,那么其血脉相连之人,也会被对方所传染。至于血脉无关之人,是不会受到感染的。” 安均皮笑肉不笑的道。他的话,让人觉得仿佛刀子刮在了身上。所有的将士内心之中都冒出了一股寒气。 “你们现在可以拒不承认,但是服用之后,我就会把你们扔在了各自的家中,到时候你们家族里面所有的人都可能被传染。说不定,有些人会为了不被传染而把你们杀了。到时候,家族中人自相残杀。你们觉得这么做,如何?” 安均说着如此让人感到惊惧的事情,脸上却还带着一丝笑意。这让所有的人几乎都面无血色。向勤的脸色非常难看,但是他的罪过实在是太大了,他绝对不能承认,否则死的就是他。 现在他只能赌,赌安均根本就不知道谁是奸细,若是他知道谁是奸细,那么根本就不用做出如此可笑的事情。很显然他并不知晓,只要自己按兵不动,那么就不会有事。 所有的将士在这一瞬之间全部都跪倒在地面之上。 “皇上,我知道谁是奸细。” “皇上,奸细是右先锋。” “皇上,卷帘大人是奸细。” ...... 一道道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将领都在指责着对方。几乎没有一个是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凳子之上的。 所有的将士看着安均手中的那盒药丸,仿佛看见了绝命的丹药一样。没有一个人想被安均灌下这样的毒药,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自然知道之前所发生在慕容都城的那件事情是真的。 安均的确曾为了寻找一个嫌疑犯,宁愿杀错也不放过的,杀了整个慕容都城之中无数的无辜之人。 第905章安均失望 整个现场一片乱糟糟的。平日里,颇为稳妥的将士们此时全部都仿佛撕破了脸皮一般,不断的指责着对方。甚至还有人把对方的私隐全部说出来。 安均听了一会儿,连连摇头,这些人所说出来的信息,没有一条是他想要的,这些信息只能是代表这些将士们的私隐,根本就不能说明他们就是奸细。 “皇上,你相信我说的话。我真的不是奸细,我告诉您,我看见刘将军每天晚上都会溜出去营帐,我怀疑他才是真正的奸细。” 安均麾下的右先锋开口说道。 那位刘将军听到了对方的话语,面色一变,顿时指着这位右先锋,脸色涨红的到:“胡说八道。我那是想要去解手,难道人有三急也不行吗?我说右先锋,你才是真正应该被怀疑的对象吧,为什么你每天总要一个人,待在军营之中半个时辰,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关你屁事?”那位右先锋听到了这位刘将军这么说,愤怒到了极点,直接咆哮。 ...... 一句句的谩骂,一句句的互相指责,让坐在高处的安钧面色难看起来。他连连摇头。 这就是他的将士们吗?为什么这些将士们就不能互相信任呢? 曾经他们一起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连生死都毫不畏惧,可怎么现在,只不过是被自己威胁了一番,就已经原形毕露了,而且大家可都是战友啊,都是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存在。 军中兄弟一同马革裹尸,再碰上自己施加的威压之后,却受不了了。之前在战场上的血性到底去了哪里?以往的时候受到生命威胁,眼前这些将士愿意为对方两肋插刀,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 可现在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却害怕得仿佛地面上的蝼蚁一般。难道眼前这些人就没有一点团结的想法吗?受到了生命的威胁,却如此快的分道扬镳。 安均就这么稳稳当当的坐在高位之上。他冷眼旁观,看着眼前的这些将领。他如鹰一般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将领的脸,听着他们所说的话。 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互相怀疑,都在诉说着对方的不是,安均有些无奈。这些将士难道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吗?这次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们,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想而知,若是在战场上,以后再遇到什么样的生命危险,恐怕这些人在一瞬之间,就会分崩离析。 安均突然觉得自己依然任重道远,至少应该培养这群将领的集体荣誉感,他们应该相信战友才是。 今天的一幕,真是让他大开眼界。难道就没有一个将士不指责自己的战友吗?安均无奈地看着众人,内心之中的失望到达了顶点。 突然的,他发现其中有一人面色苍白地坐在其中。只见此人正襟危坐,不言不语。听见别人对他谩骂,他也不反驳对方,同时他也没有去说对方的坏话。 若是正常情况下,安均一定会很高兴,可现在这种情况,安均不由的有某些怀疑了。 “向勤!我说你,你就是奸细吧。你看看你,平时装的人模狗样的,可是只要正事到了,就不见你的踪影,你应该是投靠了敌方的奸细吧。” 安均麾下的一名将领,对着向勤谩骂道。向勤看了对方一眼,并不理会对方,反而是咬着牙齿并不说话。这样的一幕,让那位将军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对向勤将军的辱骂,就像是波涛一般,越来越汹涌,一浪接着一浪,可是向勤依然没有理会对方。 安均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 他内心升腾起了一丝疑惑。自己麾下最为得力的助手向勤将军被他人辱骂,却连反驳都不反驳一句,反而是坐在原位不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难道你们还找不出谁是奸细吗?你们就不能说一些有力的证据吗?只是说一些你们自己的猜测,寡人是不会认同的。” 安均开口了,他这话落下之后,所有的将士叫嚣的越来越凶,只因为他们不知道有什么有力的证据,现在只能够期望皇上不要怀疑他们就好。 听到对方依然在说着自己战友的坏话,安均的内心已经恼怒到了极点,气到了极致,他听了好久,都发现没有有价值的情报。 所有的将士都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想要找到关于奸细的情报,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奸细呢? “闭嘴!”安均怒吼一声,“你们通通给我闭嘴。”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声音冰冷:“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我的话。来人啊!” 安均话语落下,营帐之外,就走进来两个士兵。众将士面面相觑,不知道安均想要做什么。 “到外面去,给我抓一个绵东本地的老百姓来。” “是,皇上。”那两个士兵恭恭敬敬的应答之后,就快步地走出了营帐。所有的将士坐在营中,只觉得冷汗直流。安均看着眼前的这些将领笑了笑,这笑容看着有些寒凉,让众人内心凉嗖嗖的。 特别是向勤,他总觉得安均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观察着他。当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了,这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他只希望安均没有发现自己,否则他万死难辞其咎。最为重要的是,若是那药丸真的是有这样的效果,安均发现自己背叛了他,一定会惩罚他的。 “皇上,老臣不是奸细。” “皇上,老臣家中世代为将,对于慕容的忠心,日月可鉴;对于皇上您的忠诚,更是天地共知,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即便我们这之中的确有奸细,但是您用这样的方法,恐怕也很难找到,还不如徐徐找寻证据,以免错怪了忠臣。” 坐在安均下方的一个老将对着安均说道。 所有的人都在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可是安均却是纹丝不动,不言不语,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第906章毒药的效果 “都说完了吗?你们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每一个都是国之栋梁了?通通给我闭嘴。” 安均愤怒咆哮一声,闭上了眼睛,就这么靠在凳子上休息着,所有的将士都紧闭着嘴巴,不敢再说出一言一语。他们也不是傻子,都看出了安钧的不耐烦。 “现在都给我等着。等士兵把那老百姓带回来之后。你们就会知道我要做什么。”安均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不敢再说一句话,毕竟安均的威严,实在是不能冒犯。他除了是这里的最高统帅,更是慕容最为高高在上的君王。这里没有一人敢忤逆他。 等待是漫长的,众位将士还是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特别是当安均那双眼睛不断的扫视着自己的时候,他们都感到心惊肉跳,只因为他们都生怕安均会把他们,全部都当成奸细来处理。 这位帝王可不是一个仁慈的主,相反,他还非常的狠辣。 “皇上,人已经带到。”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两个士兵带回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只见这中年男子衣衫褴褛,看着就像一位流浪汉似的。 那流浪汉看到坐在高位上的安均,不断的跪在地面之上磕头,可安均根本对对方视而不见,只是冷冷的对着身旁的士兵说道:“拿出一颗药丸,给他吃。” 众位将士听到这话之后,全身一震,冷汗直流。特别是向勤,他死死地看着那盒子之中的药丸。看来安均是要在他们众人面前展示着这药丸的威力。 那位流浪汉听到了安均的话语,看着那颗药丸,不止不害怕,反而还哈哈的傻笑起来。 “多谢皇上,您还真是仁慈,知道我好久没有吃东西了,还送我糖丸子吃。” 流浪汉非常感觉安均。他的话语让众将士额头上冷汗直流。 安均也没有理会对方,就这么看着那位士兵把药丸放进了流浪汉的嘴里。那流浪汉真的仿佛吃糖丸似的咬了几口,把那颗黑不溜秋的丸子吞进了肚腹之中。 所有的将士都死死的看着这男子。特别是向勤,他还真的想知道,这药丸是不是真的像是安均说的那么恐怖。 流浪汉笑了笑,看起来并无不对劲,只不过突然之间他全身抽搐起来。他四肢不断的颤抖着,整个人仿佛受到极大的折磨。突然的,他咆哮起来。 “保护皇上。” 距离安均最为靠近的那位将领,突然之间就拿出了长刀,挡在了安钧的身前,然而那个正像是发疯似的流浪汉在嚎叫了一声之后,突然晕倒在了地面之上。 安均看了一眼守卫在自己身前的这位将领,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寡人无碍。你们坐回原位吧。” “是。”所有的将士又纷纷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若是按照以往的情况,那么安均一定会对刚才保护他的那位将士论功行赏,可是现在他要找的是奸细,因此,倒是没有这个想法。 所有的人都不敢离开,看见安均没有说话,反而是在闭目养神,也没有任何人敢说话,只能静静地坐在原位。 一刻钟之后,那本来晕倒在地面之上的流浪汉突然清醒过来。 只见其仿佛失忆了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是不记得之前自己吃过了一颗药丸,所有的将士都对眼前的这一幕,都感到非常骇然,试想一下,别人把毒药喂给了你吃,自己居然还不记得是谁喂给自己吃了毒药,这是连仇人是谁都不让自己记住啊。 众人对安均的手段又多了几分了解,内心之中更是多了几分惴惴不安。 “来人啊,把这流浪汉带走。” 安钧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众将士。所有的人就这么目送着那位士兵把这流浪汉带走了。 “众位将士,虽然我没有找到你们之中的奸细,但是我这里却是知道一个奸细的名字。” 安均话语落下之后,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尤其看了一眼向勤,向勤只觉得自己心底的秘密,仿佛再无隐藏之地。 “来人啊,把白银带上来。”安均说完,士兵就从外面带进来了一个将士。 “参见皇上。”白银并不知道这营帐之内发生了何事,他只是恭恭敬敬地看向了安均。 “白银啊,虽然你态度不错,但是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可惜了,我本来想要提拔你成为大将的,以你现在的能耐,只是做一个小将,着实是委屈你了。可是最为让朕心痛的就是,你居然是大历安排过来的人。” 安均说完之后,坐在将士之中的向勤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未曾暴露。只要自己守着秘密,安均必定不会知晓,到底是谁泄露了情报。 “来人啊,抓住白银!把这药给我灌下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我愿意臣服,只求皇上能够开恩。” 此时白银想要逃跑也已经是不可能了,安均话语落下之后,五六个士兵把他按在了地上,同时把一种不知名的汤药灌进了他的口中。 “白银,刚刚你服下的这种药,在三天之内如果得不到解药,那么你就会生死不如。”安均面色冷漠的说道。 “皇上,只要你愿意给解药给微臣,微臣愿意为您效劳。” 白银心知肚明,安均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若是真的要把他杀了,那么一刀就可以了结,他现在喂了他毒药,分明就是有事让他去办。 “白银,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现在我要你马上回去告诉北堂冥,前任大历的国军已经死了。” 安均话语落下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银。白银浑身一震,顿时明白了安钧的意思,这分明就是要让北堂冥和魅粉不合,来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他能说不吗?若是他说不,那么安均很有可能在这顷刻之间就会把他杀死。 所有的将士都看着眼前的白银,他们都没有想到,原来白银是奸细,这一下子,众人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鄙夷。 “微臣愿意。” 第907章向勤暴露 “很好!朕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到时候你只要来找朕要解药,朕一定给你。” 安均说完之后,挥了挥手,白银抱拳,向着营帐之外匆匆离去。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此时所有的将士都只觉得冷汗直流。安均的手段在刚才,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管是面对一个普通的百姓,还是面对一个奸细,他完全是没有半点人性的。 这些将士可不相信白银回来之后,安均还会给他解药。若是,到时候白银真的回来了,那么面对的肯定就是安均的杀意。 虽说帝王本是一言九鼎,可是针对一个奸细,安均若是反悔了,也没有人说不,更何况现在也不是在朝廷之上,见证这一幕的也就只有自己这数十人罢了。 安均那看了众人一眼,很是满意众人现在脸上的表情。刚才这些家伙还互相指责。现在看到自己的手段如此强硬,终于害怕了吗? “有人承认是谁投靠了敌军吗?只要愿意承认,那么寡人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若是不愿意承认,让寡人发现了谁是奸细,那么寡人的手段,你们自当知晓。”安均的话语带着恐吓。 所有将士全身一震。并没有任何一人说话,也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自己就是奸细。向勤坐在众人之中,面无表情,当然他其实内心并不平静,如果有人能观察到他的手,就会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抖着。 “竟然没有人承认,那么这一次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向勤留下,其他人离开。寡人决定,数日后攻打绵东,诸位将士做好准备,等待寡人做好安排,到时一声令下,进攻绵东。” 安均淡漠的说道。 “是,皇上。” 众位将士纷纷站了起来,整齐的应答到。大家都如蒙大赦,每一个人都巴不得多长两条腿似的,快步走出营帐,生怕安均会反悔。 向勤并不知晓安均让自己留下来的原因,他在内心暗暗的告诫自己,安均并不知晓自己是奸细,他要找自己,说不定是因为别的事情。 营帐之内就剩下了安钧和向勤。 “向勤,你为何要背叛寡人?”安均突然看向了下方的这位大将。他眼中的光芒,像是刀锋一般,射向了那正端端正正坐着的向勤。 向勤内心咯噔了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跪在了地面之上。 他高呼一声:“皇上,微臣冤枉阿。” “向勤,你就是奸细,为何不敢承认?你可知道,只要你承认了,朕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只因为你是朕身边,最为了得的将领。” 安均看了一眼向勤,脸上带着希冀。 “皇上,微臣不是奸细,微臣没有背叛你啊,是何人在您背后危言耸听,请您给微臣作主。” 向勤的内心已经惧怕到了极点,此时他跪在地面之上,连连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上流下了无数的鲜血。 安均麻木的看着眼前的向勤,刚才的那一幕,向勤并没有指责其他的将士。而且别人辱骂他,他也未曾反驳,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是有着愧疚之心的。否则若是以向勤的性格来看,别人辱骂他,他第一件事就会骂回别人。 既然他不骂别人,那么就是心里有鬼。 “还敢抵赖?朕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今天本来是给你这一个机会,可你竟然不愿意承认,你这是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吗?” “皇上,臣真的不是奸细,求皇上明察秋毫,求皇上查出真正的真相啊。” 向勤整个人几乎都晕倒在地面之上了,若是被安均知道了他是真正的奸细,还不知道安均会如何对付他?这个冷酷的君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吗? 安均怒了,直接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架在了向勤的脖子之上。 “你还不说真话,真的要朕现在把你给斩了吗?”强烈的杀意涌起,安均双眸通红,向勤就像是被压垮了的骆驼一般,跪在地面上哀嚎痛哭。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是迫不得已呀。北漠的人抓住了我的妻儿来要挟我,求皇上开恩啊。” 向勤哀声痛哭,这个看起来像是硬汉的男子,此时跪在了地面上,脸上鲜血和泪水夹杂在一起。 安均的面色极为难看,他刚才也只是怀疑罢了,想着试探一番,却没有想到,奸细真的是向勤。 “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安均恨铁不成钢地收回了手中的长剑。 “这药丸,你自己吃了吧。” 安均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向勤。呆坐在地面之上的向勤。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安均,不断的跪拜磕头。 “能够跟随皇上出征,是臣的荣幸。今日过后,臣不能再伴随在皇上左右,还望皇上保重龙体。早日收复各块失地。愿我慕容千秋万载。” 向勤高呼一声,说完之后,顿时向着那盒子伸过手去,抓起了一颗药丸,扔进了自己的嘴里面。 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嘴中蔓延。 只可惜了他内心最为心爱的女人。看来他是不能回去和她共续良缘了。只要安均不知道他和德妃娘娘的事情,那么德妃就不会受他牵连。 安均面无表情地看着向勤吃下了毒药。看着他因为毒药发作,而变得疯疯癫癫,狂躁不已。终于,这个之前一直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大将,晕倒在了地面之上。 “来人!向勤将军突然发病。速速把其送回向府之中,令其好好休养。派出一队士兵,守在向府之外,不让任何人出入。”安均话语落下之后,外面的士兵顿时把已经晕倒在地面之上的向勤带走了。 在那一日之后,众位将士都没有再见过向勤。他们也只听说向勤突然患了重病,回家修养。至于安均,则是再没有提过要寻找奸细之事。 众位将领虽然在内心非常疑惑,但是又不敢去询问,生怕自己会被安均当成奸细,因此,这件事并没有人再提及。 这几日,安均不断的做出各种部署,仿佛已经忘记了寻找奸细之事,众位将领们也配合无间,训练着士兵。 第908章柒粉被擒 安均猝不及防的带兵夺回绵东,北堂冥魅粉等人唯有退守月关,吃了一场败仗对大历士兵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安均英勇善战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真正遇到了跟她们对上,这才真正体会到安均的可怕。 看出来了士兵的士气受到打击,北堂冥心里已经开始暗暗着急,但是却又莫可奈何。 偏偏这个时候魅粉几人走了过来,虽然没有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意思,但是北堂冥的性子岂是能就自己不痛快的人? 山不转水转,魅粉不过来,那北堂冥就自己走过去,总要找一个人来发泄发泄自己的火气,不然,就真的太憋屈了。 咯吱咯吱的脆响。 北堂冥脚踩厚底鞋迈着大步三步做两步的走上前挡在了魅粉的前面,看着他一脸诧异的样子,北堂冥脑子里的话想也不想都崩了出来,哪里还有一点王臣的样子,整个人就像个吃了亏就跑到家人面前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去安慰安慰士兵,鼓舞一下士气嘛?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的士兵们都已经快要蔫儿了?你就不怕安均那个狐狸突然带兵开始攻击?”好一番冷嘲热讽,但是魅粉听到这话只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就不再作声,也不接话,面上甚至都看不出来任何生气的意思。 看到魅粉淡然的样子,北堂冥先是一愣,被魅粉的态度冻的火气下去了一大半,也恢复了几分理智。 难道魅粉他们还另有打算? 魅粉旁边还在跟他商量着什么的副将,看到这架势立马闭上了嘴有些诚惶诚恐的站在一旁,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也堵上,省的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但是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他就只能打心里默默祈求两人少说几句,不然他真的就是小命不保了。 被北堂冥搞得有点懵逼的魅粉也是有点不明所以然,这是怎么着就惹到他了? 魅粉抿了抿唇,纠结了一会才组织好语言,那眉头微微蹙气,好像生怕自己那句话又刺激到了北堂冥似的,“……我还有事要跟余白说,你有什么话等我空了来找你。” 北堂冥听着这话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情绪失控,但是却又好面子的不想承认,他半曲拳掩嘴轻咳了一声给两人让开路。 但是魅粉不知道,北堂冥看着他淡定的样子,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一准是另有准备了,不然不可能会是这个态度! 但是另一边北堂钦接到安均夺回绵东的消息时候,彻底不淡定了。 这边安均夺会城池的消息几乎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但是一整天都没收到北堂冥的任何消息,自己传出去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眼看着屋内烛光越来越暗,北堂钦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桌子跟前,拿起旁边放着的银针,动了动烛火的烛芯,被燃烧后逐渐淹没的烛蜡被北堂钦用银针挑开,屋内重新变亮,北堂钦这才放下手里的银针,把手背到身后。 “来人!” “在。” 北堂钦咬着牙,艰难的做出了一个决定,“备军!连夜攻城,我要生擒柒粉!” 听到北堂钦这话,副将心里猛地一惊 看着北堂钦难看的脸色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但是这个时候擒住柒粉万一…… 想着,副将膝盖一弯,直接单膝跪了下去,抱拳看着北堂钦,希望他能慎重考虑,不要一时冲动酿成大祸,到最后后悔莫及,“将军不可!现在还没接到冥将军的消息,贸然行动,万一……” “没有万一,我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先把柒粉生擒,我手里要抓住一个他们的把柄,柒粉就是最好的那个把柄。”北堂钦这半个晚上想的比谁都清楚,他比谁都明白如果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他会吞下什么样的恶果,但是让他就这么坐以待毙,安安静静的等着消息,这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样都会破坏大厉和北漠的和谐呀,将军!” 这何尝不是北堂钦想到的后果。 听到这话,北堂钦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他手里的扇子捏的死死的,昏暗的风光下看得到北堂钦指骨泛白,扇骨卡在北堂钦的手里嫩肉里被他压出来深深地痕迹,隐隐都能看到血丝,“……去吧,相比较我心惊胆战的害怕皇兄是不是被抓了,我宁愿破坏两国的和谐。” 副将看着北堂钦一脸决然的样子,也不再开口劝阻,起身抱拳离开,“是。” “将军!敌军来犯!” “看清楚是哪国士兵没有?” 来报信的士兵看着柒粉的表情立马哆嗦了起来,连话都快要说不明白了,“好……好像是……好像是大厉的士兵……” 听到这话,柒粉一愣,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下首站着的士兵,“你说什么?!” “报将军!属下也只是看到了那敌军穿的衣服跟大厉的士兵衣服很相似……所以……属下这就去查明!” 这话出口,柒粉就算是再傻也听明白了,那来军很明显就是大厉的士兵。 柒粉心里一肚子的疑惑,为什么北堂钦会突然带兵来犯,还是说真的是安均的人故意伪装成了大厉士兵的样子,来挑拨两军的关系。 尽管心里两个猜测,柒粉拼了命的说服自己去相信这都是安均所为,但是心里却已经止不住的偏向了第一个想法。 “将军!不可!” 柒粉不顾身后士兵的阻拦,大步离开了房间,但是刚一走出去就感觉到后枕部突然一阵刺痛就失去了意识,“额……” 但是迷迷糊糊指尖好像看到了北堂钦的脸,柒粉倒下去的瞬间,北堂钦看出来了他的口型,为什么要这么做? 压下心里的不安,北堂钦直接趁乱无声无息的带走了柒粉。 之前墨粉跟着北堂冥他们一块离开,全都去了绵东,现在这里只留下了柒粉一人,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北堂钦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得手。 第909章北堂钦的来信 北堂冥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自作主张的做了一件什么事。 而那些北堂钦传来的消息也都因为最近的战事耽搁了,所以一封都没有送到北堂冥的手里,甚至于到现在北堂冥都以为北堂钦还在安安分分的守着庶城。 这边安均夺下绵东一城之后就退守到了野州,绵东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城池,想要再一次攻下来需要花费很大的兵力,北堂冥冒不起这个危险,而安均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放心的退守野州。 “你确定要攻打野州?” 看着桌子上的沙盘,魅粉皱眉看着北堂冥手指的位置,那里正是野州,现在攻打野州?北堂冥是不知道安均退到野州了嘛? 而且按照安均那个怕死又找死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带走大半的兵力来保护自己,那个人简直就是个疯子,跟他对上的后果难道北堂冥还不够清楚?还是说到现在还没吃够安均给的软刀子? 看着魅粉不赞同的样子,北堂冥面无表情的认真分析了起来,很显然,这个决定是他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确定,绵东易守难攻,就算是安均转移了大部分的兵力到野州,但是只要我们开始攻打绵东,他必定会收到消息,到时候再赶过来支援,我们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了兵力不说,还很有可能会被安均趁火打劫。” “野州……好吧,打。”魅粉还想说什么,但是仔细的看了看地图之后又不再说什么。 桌子上的沙盘里,代表着大厉的城池已经所剩无几,而自打安均领兵亲征之后夺回了一个又一个的城池,慕容国的好几个城池都靠山,易守难攻,而且安均又是那么熟悉他们的地理位置,更是把这个利处直接发挥到了极致。 现在的战局在沙盘上看的已经再清楚不过,现在留给北堂冥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攻,要么守,很显然,现在的北堂冥选择了第一条路,而他也只能选择第一条路。 刚退守野州的安均这么也想不到北堂冥会这么耐不住性子,但是敌军都来到了城门下,安均哪还有闭门不出的道理,那就太不是他的性格了。 安均亲自带兵应战,一时间慕容国的士气逐渐高涨,隐隐有要完全碾压了大厉国的气势。 安均坐在马上挑衅的看着北堂冥,“怎么样?做我的手下败将就这么过瘾嘛?一次不够,现在还来?” “废话少说!战士们!上!” “杀啊!” 看着冲上来的士兵,安均不屑的一笑,手微微扬起,城池上的士兵看到安均的动作,立马放下了手里绳索。 霎时间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吓的大厉国士兵一脸懵逼的四处乱看,一时间战队混乱的不得了,慕容国士兵见状已经一脸淡然的开始收割人头。 待到大厉国士兵看到声音的来源的时候,别说反抗了,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发抖,有些心理素质差的新兵都隐隐有了要逃跑的嫌疑。 北堂冥闻声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城楼上一直都站着的弓箭手的位置,他们手里都拉着一根玄铁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系着的是一个两人高的玄铁球,那铁球顺着地势直接朝着大厉这边碾压了过来。 巨石所到之处所有的士兵不是直接被碾成肉泥就是缺胳膊少腿,一时间整个队伍混乱的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看着乱做一团的士兵,北堂冥气的只咬牙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下令撤退。 一行气势汹汹的去别人那里挑衅,到头来却被打的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又一场败仗让大厉士兵的气势低迷到了极点。 吃了败仗的北堂冥这边同一时间也收到了北堂钦的来信。 看着信纸上面的内容,北堂冥的眉头越蹙越深,看着身侧的副将,“这信是什么时候的?” “报,是大约两天前的,因为路上被拦截了,所有有些耽搁了。”那副将不知道信件上面是什么,但是他清楚,这个时候传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他现在已经快要被北堂冥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吓死了。 北堂冥捏着手里的信纸,压下心里的不安,皱着眉头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知道旁边的人大气不敢出的已经被吓的开始微微发抖的时候,这才后知后觉的挥了挥手,示意来人离开,“我知道了,下去吧。” 副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这才敢舒了口气,刚刚在房间里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感觉动静大了。 北堂冥在屋里又看了看手里的信纸,想了想,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听到外面的动静,魅粉抬起头一眼就被北堂冥胳膊上渗血的伤口吸引了注意力,他皱了皱眉头放下手里的笔,看着北堂冥,这是什么急事,连身上伤口都裂开了这个人都感觉不到的嘛? “有什么事嘛?” “你最近有柒粉的消息嘛?” 听到北堂冥突如其来的问题,魅粉有些奇怪,但是还是仔细笑了笑,这才开口回答,“没有,怎么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太忙了,他不是跟你的弟弟北堂钦一块在庶城嘛?怎么来问我?难道是庶城出问题了?” “恩,接到他一周前的一封信,信上说是打了一场败仗,近期就没有别的消息了,我不放心,所以想来问问柒粉这边有没有信。” “败仗?” 看到魅粉皱起眉头,北堂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的想法,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洒脱,“放心吧,你弟弟既然没有给你消息,那就说明庶城现在应该还是好好的,我相信北堂钦,他虽然平时混了点,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听到北堂冥笃定的语气,魅粉放心了不少,他可不想要看到大厉再失去一个城池,而且他们兄弟本来处理北漠的事情就已经够累的了,可不想跟着这两兄弟后面一直忙来忙去的帮他们擦屁股,北堂钦能让人放心,那就最好,“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第910章高挂免战牌 “柒粉?” 柒粉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在叫他,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但是睁开眼睛之后看到面前的人,眼里瞬间亮了起来,他从床上直接弹了起来,一把拉住面前的人,待摸到真实的触感之后,又惊又喜的柒粉声音不自觉的就变大了,“璇粉!” 好不容易潜进来的璇粉虽然很开心,但是听到柒粉的声音忙去捂住他的嘴,“嘘——” 但是很明显璇粉还是慢了一步,听到外面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兄弟大眼瞪小眼,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 嘭—— 外面的人猛地推开房门,看到柒粉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看着他也有点懵逼,探着脑袋进来看了看没发现其他的人影,这屋子里的物件很干净但也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就是一个没有柜门的衣柜,屋内几乎是一眼就看了个彻底。 那侍卫见没发现人影,这才半信半疑的看着柒粉开口,“你刚刚在跟谁说话?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柒粉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接机捂住嘴,掩饰了脸上的慌张,这几秒钟的时间他也已经找好了借口,看着半信半疑的侍卫,柒粉半垂着眉眼,脸上还带着意思困倦,有些茫然的看着说话的侍卫,好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在说有没有水?我渴了。” 那侍卫即使是再有疑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进来怎么样,因为北堂钦已经交代过了的,面前的这个人身份很特殊,只要她不离开这个房间,他们就必须伺候好他,“好了,我知道了,马上派人来给你送水。” 等听到那外面的脚步声逐渐离开,柒粉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刚看到那侍卫弹出脑袋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要调到嗓子眼里了,不过也幸好他没有真的走进来。 站在门后面的璇粉也吓的不轻,但是索性算是没被发现,刚刚那侍卫来之前他就发现了整个房间里根本没有躲人的地方,站在门外只要一探脑袋就能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所以他就冒险来了个灯下黑,直接在侍卫推门的时候站在了门背后。 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看着面前的人,柒粉是又惊又喜,这么久没有跟他们联系,本以为要等到北堂钦愿意放她走他才能离开这里,但是怎么都没想到璇粉会突然找过来,“璇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着柒粉虽然说是被关了起来,但是很明显除了行动,其它一点都没被限制,璇粉看不明白北堂钦这是玩的哪一招。 “没出什么事,我就是专门找你来了,我昨天来找你,没找到,查了一圈才发现原来你是被北堂钦给抓了,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把你给软禁起来?”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最近的战况有关,之前北堂钦战败安均,北堂冥那边又被安均压制的死死地,北堂钦可能是担心北堂冥的状况,所以想着先把我给软禁起来,到时候如果北堂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手里也还有一个把柄不是。” 柒粉一开始被北堂钦抓来之后还觉得莫名其妙,后来稍微想了想就猜到了北堂钦的顾虑。 “那北堂钦现在是想干什么,是要跟安均硬碰硬,但是凭他的实力现在对上安均也就只能是鸡蛋碰石头!” 柒粉对于现在的形式分析的和。透彻,他很清楚现在安均的为人,跟他对上了这么久,几乎没什么人在安均手里讨到什么好果子,就算是,也是一个被安均丢在茅坑里又捡出来的果子。 “没办法,现在安均手里的把柄太多了,而且安均这个人很狡诈,蓝粉也还在他的手里,跟他对上就算是赢了,可能也要被安均给恶心一下。” “笃笃笃——” 两人正说话,外面房门突然被敲了几下,“您好,我是来给您送茶水的,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等到那侍女走了之后,柒粉这才倒了两杯茶让璇粉坐了下来,“放心吧,北堂钦虽然不太靠,但是他应该还做不出来什么太过火的事情。” 璇粉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旁,平日里闲散的气质也收敛了起来,整个人都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他转过头看着柒粉脸色还算温和,“恩,北堂钦这边就先交给我,你先睡一会吧,我还有件事要去做。” “你要干嘛?”看着璇粉的脸色,柒粉敏锐的察觉到了璇粉的变化,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璇粉没有说话,看着柒粉担心的样子扬唇笑了笑,但却什么都没说,悄无声息的避开了外面看守着的侍卫,像来时一样离开了柒粉的房间。 第二天担心了一晚上的柒粉,才刚刚合衣在床上眯了一会,天色刚亮,这边房门就被打开了。 柒粉被猛地惊喜。 看到推门进来的两人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也怪不得柒粉会是这个反应,毕竟看到璇粉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着北堂钦推门走进来,任谁在他这个处境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会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臆想出来的场景。 直到看到璇粉转过身把房门合上,柒粉这才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朝两人面前走了过来,“这……这,这是,是干嘛?” “北堂钦还记得你昨晚上答应我的事情吗?” 看了一眼柒粉,北堂钦脸上尽是挫败,他一脸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有些疲惫的蹲了下去,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皇室子弟的样子,“我知道了,已经吩咐下去了,免战牌已经挂出去了,对不起,是我想拐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处置吧。” 听到北堂钦这话,柒粉已经惊到下巴都快要掉了,但是璇粉确实一脸嘲讽的看着北堂钦,嘴毒的恨不得让人把他弄死。 “呵,随便我们处置,你还真是占的一手好便宜,要不是柒粉被你关起来了,你以为我会管你们庶城这个乱摊子?我躲都还来不及呢,你自己是真看不出来你们三军现在已经是什么状态了,还是在这跟我装傻呢?” 看着北堂钦被自己讽刺了也不还嘴的样子,璇粉更是皱起了眉头,看着北堂钦的眼神里除了嫌弃,深处好像还有一丝别的东西,“北堂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难道就像这么撂挑子不干了?难道你应该堂堂大厉皇子,就要把你们大厉这么多士兵交给我不成?!” 第911章 半信半疑 “我……” 北堂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话还没出口,璇粉好似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话。 “呵,我还真是高看你了,来之前我还以为你能好好的守住庶城,就算是不能从安均手里讨到好,也不会烂到让别人来给你擦屁股,谁知道你居然,呵呵。” 一句呵呵,就像是一把剑插在了北堂钦的心上。 他现在羞愧的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他恨自己的逃避,但是却又无能为力。看出来了北堂钦情绪的变化,璇粉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你要是觉得自己愧对与三军士兵,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去整顿三军,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在这里自责,打了败仗怎 么了?站场上没有人是常胜将军。” 被璇粉一阵冷嘲热讽的话,北堂钦总算振作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房间。 “璇粉,北堂钦他该不会被你刺激的想不开吧?” 看着北堂钦离开的背影,璇粉默默的叹了口气,“他要是因为我这这么几句话就想不开了,把我就真的看不起他。” 型号,北堂钦没有辜负璇粉的口舌,离开房间之后,北堂钦就猛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最近在做什么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重新整顿了三军,看着士兵的气势高昂了不少,北堂钦这才跟着脸色好了起来,看到这一幕,璇粉也算是勾唇笑了笑,抬手放飞了手里白鸽。 看着那白鸽扑棱着翅膀越飞越高,璇粉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藕粉,希望你知道这里的情况之后能放松点…… 看到庶城上面高高挂起的免战牌,安均狐狸似的眼睛眯了起来,按理说按照北堂钦的性子,不应该啊。 想着安均脸色猛地一边,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城楼。 快速的轻点了麾下大军的情况安均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但是他突然想起来了被自己遗忘在角落的某人。 想着,安均直接迈着步子离开了训练场,看着那方向,是朝着马场走了过去。在马场练马的士兵看到安均远远的走过来,一个个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气去吸引到安均的注意力,但是安均目不斜视的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直接来到了马场最里面的马圈 ,这里存放着整个军队的战马。一眼,安均就看到了靠在墙壁上奄奄一息的那个人,安均看到这一幕嘴角恶劣的勾了起来,眼里尽是让人害怕的疯狂,安均挥了挥手叫来了看守马圈的侍卫,手指朝着里 面的人一指,“怎么回事?” “禀皇上,他来了不就身上就开始逐渐溃烂,现在几乎已经遍布全身。”即使是站的这么远,安均依旧可以看到蓝粉身上大片溃烂的部位,他皱了皱眉头,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那看守马圈的侍卫,“把他弄干净,让军 医来看看,把他身上的东西治好,醒了之后再带来见我。” 那侍卫虽然诸多疑惑,但是还是听命,“是。” 但是心里却还是疑惑不解,他不懂为什么一个捡来的人,能得到皇上这样的重视,居然让军医来亲自来给他看病。 说完,安均就立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仿佛刚刚那一会儿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过了几天,已经忘记这件事的安均正在帐内看书。 “皇上,蓝粉求见。” 安均翻竹简的动作一顿,将信将疑的抬起头看着帐外,放下了手里的之间,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块还没被掀开的帐布,沉声开口,“进来。” 来人一身墨色长袍,衣服的颜色已经洗的有些破旧,长度也稍稍有些断了,但是索性还算干净,一看就不是他本人的衣服。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脸,来人就已经屈膝跪倒在了安均的脚边,“蓝粉谢皇上救命之恩!”“快快请起,这还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呢,堂堂北漠皇族,对我行这么大的礼,还真是有点大了。”说完,安均屁股都没挪一下,虽然语气里真诚的不得了,但是一配上那动 作,怎么看怎么讽刺。 但是来人却好似丝毫不在意,依旧跪在地上不起身,“蓝粉承蒙皇上求助,否则就要马革裹尸,醉死沙场了,皇上救命之恩,蓝粉没齿难忘!” 看着蓝粉的态度,安均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不确定,又问了几句这才大发他离开。 但是之后的半个月里,蓝粉对安均几乎可以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那鞍前马后的样子让安均心里的怀疑逐渐消失。 这天,安均看着蓝粉端来的一盘桂花糕愣坐了半个点,这才有了动作。 “来人!” “在。” 安均看着桌子上的桂花糕,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心思或许自己现在都有些猜不透,“让蓝粉来见我。” “是。” 安均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在手里捏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了回去,这时正好蓝粉走了过来。 “皇上,您找我?” 听到外面的声音,安均有些恍惚,这个声音最近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耳熟了,“是,进来吧。” 蓝粉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一脸殷切的表情看着安均,给安均看的有些坐立不安,要不是这蓝粉是个男的,他真的数次都开始怀疑蓝粉是不是看上了自己了。 压下心里那些有的没的,安均指了指蓝粉旁边的椅子,“坐。” 看到蓝粉坐下来之后依旧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安均轻咳了一声,“其实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想叫你来,问问你之前是怎么活下来……” 两人在大帐内说了半响,知道天黑了,安均这才放蓝粉离开,但是他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太信任变成了半信半疑的态度。蓝粉离开安均的大帐之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照常睡了过去,但是等到凌晨四点左右,连守卫的士兵都开始撑不住的打盹的时候,躺床上的蓝粉突然睁开了眼睛,那眼底 一片清明,哪里还是刚睡醒的样子。蓝粉悄无声息的起身,打开了窗户,让窗户外的鸟飞了进来,然后迅速的把早就写好的信纸飞快的缠到了鸟儿的腿上,再次把他放飞,看着那鸟儿越飞越高,蓝粉这才松了口气,希望藕粉看到了能轻松一些,至少自己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 第912章 收复野州 藕粉在得知了蓝粉传回来的消息之后,马上修书一封,让人送到了远在庶城的璇粉的手中。 庶城之内。 这一天,送信人来到,当璇粉得到了藕粉的回信之后,很快的又写了一封信,让这人送回到藕粉的手上。 刚刚送走了信使,璇粉急匆匆的来到了柒粉的房间之外,不断的敲着门。 “柒粉,速速出来,藕粉有信来了。” 璇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惊喜。他不断的敲着门。 “来了来了,别敲了。”柒粉打开了房间的门,打着哈欠,看着眼前的璇粉脸色不耐,这家伙总是爱在他睡得好好的时候,吵醒他。 “有正事。”藕粉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柒粉,走进了他的房间之中,坐了下来。 柒粉把房间的门关上,坐在了一边,拿起了璇粉递给他的信。 “太好了,蓝粉终于成功地取得了安钧的信任。”柒粉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不错,安均素来有着很重的疑心病,蓝粉能够博得他的信任,实在是难能可贵,这将是我们很重要的一颗棋子。”璇粉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柒粉说道。 “你马上收拾一番,我打算召众将领开会,现在我们必须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否则到时候让安均反应过来,失去了先机,那就麻烦了。” “我觉得并不需要告诉众将。众将之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奸细,还不如你我直接商量出一个章程,直接自己去做。”柒粉摇了摇头,对着眼前的璇粉说道。 “现在我们要拿下野州。野州守将性格刚直。不知道你有何妙计?”璇粉坐在原位,品了一口香茗,淡淡的道。 “如果他性格狡诈奸邪,那么恐怕我们还难以拿下,但是性格刚直,却是容易对付。我们可以这样......” 柒粉对着璇粉挤眉弄眼,走近他,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璇粉本来对柒粉所说的话,不以为然,但是当他听了好一会儿之后,眼睛都发亮了。 “你这条计策好,我们就按你所说的去实施吧。” 野州城内。 野州守将待在了自己的守将府之中。虽然慕容的败势早已经呈现,但是他身为一位守将,除非敌人把他杀死,否则他绝对不愿意就这么投降。 这位野州守将素来严格要求自己,唯独最为喜爱的就是在夜色降临之时,进入书房之中看书。在看书的时候,他最爱点的就是醒神香。 这一天晚上,他并没有发现醒神香有不对劲的地方。他朦朦胧胧的就晕倒了。第二日,他清醒过来,却发现了一个女子躺在了他的身边。 当他看见这女子的容貌的时候,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这不是皇上的妃子吗? “你怎么在这里?”野州守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女人。 “大胆野州守将!竟然半夜把本宫掳来。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说话的女子长得似明眸皓齿,乃是安均最为喜欢的贵妃。 野州守将正想说着这是一个误会,试图向着这位贵妃娘娘解释,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冲了进来,把那贵妃娘娘带走。 与此同时,一个男子走到了这位守将的身前。 “佩服,真是佩服,没有想到野州守将竟然有如此爱好,连皇上的妃子都敢觊觎。”男人一身黑衣,只见他眉清目秀,身材高大。 这人正是柒粉。 “是你?”身为野州守将,他自然知道柒粉是敌人的头头。 “真是可悲呀,你为安均卖命,现在却睡了他的妃子,即便你现在在守在这野州城之中,只要安均知晓了这件事情,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野州守将看着柒粉,他终于明白自己中计了。 他虽然不畏惧生死,但是他却还有妻儿要照顾。若是被安均知晓了,那么肯定会诛他九族。 “野州给你们了。”野州守将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柒粉靠在了墙上,道。 这一日,璇粉和柒粉进入了野州城之中。进入野州城之后,军队驻扎在内。即便外面有军队挑衅,但是他们也拒不迎战。 安均知道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天过后了。 慕容的军营之中。安均大发雷霆。本以为野州的守将是一个铁血汉子,定会死战到底。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将野州拱手相送。 他坐在营帐之内,不断地挥笔书写着,此时没有一人能靠近他的营帐。 “来人啊!把蓝锋叫来。”安均说完之后,放下了笔。 “参见皇上。”蓝锋进来之后,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面之上道。“你来的正好。这是朕最为相信的人的名单。现在交由你。你去通知这些人,让他们守在各个城市的重要部分。绝对不能够再发生类似野州的事情。野州守将被人算计,以 至于整个野州拱手相送。” 安均声音带着强烈的气愤,若是野州守将战死到了最后一刻,这才失手,那么安均也不会如此的恼怒。“微臣明白。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蓝锋接过名单之后,把其放在了怀中。此时他的内心是非常激动的,只因为这代表着他得到了安均在各个城市之中,早已经安插下的人 。 只要把这些人全部都杀了,那么绝对可以重创慕容。当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 安均和蓝锋聊了一会儿之后,蓝锋就回去了。 第二日,蓝锋本来想要把这份名单传给藕粉。这件事情本事刻不容缓,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在军营之中行走的时候,时不时的有人观察着自己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来安钧还是不愿意相信我。”蓝锋内心暗笑。 他也不在意那些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人。他知道这些人会向着安均汇报他的事情。就这样,他依然在军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并不打算在这段时间联系藕粉。他正在等待着一个好时机,只要安均完全信任他了,那么再想联系藕粉,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 第913章 北堂冥中计 就在蓝锋等待着时机,把情报发出去的时候,魅粉得知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让他欣喜异常,只因为本来不愿意相信他们的北堂钦,终于相信了璇粉。 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本来他们就是合作对象,若是没有信任,那么合作很难继续下去。魅粉颇为欣慰。他相信北堂钦和璇粉未来将会更好的合作。 可让他感到焦头烂额的是,一向靠谱的北堂冥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发了什么疯,似乎一直在找粉面的麻烦。 “北堂冥,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非要来找我的麻烦?”粉面看着眼前的北堂冥,不敢置信。他刚才明明正在操练着军队,可这北堂冥二话不说就来到他的面前,直接骂他。 北堂冥冷哼一声。 “你们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北堂冥说着,他的声音都颤抖了。一想到之前大历探子白银所说的话,他几乎都有些失神。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北堂冥,虽然你是皇上,但是这是在军营之中,别以为你高高在上。”粉面可没有好脾气。这人直接的来到这里来找他的麻烦。他没有当场和他动手,已经是给了他面子。 “你们竟然欺骗我。他明明已经死了,你们却说他还是活着的。” 粉面知道北堂冥所说的那个他,是指前任大历皇帝。 “我们乃是合作对象,是真正的盟友,我们又怎么会骗你?” 粉面被对方的话语也激怒了。北堂冥身为皇帝,一句二句都是说他们在骗他,这着实是让他愤怒不已。 “你们把寡人当成猴子耍吗?的确,我们是盟友,但是寡人也不是你们肆意玩弄的对象。”北堂冥怒气冲冲。当他得知前任大历皇帝的死讯的时候,几乎都要癫狂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魅粉来到了。 “北堂冥,你在发什么疯?”他刚才已经听士兵汇报了事情的经过,也明白了北堂冥在想些什么? “魅粉,你来的正好。这件事情我们就摊开来说。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北堂冥眼眸通红,声音带着质问。他直接指着魅粉。 以往那个端庄稳重的君王,此时极为的竭嘶底里。 “北堂冥,我敬重你是一位皇帝,但是我们是盟友,你应该相信我们,而不是相信其他人的话。” “呵!”北堂名嗤笑了一声。 看着这样的北堂冥,魅粉也怒了。 “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就算是前大历皇帝没有死,也会被你气死,别人说一句话你就相信了,你看到证据了吗?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所说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这个和你并肩作战的盟友吗?” 魅粉咆哮一声,眼中带着失望。北堂冥沉默了。 “我们没有骗你的必要。前任大历皇帝是不是死了?你终将都会知道的。现在这个时候,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们。” “我如何能相信,若是他死了,那么我还跟着你们一起征战来做什么呢?你知道我的目的魅粉。” 北堂冥的声音带着质问。他在内心之中也不愿意相信魅粉等人欺骗了他,所以在得到白银的消息的时候,才会这般愤怒。 当时的他几乎都不能思考了。这一段时间和魅粉合作。两人颇为惺惺相惜,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若是魅粉真的欺骗了他,那么将会迎来他的雷霆怒火。 “既然你想知道他是不是死了,那么我让他来这里,行了吧。”魅粉看着北堂冥,气到了极致。 他内心之中明白北堂冥的想法,但是却不能接受北堂冥如此轻易地被人挑拨,看来那位前任大历皇帝,在他的内心真的是重要到了极致。 以往心绪异常安稳的他,竟然还真的是受到了敌军的挑拨。此时,魅粉的内心,也不由得由衷地赞叹了安钧一句。 “真是好计谋,不愧是慕容的君王。” 虽然安均极为狠辣,但是其智慧,谋略却是不容小觑,更何况其年少之时,早已经有着一代名将的资质,只不过因为是继承人,所以这才离开了战场。 “你有办法让他来到这月关城?” 北堂冥的脸色极为的精彩,他不敢置信的询问道。看来他真的是误会了自己的盟友。若是前任大历皇帝没有死,那么魅粉又怎么会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呢? “你说呢?”魅粉没有好气的看着眼前的北堂冥。 在之前的战役之中,他们亲如兄弟。现在这家伙居然还在士兵面前闹起别扭来,让三军看了笑话。北堂冥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在他看来,最重要的就是那人的生死。 “如此多谢了。”北堂冥说完,就离开。 粉面无语的看着魅粉,也幸好魅粉在这里,不然这个发疯了的家伙谁能抵挡?魅粉稳住了北堂冥之后,当即回到了书房之中,他要传信给灰粉。 “把前任大历皇帝和刺杀他的那位刺客带到月关城”。这正是信中内容。 虽然现在稳住了北堂冥,但是说不定过几天这家伙又发疯了。还是让灰粉先把北堂冥想要见的人,带来为好,否则还真以为自己是欺骗他的了。 虽然北堂冥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必须联合起来,绝对不能够让敌人让他们产生分歧。 魅分想了想,又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信封之内,那张纸条里面的内容就是,让灰粉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前任大历皇帝,绝对不能让他死去。 若是前任大历皇帝真的死在了来的路上,那么魅粉无法想象,北堂冥该会是多么的癫狂。把两张纸条都塞在了信封之内,魅粉让人把信送了出去。 住在魅粉旁边营帐之中的北堂冥,也发现了魅粉把信送了出去。此时,他也有些尴尬了,只因为貌似自己还真的好像是中了安均的计。 自己实在是有些愚钝,又或者是只要涉及到那人的事情,他就完全不能理智的思考了。只希望能够快点见到他。 第914章商量对策 北堂冥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进入到了军帐之中。 “多谢你了。”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自己实在是做的不对。 身为一位帝王,他不应该丧失了理智,像是刚才那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发生,即便他怀疑魅粉,他也应该心平气和的和对方交谈,而不是直接的大骂对方,这样根本就于事无补。 而且平白无故的,还让三军的士兵看了笑话。 当然,三军的士兵无人敢笑。至于内心里面作何想法,就无人知晓了,速来治军严明的他们,也不畏惧士兵会在他们身后乱嚼舌根。 “不是什么多大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魅粉摇了摇头,示意北堂冥坐下。 北堂冥本身就是帝王,走进来虎虎生风。坐在了凳子之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这并不是他高傲,而是因为他有着帝王之气,这是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帝王的威势。 “绵东失守,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拿回绵东。” 魅粉看了一眼北堂冥说到。 就在北堂冥正想着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的,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此人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一双眼睛闪烁着熠熠的精芒。 来人正是藕粉。 “我在外面巡逻,听到你们在商量,所以我也进来了。” 粉对着北堂冥和魅粉说道。 “你来的正好,正好我们三人可以一块儿商量。刚才我们正说到要如何拿回绵东?” 魅粉看了一眼藕粉,把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又再说了一遍。 北堂冥思虑了一番,他开始分析着眼前的情况。“绵东已经落在了安均的手中,凭借着他多疑的尿性,应该会在绵东之中,部署很多他信任的人,毕竟这座城池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不错。”魅粉看了一眼北堂冥,点了点头。藕粉也坐在一旁,聆听着北堂冥说话。 “若是强攻,对我们不利。安均应该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来等待我们去强攻绵东,若是我们正面冲击,那么就正中了他的下怀,绝对不能这样做。” 北堂冥说完之后,三人都没有说话有些沉默,正在思考着对策。 “之前野州守将不战而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两军。现在安均一定会非常防备。即便要派探子进入绵东城之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魅粉对着众人说道。 “你说的不错,最为重要的是那安均必定会在绵东城之内布下无数的眼线。即便我们的人到时候进入了城中,但是恐怕还不能发挥用武之地,就被对方抓了。”北堂冥很是同意魅粉的话。 “看来我们只能智取了,但是这智取又该如何智取呢?针对野州守将的同一手段,不可能用在绵东守将的身上。那位绵东守将可不是野州守将那种铁血汉子。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很牵引,但是实则骨子里异常圆滑。” 北堂冥看了两人一眼,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三人都在苦思冥想着计策。他们都想要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最少的损失之下把绵东拿下。 若是不能拿回绵东,那么他们只能够止步于此。安均也依然能在外面逍遥快活,因此收复绵东,才是重中之重。这一座城池直接关系到两国以后的战斗。 “我有一个主意,我们可以先把绵东守将戚更亦给杀了。到时候安均必定会临时换人成为绵东的守将。两军交接,临时换将,到时候军心不稳,士兵和将士必定不能够做到上行下效,到时候就是我们可以趁机攻城。”藕粉对着两人说道。 他刚才并没有开口,反而是在思考着,终于说出了这么一个建议,在他看来,这个建议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 “你这主意不错,所谓擒贼先擒王,自当如此。”北堂冥第一个赞同。就像是现在两军交战的状况,若是他们能够生擒安均,或者把安均杀死了,那么准个慕容分崩离析,是迟早的事情,即便还有人负隅顽抗,但是慕容也一定会衰败下去。 藕粉所提出的这个建议很好,只不过安均到时候会不会派人在这位绵东守将的身边,保护他呢? “藕粉的这个主意我们先记录下来,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多想几个办法,到时候再选用一个最好的,或者可以到时候两个共用两个计划替补。”魅粉对着两人说道。 他靠在座位之上,深知尽管慵懒,但是所说的话却是言简意赅,句句在理。 三人又再次思考着。魅粉又提出了几个不同的主意。 “我觉得还是刚才我提的这个主意最好,最为稳妥。当然,这里面有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绵东守将必须死。而且到时候安均也会按照我们心中所想的那样去做。” 藕粉直接说着自己的计谋。 北堂冥和妹夫两人相视一眼。刚才他们也都各自提出了几个计划,但是没有一个计划能够比得上魅粉的那个计划,那些他们想出来的计划总是有些缺陷。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两人都同意了藕粉的计划,同时也都开始对绵东的进攻进行着战略的部署。 三人在之后,再商量着要如何杀死绵东守将戚更亦。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是需要孤身深入,若是没有一定的武力值,被抓住了,那么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任务失败并不可怕,但若是连命都没了,那么一切都是枉然。 “你们看,我们派何人去刺杀绵东守将比较好?” 魅粉看着两人询问道。他最喜欢的就是和众人商量,在他看来,几个人的脑子总比一个人的要好得多,更何况有多人在此,那么提出建议就会越多。 “随随便便派一个人,肯定信不过,而且万一对方失手了,那么暴露了我们的想法,这样子就会惊动了安均。只会让对方防守得更加严密,这样计划就失败了。”藕粉垂了垂好看的眉眼,说道。 第915章进入皇宫 “不错。”北堂冥和魅粉连连点头,很是赞同藕粉的话语。 “不如就让我去吧?”藕粉看着眼前这两人,突然毛遂自荐道。 魅粉和北堂冥先是皱起了眉头,很快的,他们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如此就只能麻烦你了,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见事情不对,就速速回来,不要恋战。” 魅粉对着藕粉再三交代。藕粉连连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回来。 在离开了营帐之后,藕粉第二天就进入了绵东城之内,凭借着他的身手,几乎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一路上他有如入无人之境,很快的就来到了绵东守将所居住的守将府之内。 “这名绵东守将住的还真是好啊,这哪里像是在行军打仗,简直就像是人间的帝王。”藕粉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这位绵东守将的住处。 他刚刚潜入,突然就听到了房间之内有道道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藕粉的面色很是精彩,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来到,竟然就碰上别人在行好事。只不过这样更好,若是在平常的情况下,想要接近对方,恐怕对方还会有所防备。 现在对方正在行其好事,肯定是不会防备他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藕粉就冲进了房间之内,一刀插在了绵东守将的背后,那一刀直接的落在了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一刀也捅进了躺在床上的女人。刚才藕粉已经想到了这个情况,在他杀死绵东守将的时候,那女人很有可能会惊声尖叫,惊动其他人,可现在他同时把两人杀死,那么等到外面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 藕粉连看都没有看这一对死了的苦命鸳鸯,擦了擦手中带着血迹的匕首,就联系了在城中的探子,让他们告诉魅粉,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当北堂冥得知绵东守将是死在床上的时候,他哭笑不得。 魅粉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地挥兵攻打绵东。若是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魅粉在正面攻打绵东,肯定会遭到绵东城所有将士的一致抵挡,可是因为藕粉本来就在城中,而且早就已经杀了绵东守将。 整个绵东城,乱成一团。藕粉趁机大开城门。魅粉带领着身后的士兵长驱直入,直接进入到了绵东城之内,把那些不愿意放弃抵抗的士兵,全部杀了。 大军势如破竹。到了中午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在敢抵抗,整个绵东就已经在魅粉的掌控之下。 北堂冥和魅粉都非常高兴,只因为绵东又回到了他们的手中。在魅粉派出士兵,在绵东城驻扎着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军营之内,犒赏三军。 “今日能够顺利夺回绵东,乃是诸位将士的努力,现在就让我们长驱直入,直指慕容的皇宫。”魅粉看着众位将士,声音如雷。 “好!”三军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只因为这一仗实在打得非常顺利。甚至他们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已经进入了眠东城之内。在大战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早就做好了会死的准备,可是没有想到藕粉原来已经在城中了。 魅粉和藕粉两位将军,里应外合夺下了绵东城。所有的士兵就兴奋不已。北堂冥也非常高兴。他明白魅粉的心思。 他看着魅粉带领着三军来到了慕容都城之中。此时整个慕容都城之内,宛若一座死城,自从上次安均全城戒严,胡乱杀人之后,街上几乎没有一人敢行走,虽然安均离去打仗,但是这里依然是一座让人心惊胆战的死城。 当百姓发现敌军来到都城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发出了尖叫之声,同时各家各户紧闭门窗,根本不敢出去。魅粉自然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对于这些平民百姓,他根本就不顺理会,而是约束着三军,不能对任何百姓出手,他带着所有的士兵,向着慕容的皇宫直接进发。 皇宫之内,所有的人收到了消息都瑟瑟发抖。那些收到风声的臣子并不敢进入皇宫之内,只因为现在敌军正向着皇宫进发。谁在皇宫,那么谁很有可能就会死去。 整个皇宫乱成一团。 魅粉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内心里面有些复杂,之前他本来只是让士兵围着慕容的皇宫,让里面的那些人不能出来。 他本打算活捉安均,把他带回到这慕容的皇宫里面,狠狠地羞辱他一番。可是现在为了鼓舞三军的气势,他打算先行带人进入皇宫。 果不其然,当身后的士兵看见皇宫的时候,双眼都发亮了,这一战,他们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胜利,为的就是能够杀死安均,为的就是让慕容分崩离析,现在对方的皇宫都在自己的脚下了。 三军士气高涨。所有的人都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在前面行走的魅粉,这一切的胜利都是将军带给他们的。 当魅粉带着众位士兵进入到皇宫的时候,安均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气煞寡人!”安静本来正在喝茶,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把这个送信回来的士兵给杀了。 一想到自己的皇宫居然在敌人的脚下。他气得全身震颤。走出自己的营帐,安均发现所有的士兵士气低落,以往他们站得笔直,整个人神采奕奕,可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如果说安均是他们内心之中灵魂的人物,那么慕容的皇宫,就是他们最后要守卫的净土。连皇宫都失去了。他们真的还有胜利的可能吗? 安均看到所有的士兵,士气如此低下,即便是内心再不甘,他也知道,除非是有着胜利来浇灌,否则这些士兵的士气根本不可能恢复过来。 “大家现在不要自乱阵脚。来人啊,给我派兵严守晋趣和金池,绝对不能够让敌方再攻城。现在我们还有城池,不用担忧。今日的失败是为了明天的胜利做铺垫,你们是慕容最为勇敢的战士。你们要坚定不移,不要在意眼前的胜败得失。” 第916章 计夺野州 这一段时间,安均焦头烂额。他身为慕容的皇帝,自己的皇宫都被他人占据了。此时,敌军正在他的皇宫之中耀武扬威。而他只能龟缩在城池之内。士兵们的士气日益低下。 安均苦思冥想,绝对不能够再继续这样下去,否则根本就不需要敌人来攻打他们,慕容的士兵就先不战而败了。 军营之中,安均召集来了众将士。 “今日召诸位过来,是想要听一下诸位的意见,现在我慕容呈现颓势,若是再不改变现今状况,恐怕对于我军未来发展极为不利,还望各位将士提出自己的建议。” 安均话语落下,鹰眼扫视了众人一眼。虽然现在他只不过剩下几座城池,但是他依然还具有着帝王的风范。那一丝王者之气在他的身上彰显无遗。 “皇上,现在大历的军队如日中天,我等必须避其锋芒,绝对不能够正面和其相对,否则恐怕我军士兵士气更会低落。” 一个将士说道。 看着这名将士,安均的内心有些疲惫,他自然知道。若不是想不出别的法子,又怎么会召集众将士来一起商讨呢? “还有其他的建议吗?”安均的声音极为的淡然。他表情淡漠,众人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回皇上,臣有一条消息,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安均麾下,最为年老的一位老将军突然开口。 安均听了他的话语,揉了揉皱起来的眉心。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所有的机会,他们都必须抓住,否则慕容真的只能拱手相让了。 “老将军速速道来。”安均声音带着一丝敬意,眼前这位老将曾跟着他的父王一起征战天下。在他还未成为皇帝的时候,这位老将也是他的老师。 可以说,没有昔日这位老将的教导,就没有今日的安均。 “皇上,探子来报。北漠军中乱成一团。北堂钦还有柒粉以及璇粉三人不和,经常爆发冲突。末将也不知道这一条消息,现在有没有用处?” “哦?” 安均听完,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敌人不和,对于他们来说乃是一件好事。若是敌人和睦睦,同心协力,那么他慕容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可现在对方窝里反,那就是他们的机会,只不过要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呢? “老将军的这条消息非常重要。寡人已经有些想法了,只不过还未完善。”安均很是高兴的看了一眼老将军。 果然老人家就是不同凡响。年轻之人看事情还未曾有年老之人看得如此全面。这任何一丝一毫的线索,都绝对不能放过。 “不知道诸位还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吗?若是探子得来的消息,通通都可以说出来,让我等分析一下敌军中的情况,再伺机而动。” 安均说完之后,带着期待的看了一眼坐在下方的众人,他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情报。 殊不知的是,其他的人要么就是不想说话,要么就是有话要说,也不敢说。只因为之前安均找奸细的那股狠劲都把他们吓得不轻。现在,他们生怕安均是在考验他们。 当然他们也没有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对安均说的。 “皇上,微臣有一法子。”突然的,之前开口的那个老将又说话了。 只见其用右手顺了顺那花白的胡子,站了起来。 “老将军请坐,你只需要在座位上说话就行。” 安均看着自己的老师,声音恭敬。 “多谢皇上!”那位老将军笑了一笑,“皇上,臣以为既然敌军将帅不和,我们就必须抓住这一点。” 安均突然醒悟过来。 “来人啊!立刻整兵待发,兵分三路。从许东,金池和许西,三路兵马同时出发,夺回野州。”安均命令落下,所有的将士都离开了营帐,开始做准备了。这一日,三路兵马浩浩荡荡的从三个城市之中,向着野州城出发而去。 此时,柒粉也收到了敌人即将攻城消息。柒粉决定正面抵挡敌人的进攻。他已经提前做好了部署。 一个时辰之后,安均的大军兵临城下,看着那三路兵马,柒粉的脸色凝重。 “来人啊,随我去城门外和敌人战斗!”柒粉话语落下之后,正准备带人出城,可谁知道北堂钦却突然挡在了他的身前。 “柒粉,你怎么能够去城门之外迎战。你可知道现在三路兵同时围攻我野州,若是你直接出去,那么到时候其他兵马趁乱闯进来,你该如何担当?”北堂钦脸色铁青,直接对着柒粉大骂道。 “我柒粉做事还需要你北堂钦来管吗?我自然会守护好野州。你只需要在这里好好看着就行了。” 柒粉懒得理会北堂钦,直接冲了出去。看到柒粉如此勇猛,北堂钦极为无奈,只能带人出去支援。 安均看着这两人,面色不显,内心则是连连冷笑。他指挥着三路兵马,有条不紊的向前进发。此时柒粉则带领着大军,正面抵挡着要冲过来的敌军。 可谁知道北堂钦带来的士兵却是挡在了他的身前,反而向着敌军冲锋,这一下子,柒粉之觉得自己的部署,全部被对方给搅乱了,气得脸色通红。两人开始在前线,大吵大闹起来。 慕容军队的最后方,安均看到了不远处那正吵得不可开交的北堂钦和柒粉,脸色带着一分笑意,对方越是不合,那么这座城池,他也就越容易拿下。 安均指挥着其他两路兵马时而见针插缝,时而向前直冲,很快的就来到了城门之前。 北堂钦和柒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率军抵挡。 “北堂钦,都是你干的好事!若是你极力配合,现在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柒粉忍不住的对着北堂钦大骂,两人又再次大骂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璇粉出现了,只见双手不断翻飞,顿时一道带着天地之力的屏障出现在了野州城外,安均所有的士兵被挡在外,没有办法再继续向前进攻。 第917章求救信 璇粉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刚才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打算出来看看,还不知道野州居然差点就被攻破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刚才自己晚到一步,那么慕容的士兵是不是已经会长驱直入又占领回了野州,那么之前他们所做的事情就白做了。 之前他们虽然兵不血刃地获得了野州,但是现在也不可能就这样把野州拱手相让。璇粉看了看那不远处的北堂钦,又看了看柒粉,内心有气。然而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大敌当前,安均的兵马还在前方,只希望他在看到有这阵法屏障的时候,能够知难而退。 “他应该是会退走的吧。”璇粉想了想。 安均的兵马应该是会退回金池城中的,否则他守着一个有着屏障的野州,也毫无用处。他总不可能让这些士兵一直待在这里吧。 想到此处,他又松了一口气。慕容的士兵们没有再次向前,他们也没有办法向前。此时站在战线最为后方的安均看到了那刚才布置阵法的璇粉,极为不甘心。 就差那么一点了,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就能够把野州收复回来。 “全军战士撤退。”安均不甘心的下了这一道命令,顿时号角声吹响。 看到慕容的士兵全部撤退之后,璇粉这才安下心来。 他本以为会看到慕容的士兵全部返回金池城之内,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就在金池城外驻扎起来。 驻扎在城内和城外,可完全不是一个不同的概念。若是慕容的士兵回到城内,那么下一次进攻的时候,他们还有反应的机会,可若是对方就这么驻扎在金池城墙之下,那么岂不是表明,他们随时要来进攻野州吗? 现在的野州危险至极。 虽然他现在靠着阵法,抵挡住了安均的大军,但是他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维持着大阵吧,而且即便他可以做到,但是野州城的人也要出入。 若是等到有人出入的时候,安均再率领大军冲进来,那么到时候整个野州,还真的是只能是拱手相让给安均了。 柒粉和北堂钦,都不敢和璇粉说话。他们心知肚明,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才造成了现在这般情况。只能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敌军的动向,当发现的安均的士兵并没有回去,反而就驻扎在城墙之下的时候,两人的面色也是非常难看。 野州城还要时不时地防备着对方的偷袭,看来安均是打算和他们打长期战了。 “现在安均在外面,我们只能龟缩在这阵法之内,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一定要把消息传出去,让援兵到来。否则野州岌岌可危。” 璇粉命令北堂钦和柒粉看着安均的动向,他自己则是返回了城中。 北堂钦和柒粉虽然互相恼怒,但是却又不敢违背璇粉的意思,而是就这么各自看着另外一个方向,也不说话。 其他的士兵则是在打扫战场。 回到城内的璇粉拿起毛笔,挥笔直书,把野州发生的事情全部都都写在了信纸之上。他要向藕粉求救,否则没有援兵到来,安均肯定是不会撤退的。 慕容的皇宫被魅粉等人所侵占。安均的内心一定是气愤到了极点,现在他只能依靠夺下城池,来振奋军心,而这也是他们所不允许的。 “两军交战,若是以信使传递消息,极为危险,现在我只能飞鸽传书。”璇粉命人拿来鸽子。 他拿着鸽子笼来到了阵法的边缘之处,走了出去。 这阵法本来就是他所设置的,因此他能够自由出入,可其他人却是不行的,除非有他从旁协助。 璇粉从笼子里面放出了一只白色的鸽子,把小纸条塞在了它脚下的竹筒之内,拍了拍它的翅膀,顿时那鸽子向着远处飞走了。 “希望藕粉能够收到我传递的消息,早日派人过来。”璇粉看着鸽子离去的方向,脸上带着希冀,又向着原路返回了。 慕容军队的营帐之中。 蓝粉看到神色阴沉的安钧回到营帐之内就一言不语,一个人待在营帐之中。 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了。之前他也替北堂钦和柒粉捏了一把汗,也幸好野州没有丢失,否则还真是麻烦了。 他也能明白安均为什么心情不好。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高空之上,有一只信鸽呼啸着,拍打着翅膀,向着这边飞来。 若是以前,慕容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自然会注意到这鸽子,可现在在这营中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不能再上战场的孱弱士兵,而其他那些上了战场的士兵却驻扎在金城池之外,若是不打下这只白鸽,让其飞过去了,那么肯定是能够安全到达他的目的地。 蓝粉眯起了眼睛,从背后拿出了一只弓箭,射向了那飞过的白鸽。如果他没有猜错,这白鸽身上肯定有璇粉传出去的求救信。 白鸽惊叫一声,身体一颤,被蓝粉给射了下来,掉在了地面,它的翅膀扑腾了两下,就倒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 捡起了白鸽,把其脚上的竹筒拿了下来,蓝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 “果然如此,这就是求救信,是让援兵来的信。” 蓝粉振奋的说道。 他陷入了沉思,现在他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就是用自己的信鸽给藕粉他们发消息,告诉藕粉,现在野州城的情况,让他们速速派兵来救援。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他把这封信交给安均。 蓝粉神色阴沉不定,思考着两条路到底是哪一条路,对他更为有利。最终,他决定还是把这一张纸条交给安均。 现在他虽然身处军营之中,但是安均对于他还未完全信任,若是想要做到对方完全信任他,那么他还需要一些投名状,很显然这一条消息,足以成为他的投名状,让安均更为的信任他。 至于藕粉会不会得知野州城的消息,蓝粉根本就不在乎,只因为他相信,其他探子一定会告知藕粉的。 因此,这条消息其实送不送出去,都是无所谓的。想到这里,蓝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918章互相指责 “皇上,微臣有事求见。”蓝粉站在营帐之外,恭恭敬敬的对着营帐之内人说道。 “进来吧。” 营帐之内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众人都知晓,安均今日差点都获得了野州城,可惜功亏一篑。 因此,现在基本上都没有人敢过去触他的眉头,可没有想到这位叫做蓝粉的家伙居然敢直接的去找安均,也不知道等一下会不会把皇上给惹恼了。 蓝粉走了进去之后,就看到了脸色阴沉的安均。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两鬓都斑白了,他的内心带着些许不忍,只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把内心之中的怜悯给隐藏起来。 “皇上,刚才臣在外面,射下了一只鸽子。”蓝粉把那死了的鸽子和竹筒全部都呈上去,安均也没有想到蓝粉竟然会给他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这一下子他眉开眼笑,打开了竹筒。 蓝粉恭恭敬敬的呈上了信之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 安均看完这迷信的内容之后,很是高兴。 “你做的很好,这一下子,敌军的求救信就不能发出去了。即便到时候有援兵,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只要我们赶在援兵到来之前,把野州城攻破,那么我们一样可以获得野州。” 安均兴高采烈的说道。越看蓝粉,他越觉得顺眼。看来之前是自己误会了他,还以为他是一个奸细。 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很是清晰,而且那些字迹他也认得,就是璇粉那家伙的字迹,这就是真真正正的敌军密信。 蓝粉从安均的营帐之中,安安全全的走出,让所有的士兵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在这件事情过后,蓝粉就在没有任何突出的表现。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一样,就这么跟在安均的身后,他不多话,也不做多余的动作,这让安均更加的相信他。 蓝粉深知,现在不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他的作用是要在最需要他的关头才会出手,而且若是他出手很有可能就会暴露,到时候只能使得大历军队的计谋失败,这是他所不允许的。 安均坐在营帐之中,深知援军可能随时会到,他打算要以最快的速度攻破野州城,可到底要如何才能攻破野州呢? 野州城内,自然也有安均派去的人。若是他一声令下,到时候肯定是能联系野州城之内的人,只是一想到那个可恶的阵法,他就有些苦恼。 突然的,他想到了一条绝妙好计。璇粉之所以要求援,就是因为害怕城中百姓需要出城。 若是整个野州之中的百姓突然暴动,那么到时候璇粉的阵法也一定会受到冲击。更何况这阵法可是会攻击人的。 璇粉一定会为了野州的百姓而撤销成这阵法,到时候就是他慕容的士兵长驱直入的时候。 夜幕降临,暴雨倾盆。狂风夹杂着水雾。 此时,整个野州城吵吵嚷嚷的。无数的百姓涌向了城墙之外。 士兵本来早早就要关闭城门,可谁知道这次百姓的暴动来的突然,只见无数的百姓突然向外面冲去,恐慌在野州城市内蔓延。 柒粉和北堂钦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觉得焦头烂额。一方面他们又不想要伤害野州百姓,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不允许百姓冲出去,可是人数太多了,还是有漏网之鱼。 当璇粉发现无数的百姓冲出去,要撞上阵法的时候,他急急忙忙的撤掉阵法,只因为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阵法的反击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敌军还未到来,他总不可能让野州的百姓先行死在野州城外。 安均一直观察着那阵法的动向,当他发现阵法被破除的那一刻,直接的指挥大军,向着野州城外冲去。 此时无数的百姓也向着外面冲去,璇粉看到这一幕,几乎一口老血从胸膛之中喷出,如果他在看不出这是安均的诡计,那么就着实可笑了。 安均掌握的时机非常的好,就在那些百姓涌来的时候,他也带着士兵冲进了野州城。那一刹那之间,两军交战。 在人数上,野州城本来驻扎的士兵,根本就比不上安均带来的三路人马。不一会儿,安均的人马就已经把在野州城中驻扎的士兵全部杀光,直接地拿下了野州。 拿下野州之后,安均来不及整顿三军,他直接地留下一队骑兵驻守在野州城之内,向着庶城攻了过去。速度飞快,如猛虎出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自己的猎物。 大历军队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遭遇到了敌军的偷袭。 庶城的士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安均带来的士兵给杀死了。安均带着众人直接攻城。 在夜雨的掩盖之下,安均的士兵仿佛受到了天地的加持一般,庶城的士兵们根本就看不清楚。等他们看清楚的时候,早已经成为了对方士兵的刀下亡魂,这一个晚上,安均接连攻下两城,先是野州,再是庶城。 此时,柒粉和北堂钦带着残余的部队,在这一座山头之上吵了起来。 “北堂钦,如果不是你来加以阻拦,现在安均早已经撤军离去了。”柒粉瞪着眼前的北堂钦,气恼至极的说道。 北堂钦冷笑一声:“你那战术本来就有问题,安均带领三军到来,你居然打算正面迎敌。若是按照你的战术进行部署,那么野州只会落在他的手中。” 北堂钦懒得理会这个自大狂。 这个叫做柒粉的男人不相信他,反而还在怪罪他,现在野州失手,居然还在这里指责自己。 “北堂钦,这场战斗本来是由我主导。你贸然插手,害得我部署全乱。现在野州失守,你该当何罪?”柒粉爆喝一声,就差指着北堂钦的头开骂了。 “别吵了,你们两个都吵死了。”璇粉大吼一声。他知道这一次他们失败的非常的惨。 他们三个人的头脑加起来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安均,真是可笑至极。 即便他们各有各的道理,但是无论如何结果就是如此,因为他们的过失,野州失守了,成为了慕容的城池。 第919章藕粉的意思 “现在不止野州失去了,连庶城也失去了。”璇粉的面色极为漆黑,声音有些干哑。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无力,安均果然不愧是一代帝王。真是非常了得,是一个能够在朝廷之上运筹帷幄,也能够在战场上大展雄风的枭雄。 他看了看眼前的柒粉和北堂钦。 “现在我们先回宿州。” 就这样,璇粉带着北堂钦,慕容以及剩下的残兵,去到了宿州驻守。虽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但是这样的失败,实在是让他们感到憋屈,难道是老天不让慕容灭亡吗?这场败仗到底该怪谁? 就在璇粉,他们刚刚到达宿州的时候,藕粉得到了灰粉传来的消息。灰粉现在在慕容之中,假装为百姓,倒是不那么显眼。 很多时候,他都能发出一些情报过来,特别是其混在慕容当中,一般都没有人去关注他。他兴冲冲的拿着鸽子走进了营帐之内。 他能看到,这只鸽子的一条腿已经断了。可想而知,这只鸽子曾经被人发现,差点被人打落下来,也幸好这只鸽子飞的快,否则恐怕这一次的消息,他就不能收到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灰粉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藕粉有些疑惑的拿下了鸽子脚下的竹筒,打开了,拿出了竹简之内的纸条。刚看完灰粉所传过来的纸条的时候,藕粉脸色难看。 如果不是收到了纸条,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北堂钦他们一败再败。先是失去了野州,又失去了庶城。 “真是气煞我也。” 藕粉看完了纸条之后,手一拍桌面,顿时那桌子四分五裂,顷刻间裂成了几块。 他怎么能不生气,若是他们是好好战斗,真的尽力了,这才导致两座城池的失去,那么他藕粉绝对不会怪罪他们,可现在在他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 北堂钦和柒粉在战场上不断争吵,而且两人还互相制肘,导致命令不能上行下效,所以战场上,情况险象环生,野州差点被人夺走。 璇粉出来之后,用阵法暂时抵挡住了安均。可是即便如此,柒粉和北堂钦也依然没有消停,反而的是一闹再闹。甚至,在失去了两座城池之后,两人还互相抵赖,说是对方的责任。 当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藕粉几乎想要拔出腰间长刀,怒到当场杀人。他拿起毛笔,奋笔疾书。 “灰粉,既然北堂钦等人已在宿州驻扎,你就数去宿州帮助璇粉。另外,你将北堂钦生擒,让柒粉看守。他们若是要吵,就给他们机会吵吧。” 藕粉写完之后,就命令手下士兵拿来了信鸽,把这张纸条塞在了信鸽脚下的竹筒之中。他走到营帐之外,把那信鸽放飞。 看着离去的信鸽,藕粉面色阴沉的返回到了营帐之内。 这件事情必须解决,否则若是安均下次再来,那么柒粉和北堂钦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导致下面的士兵不能及时地听从命令,可能会再次失去其他城池。 近日来,细雨连绵。 大历军队士兵的心情就像是这阴雨天一般,阴沉而又低下,带着一丝沉闷。 连续失去两座城池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军中。除非再次出现胜利,否则士兵们的士气一降再降。 灰粉在慕容的都城之内,假装为平民百姓,平日里倒是自由得很。这一天,他的院落里面落下了一只鸽子。一个小孩子来到他的院落之中游玩,拿起了那只鸽子,不断地逗弄着它。 灰粉本来正在房间之内休息,当他听到外面的小孩子声音,只觉得非常烦闷,只因为一连数日,他发现都没有收到藕粉的回信,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飞鸽传书,藕粉收到了没有?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孩子传进来的声音。 “小鸽子,你怎么飞在这里呢?你的父母呢?” 那孩子的声音极为的稚嫩,可是非常的清晰,传进了屋内灰粉的耳朵之中。几乎是一听到小鸽子这三个字的时候,灰粉就冲了出去,当他看见那孩子抱住小鸽子在玩的时候,就冲了过去,把那鸽子夺了回来。 那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看见本来在自己手中的鸽子,突然被灰粉抱走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我鸽子,这是我的鸽子。”那孩子对着灰粉大骂道。 他刚才看见这院落里面落下了一只鸽子,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下,就推了门进来了。 灰粉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居然会和他争鸽子。 “你说这是你的鸽子,有何凭证?” 他看向了这小孩,内心之中有些疑惑,该不会是慕容的军队里面有人怀疑他了,所以特地让一个孩子来试探他吧。 他本来就是假装为平民百姓,因此看见外人,免不了非常警惕。 那孩子傻眼了。 他哪里知道,那鸽子身上有什么凭证呢? “这鸽子是我养的。孩子,如果你喜欢鸽子,那么明天你再来吧,我可以送你一只。我会去山上抓鸽子。”灰粉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儿说道。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那小男孩也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他还想着把这个男人的鸽子据为己有,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让他明天再来,还扬言要送他一只鸽子,这一下子他倒是有些愧疚了。 看到这小孩子这个模样,灰粉就知道了,自己实在是草木皆兵,眼前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把那孩子送走之后,他匆匆的抱着鸽子回到了房间之中,把竹筒之中的纸条拿了出来。 当他看完纸条之上的内容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冷气。 “藕粉将军还是这么厉害呀。虽然他说话说的很难听,但是这一招分明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按照藕粉将军所说去做,那么又何愁那些士兵会不听话呢?” 灰粉感叹了一句之后,摇头失笑,他打算的按照藕粉意思去做,于是开始在屋内收拾起行李来。 在离去之前,他还上山,抓了一只鸽子,绑在了庭院之中。 第920章挟天子以令诸侯 灰粉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背起了行囊,离开了慕容都城。一路上他都非常低调,即便遇到士兵,他也表现得像是一个平民百姓一般恐惧。 因此,他也没有被盘查过。 来到了宿州之后,他发现了大历的士兵们士气低下。 他来到了守将府的门前。 “两位士兵大哥,还望通传一声,灰粉求见璇粉将军。”此时在守将府之内居住的璇粉听到了士兵所说“灰粉”二字,急冲冲的来到了守将府门前,把灰粉迎了进去。 “你刚刚来到,先休息一番吧。”璇粉看着来帮助自己的灰份,关心对方说道。 两人很快就走进了大厅之内,璇粉让人安排吃食给灰粉。 灰粉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他并没有动筷子,反而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璇粉将军,我无碍。这是藕粉将军给我的信,你也看看吧。”他说完之后,就把信递给了璇粉。 当璇粉看完之后,暗呼一声:妙! 这一阵子他也是被柒粉和北堂钦两人弄的焦头烂额,这两个家伙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就好像是天生的冤家一般。 “就按照藕粉所说的去做吧,否则我都快要被他们两个给烦死了。” 璇粉的声音极为无奈。 此时北堂钦还有柒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各自的房间之中,被抓了起来,他们都是一脸懵逼的被扔进了地牢之中,当他们发现自己两人都被扔进了同一个地牢的时候,又吵了起来。 璇粉和灰粉拿到了虎符之后,命令弓箭营的士兵们在午时做好准备,全部在箭上点火。 “璇粉将军,这一战我是来协助你的,你若是有事要我去做,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办好。” 灰粉很是明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来到了璇粉的面前说道。 看到灰粉如此明白事理,又想到了柒粉。璇粉的头都有些大了,也幸好藕粉想到了这个办法,否则还不知道庶城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呢? 午时三刻一到,璇粉一声令下,顿时属于弓箭营的所有士兵都拔出了身上的火箭,向着宿城之内的粮仓射去。 “安均并没有想到转移粮仓,他攻下两城的速度太快,还来不及转移粮仓。更何况他要转移粮仓,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今日我们这一招就踹,彻底的断了他的路。”璇粉对着身旁的灰粉说道。他的脸上折射着自信的光辉。 火箭射在了对方的粮草之上。慕容的士兵一片混乱,当他们发现粮草都被烧光了的时候,几乎都要疯了。 “粮草没有了!粮草没了!完了!”士兵们的哭喊声震天,乱成一团,璇粉和灰粉趁乱,带着微笑的士兵向着庶城进攻。 “杀!” 士兵们吼声震天,一连失去两座城池,使得他们几乎都失去了士气。现在看到胜利的希望,每一个人都要比之前勇猛得多,而那些不断的射出火箭的士兵也开始把火箭更换为普通的弓箭,在战场上寻找着自己的目标,不断的杀死敌军。 整个战场仿佛绞肉机一般,士兵们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璇粉和灰粉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战争从来就是流血的。可是必须流得有价值。像是之前因为北堂钦和柒粉之间的不和,而导致那无数的士兵白白死去,除了是对自己等人的不负责任,更是对死去的那些士兵缺少了一声交代。 他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不应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送死。 璇粉和灰粉一马当先,带领着麾下的士兵攻进了庶城之内。庶城内的百姓,全部都龟缩在了家中,不敢出来。 若是有人出来,还会被别人当成是敌兵杀死。不过是一个时辰,庶城又回到了璇粉手中。所有的士兵都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庶城终于回来了。 “赢了。” “我们赢了!” “我们把庶城夺回来了!” 之前死去的兄弟们的大仇,他们报了。无数的士兵哀嚎痛哭。他们任由天空上的雨水冲刷自己。 看到这样的一幕,璇粉和灰粉脸色严肃。那些死去的那些士兵们的音容笑貌,仿佛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此时他们两人心中对对藕粉敬佩到了极致,若不是对方的一条计谋。恐怕现在这士兵们的士气,还是依然如之前一般低下。 另外一边慕容的军营之中,安均得知了宿城失守的消息的时候,一脸震惊。在他看来,北堂亲和柒粉之间的吵闹根本就不会停歇,也就是说他们的士兵根本就不可能统一上阵。怎么突然之间,庶城就失守了呢? “皇上,我们的探子在前线看到了灰粉。而且我们还打听到,北堂钦和柒粉已经被关押起来了。”一个士兵对着那坐在虎皮之上的安钧禀报道。 说完之后,他有些小心翼翼。 也不知道皇上得知了这个消息,会不会雷霆震怒? “原来如此。” 安均听完之后,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们竟然也有如此聪明人。本以为他们不会那么快想到。看来是朕失算了。” 安均早就知晓,对方会使用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条计谋,但是他预计,应该是迟一点才会想到。 让安均感到痛心的是,自己的粮草全部被烧光了。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连粮草都没有了,庶城的失守也是必然。 “皇上稍安勿躁,庶城虽然失手,但是最后的胜利也一定会属于慕容。慕容在皇上的带领之下,必定能够千秋万载。区区大历,区区北漠,只不过是弹丸之地,他们想要慕容的领土,我等绝不妥协。” 那位士兵跪在了地面之上,话语铿锵。安均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先行离开休息。此时,他走出了营帐,看着那漫天的星辰微微感叹。 行军打仗正是如此,胜有时,败也有时。失去了庶城,他的内心的确有些失落,但是只要慕容的士兵还在他的手中,那么胜利的筹码依然紧紧的被他握在手里。 第921章 流言蜚语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灰粉和璇粉相互各作让安均失掉庶城。不过安均并不在乎,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最好破坏了。大历百姓可不比北堂冥聪明,有的时候算计人心不仅仅是朝堂中人是目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也会成为目标。 至于你胜利之后,名声何在?对不起,历史从来都是胜者书写的,要不然胜者为王这四个字哪里来的…… 微风轻轻吹过大地,流言无阻,不过是短短几日。北漠君王胁迫大历皇上北堂冥,王爷北堂钦侵略慕容的事情就已经传遍天下了。况且流言还不止如此。 安均暴力成性一事人尽皆知。虽然慕容国君安均御驾亲征,战况可观,可是一下下计算起来其实占上风的还是北漠和大历,可是现在流言传出。北漠擒敌拳将大历皇帝王爷全部控制,这样一来只要拿下慕容,那大历唾手可得。 那大历百姓就是亡国之民,就是罪奴,没有哪一个百姓愿意做罪人,他们本是良民,一朝成为罪人,他们哪里会愿意,主要是他们又手无缚鸡之力。现在事情还尚未成功,他们怎会不心慌。毕竟流言之中真真假假,总会有人信上那么几分。 一旦有第一个人相信,那么渐渐地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最后数也数不清楚,不战自乱这样的法子之前不正是安均遭遇的算计么? 安均现在也算的上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了吧。效果如何现在还不知道,反正就按现在来看大历不少百姓都已经人心惶惶,甚至有些军士已经心灰意冷。 人尽皆知的事情,魅粉怎么能够不知道呢?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两腿搭在沙盘上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嘴里含着一根草,很不客气的看着北堂冥道:“你看看,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好不好?天下人都说我瞧见了你,可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囚犯。站在椅子上,抱着猪蹄,满屋子里都是你的猪蹄味道,一脸的嘚瑟,你这个阶下囚活得到比我这个囚禁你的还自在。”魅粉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在营帐里,可是眼底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戏虐。 “天下人要这样说我有什么办法?不过话说到这里,你想到办法来制服安均了吗?毕竟这个,以乱止乱的方法还是有很大的效率的,之前你自己的法子,相信你还是清楚的。”北堂冥毫不在乎的看着魅粉说道。 他现在也苦于没有办法,若是有办法他也不至于这样不动呀。虽说这不是他的军队,他的国家,他的地盘,但至少是盟友,合作还是可以的。 他们兄弟可以说是受制于人不错,但是并没有留言中说的那样糟糕。可以说从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受制于人。虽然他们也很聪明,坐享其成,这样的事情有谁会不愿意呢?他北堂冥又不是傻子,明明能够坐享其成,却在哪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那不是白费力气不讨好么。他一个堂堂帝王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安均也算的上吃一堑长一智了,这一招玩的不错,我猜之后他会攻城让我们打一个败仗。”魅粉很淡定的说道,并且还伸手把代表哦慕容的旗子从晋趣放在了绵东上。两只眼睛带着一些引诱的看着北堂冥。 魅粉说的很明白,安均这一次的目的是绵东。 “难道你会让他成功吗?”北堂冥一愣,他准备将这个城池拱手让人吗?他们拿下这个城池,一次次的失去再拿回来谈何容易,这样直接放弃,他是什么意思? 魅粉看着北堂冥。那张脸上有些微微的怒气,眼底里是不可置信的感觉,嘴巴上是探究。 “现在安均驻守的野州和晋趣,严格上来说势气底下的因该是慕容,但是一反常态,安均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让真正站在下风的是我们。流言乱飞,对你对我都不好。”魅粉点点头指了指沙盘上的野州和晋趣。 北堂钦实在是太不省心了,他们生擒北堂钦也是迫于无奈别无选择。谁也不想看到,好好地一锅粥,被一只蚂蚁毁掉。现在的北堂钦不就是那只蚂蚁么?稍有不注意,那称王霸天下的可能安均。 就现在来看,安均比他们想像的更难对付,是他们先看安均了,这样一来他们近期的败绩就能够找到突破点了,那就是骄兵必败。 “可是放弃绵东,再拿回来谈何容易。”北堂冥严肃的问到。现在他们不是必须要放弃这座城池,现在就谈放弃,是不是有些早了?他怎么就知道安均的目的一定是绵东,一定会拿下绵东,而安均多疑的性格又不会起疑呢? “我不仅要放弃绵东,还要放弃月关。但是大历要在这个时间给我把野州和金池拿下。”魅粉摇摇头,淡定的把月关上的北漠的旗子也拿掉换上慕容的然后指着野州和金池说道。 “你想让安均掉以轻心?你以为安均失傻子么?”北堂冥白痴一样的看着魅粉,安均不是一个容易玩弄的人,他这样做,万一到最后成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论是月关还是绵东他们拿下都不容易,那这万千白骨,千斤血水都无法说的清楚的事情,这样放弃,做一个危险的决定,真的值得么? “我问你,如果大历再一次失败,大历会如何。别看现在安均在野州,大历手中还有庶城宿州,但是就看以往安均的架势一旦庶城受不住,那安均进入庶城,很可能不加以防护,直接进攻宿州把大历赶回去。庶州守军蓝锋当初如何失去宿州的难道你不知道么?宿州易守难功,难道你准备让我们北漠大军兵临你大历城下么?到时候流言成真,你以为破乱不堪的大历,北漠,亦或者兴,甚至是你的属国图会没有丝毫想法么?”魅粉翻了个白眼,把旗子重摆了一下看着北堂冥,直接指之北堂冥腹地。 第922章战前准备 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想过,也许他只是不想要失去那两个城市,毕竟得来何尝容易。所以显得北堂冥迟钝了一些,实际上只要点一下,北堂冥还是能够说的清楚的,这一点他就比北堂钦聪明的多。 北堂冥看着沙盘舅舅不说话,他没想到魅粉次举真真在意的是大历,他为什么这样,难道大历他真的没有丝毫想法么? 难道大历就这样如虎如狼让别人避之不及么。这个时候北堂冥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大历就那样破烂不堪么? “我不愿意制大历于危险之地,主要的是希望我的弟兄不再受到伤害,虽然我不能把他们保护的很好,但是我至少想要做到我能做到的。一个国家的领土,安均为了慕容存亡愿意放弃半壁江山,那我为兄弟又何妨不能还大历本身的安静呢?更何况即便是有你也未必能够直接拿下大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样的情况结束宜早不宜迟,你大历是没有你就不会成为一个国家么?你虽然是大历国主不错,可是难道大历唯有你一个国主么?更何况,江山天下这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一生苦短,何必呢?”魅粉站起来拍了拍北堂冥的肩膀,把旗子再插回去淡淡的说道。 他们兄弟面前从兄弟生死其他的都不重要。江山也好,名声也罢,在他们兄弟眼中都比不上兄弟情意四个字。 这也是为什么他相信他的兄弟,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能力,亦或者他们的能力,比他强,比他的民心他都不在乎,只要兄弟情意在就好。何况江山天下,他们兄弟眼中又有什么不同呢? 魅粉的话虽然淡然可是却如雨滴一样点醒了北堂冥,那分量可见一斑,北堂冥看了看沙盘说道,“是我局限性了,你们兄弟的不一般,我相信你应该能把消息传递给你的弟兄吧,让他们准备好,虽然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魅粉点点头,那是自然的,北堂冥是一国之君,他魅粉也是,他断不会白白放弃他手中的筹码,让敌军坐享其成,他的兄弟们虽然不是神仙不能够料事如神,可是还是能够成大器,当大用的。 安均想要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是不可能吧的,即便是他们不攻城,那他也有办法推安均一把,更何况他想安均耐不住不攻城吧?北堂冥咬了咬牙离开了,的确,魅粉兄弟几个别看平时不怎么正经,但是实际上可实用的多…… 慕容军营。 安均烦躁的靠在椅子上年,看着一旁靳侍卫问到,“怎么了。什么时候了。” “回皇上的话。敌军依旧未动,黄昏时分了。”靳侍卫低着头顺道。“探子,可有消息传回。”安均一愣,站起来走到营帐里地窗户问到。 靳侍卫只是转身面对着安均的背,和他看同一个方向去,“有。大历的探子说道柒粉好像被他的弟兄们给和北堂钦一起关起来了。眼下璇粉并不准备攻城,但是依旧严备守城。至于北漠,北漠君王按兵不动,而且有松懈的感觉。”靳侍卫低着头说道。 “再探北漠。并且将弓箭准备好,除野州之外所有城池只留下三分之一的士兵,其他的快步前往晋趣城中,夜晚时分攻打绵东,另外让绵东的探子将消息妥善传回,让他们保证自己的安全。”安均双手背后淡淡的说道。 既然对方诱敌深入,那我们不妨一试魅粉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毕竟这是战场之上,我拿回来就不会轻易还给你,至于你的意思,你要保大历是吗?那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是。”靳侍卫低着头轻轻说道。对于安均的命令,靳侍卫从来只有执行不会多问一个字。 “我们抬回来的那个蓝粉,这两日可有什么奇怪的动向。”安均转过头看下靳侍卫问到。 安均想着,蓝粉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不像是奸细,可也不像是吗一心报国之人,难道他是一个双面戒牒,可是也没有急于探听什么消息,此人到底可用不可用。 “回皇上,此人这两日只是呆在自己的帐中并没有出来。”靳侍卫略微一犹豫说道。 “给朕盯紧此人,不可错过一点可疑的动作,一旦探听之后立刻禀报。”安均阴执的说道。 不要管此人到底是何居心,反正安均知道此等来历不明的人一定不能够深信,不然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是。”靳侍卫依旧道,他从不多问。有些事情你想知道你不问安均也会告诉你,可是有些事情你想知道你问了,安均也不会告诉你,既然问不问全在安均那他何必多嘴,还惹人心烦呢? “还有什么事情么?”安均看着靳侍卫问到。 “回皇上的话,您的贴身侍婢之中,明日有一个年满十岁的,可要除去。”靳侍卫低着头说道,他现在听声音不太知道安均在哪里,也不知道安均是什么心情,但是这个事情他必须问, 若是平时他一定不问直接换了,可是这是战时,未必会有得心应手得人,所以他才有这一问。 “先留着吧。你去布置吧。”安均一犹豫看了看窗外不远处跪着的孩童,虽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安均看的出来眼底里还是提着神的。他身边儿现在也没多少人,能留一个算一个吧。 靳侍卫低头委身退出去了。 安均看着天色,快了,快了,希望拿下绵东的这一战意能够快速,这百姓流离失所,对那个国家都不好。 不论是慕容,还是大历,亦或者北漠其实他们都是新君刚刚等基,谁也不能说朝堂之上就是绝对的稳定,持久的战争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所以这场战争,不只是北堂冥和魅粉需要尽快结束,安均也需要,毕竟他耗费的才是最多的。 第923章 再遇蓝锋 快要落下的月亮徘徊在树梢之上,在河水上泛着点点的繁星。 难以预料的,这一场战争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入夜的时候开始,黎明的时候结束。 北堂冥和魅粉损失并不多,安均顺利拿下了绵东。 城墙之上,魅粉看着对面绵东之中,忙着收编打扫战场的安均有些有意未尽,安均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如果没有过往那些事情,如今的分庭抗礼侧目而视。或许他们还能成为朋友,两国还能健交,但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他们兄弟和安均的战争迟早都要开始。那就要有一个胜负,几十年来他败过一次,如今情性再现,安均再次成为他的敌人,他如何能再次失败呢? “安均并没有攻打月关,这一次你失算了。”北堂冥手中握着弓箭,走过来淡淡的看着魅粉说道。 他不是没看见你魅粉眼底里的异样,可是他并没有问,这种东西问不问同这场战争并没有多大关系,那还不如不问,免得浪费口舌。 “是呀,我也不是神仙不是么?月关他既然没准备那就永远不要有准备了。我会通知璇粉他们准备拿下野州和金池的,我们接下来只要尽管其变就是。来人,高挂免战牌。”魅粉看着万里河山淡淡的说道。 有些东西,他给过别人一次机会了,别人不珍惜,那何必再有第二次呢?第二次他可能再进一步威胁到你的生命,虽然过了月关还有其他城池,距离北漠还远,可是这是战争瞬息万变,谁又能说没有危险呢?何况安均不是普通的对手,兵行险招这样的事情不好一次又一次去做的,常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北堂冥快步跟上魅粉下了城墙,他是看出来了,他们兄弟都是那样临危不乱,却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也不知道德怒是怎么培养出来的,这十几个兄弟竟然个个文能治国,武能安邦,阴阳相和。 德怒实在是一个有能力的帝王,也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好帝王,可是并不是一个好父亲,在他看来。 “皇上,前慕容将军蓝齐从后勤跑了出来,惊动了马匹,现在已被制度,只是伤了我们不少兄弟,皇上看可要犒赏一番。”一个小兵看见魅粉从城墙上下来,连忙跑过来半跪着低头说道。 这士兵口中的犒赏,自然是犒赏,只不过犒赏的是板子而已。 “你可知蓝锋现在在哪里。”魅粉眉头一皱,他倒是忘了这个人了,转头看着北堂冥问到。 当初柒粉留下他们的意思虽然他不太清楚,但是还是知道七七八八的,虽然安静,但是也不能没事儿做,这不是事情来了么? “应该在庶城,一直是你的那些兄弟看着我具体也不太清楚。”北堂冥一愣,这事问他,他问谁去。 “你去让藕粉将军来这里一趟,把蓝齐还有那位印先生梳洗一番安置到一个干净些的帐子,再派一些得力的兵丁守着,切不了让他们再跑了。”魅粉看着那士兵安静的说道。 那士兵领命而去。 魅粉和北堂冥一前一后的进了大帐,就看见藕粉板着和脸,满眼睛的困倦,眼底里全都是怨恨,魅粉一看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扰了他的好觉,魅粉白眼一番,就会偷懒自己还没睡呢,他倒好。 “把脸洗洗,去办个事儿。”魅粉顺手把自己的毛巾扔给他没好气的说道,外面还打仗呢,他也能睡的着,信不信他把他给打残了让他去伤病营里好好睡一觉? “啥事儿?”藕粉躲开毛巾,扔他自己掉落在地上,眯着个眼睛问到。一副你哄我,不哄我就免提的样子。其实藕粉好不快乐,他好不容易睡一会儿,非得找他,谁去不行,他又不是就只有他一个哥哥,难不成那些有他难搞?他才不行,当他睡糊涂了? “帮我去偷个人。”魅粉显而易简的说道。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说不上有多危险可是一定不简单。 北堂冥看着他们兄弟两个早就坐在一般去琢磨沙盘上的城池去了,安均着实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他们必须慎重再慎重。 “偷人?我还没成亲干嘛要偷人?何况即便是成亲了也用不着,大大方方的纳进门不就是了么?”藕粉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明所以得看着魅粉,那两只眼睛分明不是自己没睡醒,而是说魅粉没睡醒。 “你少给我装傻。非你不可,赶紧的弄完说不定你还能接着睡。”魅粉瞪了藕粉一眼,伸手揉了揉藕粉的脸,用人工无水洗脸方式给藕粉洗个个脸。 “睡什么睡,这样还怎么睡?我就奇怪了你跟哪里找那么一个小兵,真是会做事。”藕粉没好气的说道,让他做事何其容易,哪里有什么事情能非他不可,又不是给他找媳妇,跟自己媳妇生孩子。 “你没把人杀了吧?”魅粉一咯噔,他们这些兄弟别看一个个文文弱弱得,谁也不是好的罪的。 “你以为我是蓝粉啊?闲的?”藕粉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帝呢,一脚就踢在了魅粉身上不客气的说道,别说是他,就是蓝粉那种杀人成性的也不会不分时间不分轻重。“我的错,我的错。你去一趟老七那里,把蓝锋还有那位印陌长给偷回来呗。”魅粉瞪了一眼藕粉,后退了几步拍了拍身子看着藕粉不客气得说道。 “自家兄弟说的什么偷,何况这事情哪里是非我不可的?”藕粉下了桌子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干了你的样子。 “你就受累去一趟呗。”魅粉嘴巴一嘟,看着藕粉认真的说道。 藕粉翻了翻白眼又来他以为他是玛啊?“行吧,行吧我去,你放心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之后我来做。”藕粉敷衍的说道,说完就飞出去了。 魅粉笑了笑没说话,看吧,什么事情是他需要说的那样干净的?这不就上道了么? 第924章兄弟 世间血脉之情,乃至亲,可遇而不可求也。魅粉一众兄弟如此,他们兄弟经历那么多,即便朝夕相处,如今能够心心相依,心无隔阂,实属不易。 藕粉的事情办的很是顺利。藕粉提着两个麻袋,进了帐子往地上一扔,脸很臭的看着一旁悠然自在的魅粉说道,“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不过怎么解释就看你自己了。” 藕粉笑的很是邪魅,一副这跪舔的样子。魅粉一抬头还没来的及开口就看见柒粉一副你欠我百八十万的样子看着魅粉,那嘴巴像是糊了胶一样,两只眼睛更是染了墨一样也不坐也不往里走就站在那里。 即便是怨恨满满,可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般,看的魅粉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北堂冥看见藕粉进来之后就不动声色的出去了,他本想问一下大历的情况,可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所以忙躲开了。他是看出来了,这帮兄弟不管是多大都是没长大的。 这样的情意,也不知道魅粉是何想法。 北堂冥不懂得他们兄弟的情意,也经历过他们兄弟的那些苦恼难和起伏所以并不明白这样的兄弟情义。 亦或者说,北堂冥的一身没有太多的亲情,顾连城那是爱情,那是妻子,与弟兄终究是不同,他的父亲也没教过他,至于北堂钦年龄相差大,生长环境不一样,见识也不同,那样的兄弟情意他似乎没有明白的理由,所以他并不懂得。 况且人家兄弟说话,他也着实不合适锄在那里,不管怎么样都不好。 “怎么,都小半年了,你还没消气?”魅粉倒了杯茶递给柒粉一副柒粉太小气,太不够意思地说道。 柒粉低着头接了茶杯并不说话,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看着魅粉。魅粉看着柒粉,差点没被噎死。 他第一次发现,从来要强,不愿意逆来顺受的柒粉也可以如此。居然能够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把那些委屈都发泄出来,还让自己认为他是一个忠良之人。 “好啦,又没把你怎么样,好歹是兄弟不是!”魅粉拍了拍柒粉的肩膀一副哄着的样子说道。 “我可不敢和你称兄道弟,再坑上一次如何。”柒粉把茶喝点,就那样抛出去,像个二大爷一般往一旁一坐,在看那茶杯已经稳稳当当落在了桌子上。 这一来一往,看的魅粉都傻了,他这个哥哥向来能闹脾气,可是自己也不是次次能招架的住的呀。 一看藕粉,藕粉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是,他和柒粉的事情,藕粉也不知道。藕粉那个时候已经跟着粉面去往边关了。 “那个,你流孔了吗,别憋死。”魅粉尴尬的踢了一脚麻袋,把话题转开了说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从小到大,除了哄玛,他谁都没哄过,现在到好,哄上哥哥了,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弟弟。 “放心,死不了,死了也能活了,你不是王么?”柒粉没好气的说道,一句话定的魅粉都开不了口了。 藕粉坐在一旁憋着笑意看着魅粉一副看笑话的样子,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 “我也不是万事全能。”魅粉好歹还是开了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柒粉非要把君君臣臣拉进来他又能说什么呢? 当初如果不是他负气,怕是柒粉也不会连夜离开去找墨粉。虽然都是兄弟,可是到底他是他,别人是别人。 “堂堂一国之君,无上尊容,无所不能这不是你当初口口声声说出来的么?”柒粉也不管走进来的墨粉,一副自己是个罪人一样的看着魅粉说道,那小眼神里写满了委屈和祈求。 魅粉不说话了,当初那不是话赶话的说急了么。当时说完他就后悔了。墨粉进来一副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的站在藕粉身旁。 “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我不应该有那样的心思,可是一样的你也有关系的不是么?这事情从前到尾都不是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重视一下,不要那样任性。”魅粉无奈的说道,这种事情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他为君不说情感,还有责任和义务,他希望他能够明白。 藕粉听见魅粉的话语就笑了。果然再一扭头就看见柒粉翻了个白眼儿出去了。 藕粉看着墨粉点点头,墨粉也不说什么出去了,墨粉这会儿也大概明白这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面了。 “我跟你讲哈,你要是忙傻了就歇歇,不缺你一个人。你好好想想柒粉为什么跟你硬。兄弟这么多年,咱们那个看上去就是个着调的?咱们那个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了?”藕粉也不多说,说完两只手一边一个麻袋拖起来就走了。 一副魅粉就是一个瘟神的样子。魅粉看着藕粉的背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不成是他想错了。为什么别的兄弟都能够看的出来,这会儿他却看不出来。 他记得那日玛也有些话想说,可是最后到底没说出来,玛在顾忌什么呢? 虽然他更喜欢陪着玛,可是各方面他从没见过玛去偏心过谁,难道他真的错了么?还是他想歪了? 藕粉出来看见墨粉手里的包袱,接过来一只问到,“具体是怎么回事?” 墨粉也不确定藕粉是不是知道,其实墨粉也知道藕粉应该是不知道的,他们离开去边关的时间不会相差太多,没道理他知道他不知道的。 按说他们兄弟之间没什么谁知道的谁不知道的事情,可是这事一看就是魅粉没当回事,柒粉不愿意提的。 看来这一次,柒粉大概是钻牛角尖了,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别看柒粉是一个能闹的,可是柒粉绝对不是一个小气的,斤斤计较的。 “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不在,你又不是不知道。”藕粉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墨粉看过去,藕粉还是一身张扬的红色,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更加稳重了不少。 第925章 兄弟(2) “那这事怎么办。我相信谁也不愿意看着他们关系不好了。柒粉不是一个什么都会说出来的人。”墨粉犹豫了一下问到。 “能怎么办,谁都有谁的骄傲和架子。左右是兄弟,这会儿不好了那都静静也好,总有解开的那一天呢,走吧先把这两兄弟解决了吧。”藕粉晃了晃麻袋看着墨粉说道。 他的意思是问柒粉去哪里了,他们兄弟都在,柒粉不可能没地方去。至于他去哪儿,他怎么知道,且他也没什么心思猜,这又不是躲猫猫,他们从来没有玩那幼稚游戏的习惯,或者说机会。 “应该是去找老大了。怎么,这事儿要他过来听听?”墨粉一副不需要的样子吧。 这事儿是柒粉最开始牵手的,可是说不上必须吧。 “不用。你去么?”藕粉看着墨粉说道。藕粉不想自己做事,他喜欢指使别人做事,确实他更适合领导,他有那个能力,也喜欢那种感觉,但是他决不带有那种强迫。 “怎么,藕大神不能自己干活儿?”墨粉一笑打趣道,这是怎么了,这人怎么说起话来也不痛快了,搞什么幺蛾子。 “能。”藕粉看着前面的帐子淡定的说道。是的,蓝齐和印先生所在的帐子就在跟前了,再有两三步就到了呢。 藕粉一副邀请的样子看着墨粉,肩上一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感觉。 墨粉先一步走进去了,藕粉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士兵说道,“你们去吧,留一个一尺开外就是。” 那士兵都走了,藕粉才进去。藕粉自然知道暗处不会少了人,但是暗处的人能不暴露就不暴露了吧。况且这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事情,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为好,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好的。 藕粉进去就看见蓝齐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印先生就坐在那里并不说话也不去看是谁进来。 藕粉把麻袋让蓝齐跟前一扔道,“打开看看。”看着蓝齐说道,之后又仰了仰脖子向着墨粉。墨粉自然明白把另一只扔给了印先生,两人靠在桌子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蓝齐和印先生互相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松开了。他们为阶下囚已久,对方对他们是动过一些心思,但是从来没有杀心,也没逼过什么或者是图谋过什么。 最大的心思就是让他们安稳一点,毕竟这到底是军营不是牢房,不可能有那样好的支援。 即便说印先生不会武功,但是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蓝齐一城守将又如何是那手不提肩不扛之人。 蓝齐看到袋子里是昏迷的蓝锋。而印先生看到的是自己不认识得一个人,但是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姓印,在凝城参军,自幼无父无母,说是有一个哥哥少年走散。”墨粉看着印先生淡淡的说道。 他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也没什么能判断的,能依据的,到底是不是的还是要看他自己人。 印先生越听越将心拿了起来,他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够见到这样一个人,他觉得就是,一定是,肯定是。只是……印先生抬头看着墨粉,他想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至于不知道这是敌营,那这是一场算计,还是说是巧合。 “无论如何你都没有那个让我去算计的资本。收起你那些理性,不如感性一些,我知道这十几年你没了希望,这成了奢侈可是到底还是有可能的。不如看看。”墨粉看着印先生说到。 这兄弟情意,蓝锋蓝齐自不必多说,这边印先生才是重中之重的,这四个人都是有才之人。 上马能战,提笔能书的人到哪里都会有人稀罕的,他们兄弟自然不是那种看不得别人有德有能的。 印先生一听立刻把人反过来,撩起来印陌长的裤腿,那小腿肚上的红色梯形印记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藕粉就看着印先生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那眼睛里都是颀喜和激动,就好像偷吃了糖的孩子。 确实是糖,而且是蜜糖。 “为什么叫不醒。”蓝齐依旧蹲着抬头看着墨粉问到。他叫了好久也没叫醒,他摸了鼻息肯定是活着的,他不至于傻到不知道人死没死。 “服用了氨纶的能叫醒,那我就该杀人了。”藕粉很是嘚瑟的说道。 氨纶,德怒专门让人研究出来的药品。德怒培养了五个专门研究各种药品的人,可以说只要能想出来那就必须得研究出来。 氨纶就是那些人研究出来的,吃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不对的,就是睡着混天黑的水睡着,叫是叫不醒的,只有闻了童子尿之后才会醒过来。 “那要如何。”蓝齐和印先生都有些急切的看着藕粉,他们不知道这两人谁能够主事,也不知道氨纶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去,找点童子尿来。”藕粉翻了个白眼看着站在外面的士兵问到。他才不去问蓝齐和印先生开没开过荤,他没那个兴趣看别人撒尿,女的都懒得看,何况是男的呢…… 蓝锋和蓝齐并不多说两人不过是说了几句而已,而印先生和印陌长二人倒是哭的要死要活的。 知道的只道是时久不见,难得的缘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帐篷里发生了什么呢! “不哭了成不,都是男人。”藕粉一身红衣没好气的说道。 印先生和印陌长这才看向藕粉。 “你们是准备这个时候回乡反家,还是说准备投敌。”藕粉淡淡的问到。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人才这对帝王来说是一种奢侈品,虽然大多数人求之不得,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甘之如饴。而他,并不为君更不想那些,没用。 蓝锋看着蓝齐,他当然没的说,已经是单枪匹马闯军营了没有其他选择,至于印家兄弟这一点并没有多大问题。 蓝齐看了看藕粉笑着问到,“不知先生如何称呼,现在战争进行到何处了?” 藕粉笑了。果然将领不论在何处还是愿意把军队当做一个依靠的。至于结果?活着就够了,他们这样的还能够期望什么呢? 第926章 安均大战三将 “藕粉,至于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藕粉看了一眼对方说道。 他眼中带着强烈的自信。这场战争已经持续太久了。是应该结束了。 众人都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从来,战争带来的就只有死亡和痛苦。百姓们流离失所,国力衰弱。 即便是作为战胜之国,但是也需要一定的年数才能恢复之前的元气,若是作为战败国,那么就更为可悲了。国家分崩离析,人们失去了家园,甚至还沦为敌方的奴隶。 战争的双方都有不能输的理由。 此时璇粉和灰粉对野州发起了攻击。璇粉和灰粉想要拿回野州。安均对于他们心中所想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安均也知晓,璇粉和灰粉不可能这么快就攻下野州的,因此他根本就毫不担忧。 “皇上,现在野州受到进攻,我们是否需要支援?”安均麾下的一名大将对着安均询问道,在他看来,野州也是重中之重。 不能就这样失去野州。 “大家不用担忧,野州占时不会被对方夺走,现在我们更应该去进攻的是月关城。”安均话语落下之后,所有的将士面面相觑。 “谨遵皇上意思,” 安均让众人点,并马上进攻月关城。 “大家要注意!这一场可能是会一场苦战,敌方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让我们攻城成功。到时候战场之上听朕号令,切莫私自出手。” 坐在下方的臣子,听着皇上的命令,全部都不断的应是,只不过他们有一些人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就是万一对方拒不迎战,那么他们也没有办法。 “刘将军说的对,若是对方真的拒不迎战,高挂免战牌,那么我们还真没有办法,只能驻扎在其城池之下,等待着其把免战牌拿下,不过这样子就把我们的军队牵制在这里了。这样子,我方非常被动。” 安钧若有所思地说道。 “皇上,依末将看,还不如先行带领兵马到月关城外,看一下月关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若是其高挂免战牌,拒不迎战,那么到时候我们再行决定。” 一位老臣对着安均说道。 安均也明白,只能是如此做了,否则让他就这么放弃月关城,他也是不愿意的,只能是见机行事。 安均率领着兵马赶到了月关城之下。 月关城的士兵们看到了安均的兵马来到之后,急急忙忙地派人去通知月关城的守将了。 安均带领着兵马一人一马,来到城下。若他是月关城的守将,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就会紧闭城门,高挂免战牌,他倒是要看一下眼前的月关城守将是不是的确会这么做。 他已经决定好了,即便对方高挂免战牌,他也会直接的带领全军攻城,他实在是不可能在这里等待着月关城迎战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城门大开,这样的一幕让安均有些震惊,只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出来迎战。只见三个男子一马当先,奔腾而出,其身后是无数的兵马。 这三个带兵之人,有一个居然还是他的旧臣——余白。 只见余白,蓝锋,还有蓝齐三人一马当先来到了安均的身前。安均的面色不可为不难看,自己的臣子居然成为了敌军之人,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会相信?怪不得之前木尧会连连失手,原来是因为军中众人多是奸细。 安均看了一眼这三人身后的兵马,以他的目力,大概推算出,这里有两万人左右。 “安均老鬼,你怎么还在这里呢?还是速速投降吧。即便你在此多翻浪花,但是终究一朵小浪花也是不可能比得过汪洋大海的。”说话的正是安均的前臣余白。 “余白贼子,寡人自问对你不薄。你背弃寡人,背弃慕容,你可对得住列祖列宗,对得住为慕容而舍身忘死的士兵?” 安均脸色阴沉。 “安均老鬼废话少说,所谓成王败寇,今日你若是要进攻月关城,那么就先过我兄弟三关,否则你身后的士兵,进不了我月关城之内。”说话的正是蓝锋,他策马奔腾,向着安均绕了一圈。这一举动直接的让慕容的士兵大呼。 “保护皇上。” 所有的人都开始乱成一团, “都给寡人退下。既然三位将士要领悟寡人的雄风,那么寡人自当迎战。”安均话语落下,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魄力。 蓝齐笑了。 “安均贼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战神再世了。若是你输了,那么这场战役可就结束了。”蓝齐激怒对方说道。 安居没有理会对方,反而是和蓝锋和余白战斗在一起,特别是余白,安均针对他,经常对他下死手,可是每一次遇到蓝齐的时候,安均都摇着马鞭,把马策到了一边去。 这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安均非常的惧怕蓝齐。 “安均老鬼,为什么每一次你见到我,就不愿意和我对战呢?”蓝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安均。他的声音响彻三军,所有的士兵都面面相觑,刚才大家都看得很清楚,的确像是蓝齐所说的那样。 “蓝齐小儿,你休要猖狂,待朕先把余白砍下头颅,第二个就砍你。”安均话语落下之后,长刀在侧,砍向了余白,可惜余白和蓝锋之间,两人还真的是配合无间。即便是安均每一次寻找到机会,但是也根本就不可能杀死余白他们。两人的配合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安均和对方两人对战,竟然连对方的一条汗毛都伤不到,而且蓝齐还不断的辱骂着安均,可是安均不为所动,完全都不敢去理会蓝齐这样的一幕,被三军将士看在眼里。 “皇上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惧怕蓝齐吗?”慕容的军队之中,其他的将领看着这一幕,眉头都皱了起来。 虽说皇上和他们三位战斗,本就不是公平之举,可是皇上却是不敢和蓝齐其战斗,这样会影响士气,这让众将士们都有些担忧。 第927章 武新儒 “安均老鬼,这样子也不是办法,不如让我们的士兵来对战吧。” 安均高举长刀,拉着缰绳,看向眼前三人,只觉得一股气憋在了胸口之中。这些人还真是狡诈非常,先是让余白出场,使得自己愤怒不已,再是激怒自己,让自己步入他们的陷阱之中,也幸好他是帝王,深谙权谋之术,否则很有可能早就输了。 “这样正好。我慕容的士兵个个都是勇士,将会把你方士兵杀得落花流水。” 安均声音落下,高举右手,顿时战斗的号角声吹起,此时那些士兵一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刚才看见皇上被压制,他们的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致,那三人是在欺负皇上一个人呢。 余白三人也号令后方的军队,身后的军队看到己方战胜安均,士气高涨,纷纷都吼叫起来。 虽然人数上只有两万,但是这两万人的精气神比安均的队伍还要强大得多。 两方士兵向着对方冲去。各自的守将指挥着自己的士兵。 在用兵方面,安均的确是一个能手,在他的指挥之下,士兵们节节胜利。然而,就在他还要指挥的时候,忽然的余白和蓝锋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向着他挥刀而去。 面对这两人,安均直接把指挥权给了其他的将士。身为皇上他不能退,也没有办法退。别人来挑战他,他现在只能够战胜别人。 对方还有一个蓝齐可以指挥战斗,可他这边却只能让麾下的老将去指挥。战斗足足持续了三个时辰。天上地上都是鲜血飘飞。 和余白他们战斗着的安钧也浑身浴血,当然那些鲜血都不是他的,而是身旁的那些士兵。 “安均老鬼,坚持了那么久,实属不易,只不过你已经老了,还是回去养老吧。” 余白声音落下之后,长刀落在了安均的肩膀之上。安均只觉得一股大力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身体不稳,整个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这样的一幕极为刺激,余白和蓝锋都眼前一亮。 看到了这一幕的慕容士兵们都纷纷向着安均冲过来,想要保护他。正在幕后指挥着一切的蓝齐,也看到了这一幕。 “弓箭手准备。” 他的脸上带着兴奋,只因为他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可以杀死安均的机会,想想一代帝王陨落,就这么陨落在月关城之下,而这一场战斗的将领是他蓝齐,蓝锋和余白。他们三人将名垂千史。而这一战,将会是这一场战争的最后一战。 安均一死,慕容自然就会易主。 所有弓箭营的士兵们也听到了蓝齐将军的号令,他们看向了蓝齐将军所指的东南方向,就发现了慕容的君王安均在地面之上,而且无数的士兵靠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他们全部都眼前一亮,身为弓箭手,他们本来就是远程攻击的好手,现在能有杀死皇帝的机会,众人都激动了。 此时,安均也发现了不远处的状况,他内心一寒,让众人快点扶他回去,否则到时候流箭射下,恐怕他就要死在这场战争之中。 在这一刻,安均只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前所未有的近,同时他的内心也升腾起了一股后悔之意,只因为若是他之前早一点意识到了这三人的计谋,又怎么会中计呢? 这蓝齐果然是了不得的将才。月关城墙之上,无数的弓箭手搭起了弓箭。他们的手高举,向着安均所在的方向射箭。 数千只长剑从天上飞下,向着安均所在的方向射了下来。有士兵手忙脚乱的举起盾牌,保护安均在身后,无数的人死在了安钧的身前。那些挡在安均周围的士兵全部都被流箭射中。 “再来。”蓝齐在城墙之上指挥着。他不断的命令身旁的士兵向下方射箭。他死死地看着那战场之上的安均,只要能在这场战争之中把安均杀死,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无数的士兵死去,安均的脸上都是鲜血,看着那天地之上射下来的流箭,安均惊呼一声:“吾命休矣。” 他知道这一波箭雨,他躲不过去了。 然而也就在那长箭快要落到他的头上的时候,忽然的,一把长刀把那本来要射向安均的长剑劈为两半。 一个身披盔甲,模样刚毅的男子挡在了安钧的身前,只见他手中长刀挥舞如龙。随着长刀挥舞,那从天空之上射下来的长箭,通通都被他劈成两半。 “绵东守将武新儒见过皇上。末将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男子的声音极为刚毅,看着眼前的皇上,他跪在地上一拜。 “无罪。你救驾有功。” 安均刚刚都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谁知道峰回路转,居然出现了绵东新守将,这一下子他的信心又回来了。 这位绵东守将背着安均在大军之中,勇猛至极,所过之处,所有的大历的士兵,都被其一刀斩杀。 安均在其背上,观其勇猛,内心震撼不已。除了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因为有如此猛将守护着慕容,而感到欣喜。 “安均老鬼,你贪生怕死,要逃离战场吗?” 万军从中,蓝锋的声音响起,响彻三军,若是以往的情况,安均必定不能就这么逃跑,可现在他肩膀有伤,在摔下马的时候,他也伤到了腿,几乎都不能动弹,若是还因为要乘一时之快而留在战场,那么就是找死了。 “蓝锋贼子,你休要猖狂。待朕回去包扎一番,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今日你等三人合力,也拿不下寡人之命,着实是失败至极,寡人以尔等为耻。”安均大笑三声,强撑着病体叫嚣道。 武新儒背着他,很快的就回到了慕容的军队之中。慕容军队收兵撤离。 看着慕容的军队就这么回到城池之中,龟缩起来,蓝齐,蓝锋和余白都有些无奈。看来这一场战斗是没有任何结果了。让他们更为无语的是,在安钧回到城中之后,对方的城墙之上就高挂起免战牌。 第928章两军停战 月关城的这一战传遍了三军,即便是魅粉也知道了状况,当他知道安均几乎都快要死了的时候,差点拍手称快,可没有想到安均最后居然被人救了,他的内心是何其的郁闷。 此时魅粉和藕粉坐在座位之上,商讨着这一战的情况。每一次战斗。他们都必须要反思这场战斗的得失。 特别是面对安均这样的贼子,若是不能够吸取教训,那个贼人狡猾至极,一定会利用他们之间的漏洞来针对他们。 “藕粉,你可知道那个叫做武新儒的是何来历?” 魅粉对着藕粉地询问道。通过了蓝齐的描述,魅粉觉得这个叫做武新儒的男人也实在是太可怕了,在战场之上,就像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猛之将,像是这样的武者居然会替慕容卖命。 安均到底何德何能能够受到这样的人的辅佐。藕粉仿佛是在看傻子似的看着魅粉。他的右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看着魅粉。 “你觉得,我认识他?” 藕粉连连翻白眼。 “这可真是奇怪了,这个叫做武新儒的家伙到底是从何出现的?也不知道是哪里人,这可是一个猛将。”魅粉连连叹息,若是能够知道对方一些消息,他们也不至于这样两眼一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他。 “其实想知道他是谁?很简单,只要我们去询问蓝粉就好了嘛。”藕粉说着,同时还拿起桌面的糕点吃了起来。 魅粉听到了藕粉的话语,皱起了眉头。 “不好,不能联系蓝粉。” 魅粉摇了摇头。此时,安均才刚刚对蓝粉有些信任,若是被他发现蓝粉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之前所营造出来的信任,就会顷刻间化为乌有,他们所做的一切,就完全没有用处了。蓝粉就是一颗在安均身边的定时炸弹,而这一颗炸弹是安均所永远都不可能想到的。 “我不就说说嘛,我也没打算去询问蓝粉,现在慕容军中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的草木皆兵呢,也不知道那安均老鬼死了没有?最好是重伤不治而亡,这正好省了我们的功夫。” 藕粉刺笑了一声说道。 魅粉听了他的话语,哭笑不得,若是一代帝王安均那么容易就死去了,也实在是太过儿戏了。 “这样吧,我先派人去城中暗中调查,至于蓝粉,你还是先不要联系对方了,否则若是他暴露了,那么对于我们实在是大不利,到时候对于安均的情况还真的是完全不知晓了。” 魅粉说完之后,藕粉连连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子做了。藕粉走了出去,看向了远方。 他不明白为什么像是安均这样的人,还不死去,也不知道贼老天到底怎样才愿意把那安均的命给收了,那家伙草菅人命,把整个慕容都城弄的乌烟瘴气,而且还曾经囚禁前任大历皇上。 他为了自己的皇位无所不用其极,安均根本就不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帝王,相反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 魅粉下去看望士兵了。这一战,死去的士兵不计其数。有一些是因为被流箭所误伤,也有一些是本来就被敌兵杀死的。 魅粉和藕粉都参与了埋葬那些士兵。因为死去的人数太多,他们和其他士兵只能在城门之外把他们都埋葬起来。 “愿所有死去的士兵安歇,终有一日,你们会看到安均的人头。”魅粉凝重的看着那一个个没有名字的衣冠冢,即便是埋葬他们的尸骨,他们也不能埋得那么近,生怕他们的衣冠冢会被别人破坏。 有很多他不知道名字的士兵,很多个之前曾经看到过的面容,现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藕粉和魅粉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 “我们也高挂免战牌吧?”藕粉看着魅粉询问道。 藕粉想要高挂免战牌,除了是给刚刚死去的这些士兵一些安宁,还有让这些士兵休息的目的,接连的大战已经让所有的士兵疲于奔命,如果不是有着必胜的信念,恐怕他们早已经支撑不住了,士兵们也是人,也需要休息。 “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藕粉。” 魅粉点了点头,让他去安排。 正好安均高挂免战牌,他们这边也挂上免战牌,好让双方休养生息,对方的那个武新儒的来历实在太过神秘,他魅粉不敢赌也不能赌。 若是再失去城池,那么会对己方是并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而且对方拥有着武新儒这样的勇猛之将,实在是不能不重视起来。 以往他们只需要重视安均,是因为对方的阵营之中,除了安均,其他的都是一些残兵老将,即便对方想要翻起浪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的,可是当那个年轻有为的武新儒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他只是一个善于战斗的武将,那么还好说,可万一对方有勇有谋,除了在战场之上,游刃有余,还是一个谋略家,那么,若是在不知晓对方的情况之下,就贸然对安均出兵,那么就只能是自取灭亡。 这一日,月关城上高挂起了免战牌,所有的士兵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免战牌,都获得了一丝丝的安慰。将军们是关心他们的安危的。 虽然之前的这一场战斗并没有杀死安均,但是众人也都看到了安均落魄的模样,那一瞬间,无数士兵的士气遭到了鼓舞,他们深信只要再和安均战斗,下一次也必定会拿下他的性命,至于对方新出现的那位武将,他们也深信自家的将军会想到解决的办法。 就这样,两座城池都互相高挂着免战牌。这在战争开始之后,是难得的一见的奇观。 虽说两边的将领都在这一点上有了共识,但是大历的其他将士是不甘寂寞的,特别是知道了之前安均快要死,却被人救走的消息,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不甘心。 因此,无数的人开始商量,要杀掉安均,这样才能够把这场战争早早结束,免得百姓再受痛扰。 第929章活抓安均 一连数日,整个慕容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白日里雪花纷飞。战士们都披上了厚重的棉袄。 也不知道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六月份,但是却大雪纷飞,这样诡异的一幕让所有的人众说纷纭。 有人说六月飞霜乃是天有事情,慕容将灭。也有人说六月飞雪,乃是大吉之兆,慕容将会被大历和北漠灭掉。 有一些百姓祈求这大雪快点散去,只因为这一场雪下的有些久了。他们的劳作物都被大雪冻死了。 此时璇粉坐在军营之内,自从上一次它的阵法被安均用诡计破掉之后,他就非常的不甘心。那是他的耻辱。中了安均的计谋,使得野州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为了安均的所有物。 他日日苦思冥想研究着安均,终于让他想到了一条计谋,他也不知道这条计谋有,只是知道,这一条计谋很有可能会成功。 就在璇粉想要设计安均的时候,此时安均在城内陪伴着各位伤冰,他的身上也有伤,但是他毫不在乎,反而是和其他士兵同吃同睡,让其他的士兵更加的在内心臣服于他。 虽然他的内心是拒绝和这些士兵一起睡觉用膳,但是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些士兵,慕容将会倒坍。 最为重要的是,这一阵子他的心情大好,只因为能够拥有武新儒这一名大将,实在是让他惊喜至极。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即便是在绝境之中,也总会有着一线生机,在安均看来,武新儒就是他的一线生机。 若不是当初的武新儒,他早已经死在了流箭之中,这一场战争也结束了。 安均不知道的是,这一天璇粉来到了野州城下。 对于阵法素有研究的,他决定再用阵法把安均给抓住。 “安均,你昔日用诡计破我阵法,今日我就要用阵法来困住你,让你受尽苦楚。” 璇粉从来就是一个决定了做,就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固执之人,他对于阵法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最为信任的阵法,被对方的阴谋诡计所破解,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对他修炼的阵法最大的侮辱。 璇粉带着兵马来到了野州城,这给安均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准备攻城。安均从城中出来。当他发现璇粉带着数量不多的兵马的时候,他想要把对方活捉,若是能够活捉璇粉,那么对于这场战斗来说,一定会非常有利。 璇粉佯装和安均两人大战三回合。璇粉假装不敌,被安均砍了一刀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兵马向后退去。 安均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在他看来,璇粉肯定是气不过之前的事情,才来挑衅于他,因此,他根本毫不犹豫的直接追了璇粉三里路。 安均璇粉穷追猛打。 “璇粉,你跑不了了,今天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安均大吼一声,他身后还有着无数的士兵,他根本就毫不惧怕,然而,突然的,他发现自己的马动不了了。 他四处环顾,发现自己一人一马,竟然被困在了一个阵法之内,这让他大吃一惊,此时他暗暗地懊恼,竟然忘记了璇粉最为擅长的阵法。 “安均,你也有今天啊。”璇粉折了回来,此时他的脸中满是自信,哪里还有刚才的那般仓皇而逃的模样。 “璇粉,你这个狡猾的贼子,还不速速把我放了?”安均破口大骂。他只觉得这一下子,丢人丢大了,身为慕容的君王,居然陷入了对方的阵法之中,此时他更加害怕的是璇粉会不管不顾,直接把他灭杀在此处。 “你们回去吧,安均贼子只能留在这里。至于什么时候放了他,那么就由我们说了算。”那些士兵们见到安均都被旋风了抓住了,纷纷仓皇而逃,当然也有不少的向着璇粉冲过去,然而他们只是跑了两步,安均就吓止了他们,让他们回去。 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回去禀报了。 璇粉看着被困在阵法之内的安均,他有一股想要把对方直接斩杀了的冲动,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因为对方之前还出现了一位非常厉害的守将。 即便现在把安均给斩杀了,但是也只能动摇到对方的士气,根本不可能动摇到对方的根本,特别是现在对方有一位了得的武将,说不定对方会趁着安均死去,而直接取而代之。 安均被活捉的事情传遍了三军。庶城守将灰粉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他派了一个士兵进入野州城之中。 “我家灰粉将军说了,只要你愿意离开野州回到金池,那么你们的皇上就可以回来。” 野州守强程浩听到了对方威胁的话语,几乎要破口大骂,但是一想到皇上还在对方的手中,他就非常无奈,这可怎么办?如何是好啊? “我家大人说了,璇粉将军的脾气可不是很好,若是大人耽搁一天,说不定皇上所受的苦楚就会多一天,而且,你家皇上也已经知道了,我家将军来找你谈判,若是你不能及早把他救出去,而害得你们的皇上受苦,那么到时候他回来会怎么样对你,我家大人可就不知道了。” 这未来传言的人实在是嚣张至极,这让程浩愤怒不已。 程浩他身为一个将军,试过受伤,也试过频临死亡。当然也试过被人算计,但是还从来没有一个三等兵敢这样对待他。像是这样普通的士兵,平时给他提鞋都不配。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听对方说话,甚至对方如此嚣张,他也不敢砍了对方。 “行了,你可以走了。”程浩实在是不能弄出一个笑脸,面对着这个该死的三等兵。 “我来到这里,可是舟车劳顿,难道将军不盛情款待一番吗?”这位三等兵得意洋洋的看向程浩。 程浩不敢置信,什么时候连一个三等兵都敢如此的威胁于他,可他偏偏还不能发作,命人拿了一些银两,送到了这位三等兵的手中,把他打发了之后,程浩怒到了极点,几乎把营帐之中的所有东西都掀翻。 第930章灰粉撤退 野州城之内所有的守将都来到了程浩的面前,此时他们都愁眉苦脸的。好不容易攻下了野州,可没有想到皇上却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程浩将军,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一位将领不甘心的问道。 程浩此时满肚子的一把火,几乎都要倾泻出来。 “难不成你有别的办法?”他瞥了这个将军一眼,怒道。他让所有的人开始收拾整顿三军。 “万一到时候我们撤离了,可对方反悔不愿意放走皇上,那可该当如何?”其中一位将领担忧的询问道。 程浩听到了这位将领所说的话,苦笑一声。 “现在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只能寄希望于灰粉能够信守诺言了。”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之中之中都憋着一股火气。 这一天,程浩将军带着麾下所有的士兵撤离了。野州城变成了无军队驻扎地空城。他带着麾下的将领和士兵们,去了金池。 得知了程浩的所作所为之后,灰粉安排人进入了野州城驻扎,同时也命令璇粉把安均给放了回去。 “安均贼子,看来你的大臣们没有背叛你呢。否则他们完全可以不理会你的死活,现在你就给我滚吧。” 璇粉说完之后,一脚踢在了安均的身上,安均整个人趴在了地面之上,也幸好此时没有慕容的士兵在此处,否则看到自家的皇上被敌军如此玩弄,士气一定会大大的下降。 安均并没有说话,只是紧咬嘴唇。并没有给他马匹,而是让他徒步回去。 身为帝王,安均挺直了腰杆,即便是饿了一天一夜,但是他也无所畏惧,整个人站得笔直,连走路都是绷直了身体。 回到了金池之后,他开始洗漱身体。军队里面的医师给他检查了一番,又给他开了一些药,他才恢复过来。 “程浩将军,寡人让你们受委屈了。” 安均在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之后,就是召见程浩他们。 程浩他们也有些无奈,当然他们可不敢承受一位帝王的道歉。 “皇上言重了,只要皇上龙体安康,区区一座城池一定能够夺回来。” 程浩对着安均说道。 安均点了点头。一想到之前自己所受到的屈辱,他就愤怒不已,更何况野州城乃是重中之重,怎么能够拱手相让。 “传我号令。在许西,许东还有金池的军队,全部都调动出来一大半,向着野州进发。”到了安均的命令,所有的人都挺直了腰杆,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自信的模样。 “谨遵皇上旨意,我等定能夺回野州。” 这一天三路兵马冲三个城池之中,向着野州进发。 灰粉此时驻扎在野州城内,他看着安均带领着三路兵马来攻城,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他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一步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仿佛能够透过层层的士兵,看到在最为幕后的安均,此时他已经有些期待了。 “安均啊安均!本将军的这盘棋已经布下了,就看你能不能够破本将军的棋局了?” 灰粉说完之后,命令众人守城。 “大家不用害怕。野州城又回到了我们的手中,我们一定能守住安均的队伍,不足为虑。让我们把他打回去。” 灰粉将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野洲城,所有的士兵不断的回应着灰粉。 此时安均带着满心的愤怒看向了远处的野州城,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才导致了一座城池拱手相让,此时愤怒几乎淹没了他的内心,他也不想要再用什么样的战术了,直接的就命令所有的士兵攻城。 不像是以往他还会思考用什么样的兵法,用什么样的路数,以及用什么样的阵法才能破阵,现在,安均几乎在燃烧着自己的理智,他只是机械的命令这些士兵攻城。 夜色浓重。 可是在浓重的夜晚,也抵不住安均所带领的慕容军队的怒火,皇上之前被困,乃是敌方所为,现在所有的士兵们内心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他们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天际,即便现在是深夜,但是看起来也比白昼还要明亮。 安均的士兵向着野州城强攻。野州城的士兵们也不断的射出一道道的火箭。 从这一刻开始,两军就开始战斗了,这一场战斗直接持续了三天三夜,所有士兵们的吼声都萦绕在耳边。所有的活着的人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 就在第三天的早晨,浑身浴血奋战的灰粉命人吹响了号角,所有的人撤出了野州城,在这一刻,安均所带领的慕容军队的士兵爆发出了欢呼的吼声。 这一战,他们一雪前耻,这一场战斗让他们找回了自己的尊严,这一场战斗,让他们找回了皇上的帝王之尊。 安均也满心欢喜,之前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了野州城就这么失去了,他的内心极为的不好受,现在看到野州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灰粉带领自己的麾下回到了庶城之中。此时,安钧则是带领着自己的军队长驱直入,进入了野州城内。野州城变成了一座空城。安均没有看到的是,灰粉虽然撤离,但是他的脸上始终都是带着笑意的。 “灰粉将军为什么我们失败了,你还这么高兴呢?” 灰粉的麾下,一位将军疑惑的询问道,他实在是笑不出来,无数的士兵都死去了,现在他只觉得有一股悲伤在内心之中蔓延。 “因为我们很快就会成功了。” 灰粉看着这位下属,若有深意的道。他回头看向了那野州城。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全部都是被他算计在了脑海之中,恐怕安均也并不知晓,聪明如他,也会遭到自己这个武将的算计。 “安均,野州这座城就这么送给你了。你既然敢回去,那么就好好享受我终将带给你的惊喜吧。” 灰粉冷冷一笑。那位下属看到了灰粉的笑容,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将军在打什么主意,隐隐的,他竟然对那位安均贼子有些同情了。 第931章无故失踪的士兵 “清点人数。”看着召集回来的士兵,安均看到队伍后面一个明显的缺口,脸上霎时间沉了下去,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顺着安均的视线,为首的将领心里咯噔了一下,走下去,喊了一声,“报数!” 听着下面一群士兵越来越远的声音,知道最后,声音戛然而止,最后的将士站了出来,“报,少了五十人。” “……” 看着安均阴沉的脸色,那将领硬着头皮上前,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至少让安均不会那么生气的借口,“皇上,会不会是他们没记得时间……”安均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那一个明显的缺口,安均脸色阴沉的厉害,后槽牙被自己咬的咯吱咯吱的作响,他紧紧攥起来的拳头已经隐隐看得出来爆出了 青筋,“昨晚上的那五十人回来了吗?” “……报告,没有。” 语毕,安均不再应声。那为首的将领感觉自己脖子上像是加了一把刀,随时都会趁他不注意就会落下来,安均的低气压让他默默的在心里捏了一把汗,想要悄悄抬起头看看安均的脸色,但是脖 子却硬的厉害,根本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下一秒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不知道安静了多长时间,那将领只感觉自己的腿都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这才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安均的声音,“今天失踪的人是哪边的?” 他声音颤抖的开口,差点因为紧张没发出声音来,“报告,今天是西南方向的……”谁知道本来阴沉的不得了的安均,突然暴走,衣袖被他甩的啪的一声空响,那清脆的声音,像是跟空气已经过了一招,“西南方向,废物!你们就这么让他们在你们眼皮子 底下失踪了!昨天五十,今天五十,难道你们都是瞎了不成!” “皇上息怒!” 看着跪倒在地的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安均强忍着怒火转身离开,废物!他现在不能在大军面前发火,这些人刚跟着他一起把野州城夺回来,一雪前耻,现在的慕容大军不可以因为这一件事出现恐慌,否则,军心定会不稳,这边不能因为他的 疏忽让野州城再一次陷入危险的境地。眼睁睁的看着安均一脸怒气的离开,慕容大军心里虽然但是,但是更多的还是疑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安均会这么生气,不就是五十士兵嘛,明明就在野州城附近,怎么 可能会出事,安均是不是太过于担心了。 他们即使有再多的疑惑和不解也不敢当着安均的面表现出来,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猜测,随便想着怎么把那没回来的弟兄们找回来。天真的慕容大军还不知道灰粉就是个狼崽子,从别人嘴里抢出来的,那就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如果带不走,那就算是撒个尿给弄坏了,他都不会便宜别人,就这么 把野州城拱手让人,这怎么可能是灰粉的性子,不让他们狠狠地吃一鳖,灰粉他就不叫灰粉了。返回大帐里的安均强忍着的怒火终于找到发泄口,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桌子跟前,淡定端起一杯冷茶一饮而尽,手再送开的时候,屋内看不出丝毫的变化,只是放茶杯的 桌子直接裂成了四瓣,手里的杯子被碾成了碎片而已。 “皇上,云翳求见!”大帐外,一声带着些许沙哑的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打帐附近的寂静。 “进来。” 走进来的云翳看到裂成四半的桌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淡定的好像大帐内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不知道是云翳的举动取悦了他还是安均已经把怒火发泄完了,看到云翳走进来,安均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安均动了动手指,手里碎的拼不起来的杯子随意的落在地上,安均再没有转头看上一眼,他只是动了动手心,手心被破碎的杯子棱角划破的痕迹还在手里,但是却不见渗 出一丝一毫的血迹。 安均把手背到身后,看着走进来半跪在自己脚边的云翳,脸色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好像刚刚那个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野州城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边没有任何敌军出没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的陷阱,皇上,是不是我们排查的方向吃了问题?”“不可能,那数百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你觉得是正常的事情?昨天那五十个人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灰粉他撤出野州城的时候定是做了什么手脚,不然不可能会发 生这种事情,再查。” “是!”一夜未眠,大帐内灯火通明了一个晚上,外面的侍卫颤巍巍的在外面守了一个晚上没有得到任何的传唤,心里忐忑的不得了,不知安均里面是睡着了还是一夜无眠,不敢 打扰但是却又害怕安均的传唤。 天色逐渐大亮,云翳拍查了一个晚上,终于赶了回来,看到门外站着的侍卫,他疑惑的看着他,“皇上在里面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鬼? 云翳看着被吓到不轻的小侍卫,心里一肚子的疑惑,安均这是干了什么把他吓的这么厉害? 安均一夜未眠,但是此刻却毫无睡意,听到外面的谈话声,安均清了清嗓子,“云翳,进来。”听到里面清醒的声音,云翳就猜到了,安均定是一夜未眠,云翳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理会旁边不知道因为啥吓得不轻的小家伙,云翳大步走了进去,这边的情况相比较 他的小情绪可是重要的多了。 “是。” “排查出什么问题了嘛?” 云翳一脸凝重的半跪在安均面前,终于硬着头皮说出来了,自己一晚上深思熟虑的提议,不管安均会是什么反应,他都要提出来。“没发现任何异样,属下怀疑那灰粉可能是布下了针法,五十人同时出现在某个地方才会触动针法,皇上,属下建议撤出野州城,退守金池,这样下去对我军不利,会导致军心不稳的。” 第932章放走的慕容国百姓 “……” 云翳话一出口,大帐内就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云翳硬着头皮跪在安均面前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安均看着脚边跪的笔直的云翳,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云翳,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听着安均沉沉的语气,云翳心头一晃,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属下知道,但是如果大军不撤退,我们迟迟找不到灰粉埋下的针法,只会引起大军的混乱,接下来的 军心会越来越不稳,这样只会对我们越发的不利,皇上,还请您三思!”“退出野州城,退守金池?难道我损失了这么多兵力就是来落个脚?云翳啊云翳,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给你个机会,再说一次的机会。”安均说完,手指摸着衣服上 的刺绣安静的看着云翳看着他的反应。云翳咽了咽口水,喉结不自觉的跟着上下滚动了一下,“属下清楚,求皇上带兵退守金池,我们可以在金池布下阵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他灰粉可以从外面嘴里把 野州城撬走,那我们就可以给重新再撬回来一次,皇上,三思。” 安均安静的听着云翳把话说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看着云翳跪的笔直的身子,安均转过头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你先出去吧。” “……是,属下告退。” 云翳离开之后,安均看着大帐像是出了神一样,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一天,慕容大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上突然下令,命所有士兵撤离野州城退守金池,走的时候还要避开西南方向的守城入口。 百万大军从夺回野州城到撤离仅仅不到一周的时间,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浩浩荡荡离开野州城的慕容大军,灰粉站在城楼上远眺着这个方向,终于笑了出来。“哈哈哈!好计策,安均那老贼也有害怕的时候,哈哈哈太痛苦了!多亏了你这个脑瓜子,不然我还真想不出来这馊主意,连安均都被你吓到了,还真是厉害。”璇粉拍着 灰粉的肩膀开怀大笑。如果不是大军当前,还有事情要处理,如果不是灰粉的计划还没结束,璇粉现在就恨不得跑到安均面前好好的看看他那张挫败的脸,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表情,看看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面对着无缘无故失踪了的慕容大军,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 璇粉现在开心的嘴都咧到了耳后跟。 灰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甩开肩膀上璇粉的手,“走了,去把那一百个慕容大军给处理了再嘚瑟,别被安均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就行。”“就你那这么损的计划,谁能猜到你想干嘛,喂……”看着灰粉的背影,璇粉默默的打了个哆嗦,暗暗的替那百十来号人祈祷,这家伙实在是太鸡贼了,连安均那家伙都被他 耍的团团转,真的是再一次庆幸自己是他的兄弟,而不是敌人。 带领着北漠大军重新回到野州城,璇粉和灰粉脚不沾地的直接去到了各个民房的地道里面。 跟随的士兵把堵住地道的巨石搬开,太阳光顺着地道口照了进去,里面俨然就是那失踪了的一百个慕容国士兵。 “拉出来!” 被拉出来的慕容国士兵还不知道自己的国主已经撤离了野州城,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置身何处,“灰粉!你想干什么!放开我们!” “闭嘴!”拉着他们的北漠士兵听到这话,还没看到灰粉有什么反应呢,这边就一脚踹了上去。看到手下的动作,灰粉不在意的抬手阻拦,“死到临头了想让他们继续说,就当是遗言了,我就受累多听几句,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里是哪?我就要在你的地盘上, 把您弄死在这,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哦,忘了提醒你们了,你们的皇上已经不要你们了,已经自己跑了。” “你放屁!不可能!”“哦,那你看看你在哪?是你们的老窝野州城还是老子的地盘?我怎么也要你死的明白的,不然多对不起你们这些帮我的功臣。”看着那士兵不敢相信的样子,灰粉坏笑着 继续说着能把他们逼疯的话。 “我们帮你什么了?” “帮我……算了,不忍心告诉你,死了阎王殿里去问吧,记得问清楚,别死了都不明白。”说着,那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灰粉手里的剑就已经挥了出去。 那刚刚还在跟她口舌相辩的士兵,转眼间就已经没了气息,被划破的喉管一股一股的朝外涌着鲜血,那双眼睛还在死死地瞪着灰粉的眼睛……这一天,野州城的百姓看到北漠的将军不知道从哪抓到了一百多的慕容国士兵,当着所有城民的面直接杀死了一多半的慕容国士兵,剩下的士兵就被放走了,弄的城内的 百姓一阵憋屈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你这招可以呀,真够损的,你买看到城外那些人的表情,吃了屎一样,骂你凶残,您到好,还放走了一半,骂你仁慈,您还弄死了一半,你是没看见当时那些人憋屈的那 样,笑死我了,你可真够损的。” “行了,人换了?” 本来以为自己了解了灰粉的计划的璇粉现在也是被弄的一脸懵逼,不知道灰粉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早换好了,唉,你到底想干嘛呀?干嘛把那些人换成慕容国的百姓?你不怕他们被当成慕容国士兵被安均杀了呀?你这折腾什么呢?” 听到璇粉这话,灰粉不仅没有担心,反倒是满意的笑了出来,只是那嘴角看似温柔的笑在璇粉看来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安均现在正是要控制军心的时候,军民一家,我不相信他会把这些我放走的慕容国百姓杀了,没发现最好,至于发现了的话,如果他还弄死了,那就不能怪我了,人我可 没杀,唉,果然还是我比较心慈手软。”“……呵呵。”听到灰粉这话,璇粉嘴角无语的抽了抽,恨不得抽他一巴掌给他抽醒,请问是谁跟你说你心肠手软的,我一定让他回来跟你道歉,他这谎撒的太没水平了…… 第933章自大的蓝锋 “这一趟我们不容有失,必须速速赶回庶城。”藕粉对着蓝锋和蓝齐说道。 此时,坐在一旁的印家兄弟也看向了藕粉。“藕粉将军,你就放心吧。这一路上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能够安全到达。”印家兄弟的其中一位拿着糕点,说完,就把其塞在嘴里。马上就要赶路了,还不知道多久才能 到呢?现在不填饱肚子,何时才能填饱肚子呢? “三军的将士都在等待着我们。这一场战争已经够久的了。”藕粉喃喃自语。 他看了一眼蓝锋,脸上带着希冀。 蓝锋本来就是庶城的守将,相信他再次回到庶城之后,必定能够好好的把守,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之前他还是安均的一个臣子。 “蓝锋,你一定要好好干,可不要让藕粉将军失望啊。”蓝齐对着蓝锋说道。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自然知道。大家就放心吧。以前我就是庶城的守将,这次回去,我非常的有把握,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蓝锋对着众人说道。 “很好,我们马上出发。”藕粉看了众人一眼,示意他们马上离开。 就这样,藕粉带着蓝锋,还有蓝齐以及印家兄弟以及一干士兵踏上了去往庶城的道路。 一行人在路上有说有笑的。 即便是搭着帐篷,也睡得格外的香,就仿佛战争距离他们非常遥远。此时此刻,他们享受到了难得的安宁。 夜晚的时候,藕粉躺在地面之上,看着漫天星辰,内心忍不住的感叹, “藕粉将军,夜深露重,还是快点回去营帐之内休息吧。”蓝齐看到了藕粉躺在地面之上,忍不住的对其说道。“你知道吗?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我会因为死去的战友而哭,现在我却不会了,只因为我的战友并没有死去,而是在天上化作了星辰,看着我,他们都在陪伴着我。即便 我看不到他们,但是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我呢。” 藕粉笑眯眯的看向了天空上面的星星。蓝齐也躺了下来。这一场战斗,他也失去了无数的兄弟,以往那些和他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和他一碗酒,一碗酒地喝着的那些兄弟全部都死了。或许他们也在天上看着自己,和自己并肩作 战呢。 一夜无话,两人都在地面上睡着了。这几天藕粉带领着众人。虽说一路上提防慕容军队对他们的偷袭,但是很显然他们担忧过度了。现在慕容军队有自己的事情,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派出另 外的人马来阻拦他们。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藕粉带着蓝锋,蓝齐,以及印家兄弟来到了庶城之中。 因为有其他军务,藕粉来到庶城之后的第二个时辰,就离开了。 现在正是非常时候,两方随时可能爆发战争,他可不能一直待在这庶城之中。现在他只能把庶城托付给他们几人了,特别是蓝锋,藕粉相信他能够守好庶城。 蓝锋几人目送着藕粉离去,内心之中不断的祝福着他,能在未来的战争之中旗开得胜,只希望他们以后都能够享受日后的平静生活。 回到了庶城之内,蓝锋顷刻间打开了地图。 “我们刚刚来到这里,总不可能一直龟缩在此处,而什么都不做,此时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努力,我们也要帮忙。” 蓝锋对着众人说道。 印家兄弟点了点头,蓝齐则是没有说话,反而是若有所思。 “蓝锋将军,你要做什么?我们唯你马首是瞻。”印家兄弟都站了起来,看向了蓝锋。 “很简单,我打算去攻城。” 蓝锋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开口说道。 蓝齐皱起了眉头。 “我反对,我们刚刚才来到庶城之中,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去攻击别人的城池呢?现在应该先让士兵们好好休整一番,然后我们再做观察。” 蓝齐直接的开口说道。印家兄弟听命于蓝锋,可蓝齐有自己的想法,现在去贸然进攻别的城池,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蓝齐将军,你应该知道,这里还是我说了算。庶城守将是我蓝锋,而不是你。你可以不同意,但是这一次我必须去攻城,而且这一次我们的目标就是金池城。” 蓝锋对着蓝齐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也没有想到这两兄弟竟然当着面,互掐了起来。 “你要去攻城,你调查清楚金池城的情况了吗?你贸然攻城,可知道,若是输了,那么所有的士兵都会跟着陪葬?” 蓝齐依然持反对意见。他声音铿锵有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蓝锋。 “这就不劳蓝齐将军你费心了。”蓝锋懒得理会蓝齐,他直接地站了起,离开了军营,带着兵马离去了。那般雷厉风行,那般快速让蓝齐气恼不已。蓝锋并不理会蓝齐的想法,而是带领着兵马,看向了不 远处的金池城。 藕粉将军把庶城托付给他,他自然会把其守护好,但是今天他还要再夺下一座城池,相信藕粉将军一定会更加高兴,更加看重他。 “冲啊,攻城!今天我们就把金池城拿下。”蓝锋带领着士兵向着金池城冲去,他并没有用什么战术,反而是打算强攻。所有的士兵也跟着蓝锋向前冲去,突然的,他们就感受到了一道透明屏障,隔绝了他们。所有 的士兵面面相觑。 骑在马背上的蓝峰也被吓了一跳,当他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阵法的时候,脸色难看。 “怎么回事?金池城下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阵法?” 就在蓝锋疑惑的时候,金池城守将率领着士兵来到其身前。 只见这位守将哈哈大笑,看着眼前的蓝锋,得意非常。“蓝锋将军,久闻还真是不如见面。今天你还真是出师不利呢,这么快就成为了本将的阶下囚,想来皇上一定会赞扬微臣的。”金池守将看着被困着的蓝锋和众位士兵,哈 哈大笑道。蓝锋无奈,脑海回想起了之前蓝齐劝劝自己的话语。在这一刻,他异常后悔,早知道就听蓝齐的话了。 第934章璇粉来援 就在蓝锋暗暗后悔着的时候,此时正在庶城之内的蓝粉和印家兄弟也收到了蓝锋被困在阵法之内的消息。 印家兄弟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一切都被蓝齐说中了。 他们觉得自己之前好傻,差点还跟着蓝锋一起上阵了,若是他们也跟着一起去,现在肯定也会被敌军俘虏了。 印家兄弟既是庆幸自己没有跟着蓝锋上阵,同时又担心着蓝锋和其麾下的士兵。这些士兵可都是性命,而且也都是守护庶城的一份子,若是就这么死了,那可就完了。 蓝齐的内心担忧不已。蓝锋乃是他的兄弟,一想到自家兄弟被困在阵法之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敌人杀死,他就几乎不能冷静下来。 他传信给藕粉。 当藕粉得知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差点破口大骂,本以为蓝锋会安安分的守在庶城之内,可没有想到他居然内心膨胀,跑去攻城了。 若是攻打成功了,那么还好说,最多治他一个不报之罪,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中了敌方的埋伏,这一下子还生死不明了。 藕粉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内心里面已经把蓝锋这个自大的人骂了千百遍,但是还是传讯给了璇粉,让他过去。 他们这么多人,也就唯有璇粉懂得阵法罢了。 此时金池城下那位金池守将,看着被困在阵法之内的蓝锋也感到了棘手。他们这里可没有懂得阵法之人,要怎么把对方弄出来呢? 即便想要杀了对方,但是也要把对方弄出来呀。 就这样,两方将领大眼瞪小眼,一直就这么僵持着坐在原地。 那位金池守将也不敢带兵离开,否则若是对方的援兵到来,那么就麻烦了。 蓝锋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对方也没有办法奈何得了自己,否则早已经把阵法撤销了吧,把自己这些人包围起来了。蓝锋命令士兵们就地休息,看起来还真是悠扬自得,这让金池守将内心愤怒到极点,他们倒是想像蓝锋和其麾下的士兵那般休息,可是他们也生怕有其他的士兵突然来偷 袭他们。 就在漫长的等待之中,璇粉终于来到。他可不是一人而来的,而是带着士兵来到。当看到援军的时候,坐在阵法之中等候的蓝锋哈哈大笑起来,而那位金池守将则是面色难看,他虽然早就通知了安均,可是现在安均派的人还没有到,他又该如何是好呢 ?眼看着本来被抓住的蓝锋就快要跑了。他带领着自己的士兵向着对方杀去。 璇粉懒得理会,他本身就是阵法高手。若是他不想让别人触碰他,那么别人就不可能靠近他的身体,只见璇粉所到之处,他身边的三米之外都形成了无人的真空地带。 当他来到了困住蓝锋的阵法之前的时候,笑了几声。 “蓝锋将军,你怎么混成这般德性了?” 璇粉哈哈一笑。 蓝锋无奈,他也知道自己之前错了,不应该一意孤行要来攻打京城,至少也应该先派探子查明白这里的虚实再说。 璇粉没有再和蓝锋多说,而是举起了手指,在阵法之上点了点,顿时,那在蓝锋眼中异常复杂的阵法,就被璇粉轻轻松松破解了。 金池守将这样看到这一幕,愤怒到了极点,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只因为他居然连靠近璇粉的身体都做不到,更遑论说攻击对方了。 至于兵马人数方面,对方也带来了兵马,而且还和他所带的兵马旗鼓相当,这一下子他感受到了非常大的挫败感,这到手的鱼就这么飞了,真是让他感到异常的愤怒。 “多谢你了,璇粉将军。” 蓝锋有些无奈,毕竟自己被困,这才使得对方千里迢迢来到此处来救自己。 “别再说这些无用的了,快点跟我回去。” 璇粉瞥了一眼蓝锋,是笑非笑地说道。蓝锋倒是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所有的士兵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蓝锋本来想要询问璇粉,要不要趁机直接攻打金池城,毕竟他所带来的兵马以及自己原有的兵马,两方可以合在一起,攻击金池。 可是他发现璇粉好像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也就不再开口了,更何况他麾下的士兵早已经饥肠辘辘,每个人的面色都有些铁青,现在正是要回去休息的时候。 蓝锋和其麾下的士兵跟着璇粉回去了。 当他们回到庶城的时候,蓝齐一马当先冲了出来,拥抱住了蓝锋。 “太好了,你平安回来了。” 蓝齐激动的呼喊道。他看着蓝锋,上上下下的查看着他的身体。 “我没事,我没有受伤。” 蓝锋此时只觉得非常的愧疚,他声音有些低沉。都怪他,不愿意听蓝齐的话语,这才导致了发生这样的情况。 “我错了。”蓝锋低下了头,对着对方道歉说道。 “别说这些了,我们是两兄弟。快快带着士兵回去吧。” 就这样,几人回到了庶城之内。蓝锋和其麾下的士兵回去之后就倒下了,呼呼大睡。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对方突然杀进阵法之内,对他们不利。 清醒过来之后,蓝锋发现璇粉正在庶城之外,布置着阵法。 “璇粉将军,之前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赶到,恐怕我和我军全部都要死在金池之外。” 蓝锋对着璇粉恭恭敬敬的拜了拜道。璇粉自然不可能让他真的拜下去。 他可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习惯,对于他来说,只有阵法能够让他兴奋和在意。 “不用太过客气。之前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其实你完全不用那么着急。你要知道,安均并不是一个这么简单的人。”璇粉看着蓝锋,语重心长地告诫道。他可不想要蓝锋,下一次又受到了对方的伏击,特别是安均这个人,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个深谙权谋之术的王者,更是战场上的一员老谋深算的猛将。 第935章安均夺庶城 蓝锋和璇粉一直在聊天。两人谈天说地,蓝锋也知晓了璇粉为何要在庶城布置这个阵法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阵法狂人,想要考一下安均。知道了他的想法之后,蓝锋内心吐槽,但是他却不再说话,只因为这个方法着实好使。 之前就是因为金池城外的阵法,才使得自己还有麾下的士兵全部都陷了进去。若是那安均破解不了这阵法,最好敌人全部都困在这阵法之内,那么倒是省事了。 就在璇粉带走蓝锋的第二天,安均才来到了金池城。 他已经快马加鞭,一路上跑死了五头快马。但是来到之后还是太晚了,他发现蓝锋等人已经被救走了。 “末将见过皇上。”金池城守将这样看着坐在马背之上的安钧,弓身一拜,恭恭敬敬的道。虽然内心里面颇为的无奈。但是眼前这位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而且他也看出了对方的疲惫之色,显然是收到了他的消息之后,就一路骑快马过来。可没有想到还是让敌军的援兵把蓝锋他们给救走了。这让这位金池守将非常无奈。 安均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摇头感叹。 “看来是天也不愿意让他们死。” 安均跟着金池守将,进入了城池之内,他开始派出探子,进入庶城,探查消息。 “皇上,庶城之外,似乎有一处地方,疑似被人布置了阵法。” 探子对着安均禀报道。 安均亲自去附近查看,当然他并没有深入,当他远远的确定庶城之外,也有一个阵法的时候,他确定了对方应该有阵法高手。根据金池守将之前的说法,他想到的应该是璇粉。可是既然对方有阵法高手,那么为什么之前还会中计,误入阵法之内?这让安均感到异常不解,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会发 生这样的事情。金池城守将也跟在了安均的身后,听到了安均的疑惑,他对着安均说道:“皇上,既然庶城那边也有阵法,看来对方是有一个阵法高手。后来蓝锋小儿被困的时候,那位阵 法高手却一直没有出现,反而是新来了一位。” 金池城守将对着安均说道。 安钧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对方应该是拥有两个阵法师,但是其中一位阵法师和蓝锋不和,所以只能派出新的阵法师过来解救蓝锋。” 安均开始分析着敌军的状况。 “皇上,您看这个阵法难破解吗?” 金池守将看着庶城之外的那个阵法,头皮有些发麻。他可不想自己还有麾下的士兵,像是之前的蓝峰一般,被困在阵法之内。 安均摇了摇头。 “此阵并不难,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是非常简单的一个阵法,只要寡人过去,找到节点就能够破除,根本就不需要半刻钟。”安均对着身后的金池守将说道。 金池守将听到了安均的话语,眼前一亮。实在是太好了。此时,这位金池守将对于安均的敬佩,也到达了顶峰。这位皇上不只是文韬武略,更是精通阵法,有他在,何愁慕容会失败,会被灭亡呢?只要安均不死,那么慕容永远 存在。 “你先跟朕回去,我们调兵遣将。” 安均看了一眼庶城之后,当即下了决定,马上骑着马又回去了,其速度飞快到极致。跟在其身后的金池守将的内心,也带着浓重的惊喜,能够和皇上一起征战沙场,实在是他的荣幸,而且这一次皇上在,对方还能够布置阵法来威胁他们吗?这显然是不可 能的。 庶城也是他们慕容的。绝对不容有失,这一战,他就要跟着皇上把庶城给拿回来。两人回到了慕容的军营之中,安均当即开始调兵遣将。 他开始动员所有的士兵。看到了安均之后,众士兵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在他们看来,安均就是他们的战神,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众将士听令,今天我们就要去攻打庶城,把庶城拿回来。” 安均的声音带着强大的感染力,听着他说话,所有的士兵仿佛都感同身受,哪怕是那金池城守将,也都感受到一股热血在胸腔之中蔓延。 “皇上,我等愿意追随你,夺回庶城。“士兵们震耳欲聋的应答之声,响彻天际。 此时,正在庶城之内的探子也得知了安均即将挥兵攻打庶城的消息,急急忙忙地传递了回去。当璇粉得知这道消息的时候,他哈哈大笑。 “看来安均老鬼也有不俗的能力,知道如何破解我这阵法。” 璇粉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安均的欣赏。本来他就对于这个慕容的君王非常的敬佩,现在能够和对方一战,他真的是巴不得呢。此时蓝锋已经比之前稳妥了不少,他也不是之前刚刚到达庶城的那个愣头青,之前的他实在是高傲到了极点,还真以为自己守过庶城,在攻城方面毫无问题。可是现实打 了他一个巴掌,现在他决定听从璇粉的指挥。 至于他,只要做好守好庶城的本职就好了。 安均带着兵马,浩浩荡荡地从金池城内出发。当然他带的只是三分之二的兵马。还有三分之一留守在了金池城之内。 可即便是三分之二,也足以让人感到胆寒。还未到庶城之外,庶城之内的人就感受到了大地在震动着,整个天地仿佛都变色了。 安均一马当先来到了庶城之外,只见他身影如龙,来到了那阵法面前,一手破解掉了眼前的阵法。 那阵法就像是纸糊的似的,被他一手破解,所有的士兵的士气们到达了顶峰,他们都高呼着皇上!高呼着胜利! “攻打庶城。冲!” 安均一马当先在前,直奔庶城。 此时他的身影落在了无数的士兵眼中,所有慕容的士兵都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向着庶城冲了过去。 战斗一触即发,天空之上,乌云压顶。在这一天,庶城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璇粉穿上了将军的服饰,也从庶城之内走了出来。“安均老鬼,今日我璇粉和你一战!” 第936章牵制安均 安均听到了璇粉的话,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贼子,今天我就把你的头颅砍下。”安均冷笑着道,此时他扯着缰绳,骑着马面对着璇粉。 璇粉红色的披风在狂风之下猎猎作响,他长发狂舞,看起来非常的放荡不羁。“安均老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璇粉狂笑一声,拿着长枪向着安均冲了过去。安均看到璇粉的动作,并没有轻视半分,虽说他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眼前 这个人最为擅长的是阵法,但是看到对方用枪,他也不敢小觑对方,毕竟能够成为将军的人物,又岂是泛泛之辈。 两人开始战斗,其他的士兵也战斗在了一块儿,但是没有人敢过来打扰他们。璇粉和安均所战斗的地方,被其他士兵分割开来。 “黄口小儿,你多次破坏寡人的好事。今日寡人就把你的头颅砍下,挂在野州城上。” 安均看着眼前的璇粉,冷哼一声,想到之前自己所设计的阵法都被对方所破,他就愤怒不已。 虽说他理解对方为什么要破他的阵法,但是他更为恼怒的就是,这个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搞破坏。 “安均老鬼!休要再说这些可笑之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璇粉听到了安均的话语之后,哈哈一笑,手中长枪如龙,招招致命,向着安均攻击过去。 安均虽然有心在嘲讽几句,但是感受到对方的枪法,非常不弱。他倒是没有那个心思了,反而是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璇粉。 这男人的枪法是他见过的,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难以置信,一个人除了阵法之外,居然还能把枪法练的这般好。 安均的内心不可遏制的诞生了一丝嫉妒。为什么这样的人才不是属于慕容的,而是属于敌军的呢? “黄口小儿,你枪法虽然勇猛刚劲,但是却缺少了一丝圆滑之意,若是你愿意臣服于慕容,那么寡人愿意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你。” 安均看着眼前的璇粉,他早就调查过璇粉这个人,这人对于功名利禄毫无半点想法,反正是醉心于研究阵法。 至于其枪法能够练成这般,说不定也花费了不少功夫,因此安均决定投其所好,想必对方也不会拒绝自己。 璇粉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安均一眼。 “安均老鬼,你是不是傻了,居然让我拜你为师,若是你拜我为师,我倒是可以考虑今日不把你杀死,而是让你成为阶下之囚。” 璇粉哈哈大笑道。 听到了璇粉这般狂傲的话语,安均气到了极点,这个人还真的是不知死活,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璇粉笑眯眯的看向安均,眼中带着深意。此时安均并不明白璇粉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不知死活。区黄口小儿竟然敢 看不起他这个慕容的皇帝,真是太可笑了,眼前的这个璇粉除了阵法厉害一点,年龄比他年轻一点,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他呢? “璇粉,今日我就要把你这枪法破了,到时候我倒是看你如何能笑的出来。” 安均声音凌厉,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随着他说话,那一长刀落在了璇粉的身上,璇粉不退反进,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安均。 “彼此彼此。今日你安均老鬼来攻击我庶城,而我方士兵就去攻打你的野州。来而不往非礼也。就看看我们谁更厉害。” 璇粉的声音狂傲到了极点。 听着他的话语,安均愤怒不已。他长刀挥舞,即便是年纪老迈,但是也丝毫不见喘气,反而是越战越勇。 安均只觉得眼前的璇粉就是一个小娃娃,在他的刀势之下,对方节节败退。可他没有发现的是璇粉的眼神越来越古怪。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一名士兵来到了安均身后的不远处,跪在了地面之上。 只见那名士兵神色焦急。他声音洪亮:“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野州城被攻破了。” 这一句话,柔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了安均的脑海之中,他整个人仿佛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般。 “你说什么?不可能。” “皇上,是真的,还望速速返回,给我们主持公道。” 安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璇粉。此时只见眼前这位,哪里还有刚才快要失败的颓势,反而是哈哈大笑。 如果说安均还不知道对方是故意把自己牵制在这里,那么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璇粉,你还真是好手段。” 安均声音极为凌厉,看着眼前这人,眼睛都眯了起来,仿佛要把这年轻人的样貌紧紧的记在自己的内心之中。 “安均老鬼,你对我的敬佩之情我收下了,只不过你身为一个帝王,没有想到也如此愚蠢,看来之前是我高看你了。”璇粉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安均不应该如此愚蠢才对。虽然这一次他夺下了野州城,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感到快乐,只因为眼前这个安均,每一步都落在了他的算计之中, 实在是没有一点刺激。 若是让蓝锋等人知道了璇粉的想法,一定会吐槽的。这家伙能够赢得胜利,夺得野州城,居然还嫌别人给他的刺激不够。 安均懒得理会璇粉,直接地拉起了缰绳,带领着士兵们离去,现在野州成已经完全联系不到了,只能够退守金池了。 士兵们发现也都失手的时候,纷纷愕然。 这一瞬间,他们士气低落。璇粉也没有再去追击安均。他们若是再去追击,他自然能够全身而退,可他麾下的士兵却是不能,他从来都只喜欢用最少的牺牲,来换得最大的胜利,既然野州城已经在 他的计谋之下,被他抢到了手中,那么这一战的目的就达到了,根本就不用再去追击对方。 “璇粉将军!” “璇粉将军!” 无数的士兵们高声呼喊着。璇粉将军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他们的战神,这第一战就已经获得了如此胜利。 第937章继续攻城 璇粉几人带着兵马进入了野州城之内。一路上,蓝锋不断地赞不绝口,只因为璇粉这么做还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可以这般做,特别是璇粉的这条计策实在是太完美了,哪怕是安均都被 他骗了过去。别说安均了,即便是他蓝锋,之前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如果不是听到士兵汇报,他简直就完全无法相信。 “璇粉将军,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一路上,蓝锋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他看着那坐在马背之上的璇粉不断的赞叹着说道,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计策罢了,你这么说就折煞我了。我也只不过是会一些小聪明罢了。” 璇粉摇头一笑。 他最爱的还是阵法,这一次用计谋赢了安均,可以说实在是让他出乎意料,本以为安均不会中计,可谁知道安均就是这么愚蠢,还真的中了他的计谋。当士兵们进入野州之后,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欢呼之声,只因为之前蓝锋带领他们输掉了一场战斗,那一场战斗几乎让他们士气低下,可现在璇粉将军来到,在璇粉将军的 带领之下,他们赢得了新的胜利,这一下子,全军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蓝齐看了一眼璇粉,他欲言又止。“蓝齐,你怎么了?”璇粉突然对着蓝齐询问道。只因为他看见蓝齐一路上都一直想说话,但是却又忍着不开口,现在进入了野州城之中,璇粉倒是对于蓝齐心中所想,有 些疑惑了。“璇粉将军。我建议现在我们乘胜追击。去攻打金池,还有许东。”蓝齐看了一眼众人,最后视线定格在璇粉的身上,对着他说道。听见了蓝齐的话,所有的人面面相觑,特别是蓝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之前他提议要去攻打金池的时候,蓝齐是第一个反对的,现在璇粉将军拿下了野州城,没有想到,蓝齐却是第一个提出,要再去继续 攻打其他城池。“蓝齐将军,我并不是特意针对你。只不过。这样会不会太快了?对于金池城,还有许东城,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其情况,若是贸然攻打,恐怕会遭到对方的埋伏。”蓝锋说完之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蓝锋的意思就是说,上次他并没有探查敌情,所以才导致被偷袭了,若是现在璇粉将军再去带领士兵,攻 打金池和许东,也恐怕会被别人偷袭。“蓝锋,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璇粉将军乃是一等一的阵法高手,更何况现在他正在军中,若是等他离开之后,恐怕还真的是不能再去攻击许东和金池了。”蓝齐说完之后, 所有的人都点了点头,只因为其说的非常有道理。 “我支持蓝齐大哥的话。”印家兄弟里面的其中一位说道。 他们发现蓝齐比蓝锋靠谱多了。每一次他提出来的建议,都非常有用,而根本就不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 “蓝齐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现在安均刚刚回到城中,而我军士兵也有些疲惫,你确定我们不休整,而是直接追击,这样好吗?”璇粉看着蓝齐说道。他本身就只精通研究阵法,根本对于行军打仗一窍不通,至于这次能赢过安均,乃是因为他奇思妙想,想到了一条小小的计谋罢了。本以为安均不会 上当,可没想到对方还真的上当了。 “璇粉将军,我愿意追随你一起前去攻打金池和许东。”蓝齐跪在了地面之上,看向了璇粉。 璇粉看了一眼众人,于是只留下了守城的士兵,带领着了其他人,浩浩荡荡的去攻打许东和金池了。安均在金池城之中,收到了敌军的消息,当他得知璇粉带领着大军要来攻城的时候,脸色阴沉,只因为这个家伙所选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现在慕容的士兵全部都非常疲 惫,可对方偏偏来攻城,可又不能不迎战。 “众将士听令,守住金池,还有许东。绝对不能让敌人进来。”安均只能强制性的命令所有的士兵。 当他看见璇粉以两路兵马向着他攻击过来的时候,安均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他本身就在金池之中,自然不可能跑去许东支援。 现在只能希望许东的守将能够好好的支撑住,否则那就完了。璇粉本以为自己麾下的士兵,因为之前的战斗会感到很疲惫,可没有想到他们每一个人都神采奕奕,还越战越勇。而慕容的士兵则是仿佛昨日黄花一般,每一个人都透露 着一股死气。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安均加入在抵挡敌军的防线之中,他不断的命令着士兵们射下箭雨,同时也让士兵们在城墙之上往敌军的阵营之中是发射火球,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那无数士气高昂的 士兵,他们前仆后继,仿佛不要命似的冲过来。 另外一边许东城也遭受到了同样的攻击,许东守将可不像是安均一样,当他发现敌军如此高昂的士气,以及他们奋不顾身的杀敌的时候,早已经被吓破了胆。 慕容的士兵们更是因为长期疲于奔命,而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不过转眼之间,许东的城墙就被敌人攻破了。 就在安均苦苦的抵挡着敌人针对的时候,他麾下的士兵来报。 “皇上,许东城失守。” 当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乱如麻,但是不过一会儿,他就已经恢复过来了。 “众将士听令,死守金池,绝对不能让敌人获得金池,我们誓死与金池共存亡。”安均奋勇杀敌,此时他双眸通红,若是连金池都失去了,那么一切就完了。 这些城池,每一座都息息相关,若是连续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三座城池,安均简直不敢想象慕容的士兵不会变成不战而败的士兵。所有的慕容的士兵都疯狂了,即便是拼死也要拼杀掉对方的三四个敌人。这样的一幕,让众人胆寒。 第938章来到月关城下 慕容的士兵死伤惨重,可即便如此,安均还是守住了金池,璇粉几人带领的军队撤退了,安均守住了金池。慕容打败仗了。这个消息在外界早已经传遍了。当魅粉和北堂冥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都纷纷大喜,此时他们正在商量着战术,本还想着要如何来针对安均,针对 他麾下慕容的士兵,来降低他们的士气,可没有想到璇粉竟然带给他们如此大的惊喜。 此时北堂钦也坐在一边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感到振奋莫名。他仿佛能看到慕容灭亡的那一日。 “你们两个听到这个好消息,怎么就这么冷淡的反应呢?难道你们不高兴吗?” 北堂钦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两人,他发现这两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高兴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商量战术了,脸色凝重至极,他倒是有些糊涂了。 “因为之前没有想到璇粉会如此给力,因此之前打算对付安均的计策都不能用了。” 魅粉回答北堂钦说道。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北堂钦疑惑地看着这两人。魅粉坐在原位,他眼中神色极为的凝重。他的脑海之中,已经初步呈现出了一个最为简单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也还仅仅只是雏形罢了,因此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北堂冥和 北堂钦。 三人继续讨论着接下来的战术。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个人都各抒己见。 就在三人谈的火热的时候,忽然的,营帐之外走进来了一位士兵,只见他把一份文件拿了过来。 “探子来报。” 那位士兵说完之后,把东西放到了桌面之上,就快步离开了。 魅粉拿起了那一叠纸。当他发现纸上的记号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 “你们猜猜看,是谁带来了消息?” 魅粉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人。 北堂钦和北堂钦有些无奈,他们又怎么知道是哪个探子来了消息,不过既然魅粉这么问了,肯定是他们认识的。 “难道是蓝粉吗?” 北堂冥疑惑的询问道。 魅粉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的不错,正是蓝粉。”听到是蓝粉的名字,北堂冥和北堂钦两人都精神一振,只因为现在他是正在慕容的军营之中做着探子,而且它这个探子,可是深得他人的喜爱,特别是安均之前还颇为信 任他,即便到了现在,恐怕也没有发现蓝粉的真面目。 魅粉拿起这些蓝锋,给他送来的纸放在了火上烤了一下,顿时无数的黑色字迹从纸上浮现,原本空无一字的白纸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 魅粉只不过是看了几行,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北堂冥和北堂钦有些疑惑,这蓝粉到底传来了什么消息,让魅粉如此的震惊。 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魅粉把这叠纸递给了北堂钦和北堂冥,当他们看向了只中的内容的时候,也不可思议的身体一震。 “蓝粉真是太厉害了,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我们,原来他正在为这封情报做着准备。”北堂钦直接地赞叹道。如果是他,自问不能做到像是蓝粉那般好。蓝粉居然把安均麾下的所有的大将的姓名,还有他们的弱点,以及他们最为擅长的方面全部都写了下来 。 最为重要的是,事无巨细。从蓝粉交代的这一些细节来看,他们就能发现蓝粉,对于每一项情报都非常重视,即便是他有怀疑的地方,也都会写出来。“太好了,我们得到了这份情报,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安均一定不知晓他麾下的将领的优缺点,我们都知晓。到时候我们就能做出针对对方的战术了。”北堂冥对着另外两 人说道。就在这边正在商量的时候,另外一边遭受到了毁灭性打击的安钧也痛定思痛,这一次他还真的是小瞧的那个叫做璇粉的男子,本以为对方年纪轻轻,在战场上毫无战术, 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利用了他的这个想法,导致他的失败,这在安均看来,实在是罪不可赦。 当他发现慕容的士兵,所有的人都士气低下的时候,他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安均决定,用胜利来使得的士兵们的士气提升。 这一天,他来到了众将士的面前。 “众位将士,现在我们需要去攻打月关城这一战,我们只能胜不许败!”安均面色凝重,慕容的士兵们已经不可能再次承受一次失败了。 在凌晨的时候,安均并没有睡觉,反而是突然召集了众士兵,并向着月关城进发。漆黑的夜晚,本来安静无比,可是士兵们的脚步声却是异常清晰,在安均还没有到达月关城之前,就有月关城的探子发现了安均的队伍,正朝着月关城而去。于是对方快 马加鞭的回到了城内禀报去了。安均自然知道有探子在这里,但是他根本就不理会,反而是带领着大军浩浩荡荡,毫不掩饰地向着月关城进发。当他来到月关城前的时候,发现月关城在月光的照耀下, 闪烁着美轮美奂的光辉。 “皇上,月关城到了,是否现在就进宫?”安均麾下的一名士兵,询问道。 安均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发现月关城之内的士兵看见队伍来到,根本毫无反应。 甚至他们看起来就不像是有要抵挡他们的想法。安均有些疑惑了。 突然的,月关城墙之上的一位士兵,把一块大大的牌子挂在了城墙之上。 这块牌子正是免战牌,当看到这张免战牌高高挂在月关城的时候,安均的面色不可为不精彩。 所有安均麾下的将士也都怒气冲冲,只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可恶了。 “该死的魅粉,不止不敢和皇上战斗,反而还挂上了免战牌,这简直就是在挑衅皇上的威严。”一个将军愤怒咆哮。 安均面色难看,身为一个帝王,他率领着士兵来到此处,对方不止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且还把免战牌挂上,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该死的魅粉!” 第939章安均的怒火 远树云生残照没。 慕容军帐之中,众人大气不敢出跪着,这两日好似他们遭了晦气一样,先是丢了许西,现在他们攻打月关,敌军却视而不见。 难道他堂堂一国之君,带着千军万马的战士站在城墙之下就那样不显眼么?他是打了败仗不错,可是看看他未御驾亲征之前,再看看之后,难道敌军已经狂妄至此么? “敌军现在是谁在守城,对方守将是何人。”安均坐在那里盯着月关说道,许西也好,金池也罢,都可以先等等,月关不行,他绝对不容许北漠进入月关。 月关之前他都可以让给北漠,慕容要存活那就要放弃一些什么,总不可能一切都落下。战争已经开始了,他们之前失败,之前的挑屑还在,难道这个时候还能跟人家讲我们不打了,你们回去吧?你以为你是王就可以了么。 人家也不是狗就任你欺负,你想遛就遛,遛完了扔开了就是,人家也是一国之君,甚至国力强大。 “回皇上,对方守将乃北漠新君魅粉,此人诡计多端,万不可轻视。”靳侍卫上前说道。 他能感觉的道,安均不是怒而是累,长时间得不到鼓励和安慰的累。敌军如狼似虎,眼下战况实在是说不上一个好字,一口气也松不得,安均手中得心应手的人实在是太少。戚更亦一死,他这里能用的不过就是武新儒,柴若彪而已。再加上一个他,只是他,不过是一个近身侍卫,传个话跑个腿,护个驾能行,可是若是让他守城。靳侍卫自问他不行。 可是自己手中没有能人异士,并不代表敌军手中没有。北漠,大历虽然都是新君登基,可是他们手中的人才却是良多。 不说其他,大历国君北堂冥就不是一个昏晕无能之辈,他的皇后更是四海兼职的贤内助。 北漠新君虽然长于暗处,可是兄弟多,且兄弟也贴心,也是贤能之辈,且北漠前王德怒依旧健在,政事上北漠新君大可不闻不问,那是他的父亲还能坑他不成? 你说皇位。德怒禅让魅粉,亲自铲除荛家将他推上王位,稳定政局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这个时候说德怒还对皇位有兴趣,你怕不是没睡醒。 这还只是皇室,那个君王没有几个能信任的臣子呢?这样一来,敌军可谓是羽翼丰满。可是安均呢?除了他自己也不过是三两个兵丁,前边要防着北堂家的大历,后面要防着魅粉的北漠。中间还要看着那些奸细探子,以及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大臣,他一个人时时刻刻的高密度转,哪里能坚持的下来。 安均即便是一国之君也是肉体凡胎,一日无矣,两日无妨,那久而久之呢? 说来说去,还是人力不行。安均一个人三五个城池的来回跑是不成的,可是别人又不成器,他也无能为力。 安均本就新帝登基,虽然打了几场胜仗可是民心也不如何,朝堂之上,君营之中也没有多少人敬他,多半是畏他,可是君王安天下哪里是畏就可以的,那远远不够。 “朕知道,与月关各位可有见良策。”安均看着众城说道,他是非拿回来月关不可。 月关之后他就不争了,他要把大历踢出他慕容的土地,除了兵马粮草还付出了无数的东西。绵东虽然是都城,可是真因为是都城才更不能作为一国屏障。 敌人时刻都在眼前,随时攻打,他还能够安静治国,享乐无忧,他怕是疯了。他不是不喜欢那样刺激的感觉,但是他不能去冒险,毕竟慕容新君登基,方遇战争,出了家门就是敌人这样的君王他做不踏实。还是一样的他没有那个实力,看不到希望了,现在他的累更多的是心累。 “皇上,月关万不可强攻。”一个将领咬了咬牙大步跪在安均面前说道。 安均听了一脚就踢开了,“朕难道不知道么?若是能,你以为你还在这里。” “皇上请听末将说完。”那将军连忙跪好,低着头恳切的说道。他有点不敢说,可是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不可能结束。 “说。”安均撇了一眼那将领很没形象的靠在桌子上。没有那个大臣赶在这个时候说三道四,况且军中都是粗人,没人会住意那个。 “皇上可还记得月关城墙之下的涌道。我慕容多湿地,相信能够找到善水之人。”那将领微微抬了抬头说道。 慕容地势偏低,多潮湿这是人尽皆知的,那安均这个一国之君又何尝会不知道呢? “这个不难。只是你有何良策。”安均略微一犹豫想了一下说道。 “皇上可以……”那将领一笑勾着嘴巴看着安均说道。他相信他的计策一定可以拿下月关。 他虽然没守过月关,可是月关是他国家的城池,他的武功虽然不好。他善守不善攻,可是那个善攻的已经不在了,他想守护那颗心,那个人,那就必须将自己陷入自己不擅长的地方去。 “弓将军此计甚好,快命人去准备。”安均听了连忙哈哈大笑,这样的计策真的是很不错。 安均一旁边吩咐一边看了看眼前的众将领,心想还是要防一下免得他们有人吃里扒外,再有这样的计策不容易。可不能够让自己的兵士吃了这样的亏。 安均心情大好的散了会,兵士们连忙就准备了起来…… 远方的魅粉,盯着沙盘看着坐在一旁的北堂冥问到,“你说,安均接下来是继续攻打月关还是会关门自守呢?” 魅粉在问的时候就已经有答案了,但是她不知道对方准备如何攻城,也不知道自己如何防御。 月关本来是什么战略之地,如果谈守这座城对于他们来说不容易,月关可以说的上绵东的负地。 绵东一失月关再想守那难于上青天,可是先失月关再失绵东的话,那对于绵东来说影响不大。唯一的影响可能就是军士气势问题。可明显的现在双方军士士气相当。 第940章暴风雨来临前 “安均是绝对不会关门自守的。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攻打月关。你需要布置下去,安均此人诡计多端,绝对不能小看。”北堂冥看着桌子上整个儿月关的图说道。 他们并不知道安均实际上是什么人,所以防不胜防,别看他们对安均没少用力,可是并没有的道什么效率。 北堂冥知道魅粉这里对于安均的消息也是极少的,看来安均是一个劲敌。慕容的天下他能够得到绝对不是机缘巧合,那他能够守住也是理所应当的。 既然如此他们就更不能够轻视了,他们兄弟一向智向过人。千万不能够不把对方靠看在眼中,不然少不了他们的亏要吃。 “月关我虽然不知道安均怎么下手,但是他不会顺顺利利的从我手中夺走的,即便是要失,那我也得跟他身上扯下来一块皮来,我魅粉也不是白白长大的。”魅粉在沙盘上的月关那里又插上了一只自己的旗子,很是不客气的的说道。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安均诡计多端,不仅是在战场上兵对兵将对将踏踏实实的用鲜血证明自己,还会使用流言蜚语,亦或者其他他们意想不到的方法让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魅粉有的时候很佩服安均,可是安均是他的敌人,所以魅粉更想要拿下安均。 天下男儿都想做一番事业,何况是安均,魅粉这样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呢?他们比平常人更不愿意低人一等,他们的好胜心比平常百姓强一千倍,一万倍。 所以安均是一个劲敌,这就更能够引起魅粉的兴趣,他更想看着安均落败,对他俯首称臣,跪地求饶。安均也是一样的,他也想把魅粉打怕了,打的他不敢来骚扰他。可是这需要过程,毕竟何事都要付出才能够看到一个或许可观的局面。 “护好自己,也看好你自己的东西。或许有些东西比月关重要,月关固然要守,安均固然要杀,但是切记不要把你的弱点漏给安均,你哥哥蓝粉可还安全。”北堂冥看着魅粉问到。 这慕容江山,他们谋算了好久,北堂冥自认自己大半都在坐享其成,那既然这样有的时候还是需要关心一下的,免得被一声不吭的踢开,显然自己现在并不是什么有利的局面。 大历现在并不容易,安均对待北漠可比对待大历温和多了,可是北漠不领情,但是大历又何尝何尝感觉不到呢。 安均对大历绝对是不想容忍,如果非要形容来说,那大历在安均心中怕就是过节老鼠一般的东西。所以安均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大历赶回宿州之外去。说不定到时候安均还会顺手将大历都城也吃上一口,北堂冥相信,如果自己边防不行,那安均绝对有那个兴趣,有那个食欲,和胃口。而且绝对不会吃坏肚子,他是见过安均的,他绝非善类,他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假的说成真的,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明辨是非。 “放心,如果他敢试着那样做,我让他万倍偿还,如果他一国君王硬要如此,我保证这慕容百年以后也没人敢姓安。”魅粉毫不客气的说道。那王者之师像是与生俱来一般。 “相信你有所防范,这月关我们或许只能空守,毕竟我们不知道安均如何来攻打。即便是知道了,那也不能,有可能是安均得计策,所以我们必须保证安均无论用什么办法攻打,我们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北堂冥淡淡的说道。 “放心吧,我都布置好了,但愿安均知道分寸,不然我肯定跟他新账旧账一起算。”魅粉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心狠。 “既然这样,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北堂冥无奈的说道,他们兄弟总是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或者能够走到别人前头去,德怒是如何培养出这样的儿子的呢? 魅粉尴尬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然而谁也不知道一个巨大诡计正在安均的脑门里无限生长……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安均站在城墙之上,咬着嘴唇,两只眼睛望着月关城中的烽火营帐,眼中的阴狠,让人心生凉意。 靳侍卫上了城墙连忙跪倒,“皇上,已经布置完毕,我们随时可以出水而攻。” 靳侍卫跪在那里低着头,虽然有些颤抖的声音,但是那声音却风量十足。安均并未回头,依旧看着月关城中的军营,好似已经看到了自己进去月关。 “敌军的消息联通网可控制好了?”安均毫不客气的问到。这一场之后,你们的万里传信,朕不放休想再传出去一丝一毫。 让你们隔着我的领土中间传信,从前也就不说什么了,往后绝对不可以。你们占领了我的土地,还在我的土地上合谋而攻,这中间还挎着我的地盘,难道你们以为我只是吃白饭的吗?我和你们一样,堂堂一国之君,能够站在这世界上,能够站在这中间,就能够阻断你们的路。这与我来说并不是浮云之上的事情,我也并不是一个空杆皇帝,北堂冥,魅粉我希望这一次过后你们还能够不计前嫌互相合作。 “属下不辱使命。”靳侍卫点头道。 安均勾起嘴巴,看了看月关城中军营最中心的军帐,若是眼睛能够作为武器,一击必发,怕是此时此刻那帐中的魅粉已经死无全尸。 “攻下月关之时拿下敌军消息传通网,我们要控制好他,保证敌军传出的各种消息均在我们的操控之中。”安均阴险地说道,那眼神里全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明亮。 “属下尊命。只是此事必定不长久,敌军守将并不是昏庸无能之辈。”靳侍卫僵硬的说道。 他知道这样说,一定会惹来圣怒,可是他不得不说,因为事实如此。战场上瞬息万变,敌军守将并不是昏庸无能之辈,那不说才是自己的罪过,说了还能提前加以防范他们才能持续更久。 “放心,此事朕自有分寸。”安均转头,瞪了靳侍卫一眼很没好气的说道。 第941章 月关收(1) 靳侍卫听到安均的话不免抬头,他看见自家皇上一副你不必多心我自有主张的样子,毕竟不奇怪。 他跟着安均十几年,安均的大小事情他都知道,安均的性情他自然也不会一点也不了解。 “你去吧,等待午夜,就让他们浮水而出,对月关军营军营发起攻击,朕亲自带兵给他们助力。那个蓝粉可还安分?”安均睨靳侍卫一眼问到。 “是,那蓝粉还是每日闭门不出。”靳侍卫一愣,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并没有听见什么特殊的消息,那说明应该还像往日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在意他了,过段时间等事发之后,让他滚蛋。希望魅粉能明白朕的意思。”安均看着靳侍卫淡淡的说道。 靳侍卫低着头不自觉的勾起了嘴巴,他当然明白安均言未尽之意。论靳侍卫了解不了解安均这个是肯定的,但是靳侍卫有的时候缺少一些胆量,所以安均并不是很喜欢靳侍卫。但是由于靳侍卫聪明机灵,所以安均对他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属下明白。”靳侍卫点头之后委身下了城墙去整理三军,等待安均号令便开城门前往两军阵前。 难道他还能等着安均知乎才做么?哪怕是他早就成了路边孤魂野鬼了,安均不喜欢那些平白拍马屁的,包括那些事后诸葛亮, 安均看着靳侍卫下了城墙之后看着月关方向。魅粉啊魅粉,你不是要放纵么?那我就看看你能不能够惊的起接下来一次又一次来自朕的玩弄。 这本是我慕容和大历的事非,你非要带着北漠来参和一下,你以为我的领地是茶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因为我是一个茶馆的老板让你吃了就走吗? 要是喝茶都要付钱的,那你打仗攻略我的国家难道就不需要付出什么吗?我毕竟不堪为亡国之君,即便为亡国之君,也不会任你使唤。 德怒,魅粉,朕记得我们的开始并不是现在,而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些岁月久的朕都不愿意回忆了。 如今你们非要横插进来,那就不会怪朕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守在城墙之上的众将士,莫不屏气凝神,谁敢有什么突然的变化呢?旁边负手而立的是他们的王,带着他们改变原本次次战败,差点沦为亡国奴的王。 他们敬更畏,所以…… 安均为王,最大的错便是以为臣民应该先畏后敬,而不是畏敬同生。安均站在城墙之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聆听这战场上的烽火声,似乎在感受这城墙之上寒冷。 那一条条河流,不宽,也不急,秋水凉的很,却没有人敢冒然起勃,安均不是平素之辈,北堂冥魅粉也不是。 此良计有之不易,所以安均挑选之人都是精兵良将,潜入之人更是以一抵十者…… 时值午夜。 月关城中河流之中,一时间波澜四处,从中浮出水面数十者,一同向着城门守而进发,有少数冲向城墙,有少数向着军帐而去,有少数向着城门而去,安均看到此处立马快步下了城墙, 看着站在城门之前的三军战士,“慕容儿郎,你们可要跟着朕再次攻打月关,将那北漠君王赶出月关。” 安均信誓旦旦的看着三军,心潮澎湃,好似雄鹰展翅翱翔。三军振臂高呼,城门推开,安均一箭射死了月关城墙之上的一个守城士兵。 魅粉连忙命军士抵挡敌军,带着大军奔袭出城,敌军以至,安能不战,看安均的架势,此战必迎。 “安均你还真是不干休,这把戏一次比一次让人佩服,陆地上不过瘾开始玩上水了,不怕冻死你的士兵?”魅粉坐在高头大马上用枪直指安均。 “你也说了,那是我的士兵就不劳您多费心了,我更加希望你也不费心我的城池。”安均不屑的说道。 看看你说的话,好像你就有多正大光明,不过彼此彼此。 “你的城池也罢,士兵也好,我肯定要费心,毕竟我有所图不是么?”魅粉一点也不在乎安均的挑屑。 他记得他与安均,虽然分庭抗礼侧目而视好些时日了,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对上,希望安均的身手不会让他失望。 “有所图,我就要满足你吗?你的胃口有那么大有那么好吗?不怕吃了闹肚子吗?”安均哈哈一笑不在乎得看着魅粉,拉住了想要往前走的马儿。 只是此刻他还要等,他的士兵还没有控制住月关,他要等进一步控制之后在和魅粉开战,到时候魅粉只能够放任自己的士兵再进一步,知道自己进驻月关,魅粉不得不退守月关之后。 “你看你,那是我的胃口你干嘛要问,闲的?”魅粉一副我实在不能理解的样子。 北堂冥在一旁看着简直无奈了,这两人两军阵前,无数士兵眼下不赶紧鲜血淋漓的来一场,才是在这里逞一时之能。 这个时候北堂冥似乎知道了,靳侍卫作为一个武将粗人为何能够那样能说,原来安均就是一个快嘴快舌之人。 “我要不是闲就不会在这里跟你打仗了,你以为我国还不够风调雨顺,百姓安宁么?”安均一笑,脸不红找不跳的说道。 一旁靳侍卫听了都不好意思抬头了。他才发现他们家皇上比别人更会夸自己。 “你作为慕容君王,你自己国家什么样你不清楚么。在这里信口胡说不怕闪了蛇头有失君威么?”魅粉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挑屑这安均。 他的士兵早已先一步进入城中,即便是武功高强那也势单力孤,那这样援兵迟迟不到,他们就未必能够坚持下来。 “君威?不会。”安均哈哈一笑,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认真的看着魅粉自问自答道,眼神里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第942章月关收(2) 魅粉看着安均,他突然不知道安均什么意思。两个眼睛阴执的看着他,眼前的安均已经不是从前他第一次见的那个孩童了,他的成长不是一丝半点,虽然有些失稚,但是却依旧光彩夺目。 “不要这样看着朕,应该,看枪。”安均一笑,打马而上。枪瞬间就冲着魅粉而去,两军瞬间兵戈相对,鲜血四处。 马蹄声处处早已被刀枪声盖的失去了趣味,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不只是谁的尸体,双方早已杀红了眼睛…… 清风围绕,阳光正烈,安均里外各宫,使魅粉不得不退守绵西,魅粉站在绵西城墙之上,看着安均稳住月关,让绝对迅速入驻,加固安防。痛快了一下得失,魅粉就知道这是一场半斤八两的战争,别看安均最后拿下月关但是他也失去不少兵士。 魅粉靠在城墙上看着一旁忧心匆匆的北堂冥道,“我会让我那些哥哥们注意一下的,相信下一步安均肯定会攻打金池,许西许东,只是不知道是何时何计。” 北堂冥点头,对于大历现在的处境他自然也明白,这个时候若是还看不出安均并没有改其道而行之,那他怕就是不是和傻子了。 既然月关已失,那相信安均接下来的心思应该会大半都用在攻打失在大历手中的城池了,对于月关怕是只有一个字,守。 既然如此,那许西,许东,金池就不得不防,毕竟那都是得失多次的城池,相信安均也很看重,那他们也不能够忽略敌方己方的利弊之处。 安均看着远处的魅粉,犹如一颗繁星,勾嘴一笑,往军帐中去了。 “可准备好了?”安均刚进了帐子就看见跪在一旁的靳侍卫,淡淡的问到。 “回皇上,已经准备完毕。”靳侍卫看着地,淡淡的说道。 “去吧,把他切了,把最后一个消息留下,我记得那事情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如今吧?”安均一笑,眼中有一丝不屑的说道。 “属下无能,不知皇上所指何事,望皇上指点。”靳侍卫一愣,低着头问到。 他不记得他们最近又算计了什么事情,是他太忙了,还是皇上找了别人让他收尾而已。 “你的记性哪里去了?事情明明没过多久。脑子呢?”安均翻了个白眼顺手踢了靳侍卫一脚,没用多少力,然而靳侍卫已经顺势歪了一下,之后见安均不踢了,才又跪正。 安均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就是个蠢货。“还没想起来?”安均两只眼睛看着靳侍卫一副你要是再想不起来就永远不要想起来的样子。 “属下愚蠢。”靳侍卫想了好久。依旧没有想起来,只好无奈的说道。 安均看过去,靳侍卫跪在那里,眉眼下垂,全身微微颤抖,只是依旧带着一些迷茫和坚定。 “北堂钦。”安均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说完之后也不管靳侍卫什么反应就进了里头。 安均的营帐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会客已经他自己的办公地,里边有一张床,其实基本上军帐将帅的军帐都是这样的规格,只是大小的区别。 靳侍卫一想便明白,只后轻轻的退了出去。他知道是那件事情了,上一次安均只说了计策,没说结果,这一次说的是结果。 看来皇上心有成竹,靳侍卫上马而去,他看着,看着那北堂钦的消息飞过以后,将其他的人和鸽子都毁了…… 微风轻轻,雨点滴滴,时光跳跃,月关收回之前的那个夜里。 金池军营之中,靠东边外围的帐子,那帐子不大也不豪华,外面毫无形象的坐着两个士兵。 “你听说了么。咱们皇上的事。”一个士兵闲聊一般的含着一根稻草说道。 那士兵在嘴上数了一根指头,仰头看了看一旁巡逻的士兵,那士兵刚看过去就发现那巡逻队走过来了,听见踏踏踏的脚步声,进过说话的士兵,那巡逻队中的头目还瞪了那士兵一眼。 等着巡逻队有过约摸一刻钟之后,另一个士兵才说到,“你就不能等会儿再说,你不知道最近新加了一条军纪吗?”那士兵的口气非常不好,军纪在何时何地那都是绝对不能违反的,尤其是战时,难道眼下还不算是战时么? 然而这两个士兵完全不知道,帐子中的人就靠在不远处的火炉旁边悄悄的听着二人说话。没错,那人正是北堂钦。“不就是守夜,巡逻的时候不要聊天打盹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最开始说话的士兵不在乎的说道。 这事情的确不怎么让人在乎,之前他们也很能聊天,帐子中的北堂钦已经很久都是他们的听众了。 “既然知道那就看着点。咱们皇上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刚刚发生啊?多久了?不过这个时候到底是不是外面说得又有谁知道呢?反正咱们营里的这个,是好好的,我觉得不像是阶下囚。”另外一个四处看了看淡淡的说道。 北堂钦在帐子里听着,眼睛提溜提溜的转着。 “这还不像阶下囚啊?这都关了多久了,见天的让人看着,连个太阳也看不见。”另一个一笑,淡淡的说着。 确实,除了不能随意走动,看不见太阳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委屈,可是难道这就不是委屈么? “你见过这样的阶下囚?反正我没,好吃好喝的待着,还有火炉。你又不是没进去过,里边的条件难道不好?”那后来说话的人看了看帐子淡淡的问到。 “也是。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做不出什么事情了,若是咱们皇上也是这样……”那士兵说道一半了就不说了。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踏踏踏的,听声音就要快过来了,两个士兵忙目视前方,手中的枪握的紧紧的,虽然依旧坐着,可是却坐的很端正。 没几秒钟,巡逻的士兵就走过来了,那头目看了看两个士兵的模样,笑了笑……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第943章好哥哥 夜风阵阵,冰冷的风都被冷硬的铠甲隔在了外边,阵阵凉风随着士兵的铠甲绕了一圈没找到缝隙,只能继续前行。 “报!” “进来。” 墨绿色的大帐被掀开,一个身披紫红色铠甲的士兵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已经僵硬了的鸽子,那鸽子身上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士兵的手心。 大帐还正在写字的人看着来人的架势,皱了皱眉头。 士兵把手里的鸽子递了上前,“林子里看到一只被射下来的信鸽,那人没来得及捡走就被我发现了,看衣服是慕容国的士兵,这鸽子身上的羽箭也是慕容国的倒勾箭,看起来不像是他国仿冒的,我怀疑他们近期派人在拦截我们的信件。” 北堂冥走上前接过那士兵手里的鸽子尸体,没着急拿出鸽子腿上绑着的信件,而且小心谨慎的查看着这个已经死了的鸽子,“在哪发现的?” “城外东边松树林,那士兵藏的很隐蔽,要不是属下今天奉命带人去巡逻,看到了鸽子中箭都没能发现林子里还有人,那人看起来感觉很熟悉林子里的路,跑的也很快,属下没能追上。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多带几个人去仔细盘查林子里有没有什么问题,注意别中了陷阱。” “是。” 那士兵走了之后,北堂冥一手轻轻握住鸽子身上的羽箭,手臂轻轻用力,箭直接就被拔了出来。 手里的鸽子尸体已经僵硬,箭被拔出来也没溅出来一滴血,倒是那带着弯钩的羽箭带出来了几块不明显的肉,挂在箭头上,血赤呼啦的让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北堂冥解开系在鸽子腿上的红丝绳,轻轻的展开上面的信件,看完上面的内容北堂冥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但是直到看到信件背面那一块不明显的划痕的时候,北堂冥终于皱了皱眉头。 这倒划痕看似是不小心折到的,但其实是他跟魅粉商量好的暗记,这封信确实是魅粉送出来的没错了,看来慕容国是想要拦截住魅粉传来的消息,但是却误打误撞被发现了,不过也幸好是被发现了,不然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北堂钦居然逃出了军营! 北堂冥把信纸理平慢慢的靠近烛火,把手里的信件烧成了一团灰烬这才作罢。 “来人!” 外面时刻候着的士兵,听到北堂冥的声音立刻应声,“属下在。” “派人去找北堂钦的下落,难民营,城内外,包括安均的营内全给我查清楚,找到立马把人带回来,不容有任何的失误,我要看到他完好无损的回来,如果真的已经被安均发现了,立刻回来禀明。” “是。” 看到外面的人影消失,北堂冥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疼痛的眉心,自己的这个弟弟可真不让人省心,军中的谣言连分辨能力都没有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离开,这要是落到安均手里,可就真的完蛋了。 “嘘——” 北堂钦的拇指掐住食指的指尖放在嘴边发出一道类似于鹰鸣的声音,过了几秒,大帐被猛地掀开,抬起头这才看到是一个黑色的雕飞了进来。 北堂钦轻轻的抬起手,那黑雕就这么落在了他的手背,北堂冥抬手轻轻碰了碰那黑雕的脑袋,那黑雕似是很满意他的动作,亲昵的在北堂冥的手上蹭了蹭。 北堂冥把他轻轻放到桌子上,转身从桌子底下拿了一张絹布,在桌子上放平,研磨,在见絹布上落下来了一行黑色的墨迹。 这边带着一行人去林子里排查了一晚上的士兵也是收货颇丰。 “发现了什么?” “报告,林子里有士兵扎营的痕迹,被抹去了,但是看得出来很匆忙,我们在里面他们匆匆掩埋的土里发现了他们烧毁的火种还有他们慕容国的还没烧完的服饰,看样子是没有火种所以把衣服缠在木头山烧的,但是没烧完。” 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火种,北堂冥拿在手里看了看,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他们倒是真不怕玩火自焚……” “外面闹闹哄哄的干嘛呢?”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魅粉皱眉走了出来。 “皇上,外面突然落了一直黑鹰!” “黑鹰?”魅粉皱眉吵着那将军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待到看清楚大帐顶上所谓的黑鹰之后,魅粉挑了挑眉,这北堂冥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自己的宝贝都出手了,看来他那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呀。 那黑雕看到魅粉的身影,原本稳稳的站着的身子,突然张开了翅膀,直直的朝着魅粉俯冲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忙冲到魅粉的前面识图保护自己身后手无缚鸡之力的皇上,“保护皇上!” 那黑雕俯冲下来之后看也没看,那一群吓的腿软的士兵,稳稳的落在了魅粉的肩膀上,魅粉淡定的转身进了大帐,不理会身后一群已经呆若木鸡的士兵,“行了,没事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太吵。” 看着头也不回的走进去的魅粉,一众士兵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看着身旁没回过神的人眨了眨眼睛,“刚刚我没看错吧?” 身旁的人迟疑了几秒这才转过头跟他对视了一眼,“没有,咱们皇上可真厉害,居然训了雕……” 这边看到黑雕传来的信件,看着手里的卷布,魅粉沉默的回完信伸了个懒腰,这北堂钦还真的好运气,有这么一个好哥哥护着他,甚至不惜出动了这么个宝贝,只不过可惜啊,他也是不知道他的下落,只有爱莫能助了。 “来人!” “属下在。” 魅粉动了动嘴角,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来了一句,“厨房里还有柠檬嘛,我想喝柠檬水。” “是,属下这就拍人去弄,马上给您送过来。” 魅粉绝对不会承认他现在心里酸的厉害,他才不会羡慕北堂钦那个没脑子的只会添乱,需要别人保护的傻子呢…… 第944章 攻下金池 璇粉和灰粉知道北堂钦逃跑的消息之后,秘密商议了一下,把大厉收拾了一下,一招杀鸡儆猴把北堂冥气的发了一天的火。 知道璇粉和灰粉的性子,这边最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硬碰硬,可他们却偏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招惹他。而灰粉和璇粉也是知道见好就收,见这边过了把瘾,就立马缩了回去,活像是什么事都没做一样,给大厉的士兵气的只磨牙,抓墙挠肝的想跟他们打一架的时候,结果人 家就缩回去了。这边大厉的气压的冻死人,士兵们想要打架想的抓耳挠腮的时候,大漠的士兵确是已经差点没跳起来庆祝一下了,要不是怕北堂冥被逼急了跟他们打起来,灰粉也是绝对 不会拦下来想要放烟花庆祝的士兵的。 “这是要干嘛呀?还真不怕把北堂冥惹急了,他要是狗急跳墙真跟咱们打起来,得利的不就成了安均嘛?” 看着大帐内的架势,璇粉走进来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灰粉开口调侃,但是那语气怎么看怎么像是不怕事大的感觉,“谁说要跟他打了。” “那你这是要干嘛?” “将军在跟我们商量攻打金池的事情。” “哦,我还以为你是要跟北堂冥打一架呢,我这都准备好劝你了。” 看着璇粉那失望的小脸,灰粉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孩子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演技不是很好吗? 没有理会璇粉这个突然跑来岔开话题的家伙,灰粉借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了起来。“现在趁着士气高昂,正好可以试试,安均那老贼就算是防备的再严谨,他也不可能想到我们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兵,而且我们从野州城,许东,许西,三边一齐出动兵力 ,他安均根本不可能瞬间就能全都防范到位,这也正有利于我们随时找到金池的缺口。”“恩,我赞同,野州,许西许东三面增援都很快,我们虽然攻城不是很占优势,但是正因为这样,我们反而能更快的改变攻击方向和火烈,指不定还能打安均一个措手不及 ,金池说不定就攻下来了。”看着那被三个红旗包围的蓝城,灰粉指着那城池的三个入口眯了眯眼睛,眼里闪着危险的光,“好,今夜凌晨攻城,璇粉一队,我从这边一队,王将军那边一队,胜败在此 一举,都先回去休息一会,令箭为信号,这次一定要攻下金池!” “是!” 这边太阳刚落下山,山脚还有落日的余晖,一道羽箭划破了安静的天空,扎在了守城士兵的心口。 “上!”城墙上的士兵匆忙间只看到刚刚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同伴瞬间就倒在了血泊里,嘴角还挂着刚刚开玩笑的时候那贱贱的笑,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还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 化,心口就被羽箭直接刺穿。 刚刚他们在说什么来着,对了,他说,今年回去家里的老母亲说要给自己说个媳妇,到时候指不定就不来了……就是这个刚刚还被自己嘲笑没出息的好兄弟,这个刚刚还在跟自己得瑟自己家乡风土人情的兄弟,这个自从自己来参军之后,上战场之后就一直跟自己同吃同住,从这么 多次战争中走出来的兄弟,今天,直接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寻着方向抬起头,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的时候,那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忙高声大吼,“敌军攻城!守住城门!快去禀告皇上!老子要跟你们拼了!” 这边坐在椅子上屁股都还没坐热虎的安均,就听到外面一声又一声禀报,“报!皇上西城有敌军攻城!” “报!敌军从东城打了过来,请求支援!” “报!有敌军攻城!”安均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像是没听到外面的声音一般,入了魔一样的看着手里的东西,过了半,就在外面的人都以为他根本就不在里面的时候,安均才终于开口,“知 道了,守城。” “是。”即使心里有再多的疑惑,那些士兵也没空想,更不敢想,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守住城,只有守住城,他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才能知道明天的太阳还像不像今天一样的刺 眼…… 被鲜血染红的兵器穿过地上士兵的身体,唰的一声戳在了泥巴里,再拔出来的时候,那兵器上的血污已经被新鲜的血液替换了一遍,颜色好像变得更加鲜艳了一些。 已经习惯了的血腥味在此刻已经闻不到任何的差别,每一个站着的手里都握着无数人的人命,他们带着自己弟兄们的希望活着,他们带着敌人的鲜血活着。 终于,金池在凌晨的时候被攻破。 安均早就在他们攻城的时候带着部下默默的撤离,丝毫看不出来有一丝识图反馈的痕迹。 但是还没清理好战场,这边突然传来的消息就直接冲破了北漠士兵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喜悦。 看着来传信的信使,灰粉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璇粉忙走上前摁住他的手,“两军开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你难道想被群起而攻之,就算你不在乎,我们的士兵还在乎,冷静。” 看着灰粉的眉头一点点展开,璇粉这才松了口气,灰粉要是真的发起火来,就凭他一个可能还真的拦不住,不过幸好他现在还有理智。 璇粉摸了摸鼻子,转过头看着那送信的信使,拧起眉头,“还不滚!” 那信使离开之后,留下来的消息粉碎了城内士兵的喜悦,也让他们震惊。 刚刚那个信使是安均派来的,他就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效果,这个被他拦截了这么久的消息现如今又被他亲手放了出来。 一是安均得回月关,二是北堂钦被捕,三是德怒去世。 灰粉咬牙看着那信使跌跌撞撞骑着马离去的背影,强忍着杀气,安均那个狗贼居然敢觍着脸告诉天下人,德怒去世是他做的,他怎么敢。他安均是不要命了,还是想拉着天下陪他一起乱? 第945章稳定大局 但现在事已如此,什么事情都不如料理德怒的丧事来的重要。 他们兄弟几人得知父王死去的消息,其实内心还是挺矛盾的。虽然他们的父王对他们并没有爱,但是那终究是他们的父亲啊。 “安均狗贼,你不得好死!”魅粉说出了几个兄弟最想说出来的话,也代表了整个北漠的态度,誓死对抗慕容国的态度。他们怎么会不明白?安均此举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北漠知难而退,这样,慕容国对抗的只有大历国一个国家,有所胜算。更何况,北漠已经得到了很多城池,此时退出,也 莫过于是一件好事。 可是,安均错了。他们兄弟几人虽然注重利益,魅粉更是看重整个北漠王朝发展的君王,但是他们却是有人性的。即使他们的父王对他再不好,没有一丝的关爱,但是他们北漠王朝的人生 来就不忘本,杀父之仇,不共在天,他们不可能会因为几个城池而因此退缩。 但是德怒死了,必须要回国休整,否则整个北漠就乱了。 而且这种状态恰恰可以让慕容国对他们产生误会,以为北漠国因为群龙无首,因此退缩,到时候卷土重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魅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不曾想到几个兄弟对他竟是如此支持,不愧是兄弟,即使平时有些矛盾,但在关键时刻上,他们的心永远是在一起的。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现在是咱们北漠存亡关键时刻,切,要谨记小心。”魅粉还是有些不放心,给各个兄弟安排好了任务,又不忘嘱咐说道。 灰粉等人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做好。 魅粉这才放下心来,嘱咐大将军白弥在这里守城,并且高挂免战金牌。 “王,咱们这样虽然可以让安均误会,可若是北堂冥那里有误会的话,岂不是坏了。”璇粉摸着自己的鼻子,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进谏说道。 魅粉点了点头,表示这确实是个事情。 他想了想,便亲手写了一封信,准备将这封信交给北堂冥。 “切记,一定要找靠谱人传送到,这封信,万万不可以落到慕容国的手中。关键时刻,让它传送之人将这信件,就算是毁掉了,也不可以落入他人之手。” 魅粉朝着底下人吩咐完,便领着一众兄弟赶回北漠。在这一路上,魅粉的心情是低落的,他的兄弟们心情也很低落。身在帝王之家,总是有很多些许的无奈,他们不可以有感情,他们必须保持理智,所以路上没有一个人提 起父亲离去的悲痛,更没有人掉下一滴泪水,所谈论的都是北漠以后的发展,和如何的稳定大局?要知道,慕容国杀死了他们的父王,这对于北漠来讲是奇耻大辱,更是一种动摇国本的行为,而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除了举行父王的丧事以外,更是要挽救这种局面, 不让这件事情动摇北漠的根基。 得到德怒被安均杀死,魅粉暂时停战的消息,北堂冥的内心比较复杂。因为他实在是吃不准魅粉是怎么想的,但他却也不能因此坐而待毙。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要秘密的去一趟许西。 毕竟此时,德怒已经死了,北漠国肯定会乱成一团,如果他是慕容国主,肯定会认为他们大历会因为北漠国的休战,而暂时按兵不动。 要知道失去了一国的力量,那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势力。所以,若是此时的慕容国消极怠兵,对于他们来讲也是一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赌注很大,要知道慕容国毕竟是一个强大的队伍,就算是消极怠兵,失去了北漠国这个助 力,胜算也不是很大。 但是,以北堂冥的性格,怎么可以轻易的错过这个机会呢? “来人,去把娘娘叫过来。” 北堂冥很少有亲信的人,只有顾连成,是他完全可以不顾一切去相信,不顾一切去保护的人。 要知道最近她身体不算太好,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跟她说一下,他才好有下一步的计划,去妥善安排。 “怎么叫我来了,德怒死了,你不应该很忙才是吗?” 不过一会儿,顾连成便是笑着走了进来。 德怒死了的消息,安均有意让天下人尽知,所以这件事情传到了顾连成的耳中,北堂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其实对于德怒的死,顾连成听到之后,也觉得很是诧异,因为这件事情来的特别突然。德怒虽然不是什么好人,还对她几次下药,但他对于自己的那颗心,顾连成其实还是明白的。所以当他死了之后,顾连成心中也不是特别好受,至少没有那种极其的庆幸 ,尽管他做了很多对不起她和北堂冥的事情。 “是啊,德怒死了,北漠高挂免战金牌,我应该很忙才是。所以这不是把你找来,替我忙一下嘛。” 北堂冥话说到此,顾连成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不得不说,这是需要很大勇气才可以做的决定。 但是她爱这个男人,他也相信这个男人有这种能力,所以无论他要做什么,她都会选择支持。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的去吧,宫中这一切都有我。” 顾连成笑着回答说道。 “可是……” 还没等北堂冥说完,顾连成便连忙打断了他,“没有什么可是,我只是最近胃里有些不舒服,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就放心吧。” “我的身体状况什么样子,你还不了解吗,就算打死三头牛都没有问题。”顾连成笑着打趣说道。 “好。” 北堂冥其实是担心的,可是为了大历国的生死存亡,也是为了他和顾连成以后的美好未来,这趟许西之行,他不得不去。 慕容国就是一根刺,一个人永远存在在那里,如果不拔去就会永远痛下去的刺。所以无论如何,无论多久,他都要把安均给除了! 对于德怒的死,其实北堂冥心中也有些唏嘘,安均不过是一个小人,德怒虽然是他的敌人,但却是真正的枭雄。 所以这次,让他和他站一个战线,也让他北堂冥替他的仇人报一次仇吧。 只是北堂冥没有想到的是,安均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他不仅仅没有因此消极怠兵,更是严阵以待的很,不得已,北堂冥只能作罢心中的想法。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946章严刑拷打 安均没有得到魅粉就此休战的消息,心中很是不悦。北堂冥那你的内线,也没有传出什么可靠的消息来,仿佛早已经被察觉到,所以根本不会让她接触到什么核心的事情 。 对于此,安均十分的烦躁。 “去地牢!”安均吩咐完之后,底下人便一阵小跑前去安排。 安均去地牢,目的自然是在于北堂钦。现在各方事情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很有利,她只能把希望寄于此。 “许久不见,不知道,你过得可好啊?” 听见熟悉的声音,北堂钦抬起来头,他怎么会不知道,安均此次来并不会是有什么好事,反正伸头也是遇到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一些。 “呸!” 于是,北堂钦选择了在他身上吐了口口水。 安均并未想到如此,怎么说,北堂钦也是一个王爷,竟然会做出如此粗俗的事,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也是这个行动,惹怒了他。 安均一边很嫌弃的擦着自己身上的口水,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你怒气挺大嘛,需要我给你泄泄火吗?” 这话才刚刚说完,便拿起身边的皮鞭,狠狠的像北堂钦抽打过去。 “啊!” 北堂钦吃痛,不由连连的喊出声音来。 安均很明显,听到这个声音十分的兴奋,手下的节奏又是快的。 “你要觉得荣幸,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让慕容国主亲自上刑这种荣幸的。”安均暴虐又变态的声音在北堂钦的耳边响起,只是可惜他已经没有能力说话了。“告诉我,许西,许东,野州,宿州,这些守将的弱点在哪里,只要你乖乖的告诉我,就不需要受这么多皮肉之苦,我也不需要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你好,我也好,难道 不是吗?” 安均在北堂钦耳边诱拐着说道。 “呸!你做梦,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北堂钦知道,他落入安均这手里是不会有好的,但是这一切都怪他,怪他自作主张,怪他自己太过任性,所以才落入悲惨的田地。 他很后悔没有听他王兄的话,也很后悔自己的擅自做主,导致那么多将领的死去,他已经犯了这么多的错,自然不会犯其他的错。 所以,北堂钦选择了咬舌自尽,只是偏偏,就在它要咬到舌头的那一瞬间,他的下巴被安均用手一个大力解下,让他无法动弹。 北堂钦此时说不出话来,更是无法咬舌自尽,愤怒的看着安均,仿佛在质问着他,为什么连死的机会都不能留给他? 安均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但是也不多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丸,将那个药丸放在水里。 只见那个药丸慢慢的融化了,化成了血色一般的颜色,将整个水的颜色都改变了。 “直接给你吃药丸,你肯定是不会吞咽的,但是此时的药丸已经和水融为一体,它是液体,我将他强行灌在你的嘴中,你只能将它咽下。” 安均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兴奋,也很是残暴变态。 这话刚刚说完,他便将这已经和药丸融为一体的液体,一下子灌入了北堂钦的口中。 安均将这一切做完之后,又将北堂钦的下巴重新安了上去。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北堂钦很是费力的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做了什么?难道都没有看见吗?你不是想死吗?你继续要说自尽吧。” 安均很是不以为意的说道。 是啊,他纠结安均对他做了什么有什么用呢,反正他也是要死的人,就算他下的什么毒,或者想对他进行控制,只要他死了,一切都一了百了。北堂钦想到这些之后,再次的选择了咬舌自尽,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选择死亡的时候,他的全身肌肉就像死掉了一样,动弹不得,而且浑身上下,就像被虫子撕咬一 般。 他痛!他好痛! “啊,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北堂钦疼的已经浑身冒着冷汗,整个人的脸部都已经扭曲了。“没什么,只是西域来的新鲜玩意儿,在你的身上试验一下罢了,怎么样?痛苦吧,痛苦的都想要死去吧,可是偏偏吃过这种药的人,绝对不可以想死。一旦他有想死的想 法,他的浑身肌肉就会紧缩,无法动弹,并且要受到万虫噬骨的痛。所以呀,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把你知道的事情供出来,否则这痛苦啊,一定是源源不断的。” 安均越说越兴奋,仿佛对自己的手段很是满意。 “你做梦,我永远也不会背叛我的皇兄,背叛大历。”北堂钦一边痛苦的忍受着疼痛,便怒气冲天的说道。“那可不一定,要知道你可不是神仙,你就是一个凡人,死亡很快的,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可是死不了,那痛苦就是源源不断的,你一个凡人总有受不了的那一天,我一点 也不着急,哈哈哈哈哈。” 安均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吩咐着狱卒说道,“每天起来你就派人轮流抽打他,一直抽到他到愿意招为止,我就不信了,会有人受得了这源源不断的痛苦。” “安均,你个心理变态,你如此性格扭曲,说明你是经历了多少都不幸,你还真的是可怜,可怜虫。” 北堂钦的话仿佛戳中了安均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他简直是气急了,脸都已经气得歪了。 “北堂钦,要知道现在你是落在我的手里,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就你就死,要你生不如死就生不如死,知道吗?!” “抽,给我狠狠的抽,每天每时每刻都给我狠狠的抽,我要让他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安均整个人都是暴怒的,身边的仆人们不敢出一声大气,全部跪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他的吩咐。要知道他们的国君是喜怒无常的,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残暴又喜欢虐 童,他们可不敢得罪了他,否则的话,他们的国君一个心情不好,不一定会干出什么残暴的事情来。 就像安均折磨北堂钦那样,死不可怕只是一瞬间,但是他们的国君最喜欢的事情则是让人生不如死。 一阵发泄之后,安均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他拍了拍此时出气已经多于进气儿的北堂钦,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不着急,我们慢慢玩,随时等待你说出来。” “哈哈哈哈哈。”安均变态的笑容充满了整个地牢。 第947章险丢金池 为了从北堂钦嘴里逼出点东西,安均在他身上可是下足了功夫,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用了一遍,也没能从北堂钦最里面撬出来一丝一毫的消息,安均根本没想到北堂钦的 嘴会守的这么严实,可是却是这样,北安均就越是北堂钦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这天,安均照常练完兵之后脚步就转到了关押北堂钦的地方。牢房里,门一打开,就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里,放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面困着一个血淋淋的人,那人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脑袋低垂着,看不清脸,身上原本深色的衣服 都被血渍浸透,有些衣服已经粘连在皮肉上。 “北堂钦,还不打算老实交代点东西?嘴巴这么硬可是要吃苦头的。”那架子上的人缓缓抬起头看着逆光走进来的安均,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张虚弱的脸,那人不正是北堂钦无疑,北堂钦不屑的看着安均,原本就消瘦的脸这几天更是被折 腾的厉害,脸颊都有些许凹陷,“呸,安均,你就这点能耐?” “我让你死鸭子嘴硬,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这房间里的刑拘……” “报!皇上!有敌军攻城!” 安均手里烧的发红的烙铁还没拿起来就听到外面焦急的声音,安均手上的动作一顿。 “呵呵……” 抬眼看了笑得嘲讽的北堂钦,安均不屑的勾起嘴角,“等着,我这就把你的好哥哥给你抓回来陪着你。” 说完,安均袖子大力一甩,在空气中发出啪的一声。 看着安均背着手转身离开,北堂钦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慢慢的变得凝重了起来,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北堂冥,怎么着?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来我这里陪着你的弟弟吗?你要是早说我就满足你了呀。”安均看着骑在马上的北堂冥笑得放肆,挑衅的话更是毫不掩饰的脱口 而出,完全不顾北堂冥已经铁青的脸色。 北堂冥骑在马上看着安均那张嘴脸觉得一阵厌恶,要不是安均因为安均,又哪来的后面这么多事。见北堂冥不说话,安均更是越发的放肆,“怎么?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如何,所以,你这是带着你的士兵投靠我来了?不如这样,你直接递一封投降书给我,我就放 过你,如何?” 看着安均的挑衅,北堂冥咬着牙含血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布阵。”只看到北堂冥的嘴巴动了动,就见到原本因为他的挑衅没头没脑的攻击的士兵,突然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规律的变化着位置,眼看着自己这边的士兵开始被逐渐的压制 ,安均的眉头紧皱。 北堂冥在布阵。 安均打马就要转身退到后面,但是被北堂冥看了出来,安均如果现在上城楼肯定很快就能发现他的意图,他必须阻止安均的离开。想着,手里的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了出去,但是不成想安均像是在后面长了个眼睛一般,头都没转就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只看到他胳膊一动,紧紧的拉住缰 绳侧身趴在了马背上,整个人死死地和马的脊背贴在了一块。 北堂冥射出去的箭就这么擦着他的头发飞了出去。 一箭落空,慕容国的士兵也发现了安均的意图,立马变换着位置阻挡住北堂冥的再一次攻击。那一箭就已经是最好的机会,这边一箭落空,北堂冥便不再出手,因为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再出手也只是徒劳,北堂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均退到后面,转身上了 城楼。 “呵,就这点小手段,北堂冥,我还真是高看了你。”居高临下,安均一眼就看出来了北堂冥的意图,他的兵力呈着放射性的布置,边缘也是半包围的超里面进攻,这样一来,没发现他们队伍变化的慕容国士兵就会觉得敌军 人数是一种碾压的状态,慕容国的士兵发现时候就会开始慌乱,这也就给了大厉的士兵可乘之机。安均缓缓的举起手里的剑,不紧不慢的看着楼下的敌军逐渐闭进,终于等到一个大厉的士兵缓缓靠近城楼下面的时候,安均拉过旁边炮楼里的士兵的弓箭,一箭直接射穿 了他的身子,因为安均强大的臂力,那士兵被一箭就死死的订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北堂冥心里一惊。 看着北堂冥突变的脸色,安均满意的勾起了嘴角,等到北堂冥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安均已经离开了刚刚的位置。看着突然消失的安均,北堂冥心里的不安逐渐扩散,加重,对于安均的消失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待到看到安均出现在军中的时候,北堂冥的脸色也沉到了谷底,他 的计划已经被安均识破了…… 被识破计划的大厉士兵立刻就被一种碾压的趋势被压着打。如果安均没有发现大厉兵力的分散,那么原本他们是可以凭着心理战一举攻下,但是这边一旦被安均识破,那么等着他们的也是被各个击破,最后直到全军覆没,基本上 就已经丧失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安均很快就抓住了大进攻的节奏,眼看着兵力逐渐被折损,北堂冥心里一慌,立马带兵撤退。但是安均这么可能就这么放他们离开,穷寇莫追?呵,他安均可从来都没有这么高的觉悟,站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他安均眼里,没有逃兵,只有活着的敌军,和 已经死了的敌军。被安均带着大厉士兵压着打,大厉不仅没有攻下晋趣,反而差点失了金池,金池虽然被守住了,但是却也是险些没守住,如果不是安均手下已经损失了一部分的兵力,那 么今天等着他们的就是全军覆没。 原本去攻城的,现在确实这么一个狼狈的下场,一时间,城内士兵气势低迷了不少。战甲都还没来的及脱下的北堂冥刚坐下,军中就快马来了一个宫中送信的侍卫,北堂冥大步垮了出来,看着那送信的侍卫,压下心里的慌乱。 第948章 信件被截 “报,皇上,宫中来信!” 看着来送信的侍卫,北堂冥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便是他派去保护在顾连成身边的那个,他心里一惊,立马接过他递上来的信件,“连成怎么了?!” “皇上,您别担心,不是坏消息,娘娘让您亲自看。” 听到那侍卫的话,北堂冥狐疑的看着他,不解的接过他手里的信,有些紧张的打开,待到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那侍卫都没有看到北堂冥的任何表情变化。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北堂冥有些征愣的声音,“你是说,连成有孕了?” “回皇上,是的,昨日娘娘突然吐的厉害,经御医再三诊断,娘娘确实是有孕了,恭喜皇上喜得龙子!” 原本就在旁边竖起耳朵听消息的那些士兵,听到这话,脸上立马笑了起来,忙高声开口,“恭喜皇上喜得龙子!” 再三确认之后,北堂冥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脸上一洗之前战败的沮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传令下去,娘娘有孕,三军同乐!” “是!谢皇上!” 顾连成有孕,这一好消息从宫中一传出来,军中里面一扫之前低迷的气氛,士兵的气势也开始逐渐变好了不少。这一站不仅仅是损失了大量的兵力,北堂冥更是直接从安均嘴里得知了北堂钦在安均手里的处境,想着安均那嚣张的嘴脸,北堂冥就猜的到北堂钦现在的日子定是不会好 过,安均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北堂钦,定是要从他嘴里撬出来东西才能作罢。 虽然不知道北堂钦还能撑多久,但是北堂冥明白,北堂钦的嘴越严实,那安均的手段就会越狠。 思来想去,北堂冥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性子,趁着夜晚直接给魅粉写了一封信。 咻—— 一道细微的声音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只看到原本还在天上扑棱着翅膀的鸽子,就落了下来。 黑暗中一只手稳稳的接住那已经断了气,还有些温热的鸽子,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一切没有惊动任何人。 “皇上,刚从大厉军营拦下来的信,是从北堂冥的大帐里飞出来的,应该是他写得信。”听到来人的话,安均脸上立马就笑了出来,他上前接过那侍卫手里的鸽子,直接抽出来绑在鸽子腿上的信件,那装信纸的竹筒直接被他徒手捏碎,待到看完信件上的内容 之后,安均脸上的笑逐渐扩大,“干得漂亮!” 安均捏着手里的信件刚要捏碎,突然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逐渐扩大,甚至开始变得有些扭曲。 那侍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安均直接拿着那信件大步跨过去,在书桌边坐了下来。 那侍卫见状立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安均聚精会神的在那信件上不知在写些什么,但是那挂在嘴角的笑,倒是时刻都没有下去…… 咚—— 一道刺眼的光打在脸上,被身上的剧痛折磨了一晚上才刚闭上眼睛的北堂钦立刻被这动静惊醒。 抬起头就看到安均大步走了进来。 北堂钦懒洋洋的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眯一会儿,安均指不定就要在这废话半天,然后就又是无休止的折磨,与其在这干等着,倒不如再睡一会。 看着北堂钦又闭上眼睛,安均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不顾这北堂钦身上的脏污慢慢的靠近着北堂钦,扬起了手里的信纸,“知道这是什么嘛?”北堂钦这才睁开眼睛,看到安均手里的东西,心里有些惊慌,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信纸,他认得出来,是北堂冥传信的时候专门使用的信纸,这信纸跟普通的信纸没 有太大的区别,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信纸必定出自北堂冥。 北堂钦的眼睛只是一闪就又恢复了原本那懒洋洋的样子,但是时刻盯着她的安均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变化去,“怎么样?认出来了?” 北堂钦闭了闭眼睛,艰难的做了一个眨眼的动作,整个人因为受伤反倒更是多了几分慵懒的味道。 要不是那一身的血污,只看他的脸,定是要让人以为这是哪家还没睡醒的富家公子哥呢。“你一大早上的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么一张纸?怎么?你暗恋我,给我写得情书呀?你这一天天的往我这跑,跑的都比你找那些妃子都勤,你该不会真的是喜欢我吧?先 说好,我可看不上你。”听到北堂钦插科诨打的话,安均丝毫没有动怒,反倒是笑了出来,“哦?不知道是嘛?那就我来告诉你,这信是从你的好哥哥北堂冥手里拦截下来的,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 么内容?’” 说着安均晃了晃手里的信纸,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北堂钦,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只不过却是让他失望了去,除了一开始北堂钦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现在的北堂钦完全已经把自己掩饰了起来,毕竟是皇宫里长大的孩子,最是熟悉的就是隐藏自己最 真实的想法,安均想要看出来也是有些难度的。 见北堂钦不说话,安均也不生气,就这么自顾自的开口。“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我来告诉你这里面是什么内容,你的好哥哥北堂冥是在跟魅粉秘密商议怎么连夜把你给弄死,这样我手里就少了一个能够威胁他的把柄 ,这样也不会让大厉的士兵觉得他不顾兄弟感觉,你说,你的这个好哥哥是不是很聪明呀。”听到安均的话,北堂钦心里满是疑惑,丝毫没有相信这是北堂冥会做的事情,他看着安均嘲讽的笑了笑,“呵,你就这么拿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东西,随口胡说,你觉得我 会相信你?” “是不是你可以自己看。”说着,安均直接理开手里的信纸,放在北堂钦的眼前让他看个真切。 看清楚信纸上的内容,北堂钦笑了笑,“哦,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让我告诉你大厉的军事布置?帮你?呵,都一国之君了,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不识好歹!”看着安均一脸怒气的离开,北堂钦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949章皇上不见了 “不好歹!”被惹怒的安均气愤的拿着手里的信件离开,但是一走出来就后悔了,本来自己就是想要让北堂钦相信这封信的内容,但是却我想到倒过来却被他给惹恼了,这样,他可能 就更不相信这封信的内容了……而另一边,北堂冥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寄出去的信就立刻被劫了,或许是没有想到,又或许是自负与安均根本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信截走,北堂冥一门心思的等着魅 粉的回音。 但是这天,北堂冥终于算是坐不住了。 屋内烛火通明,香炉里的安神香早就已经燃尽,露出底下那一节已经被烧的碳化的小木棍,淡淡的檀香逐渐变得越来越淡。 一阵清风吹了进来,终于带走了屋内最后残留的一丝香味。 “皇上,北漠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据探子来报,魅粉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门外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听着外面的声音,北堂冥心里一沉,虽然早有怀疑,但是这一刻却已经更加坚定了心里的猜测,他根本没有想过信件被劫走的可能,不自觉的思绪就开始有些跑偏。 看着帐内桌子上的插满了棋子的沙盘。 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蓝色的棋子已经在沙盘上占了大半,原本那属于绿色旗子的地盘,现在都已经变成了蓝色的旗子。也难怪,虽然失去了德怒,但是,现在的北漠已经攻下来慕容国大半的城池,就算是现在撒手了,也不是什么错,与他们而言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只不过,为什么不能提 前说出来呢…… 过了许久,等到外面的人膝盖都开始感到有些僵硬的时候,北堂冥这才喃喃的开口,“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 感觉到外面人影离开,北堂冥这才慢悠悠的起身,离开了房间,门口守夜的侍卫见状,想要跟上去,却被北堂冥抬手阻止。那小侍卫也是个刚当差的,明显是没见过这架势,原本给皇上守夜就已经是小心翼翼的,现在北堂冥不让他跟,他自是不敢跟上去,但是也是因为过于紧张,小家伙也忘 了询问北堂冥的去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北堂冥从他的面前离开了。天色逐渐变暗,夜越来越深,小侍卫不自觉的困意越来越浓,睡着之前他依稀记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似乎被自己忘记了,但是转眼间,小侍卫就已经睡了过去,靠在 门口的木杆上,还微微的开始打鼾。 一声鸡鸣,天色逐渐转亮。 靠在木杆上面打瞌睡的小侍卫,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栽倒在了地上,后脑上也是咚的一下结结实实的跟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一下子算是彻底把他给惊醒了。小侍卫带着一丝困倦,但是一脸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但是胳膊刚伸起来,突然动作一僵,脸上因为睡醒的满足的笑意也逐渐消失不见,小侍卫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小心翼 翼的敲了敲门,“皇上,您起来了吗?” 竖起耳朵等了半响没等到任何的回音。 小侍卫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鼓起胆子又加大了几分力度,手指关节敲打在门框上,“皇上?” 这一次,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音。 小侍卫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直接把门推开,等到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一个棍子打了一闷棍一样,瞬间愣在了原地。 “皇上不见了!” 一大早上,军营内就因为北堂冥的消失,直接陷入了恐慌,士兵们一个个焦急的乱转但是却不知道改去哪里找到北堂冥。 “外面闹哄哄的干嘛呢?” 顾连成刚怀上孕,整日里身子更是变得越来越懒,躺在床上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来的,所以宫里的人自是不敢随便打扰。 顾连成原本睡的正安逸,谁知道今天外面的人突然就开始变得闹哄哄的。听到屋内的动静,外面的月华忙走了进来,看到顾连成已经坐了起来要起身下来,月华忙大步上前扶着顾连成的胳膊,生怕这有金贵了不少的主子摔着了,“娘娘,打扰到 您休息了?要不您再睡会儿?”顾连成摇了摇头坐了起身,现在他的身子还没看出来任何的反应,却也让宫里的人紧张的不得了了,顾连成无奈与月华的大惊小怪,但是却又没办法,她要是不注意点, 北堂冥能直接派一堆人时刻看着她。 “没事,外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月华把顾连成扶着坐好,去拿了件罩衫批在了顾连成的肩膀上,生怕她受寒,“他们说皇上不见了,跟外面找着呢。”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顾连成奇怪的皱了皱眉头,“皇上不见了?昨晚上皇上在哪歇着的?” “御书房。” 顾连成仔细一想心里就有了主意,立马就猜到了北堂冥这一不小心闹出来的动静是因为什么了,近期除了北堂钦也就是魅粉能让他这么折腾了。 “扶我起来。”见顾连成抬脚就要朝外面走,月华立马拧起眉头不赞同的看着顾连成,一脸苦逼的样子,就差没哭出来了,“娘娘,您别担心,他们已经都派出去找了,您就别出去了,省 的外面再来个冒失的再冲撞了您。” 看着月华大惊小怪的样子,顾连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月华无奈的开口,“我知道他在哪。” “啊?”看着月华一脸懵逼的样子,顾连成无奈的谈了个白眼,怎么感觉自己一孕傻三年的傻劲都跑到月华身上了呢,最近月华真的是越来越懵了,“啊什么啊,再不把皇上找回来 ,宫里马上就要翻了天了。”“哦,好,那您您,您慢点。”月华回过神忙扶着顾连成,轻手轻脚的拉着她,手上的力度一点都不大,但是却可以随时护着她,跟在顾连成身边这么些年,也算是练出来,要是隔一般人,还真没这这么快的反应技术,哪怕是一个会武功的侍卫,这也算是护主本能了吧。 第950章错过了魅粉 让皇宫里几乎炸开锅的北堂冥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刚醒过来的他只感觉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样的疼。 一夜宿醉,再加上更深露重的,北堂冥再好的身子骨,现在多少也是感染了一些风寒。顾连成走过来就看到北堂冥那一脸痛苦的样子,他整个人就这么席地而坐,身边堆着一堆空了的还剩一半的,还有没打开的酒坛子,有的已经被北堂冥摔碎了,有的还没 喝完就被踹翻了,躺在北堂冥的脚边 里面撒出来的酒弄的北堂冥身上好几块半干不干的酒渍。 整个屋子里都是浓浓的酒味。听到动静抬起头的北堂冥整个人还有些懵逼,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只看到一个身穿青色罩衫的女子凝眉走了进来,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北堂冥 不自觉的的坐直了身子。但是这时候那美人却停住了脚步,站在自己一步远的位置微微蹙起眉头看着他,北堂冥不自觉的抬起来胳膊,那张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可以皱眉呢,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样,但是却还是想要把他蹙起的眉头抚平,这么好看的脸上不可能皱眉的。 “连成?”看着北堂冥一身狼狈的样子,顾连成示意月华拦住外面要跟进来的人,北堂冥这个脆弱的样子,她一个人看见就可以了,外面人的眼里,她希望北堂冥永远是是那个意气 风发的一国之君。 顾连成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酒坛子走了进来,“原来还认得我,看样子是没喝的太醉。”看着顾连成走进来,北堂冥的思绪也是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到自己昨晚上干了什么,北堂冥的脸色又变得挫败了起来,但是随即又猛地站了起来,但是却因为宿醉,脚 步有些虚晃,但是尽管这样,他还是上前一把抱住了顾连成。 顾连成看着北堂冥脚步虚晃,忙上前想要扶他一把,但是刚一动,就被一把握住了胳膊,被拉到了一个一身酒气的怀抱里。北堂冥整个人像只小奶狗一样,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足足高出顾连成一个脑袋的人就这么有些别扭的姿势,弯着腰趴在了顾连成的肩膀上,整个人的脸都埋在了她的 怀里。 “连成……”话没说完,顾连成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心疼,她抬手请拍着北堂冥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一样的低声在北堂冥的耳边呢喃,“好了,我都知道了,还有我,就算是魅粉 不继续下去了,还有我陪着你,再说,你原本就不需要靠着魅粉来证明你自己……”月华不知道顾连成跟北堂冥说了什么,她只知道,刚开始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像个接头流浪汉一样的北堂冥,在顾连成进去之后又恢复了那副自信的样子,在月华的眼里 或许北堂冥不是无所不能的,但是顾连成绝对是! 月华看着顾连成的眼神里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敬佩,以至于顾连成总感觉月华是不是真的暗恋自己。 不然一个长的水灵灵的妹子,宫里明恋暗恋的,看上势力看上脸都绝对都不在话下,但是这妹子每天谁也不搭理,就这么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被顾连成安慰好的北堂冥也算是重新振作了起来,也算是没耽误这一个早朝,一大早上这么一个乌龙事件也最终都是对外宣城北堂冥是睡过头了。而朝上等了许久的朝臣自然是什么话都不敢说,默认了这个有些让人难以相信的理由,毕竟他们也不敢去探索这件事情背后的真像,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们也不敢说 ,还不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好。被顾连成拉着回去洗去一身酒气,带着一身疲惫的北堂冥正在听着地下朝臣群口相声,他完全听不清底下人在争论些什么,只感觉自己的脑仁一跳一跳的疼,像是被人打 了一顿似的,突然外面的一声高音打破了最后一丝宿醉的头痛。 “报!” 来人用风尘仆仆来说也算是再合适不过的形容词了,那小侍卫走上前把手里的东西举过头顶,“皇上,边关来信!” 看着来人,北堂冥心里下意识的就认为是不好的消息,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现在更是阴沉的滴的出水来,“呈上来。” “是!”等到看清楚信件上的内容之后,北堂冥一愣,看着信纸上面的安均和魅粉两个字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但是仔细的又看了一会儿才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没看错,那 意思就血自己误会了魅粉?那信件上的内容说的就是近期边关的情况,魅粉的回月关,安均更是在魅粉手里连着吃了两场败仗之后,隐隐有些气急败坏的成分,近期的工。攻击更是变得毫无章法, 也给了魅粉可乘之机。待到看清楚信件上的内容之后,北堂冥这才意识到是自己错怪了魅粉,魅粉根本就没有说要放弃进攻安均的打算,或许是那封信你根本就没有送到魅粉的手里,也可能是 魅粉传来了信,但却没到自己的手里。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在证明一件事,他错怪了魅粉。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魅粉快速的安排好了朝堂上的事情,待到朝中局势逐渐稳定了下来,就直接把事情都交代了下去,让顾连成监国,这边更是连夜直接就赶回来边关 。 “皇上,灰粉求见。” 刚回到金池的北堂冥屁股都还没坐稳,正听着属下汇报近期情况的北堂冥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让他进来。” “是。”大帐被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掀开,一张脸漏了出来,这张脸上带着北漠人独有的冷硬的线条,来人嘴巴紧抿,深邃的眼睛似乎一眼就能洞察人的内心,这就是北漠人 最有特点的长相。看到灰粉掀开大帐走了进来,北堂冥勾唇笑了笑,灰粉的出现,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第951章灰粉和北堂冥的合作 炉向初冬火,笼停半夜灯。 军帐里,只有微微的火炉声,看不见一丝的炊烟,也闻不到一丝不适的味道。北堂冥和灰粉二人就坐在沙盘旁边,两人的 眼睛都紧紧盯着沙盘。“慕容军中还有一些人是我们之前留下的探子,就目前来看北堂钦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受了不少罪。因为玛的事情,我们兄弟已经都退出来了。”灰粉扫过插着慕容旗帜 的地方淡淡的说道。话语里能够听出明显的忧愁,看来对于以后得战争,他们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安均的这个直捣大本营的政策实在是让人头疼的,不得不说有效,且一点也不粗暴,从 这上面就看的出来,安均绝对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帝王,只是他说不上一个合格的帝王。 安均手中现在仅剩下金池,晋趣,绵东三座城池,战况持久不下,对双方谁都不是一件小事。 灰粉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反应的北堂冥,伸手将插在许西上的大历旗帜换成了慕容的,并且疑问的看着北堂冥。 他的意思是下一步要失去许西,问北堂冥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什么意思。许西现在我们手中不是么?难道你我现在已经落在了敌人手中?”北堂冥一愣,抬头看着灰粉不太明白的说道。 其实他想得到,接下来灰粉应该是要把许西故意输给安均,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们这一次有准备如何玩儿这一场战争呢? “大历国君,这场战争不只是我们损失惨重,你们也半斤八两吧,既然如此,为何不快点儿结束他呢?”灰粉笑了笑看着北堂冥说道。 他来之前就和藕粉他们打好了招呼,既然安均玩的是暗处的事情,那这次他们就陪他玩的明正言顺的,看看他还能不能接的住。战场上瞬息万变,没必要只有夜晚没有白天,他们兄弟也不是只会暗地里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也是王公贵族,绝对说得上君子二字,那又为何不会名正言顺,光 明磊落几个字呢?藕粉自然接受。 安均不是一个容易拿下的角色,换个方式,也没什么不好的,况且他也不是只会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所以剩下的事情,灰粉,粉面,木粉,水粉四个打主场,其他的打杂做个副手,反正都是兄弟,谁帮谁都是一样的。“对于接下来的战术要许西没用,留着废材废力废心思还不如还给安均让他藏点甜头,这样对谁都好,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还给他。”灰粉一副你动动脑子的样子看了看 北堂冥说道。 “什么意思!你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北堂冥一愣,他并没准备在边关待多久,他家皇后刚有孕,他惦记着呢。听着对方早有准备,这样一来看来他的归期不远了。北堂冥嘴巴立马就勾起来,只是还是看着灰粉,毕竟战场他也还是关心的,毕竟他不能只顾着儿女私情,那岂不是不 仁不义的昏君了么? “这次,我,我大哥还有老水老木我们四个玩儿。安均嘛,看看他还吃不吃的下饭。”灰粉难得的说道。 灰粉一像寡言少语,这一次已经是很好说话了,不过这次藕粉魅粉几个确实准备袖手旁观了,也能休息休息,毕竟忒累。“肯定不下了。我也想让这场战争赶快结束,回去抱我儿子去。”北堂冥哈哈一笑,也不管他们准备怎么打,开心的说道,那两只眼睛看着窗外,帅呆了,好似他儿子就在 跟前一样。 “别想太多,还有七八个月呢,况且打完仗还有其他事儿呢,你以为你就是来拿地盘儿的?”灰粉很没好气的说道。他不上心,他吃干饭,他不管,把主要的,基本的干了就行,反正战场上有他们兄弟,这样省事也方便,可是打完仗之后,和大历的事情那才刚刚开始,如果这个时候他 就想着撂挑子不管,那是不可能的,任是谁也不会同意的。 有的时候同甘苦比共富贵容易活下来,这种事情北漠绝对不容许,所以灰粉会把话说在前头,免得实在是不好看。 “什么事儿?”北堂冥一愣,他们还准备干嘛?他们几个兄弟怎么都喜欢做事后诸葛亮啊?就不明说清楚说明白么?通知好玩儿么? 北堂冥之前见过灰粉,但是这是第一次合作,但是和魅粉,柒粉,墨粉就不是了,不过他们是兄弟即便是性情在不一样也有相同的地方。 “分地,送尸。”灰粉安静的说道。 “什么意思。你们不来接么?”北堂冥一愣,难道他们准备让他送?这种事情他可不愿意做。不过如果有好处的话可以谈一谈。 灰粉翻了个白眼。 看着沙盘。把月关换成了北漠的旗帜,将绵东,晋趣,金池,许东换上了大历的旗帜。看着北堂冥也不说话。 北堂冥一愣,“你们的意思是要连成一片?最后从月关分开么?”北堂冥盯着沙盘,很是郑重的说道。他又不是一个傻子,这很明显的事情,一看就看的清楚了嘛。这场战争打了这么久了,他不至于不清楚敌国的国土,虽然这场战争他不是主导,但最起码也称得上一个副 手,战场上瞬息万变,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不明白地形,利害那就不是你端掉敌国,而是敌国端掉你,这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灰粉点点头淡淡的说道:“不错,这一场下来,我们把金池,许西留给慕容。之后我们光明正大的在月关接尸,你要把他从大历都城扶到月关来。我到要看看安均能不能吞的 下这口气。” 北堂冥笑了,他是正大光明的办丧事,这一招看着丧气,但实际上却是好的很,只是这个招数损的很。 “这是谁想出来的办法,损的很。”北堂冥哈哈一笑。果然他们兄弟就是狡猾,连个丧事都不能好好办,只怕是这接尸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接尸。 第952章 送许西 (1) 灰粉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藕粉。”最终算计别人的事情,他们做的很多也很熟悉,但是并不是很愿意做别人也就罢了,但自家兄弟,他们从来没做过,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也要做了,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事情,这场战争不应该再坚持下去了。 这三个国家,不论是哪个国家,都国力强盛,新君登基,经历过这一场战争后留下两个,虽然地盘儿大了很多,但是即便这样下去,一场战争经历那么久,有得必有失。 新军登基,虽然打了一场胜仗,得到了地盘,但是为君重要的不是打仗而是治理。如果你这里不好一个国家,那可能成全的百姓都和你打仗,所以治理才是重中之中的。 地方变大了,精力就需要更多。这治理就越来越不容易,有一句话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如果不会治理那不用强国来功,自动完蛋。 况且现在战争这样僵持着,想要结束,至少也要打上四五个月,毕竟安均也不是一个容易蛊惑的君主,不然这场战争估计早就结束了。 这战争结束,两个国家忙着分地盘,讲究合作等等事宜,正是一个多事之秋,谁不想来分这一杯残羹,若是那样才是他们两个国家好好合作的时候呢。 “是啊,也只有他这个人才能想出这样的招数了。”北堂冥一笑无奈的说道。 那兄弟惯来能够胡闹,不过也都能够和闹到点上,跟他们兄弟合作,虽然前期可能会闹,但是省心。 “他从来只出办法,力气还得我们来用。”灰粉摇摇头毫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你还能够让人家一手都给你包了?”北堂冥一笑。 不论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是一个人全部做到的,况且这明显就能看的出来,人家本来就没准备出力气,不都是兄弟吗,感情好,那干脆连废话也不要说了。想到这里,北堂冥都有一些想北堂钦,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兄弟,也是他唯一的兄弟,作为一个一国之君,天天称孤道寡的,他也没有多少人可以谈谈心,有的时候他 很羡慕魅粉,有这样多拎出来就能用的兄弟。 拿枪上战场,拿笔写文样样可以,这样的人,谁不稀罕,何况是没有那些心思的兄弟。 这么长时间,他也看出来了,他们兄弟不论是谁,都有一句话,在其位谋其职,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魅粉也如此,有的时候他更不希望自己作为一个君王。 他记得他说过一句话,君臣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兄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以前他不明白这句话,后来他慢慢懂得了,这个可爱,一语双关! “自然不能。让你的士兵准备准备吧,退出许西,势在必行。”灰粉一笑,把沙盘归位,看着北堂冥说道。 他都要看看他的敌人敢不敢冒这个险,有没有这个勇气。他是要放弃一座城池,可是他一要得到一座城池,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舍得,没有不付出就得到的。 不管他敢不敢,他都会干的。 毕竟战场之上,有的时候他也没有机会去决定那么多。 有的时候仅仅是一夕之间就会让你失去了一切斗志,这一场战争拿下晋趣,慕容就真真正正的成为孤军奋战。 到时候他即便是狡兔三窟,也无用武之地,这场战争着实该结束了。 “我们要给安均留点什么么?北堂冥看着灰粉问到。 “什么都不留,弄虚作假,我们来一出空城计,让他不得不做黄盖。”灰粉阴险的笑道。 “空城计?黄盖?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你会不会用词?”北堂冥顺手扔给灰粉一本书,让他好好看看。 不会用就不要用,免得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堂堂七尺男儿,在这里心口胡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灰粉反手把书扔回给北堂冥,毫不客气的说道,“正不正确的不重要好用就可以了,况且很合适,不是吗?” “话粗理不粗。”北堂冥一笑。 “让你的士兵退出许西,进军晋趣,我们要在安均犹豫不决的时候拿下晋趣,并且布置好三军,这样绵东犹如空城。”灰粉淡淡的说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间不知道含了多少鲜血。 “你说绵东守将会不会不战而降。”北堂冥一愣。 敌军守将,他们大多清楚,这还要源于之前蓝粉传出来的消息,可是现在他们居然也没个里外合谋的机会,不过不重要了。“我才不会,他作为一个武将,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会挂白旗投降。况且他的君王还在并没有不相信他,且我记得他是许西人,他没有任何挂白旗投降的理由,这虽然难 以抉择,但是到了亲情和责任面前就容易多了。”灰粉淡淡一笑。 这种亲情责任义务的事情,不是他们兄弟最爱玩的最清楚的吗?搞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如果不清楚别人的心情,别人的弱点,那就等同于把自己暴露给别人。 毕竟有些东西你这一生也只有一次,失败了就等于死亡,能在那其中站起来的,很难,很难,很难! 不是你自己不愿意站起来,而是别人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弱肉强食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到时候你连续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你危害的不只是他的利益,是他的生命。给别人翻身的机会,别人绝对不会给你扑腾的机会,你的失败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会造成你受到伤害,迟早都会。 “可是我记得你弟弟说过君臣这个关系很难处理。”北堂冥还是问了一句。不错,他还是不死心,能够坐享其成谁愿意费心费力呢?“这件事情你想不看见鲜血?那是不可能的,趁早死心吧。”灰粉笑了笑。绵东守将武新儒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况且,绵东对于安均何其重要? 第953章 送许西(2) “你说绵东还有机会在回到安均手里么?”北堂冥很认真的问了一句,一座城池,在任何时候都不仅仅只是一座城池。 它的背后有着无数的鲜血和无数的将领,以及无数人民的生命,无数帝王的心计,男儿在世没有那个甘愿默默无闻,他们都在想有一席之地,建功立业。“不论有没有机会,我都不会允许这事情发生了。战争时间太久了,我都快失去兴趣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趁这次机会,斩草除根。你应该通知你的大臣,让他准备扶棺 了。”灰粉摇摇头说道。 虽然两地相隔不过一个城池,走一走也就四五天的事情,可是这四五天付出的是多少鲜血。在战争时刻,他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出现。 就现在看来,无论如何,绵东和金池都是晋趣一个城池,所以这一次他们看的是北堂冥的兵力和能力。 他到要看看他们君臣的能力是不是一样的。 “晋趣拿不下来,即便棺到了许东也没用,你急什么。”北堂冥一副瞎着急的样子看着灰粉很不快活的说道。 事情还不是得慢慢来,着急是不顶用的。 “你不懂,让你做就做,别墨迹。”灰粉白了一眼北堂冥淡淡的说道。 “好,我安排士兵退出许西,并且把消息传给安均。”北堂冥无奈的看了灰粉一眼。管他怎么想的呢,先干好眼前不就是了吗? “嗯。我们也准备退吧。明日正午攻打晋趣,记住我们要退的大张旗鼓。”灰粉看着许西的地图安静的说道。 他话了一条线正是退兵的路线。他们不只是要炫耀,还要气死安均。 他倒要看看安均能不能忍得了这口气,他让他尝一尝,什么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是什么概念? 能看见就是动不了,这样的事情安均你喜不喜欢呢? “只是光进行大张旗鼓也不成。”北堂冥说道。 “那当然,这个葡萄让他吃,但是吃的时候不同,那就不一样。还以为这真真正正只是吃个葡萄那么简单吗?那这场战争早就完了。”灰粉满是嘚瑟的说道。 “绵东始终是一个问题,我们必须防守好,毕竟武新儒也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况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北堂冥提醒道灰粉。 有句话叫骄兵必败,虽然不好听,但是忠言逆耳利于行,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出现当然这是站在他们方面来说。 估计安均巴不得这样的事情出现呢。战场上,一个臣子守的住一个城池,那是绝对让君王欢喜的事情,不论他是昏庸无道还是任义明智之君。 所以,绵东绝对不能够小看。武新儒虽然他们了解过,可是他们到底不是,子非鱼,安知鱼之心。 “放心,防人之心,我们还是会有的。你以为我们几个兄弟都是被宠大的吗?灰粉一副我们成长很辛苦的看着北堂冥。似乎他们成长的比谁都艰难。 “难道不是吗?我看着就是。”北堂冥桀骜不驯的说道。 他知道他这话说的没有多少分量,他们兄弟如果是被宠大的,那或许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被宠大的了。 虽然不知道那样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听起来好像很难过。毕竟想要这样精明,这样能用可不是别人护着,宠着就能行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怕是没有谁愿意吃苦了。所以说一句吃苦才是人上人呢。“你来试试。在那暗无天日,稍又不剩就万劫不复的地方或者是什么样的感觉?你以为我没见过玛杀人么?你以为宠那个字是用毛笔写在纸上就可以的么?”灰粉也没有生 气淡淡的说道。 那些岁月虽然黑暗无比,无法提起,万般不堪,只是的确让他们成长,可是那样的成长太艰难,但是是最有效的,最粗暴的。 “寄人篱下的日子看着光辉,可是实际上其中的苦只有自己人知道。”北堂冥摇摇头,那样的日子和等他们拿下晋趣之后的绵东是一样的。他依旧是他,依旧是一座城池,依旧有兵有将,有人民,甚至有权利,有更多,可是即便那样,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耐得住长久的孤立无援呢?那种孤独的耐心不是一般 人能够忍受的。这种经历,他有,北漠兄弟也有,谁更苦实际上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错,粉窝窟虽然现在不复存在了,但是那个地方我们兄弟永远也忘不掉,我们生在那里长在那里,从5岁开始接受各种各样的任务,除了成功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从三 岁就是黑天白日的冒险。你从来不知道你下一步会遇到什么。你以为你看到的粉窝窟就是全部的?远远不是。”灰粉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 他已经不记得那么多了,可是…… 灯火通明,繁星伴月,北堂冥和灰粉站在野州城墙之上,看着许西,没有任何一个士兵的许西。 “安均的探子回去了,我们退出许西的消息,安均已经知道了。”灰粉并没有收回眼光。 北堂冥和灰粉并肩站着,“对,我准备了兵马,随时可以攻打晋趣。” “好。我看看安均能不能做道相信对手。”灰粉舔着嘴唇很是爽快的说道,那模样任是谁看上去都想要踹他。 “他不会,我们作为敌人那样久了,不至于不知道安均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若是相信怕是要来个轮回转世。”北堂冥看着金池,好似在看着安均,在诛心。 灰粉笑了笑不说话了,的确是这样的。半年多了,战场上兵来箭往的,不可能不知道对手是什么人,那他们就等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任何人都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何况是在这一步走错可能就家破国亡的战场上呢?那不是几个银子,几条人命的事情,这些东西在一个国家前面都太渺小,渺小的让人无法提及,所以即便是不能做到百分百了解,也要知道这个人七八分…… 第954章大历退兵 大历撤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安均耳朵里,他怎么也想不清楚,大历怎么会突然就撤兵了呢? “报,许西传来消息,大历的军队已全部撤离许西。”属下再次来报。安均得知消息,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轻举妄动。大历眼下是退出了许西,谁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许西可是块肥肉,他们舍得就这么拱手让人?安均心中暗 自筹谋。 而北堂冥和灰粉他们已经按照计划退兵,眼下就等着安均了。 “你说安均会这么做?”灰粉笑道,脸上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北堂冥自然知晓他的想法,眼下不管安均怎么做,他此刻的心思都在许西上。“他怎么做还有什么意义,眼下我们退兵的消息怕是一件传到他耳朵里了吧。”北堂冥不紧不慢说道,不得不说,藕粉这一招属实阴险。只是已经和安均交战了这么多次,他的心思他大抵还是能猜个七八分的,这件事他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的,且看 着吧。 大历退兵不是一件小事,正如北堂冥预料的那样,安均并没有急着进驻许西。只是过些时候,就算他不想,朝中的那些老臣也会推着他去,北堂冥心中暗想着。 “来人!” 安均到底是开始行动了,只是,他并不是打算进驻许西,而是去查探真假,许西是块肥肉,他可不相信他们会就此罢手。 入夜,安均安排了一对精锐的士兵,和自己一起暗中进入许西打探情况。整个许西在一片寂静之中,柔和的灯光照应下,显得格外安详。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们轻而易举就进入了许西,没有一个士兵把守,城中更是一片祥和,丝毫没有兵家的气息。尽管如此,安均心中仍然有所顾虑,许西虽不是肥沃富 饶之地,但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大历怎么会突然就放弃了许西,这其中只怕是有诈! 安均带着士兵侦查了大半个许西,连大历士兵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看来是真的退兵了。 “撤!”接近后半夜,安均才下令撤兵。 安均回到军中,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这大历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安均骗人亲自查证许西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臣子的耳朵里,这些臣子平日里不积极,眼下一个个倒开始出谋划策起来了。 “陛下,眼下大历已经退兵,正是进驻许西的大好机会啊!”一个臣子说道。 接着其他人也应和道,“说的是啊!”“就是,如今许西无人把守,正是大好时机……” 安均听着这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有些头疼,让他们上战场他们个个怕得要死,眼下倒是有雄心壮志了。 “陛下,臣觉得不妥。眼下许西虽然无人把守,但是许西作为要塞之地,大历怎么会甘愿拱手让人,只怕其中有诈,望陛下三思。”另一个大臣开始发出反对的声音。 “如今许西确实无人把守这是事实,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万事小心谨慎为好,不可大意啊!” …… 群臣因为进驻许西的事情争论不休,安均只觉得头疼,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他们要是真想去干嘛不自己去,安均心中暗自吐槽道。 “诸位大臣也讨论了大半日了,可得出了什么结论?”眼看他们已经没了刚开始激烈的氛围,安均这才慢慢开口。 安均这一开口,群臣可算是闭了嘴,这下大家可都是大眼瞪小眼了。 话说大历这边,他们已经计划好了,绝对不会给安均丝毫喘气的机会,只待军队整理完毕,就要去攻打晋趣了。 “我猜安均此刻一定是焦头烂额了。”北堂冥端起茶杯,衣服悠闲的样子道。 “昨日我便派人暗自留意许西的状况,来报的人说安均亲自带人进了许西四处侦查,到了后半夜从回去的。”灰粉抿了一口茶水开口道。 “这可有些意思了,现在只怕安均是坐立不安了。”北堂冥笑道。到底还是他们几兄弟厉害,这样的阴招都能想到也真是人才了,这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慧眼识珠了。 灰粉和北堂冥此刻正悠闲地坐着,时不时谈论一下此刻安均那边的状况,又忍不住大笑。眼下可有得玩了。 安均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打消,此刻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这群老臣依旧喋喋不休,安均百无聊赖,只好自己回了书房,留他们继续争论。 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有灰粉全权负责,北堂冥倒是轻松了不少,不得不说,他们几个兄弟属实是人物,就这些谋略和手段就不是他能想得到的。 “许西如今怎么样?”“我派了一队人马埋伏在许西,那里的人说安均只派了两队人马守着许西,并没有任何行动。”灰粉道。安均也不是那种胸无大志的人,和他交战了许多日子大抵也摸清了 他的心思。他虽然残暴,但是军事上还是颇有些谋略的,如今也只能说是棋逢对手了。 “那群老臣还在?”安均觉得头疼不已,这些群臣总是这样,关键的时候拿不出解决的办法来,只知道纸上谈兵。 “回陛下,大臣们正在商量可行的办法。”安均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办法,一个个的都是些饭桶,关键时候掉链子,别说商量了,这事儿恐怕也没得商量。安均在书房都听见了他们的争吵,不觉更加心烦,这些大 臣倒是真拿出一些本事来也好啊! “不知诸位卿家讨论得怎么样了?”安均本不想理会他们,奈何这些人喋喋不休,吵得他脑瓜子疼。 “陛下” “陛下” 群臣见安均可算是露了面,纷纷作揖,安均摆摆手,表示免礼。 “诸位已经争论了一上午,可有得出什么结论?”安均问到。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格外安静。安均看着他们,脸上已经有几分愠怒了。这时一位大臣开口道:“依老臣只见应该速速派兵进驻许西,眼下许西无人把守,正是 大好良机,如若是错过了,只怕日后再难攻下。” 安均点点头,又问到,“其他人可有不同意见?”这时另一个大臣也站了出来,“臣不同意。” 第955章挑衅 安均示意大臣说下去,大臣这才继续道:“臣不同意,许西当下虽无人把守,但是一直以来大历对许西虎视眈眈,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况且我军与大历交战已久,大历速来 是胸有城府的,如今这样,只怕是他们的奸计啊!”大臣俨然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安均闻言,心中有几分赞同。这倒比那些让他们快快驻军的人要强多了,这些人一个个虽然饱读诗书,但是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却是一 点用都没有。 “大人此言差矣,如今机会难得,如果我们坐以待毙,将来许西变成他人的囊中之物,大人心中作何想法?” “就是。” 果然,这些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可信的办法,亏得他还对他们有几分期待。 “陛下,完事小心为妙啊!”那个大臣再次作揖道,也有不少人附和。眼下看来这些人是分作了两派了,一派赞成驻军许西,一派则是观望状态,只是,不管是入不入许西都得有个完整的纲领,这些人却是只顾着争论这个,竟一点法子都没 有想出来。现在战事已经十分紧张了,他们拿不出解决办法其实也是情有可原,就是他自己,现下也是左右为难。许西确实是块儿肥肉,可是他不能为了一个许西将整个身家性命押 进去,况且大历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弃了许西,所以眼下还是观望为妙。大臣已经争吵不休,安均也懒得再与他们较真,当下的主要任务就是守住许西,然后静观其变。看这些大臣如今的样子倒是像极了街上的疯狗,互相撕咬着,不肯退让, 看来他是真指望不了他们了。 “准备好了吗?”北堂冥问道。 尽管灰粉他们已经安排妥当,北堂冥还是有些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再好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你就放心吧,现在安均只怕已经为许西的事情寝食难安了,他那朝中的群臣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有得闹的,他现在分身乏术,正是好机会。”灰粉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装。 如今一步一步都在按着他们的计划在走,他也算是放心了。再说了,他也不会打那没把握的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安均向来是个大嘴巴,他不会放过许西的,当然,他也不会放过晋趣,只是这一次,能不能都吃到就要看他的本事了。安均和那些老臣已经在为许西的事情烦恼,但始终没有找到可行的办法,如今已经打了这么多场仗了,他们也损失惨重,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就这么放过许西,安均也 是做不到的。 “出发。”北堂冥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军队便朝着晋趣出发了,他们这一次,就是要恶心恶心安均。 这时正是中午,大家都有些困乏了,这些老臣精神倒是格外好,从早上一直吵到中午,安均都有些佩服他们了。 北堂冥灰粉等浩浩荡荡一群人很快就来到了晋趣城下,不得不说是声势浩大了。 “咱们先不着急打,和他周旋周旋。”灰粉到。北堂冥也只想他们几兄弟都是这性格,就是是大敌当前也不会忘了玩,就凭这一次他们的计划,断然是不会出差错的,北堂冥默不作声,算是允许了。灰粉脸上露出狡斜 的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他就等着安均知晓这边的情况,他倒要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守城的晋趣将领一见城下浩浩荡荡都有些乱了手脚,但是还是布满了士兵,一副随时准备大战一场的样子,灰粉见状倒是笑出了声,这些个虾兵蟹将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他就是要等着安均来,但是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北堂冥已经将大权交于了他,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一个观战者,他可是十足地相信他们,他们也定然不会让他失望。 灰粉命令所有将士在晋趣城下驻扎,晋趣守将见他们这样也有些无可奈何,这一次他们就是要耗着,看看晋趣的守将何时才能去给安均通风报信。 “你确定安均会进驻许西?”北堂冥心中有些七上八下,万一安均不暗着他们的计划走,这一切就不好办了。 “你就尽管放心吧,安均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灰粉对着北堂冥说到。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可能的恶心安均。他也没打算一下子就去攻城,一来路途劳累,他们也是时候休息一下,再有就是等着安均的大部队来,然后一举将他们打 败,顺利夺下晋趣,把损失降到最低。他们已经打过很多次仗了,不论是输赢损失都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当下必须保持实力。“所有人听令,现在,原地休息。”灰粉下了命令,所有人就地扎起了帐篷。晋趣的守将见他们没有动作,也算是放松下来了。如今大队人马都在安均身边,晋趣虽然是块大肥肉,但是也没有足以抵挡千军万马的守卫。当下得赶紧通知安均,否则晋趣就保不住了,晋趣守将心中暗自打算,不多时就将晋趣布了个严实。无论怎样,在安均的 援军抵达之前,他都要守好晋趣。灰粉虽然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但是并不是代表他不会有所动作,这一次,他不会使用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他就是要让这些人不舒服,他倒要看看这个晋趣的实力到底有 多少。灰粉吩咐两支精锐的士兵跟着他,在晋趣城下摇旗呐喊,不时发出挑衅的言语,晋趣守将虽然气得要死,但是也无可奈何。灰粉命令将士在城下挑衅,就是不发起战争, 这是想活活气死守城的人啊!守城将士见北堂冥他们来势汹汹,心想这么多人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晋趣守将已经派人严守城门,不到万不得已不许行动,自己则赶紧派人快马加鞭将这个消息告诉安 均。如今看北堂冥他们这副模样,显然对晋趣已经是志在必得,只是,晋趣不能丢在他手里,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等着援军到来。灰粉这一招也是极损的,他也不动手,就是一次次地挑衅,晋趣的守将虽然怒火中烧,但是也不得不听从上级的指导。灰粉先后四次带着成群的兵马前去挑衅,可以看出 晋趣的将领都已经怒火中烧了,却不得不佯装镇定,看来这晋趣也差不多是个空壳子了。尽管如此,灰粉依旧没有动手,他要做的不过是试探,他可不打无把握的仗。 第956章进驻许西 北堂冥并没有制止灰粉,而是一副看戏的模样,他也想看看这一次安均究竟会如何取舍。只怕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兵临晋趣了吧!安均因为许西的事已经焦头烂额,那些群臣争论不休却迟迟没有合适的方法,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眼下不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时候,他们必须得闯一闯,这许西,他也是 非要不可的了。 “报!晋趣守将传来消息,大历的军队如今已经驻扎在晋趣城下,情况不容乐观。”群臣面面相觑,原本不是在讨论是否进驻许西吗?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这些人竟然已经抵达了晋趣!这下群臣都无话可说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均,看他有什么解决之法 没有。安均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他万万没想到北堂冥他们竟然已经到达了晋趣。晋趣是何其重要的地方,他居然忘记了。如今是骑虎难下,这一次是必须要拿下许西了。安均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当机立断,进驻许西。 “传令下去,全军进驻许西。”安均一声令下。这下群臣都无话可说了,如今许西是必经之路,他们定然不能放过,但是为了许西丢了绵东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所以当下他必须当机立断,晋趣不可丢,否则绵东就 丢了。 眼下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安均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了许西,发现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许西真的已经是一个空壳了。枉费他纠结这么久,没想到竟是一出空城计。 北堂冥等人已经休整了一下午,也算是精神抖擞了。 “报!安均等人的兵马已经进驻许西了。”属下来报。 北堂冥和灰粉闻言,相视一笑,这安均的胃口倒还真是不小。如今安均进驻了许西,想必是已经得到了消息,这样看来是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传令下去,兵分两路。一队人马驻守许西,另一队人马前往守护晋趣。”安均下令。北堂冥他们倒是十分地不着急,只等着安均人马的到来。从许西到晋趣也是要些时候的,到时候军队困乏,加上他们已经在城下守了这些日子,守城的将士肯定也都困乏 ,到时候就是动手的大好机会了。 “今晚大家务必休息好,明日定有一场恶战。”灰粉传令下去,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了。话说安均进驻许西以后,也是寝食难安,只是眼下他已经无暇顾及许西了,晋趣才是重要的。大军刚刚战败这才没多少时日,兵力定然是下降了的,如果再战,只怕是去 送死,如若不战,那就是将晋趣,将绵东给拱手让人了。如今安均是真的坐立不安了,虽然派了大部队前去应援,但是凭借着和北堂冥这几次的交战来看,他并没有什么优势,怕只怕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就等他了。如若是这样, 他就危险了。 翌日天还没有大亮灰粉便收到了消息,安均的人马即将抵达晋趣。 “吩咐下去,所有人一级戒备,准备应战。”灰粉命令道。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再加上一路走来他们披荆斩棘,早就盼望着早点结束战争,兴致就更加高涨了。如今他们人多势众,之前探子来报,晋 趣之中的兵力不足十万,正是攻下晋趣的大好时机。 “安均的部队已经来了。”灰粉得到消息以后就立马告诉北堂冥。 北堂冥想着,也该来了。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是要他来。 “那安均呢?” “没有来。”灰粉回答。说来也奇怪,晋趣如此重要之地安均居然没有来,这属实有些奇怪。 “安均不可能不来,只怕他还有后招,咱们得加大部署。”北堂冥道。然后和灰粉商量着如何把这场仗打下去。 他心知安均的性子,他一向野心勃勃,比起许西,晋趣才是真正的肥肉,晋趣之中还有绵东,他是定然不会放心将它交给别人的,所以他一定会来。 北堂冥和灰粉商量了一番,天就已经大亮了。之前他们一直都喜欢采用偷袭或者耍阴谋诡计,这一次,却是要认认真真大干一场了。 灰粉走出账外,此时所有的士兵都已经整装待发,灰粉和北堂冥相互望了一眼,便开始发号施令:“进攻!”只见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朝着晋趣的城门攻去。北堂冥的军队势如破竹,很快就将守住城楼的士兵射杀倒地,一些人抬起之前就准备好的木头去撞城门,还有一些人搭上 了云梯上到了城门之上,战争一触即发,异常激烈。 他们这一次也算是不走寻常路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攻下晋趣,夺下绵东。 “冲啊!”灰粉命令道,所有人一窝蜂朝城门攻去,木头在将士一阵阵的撞击之下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喊杀声冲破天际。 战争的激烈有时是难以想象的,所有人都冲着朝城门涌去,不多时城门便被撞开了。俗话说得好,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他们眼下劲头真好,千万不能有所懈怠,北堂冥还命人击鼓鸣号,鼓声阵阵,号角声响彻云霄,这无疑都激起了战士们 的斗争精神,大家浴血奋战,一副誓死要夺下晋趣的模样。大历的军队很快攻破了城门,一时间成千上万的士兵都冲进了城内,一场厮杀在所难免了。而安均此时还在许西,但是心中也是格外焦灼,不多时前来汇报的士兵便将晋 趣如今的情况给如实汇报了。 “吩咐下去,留一支军队驻守许西,其余人跟我前去应援晋趣。”安均吩咐道。这一刻他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命所有人全力去应援晋趣的,如果晋趣真的丢了,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安均一些将近数十万人快马加鞭,只求速速赶到晋趣,晋趣一定 不能丢。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是也不能任人宰割。安均心中委实担忧,先前已去了十几万的兵马,再加上晋趣城中的士兵少说也有二十万,怎么会抵达不住?细细想来大历这次是把全部人马都拿去攻打晋趣了啊! 第957章兵败 现下正是危急存亡的时刻,安均率领了十万余人快马加鞭,不足三个时展便赶到了晋趣。“不好,安均的人马到了。”属下大喊了一声,灰粉回头,果然看见了不远处浩浩荡荡的军队,只是那又如何,如今他们已经进了晋趣,就不可能再回头了。灰粉只是瞅了 一眼来势汹汹的大军,便又投入了战斗。 眼看着就胜利在望了,安均如今回来,也不过是送死罢了。灰粉露出一丝冷笑,开始又一场厮杀,不得不说,战场上的灰粉宛如一个战神,所向披靡,让人望而生畏。北堂冥见安均的的人马都到了,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狡料的笑,他早料到安均会来,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来得这么晚,如今晋趣已经差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他这反应也属实 慢了些。 安均原本一心想着许西的事,根本没有想到晋趣会失守,如今看来,是他自己大意了。 眼见着城门已经被敌军攻破,安均心中已经有七八分扛不住了,只是这一仗,必须得战。 “冲啊!”安均一声令下,数十万士兵也纷纷涌入晋趣,一时间所有人都厮杀在了一起。不得不说,安均的援军给城里的士兵们带来了希望,大家都开始浴血奋战。早前交战北堂冥便已经预料到了安均还有多少人马,如今看来是差不多到齐了,他的后招也该 出来了。北堂冥的兵力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强悍的,再加上有回粉藕粉他们这些人在他身边,他就更加胜券在握了。之前和慕容交战,北堂冥在兵力上就很快碾压了他,如今对抗起 安均来,也不例外。 只是已经交战了多时,大家的体力都已经支撑不起了倒是真的。虽然有十足的自信可以赢得战争,但是眼下怕也是损失惨重了,北堂冥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战争越发激烈,安均的到来无疑是激化了战争,将这场战事推到了最高潮。尽管表现出衣服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是心下还是有些发麻。灰粉此时也已经厮杀得双眼通红, 北堂冥远远的只看见他的战袍上似乎有斑斑血迹,心中又是感慨万千。想到这里,北堂冥决定亲自击鼓给士兵们鼓气,如今也算是危急存亡的时刻了,他也不能再一直干巴巴地等着了。他原本和灰粉商议等安均的部队大举歼灭的时候再进军 包围,眼下看他们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而敌军因为安均的到来倒是振奋了不少。 想到这里,北堂冥便下令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亲自登上鼓场。 “我来。”北堂冥道。 到底是常年与他们四处征战,北堂冥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北堂冥了,他的战袍飘荡再鼓场之上,鼓声震天,灰粉看到了,其他的大历士兵自然也看到了。 他虽然没有上阵杀敌,但是他如今的举动已经足以振奋军心,大家都陷入了更加残酷的厮杀。北堂冥的鼓声无疑激励着大历的士兵,让他们更加地有力量去拼杀。这场战争持续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安均突然的到来根本就不可能这么久,不管他来不来,这场仗都是在所难免的。北堂冥和灰粉一早便计划夺下晋趣,只是早晚的事罢 了。在安均赶来的那两个多时辰里,他们势如破竹,但是很快,北堂冥的军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攻了个彻底。尽管如此,这场大战还是持续了一夜,喊杀声,锣鼓 声,刺刀进入身体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着,仿佛人间炼狱。 “怎么样?” “安均躲进了晋趣之中,兵力应该也所剩无几了,如今已然僵持着。”灰粉道。 眼下他们已经是赢了,安均就是再挣扎也没有用了,这个道理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北堂冥点点头,这一天一夜大家都辛苦了,如今是时候该他出场了。 灰粉他们浴血奋战早已疲惫不堪,先前留下的一万人马此刻也可以派上用场了。“安均应该还剩三万多人,不过都是些残兵败将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灰粉说完,便摇摇欲坠地朝自己的军营走去了。北堂冥知道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善后的事就交给他好了。 安均此刻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如今他只能退守许西了,只是要冲出晋趣眼下也是问题了。 晋趣原本是他的囊中之物,但是因为他的一时大意人家真的要拱手让人了。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之际是要冲出重围。 安均还未来得及部署,北堂冥便已经带着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保护皇上冲出重围!”只见一声大喊,双方又厮杀在一起,北堂冥的军队步步紧逼,目的就是将他们赶出晋趣,当然,如果能直接了结了安均,那就再好不过了。 北堂冥的军队呈包围之势将他们困在其中,安均的军队也不甘示弱,奋力搏杀,经过一番激烈地厮杀,那些人最终顺利将安均给护出了晋趣。 安均算是退了城,而今晋趣自然而然就成了北堂冥的天下。安均心有不甘,但是成王败寇,如今也无可奈何了。 第958章疑心 这一仗安均伤亡惨重,只得退守许西。北堂冥虽然顺利拿下了晋趣,但是也损失了不少。 安均惨败以后不得不再回到许西,想当初还担心有诈,如今却也没有办法了。早知道一早就攻下许西,然后直接去守晋趣,也许晋趣就不会失掉了。许西眼下已然成了安均的地盘,但是这并不足以弥补安均失去晋趣的痛苦,如今只能是休养生息,待来人再战。如今许西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一片祥和而今也掩盖在一 片肃穆之中,多了几分荒凉和冷寂。 “来人,快来人。”安均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大声喊到。他如今虽然惨败,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剩了将近十万兵力,想要东山再起也是可能的。如今已经修养了两三日,他也可算是缓过来了,如今想来有些事情是不对 的,北堂冥怎么会将许西就这么轻易地拱手让给他呢?这其中肯定有鬼。 就算北堂冥想要拿下晋趣也不可能白白把许西送给他,所以这其中必然有诈。 “吩咐下去,将许西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发现什么可疑的立即来报。”安均道。这也不能怪他疑心病重,只是他被北堂冥他们坑了太多次了,这一次突然将这么大块肥肉白白送他倒让他受宠若惊了。属下们得了命令便开始四处搜寻,生怕再出什么大 事。一时间,许西内内外外都陷入了一片惶恐之中,安均下令将许西翻了个遍,搞得许西人仰马翻。 “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属下来报。安均摇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要找出来,这其中必然是有猫腻的,别人北堂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块肥肉。如今许西已经在他手中 ,他不可能再还给北堂冥,但是也不会坐以待毙。 “传令下去,一切物资,包括水源,粮食,军民等一样都不可以错过,一有发现立即来报。”安均再次下令命令。 安均向来疑心病就重,如今在北堂冥那里已经连续吃了好几次亏,他不得不防。北堂冥他们此刻已经拿到了晋趣,这无疑又壮大了他们的实力。战争过后整个晋趣也是一片荒芜,百姓们都闭门不出,诚惶诚恐。北堂冥心知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清 理战场。 “怎么样了?”北堂冥问道。“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灰粉说到,这场仗是一场硬仗,伤亡属实惨重,这也是这么多场战争以来灰粉第一次感受到安均的强大,他虽然如今败了,但是却让人生出了几 分敬畏。想当初关于他的传言无非都是说他残暴不仁,奸诈狡猾之类的不好的言语,没想到他竟也这般骁勇善战,作为一个君王能够亲自领兵上阵杀敌也属实不易了。如今这事儿也算是完了,晋趣如今已经成了他们的地盘,这已经是不容争辩的事实了。接着他们也要修身养性一段时间了,毕竟战争是劳民伤财的事,不管是对百姓而言 还是对统治者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北堂冥和灰粉此刻正忙着清理战场,而安均这边则大举检查内部,那声势比北堂冥他们弄得还要浩大。安均如今退居许西,但是也时刻不忘这场莫大的耻辱,有道是既生瑜何生亮,他和北堂冥注定只能留一个。如果不是北堂冥身边有那么多的谋士,就是几个北堂冥加起来 也不是她的对手。安均的命令很快在整个许西蔓延开来,刚开始还只是侦察他们如今驻扎的里里外外,而今连整个许西都开始侦察,这让所有的百姓都陷入了恐慌。将士们心中也是七上八 下,不知道出了何事,只是上面让侦察便查,具体查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样?”安均问道。这些日子为了查清许西的“内幕”他也是颇费了些心思,整天寝食难安,甚至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如今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又中了 北堂冥的奸计。 “没有。”属下说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安均说到,脸上的表情也是瞬息万变。如果是许西真的没有问题,那北堂冥究竟是为了什么?安均思前想后,就是想不到合理的理由,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其中有诈,他如今就是要将许西里里外外都翻个遍才 安心,否则他就是多待一日便提心吊胆一日。 “那,还继续查吗?”这都已经查了好些日子了,可是一点可疑都没有,他们也不知道安均究竟在担心什么。如今因为这件事,军民都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是会 乱。 “查。”安均斩钉截铁道。他已经下定决心,非要查个清清楚楚,之前他脑子糊涂不清,匆匆忙忙就进驻了许西,如今他已经冷静过来了,这些事情也自然是要查清楚的。他也知晓这件事带来的后 果,只是如今要是不查清楚,只怕会后患无穷,所以,一定要查。安均的手下就差把整个许西给翻了个面,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都挨个查问了一番,但凡是个活的拉着就是一顿盘问。甚至到家家户户的粮食水源等都查得是清清楚楚, 生怕漏下了什么。安均依旧不放心,甚至亲自带人将自个儿的院子里里外外查了个彻底。 如今已过了大半个月,依旧没有什么查到什么可疑的消息。北堂冥和灰粉他们已经顺利进驻了晋趣,眼下战场也清理得差不多了,这才想起许西这边的状况。他们当然不会就此放虎归山,只是如今已经经过了太多次战争,能停歇一阵儿也是好的,再加上这些日子安均并没有来犯,他们也忙着清理战场便无暇顾及他了。 第959章 戏弄 灰粉一直留了一支军队在许西打探情况,只是他们都装作良民,所以安均这才迟迟没有发现。如今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他们清理得差不多了,料想安均也休整得差不多了 。 暗中灰粉以往的经验来看,安均是极有可能暗中来袭的,只是这一次却迟迟没有动静,倒让他有些不明所以了。 “派去的人回来了吗?”北堂冥问道。这些日子他们一直驻守晋趣,发现晋趣确实是个好地方,难怪安均死活都要回来。其中重点并不是晋趣,而是绵东,绵东真真是富饶之地,得了晋趣就是得了绵东,这可 是块宝地。 灰粉把玩着手上的小玩意儿道,“应该快回来了。”这灰粉上阵杀敌确实也得勇猛,私下却是个无趣的人,喜欢的东西也都是些老人喜欢的玩意儿,属实没情趣。北堂冥也懒得吐槽他,再说了,他要的是一个谋士,说起来 也不需要他多文艺。 “报!许西的人回来了。” 北堂冥正喝着茶,外面就传来了消息。北堂冥和灰粉互相看了一眼,灰粉才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此刻北堂冥和灰粉正襟危坐,等着他们的消息。 “微臣这些日子暗中观察,发现安均在军队上并无动作,只是这些日子日日派兵四处侦察。”士兵说到。 灰粉有些不明所以,“侦察什么?” 北堂冥虽然没有问,但是心中也是同样的问题。“听说安均此次吃了败仗,认为我军诡计多端有阴谋,这才四处侦察。”这士兵也算是有些本身,这些话原本只是在军营之中流传,只是他使了些伎俩,这才套出了这些话。安均整日里疑神疑鬼,甚至将自己的前庭后院都翻了个遍,又说将所 有的粮食水源都一一检查了才敢食用,过得是战战兢兢。 北堂冥闻言大笑,“这安均属实有些意思,哈哈哈哈。” 灰粉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他还觉得安均有几分大丈夫的气概,没想到竟然因为一次败仗就坐立不安了,这也实在是有些好笑。 “你看他平日里威风凛凛,而今竟然战战兢兢到这种程度……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哈哈哈哈哈……”北堂冥说着又大笑到。不过这也实在是怪不得安均小心谨慎了,北堂冥他们一向擅长玩阴谋诡计,如今安均这么小心谨慎也是情有可原了。真是向来还是有些好笑,堂堂一个君王,竟然被这些 雕虫小技给吓成这样,甚至还引起了恐慌。 “继续打探,务必要查证清楚。”灰粉吩咐道。 北堂冥和灰粉说着,又嘲笑了安均一番,如今安均是不得不做缩头乌龟了,向来都有些解气,也不枉费他们辛辛苦苦谋划这么久了。还说安均迟迟没有查到原因,眼下已经有些着急上火了,不管下面的士兵如何说,他都非要查个明白。士兵无奈,但是也不能忤逆他的命令。这个许西陷入了一片阴森恐 怖的寂静中。百姓们就连吃家中的大米也是战战兢兢,生怕是被下了毒,军营中也是人心惶惶,好些人甚至想讨论许西。现下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安均了,他像走火入魔了一般,谁的话都不听。他也不想再退,许西如今在他手里,他是不可能再拱手让人了。晋趣是他的一大痛,所以他一 定要找个机会一雪前耻,但是眼下许西的安危更重要。他必须要保证许西足够的安全,这样他才能有所行动,如果日日都在这种惶恐之中,连他自己都要疯了。灰粉再次接到了许西的消息,心中说到安均依旧不肯罢手,整个许西现在已经陷入了恐慌。灰粉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看来这一次的计谋让安均心乱了。如今他也不想 再打他了,但是他就是想戏弄他一把。 灰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北堂冥,北堂冥扶额表示无奈,“如今且消停一些吧,这战事才结束,万一再打起来,只怕对大家都没好处。” 灰粉见他这般模样倒有些生气了,北堂冥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自己不想再徒添麻烦。“你想去便去吧。”想到晋趣他都一刀一枪替他打下来了,他也不好在伤了他的心。他和他其他的几个兄弟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都是爱玩的性子,这也是最让他无 奈的。如今晋趣已经是囊中之物,安均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和他再抢晋趣,他也就懒得管那么多了。灰粉见北堂冥终于点头答应,这才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有时候北堂冥甚至觉得他像一个孩子,可是有时候他又是一名智勇双全的谋士,这样的人还好留在他身边,还好 不是他的敌人,否则他也会吃不消的。话说许西这边已经乱成一团了,可安均就是不甘心,非要找出什么蹊跷来,这也着实是为难了将士们。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之久,依旧没有消息,就证明已经无事, 可是安均就是不肯罢休。灰粉确定安均还没有停手之后,就带了两队人马决定去戏弄戏弄安均。灰粉此次带的人并不大,但是都是些精锐的士兵,主要是怕真的激怒了安均到时候连回旋的余地都 没有了。 “叫安均出来。”灰粉来到了金池,对着城下便开始叫嚣起来。 城上的人见城下聚集了大批人马,立马加强了戒备。又赶紧派人去通知安均。灰粉作出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要攻打金池,这阵仗无疑有些吓到了守城的将领。要是平日也就罢了,而今刚刚经历了那么大一场战争,他们都再消耗不起 了。 “叫安均出来,我们要和他对阵。”灰粉和一众将领站在城下又叫嚣起来,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攻打金池,但是他就是想刺激刺激安均,他倒要看看安均如今会怎么做。灰粉和将士们在城下站了许久,不时起哄,但是安均始终没有出来。 第960章连番骚扰 “将军,我们难道就这么一直去骂他们嘛?我都骂的这么难听了这也没见到他出来呀?你说安均那狗贼怎么就这么耐得住性子,我这都骂的快要没词了。”来人掀开帐子端 起桌子上的水杯子都没拿,直接壶嘴对着嘴就一顿喝。 没看到水下去多少,只看到等男子停下来的时候水壶已经空了。 男子直接抬起胳膊用袖子在嘴上一擦,深色的布料能看到一块清晰的水印,男子一口气喝完壶里的水这才把茶壶放下。 看到男子的动作,坐在上首的人微微挣开眼睛看了一眼就有眯了起来。 男子等了半响也没见他开口。 “叫他们都回来。” 听到这话,喝水的男子一愣,看着上首的人眨了眨眼睛,“啊?都回来?不骂了?” 灰粉听到这话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拿起手边的杯子朝着说话的男子砸了过去,“还没骂过瘾嘛?安均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你骂了一遍了吧。” “嘿嘿。”男子见灰粉没有生气的意思,笑着躲开了灰粉砸过来的杯子。那日的挑衅被安均无视之后,灰粉带着他们直接返城,但是灰粉这哪是个安分的主,近几日灰粉带着人去挑衅,单位安均像是完全看不到一样视而不见,怎么都不接受灰 粉的挑衅应战,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这也是那几个将军出的馊主意,都是在站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那些人见安均不应战,所以就凑上来给安均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士兵们没事就组队跑到他们城楼下去骂。 什么难听骂什么,夹杂着方言问候着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但是安均明显是吓了死命来了,好几次看到那些守城侍卫都气的爆青筋了,都能忍住,也是不容易。 “不是啊,将军,咱们就这么不骂了?我感觉那些侍卫都快要撑不住了。”刚刚还在抱怨费口水的男子最先发出了疑惑。 灰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费口水,这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灰粉没搭理他,等到把人都叫来了之后,看着那些人眼里意犹未尽的样子,灰粉眉心跳了跳,这是平时把他们压抑的多厉害,不就是去骂两句嘛,就都给他们一个个的兴 奋成了这个样子。 “将军?叫我们回来干嘛呀?” 灰粉看着他们眼里兴奋的光,默默的别开视线,“从今天开始别去骂了。” “啊?!” 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灰粉不紧不慢的开口补充了一句。“带队过去骚扰他们,别真弄出人命了,就直接的骚扰,别真刀真枪的干,那石子砸他们都行,你们几个轮班了去,白天黑夜的别间断,也可以骂他们,但是别太难听了, 就是骚扰,别让他们有机会消停,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有多大的耐心。” 听到灰粉的话,那几个本来就已经快要歇菜的将士立马兴奋了起来,看着灰粉淡定的表情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好嘞!” 灰粉看着几人离开,眯了眯眼睛,眼里的光满是不怀好意。“唉,兄弟,你们都到饭点儿了,你们还不吃饭啊?你们皇上是不是虐待你们啊?来来来,哥们分你们一块烧饼,这可以我们北漠的厨子亲手做的,你们肯定没吃过,来来 来,下来尝尝。”城楼上守城的士兵闻着底下的香味,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一天天的训练完就来站岗,哪个不是早就饿的不得了了,可是偏偏北漠这群老流氓好死不死的直接拿着吃 的坐在底下吃了起来。 这群流氓是真的当他们都是摆设不成!? 他们心里苦,但是安均却不让他们说。之前这群孙子就泼妇骂街一样的站在下面骂,什么难听说什么,兵营里待了这么多年的老爷们平时说话就没一句正经话,更何况是说他们又专门开口骂人,在军营里头可 是没有一个是不善言辞的主,那嘴炮连天的就看是对着谁了。 闻着下面的香味,怒气侍卫暗暗的在心里把他们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听着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皇上,我们难道就真的这么忍着他们的挑衅,您是没看见,他们就差把军帐直接搬我们这城外面了,他们一个个挑衅的劲头越来越大,这样下去,您民心不稳啊,虽然将 士们都知道您的用意,但是城内的百姓不懂啊,他们只会觉得您……” “城外北漠的人还在外面骚扰?”安均皱眉看着他。 “对,前两天是破口大骂,今天突然出了个新花样,开始连番的骚扰,要不是您下了死命令,他们肯定都打起来了。”听到这话,安均怎么不生气,但是他现在心里的顾虑还是太多,他怀疑那是北堂冥和灰粉的计划,他们想要故意激自己出手,到时候可能回正中他们的下怀,那到时候如 果真的是他们的圈套,后悔也怕是要晚了。 “你先出去吧……” “皇上!” 那将士还想说什么,但是安均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立马就老实了,“是,末将告退。” 咻—— 这边,两个吃完烧饼的人坐在城楼底下,吃饱喝足也来了力气,干脆直接比谁都箭法准,那射的正是慕容国城楼上的棋子…… “唉,没中,你那什么箭术,看我的!” 旁边的一位不顾守城士兵铁青的脸色,一脸嫌弃的拿过弓箭,径自的继续把弓弦拉满…… 远远的在远处看着两人不怕死的继续挑战安均的神经,璇粉都替他们害怕,这两个小兔崽子是真的能折腾,让他们挑衅,他们也是真什么都做得出来。看着两人不怕死的挑衅,灰粉眯了眯眼睛,一脸的坦然,“怕什么?怕安均恼羞成怒,我就是要让他恼羞成怒,我就不信他还憋的住,再憋下去,城里的百姓怕是也憋不住了,等着瞧,让将士门准备好,很快他就要坐不住了。” 第961章北漠的流氓 “得令,这就去准备,闲了这么多天,身上都要长毛了。”果然,换班的几个将士刚离开城门就直接直奔着安均的大帐走去,几个侍卫被北漠的流氓连番挑衅气的饭都没吃,明明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是却也已经被那两个 流氓的作为给气饱了。 不得不说灰粉的方法虽然是缺德了点,但是效果也是很明显了。 安均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侍卫,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怎么能不生气,只是他怕那是陷阱…… “皇上!您难道就这么这么一直忍着嘛!” “求皇上开口,命我们打退敌军!维护我慕容国威严!” “皇上!” “备军!迎战!”安均终于开口,哪怕是真的中了圈套那有怎样,北漠实在是欺人太甚。 见到守城的侍卫一换班,灰粉立刻命两人撤了回来,果然,没半盏茶的时间,安均就带着大军走了出来。看着安均走出来,灰粉挑眉一笑,“不缩在里面当缩头乌龟了?哎呀,真可惜,我都想好了今晚上的娱乐项目了呢,本来是说还要带他们出来放松放松,踢个蹴鞠比赛,这 战场这么大的空地,都快闲的长草了。” 听到灰粉嘲讽的话,北漠的将士笑得越发的放肆,“哈哈哈!”北漠的将士们气的直咬牙却不敢出声,要不是这几日安均下了死命令,怕是他们早就冲出来跟他们决一死战了,毕竟灰粉的馊主意实在是太刺激人了,比光明正大的挑衅 还让人窝火。安均咬着牙,趁着灰粉仰头大笑的时候手臂一动,手里的长剑直接飞了出去,直直的朝着灰粉的脖子就甩了出去,但是哪成想,灰粉早就做好了安均随时出手的准备,安 均刚刚手一动,灰粉就有了动作。 弯腰整个人贴在马背上,反手一把抓住了安均甩出来的剑。 稳稳的拿着手里的剑耍了一个剑花,看着安均灰粉笑得放肆,“哟,这是怎么着?送我的见面礼?”安均没想到灰粉的反应会这么快,但是错愕很快就被气恼冲淡,他咬牙看着灰粉嚣张的样子,脚下一用力,直接从马背上离开,分身到了灰粉的身侧,“侮辱我君威!灰粉 !你太嚣张!” 灰粉借着脚上的力度也直接闪身离开了马背,右脚一蹬,马儿感觉到疼痛超前走了两步,正好躲开了安均落下来的一剑。 安均出手,灰粉躲,时不时的回击一招就给安均气的够呛,两人也是一直僵持不下。 灰粉闪身又是一个躲避,躲开了安均擦着胳膊的一剑,跳开的灰粉看了一眼胳膊被剑气划破的衣服,拧了拧眉头,这样下去可能也不是办法…… “安均,许西城内查出什么来了没?” 灰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安均一愣,看着灰粉脸上狡黠笑,安均心里的怀疑再一次被放大。发现安均中计,灰粉这下子说的更加起劲了,他在安均愣神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变换着自己的位置,现在已经被灰粉分散注意力的安均更是不可能注意到灰粉的小动作,“怎 么着?看这样子是没发现呀,啧啧啧,真可惜!”“既然还没发现,那我就等着看热闹了!”说到最后,灰粉猛地一闪身,直接站到了安均的背后,一脚踹在了安均的身上,安均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腾空,然后重重 的摔到了金池城下。 后面带着的弓箭的侍卫,收到灰粉的指示看到安均摔倒之后,一箭又一箭的朝安均身上砸过去。 虽然慕容国的将士很快反应过来跑去护住安均,但是箭雨下,难免还是有不少箭砸在了安均的身上。 看着安均狼狈的样子,灰粉已经趁着机会打马回城。 安均一身狼狈的回到金池城内,收拾完自己的形象之后,想起来站场上灰粉的话,心里的不安和疑惑直接盖过了所有的理智。 “来人!” 外面的侍卫听到安均的声音,立马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安均捏着手里的杯子,那瓷杯已经不知不觉裂开了一道缝隙,可是安均却好似丝毫没有感觉,“带人彻查许西,这一次把所有民宅,地窖全给我搜查一遍,别放过任何一个 可疑的人,可疑的东西,可以的地方!”听到我这话,听命的将领惊讶的抬头看着安均,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个命令,就算是士兵,擅长民宅那也是会造成民心恐慌的,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期,前段时 间北漠那群流氓的作为和安均的不作为已经让有些百姓起了异心,现在这样怕是要出事呀! “皇上,可是……民宅?您……”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安均就已经变了脸色,沉着脸一掌拍在桌子上,眼看着那刚刚还完好无损的杯子顷刻间变成一块碎渣,“去!” “是。” 这一次的彻查之后,没有意外,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的东西,安均只能暂时相信,但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个疙瘩。“皇上,您到底是要找什么东西?这城内因为您的两次彻查,城内百姓现在人人自危,一个个都闭门不出,城都快成一个死城了,他们现在看到我们传军装的,一个个都怕 的不得了,您这样他们会起异心的。” 听着下属的汇报,安均紧紧的拧起眉头,“好了,我知道了。” “那属下告退。” “等等!” “皇上还有何吩咐?”刚刚他的话也是提醒了安均,安均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派人去保护那些武将新儒的家眷,安抚好他们的心情,跟他们解释清楚,至于那些百姓,慢慢的他们就会出 来的,我就不信他们就打算一直闭门不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现在一方面要顾虑灰粉随时都攻击,还要提防城内的异乱,毕竟灰粉那话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出口。可是现在兵力有限,也只能暂时先安抚好那些武将新儒的家眷的情绪,其他的也只能暂时就这样了。 第962章 表明立场 被安均连番折腾了这么多次的许西已经犹如一座死城,百姓闭门不出,街道上越来熙熙攘攘的场景现在就像是梦一样,街道上只能看到巡逻的士兵,不知道的可能都要以为这是一座空城了。 “实在不行直接下令让他们出来!” 听到这话,下首的人慌忙跪倒一片,生怕安均心意已决。 “皇上,不可!百姓现在已经很是畏惧皇家,您现在如果直接下令,他们只会变的更抗拒,皇上,不可失了民心啊,现在稍微加以安抚过一段时间定会恢复以前样子,皇上还需耐心啊。” 安均沉默了片刻,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见安均打消了直接下令的打算,下属这才擦了擦额角被吓出来的冷汗,退了出去,“是。” 许西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瞒的住,安均也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他现在只一门心思的弄好跟武新儒的关系,先稳住武新儒其它都已经无暇顾及,很快,许西的情况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远在绵东的守将武新儒也知道了许西的情况。 “你是说皇上已经退守金池了?那晋趣呢?” 来禀报消息的人也是一脸纳闷,不懂许西好好的城,怎么就突然被安均折腾成那样,“失守了,皇上似乎是中了北堂冥的圈套,现在的许西就像是一座死城,家家户户都是闭门不出,不知道皇上是做了什么,吧他们给吓成了那个样子。” 听到这话,武新儒脸上的疑惑慢慢的变成了沉思。 看着听完他的话就开始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的武新儒,下属一脸茫然,不懂武新儒到底是想到什么了,会是这个表情,“将军?您在想什么?” 武新儒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茫然的下属,默默的叹了口气,“你猜,这个消息皇上为什么不瞒住,而是要让我知道?” “你是说这个消息是皇上故意传出来的?怎么会?这样对皇上不利的消息他瞒着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就这么传出来,他不怕民心不稳嘛?” 听着副将的话,武新儒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是自己猜的那样,安均没有理由把这个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因为这样无论如何对他来说都没有丝毫的好处,“他怕,但是他更想要试探出我的态度。” “您的意思是,皇上在试探您?” 武新儒现在已经完全的坚定了自己的猜测,“恩,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表明我的立场,我要证明给皇上看,我是相信他的,不然皇上怕是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那……” “准备攻打晋趣,皇上在等着看我的反应。” “是,属下这就下去吩咐。” 看着副将离开,武新儒看着桌子上的茶杯陷入沉思,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理好军队,武新儒立马领着一众将士直接奔着晋趣而去。 “报!有敌军攻城!” 武新儒突如其来的攻城让他们毫无准备,但是没有准备不代表就会战败,北堂冥看着为首的武新儒,丝毫不见慌乱,看得出来他也是一场毫无准备的进攻,但是至于这突然性起似的进攻背后的原因就很值得思考了。 “备战!” “是!” 北堂冥亲自领兵来到了武新儒的面前,“武新儒,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不在绵东安安分分的带着,跑来这里挑事?怎么?你们慕容国的皇上怕了?所以这是拍你打头阵送死来了?” 北堂冥一开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嘲讽,嘲讽技能可谓是直接开到满点。 但是即使这样也没看到武新儒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北堂冥已经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突然攻城,心里也有了算计。 武新儒被北堂冥一番嘲讽一句话没接,直接应着北堂冥冲了上来,看着武新儒不管不顾的样子,北堂冥眯了眯眼睛…… 这一场毫无准备,甚至是有点突发性起的攻城,最后毫无意外的以失败告终。 “将军,您……” 看到副将走进来一副欲言又止,又纠结又复杂的表情,武新儒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这么磨磨唧唧的娘们似的?” “将军,您别伤心!晋趣我们肯定能攻下来,这只是一场战败,我们……” 听到副将的话,一脸懵逼的武新儒忙拦住还在继续打算开导他的副将,“等等!” 刚酝酿好情绪打算一番开导的副将,被武新儒突然的开口,差点吓的忘词,“恩?” “你以为我现在很伤心?很难过?” 听到这话,副将立马表情更悲痛了,恨不得上前抱着武新儒好好安慰安慰他,“将军,我都懂,您就别逞强了,您要是难受就跟我说,您这别自己一个人憋着,您看您现在脸色有多难看。” 武新儒嘴角抽了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脸色很难看了…… 听到副将还在那继续自顾自的说,武新儒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的厉害,这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说呢?“行了,别哭了,我没伤心。” 听到武新儒‘口是心非’的话,副将就差没当场露出来了,那一脸心疼的样子,真的是一点都没作假,要是平时指不定武新儒还真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将军,您要是难受您就哭出来吧,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现在我就当作没看到,您就……” “攻打晋趣只是为了证明我的立场,现在我攻城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回了皇上的耳朵里,他知道了我的立场就可以了,无论是输是赢都是一个意思,没什么太大的差别,重点是我的立场我已经证明给皇上看了。” 所以这一场战败,丝毫没有影响到武新儒的情绪,更没有担心什么,他反倒是更加放心了。 “啊?是这样吗?” 看到副将终于恢复正常,武新儒嘴角抽了抽,默默的移开了一步,理他远远的,他不认识这么智障的人。 第963章安抚家眷 “恩。” “合着我这白天白安慰你了是不,你就根本就一点都没担心这事?”听到这话,副将一下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整个表情看起来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武新儒被他一惊一乍的动静弄的嘴角直抽抽,暗暗在心里想面前这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真的是他以前那个稳重的副将嘛,“为什么要担心?” “嘿!你怎么就能不担心,你……算了算了,白浪费我这么多口水,刚刚差点都给我自己感动哭了,你说了不难受干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害我浪费中午吃饭的时间跑来安慰你,中午吃的红烧肉呢,也不知道他们给我留了没有……” 看着副将自顾自的说着就走出去的背影,武新儒嘴角抽了抽,合着最后还是他的错了。 果然,这边攻城的消息不出武新儒所料,很快就传到了安均的耳朵里。 “皇上,绵东传来消息,今日武新儒带兵攻打晋趣,战败。” 安均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很是欣慰,他之前还怕武新儒会趁机生出异心,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他更是防不胜防,但是没想到武新儒会这么识趣,这也省的他多担心了。 “我果然没看错他!看来他是真的对我很是忠心了,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敢跟敌军对抗。” 来人都是在安均手下做了这么多年事的人,怎会不了解安均的性子,听到安均这话立马笑着开口,“皇上慧眼识珠,找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军。” “哈哈哈,赏!你带着我的口谕去库房领东西给武新儒的家眷送过去。” “是!” 那人刚踏出去,还没来得及转身把门关上,就听到安均又一次开口,“回来。”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安均手指在桌子上轻点,脸上的笑意已经稍稍收敛了不少,但是还是去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 “去把暗中把手武新儒家里的士兵撤回来,派一些人去保护他们,不用限制他们的外出,如果他们的行动能让城内的百姓恢复正常那就更好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恩,去吧。” 那人离开之后,直接带着人去库房领了东西给武新儒的家眷送了过去。 成箱成箱的东西,像是不要钱一样朝武新儒家里抬了进去,自古以来人都是好凑热闹的,更别说已经闷在家里这么久的许西的百姓,他们听到了外面闹出来的动静,总有人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的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武夫人,这是皇上的赏赐,武将军在这种时刻都不忘记跟敌军对抗,皇上甚是欣慰,特命我来看看你们,你们近期怎么样。” 看到这么多的赏赐,武新儒的家眷虽然还有诸多怀疑,但是看现在的样子不管安均到底是什么想法,不管他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很明显武新儒的举动很让他满意,这也就说明他们安全了。 想到这一点的武新儒的家眷忙客套的开口,“多谢皇上关系,我们都很好,我们家老爷攻打敌军那都是应该做的,谢谢皇上赏赐。” 几人面上客套了一番,临走时,来人也没忘记这次来的另一件玩,他抬手指了指身后站着的一排侍卫,“恩,这是皇上派来保护你们的安全的,你们平时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他们,如果要出去也都是可以的,他们都会武功,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你们可以放心的出去,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谢皇上赏赐!” 男子回来的时候安均在大帐内自己跟自己正在下棋,现在安均的指尖还夹着一枚莹白的棋子,桌子上的期盼上黑子已经落了十几个,大体的局势上白子暂时处于下风。 来人看不懂,也不敢看,走进来只是朝着期盘上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单膝跪了下去,“皇上,已经安排好了。” 看到男人回来,安均抬眼看了一眼 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了刚刚的兴奋,很是平静,平静的甚至于让别人怀疑,他之前的激动是不是都是在做戏,安均没有出声,知道他慢悠悠的把手里的白子落了下去,重新拈起一枚黑子这才见他慢悠悠的开口。 “恩,派人想办法联系上武新儒,我要跟他尽快取得联系。” 听到这话,来人眉头皱了起来,抬眼看了专心致志下棋的安均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毕竟圣意可不是随便好揣测的出来的,“皇上,您是担心……” 男子话没说完就默默的闭嘴了,在安均手底下混了这么多年,虽然不是安安稳稳,但是也算是在他手下活了过来,对于安均的性子也是再熟悉不过,安均的意思他不敢随意的揣测更不敢随意妄言。 他们现在明明就有一批人隐藏在绵东,如果皇上想要联系上武新儒那简直就是像喝水一样简单,可是现在皇上却在说,派人联系上武新儒,皇上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不想暴露那一部分的势力,又或者是…… 对于他的疑惑,安均没有做出丝毫的解释,而是自顾自的开口,似是根本就没听到他之前的那句话一般,“让他知道我在联系他,而且我派出了很多人识图联系他,而且你们一定要联系上他。” 听到安均这话 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立刻开口应声,“是,属下这就去办。” “恩。” 安均点了点头,头都没抬,手里的黑子终于落了下去,但是刚刚还明显的局势好像变得更加的不明显了。 只要安均想做的,武新儒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 他在绵东知道安均派人安抚他的家眷之后,自然是很受用,当他知道安均又派出了很多人识图跟他取得联系的时候,武新儒心里已经不知不觉的被安均拉拢了过去,自己的思绪也跟着开始相信了安均。 知道安均的动作之后,武新儒就像是被喂了一颗定心丸,原本提起来的心立马就稳当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安均给他吃的不只是定心丸…… 第964章 武新儒 漆黑的夜晚,微微的冷风却是让人感觉高处不胜寒。 武新儒站在沙盘前看着一旁的小兵道,“你去把威将军叫过来吧。”那小兵领命出去了。 不然就守城将是他,可是如今的战况,又有几个将军能够听他的呢?毕竟想要守住一座城池,他一个武夫又何尝能呢? 别人也就罢了,心有余力不足的,或者干脆连心都没安的不在少数,那样的将领平常那看得出来,就是现在这种非常特殊时期才看得出来。 只有这位威将军,虽然没什么能耐,是一个实打实的粗人,可是他二话不说的跟着他干。 这威将军是绵东人所以对绵东很是清楚,他想要守住绵东孤立无援,除了城中的兵士,百姓唯有他。 他也是他唯一敢重用,敢亲信之人。 如今的战场上的情况,那些将领让他有很多都不敢选择,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有很多都不了解,况且他们已经如遇虎狼,这时候再用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了。 威将军不一会儿就来了。那威将军一身战袍,方方正正的一张脸,嘴上留着胡子,眉毛横七竖八的,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不修边幅,进来就道,“将军找我?” “不错。”武新儒盯着沙盘兵不回头。 “将军准备如何做。”威将军看着沙盘,他知道他的将军不会投降,那么如何打这一场仗就是重中之重。 “你很清楚我并不准备投降,你熟悉地形,我们如何作战能够有利。”武新儒看着绵东的沙盘说道。 和敌军一场一场打下来,虽然他夺走的是自己国家的地盘,但是他也不得不说敌国不论是那一位将军,那一位帝王都是能征善战之人,此类人天生就是战场上的霸王,这样的人即便是无名小卒,遇上几场战争也会威名远扬,何必本就是王侯将相呢? “这一场战争不只是地形的问题,还有对方的将领,我们应该攻打谁。”威将军走了几步,看着慕容战况沙盘说道。 如果敌军功,他们守看武新儒看的那绵东地形沙盘还有用。如果是他们功敌军守,那看那个沙盘是容易打败仗的。 很明显,败仗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就是魔鬼。 不论是他的国家,还是士兵,亦或者人民都不希望再出一场败仗了。绵东虽然犹如一座空城,但是依旧应守,这一点威将军清楚,武新儒更清楚。 他们接到将令,固守城池那一日开始,这个城池不论如何他都有必要善始善终。只有两个方式结束,一个是黄沙白骨,一个是君王令,从来没有弃枪头降这一说。 “除了晋趣和月关我们别无选择。”武新儒走过来一边说道。绵东邻城是谁他怎会不知道。 可是敌军守将他怎么能够知道呢?敌军现在已经快要是一条直线了,随时换将这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打月关如何。”威将军犹豫了一下一掌拍在月关上看着武新儒问到,那插在月关上的北漠旗帜立马就到了。 “你不会不清楚那是下下之策,若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武新儒差点没说出来话,月关?实在不是他们现在这个情况该选择的。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出其不意,这样才有可能挣而不败。”威将军看着武新儒说道。 舍得孩子套的着狼,这件事情他相信他清楚,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勇气。 “月关守将白弥之前是北漠都城,可以说是北漠王的私君,他打过的仗不多,所以月关其实不难。但是月关城中还有北漠君王,和北漠的一众王爷,难得是他们。”威将军看着武新儒淡淡的说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句话不论是为兵者,还是为将者,亦或者是君者都熟知,可是在战场上,刀来箭往的时候能够静下心来,想想战术,探探地方虚实的将领不少,可是到了孤立无援的时候还能如此做的将军就屈指可数了。 “你办法打这一场战争?”武新儒一愣激动的问到。你还没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实在不宜出手攻打敌人,他们应该做守方,可是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呢? “围城打援。”威将军淡淡的说道。 “……辛亏你不是敌军将领。”武新儒差点没说出话,他怕是下辈子也想不到这样的办法。 如果敌军将领用这个办法,那…… “此计很危险。”威将军抬头看着武新儒说道。 是一个副将,出谋划策还可以,领兵打仗他也可以,可是下达命令,到底如何做他不行,他没那个权利,其实这也是一种自保的方式。 “城中现在还有多少兵马。”武新儒看着威将军数到。作为守将他很清楚那个数字,但是他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全民皆兵。 “10万。至于以民为兵这是不可能的。敌军对于我们守的这座城池,垂涎三尺。我们要围月关必须先保证我们自己安全,不然我们才是那个被围的。”威将军很认真的说道。 这个事情不仅不能够声张,还必须小心再小心,不能够透露出去意思的风声,不然万劫不复。敌人绝对不是容易敷衍了事之人。 “我的建议是留下六万。其余四万出动围城。留城者带一万攻打晋趣。”威将军淡淡的说道。 他相信他不需要说的很明白,毕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是久经沙场之将,他说到此处,他应该能够明白了,光大敌人之前,必须先保证足够的能力去保全自己。 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将领,只是他并不擅长攻城而擅长守城,但是此战役他们绝对不能够守城。 如果他们守城,敌军来攻,他们孤立无援,想要拿下晋趣,很难。所以等待援军对他们来说那是白日做梦。 所以围城打援这是敌军对他们不能够用的计法。敌军不能用而,他们能用,这并不是什么好的计策。 所以如果说,这即便是唯一的方法,但也是下下之策,还是要慎重决定。 第965章 决定 “我要做。不管这件事情有多危险,我们都要做。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不擅长攻城,但这不是唯一的计策,可也必须做,就按你说的做。”武新儒看着威将军说道。 “好,凌晨时刻开始攻城,之后让我们的士兵做准备开始包围月关。”威将军淡淡的点头说道。 简简单单的话语,谁也不知道这一句话有多种,他们能不能够成功。作为败军之将,作为被困将领,他也说不出这一句话到底有多少分量,可是他不得不做出决定。不管是对于他的城池还是他的百姓,亦或是是他的君王。 天下男人谁不想闯出一番天下,没有那个机会,那个缘分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他作为一城守将,需守军令,教化百姓,那么他就不能够让他的将士去做亡国奴。 不要看这个计划是下下之策,能够去他们与危险之地,可是这个计划即便能够置他们于危险之地,也能够将他们的战况转向可观之处。 现在的情况不言而喻,敌军想要连成一线,那他们要做的就是破坏敌军连成一线,只要你金没有达到这个计划,那他们就可以有继续战斗的余地。 作为臣子,投降也好,谈合也罢他很清楚他的君王不会那样去做。既然如此,那个为臣者就应该受君王之令,做他该做的。 他很清楚他的君王想让慕容成为敌军的国家,那唯一的可能便是黄沙白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可能去做投降者,屈服者。 武新儒并没有说话,用动作回应了威将军他将月关的旗帜给换了,这也就是说这一战必须胜利,不然那就是…… “就这一仗我也没有任何把握,围城打援却是可行,如果敌军不援呢?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威将军很没把握的说道。武新儒看的出来威将军额头上的汗水。 的确是这样的,谁也不能够保证敌军会不会派出援兵,毕竟这是他们的城池。 敌军作为侵略者完全没有就百姓的必要,所以敌军出援这其实并不是百分之百的。 “这就要看敌军军帐之中有没有上位者了。”武新儒说道。 “赌一把吧。我们要相信敌将是一个至情至性者。无论我们包围的是哪一个将里,我们都要相信会有援兵出现的,毕竟我们包围的不只是将里还有士兵。相信北漠君王知道一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将领也好,士兵也罢都是有亲人在的。那样他作为君王,他就不得不就。不说感情,就说责任和义务,他也必须去做。除非他不想做这个君王,将他自己置于不复之地。”威将军咬了咬牙说道。 他也只能够这样去安慰自己,毕竟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不比的上一个国家重要,在国家面前他们就是繁星,微沉。 “你既然知道这些东西,那就应该相信他会来的。”武新儒勾着嘴巴说道。 “这是一场持久战,很耗力的。当我们将城池包围之后,对方守将如果要突围,也不是不行。当消息传出去之后,敌军守将如果攻城,那我们的问题可就大了,况且谁也不能够保证我们的军营之中没有敌军的探子。一旦消息透露,我们将万劫不复。”威将军还是说道。 这个计划它太危险了,要做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这样对他们才有利,不然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相信他的军队经不起这样的失败。 第一次失败并不可怕,但接二联三的失败就可怕了,无论在接二连三的失败之后才有成功,再有失败,那如同死亡通知书,他不相信他这些士兵能够做到这样还不降低士气,他不只是士兵,还有将军。就是现在许多将军已经不战而败了。如果接下去那样危险的场景,再失败一次,他相信绵东不攻而失。 乘现在还没有开始,他必须把所有的结果告诉他,最差的结果告诉他,让他再去确定。那个时候如果他还去做,那么他帮他,他不去,他也不后悔。毕竟如果最后失败了,他无法接受,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必须做。失去我守的这座城池,我不过是黄沙白骨。敌军的将领对百姓还不错,我们需要尝试。毕竟哪个君王也不想让自己的百姓去做亡国奴。”武新儒摇摇头说道。 他看着那双眼睛,说得铿锵有力,毫不犹豫。他为将军,已经有好些年了,那些事情他怎么会不明白?他不需要自己的属下去强调去教他。 “咱们这位皇上可不是至任至信之军君。”威将军再次提醒道。他虽然是一个武将粗人,可是他也清楚,任何一个人都有弱点。那些事情他虽然清楚,但是他需要去提醒他。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会下令围城的,当你的兵是去做准备吧,毕竟我们武家没有对不起慕容,没有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安家。皇上要如何做我们又如何能管呢?毕竟他是君啊!”武新儒说道。 威将军距离他不近,但是他依旧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心情。他也说不上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能够感觉到这话分量很重,这个决定很难。不管这个战争最后结果如何,他不会有任何危险。即便是最后的结果是他白骨黄沙,可是他的父母依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可是眼前的这个将军就不是了。 他是一个好的将领不错,可是他的君王并不是他想要的君上,然而,为臣者又如何能够去选择君上呢?既然想为属下,那么你没有任何理由去探讨君上的任何事情,既然如此,你选择之前就不应该去了解他,你选择之后就更不应该去了解他。 这就是君君臣臣。他点点头无言的接受了将令,他也言至此,再多便是不合适了。 第966章夜半攻城 秋光今夜,向桐江,深秋的夜晚,凉如水。 午夜之时,绵东的城门突然来了,从里边出来大概一万左右的兵马,带兵的将领是一个蜀味谋面的将军。 那些军士都点着火把,金鼓明军,那将领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银色战袍,一杆银枪,一匹棕色马,好不威风。 看着就知道那将士正年轻。带兵出城一根箭之间就射在了对面守城士兵额头上面,那士兵僵硬的倒在地上。 城墙上顿时就乱了,很多士兵都跑下了城池,已经有士兵在往下射箭,不一会儿城门来了,出来了乌压压的士兵,领头的将军叫白须清,是大历人。 北堂冥新提拔上来的将领,虽然是新人,但是也是军营里长大的,还是能够当大用的。 “没想到你竟然这个时候还敢攻打城池。不过怎么不白天来,大黑夜的来呀? 难道经不起失败吗?”白须清把剑指着对方将领很不客气的说道。 作为敌将,他当然知道对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守城而不是火急火燎的攻城。夜半攻城虽然容易取胜,可是难道他们就不明白这个道理了么? 既然知道那就不可能不去做准备,敌军将领难道是个不识兵法之将?明天不可能的,他不敢相信安均这个时候会用这种无能之人来守城。况且他们得到的情报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是敌军将领是一个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 敌军将领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而且绝对不是匆忙决定,萌购一时间就失去镇定的人。所以敌军攻城肯定是有准备,有阴谋的。 “我是攻城的人,什么时候来是我说的算的,怎么我大晚上来你就不敢打了吗?”那领兵攻城的将领毫不吝啬直接就回到。 领兵攻城得将领一点也不生气,而且不急不燥的,那模样就好像是来春游的。 “那只眼睛看着我不敢打了,不敢打我会带着剑出来么?”白须清毫不客气的顶回去道。 收到敌军攻城的消息的时候,北堂冥刚好不在城中,所以白须清作为守城将军自然要出城应战了。你说灰粉?这时候还睡觉呢。 “那可不一定,你带着武器就是出来打仗的?说不定是出来吓人的谁知道。”领兵的将军大笑着说道,颇有一种让所有人都知道的模样。 “你姓氏名谁啊?你娘教你用武器吓人呐。”白须清摇摇头很淡定的说道。 他看出来了,对方将领有意拖延时间,既然这样做,那不如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相信他的士兵,对方战力不可能攻下城池。对于其他的他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这好像不是你分内的事情吧。”敌军将领毫不客气的说道。 “对不起,知道敌军将领是谁?还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白须清摇摇头认真的说道。 他作为一个守城将领,如果连攻城者是谁他都不知道,那就是真的是他的无能了。 “我认为你不应该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就好了。”来将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很是不客气的看着白须清说道,说着双腿一夹马肚,马儿立刻向着白须清飞奔而去,沙土四处飞扬,战争一触即发。 乒乒乓乓得声音想在空气中,即便是月光如水,微微风轻轻的夜晚也能够看的见黑暗中的鲜红。 可是谁也没注意到东方向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背影,看方向是绕城而去了月关,还真是大写的挑屑…… 当太阳升起,战争终于停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争,也真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北堂冥和灰粉坐在军帐之中看着沙盘,十分不明白敌军到底要做什么。 “你说敌军这个时候攻打城池,却不是强攻,而且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是什么目的。”北堂冥看着灰粉问到。 北堂冥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两个眼睛盯着沙盘,眉头皱着。他的将士有没有错他很清楚,但是这个时候要搞清楚的是敌军攻打城的用意。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总会有人知道的,所以我们要等。”灰粉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这城中有没有什么变化,他作为守城的将领之一,他当然知道。然而这与敌军将领要做什么?他怎么能够知道呢?他又不是神仙,也不是敌军将领。 “等?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北堂冥一愣,难道他们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一点推测都没有么?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很清楚你的城池没有变化。你的城池也没有被包围,所以敌军攻打我们的原因并不是我们,而是对方想要做什么,以攻打我们来得到掩护。”灰粉很直接的说道。 这些事情北堂冥不会猜不出来,只是他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他一直7认为敌军的目标只会是晋趣,所以他想不到。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他怎么能够从中间反应过来呢? “你的意思是月关!可是月关并没有受到攻击。”北堂冥好久才明白灰粉的意思,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他差点忘了。绵东的邻城还有月关。 “有一个战术叫围城打援,敌军将领很不错。”灰粉很简单的说道。他也不知道他猜测的对不对,但是这好像是唯一的结果,唯一的方式。他相信对方很清楚他们的战术,他们只要做到阻碍他们就够了,并不是保证自己能够和自己的君王取得联系。 “他们真的会这样做么?”北堂冥看着灰粉问到,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这种打法如果做不好无异于自取灭亡,敌军将领的魄力很不错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们只能等,毕竟现在我们得不到消息。就现在来看,这他们最可能做的一件事情。你的将领没有错,你的将领不得不应战,敌军的目的就在这里,不要让你的将领自责,不然毁掉不是他自己,而是这个国家。”灰粉看着北堂冥说道。这个关头,他必须保证他们不能够自乱阵脚,不然最后添乱的肯定是他们。 第967章 得到消息 “放心吧。”北堂冥淡淡到的说道,他很清楚自己的将领是什么人,如何去做他相信不用他说他的将领也知道。 “既然如此,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我们这边儿也不需要挂什么免战牌,敌军肯定不会攻城,如果敌军真的那样做了,这对我们很不利,我们能做的只能等着城里的军士自己突围。”灰粉淡淡的说道。 这个方法竟然敌军既然敢做,那敌军肯定会保证他们打不进去。那他们派多少援兵都是无用的。 “你能够想办法和你那些兄弟取得联系么?我们真的不能够在敌军之中再按一下探子了么?”北堂冥看着灰粉说到。这样耳聋眼瞎的感觉真不好。 “要放你放,我不放,取得联系的事情我会做的,永远不要质疑我们兄弟的能力。”灰粉毫不客气的说道,一双眼睛阴执的狠。 他们不是不救,是现在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敌军到底有没有做,万一没做呢?况且敌军既然要做肯定会保证阻拦他们挽救的行动的,那他们去救不就是自投罗网么?所以救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这一点北堂冥和灰粉自然会清楚。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消息吧?如果对方真的做了,而且成功了,你们会主持救援么?”北堂冥看了看灰粉还是问到。 他虽然知道但是他还是问了,他很不清楚为什么敌军的将领就一定知道他们会救呢? “会,每一个人都有弱点,我们也有。敌军很聪明。安均的臣子有些很不错只是生不逢时,而且跟错了君王。”灰粉毫不犹豫的说道。 月关之中有谁他很清楚,魅粉在,藕粉在,粉面在,白弥虽然是守将可是他并说不上什么话语,有君王在,又有多少臣子还能够把握主权呢?朝堂上都少,何况这是战场之上。这并不是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这是君将同在外,那么军令更如山。 他们不可能不就,他们兄弟只要有一个被困,有一个面临危险那么他们就不会去袖手旁观,他们做不到。何况他们并不处于必败之地,不得不说敌军这一次做的很好。 “这个时候助长他人气焰不好。”北堂冥很适合的说道,他也知道敌军将领这次冒险有点大,魄力不错,可是也用不着他这样夸吧,从事情发生之后这都是第几次了?他都快数不清了,难道他不失败才是奇怪的么? “我们要勇于承认。”灰粉瞟了一眼北堂冥说道,北堂冥无奈的笑了笑…… 绵东军帐之中。 “应该差不多了,快回来了。”威将军满头大汗的看着沙漏说道,他在等在等,如果敌军发现他们企图包围,那…… “不要说话。”武新儒这个时候也盯着沙盘,帐子里安静的很,他几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报,将军属下们已经做好准备,已将月关全部包围,保证不会发生意外。随时可以准备进城。”一个斥候兵快步进来跪倒在地说到。 威将军回过头看着那斥候兵,那斥候兵满头的大汗,有些激动的跪在地上,半抬着头,他看的出来那眼中的期望。 “好,通知下去让人去告知月关守将,我们就在成外,要打退前来救援的敌人。”威将军看了看武新儒,武新儒冲着威将军仰了仰下巴,之后威将军吩咐道。那士兵应是连忙出去了。 “终于成功了。”那士兵一出去武新儒就跌坐在拉了椅子上面。他差点虚了,鬼知道他背了多大的负担,走到这一步又有哪一个将军敢这样做,会这样做呢?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容易得事情。 一旦失败付出的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生命,敌军不可能永远仁慈。 “其实成功了才是开始。我们带去围城的兵只有四万,城中只有六万。如果大历攻城,月关突围,绵西,铁坊,铜城同时出兵救援,我感觉那围城的兵很可能会顶不住让月关的人突围,那个时候我们要做的不是进月关,而是守绵东,乘机功打晋趣。”威将军笑了笑看着沙盘淡淡的说道。 从最开始就说明白了这是一场持久战,这才是刚刚开始,如果这个时候你就虚了,那你才是真的输了。 “这我都知道,你不用多费口舌。不过敌军肯定不会第一时间就这样做。我们还要继续等不是么”武新儒点了点头咬咬牙说道。 现在双方能做的都只是等,都是煎熬的,谁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是一场持久战,谁也不是一个好的事情,等待吧,等待吧。 “不,你实在是不适合守城,所以围城打援这种半攻击性的战术不合适你。打援依旧讲究一个速字,而且我希望的是我们能够在我们的城池上,绵东城墙之上高挂免战牌,而且我希望你能够想办法和皇上取得联系。”威将军摇摇头说道。 他们的做法必须有人知道,他要做的不仅仅是保住城池,在保住城池之前他必须做到保住性命。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一切都是毫无用处的,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那样敌军说不定还给你一个安乐死。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如此,那么他们就必须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们作为臣子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最直接最有效的就是让君上去相信自己。 “我劲量,我会在再拍出一队人马偷偷前往金池的。和皇上联系的事情我们必须做,况且我们围城的事情也必须搞得人尽皆知。但是我们还需要将守城的兵马派出一部分么?”武新儒看着威将军问到。 他也不是一个傻子,怎么能够听不明白威将军的意思,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让守城的士兵在出去一部分。 “对。围城的三万士兵撤出一半。帮助心新到的两万五的士兵解决援军,援军必须速打。守城是你的强项,必须高挂免战牌,还有四万五的士兵,这个时候你可以找一些身强体壮的男子做兵,但是他们并不是作战的首选。”威将军淡淡的说道。 跟着这位将领好多年了,他不至于不明白他的能力。他实在是不合适攻城。因为攻城的东西,是别人在坐的,可是他不在了,然而现在他只能去尝试一起做,还好可以有人依靠,这两样也不会有太多的不同,但是做起来到底还是不同的。 第968章安均的想法 “那城中的敌军突围呢?”武新儒差点没说出话来,围敌才是更长久的吧,虽然他不是很了解攻城,但是这点东西他也不至于不知道。 “南城门是绵东,敌军不会从南城门突围,西城门是悬崖峭壁,我们不会从那里攻城,敌军也不会想着从那里突围。那里不是突围的好地方,也不是攻城的好地方,但是也要防。另外西城门,北城门我们必须严守,这才是最重要的地方。”威将军很淡定的说道,对于围敌来说,只要善守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打援才是实在的。 月关之后的绵东,邻城是铁坊铜城这都是重要的军师地点,这样的地方军队军队不在少数。 大历也好,北漠也罢,都不是人口缺少的国家,这两个国家绝对不缺少兵马这种东西,所以要防守的重心绝对在援敌,但是围敌也不能够轻视,这一场要战,更是一场持久战。 只要敌军在一个月之后不进行继续攻打,那么他们可以商量着进城了,那个时候对他们也未必有利,城中到底有多少高极将领,有多兵士,成为俘虏并不可怕,成为活着的俘虏才是最可怕的,这才是援敌来的原因。所以他们不能够烧城,也不需要那对他们没有任何益处。 武新儒听着犹豫的点了点头,威将军看到这里也不说了,多的还是要他自己明白,这个时候在不明白那就出问题了…… 金池军帐之中。 安均一身龙袍,邹着眉头,周身都是压势的气息,让人一靠近的便觉得紧张的很。绵东半夜攻打月关那半败不败的战报已经到了,现在安均最头疼的是不知道他的臣子到底要做什么。 说道相信他还是可以相信他的臣子的,但是不论那一个君王这个时候都不院子做一个耳聋眼瞎的君王,虽然对方现在对他们来说也是如此,可是他们依旧愿意,希望得到一些消息。 “皇上,武将军围了月关但是并未进城,敌军这个时候正想办法救援呢。”靳侍卫跑进来跌跪在地上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没想到武新儒会这样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战术还真是不错。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的方向是晋趣的时候,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趣包围月关,这个真的是难以让人想到,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招很好。 “他是要围城打援?”安均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看着靳侍卫问到,他确实没想到他的臣子会这样做,安均勾着嘴巴有一些骄傲。不愧是他安均的人,好好好。 “应该是的。”靳侍卫点头说道。 “北堂钦呢?还活着吧?”安均这个时候问到,靳侍卫明显的感觉到他家皇上的心情好了不少。的确就现在来看,这个战况对他们还是不错的,武新儒这一招虽然险,但是确实不错,接下来才是重要的,那他们更应该去给他们做好后台。这个时候敌军的气势和援军才是最重要的。 “回皇上的话,活着。”靳侍卫毫不犹豫的答道。若是能让他死了,他也不用活着了,靳侍卫想到。他很清楚安均看重大历,大历如果有机会,安均绝对不会让他留在慕容的土地上。 “带过来。你去等消息,看敌军的援军从什么方向去救援。并且看着点必须保证敌军能够互相收到消息。也看看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和武新儒取得联系。”安均犹豫了一下看着靳侍卫说道。 “是。”靳侍卫应道,随后就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个侍卫就把北堂钦给连推带拉的扔了进来,之后两个士兵跪下道,“皇上,北堂钦带到。” 安均抬起投看了看,北堂钦的嘴不知道被什么塞着,穿着一个也不只是灰色还是黑色的单衣,蓬头垢面的歪坐在地上,两只眼睛有些痴呆的盯着地面看。 “你们两个给他松绑只后出去吧。”安均淡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他到要看看敌军还能不能稳住,他相信敌军时候肯定也得到了消息。那么他到要看看敌军有没有那个胆量去救人。 那两个士兵七手八脚的松开了北堂钦之后委身出去了,安均笑着走过来,看着北堂钦趴跪在地上。 “怎么。不寻死觅活了?好久没出去了吧?想不想知道知道现在的状况。你知道嘛,你的哥哥对你不闻不问。你真的不好好想想把那些东西告诉我么?你说你受这些苦何必呢?”安均蹲下来揪着北堂钦的头发毫不客气的问到。 北堂钦抬头看了看安均,又低下头了,也没什么剧烈的反应,好像外界更他一切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安均一手揪着北堂钦的头发,一手把塞在北堂钦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就近扔进了过盆里,之后又捏起北堂钦的下巴问到,“怎么还是不想说么?难道你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你是谁么!” 安均看着北堂钦很不爽,一声不吭,二声不哭的看着就让人厌恶,好像就他硬一样。 安均一气一脚就上去把北堂钦踢在了火炉上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又把北堂钦给拖拽回来了,捏着北堂钦的下巴,看着北堂钦问到“你还不准备说话是么?连叫都不愿意叫一下是吗?” 安均咬牙切齿的看着北堂钦,好像两人有深仇大恨一般。其实两人不过是一朝为敌而已,只是又有谁会对自己的敌人仁慈呢? 安均看着北堂钦坚决的眼神,一脚踩在北堂钦的胸口,一只手掐住北堂钦的鼻子,之后从桌子上面拿起来墨水,看着北堂钦说道,“如果你再不说话我不介意喂你。” 安均的话很不好听。 第969章 北堂钦死 (1) 北堂钦看了看安均,并没有说话。墨水而已,虽然他以前没有吃过,不过自从他落入敌军的手中后,再了怕的事情都经历过,何况是墨水呢?怕什么? 安均看着北堂钦毫不在乎的样子把墨水开始往北堂钦的嘴里道,北堂钦的 嘴巴上,嘴里都是墨水。墨坛里的墨水并不多所以很快就倒完了。 安均把墨坛扔在地上喊了人。守在门外的时候连忙进来了,“去磨墨,快。” 那士兵连忙叫起来墨坛,拿起来砚跪在地上就摸了起来,安均依旧没有放开北堂钦的鼻子。 “你看看你的嘴脸黑的要命,你就别说话,朕倒要看看你到底乐意喝多少。快点。”安均说道。后面的两个字明显是对磨墨的士兵说的。 那士兵应是,速度更快了,身子还有些颤抖,北堂钦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个身子有些扭曲,一张嘴黑紫黑紫的,吓人得很。北堂钦快要出不上气了,闭着一双眼睛,安均从士兵手中接过来墨坛,一股脑的全部倒进了北堂钦的嘴里,北堂钦四处扭动着把墨水吐了出去,呜呜的叫着,北堂钦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可是药物的作用让他无法选择死亡,如果要死亡他要经历很大的痛苦,北堂钦现在被安均堵着鼻子自然难受的很,嘴是他唯一的故意方式,可是安均却 不停地在倒墨水,他自然难受。 看着北堂钦已经叫了出去,安均把墨坛还给士兵,看着士兵又磨了一些才让士兵出去。“你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早这样多好啊,明知道自己没死那就要只比死人多出一口气。现在你的哥哥已经拿下了晋趣,你现在金池。许东,晋趣在你哥哥手中,你说你在 朕手中这样久,北堂冥怎么还能够没事儿人一样打仗呢?”安均坐在地上,看着桌子看着爬跪在地上的北堂钦淡淡的说道。他不得佩服的他的敌人,不管是北堂冥还是魅粉,他都跟佩服,他们都很优秀,如果他们不是自己的敌人的话,安居相信自己一定很乐意和他们做朋友,可是这明显不可 能,他们只会是你死我活,既然这样仁慈就完全谈不上,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呢。北堂钦看着安均有些不相信,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北堂冥竟然站上风,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哥哥,还有北漠的那几个家伙也不是废物,和你何况安均有什么骗他 的必要么?即便有也不需要撒这样的谎,简直没有意义。“你知道我不会杀你,你也很想活着,那你何必不开口说话呢,那样你只会更难受。”安军瞪着个他毫不客气的说。作为一个君王,他不会忽略到敌人眼中的欲望,尤其是 活着的渴望,取胜的欲望。不论他是一种什么情况,他都会,他都有那个心思。尤其是现在他保证他对面的这个人,即便是很难受,但是他依旧有求生的欲望,而且他刚刚听到了他的国家,他的哥 哥现在处在很好的状况下,那他的求生欲望一定很好,其实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态才是最弱的。帝王心术攻于心计,他一个堂堂帝王,一个残暴之君如何会不擅长这些事情。他即便是残暴之君,但也绝非昏庸无度之辈,所以工于心计的事情安均不可能不会,而且可 能比北堂冥更精于此道。 北堂钦对于这点清楚的很,但是他不能说。他是一国王爷,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够去试图背叛自己的国家。“你说你何必呢?话也不说。我一国之君能有闲暇之余和你说话你也不肯赏光,看来平时也不怎么得你哥哥喜爱吧?怪不得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安均毫不客气的说道,对 于北堂钦可以说是任何一丝仁慈。北堂钦依旧不说话。安均无可奈何的看着北堂钦,想着如何让北堂钦开口。这个时候,他的确还想成北堂钦的口中得到一些什么?毕竟现在对于敌军来说他也没有很多消 息。它安放在敌军军营的探子很少有活着回来的,所以敌军军营之中的消息,他能得到很少,这一点他也能够保证自己军营之中也很少有敌军的探子,现在他和敌军一样,几 乎都耳聋眼瞎的一个君王,一个将领。 这很好,毕竟他不想让敌军占便宜,不想自己做不到的敌军,却能够做到。虽然他承认对方的期望,我很优秀,但是自己也并不那么无能。 不管在哪一方面来说,安均有很强的自我能力,安均不是很愿意吃亏,从各方面来看他更愿意去主宰别人,而不是让别人来影响到他。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终究是不能够让他来做主的。他并不是所有人的帝王。 这个世界重要平衡,所以安均这样极度自我的人迟早会退出舞台的…… 月关城中,藕粉和魅粉两人一脸愁容的坐在沙盘旁谁也不说话。白弥很有眼力劲儿的站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不要说话,不然结果肯定不好。 “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璇粉他们不可能不救我们的,只是一救就中计了。”魅粉很是无奈的说道。 对于敌军的这一战术他也无可奈何的很。 “事情就是这样的,毕竟是敌人,那他就不会安稳度过的这个武新儒不错。蓝粉呢?他在哪儿?”藕粉看着魅粉淡淡的说道。 他们兄弟是什么样子的,他非常清楚,虽然他们无比清楚这是别人的计划,但是他们依旧会救,而且无关与君臣只是兄弟那种血缘亲密的兄弟。他们兄弟虽然不是那种着急相处的兄弟,但是他们的情意并不是常人能够明白的。所以即便是围城打援不救援就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他们做不到,也说不出来。 第970章北堂钦死(2)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呀?”魅粉毫不犹豫的反驳道,他不知道他问我,我就知道了。魅粉想着。“找到他。”藕粉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一次他到要看看安均最后会如何,他的臣子这样得力,那他呢。希望他不要拖后腿,他好久没有打一场这样酣畅淋漓的战争了,即便 是玩儿正大光明他也喜欢。 “你是要找他,还是要一起也找到紫粉。”魅粉想了想问到,他相信蓝粉一个人不是藕粉的目标。“我都要。我们要想办法得到消息,我不相信安均能够将他的军营搞得密不透风一个人也安插不进去。这一次我们吃的是没有消息的亏,下一次我可不愿意再出现这样的问 题。有一次就够了。”藕粉毫不犹豫的说道。 即便他们要正大光明的拿下这场战争,但是也不能够一点阴谋都不玩儿,敌军又不是粗汉子,他们也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好。”魅粉点点头,却是是的,如果说还这样下去对他们真的是有害无利。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个时候,璇粉已经了人来救他们了,只是可想而知,结果是如何的, 所以天亮的时候,璇粉又带士兵回去了…… 慕容军营。安均坐在桌子后面两只手抱着个猪蹄,张着血盆大口的啃着,然而北堂钦就被绑在门口,一抬头就看见安均丑陋的吃相,即便是不抬头也能够闻到那充满了帐子里的猪蹄 味。 “你不饿吗?据我所知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哟。过来嘛,说几句话就给你吃哦。”安均一边咬着,一边抬眼看着北堂钦问到。 安均对于北堂钦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这个时候杀掉北堂钦对他们来说虽然是利弊都有,但是利绝对是大于利弊的,这正是他喜欢的。 但是在杀掉它之前,它总是很想在他的脑子里得起一些东西,毕竟现在他活着,他好像是他的阶下囚,不是吗? 安均有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吸血鬼,将一个人从上到下扒的体无完肤,之后再把血吸出来,之后再把人给侮辱一遍,所以安均的残暴绝对不是一点一滴的。 北堂钦才不会搭理安均。对于北堂钦来说可能什么都无所谓了。即使后来,他有机会被北堂冥救出去,生活同之前毫无异处,但是那个她也终究不是现在的这个他了,亦或者说不会是以前的那个他了。一个人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会变的 ,何况是这样的痛苦,这样求死不能,求生不能,还不是自己选择的痛苦是多么难过的一个痛苦。这个过程之中,只有人在消磨他的耐心,没有人在陪他度过。或许有,但是远在天边,那那样的支持能够得到什么效果呢?况且安均消磨一个人的意志的方法乘除不穷, 没有谁能够忍受的了。然而北堂钦他现在心如死灰,但是却无法去死,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是脆弱的,但是又是坚强的。 这种坚强而又脆弱的内心,让人可怕。但是世间又有多少人的内心是这样子的呢?“你说你有什么可坚持的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会杀了你。毕竟现在对我来说,你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毕竟你什么也不说。T恤留着你还浪费我粮食,浪费我之源呢, 更何况杀了你将消息放出去,北堂冥肯定没心思打仗了。我若是在把你的尸体挂在城墙之上,那北堂冥肯定会来抢的吧。”安均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样的弱点,才是人最大的弱点,他到要看看他们兄弟到底有多友爱。 “不,不要。”北堂钦虚弱的说道,整个身子折腾着要挣脱绳子,好似要过来保住安均的大腿一般,虽然安均知道北堂钦不会这样做。 “不要看什么呀,不要杀你,还是不要把你的尸体挂在城墙上。”安均勾着嘴巴,扔下猪蹄,随意拍了拍手,走过去剁下来看着北堂钦的眼睛。 他的声音特别小,如果不是帐子里足够安静怕是都听不出来。“不,不要把我的尸体挂,挂……”北堂钦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均打断了,“挂在城墙上么?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去那样做呢?我想信那个时候北堂钦肯定回来抢尸体的,他 肯定会失去理智的,如果我趁机让人攻城,我想信肯定能够取胜。你知道的你死了被挂在城墙上,我取胜了这样对我有多少利弊的。你不傻。”安均淡淡的说道。 他很清楚北堂钦并不傻,虽然他被他关了很久,但是他不傻,他又没给他喂傻药,就凭他现在的反应,他现在的抵制就看得出来他聪明着呢。 “不,不要。”北堂钦看着安均,两只手想要去抓安均,然而被绑着所以根本就抓不到,即便安均距离他很近,但依旧无能为力。 “现在没有任何资本和我谈条件,我要做的事情终究会做的,但是你说错了,我不会把你的尸体挂在墙上我会让你死的众人皆知。”安均看着拿双带着一丝祈求的眼睛。 他这个时候非常厌恶那双眼睛,明明他希望他求他,但是他不希望他在这回事上求他。他从小生活在那种没人关心的地方,他怎么希望看到别人有亲戚边用亲戚这个字去求他。即便现在还是一国之君,他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所以这个眼神儿,这个做法绝 对是让安均厌恶的。 “那我的尸体呢?”北堂钦还是开口问到了。遗归故里或者是所有人都愿意的吧。 “收拾的事情我可不想走,我也没那个责任和义务。我会把它扔到城墙之下。我倒要看看北堂冥会派多少士兵出来捡。”安均勾着嘴巴说道。安均确实没有任何想法去把北堂钦的尸体挂在城墙上,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他还是他他就不会这样做,他不想去做这些亲情的把戏,用亲情去威胁别人,虽然这是每个人最大的弱点,也是最有效的弱点……天亮了,北堂钦死亡的消息不禁走失。 第971章第三次联系 “将军,您在想什么?” 负责守夜的武新儒手下的斥候兵走了过来,看着武新儒脸上凝重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 武新儒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站在一旁的手下,“我在算我们还能坚持几天,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是第几天了?”听到武新儒这话,身旁的手下脸色猛地一下变得僵硬,但是却又不得不开口说着自己都不一定相信的话去劝慰武新儒,“将军……您别担心,我们可以得到救援的,而且现 在您看,我们不是已经控制住月关了嘛。” 听到这话武新儒微微勾起嘴角,自嘲的苦笑了一声看了旁边紧张的手下一眼,“控制住?敌军可不傻,再这样下去,我们没有任何的优势。” 武新儒看着浓浓的月色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天的天气貌似格外的不好,太阳都变得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一会被黑云遮住,一会儿露出来。 “皇上还是没有消息嘛?” 武新儒摇了摇头,两个胳膊撑在栏杆上,闭上眼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没有,依旧联系不上,消息明显是被拦截了,我们的人去送了两次,到现在也没见到他们回来,平时已经凶多吉少了,我现在只是祈祷他们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把信件毁尸 灭迹了,否则我们就真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我现在有时候甚至都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现在只是在逗我们玩。” 武新儒越说越觉得这个可能很值得相信,心里越发的变得不安起来。 手下很快察觉到了武新儒的想法,忙开口想要阻止武新儒继续想下去,武新儒现在就三军支柱,如果武新儒因此陷入这个自己的思想圈子,那怕是三军都要完蛋了。“将军,您别担心,我觉得事情还没到这么糟糕的境地,如果敌军真的已经发现了我们传出去的消息,那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这么耐得住性子跟我们在这等着,他们没有绝对 的把握确定我们的消息有没有都被他们拦截,但是他们肯定会为了他们的计划,趁着我们的救援还没到的时候选择先下手为强。” 听到手下的话,武新儒才觉得稍微宽慰了一点点,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愿如此。”沉默了半响,那斥候兵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终于他看着武新儒,开口说了出来,“将军,要不我去再送一次信,属下定誓死守护我们的消息,拼死也会亲 手送到皇上的手里。” “你?” “恩。”武新儒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提出来这样的建议,下意识的一愣,过了半响这才有些迟疑的开口,但是语气明显已经开始松动,很明显武新儒心动了,“你先下去吧,等我想 想,这件事关系到我重多将士的生命安全,不可随意决定。”那赤斥候兵皱了皱眉头,看着武新儒犹豫不决的样子,毅然决然的开口,他知道如果送消息的过程中如果被敌军发现了他的结局会是什么,但是现在唯有这么一个办法, 如果就这么坐以待毙的话,那么等着他的就只有一个结局了,甚至不只是他,还面前这个他敬重万分的将军,还有他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将军,您刚刚自己也说了,前两次的信,如果真的已经送出去了的话,那援军早就到了,现在我们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敌军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一点,现在需要尽快把消 息送出,将军,属下定会誓死护住消息!” 武新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太冒险了。” “将军,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难道您要眼睁睁的看着敌军的反攻嘛!” 武新儒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那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可以,我希望看到你完好无损的回来。” “是!” 武新儒终于搁下手中的笔,把桌子上写满了墨迹的纸张吹干,小心翼翼的折好塞进牛皮纸信封里。 武新儒把写好的信件递给斥候兵,看着面前的人一脸郑重的开口,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细心的交代。“今天凌晨,我会带兵佯攻一次,你趁乱离开,千万不要让这封信落入敌军手里,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直接把信件损毁,如果见到了皇上,一定,一定要亲自交到皇上的 手里,记住了吗?” “记住了,将军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好。”见斥候兵把信件放进怀里,武新儒闭上眼睛默默的祈祷,前两次的传信已经石沉大海,安均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这一次再失败,那么等着他的,是什么结局 ,武新儒早已经在脑海里想了无数个可能……眼看着原本就不亮的太阳,最后一丝余晖也被黑云遮了个严实,大地逐渐被夜色笼罩,漆黑一片的天空看不到一颗星星,也看不到平时皎洁的月光,只有大片大片的黑云 ,乌压压的笼罩在上空,看的人心里直发慌。 凌晨的钟声终于敲响。在大部队最前端的武新儒终究还是不放心的回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那边看不到任何的人,只有黄沙满天,黑漆漆的夜色里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只看了一眼,武新儒就默 默的把脑袋转了回来,不能引起敌军的注意力。 就是那个方向,等下斥候兵就会带着一封足以救出他们所有人的信件从那里趁乱离开,这是武新儒第三次识图跟安均联系了,也很有可能就最后一次。 武新儒捏紧手里的配剑,手心已经不自觉的开始渗出来了汗迹。挥手一剑刺穿了他面前的敌军,还是温热的血溅在了武新儒的脸色,武新儒双目有些微微发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现在他完全就是机械性的攻击着,他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斥候兵送出去,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帮他拖延一点时间,再拖延一点时间…… 第972章送出消息 战事一打响,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斥候兵咽了咽口水,抬手摸了一下胸口的信件,就在刚刚他已经把那封信缝在了自己的衣服里,除非自己的里衣被他们撕开,否则他们 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封信件。斥候兵早就换掉了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身破旧的麻布衣,而且还被他刻意的在地上蹭出来了好几处破口,他自己的头发出来的时候也是抓的乱七八糟,脸 上还有故意蹭上去的锅底灰。 看起来就像是不知道从哪里逃难跑出来的乞丐。 “站住!” 听着身后的声音,斥候兵身子猛地一怔,他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身子僵硬的快要同手同脚。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斥候兵的心理想在已经像是打鼓一样,清清楚楚的听得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突然。 肩膀上猛地搭上来一只大手,用力直接把他的身子掰了过去。那两个巡逻的士兵原本还以为是发现了敌军,还以为是什么可疑的任务,原本兴冲冲的追上来,还想着可以立个功,但是没想到居然是个小乞丐,两人顿时没了刚刚兴奋 的样子。追上来的士兵上下看了看面前这个小乞丐的穿着,看着他还漏脚趾的破鞋子,士兵笑着打量着面前这个小乞丐的长相,但是奈何天太黑,再加上面前的人面上也是不知道 哪里蹭的乌漆麻黑的所以看了半天也没记住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样。 “呦?这哪来的小乞丐?怎么跑这边来了?” “干什么的?怎么跑这里来了?”斥候兵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睛咕噜噜的乱转,突然指着自己的嗓子胡乱的挥手,一副着急想要开口却不能说话的样子,小哑巴的形象也是被他演义的淋漓尽致,“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呦呵,原来不只是个小乞丐,还是个哑巴。”两人讨乐似的看着面前着急想要开口的小哑巴越发的放松了警惕。 “行了行了,别说了,听不到你的哑语,走吧走吧,别朝着这边走,前面,在打架,会死人的,知道了吗?快滚吧,省的等下伤及无辜。”那侍卫指着前面的方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斥候兵见状立马配合的做出来了一副一脸惊恐的样子,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眼里恐惧再明显不过,身子都有些微 微发抖,演的那叫一个像模像样。 “行了行了,别吓唬他了。”另一个士兵拉住自己恶趣味的同伴,朝着斥候兵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你快走吧。” “刚刚那个小哑巴可真有意思,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乞丐。” “怎么不像个乞丐了,都那个德行。”想起来刚刚那个乞丐身上破破烂烂的样子,士兵疑惑的看着旁边的人。 “不像啊,你看一般的乞丐都脏兮兮的,离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味。” “……”听到这话,士兵猛地一愣,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还不明所以的同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刚刚那个是敌军!快去报告将军,我现在去追!快!” “哦,哦哦!好!” 待到他转身追上去发现那小乞丐已经没了身影,这个猜测就更加被证实了,谁见过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没事晃悠到边关,还跑的这么快的小乞丐! 刚刚那两个侍卫一转身,斥候兵就迈步猛撺,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但是双脚难敌四腿,敌军很快就沿着他的脚印,骑马追了上来…… 金池守城的侍卫看着一个一身是血的人朝着这边爬了过来,忙皱起眉头把人拦住,“喂喂喂!怎么回事?”“我要见皇上……”斥候兵看着面前的守城士兵,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他现在两条腿已经没了直觉,斥候兵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拉住走过来的守城士兵,但是还没说完 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皇上是你相见就能见到!快起——”守城的侍卫话没说完,就瞟见了斥候兵身上慕容国士兵才有的刺青,脸上瞬间大边,“卧槽!快!报告皇上!” 斥候兵现在身上都已经疼得麻木了,但是他还是强撑着要亲手把信交给安均。 安均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命人把斥候兵直接抬进了他的大帐,一边让军医给斥候兵诊治包扎一边就已经着急的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斥候兵艰难的把衣服撕开,那里面已经几乎被血浸透的信封递给了安均。 安均忙接过去小心翼翼的展开,但是越看安均眉头皱得越深,不是因为信里面的内容,而是因为整封信几乎已经被血迹渗透,很多东西都已经看不清楚。 安均只能走过来询问斥候兵现在武新儒那边的情况,但是一路死里逃生的斥候兵现在被安均越问越紧张,结结巴巴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安均见他紧张只能无奈的先让他休息了一会,按耐自己现在的心情,耐心的等着斥候兵稍微好点再去询问,不然怕是也问不清楚个所以然,但是根据信里面的内容和斥候 兵结结巴巴的口述也猜的出来,武新儒那边的情况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待到那斥候兵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安均就直接来到了他休息的大帐,一晚上没有休息,安均一直在担心着武新儒那边的情况,能让斥候兵休息一个晚上,安均已经是很 耐得住性子了。 休息了一个晚上的斥候兵这边也算是恢复了状态,虽然在安均面前还是紧张,但是也不至于像昨天一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堆话里完全让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重点。 这边的战争本就是武新儒为了拖延时间,所以才展开的攻击,所以在斥候兵进入金池之后就直接停止了,武新儒已经给斥候兵争取到了绝对足够的时间。从斥候兵哪里得到消息之后,安均很满意武新儒的做法,即便是没收到消息,但是安均依旧很兴奋。 第973章停止救援 魅粉和藕粉而今已经被困在月关城中有些时日了,北堂冥灰粉他们虽然暗中救援月关城,但是一夕之间也不可能将整个月关城给救下,关键还是这个武新儒太难缠,将整 个月关城守得固若金汤,就连北堂冥他们的暗中救援,有好几次都险些被发现。武新儒如今把月关城团团围住,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藕粉他们就是想突围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北堂冥他们也心知自己如今的实力,贸然开战只怕是自毁前程。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凭空出来了一个武新儒,将他们的计划都打乱了。藕粉他们也知晓自己如今的处境,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慢慢筹划,这武新儒如今是想就怎么耗着月关城,根本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似乎预料到北堂冥他们不可能放着 月关城不管,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安均如今得知了武新儒已经包围月关的消息喜不胜收,正筹谋这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他没想到武新儒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这无疑助长了他们的士气,如今有这么一个好 帮手,想要打败北堂冥他们就指日可待了。 安均如今倒是乐得清闲,只需好好练兵待来日再与北堂冥决一死战。而北堂冥他们却开始着急了,月关城是重中之重,如今必须得商讨出解决的办法了。北堂冥和灰粉也都知晓现在的状况,如今这局面可不好,武新儒包围月关城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却迟迟没有动静。再这么下去只怕不会被耗死,内部就先乱起来了,灰 粉暗自想着。 “现在该怎么办?”北堂冥道。一直以来他们都走得十分地稳,没想到如今竟然被敌人给将了一军,北堂冥不禁唉声叹气起来。他从早上开始便在灰粉账中坐着了,他如今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 安。奈何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来询问灰粉。灰粉做事一向是胸有成算的,如今这件事他心里也已经了然,再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在暗中救援月关城,可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如今看来是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灰粉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北堂冥坐着只觉得头晕,不禁有些着急上火道,“你倒是说个法子啊,这么晃来晃去晃得我头晕。” 灰粉知晓北堂冥如今也是着急了,所以他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自顾自地思索。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过了许久之后灰粉突然开口说道。 北堂冥有些无语,他当然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只是要怎么办才是重点。 “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停止救援月关城。”灰粉说道。 北堂冥惊了一下便立马从凳子上弹坐起来,“你疯了吗?咱们的大批部队还在月关城中,这个时候停止救援不是让他们去死?” 且不说那些士兵,就单拿藕粉魅粉来说,那可是他的亲兄弟们,他实在不知道灰粉是怎么想的,北堂冥表现出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我们如今必须保存实力,月关城中的粮食还是够他们半把个月的。武新儒想耗着,那咱们便陪他耗着。我们现在必须得从长计议了,不能一直再死守着月关城了,否则就 只能一直和他们这么干耗着。”灰粉不紧不慢地说道。当下月关城是重要的,可是他们不能只守着月关城,武新儒想耗,那便耗着,这些个时间他们还是对付得了的。再说了,他也不会真的弃月关城不顾,只是如今必须想个 万全之策,这种时候稳定军心是最要紧的。灰粉的意思很快北堂冥就明白过来了,确实是耗着,只是如今他们不再继续纠结月关城了,让武新儒和月关城中的藕粉他们耗着。这么一来他们也可以抽出时间进行下一 步的计划。 北堂冥细细思索了一副觉得颇有道理,如今确实不能只顾着月关城了,这些日子一直这么干耗着军营的士气都不好了,必须赶紧重振军心才是要紧。 北堂冥渐渐稳定下来之后示意灰粉继续说下去,他虽然不才,但是这些事情还是很容易想透的。 “你就说怎么办吧。”北堂冥说道。 “我想着,如今我们可以趁其不备,从许东出兵攻打金池。安均如今就在金池,我们不如直捣黄龙,来他个猝不及防。”灰粉提议道。 北堂冥闻言立马摇摇头道:“只怕是难呐。”灰粉知晓他心中的担忧,如今安均的实力渐长,他们和他对战只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可是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们都耗不起了,再这么下去就等于是认输了,他 们不要紧,可是军中的这么多将士们等不起。 “我们并不是要攻城,而是需要一场胜仗。”灰粉说到。就凭他们如今的实力想要和安均抗衡只怕是有些困难,但是只要他们不攻进城去一切就难说了。士兵的任务就是打仗,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这么干耗着必然会让士气大跌 ,所以他们如今急需一场仗,让他们重整旗鼓。 北堂冥听到灰粉的计划,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也心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灰粉的计划得到了北堂冥的赞同,依着灰粉的计划月关城中还能再坚持半个多月,所以他们眼下就可以停止对月关城的救援,开始着手攻打金池了。 第974章攻打金池 此时灰粉已经暗中让人送信给月关城中的藕粉,让他们安心待在城中,敌不动我不动,只等他们下一步计划。 “都安排妥当了吗?”北堂冥问道。 “没问题。”灰粉回答。 这一次的计划务必要周祥,就算不能将安均打个落花流水,也一定不能输。他们的人如今被困月关城已经让军中士气大跌了,这些日子以来北堂冥和灰粉都看在眼里,所以是时候打一仗了。 北堂冥和灰粉计划着从许东出兵攻打金池,只待天光乍亮便动手,不会给安均丝毫反应的余地。 “我们即刻出发前往许东,待天一亮便攻打金池。”灰粉说道。 “到时候我领兵去金池的正门,你带领一队人马攻打偏门,咱们两面夹击……”灰粉指着金池的地图筹划着,北堂冥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商量好后便乘夜一群人浩浩荡荡赶到了许东,许东距离他们的军营不远,所以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所有人便入了许东。许东如今已经是北堂冥的地盘,所以一路过来畅通无阻,只是他们声势太过浩大,再加上安均一早便在许东安插了细作,很快便收到了消息。 “他们如今不守着月关城竟然来了许东,定然是有什么计划。”安均心中暗中想着。 许东距离金池不过是几步之遥,如今北堂冥他们这么浩浩荡荡的来,除了想要攻打金池还能有什么?想到这里,安均便立马警醒起来。早前他可是吃了北堂冥他们不少的亏,如今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来人。”此时夜色已经笼罩着了,安均的声音仿佛是平地里的一生惊雷,打破了这夜色的岑寂。 “吩咐下去,所以人拿好武器,严守东西两个门,一有情况立即来报。”安均吩咐道。 今夜主动是个不眠之夜,不管是对安均来说还是对北堂冥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灰粉已经预料到他们进城的消息会不胫而走,但是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也料想到安均眼下已经开启一级戒备了…… 事实也是如此,安均从得知北堂冥他们进入许东可是便着实军队严守城门,驻军在某一个角落,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马来报,显然已经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北堂冥忧心忡忡,这一仗说起来他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是硬着头皮打。灰粉依旧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些胸有成竹的气势。 “今日早点休息吧。”北堂冥拍了几下灰粉的肩,然后就回了自己的住所。 夜色中的许东多了几许严肃,整个空气中都透漏着一股肃杀之气,明明是二三月的天气,竟是透骨的寒冷。金池之中也是一片肃穆,就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一片死寂,唯一能感到有一丝人气的,便是那高台上的醒目的火把。 “都安排好了吗?”安均坐立不安,待属下进来又作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都安排好了。” 安均挥挥手,示意属下下去。只是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心中的担忧和不安,这一仗,他一定不能让北堂冥他们取胜,就算是殊死一战他也要严守金池,否则对他们是绝对没有好处的。安均整个人都处在寝食难安的状态下,尽管属下已经来报一切安排妥当,他还是不放心,想到这里,他又穿上了盔甲。 “怎么样?”属下们见到安均亲自来视察,心知此时不简单,所以又高度警惕起来。 “一切安好。”士兵回答。 安均点点头,又朝西门走去。来来回回视察了好几遍,安均这才回到营中,开始短暂的休息。 翌日天还没亮便听到一阵喊杀声,安均立马惊坐起来,这时前来报信的士兵匆匆道:“敌军攻城了。” 还未等士兵反应过来,安均已经冲了出去。他已经一退再退了,如今这一仗他也期待已久了,定然是要好好打一场的,他们果然还是来了。 灰粉带领着大队人马攻击正门,北堂冥则带领一众部队进宫偏门,俨然将整个金池团团围住。但是安均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早便把所有的门都派军驻守了,如今北堂冥他们兵分两路这也是安均之前就预料到了的所以他按着之前的计划又拨了两队人马前往偏门应援,自己则在正门和灰粉对战。 灰粉他们的人马相比起安均而言占了优势,但是安均提前的部署也并不是无用之功,双方人马厮打在一起,染成了一片血腥。灰粉和安均大战了好几个回合结果不分上下,之前灰粉便觉得安均有些实力,如今看来之前自己一直小瞧他了。 北堂冥这边倒是十分顺利,一来灰粉安排了将近一半的兵力给了北堂冥,所以对付起来自然在兵力上就占了优势,况且依着安均的性子是定然不可能派大批人马驻守偏门。北堂冥的军队在偏门经过了三个多时辰才将偏门的人清了个干净。 这边大获全胜便要去正门援助灰粉了,灰粉这边显然已经占了下风。很快北堂冥便带着人马前来援助灰粉了,灰粉见他们来便已知晓他们已经攻破了偏门。 他们的目标只是打一场胜仗,如今这个目标算是成功了,眼下再和安均他们纠结一番便可以撤兵了。他们并没有打算进城,如今的胜利是十分短暂的,如果贸然进城保不齐安均会有后招等着他们。 又经过了两三个时辰的苦战,灰粉打算速度撤兵。但是北堂冥见形势正好,又命令大肆厮杀起来。灰粉无法,只得继续应战。 这场仗持续了大半天的时间,不得不说安均这一次是筹备得十分周祥,他们和他苦熬了这么久竟然丝毫没有讨到好处,很快灰粉便下令撤兵,北堂冥这下也无话可说了,他也知晓再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还不如早早结束战争保存实力。 这场仗说起来是个平局,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但是于北堂冥他们而言却足够了。 第975章消息 “报!武新儒派来送信的斥候兵不治身亡了。”安均的属下来报。 安均大骂了一声,便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如今斥候兵死了,要想再得到消息就更难了,也不知道现在月关城是什么个情况,他必须得想个办法出来,尽快与武新儒取得联系。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眼前的事情给料理完了,这场仗还没完,如今的形势却是十分清楚了,再打下去于双方都是不利的,他们这样也不过是两败俱伤,根本不会有胜负可言。 “撤!”只听见灰粉一声令下,大历的军队便纷纷撤兵了。 安均见状不禁惊了一下,原本他以为大历会继续纠缠下去,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撤兵了,如此就更好了。原本他就想着撤兵,如今大历先撤兵,无疑是正中了他的下怀。眼见自己这边的军队想要继续追击,安均便立马下令也撤了兵。 本来还正愁这场仗要何事才打完,没想到大历倒先收了兵,如此就更好了。再打下去也只能是两败俱伤,还不如现在就赶紧撤兵休养生息来日再战。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如今已经是节节败退许多次了,当下还是保存实力要紧。 北堂冥他们退了兵以后便严守许东和晋趣,这场仗虽然看似不分上下,实则对他们有益无害。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好歹也算是略胜了一筹,对于军中的士气明显得到了鼓舞。 “下一步怎么办?”北堂冥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心知自己这次有些莽撞了,他应该在已经大获全胜的时候就收兵,否则也不会折损那么多士兵,好在亏损不大,他们也率先占了先机,所以归结起来还是不错的。 “先严守这许东和晋趣,剩下的事再慢慢筹划吧。”灰粉说到。虽然这一次北堂冥是有些鲁莽了,好在亏损不算大,所以灰粉也不和他计较,只是说了几句便开始下逐客令了。 北堂冥点点头,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营中。经过了漫长的一场战事,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眼下确实也该休息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练兵,等待着安均接下来的动作,然后伺机而动。 安均的军队这次损失也不少,好在他提前已经做好了防备,不然损失肯定会更加严重。 如今斥候兵已死,他便相当于和武新儒失去了联系,他必须要想个法子和他联系上,不然就不好谋划了。如今武新儒可是他最得力的人了,有了这个帮手他的宏图大业才可能有望,在这种关键时候千万不能掉链子,所以安均立马便叫来士兵下了命令。 “来人,想方设法将斥候兵身亡的消息传出去。”安均吩咐道。只要消息能从金池传出去,一切就都好办了,到时候又武新儒和他一起想办法,总比他一个人干着急强。 属下领了命前去执行,安均这才躺下休息了一番。但是他也一直没睡着,细细回想这一次战争,不得不说是很险的了,如果他没有事先做好准备,只怕他们现在已经是北堂冥的手下败将,溃不成军。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以为北堂冥他们会直接攻下金池,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撤兵了,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这一场双方都损失惨重,北堂冥他们虽然率先撤了兵,但是安均心中明白,这一次自己终归是占了下风。所以他一定要尽快联系上武新儒,给北堂冥他们来个内外夹击,一举将他们攻破。 北堂冥需要一场胜仗来稳定军心,安均自然也是,他们都有着同一个迫切的愿望,现下就看谁更懂得运筹帷幄了。 斥候兵身亡的消息不禁走失,很快便传出了金池,传到了武新儒耳朵里。 “可查证清楚了?”武新儒问道。 “是,这个消息是从金池传出来的。”属下如实回答。 如果消息是从金池传出来的,那定然就是安均的意思了,如今他们已经和安均失了消息,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也必须得想个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了,武新儒心中暗自筹划,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出来合适的人选,如今他们远在月关城,而安均则退守在金池,如果失了联系那许多事情便不好办了。 如今武新儒虽然将月关城里里外外守得严严实实,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他们定然也会扛不住的,而且虽然守着了月关城,但是城里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得而知了。 “来人,去军中请赵奇奇先生。”武新儒吩咐。过了片刻又亲自指定了人选前去。 赵奇奇是军中的一个异士,此人性情古怪,但是又颇有些能力。他虽然身在军中,但是武新儒也极少和他交流,他性格属实怪异,非一般人不能忍受,所以若不是到万不得已的程度,武新儒也不会找他。如今为了尽快和安均取得联系,方便下一步行动,他不得不去请他了。 大约过了一日,武新儒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而军营里也没有传来关于赵奇奇的任何消息。武新儒心中有所怀疑,便又派人去打探,这一次打探的人很快便回来了,只是话语却吞吞吐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实说来。”武新儒说到。 那俩前去打探的士兵战战兢兢说到:“属下二人前去打探,发现赵奇奇先生根本没有见前去请他的士兵,我们去的时候是在一处隐秘的小道发现了那两个士兵的尸体。” 如此说来就是那赵奇奇不禁没有见去请他的士兵,甚至还将他们二人给杀了? 听到这里,武新儒不禁气急,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让这么个人如了军营,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敌方的细作。武新儒气急败坏,仔细想想又怕其中有什么隐情,便又派人前去打探虚实。 派去的二人回来和昨天那俩属下的话语如出一辙,武新儒这次是想不信都不行了。探子来报说赵奇奇确实杀了那俩士兵,也没有打算和武新儒合作,武新儒闻言气急败坏,可也是敢怒不敢言。 第976章 僵局 武新儒原本想要赵奇奇帮忙出谋划策,但是赵奇奇却没有答应。这件事让武新儒怒火中烧,可是也无可奈何。赵奇奇是个异士,况且此人诡计多端,稍有不慎只怕是会把自己给搭进去,想到这里武新儒决定不和他计较。他不愿意也就罢了,武新儒不想再引火烧身了,当下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总不能因为一个赵奇奇就不做了。 思前想后还是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如今不知道安均那边的情况他也不敢贸然行动。武新儒心中不免有些着急,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再派人前去联系安均。 此刻远在金池的安均也很着急,不知道消息是否穿到了武新儒那里,他们中间隔着北堂冥的人,想要传递消息无疑是十分困难的了。可是他们要是一直联系不上,许多的谋划都等于是空谈,贸然行动又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武新儒和月关城已经耗了许多时日了,但是看样子他也并没有打算进城,而今怕是也想等着安均的消息再有所行动。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一次的计划怕是又要被打乱了。灰粉事先便料到武新儒和安均必然会互通消息,这消息不可能凭空出来,必然是需要一些媒介的,所以灰粉事先就安排人等在了个个关口,就怕他不敢出现。 北堂冥和灰粉将军队驻扎在了许东,不得不说这里的地势是极好的,不仅可以兼顾住许东还能迅速理解到晋趣的情况。这些日子武新儒和安均似乎都没有行动,灰粉也没有打算行动。只有唯一一次灰粉抓住了企图向安均传送消息的人,但是都被他给一一解决了。 这原本就是他预料到的,所以他并不意外。 武新儒估计万万没想到自己又一次和安均传递消息会被灰粉给逮个正着,这一次安均他们的计划算是失败了。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但是灰粉一早便布置好了,不管武新儒的人走哪条道,定然都是要和他们打交道的,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谁是什么人还是分得清的。 “他们一时应该不会再有所行动了。”灰粉不紧不慢说道。如今整个许东和晋趣都是他们的人,安均和武新儒想要传递信息互通有无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等待着武新儒会有所行动,但是却迟迟没有等到。就在这时灰粉收到了璇粉从绵东传来的消息:武新儒还不准备进城。 这个消息于北堂冥他们而已无疑是开心的,既然他们不打算进城,那就怪不得他们了。灰粉很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北堂冥,北堂冥瞬间便笑出了声,这下他们算是达到了共识了。 “转告璇粉,我们准备进攻绵东。”北堂冥说道。 经过上一战他们的军队士气明显大增,当下再打一仗无疑也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只要能顺利拿下绵东,一切事情就都好办了。 如今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武新儒不进城他们还是想要进城的。灰粉和北堂冥经过了一番谋划,决定明日便出发前往绵东。绵东如今是块肥肉,是个人都想分一口,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安均迟迟没有收到武新儒的消息眼下已经急得不行了,他虽也派人盯着许东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收获,而今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可是谁知道北堂冥他们会怎么做。况且一直以来北堂冥他们便擅长刷阴谋诡计,这么长时间没有行动只怕是有更大的计划在等着他们,所以安均就更加着急,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暗中派人联系武新儒,奈何都有去无回。 翌日,天刚大亮灰粉就命令大军一路前往绵东,大家心中都了然了,上头这是打算进攻绵东了。这个决定让底下的兄弟们恨不得欢呼雀跃,绵东可是要塞之地,如果真能攻下绵东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怎么样?”北堂冥问道,如今进攻绵东可是大事,这将会让他们的领土更加开阔,只要拿下绵东,安均想要再和他抗衡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一切准备就绪。”灰粉回答。 北堂冥点点头,示意可以启程了。灰粉吩咐下去,只留了两只人马驻守许东,剩下的便随着大军前往绵东。 北堂冥等人前往绵东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安均耳朵里,其实这也是早晚的事,如今安均也猜出来了。武新儒一直和月关城的僵持着,迟迟没有进城。只怕眼下还在等着他的消息,如今北堂冥他们前往绵东定然是打算攻下绵东了。话说武新儒也是个榆木脑袋,如若他在定然是会让他立马进城的,如今也只能干着急了。 安均心中清清楚楚,也知晓北堂冥他们的打算,奈何消息就是传不出去,这可要把他给急死了。安均依旧在想方设法给武新儒传递信息,奈何一次次都被中途拦截…… 经过长达一日的跋涉,大历的军队总是是到了绵东,此时的绵东由武新儒的人驻守着,不得不说武新儒也确实是个人才,诺大的绵东被他守得固若金汤,这不禁让灰粉都有些佩服。只是他这个人太过迂腐,如今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竟然还不进城,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依着之前的计划,很快灰粉便率先发起了战争。武新儒也不是吃素的,他事先便已经派人查过大历的行踪,得知他们来了绵东这才又加大了防守。 灰粉几次叫战,奈何武新儒都拒不应战,这就很无奈了,他们的军队包围着绵东,灰粉的军队就算硬闯只怕也是十分困难。见武新儒如今的态度,灰粉算是有些明白了,他想必一直在等安均的命令,在安均没有下达命令之前,他估计不会有任何行动。 想到这里,灰粉便下令撤了兵,他倒要看看他们能熬到几时。这绵东早晚是他的,如今他且陪他耗着,待时机成熟定然是要攻打绵东。如今的机会千载难逢,灰粉知晓不能错过,但是武新儒拒不应战,他们也只能慢慢来,无论是想什么办法,都定然要让他出城迎战,这样他们才有机可乘。 话说武新儒一直以来拒不应战,对月关城也只是呈包围之势,并没有进一步行动,这无疑让军中的士兵都有些泄气。有些人甚至觉得武新儒就是惧怕了大历的军队,这才不迎战,一时间气氛一致陷入了低沉。 第977章混迹绵东 安均此时对绵东的事情也略有些耳闻,他没想到武新儒竟然如此迂腐不懂变通,这样下去势必会造成军中大乱,搞不好真的会就此失了绵东。 北堂冥他们已经在绵东城以往两百米左右的地方驻扎起来,灰粉时不时派人去骚扰武新儒的士兵,甚至采用讥讽的语调,大抵就是说武新儒是缩头乌龟不敢应战之类的话。 武新儒并不在意这些人怎么说,只觉得这些人不过是采用激将法,想要逼他出兵罢了。如果只是守住绵东,如今他是可以守住的,但是如果和大历的军队正面交战,他不知道会有多少胜算,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 但是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们却听不得这样的讥讽,他们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的将士,如今竟然被这些敌军这样轻视,这无疑激起了他们的怒火,军中怨声载道,都说武新儒迂腐不堪,不懂变通,更有甚者觉得武新儒就是怕了,所以不敢应战。 一时间谣言四起,武新儒的军中人心惶惶,躁动不安。 “你说这都算什么事,将军一直拒不应战,之前也就罢了,如今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就是,你说将军是不是怕了。” “听说大历的军队骁勇善战,莫不是……” “我也听说了……” …… 此时谣言接踵而来,武新儒并非没有察觉,只是如今之计是守住城,不然到时候所有的一起都会功亏一篑。他也并非迂腐,他只是知晓自己的实力有多少。只是这些他的士兵们不知道,只以为他想当缩头乌龟,有的人甚至觉得他就是一心想向安均邀功,这才一直不出兵,等着安均的命令下来。说起来这也是原因之一,如今他的安均最得力的将领,自然事事都要听从安均的吩咐,只是他忽略了军中士兵们的想法。 他如今一心只想着要严守月关城,守住绵东,至于接下来怎么做那就要等待安均的命令。他如今和安均失了联系,派去的人都了无音讯的,但是他觉得安均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只需静静等待。 大历的军队算是驻扎下来了,灰粉此刻也不着急,只吩咐大军原地休息,又安排了一队人马巡逻。依着武新儒的性子是不可能偷袭的,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也不得不防。 “现下该怎么办?”北堂冥问道。 “应该过不了多久安均就会收到我们攻打绵东的消息,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咱们再伺机而动。”灰粉说到,显然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灰粉虽然面上不急,但是心中已经有几分毛躁了,他想快快攻下绵东,可是这武新儒实在是个难缠的主,所以他一定得像个万全之策,逼得他不得不战。 北堂冥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十分着,他也知晓如今这事儿急不来,可是一日不战就多一日的不安,况且军心难测,总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灰粉对北堂冥也算是有些了解了,也知晓此时北堂冥的担心,不禁安慰道:“你放心吧,咱们只管在这儿休养生息,到时候武新儒营中自己就会乱起来的。”灰粉漫不经心道。 北堂冥有些不解,如今这情况可不好办,武新儒看似顽固不化,实则是有些实力的,如果硬碰硬,他们估计也没有多少胜算。如今他也只能听灰粉的,毕竟这么硬碰硬的强攻,是最蠢的办法。 “你且放心吧!”话虽如此,灰粉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虽然一向擅长阴谋诡计,但是安均吃了他那么多次亏定然不会再那么傻,况且他也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如果真要使什么诡计他们未必能应付得来。 经过一夜的思索安均似乎终于想到了办法,如今也算是兵行险招了,他怕自己再不给武新儒下命令他真的会将绵东拱手让给北堂冥。 安均果然还是按耐不住了,翌日他亲自将一个差不多十来岁的孩童送出了金池,这便是他的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这个人就是安均的近身奴仆朱若,朱若今年十岁了,按着安均以往的做法是会将他秘密处决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如今身边已经没有多少得力的人手了,再加上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会损失成千上万的士兵,所以安均留下了他。 朱若年纪小,又没有武功,再加上十分地聪明机灵,不容易引人怀疑,安均这才安排他混迹绵东,去和武新儒取得联系。只要能和武新儒联系上,一切就都好办了。安均让朱若将信藏在不易察觉的地方,又再三叮嘱朱若务必完成此事。 安均看着渐行渐远的朱若,仿佛又看到了新的希望,他就知道,留着他,早晚会派上用场的,如今他算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许东近日虽然查得十分严格,但是任凭谁也不会想到安均会把这么大的任务交给一个孩童来完成。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况且现在流民四处逃窜,他们也不可能拦着,这也给朱若创造了机会。 “你是什么人?”守门的士兵发现了朱若只身一人,便有所怀疑。。 “我和妈妈走丢了,妈妈刚进去。”朱若指着已经走在前头的妇女说到,眼睛里甚至泛出了点点泪花,守门的将士心知如今不是什么太平盛世,一个小孩如果走丢将会面临怎样的厄运,心中也不免生出了几丝同情。 那些士兵看了看走在前方的妇女,又看了看眼前丁点大的孩子,很快就将朱若放行了。朱若道此发行得通以后,便用同样的办法,很快就成功混进了绵东。 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任谁也不会怀疑在他身上去,这大概也是安均一早便想到的了,况且这孩子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怎么顺利躲过那些守城的侍卫,顺利将东西交给谁心中都是有数的,也算是不枉费他将他带在身边多年了。 第978章纽带 朱若顺利进入绵东之后发现绵东的守卫很是严密,根本不同于在许东的时候。所以之前在许东的法子此刻也行不通了,他必须重新想办法混进武新儒的军营之中,只有这样才能将这封密信送到。 他如今就是连接安均和武新儒唯一的纽带,只有他顺利给武新儒传到了消息,他们才有可能取得胜利。朱若也知道自己现在肩上的重任,可以说是任重而道远了,他必须更加地小心谨慎。 朱若跟在安均身边自然也见识过不少事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先暗中观察了,看看有什么可乘之机再做决定。 灰粉的手下依旧不知疲倦的去骚扰武新儒的军队,刚开始军中的士兵还怒不可遏,慢慢地他们也习以为常了。关键是武新儒不让他们有所行动,他们也没有办法。就算他们心有怨念,也不敢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 “现在怎么办?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北堂冥已经沉不住气了。 这已经过去了四五日了,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已经开战起来了,偏偏这个武新儒沉得住气,甚至不允许军中的士兵再生出闲言碎语,否则杀无赦,这也着实将那些嘴碎的人给震慑住了。原本他们只觉得武新儒迂腐顽固,没想到竟也有这么杀伐果决的一面,看来真的是他们轻敌了,如今安均有这么一员大将助力,他们怕是也不那么容易取胜了。 原本武新儒也不想这么杀伐果决的,但是军中谣言越传越盛,这么下去势必会扰乱军心,到时候还没有开战就已经先败了。话说自从武新儒这话放出来以后就再没有什么闲话了,说白了是他再没有听到了,但是他也放了话,敌军以什么样的态度我军便以什么样的态度,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大打出手,但是可以单打独斗,这无疑也是很大的一个让步,让那些心中有怨念的人有了一个发泄口。 灰粉依旧不厌其烦每日派兵去攻击那些士兵,有时候是言语攻击,有时候则是武力攻击,有时候也不免扭打在一起,但是都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武新儒的手下总是收缩有度,自始至终没有弄出人命,所以灰粉就是想要找茬也找不到。 朱若很快便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便生出了一计,他觉得混迹在灰粉的手下之中,跟着他们一起去武新儒的军营。 在朱若临走之时安均给了他一把有毒的银针,以备不时之需,眼下正好派上用场了。他观察了几日,发现每隔几个时辰去攻击武新儒这边的人便会换一批,这些人似乎都并不是多熟络,只是依着上面的意思来打击敌军。知道了这些以后朱若便开始行动了。 因为他年纪比较小,所以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视,所以他想了个法子,乘着那些人不注意,偷偷用毒针将一个人毒死过去,当然,这种事情时机很重要,所以他特地挑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时间点。顺利将那个人毒死以后朱若便换上了那人的衣服,混迹在了前去攻击的士兵的行列之中。 按理说士兵中极少有他怎么小的,但是大家都不怎么熟悉,所以就算有一两个年纪特别小的士兵也算不上奇怪。他一直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士兵的着装都是一样的,再加上他一直低着头,大家也最多觉得他有些矮小罢了,并没有过多的怀疑。 朱若顺利跟着那些人来到了武新儒他们的账外开始又一轮的攻击,这已经差不多算是例行公事了,那些人也表现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但是朱若并不像那些人一样攻击,这不禁引起了一些士兵的关注。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那些人觉得无趣便打算回去了。朱若则被落在了最后,谁也没有察觉。 那些士兵也发现了朱若的不一样,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看他下一步怎么做。朱若很快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了武新儒的军营之中,士兵们有所怀疑,但是又想不通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混迹在他们营中是有什么目的。 那些士兵很快便将朱若抓了出来,经过了一番询问,但是朱若却始终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那些已经走远的敌军。 “我要见武新儒。”待那些敌军都走完了朱若才开口,这无疑惊到了他们。 朱若不似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倒显得有些成熟,俨然一副经历过世事的样子。起先那些士兵不以为然,以为朱若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但是看着朱若镇定自若的样子也拿不准,只好将他带进了武新儒的军营。 “将军。”属下将朱若带到了武新儒眼前。武新儒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朱若开口问他是否就是武新儒,再三确认之后才将安均交给他的东西拿给武新儒。 “你是皇上派来的?”武新儒有些不敢相信。 朱若点点头,将前因后果给武新儒说了一遍,武新儒这才将信将疑。朱若见他还是不信,便示意他遣散士兵,武新儒了然,他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难不成还会怕了一个孩子。想到这里,武新儒便下令让那些士兵全部退下。 武新儒遣散了属下,朱若这才从胸口处拿出安均要他交给武新儒的密信,武新儒接过信,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信中说立冬之日安均将会同时攻打许东和晋趣,让他务必配合他拿下绵东,且助他顺势进入月关城。 看来围城打援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武新儒心中想到。 原本他一心只想着包围月关城然后打击北堂冥他们的军队,刚开始是见效的,但是慢慢地就行不通了。如今安均显然已经看破了他的想法,甚至给他指出了这样一条出路,他自然也不会负了安均的重望,武新儒拿着眼前的信,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第979章严防死守 朱若的任务便是将信顺利交到武新儒手中,如今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依着信中的内容来看,这确确实实是出自安均之手,安均想来是对这个孩童十分信任,竟然没有要求他回信,看来是有十足的把握,想到这里,武新儒忍不住挤出了一抹笑来,这无疑是带给他希望的一封信。 “来人。”武新儒见朱若还站在一旁,便吩咐下去给朱若安排了一个帐子,并派了几个人前去伺候。 这朱若虽是一个孩童,但是也是十分有本事的,从金池到绵东一路畅通无阻,就是一个成人都极难做到的,更何况是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可想而知他在安均那里也是受到过不少锻炼的,否则也不可能这般机灵。 朱若被武新儒安排在了一处军营,又派人前去伺候着,实际却是将整个帐子围得滴水不漏,生怕走漏了什么风声。如今他已经顺利和安均联系上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眼下他只需牢牢守住绵东,等待安均的到来。只是他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怕会打草惊蛇。 这些日子灰粉他们一直在和武新儒周旋,可是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如今事情越来越模糊了,他们也不知道武新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奈何他们都没有和这个武新儒正面交战过,所以也摸不清他的性子,这可着实让他有些烦恼。 “安均不可能一直这么坐以待毙的,他势必会想方设法联系武新儒,眼下我们必须要观察武新儒军中的变化,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便可以动手了。”灰粉说到。 其实如今的局面也不难看出,武新儒一直在等安均的命令,他一直死守这月关城无非是想借机打压他们的军队,让他们把重心全部放到月关城去。只是这武新儒确实有些顽固不化,之前关于他的传闻他们也没有听过,所以就更加拿不准了。北堂冥看着眼前自言自语的灰粉不禁唉声叹气起来,这都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所有人都会熬不住的,他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话说武新儒虽然收到了安均的消息,但是并没有任何行动,全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是对于朱若加派了人手去保护,怕人发现了他的身份。对绵东又加大了防守的力度,俨然比月关城守得更加严实。 武新儒并不是一介武夫,他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过分地忠君爱国,说起来这是他的忠诚但是也是他的不足之处,太不懂得变通了。就单拿月关城来说,任谁都会攻进城去,偏他要死守着,不进城也不让城里的人出来,就这么死耗着,这也是一直被士兵们所诟病的。他比较能够让人感到威严的也是这种时候,他总是能将一切机会筹划得完美无缺,让人找不到一丝可以攻破的地方。 武新儒又派了大批部队对绵东严防死守,但是只是加派了人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灰粉越发想不通,武新儒究竟是求什么?怎么会任凭他怎么挑衅就是不开战,这也是让灰粉极为不解的。依着灰粉来看武新儒是完全有能力打这场仗的,可是他为什么不打?他可不相信他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而今想来肯定是有问题的。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们已经匍匐了太多日子了,想到这里灰粉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些日子北堂冥日日在军营中唉声叹气,就连士兵们也开始怨声载道起来,这让灰粉也开始着急了。看来武新儒还真是块硬骨头,如今他必须要想些法子了,他们硬攻,他就不信他还不应战。 “硬攻吧!”灰粉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们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北堂冥闻言,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等他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就算是战败,他们也要试一试武新儒的虚实,总是这么晦暗不明的,任谁都会受不了。 正午时分,灰粉亲自率兵,准备攻城。武新儒料到灰粉他们会按耐不住,所以在绵东的守将明显比原来多了不止一倍。灰粉见状便知晓,看来是一早便做好了准备。 开始他们一直拒绝应战,如今灰粉的耐心已经耗尽,眼下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让士兵们攻城,试图撞击城门,冲进城去。 武新儒一早便做好了准备,热油,射手一早便在一旁待命了,他原本不打算轻举妄动,可是灰粉一直不肯罢休,他也只能应战。他依旧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有灰粉的军队开始攻击他才命令士兵反击,看起来十分地被动。 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因为准备得太过充足,灰粉他们和他苦战了三个时辰依旧没有攻破城门,反而弄得损失惨重。足足三个多时辰,战事依旧没有进展,灰粉这才下令草草收了兵。 如今的武新儒表现得十分被动,实则在等待更大的计划。只要安均一旦入城,他便会替他杀出一条血路来,到时候他与安均的人马汇合,势必会将大历的军队赶尽杀绝,到时候整个天下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所以当下他是在韬光养晦,等待那场大战的到来。 再有,他现在也不想这么快暴露实力,而且他们的计划也不能泄露,否则到时候敌军来个请君入瓮就不好了。所以这场仗在他看来都是有些鲁莽的,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当下唯一的重任就是守住绵东。 经过这一仗,灰粉算是看出来了,武新儒故作被动的姿态,实则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只怕是到时候有一场恶战。如今对于武新儒的实力他已经摸透了七八分,想要和他硬碰硬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到时候如果安均顺势入了城,后果就更加不敢设想了。想到这里,灰粉决定速战速决,迅速解决了武新儒这个心腹大患才是最要紧的。 这一仗武新儒似乎并没有损失多少,只是已经将绵东呈包围之势,牢牢守住。 第980章突围 灰粉他们经过这一战已经损失了不少士兵,眼下只得先休整一番,而武新儒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看样子是在等着安均大军的到来。如今要是再交战,灰粉他们必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只能静观其变。 此时藕粉和魅粉已经被困在月关城中有一个月之久了,之前还有北堂冥他们救助,后来因为灰粉的提议转攻金池便没了应援,如今已然有些挨不住了。在月关城中藕粉和魅粉如今也在谋划如何冲出重围,但是之前经过的几番侦察他们发现,月关城的每一处角落都被武新儒的士兵守得严严实实,就是一只苍蝇只怕都飞不出去。 原本他们也只是想这么干耗着,奈何武新儒的耐心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如今都已经足足一个月了,可是武新儒的人依旧没有丝毫的松动,丝毫要和他们一直耗下去。当然,藕粉他们在月关城中也没有闲着,既然已经被包围了,他们也懒得再纠结,再加上有之前的应援,所以他们过得并不艰苦,甚至还练起兵来了。 但是日日被困在城中于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武新儒什么时候就攻进了城中,所以他们一直以来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他们有所行动,但是又怕他们这么一直干耗着,一直不行动。 “这都多久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不行了。”魅粉说到。如今不只是他,就连城中的兄弟们都有些倦怠了,要是再不行动,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咱们一定得想个法子突围出去。”藕粉表示赞同,这些日子他也是惴惴不安,生怕出了什么事,再加上整个月关城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与外界又断了联系,他心中也是十分着急,渴望快快突围。 最关键的是,这多耗一日,便多一日的粮草,眼下他们已经没有多少粮草了,必须要尽快做好打算了。原本他们以为武新儒想要攻下月关城,可是这朵奇葩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死死的守住整个月关城。他们也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原本以为他耗个几日便会有所行动,没想到这一耗就是一个月。就这么耗着,不仅仅是他们,恐怕就连武新儒他自己也熬不住吧。 这边藕粉他们计划着冲出重围,那边安均一早派了朱若去给武新儒传递信息,如今想来是已经传到了,他也想着该着实准备攻打许东和晋趣了。如今有了武新儒他无疑是如虎添翼,在战场上的胜算大了不止一点点。 藕粉和魅粉被困在月关城中,自然是不知道敌军如今已经互相联系了,他们如今只想着如何突围,将这些敌军一举拿下。至于攻打晋趣和绵东的敌军,那都是后话了。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你带一半人马攻打晋趣,我带一半人马攻打绵东。”魅粉提议。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也知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他们被困在这月关城中,能不能冲出围城都是个大问题。但是这一战势必是要打的,他们眼下也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行!”藕粉回答得干脆,耗了一个月了,是时候来场大战了,他们势必是要和他们硬碰硬地干一场了。不论结局怎么样,他们都要殊死一搏。依着他们这些日子的观察,月关城确实是被包围得水泄不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有机会突围出去。所以眼下就是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们也会牢牢抓住。 经过一天的谋划藕粉和魅粉终于决定行动了,他们计划着先突破重围,再去分头攻打晋趣和绵东方向的敌军,只待天一黑便开始行动。一切计划看起来十分地周祥,只是实行起来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熬过了惴惴不安的一日,藕粉和魅粉终于要行动了。 “冲啊!”随着魅粉的一声令下,月关城中的士兵开始朝城门冲去。原本被夜色包围的月关城此刻变得格外明亮,火光着凉了整个月关城。这估计也是武新儒始料未及的了,魅粉他们一路直捣城门,很快便和城外的士兵厮杀起来了。经过这一个月的磨砺,魅粉他们的士气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报!月关城有情况。”武新儒很快便收到了属下的消息,他匆匆安排人严防把守住绵东,自己则迅速赶往月关城。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按耐不住了,他以为过了这么久他们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会乘夜突围,这无疑是他意料之外的。当下的任务是严守住绵东,他不能为了月关城就放弃对绵东的警惕,但是他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吩咐下去,再派两队人马,应援月关城。”武新儒吩咐道。 月关城此刻一片灯火通明,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火把的亮光甚至照亮了周围的大半个山头,喊杀声震天。魅粉和藕粉合作得异常地好,他们从月关城的两个门分别突围,藕粉的军队走的是西门,这门是偏门,所以藕粉很快便冲出了重围,魅粉则是正面交锋,就没那么容易了。 很快武新儒应援的军队也到了,此刻藕粉的军队已经逃脱,就只剩下魅粉了,眼下形势不容乐观,再加上魅粉他们一早便被月关包围,如今想要突围怕是很难了。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杀!”喊杀声此起彼伏,这是一场狠战,尽管魅粉他们处于下风,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这场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夜,但是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来,如今双方都死伤惨重,只得暂时休战。武新儒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场战争,他的大半的人都牺牲在这里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如今只能暂且先休战,待从长计议。 两军经过这一场狠战,气势都不是很高了。但是于魅粉他们而言无疑是可喜的,经过这一战,他们也算是心中有了底,再战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第981章突袭 月关城的战事是武新儒意料之外的,但是他并没有在这场战争中浪费太多时间,经过一夜的狠战他们伤亡惨重,所以他现在必须重新整理军队,大肆练兵,等待安均攻城的那一日。如果信中所言是真的,那么现在距离攻城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他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等待那一场大战。 眼瞅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北堂冥他们经过上一次的战争也觉得应该暂时韬光养晦,待来日再和武新儒的军队一决高下。上一次的战争他们到底是有些草率了,白白折损了那么多人,好在也摸清了武新儒的实力,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小心对付了。自从上一战以后,他们便努力操练军队,就是为了等下一场战争。安均倒是比较容易对方,这个武新儒可就不一样了,如今他显然已经成了安均的左膀右臂,所以他们要更加小心谨慎。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魅粉他们竟然也开始行动了。月关城一战他们已经有所耳闻,是一场狠战,连续了一夜,听说武新儒这次也损失了不少,北堂冥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这么平静了。说起来月关城整整耗了一个多月,也难怪魅粉他们熬不住了。 “我原本还以为他们多厉害,结果还是被魅粉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啊,简直痛快。”北堂冥忍不住大笑出声来,有着一雪前耻了的感觉。 灰粉见他这样,忍不住想要吐槽两句,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也算是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说来惭愧,如果不是他们断了对月关城的支援,也许魅粉他们也不会狗急跳墙,这场仗虽然把武新儒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魅粉他们肯定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想到这里灰粉不禁有些担心。 一转眼就快到冬至了,如今虽是战乱,但是也不能一定过节的氛围都没有,天已经寒了,北堂冥想着士兵们在这里天寒地冻的不容易,便命令手下去各处拉了几只羊,就算是庆祝冬至了,也算是给大家的一点鼓励。听到这个消息军营里的士兵们都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征战本来就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他们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尝到肉味儿了。 冬至的大清早伙放便开始准备,俨然已经有了一股子过节的氛围,将士们闻到肉味儿都快垂涎三尺了,可是还是得得到晚上,大家再一起举杯庆祝。因为是过节,所以相比起往日大家都放松了很多,灰粉也只安排了两队人马轮番值守。 “都准备好了吧?”北堂冥问道,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大家也该等着急了。 “都好了。”属下回答。 “行,那大家开伙吧!”随着北堂冥的一声开伙,大家都变得兴奋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这可是几年难得一次的全羊宴,够他们回味一阵子的了。 此时的安均已经领着几十万的军队悄悄出了金池,依着之前给武新儒的密信,冬至的午夜时分,攻打晋趣和许东。 安均的大军先是不动声色地袭击了许东,许东此时也并没有多少将领,几乎都跟随北堂冥他们去攻打绵东了。安均顺势如了许东,又分了一半人马前去攻打晋趣。此刻的北堂冥他们却还在享受着冬至的全羊宴,丝毫没有察觉到战争的号角已经悄然吹响。 “报!不好了,许东传来消息,安均的人马突然攻城,眼下许西已经沦陷了。”属下匆匆来报,这无疑打破了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气氛也一瞬间陷入了一种死寂之中。 北堂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一个士兵火急火燎地跑来报告道:“报!有敌军袭击城门。” 原本沉浸在喜悦氛围中的士兵们此刻也变得警醒起来,北堂冥竟险些支持不住,好在灰粉已经在后面主持大局,让大家迅速随他前去守城。 待北堂冥反应过来的时候,晋趣的城门火光已经照明了半边天,对方是有备而来,且来势汹汹,北堂冥心中瞬间有了几许不好的预感。 他万万没有想到安均会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同时突袭许东和晋趣两座城池,这还真是让他防不胜防,如今他们只有奋力守住晋趣,争取有一线生机了。说来也是奇怪,这安均早不攻城晚不攻城,偏偏在冬至的时候来袭击,这无疑就是他们守备最放松的时候了,说来也是他们大意了。 “报!晋趣那边有动静了。”这时武新儒也得到了消息,他大笑了三声,便朝门外走去,似乎等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传令下去,随我攻打晋趣。”武新儒迫不及待吩咐道,远处的火光仿佛是希望之火,让他燃气了斗志昂扬的心火。 对于这一次安均的偷袭,北堂冥他们事先并没有任何的准备,所以如今只有奋力守城,不让敌军攻破城门。灰粉从听到许东和晋趣遭袭的消息就立马下令所有人全力守城,可对方是有备而来,所以他们一早便已经占了下风。 原本安均的军队灰粉他们还可以抵挡,可是不知道从何处又窜出了大量敌军,这下灰粉他们就是想要将对方斩尽杀绝也是不可能的了。如今之计也只有奋力抵挡,能多坚持一刻也是好的。 “武新儒。”灰粉惊呼一声,那带头的人不是武新儒还能是谁,这下灰粉心中就了然了,看来真是他们疏忽大意了,安均和武新儒原来早就已经暗中联系上了。 有了武新儒的支持,安均的军队顺利攻破了城门,一时间晋趣便陷入了一片厮杀之中,火光划破天际,宣泄着这一夜的不平常。城门失守,斗争就变得异常激烈起来。灰粉和北堂冥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生出了几许悲凉之感。 灰粉命令大军全力抵抗,但是还是没能守住城门,安均的军队和武新儒的军队一拥而进,很快便闯入了晋趣。 第982章死守 “安均和武新儒肯定早就取得了联系,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北堂冥气氛道。如今这局面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 灰粉忍不住吐槽道:“这不是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吗?当初也没见你想的这么清楚,你这是事后诸葛亮!” 北堂冥虽然气氛,但是也知晓如今不是斗气的时候,眼下赶紧想出解决的办法才是要紧。灰粉也没有再继续和北堂冥斗嘴下去,而是观察着眼前的战况,进行下一步的谋划。 只是如今安均联合武新儒攻击许东和晋趣已经是贴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们事先没有防备,现在也只能全力去应对。比起晋趣,许东只怕是更危险。 “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北堂冥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局面,只觉得头疼。这事儿说来也怪他,好好的非要搞个什么全羊宴,这下好了,自己都快成烤全羊了。灰粉看着眼前的局面也陷入了沉思,他没有想到安均竟然真的和武新儒联系上了,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大重击啊! 另一边安均的大军都已全部顺利进入了许东,许东如今没有灰粉和北堂冥在,等于群龙无首。城中虽有几个得力的武将,但终究成不了什么大事,况且大半的军队都在北堂冥他们这里,镇守许东的将士如今加起来恐怕还不足十万,经过了不足三个时辰的战斗,许东就成功被安均给拿下了。 北堂冥此刻也担心着许东,安均这次来势汹汹,想必是一早就谋划好的,只怕如今许东早就被安均占为己有了。 “报!许东沦陷了!”属下的消息证明了北堂冥的预测没有错,尽管如此,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这安均的速度着实有些快,这前前后后不过三四个时辰的功夫,安均竟然就拿下了许东。 北堂冥此刻俨然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想当初他们胸有成竹一举夺下了晋趣和许东两座城池,就连绵东都差不多被他们握在手中,如今竟然全都要拱手让人了,难道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灰粉转过头看向北堂冥,北堂冥此刻眼里充斥着几许绝望。没想到许东经过几番周折最终还是回到了安均手中,这大概就是命运吧,想到这里北堂冥突然有些丧气。 “如今武新儒和安均联手,我们的军队怕是抵挡不了多久了。”灰粉担心地说到。 这话无疑是说给北堂冥听的,说到底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不论他的决定是怎么样,他自然都是要追随他的。北堂冥此刻也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性和不可预测性,也知晓眼前的状况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可是让他就这么放弃晋趣,他不甘心。 “死守晋趣。”过了半晌,才传来北堂冥斩钉截铁的命令。灰粉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益,他们之前没有防备,如果贸然就弃城,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况且晋趣也是当初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怎么可能就怎么拱手让人。 得了北堂冥的命令,灰粉开始再一次布兵,就算是和他们死战到底,他们也要守住晋趣。如今以北堂冥他们的兵力想要守住晋趣是十分困难了,可是如果退出晋趣,那无疑是遂了安均的心意,他们所求的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样?”安均这边已经顺利拿下了许东,就等着晋趣那边的消息了。 他一早便知晓北堂冥将大部队带去攻打绵东了,所以驻扎地自然也是离绵东最近的晋趣。如此一来许东定然没有多少兵力,他派兵攻打许东就易如反掌了。安均选择先带兵突袭许东,目的就是一举夺下许东,给北堂冥他们来个当头棒喝,拿下了许东,就单凭这一点他就已经胜了,这也算是一雪前耻了。 安均料想,许东一旦失守,北堂冥他们定然会方寸大乱,到时候再攻打晋趣,就容易多了。再加上是冬至之日,北堂冥他们定然会放松警惕,所以他就可以放肆去大力攻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许东如今已经是安均的囊中之物,所有的角落都布满了他的兵力,接下来就等武新儒的消息了。自从上一次武新儒将月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就料到此人不凡,一定可以助他完成大业。 “武将军接到消息就去支援我们的军队了,眼下已经攻破城门了。”探子回报。 此刻晋趣已经陷入了激烈的战争,武新儒的军队虽然厉害,但是北堂冥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苦练,所以双方兵力悬殊不了多少。此刻两军的士气都十分高涨,一时半会儿是分不了个高下了。武新儒不会轻易退兵,北堂冥自然也不会放弃晋趣,只能形成僵持不下的局面。 安均点点头,示意属下下去。他筹谋了这么久等到这一天,目的就是能够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许东和晋趣,下一步就是绵东,甚至更大。 话说这武新儒果然是有点本事,原本他以为想要攻破晋趣没那么容易,没想到啊,真是老天都在帮他。如今得到了这样一个将帅,无疑是十分有利的,且不说别的,就武新儒的这份忠心,都够他利用些时日了,拿到这些城池,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只是就算攻破了城门,想要顺利拿下整个晋趣恐怕没那么容易,安均心中暗自想到。按着北堂冥的性子,如今知道自己已经失了许东,他就是耗死也不可能再弃了放弃晋趣,所以这场仗不好打,还得慢慢来。 “转告武新儒,势必夺下晋趣。”安均对着手下吩咐道。他养精蓄锐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他似乎都可以看到胜利在望的时刻了。 兜兜转转,这许东终究还是回到他手里了,这无疑还是让他十分喜悦的,接下来,就等武新儒的好消息了。 第983章转战 眼看着晋趣已经危在旦夕了,但是北堂冥还是不肯放弃,严令死守,誓死要保住晋趣。 灰粉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计划着,他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乱,他要是乱了,那他们就真的完了。北堂冥一心想要保住晋趣无非就是害怕安均到时候连成就一条线,到时候他们就是想要再打都没有机会了。 “怎么样?”安均不放心,所以连夜又亲自带了一队人马来了晋趣支援武新儒。他对晋趣,是志在必得,谁都阻止不了。 “还在僵持着。”武新儒回答。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只能说北堂冥太执着了,根本就不给他丝毫喘气儿的机会。安均一早便料到不会那么容易,只是没想到北堂冥竟然如此顽固不化,如今都已经连战了一夜还是不肯放手,他们虽然现在士兵众多,可是也经不起他这么耗着啊! 其实这也是安均意料之中的,换成他他也不可能轻易将到手的肥肉拱手让人。但是晋趣,他志在必得。他坚信北堂冥他们如今已经山穷水尽了,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依照现在的形势来看,晋趣没那么容易拿下来。经过一整夜的苦战,他们的军队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力气,北堂冥他们毅然,所以眼下也只能先暂时休战。再这么下去,双方都会被耗死。 “我觉得我们可以放弃晋趣了。”经过良久的思索,灰粉才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北堂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吼道,“不行。”如今他已经失了许东,绝对不能再失去晋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同意的,他已经不能再退了,一退再退,不仅是他,就连士兵们到时候恐怕都再也没有士气了,他不能这么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如果继续耗下去,我们只会越拖越难熬,到时候不仅保不住晋趣,而且还会就此断送所有出路。”其实灰粉说的不无道理,如今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这样下去也只是干耗着,要是安均再一次突袭,他们可能就真的会全军覆没了。 北堂冥看着尸横遍野一片肃穆的晋趣,哪里还有之前的繁荣和安谧,早就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色。如今他们差不多已经到了绝境,此时要是再不走就真的可能断送在这里了,可是如若就此弃城,那他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北堂冥心中暗自想着,如今这局面倒着实让人为难了。 整个军营一片死寂,过了很久依旧没有得到北堂冥的答复,灰粉知道他心中也是犹豫不决,索性再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晋趣是定然保不住了,咱们何不如换条路走。再说了,就算敌军夺下了晋趣他们也连不成一条线,乘着安均现在将全力放在晋趣上,我们倒不如出其不意,将金池给夺下。”灰粉说到。 说起来这也是灰粉从昨夜就想好的对策,只是当时两军正在激烈交战,他也不敢那个时候让北堂冥放弃晋趣。如今已经到了这这一步,这是减少损失的最好办法了。北堂冥听到灰粉的计谋,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就是担心他们顺利夺下晋趣到时候我们就再无翻身之地了。”北堂冥叹气道。 见他如今这么说灰粉便知道,北堂冥这是松口了,既然他松口了,接下来就好办了。灰粉继续和北堂冥说着自己的计划,这下北堂冥倒没了之前那股紧张,如今也总算有了其他的路走,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其实他也并非就是要死守着一个晋趣,他只是怕他们再无路可走。 “我计划兵分两路,大部队前去攻打金池,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和安均他们周旋。”灰粉指着桌上的地图道。 北堂冥点点头,表示赞同,如今他们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了,但是还是要挣扎一番的,这些日子他们也没闲着,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认输。 “我觉得此计可行,到时候你领兵前去攻打金池,我留着晋趣继续和他们对峙。”北堂冥说道。 接下来就该细细谋划了,如今灰粉和北堂冥达到了一致,很快便开始行动了。 入夜,灰粉带着大部队从晋趣的后门绕路离开了城中,接下来就要前往金池了。为了掩人耳目,灰粉命令所以将士将身上比较厚重的有声响的东西全部丢掉,只留下武器,轻装上阵。再加上一直处在战争之中,大家也都没有感到多寒冷,如今这样也更方便行动。 差不多到了下半夜,灰粉的大军已经出了城,而安均一心扑在晋趣,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还在晋趣之中,准备明日再度攻城。 经过大半夜的路程,灰粉他们很快便来到了金池。此时金池之中并没有多少士兵,几乎所有的人马都被安均派去攻打许东和晋趣了。如今多等一时便多一时的危险,他们必须速战速决,灰粉到达金池城下便命令士兵随他攻城,所有人经过昨夜一战虽都有些疲倦,但是眼瞅着到了金池又士气大涨起来。 不多时灰粉的大军便攻破了金池,金池此时也如同一个空壳,但是灰粉料想安均不多时就会接到消息前来应援,所以他们还是要先保持部分实力。在安均的援军抵达之前他们还可以休息一些时间,这也算是有了缓和的时机。 “报!金池遭到了敌军突袭。”原本安均还在和武新儒计划下一步如何将晋趣之中的敌军全部歼灭,没想到竟收到了这么个消息,安均和武新儒相视一望,表示震惊。 安均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属下也不知道,今日天还未亮便有大批大历的军队攻进了城门,如今金池已经危在旦夕了。”属下如实回答。 安均闻言,将桌子上的茶壶一把推在了地上,仔细想了想便明白过来了。他就说怎么一夜了城中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这些人竟然转战袭击金池了。 “传令下去,带领一半人马前往金池应援,剩余士兵随我攻打晋趣。”安均吩咐道。 他还当真是小瞧他们了,没想到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如今他虽然一心在晋趣,但是金池也绝不能丢。 第984章入关 现在灰粉他们差不多已经算是占领了金池,但是攻城容易守城难,灰粉料定,最多不出三个时辰安均的援军便会前来,所以他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以对抗安均的援军。 灰粉料到安均很有可能派出一半的兵力前来支援金池,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胜算的几率,不仅仅是金池,还有晋趣,这样就等于是给了晋趣一个缓和的时机。晋趣的大军经过昨夜一整夜的恢复定然也差不多了,如今再战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冲啊!”随着安均的一声令下,所有人便又厮杀起来。只是这一次已经是势均力敌,晋趣的大部分人去了金池,安均的也是,所以如今的晋趣还是有能力再争一争的。北堂冥看着比昨日少了一大半的敌军,也瞬间燃起了希望,再加上昨夜的布置,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安均以为一时的疏忽大意险些失了金池,如今就更加小心谨慎起来,他料想灰粉他们不会再有其他路可走了。如今大家都兵分两路,谁输谁赢只有战了才知道。本来安均一早听闻金池被攻便派了大军前去应援,但是后来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又派了武新儒前去支援金池。 这样一来晋趣就是安均和北堂冥在对抗了,北堂冥虽然一向对战事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大难临头还是会有所行动的。灰粉给他留下的接近一半的人马都是军中极为骁勇善战的,所以就算到时候保不住晋趣也能够保北堂冥全身而退。 晋趣之中早已没了百姓的影子,原本还充满着欢歌笑语的一坐城池在一次次的战争中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北堂冥心中渴望的是一个太平盛世,可是眼下的时局却不容许他这么做,如今只有赶紧结束战争,百姓们才能过上太平日子,可是这战争何事才能结束,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全体听令,誓死守城。”北堂冥大喊一声,便率领大将继续和安均对战。 相比起夜晚的冷肃,白日的厮杀才更加触目惊心。但凡入眼之处皆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关键是谁也没有办法摆脱这种局面,大家都被催促着进行厮杀,这种时候你要是不杀别人,别人便会杀了你。 晋趣的仗是硬碰硬的,相比起晋趣,金池这边似乎容易多了。灰粉在安均的援军抵达之前已经顺利攻进了金池,如今就算是他们来了,等着他们的也不过是灰粉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机关,到时候有得他们受的。 但是容易也是在武新儒到达之前,他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如今安均这面的大军由他指挥着,战事明显比之前激烈多了。刚开始还是灰粉他们还占了上风,但是随着武新儒的到来战事又陷入了僵局,不得不说武新儒真是一个奇才,无论是用兵还是打仗,这和灰粉都有得一拼。灰粉他们也受到了武新儒的再一次袭击,但是还是处在彼此势均力敌的状况下。 武新儒和灰粉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个人无论是在用兵上还是打仗上都旗鼓相当,所以他们也知道如今不能再硬碰硬下去了,只得暂时休战。 晋趣如今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安均将半个军队都调去支援了金池,如今和北堂冥也只能打个平局,再这么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其实要是安均不把武新儒派去金池,夺下晋趣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安均一面要攻打晋趣,一面还得守住金池,属实分身乏术。但是这两个,失去任何一个,都是不可以的,安均虽然心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还是不想就此舍弃他们任何一个。 眼看着夜已经深了,这一次北堂冥倒率先出了兵,企图击退安均。安均的军队几乎已经好几夜没有合眼,早就精疲力竭了,所以这一战下来,安均并没有讨到任何好处,反而落了下风。 就在安均被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武新儒也派人前来给安均送信了,大抵也是说金池这边的战争陷入了僵局。 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此时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地休了战。安均心中想着再这么下去怕是不行了,便又派人给武新儒送信,让他先进月关,保存实力。 武新儒一向对安均的命令没有不从的,如今安均让他先入月关他也无话可说,毕竟再这么下去也是白费力气,根本讨不到丝毫好处,倒不如先行占领了月关城。 月关之前便被武新儒的人给团团围住了,虽然后来与魅粉他们打了一场猝不及防的仗,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对月关志在必得的决心。魅粉在上一战中也是损失惨重,这一次听闻武新儒终于要入关了,便觉得是一个好机会。 武新儒按着安均的命令很快便入了月关城,月关很早以前就已经是武新儒的囊中之物,只是没有安均的命令他便一直没有行动而言。经过上一次的战争以后武新儒对月关城的包围又增加了几个度,所以魅粉想要再一次突围却迟迟没有找到机会。 这一次得知武新儒入关,魅粉便带了几个将领前来投降,武新儒见状,以为魅粉真的是熬不下去了,所以甘愿投降,成为他的俘虏,这无疑让武新儒又膨胀了几分。 魅粉示弱以后武新儒便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再加上大将入关里里外外进出的人员复杂,这无疑都给魅粉创造了机会,他就是要利用眼前的混乱,逃出月关。 在向武新儒示弱以后,魅粉和几个大将便乘着武新儒懈怠的功夫,佯装成他们的士兵,顺利出了月关城,一路到了铜城。 第985章 深夜攻占金池 魅粉几人退出月关,武新儒丝毫没有察觉。 他自以为已经控制住了月关,魅粉已经被他所俘虏,却没想到这只是魅粉抓住了他膨胀的心,演给他看的一场戏。 另一边安均让武新儒进月关之后,就立马加大了守护晋趣的兵力。 “皇上,您把兵力全都转移过来,您不怕金池那边……” 安均看着说话的将军,见他沉默的低下头,这才野心勃勃的开口,“我不可能让他们进入金池的,月关,晋趣,金池,他们应该都别想从我手里拿走!” “……是。” “加大排查力度,多加几个哨班,别让他们的人趁机玩什么花样,如果金池或者晋趣再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北堂冥和灰粉定不会善罢甘休,都不许给我放松警惕,严防死守,不要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 “是!” 看着晋趣的哨明显变多,北堂冥粗粗的估计了一下现在晋趣的兵力,悄无声息的躲开了哨兵的排查离开。 北堂冥刚走进来,灰粉就起身迎了上来一脸急切的看着北堂冥,这几日里被安均这个疯子弄的快疯了,“怎么样?” “金池的兵力被调走了一半,安均会不会是故意的,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 北堂冥走进来脱掉了身上的黑衣,随意的丢在了一边,一脸镇定的样子跟灰粉完全两个样子,“今天金池这边多了好几班哨兵,演戏是不可能的,他没有这么多兵力,很明显,他是要死守晋趣。” 听到北堂冥这话,灰粉先是一愣,随后淡淡的勾起嘴角,脸上满是嘲讽,“呵,胃口可真大,他不怕把自己撑死了。” 北堂冥没有出声安静的喝着嘴里的茶,但是嘴角那淡淡的嘲讽的笑已经再明显不过的说明了他的意思。 安均实在是野心太大了,既然他选择了晋趣,那金池…… 北堂冥静静的把一杯茶喝完,直接捏碎了手里的杯子,“趁着安均把兵力调走,直接攻打金池,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我倒要看看,他防着我们去抢回晋趣的时候,我们把金池打下来,安均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 看着灰粉诧异的样子,北堂冥侧目看了过去,见他愣愣在那站着,“怎么?你要等什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诧异,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快动手,我还以为就我自己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北堂冥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怕是真的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要干嘛?”灰粉看着北堂冥嘴角的笑,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莫名的开始想要替安均祈祷一下才行了,惹谁不好,偏偏要跟他们杠上。 夜风阵阵,一阵一阵的冷风飕飕的朝着身上瓜,边境的风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朝着他们身上刮。 外面守城的将士站的笔直,手已经僵的快要握不住手里的兵器了,冰冷的铠甲透漏出一丝丝的寒意,那士兵眨了眨酸涩的干净,忙动了动眼球,生怕自己眨眼的时候闭上眼睛就不想再睁开。 突然,身后拍上来一只大手,身后的声音在他听来就像是天籁,“兄弟,换班了,快去休息去吧。” 原本绷的笔直的士兵瞬间肩膀都塌了下去,一脸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动了动已经僵硬的生疼的手,脸上的困意再也绷不住了,整个人肩膀都塌了下来,“好,我先撤了,你看着点,困死了。” 身后的人离开了之后,来换班的士兵把两个手手心搓热揉了揉脸,让自己的脸不至于僵的太厉害。 他动了动嘴巴,会为了一下今天晚上刚刚在大帐里面开小灶的时候喝的那热乎乎的羊肉汤,感觉瞬间整个人都热乎了不少。 他动了动肩膀回过神站直了身子,但是这一定神却发现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火星子。 那侍卫感觉好像突然被打了一闷棍一般,脑子都开始一蒙一蒙的,过了几秒这才后知后觉的大喊出声,“敌军攻城!” 一声大吼,原本缩在角落里偷懒睡着的侍卫被吓的差点没从炮台里摔下来,他忙站直身子,但是一不小心却碰到了自己的额头,他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看到城楼下越来越近的士兵,城内的侍卫已经完全乱了手脚。 他们今天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北堂冥和灰粉会突然起兵攻城,他们原以为他们回去攻打晋趣去攻打许西,去攻打月关,但是怎么都不可能是金池。 现在安均带兵驻守晋趣,守城将士也被调走了大半,现在的金池已经可以说是群龙无首,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敌军的攻击的。 看到城楼下乌压压一大片的敌军,金池的侍卫只感觉吾命休矣,他们恨不得现在直接丢下兵器走人,但是想也不用想,那是不可能的,站场上,最让人看不起的就是逃兵,他们哪怕明知道是战死的结局,但是却没一个人选择逃跑。 北堂冥和灰粉带着士兵,以绝对的碾压之势夺下金池。 一时间,原本一排沉闷的士兵士气也霎时间大涨,虽然丢了城池,但是却也绝对的碾压之势措不及防的夺下了金池,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改伤心还是改高兴,因为现在的局面,完全的说不上来谁胜谁败。 另一边,得知金池被敌军占领的安均完全束手无策,现在的兵力已经不允许他在此时做出任何的反抗,晋趣的兵力现在很充足,但是却不足以分出去独自抵抗,但是好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士气并没有明显的下降。 安均当下立断的带兵离开晋趣 把晋趣交给了守城将士,直接去了许西。 现在的许西群龙无首,如果不现在过去,那么许西的临城就是金池,到时候北堂冥如果突然发动进攻,那么到时候他们拿下许西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罢了。 第986章雪天攻城 北风夹杂着风沙吹到人的脸上,让人感觉一阵阵的生疼,远处的乌云阵阵,近几天怕是又有暴雪。 “皇上。” 大帐一被掀开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夹杂着丝丝寒意吹了进来,渗入人的全身骨髓,来人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隐隐看得到他身上没化开的冰碴。 见来人一脸愁容,安均皱了皱眉头看着他,“怎么了?” “士兵们近期士气不高,训练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是平时都变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这样下去实在是不行啊。” “为什么无精打采?” 来人一脸迟疑的看着安均,显然是没想到安均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以为安均会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毕竟近期发生的事情也唯有金池被攻占一件事足以让士气出现问题,不是嘛? “这……” 安均见他结结巴巴的样子,拧起眉头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行了,我知道了,我等下去看看。” “是。” 那人离开之后,安均依旧背着双手站在窗户前,他的目光空洞的看着前面,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你说咱们许西还守得住嘛,金池被敌军占领,现在临城就是敌军,我现在守夜值班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眼睛一炸,他们就从我面前窜进来把我弄死了,对面可就是北堂冥亲自在守城,你说就凭咱们……” 见旁边的人越说越离谱,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还是伸手退了旁边的人一下,示意他闭嘴,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开始压低了不少,“行了行了,别说了,等下还要训练,现在说这些,你不怕将军听到?” 正说着,就听到耳边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两人忙站直身子,见那一堆巡逻的离开,两人才偏过头对视了一眼,又塌下了肩膀。 “你还说我,你敢保证自己不是这么想的,你不害怕?” 一句话把旁边的人怼的哑口无言,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不知道。” 见旁边的人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刚刚说话的这人语气更加夸张,感觉好像下一秒北堂冥就会带兵攻过来一样。 “哼,那金池都能被他们躲走,更何况是我们这小小的许西,就算是皇上他亲自在这又能如何,大半的兵力都被皇上带去守住晋趣了,咱这许西我看早晚也会被北堂冥带兵占领,到时候……” “行了行了,这还没开始打的,你就开始怕了?” “谁怕了?!我才不怕,我就是……” 话没说完,抬眼就看到了远远走来的将军和安均,刚刚还据理力争的两个人顿时吓的嘴都忘记合上,生怕刚刚自己的话被皇上听到了,马上就要小命不保,还没死在北堂冥的剑就已经先被安均弄死了。 但是幸运的是,两人刚刚压低的音量确实很小,来人只看到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在说话,但是具体说的什么,完全也是没听清楚。 “你们俩怎么回事?站岗还是聊天呢!” 两人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现在这种情况伸脑袋是一刀缩回去还是一刀,“……” 见两人不说话,安均也没说什么,直接越过两人去了训练场。 见安均离开,两人硬是在这冻死人的天吓出一身汗,见安均走远,两人才心有余悸的对视了一眼,感觉两条腿都快站不稳了,刚刚险些要以为自己这脖子上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之前那些不怕死的话全都巴掌似的全摔脸上了,这下两人再不敢说话,就这么笔直的站到了换班。 来交班的人走过来,两人这一松气,两条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好不容易站稳了在交班的两人懵逼的眼神中,搀扶这离开…… 两天后,黑云终于散去,棉花似的雪花成团成团的朝下落,没过一会儿就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白茫茫的,硬是照亮了原本应该黑下去的天。 安均站在大军的前面,半盏茶的时间 肩膀上就已经落了一层白色。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誓死捍卫许西!” 安均抬眼看着依旧大雪纷飞的天,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看不出什么变化的靴子,他等着这场雪等到太久了。 两天,所有的将士包括战马全都换上了特定的防滑的鞋子,之前看天气就猜到定是会有大雪,他安均等的就是这个下雪的时候。 带着一种将士气势汹汹的直奔金池。 北堂冥虽然早有防备,但是却也没想到安均会在这个雪夜攻城,因为站场上最忌讳的莫过于雨天,雪天,这个时候开展也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他没想到安均会做出这么铤而走险的举动,他就没想过如果失败了,那许西可能就会守不住了嘛? 虽然诧异,北堂冥还是被迫带兵应战。 站场上北堂冥才恍然醒悟,为什么安均会做出这么看似鲁莽的决定,看着身旁的将士一个站不稳又一次滑倒北堂冥的眉头已经拧的能夹死苍蝇。 坐下的战马不安的动了动脚,但是也有些站不稳的意味,北堂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安均脚下的靴子,终于在一个慕容国的士兵倒下去的瞬间他才看清楚了,他们的靴子被做成了凹凸不平的样子,底下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 但是那种设计直接避免了滑倒的可能,那尖锐的弧度像是一颗颗钉子,每次踩在地上就会死死的抓住地面,像是钉耙一样,谁都撼动不了。 相比较自己这边走几步还没拔剑动几下就要滑倒的士兵,慕容国的士兵现在几乎是如履平地,一个个手里的剑挥舞的越来越快,像是割草一样的收割人头。 北堂冥只能强忍着怒火撤兵,这样下去他们得不到任何的便宜,只会损失更多的兵力。 这一战,虽然没有攻下金池,但是这种绝对的单方面击杀,甚至几乎是没有任何兵力的损耗就斩杀了敌军这么多的人头,这让慕容国的士气大增。 第987章魅粉退兵 退兵回城的北堂冥满心的无奈,但是却又莫可奈何,现在去做一批跟安均一样的鞋子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看着外面的雪完全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如果安均再一次趁着雪天攻城,那么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死守,完全不可能开城门跟安均面对面的开战。 回到金池的北堂冥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沙盘,现在沙盘上完全就是一副三足鼎立的局面,现在这个时候无论哪一方先开战都是没什么优势的,这种情况下也就完全没有任何打下去的必要了。 而且北堂冥现在很怕魅粉突然变卦,如果这个时候魅粉带兵回国,到时候安均直接攻下金池,那么他就一点胜算都是没有的。 北堂冥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安均怎么可能又想不到。 一城几乎是完胜的攻城,直接让慕容国士气大增,安均也久违的露出来了不少笑脸。 “皇上英明,这一战定会狠狠地打击到北堂冥他们。”手下的将士一脸欣喜的看着安均,脸色满是得意的笑意,完全隐藏不住,他们都没想到安均这么沉默了这么久原来是在准备这种鞋子。 相比较他们的开心,安均反倒是脸上淡淡的,与其说是有笑意倒不如说,他在算计着什么。 “不,北堂冥他们定不回这么善罢甘休,这一站虽说是我们占了便宜,但是只要雪一停,我们就再也占不到任何的便宜,我们跟北堂冥和灰粉他们的兵力本就相差很大,只要雪停下来,我们就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 听到安均这话,几人脸上的得意再也挂不住,他们只看到了眼前的胜利,没有安均想的这么远。 “那,皇上您有什么打算?” “灰粉现在不是还在北堂冥的的城池里嘛。” 听到这话,手下的人没看到安均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听着安均语气平淡的话,手下自然而然的理解错了安均的意思,顺便就变得一脸凝重的开口,想要劝慰安均但是却又无从开口,毕竟现在灰粉和北堂冥联手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很难办。 “对,现在北漠和大厉联手,如果魅粉再过来支援,对我们来说确实是……” 听到这话安均勾唇笑了笑,手腕动了动,敲掉了床边挂着的一堆雪花,看着那雪花没了树枝的依靠,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安均这才启春,“我是说,如果魅粉放弃了,带兵回国了呢?” 听到这话,收下一脸震惊的抬起头惊喜的看着安均,他整个人瞳孔微微放大嘴巴违微微张开,整个人脸上都是震惊的样子,“皇上,您是收到了消息吗?!” 但是抬眼看到安均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既然瞬间醒悟过来,立马领会了安均的意思。 “皇上!这个计划妙!这件事交给我们去办,您放心,定会让这个消息传的满城风雨,就哪怕是城里乞丐庙不识字的瞎子,我也会让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消息的!” 见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安均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恩,去吧,明天晚上,我就要听到这个消息传出来。” “是!” 当天下午,原本正在逛街的人突然脑袋上不知道谁洒了一把纸。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安静了一秒就立刻躁动了起来。 一个穿着青色麻布长袍的小孩,弯腰捡起来落在地上的纸,看到上面的字迹,奇怪的挠了挠头。 两个丸子头晃了晃,他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一只手拿着那张纸,小娃娃伸出小拇指勾了勾面前人的手,“这个上面有字。” 男子接了过去,“我看看。”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立马凑了上来,一脸好奇的看着男子,指着自己手里的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唉!李秀才,你不是识字嘛,来来来,给念念,这上面写的什么?这谁撒的,刚刚人这么多也没看见。” “魅粉……撤兵?!” 刚看了一行字,李秀菜就吓的脸色铁青,一脸茫然的嘀咕了一句。 虽然街道上很吵闹,但是还是被离他很近的男子听的清清楚楚,“什么?!你是说这上面——呜呜呜呜!你捂我嘴干嘛!”男子一把拉下身旁人的手,憋红了脸看着他。 “你不怕说出来被弄死,你就大声嚷嚷出来,喊,来来来,使劲喊。” 男子被李秀菜一瞪瞬间没了言语,自知理亏的挠了挠头,但是还是感觉卜敢置信,“……我,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嘛,你说真的,这个上面——” 李秀才瞪了他一眼,弯腰一把抱起还在吃糖葫芦的儿子,拉着他大步离开。 白天街道上的这一个闹剧并没有引起北堂冥和灰粉还有其他守城将士的注意,他们只当是谁发的小广告。 毕竟一条街上也没几个识字的,就算是捡起来了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一会儿就被接头买菜的张阿婆拿去掂篮子了。 夜色逐渐变变浓,街上的人也都脚步匆匆的回家休息了。 北堂冥坐在大帐内正在跟灰粉站在沙盘前讨论着现在的局势。 大帐猛地被掀开,“皇上!出事了!” 看着将军一脸凝重的样子,北堂冥皱起眉头,有种不安的感觉逐渐蔓延,他拧起眉头看着来人,“什么事这么匆匆忙忙的?” 来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灰粉一眼,结果正好撞上灰粉看过来的眼神,瞬间被吓的一哆嗦。 灰粉也被他那一眼看的心里猛地一跳。 “说。” 北堂冥语气淡淡的,但是熟知北堂冥脾气的将领立马不敢再卖关子,一咬牙就说了出来,“皇上外面突然流言四起,说是魅粉已经带兵回国,灰粉被魅粉放弃了。” 只看到北堂冥面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手心的被子却猛地碎成了渣,北堂冥动了动手掌,没有理会手心被碎渣划破的伤口,任由那鲜血顺着掌纹落在了地上。 北堂冥淡淡的抬起头,看着表情一脸凝重将军开口,“你说什么?” 第988章相信 很多人听风就是雨,以为魅粉他们真的已经收兵回朝了,金池城中已经有些人心惶惶了,相比起来,大历一时间站在不利的地位。 北堂冥看着士兵士气底落,唉声连连。灰粉躺在拼在一起的两个椅子上面都快要听的耳朵起茧子了。“我说你至于么?一个流言你已经吃了一次了,难道你还要吃第二次么?我们兄弟就这么让你不相信?” 灰粉的话很难听。他一般不喜欢说话,一旦开口肯定是不好听的话语。尤其是和北堂冥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那还不如不说。 “我相信不行呀, 他们也要相信不是?这打仗又不是我一个人。”北堂冥很无奈的说道,他即便是王也管不了别人的心。 北堂冥这和自己治军严谨是有一定问题的,可是安均的计划怎么是他治军严谨就能够处理的呢?那这仗怕是早就结束了, 他们也班师回朝了? “他们相信你,你相信我,这不是一个循环的问题吗?”灰粉翻了个白眼一副他不过是说梦话的样子。这件事情很明显的,必须互相相信,如果不是如此,那事情早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这场仗两国合作,如果连他们都不能相信对方,那其他的还不如不谈。 “这说明你治军不严谨,说明你在军中的威信不行,所以他们不相信你,安均的立场很不好,但是他的一句话却能够命令三军,你这方面不如他,做一个君王要让别人敬畏,这才可以。做不到这就是不成功,你不成功,然而安均也不成功,但是他比你强,虽然他不适合为君。”灰粉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今天这要是对魅粉他不会说这样的话,也完全没有必要说这样的事情。以臣事君,从来都不应该是让一个臣子去教一个君王如何御下,这不是为君最基本的事情么?他们不会,对于他们臣子来说不正好么?不正是他们为非作歹的机会么?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我们应该坐以待毙吗?”北堂冥很无奈的看着那双眯着的眼睛。 他很不喜欢灰粉这样的口气,这比御史台那些只会用三寸不烂之舌的讳臣的口舌还难听。那些讳臣有顾忌,灰粉没有,所以他不必要去小心翼翼的对他,说白了他们之间还有杀兄弟的仇怨,这样一来两人实在是说不上一个谋友两个字,可是两个人不就是这样的关系么? “整理三军,把那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痛打一顿,杀鸡给狗看。”灰粉很淡定的说道。 这个狗字很明显的,就是指的那些心怀不轨的士兵,还有那些懒惰违军令的人。那些人处理一些,这军风,军气怎么也会好上不少。 “之后呢?光是在自己人面前耍威风就可以了么?”北堂冥扶着桌子毫不客气的问到。 “你以为这是一件相对简单的事情么?你错了,君王虽然是听起来简单,看上去荣耀万丈,但实际上才是最难的。我做臣子不适合教你如何做君王,我来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做讳臣的。”灰粉很是直言不讳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可是打仗也不只是治理三军的事情嘛?难不成光靠治理三军就可以了么?那这样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 这不是守城,这是功守相互的。 “你别不服气。首先把自己内部的事情搞清楚,不然一锅端全部解决,你应该庆幸老幺不是你的敌人居然我保证大历存活的时间绝对不如慕容,你的臣子不如人家安均的。”灰粉毫不客气的说道。他们只是呆了这么长时间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君臣不和,这是最基本的问题。 北堂冥不只是在军中没有威心,朝中也不过是半斤八两,一样的都是新君登基,北堂冥对于做君王,不行! 北堂冥看了一眼灰粉,的确他在治理内不好。他刚刚登基为帝,就忙着收拾那些不堪为臣的臣子还有对属国的治理,图这几日的情况更是难看了,何况战争这事情也不是多久了,他不过刚刚等基没多久就是遇上战争。 虽然魅粉,安均一样如此,可是他身边没有多少能用的人,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身边不行,顾连城怀孕,早孕反应不小,他那里忍心这些事情再去打扰她。灰粉说的也对,如果大历是北漠敌人,或许大历真的走不了这样长的时间。 “好,我想办法看如何能够治理一下三军和朝臣,接下来呢?我们还是要将战线连成一片么?”北堂冥淡淡的看着灰粉。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毁人不成拾把米,竟是让敌军给连成了一片。许西对于晋趣虽然说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这两个城池若是想要传个消息说点什么还是容易的狠的。 “老墨讲打许西。不讲究战术只强攻,但是必须拖住晋趣。”灰粉淡淡的看着北堂冥说道。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他到要看看它拿下许西,安均能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中,谁都清楚,安均现在就是慕容的支柱,安均亡慕容亡。 “为什么是许西,当初弃城诱敌都是不要许西,现在为何又要了?”北堂冥一愣,盯着沙盘,他愣是没看明白他们要许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擒贼先擒王的意思吗?可是这一招要用怎么也不能够现在用吧?要干嘛去了。 “战争该结束了,江湖上有一种方法叫做易容术。擒贼先擒王,不如偷梁换柱的好。”灰粉做起来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 他要等的人到了,他要做的事情能做了。他到要看看慕容的王不在,慕容还能不能存活下去?慕容亡矣。 “偷梁换柱,你准备找人扮安均?”北堂冥差点没说出话来,他们的目的真的是安均?他们的胆子还真是大。这样的计策还真是可以。 他们不是要来明的么?怎么又开始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第989章偷梁换柱(1) “进来吧。”灰粉瞪了北堂冥一眼,多大点事儿,他们至于不至于。 北堂冥一愣,他没感觉到帐篷外面有人啊。 北堂冥刚一回头就看见从窗户闪进来一个人,进来就直接落在了桌子上面,看着北堂冥:“能让你发现我就不来了。” 北堂冥一脸懵圈,这是那个? 他不认识啊。怎么一来就一股敌意。 “消消气,柒粉还生气的呢,要不我也不让你来。”灰粉很不客气的补了一刀。好像谁乐意让他来,老幺是越来越放纵他们了,搞不定柒粉,也搞不定藕粉,就欺负他们这些好说话的。 “哼,我好说话是吧?班师回朝之后你就不要下床了。”蕊粉很不客气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退而求其次?他可不是那个次,偷鸡摸狗的的事情他不做,不代表他做的就比谁差。 “你回去吧,我去找老幺,让他把柒粉给我搞定了,我可不敢做你的实验品。”灰粉本来躺在椅子上面,差点没掉下去。 “不要。我叫蕊粉,你最好认真的,我干的可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是杀人的事情。”蕊粉双腿一盘,一尊大佛一样坐在桌子上面。 蕊粉,老三,阎王要人三更四,他能拖到四更,阎王不要的人, 他能凌晨就给他送去,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活人做试验品,他们这些兄弟没有那个没被玩儿过,不要看看上去问问弱弱的,但是他比那一个兄弟都难搞。 这一次能来,实在是他要安均有用,安均落在他手中比落在谁的手中都难过。 如果是他不愿意来,那谁出马都没用,这是一个连玛都搞不定的人,灰粉想着,谁都没看见灰粉眼中的寂寞。 北堂冥抬眼看了看蕊粉,没说话,这个人的敌意很强,好似他们有杀父之仇一般,可是他们明明素不相识。 北堂冥知道这一定是他们兄弟其中的一个,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他从来没见过,他去扮安均能行么? “他是蕊粉,是老三,他的人皮面具就好像是长在脸上的一样。”灰粉看了看北堂冥说道。 他们兄弟虽然谁都能够做的出人皮面具,但是谁的都比不上他的。他的人皮面具如果不是他,谁也看不出去,同样的只要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一定原形毕露。 “从前然粉的那个是他做的?”北堂冥一愣,想起来从前然粉的那个,那个人皮面具,他查看了好些时候,也没发现,如果不是事情败露,他自己摘下来,他绝对不知道那是一张人皮面具。 “不是,那是他自己做的,材料可不是人皮。我的材料只是人皮。”蕊粉很淡定的说道。 然粉的那个是树皮,是然粉自己做的。 北堂冥差点没说出来话,然粉的他都找不到接口,这位的怕是他都不知道什么样了吧? “你要扒俺安均的皮?”北堂冥还是说了出来这话。他没想到他们的原料居然是……人脸。 “对,然粉的那个是树皮,实在是不好用。”蕊粉点点头,很是淡淡的说道。 蕊粉不用是因为不透气,所以蕊粉只用人皮。他能够让死人皮透气,这是别人做不到的,他能够让一个死人一百年,两百年看上去都如同一个活人一般,摸上去也毫无变化,柔弱至极。 北堂冥不说话了。魅粉兄弟几个奇怪至极,他又不是才知道。只是他很。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他们总是能够刷新他的认知,他们到底还能搞干出多少极端的事情来,他们办事情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不知道内里的事情是不是华而不实。 “这件事情危险得很,我不觉得你们应该这样去冒险,况且你们不是说了吗,要正大光明的做。为何现在又准备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仗不是这么打的。”北堂冥看着蕊粉轻声劝慰道。 “这件事情只要制服安均,其实并不难。”蕊粉淡淡的说道。他既然来就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去做,他不做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或许有一句话叫他们兄弟都不做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兄弟从生下来就是待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可以说是他们就是为了那些阴暗而生。这样说起来,他们兄弟失败的事情真的是屈指可数,可是他们却在安均手中一败再败。 他们这样骄傲,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 “你是要用安均这个慕容君王的身份去接受大历和北漠占领慕容的事情么?你会利用安均的身份去命令那些事情投降吗?”北堂冥看着拿双眼睛,淡淡的说道。虽然只是简单的话语,但是北堂冥的意思蕊粉明白,灰粉也一样明白。 “不必问这个问题,你问之前就知道我不会那样去做,我没有那样做的理由。来的那一天,我决定到这里的那刻起,他就不会继续活着,慕容也不会继续存活下去,我不允许慕容成为北摸或者大历的属国。”蕊粉看着北堂冥说道。 他相信安均不会投降,但是现在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旦他投降,他们不接受,那么不论是大历还是北漠都站在不利的地位上。 接受降君,善待俘虏,这是胜者应该做的事情,因为这对他们攻下其他国家有这很大帮助,除非他们实力强大,或者说狂妄自大,才不会那样去做。古话讲,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一个国家的君王不论是自己的国家还是其他国家都希望能够威名远扬,这个名自然是希望是一个好名声,因为人心是贪婪的,他们都会想要去占领其他的国家,那么除了自己国家的能力,以及军队的力量,人命的支持也是一个最大的助力。 当他们国家本来的君王不得人心的时候,那他这个外来君王如果好的话,那绝对是一个利大于弊的地方…… 第990章偷梁换柱 (2) “既然如此,如果暴露之后呢,即便他是慕容之王,我想信也自然有那种直言不讳的臣子,依旧有感与反抗者,不畏生命,不畏强权者。”北堂冥看着蕊粉淡淡的说道。 这雨和慕容的这一场战争,北漠付出了很多,大历也同样如此,他们继续下去不过是时间问题,即便安均再聪明,也不会是大历和北漠的阻拦。安均迟早会落在他们的手中,慕容也终究会被大历和北漠瓜分,既然如此他实在是不希望北漠的那些人去冒险,不论是有把握还是没有把握,毕竟不值得。 慕容最多再有半年比亡矣,这场战争已经有八个月了,那么再有有何妨呢?毕竟这是一个国家,你想要拿下一个国家谈何容易,即便他破败不堪,伤残处处也不容易,毕竟廋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是我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你还是少操心一些为好。”蕊粉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些事情他可不用他管。 “你们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我会配合你们的。至于慕容和北漠的事情。安均和我们兄弟的事情,你就不必费心了。”蕊粉说完就走了。他还要去许西,那才是他这一次要去的地方。 北堂冥他不感兴趣。蕊粉有些男生女相,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加之他不喜欢那些黑色,灰色,白色那些男儿常穿的颜色。总是喜欢那些绿色的粉色的,很多人的第一映像会把他当成一个女孩儿。 然而今日,蕊粉一身粉蓝色一衣服穿在身上,真的是好看的很。虽然蕊粉来去冲冲,行事奇怪,不过对于扮成安均,灰粉放心的很,别看他们兄弟一个个谁都没个正形,但是做起正是来一个比一个靠谱。一个比一个让你看不到他到底是什么想法绝对是你所不知道的。 北堂冥看着蕊粉从窗户上离开,竟然微微张开嘴巴,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走寻常路,有的门不走非要走窗户。 “他就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不想出现的时候,谁都找不见他,他想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灰粉看了看北堂冥毫不客气的说道。对于自己的这个哥哥,其实谁都无可奈何。 如果说他们兄弟当做,谁做过的任务最少那一定璇粉,第二个就是这个蕊粉了。 “你们这样做真的可以吗,相当危险。”北堂冥还是看着灰粉,他还是想要让灰粉去拦回来蕊粉。 对于杀害然粉的事情虽然他有些后悔,但是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他也一定会做。如果事情再来一次,他仍旧会做,这没有商量的。 “你不用管。我们要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攻打许西。那个时候蕊粉应该已经将安均变成一个空手司令了。”灰粉摇摇头,看着北堂冥说道。 他们要做的是,让武新儒引狼入室的事情,那么就必须让安均落入他们的手中,这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好。”北堂冥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他除了支持别无选择。他决定等打完这场仗,她再也不和他们兄弟合作了,简直能够吓死自己,他们兄弟做事情简直是没有底线。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兄弟到底想做什么,你即便是不用常人的思想去想,你都猜不出来,他们的想法实在太难猜。 你以为他们要做什么,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做什么。他们兄弟的想法,绝对没有一个是常人的想法。简直千奇百怪,让人无法预料,甚至无法相信。 午后的安静,让人心生困意,即便是冬日的午后都让人觉得很是温暖。 安均此时此刻坐在许西军帐之中全神贯注的看着摆在他面前的沙盘。他想要将大历赶回去,想让北漠放弃慕容,但是不管怎么做,北漠就是不如他的意,他不知道北漠和大历之中到底有这怎么的合作,能够让北漠这样心甘情愿的去帮助他们出谋划策。 其实对于慕容的存亡,安均自己心中也有一定的谋算,他清楚这个战争如果三个月之内再不结束,那么他也无法继续拖下去了,那时慕容必败无疑。但是如果能够快速结束的话,他说不定还能够让慕容留下。 不管怎样,不管慕容还能不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他能不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他都会去尽力保下这个国家。他是这个国家的王,如何能够在自己手中,让他成为亡国。他很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他有一丝丝的想要投降的念想,一丝丝的想要成为的属国的想法那就会无限的放大,就会不成用处。那样慕容就一定是对方的囊中之物。 所以安均从来不容许自己去做投降之君。 蕊粉跳进来的时候,安均就盯着沙盘,蕊粉勾着嘴巴不屑一顾的说道:“慕容国主,不妨抬头看看在下。” 安均一愣神,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武功高强,男人既然能够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情况之下,落到自己跟前,他都不知道是来人武功高强,还是自己太过于专注于手中的事情了,居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到访。不过现在安均没有时间去深思这件事情。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男人到底是敌是友, 他希望是友,虽然来人的语气表明他很有可能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但是他依旧希望来人是朋友,“你是谁。” “蕊粉。”蕊粉嘴巴轻启吐出了两个字。他虽然不认识来人,但是听到来人说出自己的名讳,安均的心就凉了。 北漠作为自己的敌人,自己怎么能够不清楚。北漠的王,北漠的王爷,都有一个粉字,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自然不会愚蠢的以为来人会是自己的朋友。 不要看北漠这几个兄弟各有千秋,可是他们的信任确实毫无疑问的,如果他们会做自己的朋友,那绝对是魅粉调转枪头了,但是安均知道这绝对不可能。而且看到眼前的人,安均就自己帐前那些守卫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晕了,反正是不必抱有希望了。 第991章 偷梁换柱(3) “你潜入我的账中准备做什么?”安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自己外面的士兵一定已经失手了,但是这军营之中又何止三五个士兵,他要等,只要拖延时间他相信一定有人能够发现他这家出现了问题。 安均很清楚,自己身边的那几个孩童肯定已经不必抱有希望了,那就要看那些士兵了,还有那些来禀报事情的人,他必须拖延时间,只有拖延时间他才可能使自己从新站在有利地位。 不得不说蕊粉他们这一次真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安均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冲着王帐而来,而且还单枪匹马。 “慕容国主,你没听过有一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吗?”蕊粉很是好脾气的坐在安均对面淡淡的对他说道。 他来之前对这个并不是很了解,接下来他要扮成这个人,那就要扮的像。毕竟这是两国对峙,战争当前。这事情被发现了,威胁的不是自己一人的生命还有两个国家的事情,他知道如果事情半路失败,那安均绝对会将计就计,到时候梦中捉鱉,捉的就是他们自己。只怕是倒时候就是兵败如山倒了。 “擒贼先擒王。就凭你自己吗?这是朕的军队,朕的地盘儿,你以为朕是个傀儡吗?傀儡还有人保护呢。何况朕不是。”安均看着蕊粉的一双眼睛,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的狂妄和骄傲,绝对不比它差丝毫。这样一来,自己必须比她更骄傲,自己不能够让自己落下去。 “这是你的营地,你的地盘儿不错,不过马上就要成我的了,我要变成你让你看着我如何蜜莉,你的军队去投降去,去战败,在让你的将军将我救出去。”蕊粉毫不在乎的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安均。 他也不怕他知道这件事情他迟早都要知道,那早一分晚一分,告诉他又有什么不同呢?所以当下他就直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安均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个目的,也没想到他就这么单枪匹马的来了,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还真是毫无顾忌,狂妄至极。 “你以为你利用我的身份就能够拿效果的国家吗?这谈何容易。更何况我们长得并不像你有多么好的易容术,能够毫无破绽。一边是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又能够性格相同么?”安均毫不客气的看着蕊粉说道。 看蕊粉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又道,“何况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叫学我者生,似我者死,难道你是来求死的不成。那我现在就可以让人进来,将你捅死,这样快,何必绕路呢?” “你不会死的,你会活着,我会让你活到慕容王亡国,你看着敬畏你的士兵一点一点的不相信你。让你看着你竭尽全力护制的国家,又怎么丢失在你的手中。”蕊粉坐在那里毫不客气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让安均跟着他,让他看看自己事如何做他的。 “你休想,这是我的国家,我的军地。你做不到的。”安均毫不客气的说道,他不相信一个冒牌货可以在自己的国家为非作歹。 “等我变成了你,这不就是我的了么。这样一次我是君他们是臣。他们敢违君令么?违抗君令者斩。慕容国主,你为君这最基本的事情你不知道么?”蕊粉看着那双心眼睛不屑的说道。 人义明君不好做,那昏庸无度的暴君他还做不到么?若是一个本来就是明君的君王突然残暴还可能会让人怀疑,可是一个本来就残暴不仁的昏君再残暴一些也无妨惯性往往是害人的。况且就蕊粉的话语是很不在乎安均的,明显的在戳他脊梁骨,还非要尊称他,简直是伤人不浅。 “你准备佯装让北堂冥拿下许西,让你这个冒然货落在北堂冥手中,之后再被救回去?你可真大胆,这做起来,但是一到成功了,那就很容易了,外面的士兵是死了还是怎么回事。”安均定了定心神,想了想蕊粉的话,看了看沙盘以后把蕊粉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过是双目发呆,暂时失忆罢了。”蕊粉毫不在乎的说道。即便是有路过的巡逻兵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等着事情办成了,若是被发现了,还可以借此机会除掉他们,这对于蕊粉来说是多好买卖,他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还是准备精确。佩服佩服,不过你即便是进了我的帐篷也不会成功,你以为你的武功就一定比我高。”安均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这时他的国家,他不想要亡国君,不想要让他的百姓做亡国奴。 “我不会跟你比的。”蕊粉嘴巴一勾淡淡的说道。蕊粉话音刚落,安均就疼痛难忍差点没摔下凳子去,那表情扭曲至极,“你……卑鄙。” 安均断断续续的说道,嘴角居然流出了暗红色的血,很明显的安均中毒了,蕊粉一进来就下毒了,然而安均毫无防备…… “慕容国主,兵不厌诈,这句话你应该比我更熟悉。”蕊粉毫不客气的说道。阴谋这种东西,蕊粉相信安均特别熟悉…… 不一会儿,地上有星点鲜血,躺着一个很是恶心的脸孔,那人僵硬的很。然而一旁的安均正站在窗户面前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美丽的面孔,好一会儿,很是满意了之后,看了看窗外,轻咳一声,微怒道:“来人。” 连忙有士兵进来跪倒,只是并不敢多看,额头上有一抹虚汗。“此人心图不轨,拉下去好好处理一番,别让他死了。心许还能问出一些什么来。”蕊粉并不怕安均醒过来,就他这个模样,等着能说话了怎么也要个半把月。 那士兵当下就去叫了人把人抬出去了,还没多久,门口的士兵就已经换了人,然而蕊粉并没有问,他也没让换人。很明显的安均在军中的威严很好,有人在顾着他的。这也让蕊粉更加上心了…… 第992章 真假安均 夜色渐渐西沉,一个黑影坐在镜子前在脸上摸索着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模模糊糊的铜镜里面还是依稀能看到男子一张慢慢变化的脸,原本一张略显阴柔的脸逐渐变成了另一张面孔。 “皇上!敌军攻城!” 镜子前的男子拧了下眉,但是就是这轻微的东西让原本快要和自己五官契合的人皮面具皱起来了一块,男子有些烦躁的开口,“我知道了。” 外面靳侍卫皱了皱眉头,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的声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想起来安均已经在里面了一天都没有出来了。 他慢慢的直起身子,逐渐靠近了眼前的木门,靳侍卫抬起手刚一碰到木门,眼前的门就被猛地打开。 靳侍卫脑子里的假设瞬间消失,连看一眼面前人的勇气都没有,他立马单膝跪地,抬手抱拳,“皇上” “恩。” 看着安均从自己面前大步离开,靳侍卫后怕的蹭了蹭额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来的汗,自己刚刚是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刚刚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靳侍卫忙起身大步跟上去。 北堂冥和灰粉突然带兵强攻许西,他一手打的他们猝不及防。 在他们眼里或许是突如其来的进攻,但是对于北堂冥他们来说绝非突然。 三天前。 练了一天兵,正在大帐中午睡的灰粉感觉鼻子一阵痒痒的感觉,他抬手挥了一下,过了一会那感觉又出现了,灰粉的意识也变得逐渐开始清醒。 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给灰粉吓的一个呛哴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 见自己的恶作剧得逞,蕊粉一把把脸上的面具截了下来,拿在手里晃了晃,刚刚还以为自己做噩梦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灰粉后怕的常舒了一口气,揉着屁股震惊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脸得瑟的某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来帮你忙,不然你们都在打架,就我一个人多无聊啊,而且敌军俘虏这么多,我不来带走几个,你们不是都要把他们弄死了,太残忍了。”蕊粉一脸可惜的样子,脸上隐隐还带着兴奋。 蕊粉生下来就长着一张跟自己母妃相差无几的脸,但是却不想是个男孩子,长相相比较自己的母妃也是多了几分阳刚,但是这不多只少的阳刚也给这张脸平添了几分柔魅,反倒是更像一个绝色的女子。 看着蕊粉一脸兴奋的样子,灰粉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小声的在那边嘀咕了一句,“他们可能更愿意被我直接一抹脖子弄死。”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你过来皇兄知道吗?他让你来呀?” 蕊粉撇了撇嘴,一屁股在灰粉的床上直接做了下来,不知道是在抱怨还是在嘚瑟,但是那语气里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这不是有你吗,他才不会担心我呢,他只会担心那些遇到我的人。” “所以?” 看着灰粉一脸抗拒的样子,蕊粉笑脸如画,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要是别人肯定要以为这是哪家小姐穿成了这副男儿的模样,正跟自己的晴朗撒娇呢,“我来帮你呀,你们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所以我就来了。” “你有办法?” “当然,我最擅长的就是制作人皮面具,我自己都能直接混进许西,帮你们把安均给绑了。” 听到灰粉这话,灰粉瞬间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面前的蕊粉,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那不赞同三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 看着灰粉一脸担心不赞同的样子,蕊粉一脸傲娇的抬起下巴。 “我自己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的命可金贵着呢,谁跟你们似的,一天天在站场上摸爬滚打的,脸都不好看了,我才不会像你们一样,放心吧,我怎么都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一道口子都不行。” 灰粉熟知自己这个弟弟蕊粉的个性,他绝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折在他手里的生命太多,但是他也是从小就没见过这个弟弟受委屈,更别说是受伤…… “皇上,北堂冥和灰粉突然带兵攻城,现在城西门有埋伏,属下已经派人清理干净。” 安均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的站在城楼上。 靳侍卫奇怪安均的态度,但是却不敢再开口,只当做安均还是另有打算。 过了半响,终于靳侍卫听到了安均开口,“你亲自带兵悄悄潜到敌军后端,包围住他们,他们不是想要攻城嘛,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真当我许西是软柿子了嘛,太嚣张了!” “是,属下这就去!” 对于安均的决定,靳侍卫从来不会怀疑,安均在他的心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哪怕是错了,他也是有补救的办法。 看到靳侍卫离开,蕊粉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等到看不到了,这才转过头来。 看到北堂冥带兵逐渐到了城楼下,安均从城楼上走了下去,一副打算跟敌军死战到底的样子,见到安均走下来,慕容国的士兵越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顿时士气大增。 见到安均走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堂冥一个善于用剑的人,把手里的武器换成了鞭子。 看到北堂冥手里的东西,安均默默的翻个白眼,跟北堂冥对视了一眼,北堂冥手腕一动,一个鞭子甩了过来,一下缠住了安均的身子,安均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被北堂冥直接擒住。 这一系列的动作慕容国的士兵完全没有注意到,只看到自己的皇上被北堂冥亲手擒住了,顿时原本还气势非凡的士兵们立马变得慌乱了起来,有几个身子已经想要把兵器丢下,趁乱逃跑。 但是没有人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北堂冥擒住安均之后,不明所以的大厉士兵和慕容国士兵一样,立马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开始攻城。 很快,许西沦陷。 刚绕到后端的靳侍卫看到这一幕,立刻打马想要冲上去,但是却被身旁的拉住,“快走!皇上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快走!去晋趣!” 第993章靳侍卫逃离 听到这话,靳侍卫手死死地捏住缰绳,看着敌军越来越近,终于猛地一甩手,骑马飞快的离开。 “靳侍卫跑了!?” 看到灰粉暴躁的样子,几个受伤的侍卫被吓到好一阵哆嗦,他们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我们原本想要抓住它,但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着士兵绕道了我们的身后,没来及反应过来,就被他的手下拖住了,然后他就离开了。” “……那个,我错了,我本来想调开靳侍卫,你们抓我的时候也方便点,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趁乱跑了……” 说话的蕊粉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刚下战场就去换了回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因为安均的衣服太臭了,他自己的衣服香喷喷的,穿着舒服。 北堂冥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 “好了,别怪他们了,没用的,那种情况下,他的手下肯定死也要拖住我们的人,保护靳侍卫离开,不然他们就断了自己的后路,靳侍卫是安均最得力的手下,而且对安均忠心耿耿,不用想,他肯定是去晋趣了,你们先去休息,我派人带人去晋趣的路上拦截。” “是!” 见几人一瘸一拐的离开,蕊粉无辜的瘪了瘪嘴,看着灰粉,灰粉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弃跟自己这个弟弟讨论谁对谁错的问题,这次攻城蕊粉的功劳最大,就算是把靳侍卫放走了,他也是不忍心说他。 另一边,晋趣的守将很快就得到了许西沦陷的消息,这边的战事根本不可能瞒的住他们,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安均会被擒住。 晋趣的守将知道安均被擒的消息已经慌了,现在群龙无首,连安均都被北堂冥擒住了,他根本不可能有跟北堂冥对抗的能力。 威将军走进来就看到他一副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的样子,心里一惊。 “你怎么回事?” 看到威将军走进来,他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自嘲的一笑。 “现在许西沦陷,干脆直接开城投降吧,这样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就这么垂死挣扎的话,我真的受不了,而且我没有自信,说安均都打不过的北堂冥能摆在我一个小小的守城将军手里。” “皇上现在只是被擒,并没有说已经失去踪迹,难道你就这么打算带着这么多的将士投降,你自己当降军就算了,难道你要让手下的的这么多士兵都跟着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选择投降嘛!” 听到威将军这话,那守城将军从椅子上瞬间弹了起来,怒瞪着威将军,满腔的愤怒无从发泄。 “那不然还能怎么样!你要我跟北堂冥打嘛?!打的过吗?!难道你自己没去看那些士兵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你觉得还有谁愿意跟我打!” “那就不打!先把皇上救出来呀!为什么一定要投降!晋趣不要了嘛!现在慕容国只有我们了!你要让慕容国灭亡嘛!这个亡国的罪名,你一个小小的守城将军担得起嘛!你怕死!那你觉得落到北堂冥的手里能好到哪去!醒醒吧!” 听到这话,那守城将军一脸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 他的心情,威将军现在完全了解,但是却不得不这么说,他叹了口气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你自己是不愿意放弃的,不是嘛,那我们就先挂免战牌,先想办法把皇上救出来,其他的之后再说。” “快穿军医!” 听到外面一声大吼,瞬间开始变得闹哄哄的,两人瞬间收敛起来了情绪,推门走了出去,“怎么回事?” “靳侍卫!” 威将军大步上前扶住重伤的靳侍卫,“快传军医!” “你这是怎么回事?” “路上被北堂冥带人拦截了,皇上被北堂冥抓了!”靳侍卫满眼的红血丝,死死的捏住威将军的手。 威将军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没事了,我们已经收到了这消息,你先别说话,先进去让军医看看你的伤。” 军医简单的给靳侍卫做了个消毒包扎就立马识趣的离开,他知道这三个人凑在一块说的内容他肯定是不能听的,所以手上的动作硬是比之前快上了好几倍,匆匆忙忙的包扎完,就立马拎着药盒离开。 “你怎么会被在路上被北堂冥的人拦截?” 靳侍卫一脸痛苦的开口,“他们攻城的时候,皇上派我带兵从后面包围敌军,但是却不成想,我刚到敌军的身后,皇上就已经被擒,是他们拼死拖住了时间,护着我离开了许西,但是皇上已经落到了北堂冥的手里。” 说着靳侍卫直接转移话题看着两人,不打算继续说之前的事情,“你们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威将军和守城的将军对视了一眼这才开口。 “我们正打算想办法把皇上救出来,我们打算先挂免战牌,潜入金池看看情况,设法先把皇上救出来,不然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不太可能在北堂冥收下取胜,北堂冥肯定很快就会攻城,所以我们只能先挂免战牌。” 听到这话,靳侍卫点了点头。 “我同意,防止夜长梦多,我们等就去,不然北堂冥随时有可能动手,皇上在他们手里很危险。” “好。”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外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报!敌攻城!” 听到这话,三人脸色瞬间大变,武新儒最先推门走了出去,靳侍卫和威将军忙起身大步跟上去。 站在城池上,三人才明白为什么刚刚来报告的士兵这么慌乱。 北堂冥明显是想到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出安均,或者是会直接挂免战牌,所以北堂冥干脆直接打了过来,连挂上免战牌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们。 站下城楼上几乎看不到他们休息,只能看到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羽箭,密网一样,不要钱的朝着这边飞过来。 守城的将士别说反击,保护自己都快要来不及。 眼看着北堂冥的大军距离城楼的脚步越推越近。 第994章 攻打晋趣 危急时刻,武新儒只能命人上城墙,抵抗北堂冥,弓箭在手,齐刷刷的如同下雨一般向下撒去,可北堂冥早就猜到了他的法子,拿出盾牌抵在上方,千万支箭,受伤之人居然不过数十人。 “这可如何是好,我等都是晋趣的守将,这晋趣是万万不能丢的啊,威将军!”武新儒一下子慌了神。 他们这些士兵全部都是依存晋趣而活,唯一的任务也是保护晋趣,若这城一丢,那他们全部都将沦为败兵,毫无前途可言。 “我比你更清楚,众将士听令,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住晋趣!”威将军怎会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可眼下北堂冥进攻势头迅猛,他一介武夫,一时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毕竟守住城门才是最重要的事。 城下,几十人拖着一根巨柱,不断撞击着门,北堂冥带着骑兵,目中无人的盯着城墙,一双眯起的眼睛里,满是势在必得的光。 由于城门势单力薄,城墙内的士兵又难以攻破,索性一半的都被派了下去一起守护城门。 眼看里面的人快要只撑不住,紧急之下,威将军朝着身边的人喊:“酒,快去拿酒来!” “眼下是什么情境,将军不知道吗?哪里来的这种心思饮酒?!”武新儒很是不明白威将军在想什么,火烧眉毛了,难不成是被这场面吓傻了? “少废话,我自有我的妙计,快点儿,再晚就来不及了!”威将军气急败坏地说,他会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的将军不是白做了,不就是个草包吗。 可现在也来不及解释,只能催促着下面的人赶快去做。 看威将军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众士兵赶忙去找酒来。 “打开,向下泼。”威将军下了命令,城墙上人手一坛酒,纷纷向下泼去。 水不似弓箭长矛那种可以抵挡,水是只要没有完全封闭,就会趁虚而入。 而城门外的人本以为又有什么计谋,没想到居然是酒,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盾,一边嘲笑着,一边更加卖力的冲向城门。 威将军拿出了一个火折子,这下城墙上的人都知道,原来他的妙计就是这个。 大家纷纷效仿,原本以为是走投无路了,没想到还命悬一线,有机会,可以守住城门。 火焰触及酒的那一刻,青色的火卷地而起,原本处于优势的北堂冥军队一下子就处于弱势。 一阵阵嚎叫纷纷响起,原本的军心大作,一下子因为这些燃起的酒而弃盔而逃。 “退兵!”见此情势,很显然不是攻打城池的好时机,北堂冥发出号令军队纷纷退去,城池门前一片狼藉,但最终晋趣也是守住了。 “终于走了。”武新儒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城墙边,他的心脏仿佛就要承受不住跳出来。 “威将军,还好你有妙计,否则我们这群人都将不知去向。” 威将军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北堂冥的军队如潮水一般的来和去。 心中深知,这一次他们只是侥幸,下一次北堂冥一定会做更充足的准备,到那个时候如果他的军队在没有真正的良策,只靠这种小计谋是撑不了多久的。 可是他低头看去,城中的这些士兵们,又有几个还精神振奋,他们一直处于劣势的状态,被打压。 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反抗,而且是被动反抗,早晚有一天北堂冥会将他们的兵力彻底榨干,到时候拿下晋趣,就再轻松不过。 他想重新训练军队,可是大家都已经军心动摇,面对那么强大的敌人,他们孤立无援,就连他都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又怎么能保证他手下的兵呢。 “威将军,你想什么呢,我们何时去救慕容国主?”靳侍卫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城池而是安均,他落在敌军的手中,不知道被他们那伙人会怎么对他。 “国主我们会救的,你先不要着急,我知道您心系慕容国主,可是如果这城池保不住,我们又有何能力去救他呢。” 卫将军完全理解靳侍卫的心急如焚,可他作为将军,不得不替手下的这些兄弟们考虑,国主的安危是很重要,可他手下的兄弟千千万,这些命都在他手上,他不能不顾。 “那威将军,我们有几分胜算?”靳侍卫问。 这个局面恐怕每个人都看的很清楚,完全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死撑,至于反攻目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不能够轻举妄动,战场上,有战场上的规矩,我们只能暂且挂上免战牌。” 一个将军谁愿意主动为自己的城池挂上免战牌,这不仅是在承认自己的懦弱,更是在承认对方实力的强大。 大家都是守城兵,都想护着这个城,更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能力,可如今这个形势迫在眉睫,如果继续打下去,无家可归不说重要的是,他们的兵力已经经不起伤亡了。 每个人都只能默默叹气,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会很屈辱,可是对于他们个人来说,家庭也很重要。 “将军真的要挂免战牌吗?”武新儒看着威将军。 而免战牌也近在咫尺,伸手就能触及的到,那些因为九儿燃起来的火,只要及时灭掉,对人体基本上造不成什么伤害。 所以只要北堂冥是铁了心要拿下晋趣,很快他们就会卷土重来,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而他们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也不可能重新修整完毕,免战牌是他们最后的屏障。 “不然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卫将军也是走投无路,他实在没有办法,这场硬仗他是打不起的。 最终,免战牌还是被挂在了城墙上,北堂冥的军队在不远处一眼就能看得到。 威将军他们猜的没错,他们本想卷土重来,可是看到了免战牌的牌子,就退却了。 第995章 圈套 免战牌的作用需要双方同时同意才可以,所以晋趣先挂出了牌,那北堂冥就占了上风。 灰粉和北堂冥一起回到城池中,两人对于今天的战役十分满意。 虽然耗费了兵力,并且没有什么结果,但是,基本上所有的局势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拿下晋趣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而且他们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拿下晋趣。 所以他们同意了,也将免战牌挂在了城池外面。 两边的传线人一跑,便知道了对方的心意,得知北堂冥同意免战那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威将军安抚好城中的百姓,随后又将士兵聚集在一处,大家心里总归是带着窃喜的,毕竟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大家又都是忠心爱国之人,所以很快就重振军心,开始训练。 北堂冥这边开始了他们的布局。 “来人,我们给了对方的喘息机会,就要做好一切防御准备,安均是他们那边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营救,大家要看好他。”灰粉向下面传达着命令。 既然他们暂时停止了对晋趣的攻击,那么唯一的突破口安均,他们是绝对不会放任的。 “对了,既然看守,就要认真看守,如果对方要来劫人,也不要太轻易就将他放走了。”北堂冥从榻上站起来,嘴角微微扬起,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虽然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但他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当然要给对方一点压力,让对方得到点甜头,否则,那还有什么乐趣? “什么?是。”士兵微微迟疑,但是马上就明白了北堂冥的意思。 这是在告诉他们,既然要做戏就做的真一点。 “人人都说你性情软弱,可我才知道你其实就是只老狐狸。”灰粉在北堂冥身边久了,也知道不需要那么多的规矩,而且也知道他不是表面上那么草包,其实他是一个非常有心计的人。 “我可是大历国主,不要随意猜测国主的心思。”北堂冥虽然嘴上说着居高临下的话,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和灰粉逗趣着。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既然一切都了如指掌,不进来,我们就喝些酒庆祝一下?”灰粉知道北堂冥的脾气,所以虽然他那么说,到也就没有在意,继续和他开着玩笑。 “当然好啊。” 这场庆祝会的排场一点也不小,虽然只是在驻扎营地,可是篝火环绕,推杯换盏,可谓是极其尽兴。 那些看守安均的士兵,因为有了北堂冥的命令,他们对于安均也不怎么上心,人在牢笼中,他们则聚集在一起,吃了几杯酒,好不自在。 安均现在孤身一人,四周全部都是北堂冥的人,他除了坐以待毙,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心中盼望着,有人能赶紧过来救他。 他们的聚会闹的很大,线人也将消息传到了威将军的耳中。 “那我们还等什么?这是多好的机会,赶快将国主救出来,以免再受皮肉之苦。”靳侍卫一听这话便按捺不住,人人都知道北堂冥的军队一向守卫森严。 很难突破,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将人偷出来,可是根本就无法靠近,何来的将人接出来呢。 但现在不同,他们明显放松了警惕,只要抓住机会,就一定可以将安均就出来。 “不可。”卫将军则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没错,他们现在是放松了警惕,可是就算我们真的将国主接了出来,以现在的兵力,如若真的将他们惹怒,别说晋趣拿的下,恐怕整个慕容,都会沦为他人之手。” 救人的确是最要紧的事情,可现在,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今日北堂冥坐在战马上威风凌凌,器宇不凡,再说,如今这城池还未完全拿下,并且也给了他们,休整的时间,又怎么会,立刻就放松警惕。 要知道免战或许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可以协调好,但是开战就是在一瞬间。 “威将军,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有什么事情比救国主还要重要?!” 靳侍卫自然是忍不了的,他是安均的贴身侍卫,自然是对安均十分敬畏,也自然是要以安娟的生命安全为第一位,他是慕容国主现在落入另一位国主的手中,这个后果真的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靳侍卫,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吗?如果我们现在就去救国主,势必会分散城中兵力,也势必会打开城门,到时兵力减少,城中无主帅,实在不是我不敢去。” 最终威将军还是将他的疑虑说了出来。 如果他们去了,被一网打尽,那么只会加速慕容国的衰败和灭亡。 如果他们不去,在这里休整兵力,大家都是拥有多年战斗经验的兵将,未必打不过北堂冥的军队。 所以他们还有机会,那慕容国主也会知道还有人在为他拼命。 靳侍卫是个聪明人,他也是因为太过担心安军的安危,才会被一时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觉得卫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 而且今日北堂冥的军队退却的那么迅速,就好像是故意在引诱他们一样,或许的如威将军所说,是一个圈套。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才不能方寸大乱,靳侍卫,我们要为谨慎行事啊。”威将军虽然也想救安均出来,可最终也是时势所迫,只能拍一拍靳侍卫的肩膀。 大家都是忠孝之人,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又有谁,怎么会暂且将国主放在一边呢。 靳侍卫也只好答应。 现在他们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北堂冥特地将线人放走就是为了通知威将军他们,原本差一点就要成功,只不过,最后被威将军的战场经验所反应过来,忍气吞声,默默训练战队,没有时间顾及安均,这他们才没有得手。 晋趣城内,除了战乱之中的百姓人心慌慌,走的走,逃的逃,,慕容士兵全部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训练,准备下一次作战。 第996章 绵西沦陷 前几日的雪天也渐渐的转晴,太阳光在照在雪地上,恍的人眼睛疼,好在地上雪化的很快,但是屋顶上还是有层层的积雪。 城墙外野生的红梅傲雪凌风的绽开了花瓣,淡淡的香气顺着大帐内的缝隙钻进了魅粉的鼻尖。 屋内火盆里通红的炭火散发着热气,让大帐里暖和了不少,。 吹了一口气,吹开杯子上面漂浮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唇齿间,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魅粉放下手里的热茶,手指在地图上轻点,指尖在上面轻轻的连出来一道线。 “从绵西开始,直接攻打月关,现在安均被擒,慕容国的士兵肯定是军心不稳,这个时候攻城,与我们来说再轻松不过,我就不信,他没了安均还能像之前那么淡定的跟我们打斗。” 白弥听到这话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魅粉手指的方向想了想更是笃定的点了点头,现在的月关距离金池是有段距离的,而且安均之前根本没有在月关有任何的安排,否则月关不会像是现在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就今日凌晨的时候吧,所谓攻其不备,白天就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担心着,凌晨也是他们最疲惫,最困倦的时候,而且按照月关现在的状态,应该也抵挡不了多久,除非他们另有准备,否则现在的状态拿下月关,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 “恩,通知他们好好休息,凌晨的时候攻城。” “是。” 魅粉猜的完全没错,现在的绵西守将整日里都过的提心吊胆,自从知道了安均被擒的消息之后就彻底丧失了斗志,整日里作风散漫,浑浑噩噩的,就差直接把城门打开让给魅粉了,不过为了防止自己被城内的百姓的吐沫星子淹死,他也只能无数次在脑子里演练这个想法,但是却也是一直不敢付出行动。 凌晨的钟声终于敲响,绵西的守城将士一脸疲惫的东倒西歪的差点靠在城楼上的栏杆上睡了过去,幸好被身旁的人拉了一把才不至于从城楼上摔下去。 而此时,魅粉已经带着大军从三个城门包围式的越来越近。 守城的侍卫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同伴,打了个哈欠直接背对着城墙坐了下去,后背靠着身后的城墙,想要借着身后厚厚的城墙抵挡一点寒风,他两臂环保把自己快要缩成了一团,这样才能睡的舒服。 来到城池附近的白弥看了看空荡荡的城楼,奇怪的魅粉对视了一眼。 魅粉拉着马绳看着眼前的城池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语气里嘲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这绵西的守将是自知打不过了,所以干脆连城都不守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打开城门投降呢,也省的我浪费时间了。” 刚睡着,还在浅眠阶段的侍卫很快就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他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样子,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睡的正香,呼噜打的震天响的同伴,揉了揉眼睛站了起身,寻着动静朝城楼下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再也没了困意。 看到楼下黑压压一片的敌军,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嘴刚张开,连一丝音节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突然飞过来的一支羽箭穿投了喉咙。 白弥放下手里的弓,看了魅粉一眼。 魅粉勾唇一笑,“攻城!” “杀啊!” 魅粉如此迅速的动作根本没绵西守将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魅粉的脚步就已经越来越近。 被惊醒的绵西守将得知魅粉攻城的消息,一时间坐在屋内的床边上竟是硬生生的发了一会儿呆才去回过神,那复杂的脸上看不出来到底是绝望多一点,还是那莫名其妙的解脱多一些。 过了半响,他终于起身站了起来。 “将军,敌军已经到了城下!” 听到外面来报信的士兵惊慌失措的语气,绵西守将去拿盔甲的动作一顿,不知道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哽咽,他轻轻的仰起头,过了几秒这才清了清嗓子应声,“我知道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消失,绵西的守将面无表情的穿上架子上的战甲,平日里冷硬的线条这一刻好像开始逐渐变得柔和。 那留下来多少敌军血液的战甲,也行就要从今天开始就要完成他最后的使命了…… 绵西守将来到城楼上,看着魅粉坐在马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越发是没了要打下去的想法,恨不得直接打开城门让魅粉攻进来,也省的浪费力气,反正这也是早就注定了的定局不是嘛。 但是明明已经早就打算放弃了,可是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舍不得呢? 他抬起头重重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发的茫然无措,好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童一般。 他紧握住手心的兵刃,这个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战场从今天起将再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现在的慕容国都快已经不在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绵西,就算他去拼死守住了,又能怎么样,安均都被擒了,慕容国最后还不都是亡国的下场。 魅粉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现在的心情。 绵西的士兵,包括守将都是一副心死的样子,人最怕的就是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希望,这个时候的绵西守卫就像是一个个行尸走肉一般,失去了大半的斗志,几乎都是在机械性的反攻,这种反攻对于士气高昂的北漠士兵来说完全不痛不痒,反倒更加刺激了他们好战的基因。 这种进攻抵抗对于准备充分,士气高昂的北漠士兵来说就像是给猫咪挠痒痒一般,北漠士兵更是愈战愈勇。 绵西的消极抵抗,让攻城变得更加的易如反掌,毫无意外,绵西在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沦陷,北漠士兵损伤极小,甚至看不到多少受伤死亡的士兵。 魅粉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驻守进了绵西。 第997章安均没有死 安均被擒,生死未卜,月关失守,北漠士兵已经驻扎月关,这两个消息如同野火一般迅速蔓延,很快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更何况是慕容国的一国之君被擒,慕容国城池连番失守,现在慕容国即将灭国这个信号几乎已经开始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扎根生长,总有一天会逐渐扎 根生长变成一棵大树。 另一边,武新儒也是很快就得知了这一消息。 从练武场回来的副将,一张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难受,他掀开大帐看着武新儒痛心疾首的开口,“将军,现在士兵的士气很低迷,这对于我们很不利。” 听到副将的话,武新儒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他情绪激动的样子,心里没有半点涟漪。“不利?现在还有任何对我们有利的消息吗?而且现在几乎所有人的想法都已经快要差不多定型,慕容国马上就要灭亡,他们的士气低迷还是高昂于我们来说根本没差,都 一样,无所谓了,现在的晋趣马上可能就是他北漠的城池了。” 听到武新儒的话,副将顿时没了言语,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发现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想要安慰,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看出来了副将的纠结,武新儒无奈的笑了笑,抬手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了,去休息吧。” “可是……” 武新儒无奈的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可是却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去吧。” 那副将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武新儒的样子,想说什么却只能放弃,安静的转身离开。 副将离开之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武新儒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叹了出去,手指都没动弹一下,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靳侍卫,威将军!” “恩,你们将军在吗?” “在里面。” “恩。” 随着靳侍卫一声应声,门再一次的被掀开,武新儒抬眼看了一眼,这一次,他甚至动弹都懒得动弹一下。 “来了。”武新儒见两人走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开口就是慢慢的自嘲,那丧到极致的样子,看的武新儒很是恼火,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武新儒的话,“怎么?来找我 商量怎么投降才能更体面一点?” “我们不能投降,现在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什么一线生机?难道威将军你还能起死回生,召唤亡灵,还有御剑飞行,手一挥就能弄死百万北漠大军?呵,生机,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任何的生机,现在除了投降,我们 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别挣扎了,看清现实吧。” 靳侍卫和威将军对视了一眼,和现在武新儒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反倒上可以在脸上隐隐看出来一丝的欣喜和无奈。“皇上根本没有被北堂冥杀死,现在皇上还在北堂冥的手里,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既然北堂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把皇上杀死,就说明他肯定是还有别的打算,那么皇上近期 就是没有危险的。” 听到这话,原本感觉都要半死不活的武新儒突然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再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什么?!”“所以,我们现在必须通过胜仗来激发将士们的士气,现在士兵的样子跟你完全没有什么两样,一个个的就差瘫着了。”威将军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起来刚刚去训练场看到 他们那些士兵死气沉沉的样子,心里满是无奈。其实之前别说是他们,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慕容国没有希望了,随时都要灭亡,但是刚刚突然得到安均没有被北堂冥杀死的消息,他心里瞬间又燃起了希望,只要安均还活 着,那么他们就还有成功的希望。现在对于已经在坑里的他们来说,别说是给递一根绳子了,哪怕是拼命的朝着坑里丢石头,一边拼命的用脚踹,他们都要借着机会从坑里爬出来,只要能他们爬出来,那 就还有希望,只要有希望,那他们就要拼一把。 “那我们现在……” 靳侍卫叹了口气。“我们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就过来跟你说了,现在我们急需要一场胜仗来增长士气,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组织攻打金池,不计成败,只要把他们的士气激发出来,我们的 目的就达到了。” “现在他们还真的可以激发出士气嘛?”威将军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相信现在这个唯一的出路,“可以的,谁都不想就这么放弃,强攻金池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现在我们只有通过这个办法来激发他们的士气了,其 它真的一点办法我都想不到。”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一次翻盘的机会,如果真的失败了,那么等着他们的就只有亡国的下场,但是作为慕容国的一员,谁都不想放弃,哪怕是为了最后一次的 机会拼死抵抗一次,也不想什么都不做的直接认输投降。 就像有句话说的,只有拼尽全力之后才有资格说是成功还是失败,不然可能死了都不会甘心的。武新儒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眼里的沮丧已经散去,只剩下一脸的茫然,和不太敢相信,毕竟刚刚都已经在脑海里假想了无数次投降的场面,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他们还有 一线生机,任谁这个时候可能也都反应不过来,“强攻金池?” “对。” 看着靳侍卫笃定的样子,武新儒茫然的咽了咽口水,“可是,现在金池的兵力相比较我们——” 靳侍卫摇了摇头,“不,你要知道真是我们唯一一次的机会,强攻金池会打北堂冥一个措手不及,我们这有趁着这个机会才有可能达到目的,否则……”之后的话,靳侍卫没有继续说,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如果这次失败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全军覆没…… 第998章 强攻金池 绵西的侍卫已经整装待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一次的攻城上面,这一次如果成功,等着他们的还有一线希望,如果失败,那等着他们的只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 亲眼看着慕容过灭亡。 现在的慕容国士兵就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般,他们脑子里已经没有所谓的战术,在他们看来,这一次要么死,要么赢!忙碌了一天,北堂冥刚把外衫挂在衣架上,还没躺下,就听到了外面侍卫匆忙的脚步声,那声音杂乱有些焦急,正想着就听到了外面小跑过来的侍卫来报的声音,“皇上, 八百米外发现敌军!” 北堂冥听到这话,疑惑的皱起眉头不解的抬眼看着门外,“谁?” 这个时间,北堂冥想不到为什么突然会有人带兵攻城。 “武新儒带兵的。”北堂冥抬手捏了捏眉心,不太明白武新儒这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会突然不怕死的开始攻城,之前不是还挂免战牌,把那玩意当成最后一道报名符来着嘛,现在怎 么突然就想不开了。 一边想着北堂冥也迅速的起身开始穿上衣服,“守城。” “是!” 北堂冥重新换上衣服赶过去的时候,灰粉已经在前面坐镇了,北堂冥大步走上前,“怎么回事?” 灰粉一脸头疼的看着下面的战况,现在的慕容国的进攻完全没有所谓的战术可言,就是上,就是杀,不怕死的杀,这不要命的攻击弄的灰粉很是头痛。“可能是恼羞成怒了,想要最后拼一把,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说我们没把安均弄死,现在他们算是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一站了,那,不要命的攻击,一个个不怕死似的 ,应着刀撞上来,一个接一个的,照着这么下去,咱们就算守住了,兵力也会被他们消耗掉不少。” 相比较灰粉的头痛,北堂冥反倒是淡定了不少,看着城楼下成堆的尸体,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军后方坐在马上的那个身影,那就是武新儒。 现在都还只是开胃菜,他倒是要看看武新儒打算什么时候出手,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没见过的手段。 “先守着,顺便也能摸清楚武新儒手下还有多少兵力,这一次他既然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那他肯定不会再掩藏自己的底牌,等着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不着急。” “将军,这样下去我们……”武新儒手死死的捏住手里的缰绳,看着前面战士用鲜血铺出来的一条路,武新儒心里不知道到底再想些什么,但是他的心理现在也是只有一个念头,无论成败,这一次他 是真的不遗憾了,相比较憋屈的认输,果然,还是这样比较痛快。 武新儒张了张嘴,喃喃的开口,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告诉他们。“我们没有退路了,北堂冥不可能还有援兵,只要她没有援兵 那金池就撑不了多久,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攻下金池,想办法把皇上救出来,否则,我们就是竹篮 打水一场空,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赔本买卖。”武新儒完全不计较士兵伤亡,一味地派兵进攻,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大打发让大厉的士兵心里满是震撼,也在不知不觉间生出来了几分怯意,看着他们进攻的架势,只 感觉到他们所有人都在无声的告诉他们,现在他们誓死都要拿下金池,不拿下不罢休。 战争持续了一个晚上,天色已经开始大亮,站场上的打斗一直都没有停止。 北堂冥看着越来越多的伤病,眉头越皱越紧。 现在不管是绵西士兵还是他大厉的守将都是损伤惨重,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让北堂冥一阵头疼。现在武新儒他们已经不打算给他们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了,但是他不行,大厉不是非要这个金池不可,如果为了一个金池,需要牺牲这么多的兵力,那他宁愿不要,大可 以拱手让给武新儒。 “您现在是怎么打算的?”“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很不利,我们现在不能跟他们硬碰硬,他们那不怕死的架势,就算是不能攻下来,可能也要我的兵力全都给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就算他们停止攻 击,之后肯定还会趁机捣乱,所以,我有个提议,需要你们同意才可以。” 听到北堂冥的话,灰粉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北堂冥等着他开口,“什么,你说。” 北堂冥听到这话,淡定的转移视线,把眼神落到了蕊粉身上。 原本听的兴致勃勃的蕊粉,看到北堂冥的视线之后,瞬间炸毛,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等着北堂冥,“看我干嘛!”被蕊粉瞪了一眼,北堂冥丝毫没有打消自己脑海里的念头,继续自顾自的开口,不管蕊粉那道让人难以忽略的视线,反正被瞪一会儿也不痛不痒的,北堂冥现在的脸皮也 是差不多城墙拐弯这么厚而已吧。“安均自然不可能让他们找到,而他们现在拼死也要跟我们打的原因也就是因为知道安均没死的消息,这样下去,就算是我们把金池送给他们,他们也会誓不罢休的要继续 找出安均的下落。” 蕊粉看着北堂冥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但是那语气却怎么听怎么是想要跟北堂冥打一架的感觉。 “所以?”北堂冥对于蕊粉的态度不以为意,直接看着旁边的灰粉继续开口,毕竟这位才是他需要说服的那个,蕊粉这个态度纯属就是看他不顺眼,把他送去慕容国充当安均,他早 就迫不及待了,于别人而言的狼窝,对蕊粉来说就是一个大大的实验室。 现在主要就是需要灰粉的同意罢了。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你可以继续假装成安均,跟着他们回去,假意带着他们抵抗我们的进攻,然后趁机彻底的搞垮他们。”灰粉抬头看了蕊粉一眼,看出他没有抗拒的意思,而且现在的局面北堂冥确实也是分析的很清楚。 第999章真假安均 灰粉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看着自己那吊儿郎当的弟弟,灰粉是一万个放心,只是希望他别一个手欠,把那些人都给玩死了就行。 为什么突然感觉好像有些同情那些迫不及待想把这家伙带回去的人呢。 终于,一天一夜的战斗结束之后,北堂冥等人终于带兵离开金池。 两军都是损失惨重,但是对于现在的慕容国士兵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胜利了,他们居然真的拿下了金池。 武新儒带着一众伤残直接进入金池。 “报!” 正在清理城内东西的武新儒见到慌乱的跑过来的士兵,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朝她看了过去,“怎么了?”这要是在平时,那些侍卫看到武新儒皱眉的样子可能早就吓的不敢说话了,但是现在却一脸兴奋的抬起头看着武新儒,那脸上还有没干透的血迹,但是那张几乎要看不清 长相的脸上却可以看得出来那发自内心的惊喜。 “将军!我们刚刚清理战场的时候,在军帐内找到皇上了!” 听到这话,武新儒彻底不淡定了,刚刚手里拿着的半截断剑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无暇顾及。 “什么?!’”武新儒大步走到军帐中,发现他们还正在给安均松绑,现在的安均就是被用一根大概手指粗细的绳子给绑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塞了一块不知道从哪来的破布,虽然不知道 是哪来的,但是那抹布上面不太干净的痕迹就看得出来不是很干净。为了演的逼真一点,临走的时候蕊粉特地让他们把绳子捆的比较紧,但是蕊粉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居然这么蠢,这么久了才找到他,蕊粉的手上已经被绳子磨出来好几处 的红印,看起来也是挺吓人的。 至少这种伤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安均的身上。 帮安均把绳子解开,派人服侍了安均洗漱完,几个朝臣迅速的把安均围了起来,生怕安均再出什么问题。 “皇上,您是怎么逃出来的?北堂冥他们有没有对您怎么样?要不要让军医再来帮您看看。” 看着他们一脸担心的样子,罪魁祸首蕊粉没有丝毫的愧疚,心里满是得意。 刚刚这些紧张的朝臣把绑着他的绳子解开之后,军医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帮他检查有没有什么伤口。蕊粉用了些小手段,直接让把脉的军医脸色大边,一个把脉硬是把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结束,看着安均茫然的样子,那军医哆哆嗦嗦的直接跪了下去,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 么,结结巴巴的在哪里阻止着语言。 蕊粉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这么紧张。但是现在完全没有怀疑或蕊粉身份的慕容国朝臣看到军医哆哆嗦嗦的跪下去也是脸色大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完全不知情,他们的心里已经开始默默的猜测他们 的皇上安均到底是怎么了才会让军医露出那种表情。 蕊粉则是一脸面无表情,老神在在的坐在那等着军医开口,一副什么都知道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样子看的朝臣完全不敢有半分言语。但是他们殊不知,蕊粉现在完全就是在憋笑,他不敢开口,就是怕自己一说话,直接笑出来。终于,那哆嗦了半天的军医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斟酌着开口,“皇上,您的情 况是属于神经系统紊乱,内分泌失调造成的身体机能紊乱,您这两天要好好休息,属下给您配一些药物,您一定要暗示呵。” “恩,我知道,您先下去吧。”蕊粉装腔作势的点了点头。 听完刚刚医生的话,完全听不出来孰轻孰重的朝臣决定集体当做不知道这件事,自顾自的转移话题一边询问着安均这段时间的经历一边在识图说服安均继续为王。 安均也是耐心的答应回答着,顺口也是问清楚了近期发生的事情,武新儒从他被绑开始给他说清楚了近期发生的所有事。 听到武新儒近期杰出的表现,蕊粉在心里默默的给武新儒记上了一笔,要不是这孙子找人太慢,他不至于折腾这么长时间。但是尽管心里骂死,但是蕊粉依旧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合时宜的转变成了一副欣喜得意的样子,打不走下来到武新儒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 是一副满意的样子,“武将军,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武将军救驾有功,而且也是为了我慕容国鞠躬尽瘁,赏!”武新儒这几天也算是经历了几次的大起大落,心脏的承受能力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告诉,但是现在被安均夸奖还是很欣喜,甚至于这一次的心情是以往都去没有体会到的, 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真的是拼尽了全力了吧。 “谢皇上!” 蕊粉沉稳的点了点头,继续开口,“另外,你们尽快的整理出这次攻下金池的士兵的名单,死伤的厚葬,其余的赏。” “是!”这一切蕊粉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完全不见一丝的慌乱,那处理朝政的时候沉稳的程度甚至相比较安均都更胜一筹,这样一来,更加是没有人怀疑蕊粉会是假冒的这一可能 了。北堂冥其实也是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刚放蕊粉一个人来的原因不只是因为蕊粉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更是因为蕊粉本就是皇家的皇子,自小哪怕是再不干正事 ,对于朝政问题也会是耳濡目染,所以,这样的蕊粉才不会引人怀疑。 安排好嘉奖之后,蕊粉更是直接去看忘了伤员。蕊粉的这一举动更是瞬间让慕容国的士兵士气上升了一个高度,本来得知安均平安归来,而且现在攻下金池之后,慕容国的士兵士气就已经恢复了,现在更是因为蕊粉的 看望,直接让他们恨不得为了安均死而后已。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真正的安均再许西正经历着怎么的经历,而这一切的罪魁后山就是让他们现在感激涕零的蕊粉造成的。 第1000章金池布防 已经再一次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的蕊粉这一次已经驾轻就熟了,只要他不想那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异样。蕊粉坐在原本应该属于安均的位置上,四仰八叉的坐着,把玩着靳侍卫不知道给他从哪里找来的养伤的东西,这玩意的药瓶子不错,就是里面的药效果不是很好,他早就 想着等哪天趁着靳侍卫不注意背着她偷偷的把里面的药倒了,然后把这小瓶子拿走装上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皇上。” “恩。”看到靳侍卫走进来,蕊粉淡定的坐直身子,看着靳侍卫在他身边任劳任怨,鞠躬尽瘁丝毫没有怨言的样子,蕊粉摸了摸下巴,盯着靳侍卫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挑了挑眉,这 安均还真是好运气,能遇到个对他这么好,这么忠心耿耿的属下还真的不容易,也不知道安均那小犊子是怎么做到的,稀罕。 回过神,伸手接过靳侍卫手里的布防图,蕊粉越看越觉得靳侍卫真的可惜了。这是回来之后,他之前跟着靳侍卫巡城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因为他敏感的发现城内原本的驻守兵力出现了变动,很明显这都是靳侍卫功劳,发现靳侍卫的这个才能,蕊 粉就干脆直接把他带到身边了,越是危险的敌人,越是要呆在身边才比较安全。后来,蕊粉也是越发的嚣张,既然来都来了,干脆也懒得记住城内的布防,直接让蕊粉做了一份详细的布防图,美名其曰,他是要帮靳侍卫看看,他的设计有没有什么漏 洞,靳侍卫自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妥。 这不就已经做好了。 蕊粉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合上,看着站在下首的靳侍卫扬唇一笑,“靳侍卫辛苦。” “这是属下的职责。” 看着靳侍卫说完之后,就有些犹豫不决的站在那里,蕊粉见他张了张嘴没说话,直接挑了挑眉开口询问,“恩,还有什么事嘛?” “皇上,今天属下去看了看,现在军心士气高涨,属下觉得皇上可以趁此机会直接带兵攻打许西,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率可能会高一些。”听到这话,蕊粉赞同的点了点头,微微区起左腿身子后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朝着靳侍卫扬了扬下巴,“说说,你有什么打算,或者说,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怎么攻打许东 了,正好我听听你的想法。” “属下以为……”两人硬是围绕了怎么攻下许西这个问题讨论了三个时辰的战术,靳侍卫的心细更是再一次的让蕊粉心惊,他更是直接把很多该有的不该有的问题全都想到了,而且直接想 出来了规避掉的办法,如果规避不掉,那么还有补救的办法。 蕊粉这三个时辰也是记的脑瓜子都开始隐隐作痛,这种脑力活动也确实是有些委屈他了。看着靳侍卫心满意足斗志高昂的离开,安均可惜的摇了摇头,坐在桌子旁边,终于大手一挥就开始写刚刚讨论了很久的战术,另外里面还有一张蕊粉照葫芦画瓢画出来的 金池布防图。 蕊粉吹了吹纸张上的墨迹 看着最后一个字逐渐干透,刚要把信纸折起来,就愣了一下,又重新提笔特地在信件里面提醒了一句,别把靳侍卫给我弄死了,我留着还有用,但是你们也要小心提防, 这小子太聪明了。至于留下来是什么用,蕊粉绝对不会说,自己就差没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了,自己落得个清闲,而且靳侍卫任劳任怨的还都处理的非常好,至少目前为止蕊粉还没见过 比靳侍卫更加得力的手下。 敲定了进攻的方案之后,当晚,蕊粉就按照着靳侍卫的建议带着慕容国的士兵开始向许东发动进攻。 而另一边北堂冥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等着请君入瓮了。 灰粉走进来就看到北堂冥一脸闲适的坐在屋内喝茶呢,他挑了挑眉走了进来,“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听到这话,北堂冥抬眼看了灰粉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都知道敌军来攻城了,他能不安排好吗,“那肯定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唉,太没有挑战性了,这种知道敌人的所 有进攻方法的感觉还真的是到现在为止第一次体验,你别说,这感觉还真是有些微妙。”“你就得瑟把,小心点,别压制的太明显了,太明显会被他们察觉到,蕊粉一再强调了很多次,那个靳侍卫很机灵,早知道上次怎么也不会让他逃走,如果不是哪那个靳侍 卫,可能现在的慕容国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北堂冥听到我这话挑了挑眉,伸了个懒腰,把两个胳膊弯曲架在身侧的两个椅子扶手上面。 “我就是这个意思,知道敌军的攻击了 还要陪着他们演一场戏,而且还不能全被发现,不能赢得太清生气,也不能让我军损失太重,这感觉,啧啧啧,比之前想着怎么攻打金池的时候还要伤脑筋。” 看着北堂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灰粉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不乐意搭理他。很快,坐在屋内大眼瞪小眼无聊喝茶的两人,终于听到外面突然的骚乱,两人默契的抬起头对视了一眼,北堂冥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这都等了快要一个晚上了,终于来 了。 站在城楼上 看着底下杀的眼镜都快要红了的两军 北堂冥丝毫没有担心,甚至于还想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弥补一下他这一个晚上没睡的困倦。 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灰粉,北堂冥笑着凑了过去,指着下面的蕊粉示意灰粉看过去,“嘿 你别说哈,你这弟弟还真的厉害,这我要是不知道,我根本就发现不了你这个弟弟还是假的,而且他都把靳侍卫这个安均的贴身下属给糊弄过去了,真厉害。” 听着北堂冥的话,灰粉眼睛都没动一下的听完,转过头看了北堂冥一眼没有说话 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淡定心里早就已经开始得瑟的不得了 那是,也不看看那是谁,那可是他灰粉的弟弟,能不厉害嘛…… 第1001章魅粉攻打绵东 这一场攻打绵东的战争,因为因为早就知道了慕容国的攻击方法,毫无疑问,慕容国以失败告终。 但是也是因为北堂冥精湛的演技 严谨的安排,靳侍卫丝毫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也根本没有想过这会是安均造成的,只当是北堂冥的军事头脑比较厉害罢了,所以蕊粉丝毫没有被怀疑。一战胜利,北堂冥直接乘胜追击,补觉的时间都没留给自己,整顿好兵力之后清点了一下死伤人数,重新做人部署安排的北堂冥直接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整装待发的对金 池发动了攻击。 “报!敌军攻城!” 蕊粉才刚刚睡醒,听到这话 不紧不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扯开了嗓子对外面喊了一句,“立刻带兵守城,通知靳侍卫。” “是!” 听到外面应声离开,蕊粉这才开始穿衣服,顺便默默的在心里把北堂冥骂了一遍,这北堂冥是真的生怕自己睡的太好了嘛,真的会挑时候。 等到蕊粉收拾好赶到城楼上的时候,靳侍卫已经在那里指挥部署兵力了。蕊粉站在城楼上看着北堂冥逐渐的开始拉近和金池的距离,眼看着他后面的炮手都要换到前面来了,蕊粉皱了皱眉头,“带着弓箭手上箭楼,别让敌军靠近拉开他们的攻击 距离,后面他们的炮手在逐渐改变位置,他们想直接攻城,快去。” “是!”靳侍卫转身大步离开。蕊粉看着下面北堂冥的攻击一阵阵的头痛,这种感觉还真的难受,自相残杀什么的太可怕了,但是现在却又不得不这么做,如果真的被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可能怕是要死 的更惨,所以只能忍痛牺牲北堂冥的兵力,好好守城了。 城楼下炮火连天,满地的残肢,看不清楚是谁的鲜血,手里的武器也全都被温热的鲜血染红,一层没干透就又是一层新的血液,无休无止。 看着他们机械性的挥动着手里的兵器,蕊粉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站,北堂冥没在蕊粉手里讨到任何的便宜,而慕容国的兵力也是损伤惨重,这一站说不上谁胜谁败。 简单的修整之后,原以为要消停一段时间的蕊粉又接到消息,北堂冥又开始攻城来了。蕊粉打了个哈欠,沉默的看着杯子里飘在上面的茶叶,还隐隐能看到茶水表面倒映出来的一张一脸疲惫又崩溃的脸,当然,这张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就还是眼底那因为没休 息好再明显不过的乌青。 两军对上了好几场,最后北堂冥都没有捞到什么便宜,战争僵持不下,北堂冥只好先行退兵。 北堂冥终于退兵,一脸疲惫的蕊粉快要在心里把北堂冥骂了个半死。他脱掉身上重的要死的战甲一脸疲惫的靠在软榻上面,靳侍卫走进来就看到蕊粉以一种四仰八叉的姿势睡在软榻上面,两个胳膊张的打开,差点直接耷拉到地上,一条腿 弯曲踩在地上,另外一条腿直接挂在软榻的扶手上,高高的耷拉在那里。 靳侍卫走进来全当是没看到他这么一副毁形象的姿姿势,除了刚进来的时候那有点震惊的表情,现在的靳侍卫完全都是一副经得起大风大浪的样子。 “皇上,刚刚去轻点了一下士兵名单,您看一下。” 勉强睁开眼睛看了靳侍卫一眼,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报表,强忍着困意仔细的看了个清楚,这才把手里的报表放到桌子上。蕊粉艰难的从软榻的爬了起来,他一动都差点能听到自己身上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蕊粉恨不得现在就回去跟北堂冥打一架,如果他因为劳累英年早逝,那么就一定都是 北堂冥的责任! 看着面前安均一脸疲惫的样子却又强撑着坐起来,靳侍卫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蕊粉穿戴整齐之后直接跟着靳侍卫一块去看了那些伤病,慰问了死伤的士兵,这是每一次战争之后必须走的流程,为了稳固军训,也为了提高他们的皇上在他们心里的地 位,因为只有得到民心的皇上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的稳。 这个观点,在皇家长大的蕊粉深以为然。看到安均亲自来看他们的伤势,关心他们的情况,慕容国的士兵有些更是直接感动的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拖着这么一条断了的腿去跟北堂冥的大军大战三百回合, 以此来证明自己现在的心情。蕊粉完全就是机械性的看望着他们的伤势,他现在困的脑瓜疼,眼睛酸涩,眨眨眼睛就要流眼泪,蕊粉毫不在意的揉了揉眼角的生理盐水,完全没当回事,但是好巧不巧 ,这还偏偏就是被那些士兵看到了,那些手下的士兵以为,眼前的安均是心疼他们,所以直接哭出来了,这可还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呢。 “报!”看到来人一个脚步不稳差点冲上来把安均撞倒,靳侍卫脚步一动,稳稳的就把要栽过来的侍卫扶稳当了,他皱起眉头看着被自己拉住的侍卫沉声开口,“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 靳侍卫平时都是一丝不苟的样子也是很得安均的重用,他这么一瞪眼着实是把小士兵吓的不轻,但是好歹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来了。 “皇上,收到消息,魅粉现在带兵从月关开始攻打绵东,而且魅粉来势汹汹,兵力充沛,很快就到抵达,以现在绵东的兵力可能守城困难,皇上,现在绵东请求支援!”听到魅粉的名字,蕊粉一愣,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但是很快就掩饰住了,转移了视线的靳侍卫完全没有注意到,而那些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士兵们却也 已经是不敢直视龙颜,都只是低着个脑袋在那边偷偷的感动着自己,更是不可能发现蕊粉那仅仅一秒的表情变化。 蕊粉清了清嗓子,弯曲着拳头借着捂嘴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片刻的不自在,“恩,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靳侍卫轻点兵力去援助绵东,一定要把绵东给守好了。”“是。” 第1002章 军内奸细 靳侍卫亲自带兵去支援绵东,也让魅粉有些措手不及,魅粉只能撤兵,绵东也算是勉强守住了。 安顿好了绵东的事情之后,靳侍卫就匆匆的赶回来金池。“皇上,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太过不利,北堂冥攻城,我们守金池,另一边魅粉又也突然掺和进来,我们也只能被动的守着绵东,这样下去我们实在是过于被动了,皇上 我们不能一直这样。” 蕊粉坐在上首看着他们说话,听完靳侍卫的话,蕊粉没有立刻开口,他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看起来像是在仔细的琢磨靳侍卫的话。 靳侍卫说完之后见安均没有表态,但是看起来像是在仔细思考,就知道安均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靳侍卫这才不再言语。听到靳侍卫的话,威将军也表示赞同,因为今天魅粉突如其来的进攻实在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探子发现提前来报,如果不是靳侍卫带兵支援,可能他们知 道的时候,绵东就应该已经失守了。“恩,而且魅粉本就是跟北堂冥他们的关系比较好,万一过一段时间他们串通一气,到时候我们守城只会更加的困难,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分开跟他们对上还是可以的,但是 如果他们商量好了,同时开战,我们到时候可能就又要舍弃一个城池了。” “皇上,臣觉得我们确实是太过于被动了,我们应该主动出击,趁着魅粉和北堂冥他们都还在修养的时候,拿下一个城池,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占得先机。” 听到武新儒也是开口附和,蕊粉挑了挑眉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恩,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们想好打哪里了?” 听到这话,早有准备的靳侍卫直接走到旁边的沙盘跟前,指着身后的一个城池开口。“现在的月关,许西都是他们亲自在把守,而离我们最近的除了月关和许西之外就只有野州,这个离我们最近,而且是北堂冥的兵力在把守,北堂冥的兵力现在都在许西,而且在我们的身后,到时候一旦开战,就算是他有心支援,我们也能即使发现,而且就算他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不想被发现,也只能从这里绕开,到时候可能我们都已经把 野州攻下来了。”听到靳侍卫的分析,蕊粉已经默默的在心里帮北堂冥点了一排蜡烛,对上这么一个聪明的人,还真是苦了他了,这要不是他在这,可能按照靳侍卫的方式,北堂冥怕是早 就丢了两三个城池也不止了吧。“靳侍卫考虑周全,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既然我们能想到这个问题,那北堂冥后面一定也能想到,如果再等一段时间他反应过来这个缺口,把这里给堵上,那我们就真的要 哭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就今晚行动。” “是。” 看着沙盘上那个孤零零的小城,蕊粉挑了挑眉,“有没有野州的图?”“没有,但是属下之前去打探过野州的情况,现在野州西门就是正对着我们的方向,这边东门,南门是在这里,守城的士兵肯定不多,但是野州兵力调动很方便,因为这两 条路是连着的,所以我们出手一定要快,直接攻破南门,那野州基本上就算是破了。” “恩,这样,到时候,靳侍卫带着一堆先去围住西门 别被发现,一旦开战就立马拖住他们的脚步。” 靳侍卫一抱拳应了一声,“是。” “你们也一样,武新儒,你和威将军带兵去东门 拖住他们的脚步,别给他们支援的机会,我带兵从南门破城。” 武新儒和威将军刚要应声 就被靳侍卫打断,他不放心的看着蕊粉,“皇上,我跟你一起,西门交给威将军吧,野州虽然城内调兵快,但是城外很困难 到时候万一野州城内有什么部署,您一个人我怕您有危险。” “不用,就这么决定了。”蕊粉看了靳侍卫一眼,想了想还是开开拒绝。 “是。”这能不拒绝吗,这要是真让靳侍卫跟他一块去攻城,到时候万一被发现破绽那不就完了,不过这几天的相处,蕊粉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孩子的脑子都是用在打仗上面了, 这要是稍微分点在平日里,那他怕是早就被发现不对劲了。 商定好攻打路线之后,当晚 就立刻带兵开始行动了起来。但是就是这么缜密的计划,随后攻城还是以失败告终,因为快要破城的时候,城内突然出现了一批不知道从哪来的援军,硬是把慕容国的士兵压制的死死地,这突如其来 的转变,把慕容国的士兵全弄懵了。 这要不是动作慢了一点,如果已经破城进去的话,怕是真的他们就要上演一个瓮中捉鳖了。 这接二连三的战败,靳侍卫也终于发现了问题。“皇上,臣怀疑这军中定是有敌军的奸细,不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之前属下明明派人探查过,野州不可能还有隐藏的兵力,那一定是北堂冥突然临时调过去的, 开始我们明明中午才商定计划 如果不是有他们的探子,北堂冥根本就不可能发现的这么及时。” 听到这话,蕊粉手上把玩玉佩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靳侍卫挑了挑眉头,“哦?为什么这么说?”靳侍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威将军拧着眉头开口,那语气里明显是还带着火气来的,“对,我们都快要破城的时候,那援军才露面,而且是早就在城内的,这北堂冥明显 就是在逗我们玩,他如果不知道我们的部署,肯定早就出手了,怎么可能会在那个时候来这么一手 那明显就是框我们玩来了。” “探子……你们心中有怀疑的目标?” 蕊粉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靳侍卫的表情,结果发现他听到这话之后立马就一脸茫然的皱起来了眉头。 “……没有,但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属下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怀疑。” 听到这话,蕊粉才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是。” 第1003章互相怀疑 金池城中。蕊粉依旧扮着坐在沙盘前面一筹莫展,最近连着打了好几个败仗,对他们还是不利。 蕊粉一人坐在帐子里,但是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因为他怕隔墙有耳,这扮人,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后就可以疏忽的。 靳侍卫走进来也不抬头直接就跪倒道,“皇上,近日里的几场战争都失败了,属下怀疑军中恐有敌军的奸细,我们是不是要排查一下,毕竟这样对我军影响及大。” 蕊粉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安均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才,不过他还是很快就稳定下来了,因为他相信靳侍卫是不会怀疑他的,他若是自乱阵脚就不好了。 “这的确有可能,毕竟我们是一连打了几场败仗,你可有猜测。”蕊粉犹豫了一下,威严的问到。 他相信靳侍卫来之前应该想到了,蕊粉这几日端的都很严肃,所以靳侍卫几个只是以为安均的心情不是很好,也没多想。 “属下不知,最近几个参与战术的大臣都是肱骨之士,所以属下并无怀疑,可是军情也透露出去了。”靳侍卫低头说道。对于这几个大臣他也是多有了解,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可是这几次的失败,敌军次次都早有准备,还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由不得他不怀疑,所以他只能去怀疑,但是他也没有人选,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从中作鬼。 “那既然如此,你先观察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吃里扒外,朕准备下一场攻打许东。绵东城下的敌军这几日可有什么特殊的动作。”蕊粉看了一眼靳侍卫无奈的说道。 蕊粉相信这一次肯定要胜一场了,要不然被怀疑可不好了,虽然安均的身份就是天然的屏障,可是君臣共事,若不是臣的问题,那无非就是君的问题了。 “皇上准备如何打。”靳侍卫一愣,偷偷看了一眼安均问到。 “你以为敌军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如果是你你会猜想朕做什么?”安均略微一犹豫看着靳侍卫说道,说完又低下头看着沙盘了。 他现在要做的是打一场胜仗,而不是其他的东西,只要打出一场胜仗来还的目标就达到了,那怎么做,做什么,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他是君不是臣。如果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做到,那要臣子干什么呢。 蕊粉相信,这样想法安均也会有,况且这个时候还不因该是他一个臣子来怀疑君王的时候。 “属下以为敌军此时此刻可能会攻打绵东,并且在考虑如何能够快速结束战争,毕竟从整个战争情况来看,他们好像不能够继续延长战线了。”靳侍卫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对于这一场战争来说对三国谁都不是一件好事。谁也不应该去希望别人停下来,继续向前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靳侍卫总感觉这几天有心不对劲儿,可是要他说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 蕊粉看了一眼靳侍卫微怒的说道:“如果要尽快结束战争,只有两个可能性,要么是我们投降,要么是我们灭亡。” 他相信作为一个君王,他不需要说的很明白,他的臣子应该知道他的想法。蕊粉成为安均已经有些时间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对安均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那这样看来就一定知道,靳侍卫自己肯定对安均本人有一定的了解,所以自己要慎重但是也不能够太过紧张,那样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属下相信皇上。”靳侍卫立马跪倒在地说道。虽然他知道这是唯二的可能性,但是他依旧只能这样去说。 即便是傻子都应该知道大历和北漠,不把慕容吞掉誓不罢休,可是他是慕容的臣子,难道要让他和他的君王这样去说么? 说别人是必要撤掉呢,你放弃吧。他怎么能够说得出口,对自己的君王,它是一个臣子,你既然为臣,你就要去保护这个国家,你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你不是普通的百姓。且国家存亡,匹夫有责,这一点靳侍卫太清楚了,所以那样的话说不出来,那他只能够相信他的皇上,相信他的皇上,他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战胜大历,战胜北漠,让他们再也不敢觊觎慕容。虽然她知道这遥不可及,但是他还是必须,他也只能这样去说。 “你起来吧,朕知道你相信朕。所以我们要在敌军出兵之前出兵,我们要夺得先机,你既然怀疑我军中有探子,那就严密观察可疑人员,此事非同小可。”蕊粉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君臣合作,那就必须要互相信任。 虽然他此时此刻并不是慕容正真的君王,可是表面上依旧是,那君臣关系他依旧要处理好,这关系到他自己的安危,在战争结束之前,这战争胜利之前,在那之前他仍需要继续坚持。 “属下明白。”靳侍卫站起来应道。 “你去整备吧,我们在太阳落山之前攻打野州。只要攻下野州,那么许东也好,许西也罢,自然也是我们得了。”蕊粉说道。 他知道他需要得到一场胜利的战争,但是功下野州,这是他们不可能做到的,即便是这样就已经够了。 北堂冥留下的野州守将白学涛不是一个容易解决的人物。所以想要拿下野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没有人通风报信,直接攻打野州,打出一场胜仗,来增强一场士气还是可以的。毕竟他蕊粉也不是一个废物,如果是他也不会到这里来了,魅粉即便是君王,也是一个仁君,也是一个体谅下属,更何况他们是兄弟。 蕊粉是来帮助战争胜利的,但是一切的基础不都是自己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活下去么。不然一切不都是无用的么? 只有活下去,才能让这一招更有用,才能让战争更快更有效的结束。如果他们不想让安均屈膝投降,不像让慕容成为属国,那慕容就必须正大光明的战败,这是他道理最基本的事情。 即便是他的目的被发现了,那敌军杀了他也就算了,如果没有反而抓他威胁北堂冥,或者是魅粉,那战争还是要继续下去,那他的目的就没有达到。还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了。 第1004章 攻打野州(1) 靳侍卫应是出去了。 许西军帐之中。 “你有没有得到消息,他们下一战准备攻打哪个城池。”北堂冥坐在沙盘前有些的问到。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消息,我们也不会知道的。确切的说,在他们攻打之前我们不会知道。是时候了,他们需要一场胜仗,如果连胜长都像设计的话那就不是他了。”灰粉头都没抬,淡淡的说道。 他们是兄弟,他当然了解,这是战场,他也清楚。别人可能只顾及战争情况,不顾及别人的生命,但是他不行,他们是兄弟。所以他希望这一场他胜利,让敌军看到希望,不去怀疑,他不去怀疑任何人,这样他才能够更安全。毕竟不是说假扮敌人的君王就很安全。 如果敌军开始怀疑他他们得不到准确的消息,而失去了最佳时间,那可能会失去更多,并不是他一条生命的问题。如果敌军将计就计,那他们是失败的最终方。可明明他们要做的是拿下慕容,得到胜利,而不是让慕容把他们给赶回去,让胜利者变成慕容,让慕容无限的抹黑他们,还无能为力。 “还以为你们可以为了战争的胜利而不计后果呢。”北堂冥一笑,毫不犹豫的说道,他终于看到了他们的弱点。也许他们兄弟一直把弱点暴露在他的眼前,只是她没有看到,没有注意而已。或者说,他看到了,但是他没有去想,去利用。是呀,一直自己都是相信他们的,都是认为他们始终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的,他们考虑所有该考虑的不该考虑的,冒了该冒的险,不该冒的险。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不去计较任何东西,在乎一样东西。他总有舍不得放弃的,放下的。”灰粉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他们玩的是功心,如何能够不懂得自己的心呢?有的时候自己的心也是别人的心,即便自己不是广大人,但是自己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有一样的地方,不过是大同小异而已。 “不!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量化的,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够一网打尽的。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漏网之鱼这种东西。”北堂冥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如果一切皆可预料,接口设计,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新意了,没有意外了,那永远都是明天先到来了。既然如此,也没有惊讶和悲伤了,都做过了,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比做过指导更悲伤,更惊讶的事情么? “准备好吧,告诉你的将军,不管敌军攻打哪座城池都让他们胜利,但是一定不要让他们拿下那座城池,那样那场戏就演的太过了,即便是这样,我们都在冒险演的更过了,那就是在冒更大的险,我们有什么理由去相信敌军中没有细心的人吗?”灰粉淡淡的说道。他相信北堂冥懂得他的意思,他们付出了很多,那么浅里的就应该让北堂冥去准备好了。 不应该表面上的,深层次的一切的都是他们来准备,那还早他们做什么呢?让然粉遗归故里么。完全不需要进过慕容的,大历和北漠是接壤的。所以,攻打慕容是另一件事情,只是然粉遗归故里刚好可以一起做,那就一起做了就好,那样既不浪费时间,也不需要再次交流,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你放心吧,战争需要继续下去。我们需要效率,那就尽量去不做无用功。希望这一招能够让我们早日结束战争,班师回朝。”北堂冥看了看沙盘,拍了拍灰粉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等着班师回朝之后,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他的属国,图现在很不安稳。坐在上司,他不想要丢掉这种东西,他觉得如果他们再不处理好,那他有理由,有条件,有必要介入一下。 毕竟属下强大,君王也可以更强大,但是必须保证属下不威胁到君王,所以只有班师回朝之后,他才能够更好的去介入图的事情。 那是挣储,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冒然介入,即便是上司也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一个国家呢。臣子,还得不到什么永远的好处。一个人也就罢了,可是那是一个国家。所以他绝对不能够忽略,绝对不能够因为某些小问题,或者说几个大问题去搞得属国和他的上国分庭抗礼。 即便是以后不做困君臣,那也应该是好聚好散,谁也不希望分庭抗礼,侧目而视。毕竟这是国家的事情,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要知道这大陆上,不只是你们两个国家,有的是强国等着你们自己露出破绽让他们来咬上一口呢。 “行了,不要说这些了,去嘱咐你的将领去吧。安均虽然是君,但不是仙。”灰粉回头看了一眼北堂冥没好气的说道。他口中的安均分明是假扮安均潜入慕容军营的蕊粉。真正的安均虽然也是君,但是这会儿,怕是扔在靳侍卫眼前,靳侍卫也不相信那是安均。 北堂冥和灰粉又说了几句只后便出去安顿将领了,一场战争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究竟会遇到什么。 然而,金池城中蕊粉已经整装待发,他背后的三军已然盔甲着声,手持武器,气势汹汹…… 蕊粉看着浩瀚的星海,期待着一场能够让他趋势代发的战争。他在等,等午夜三更之时。 野州,不是一个容易的地方,野州守将白学涛,他并不知道此人性情如何,可是这一场战争除了他自己的实力,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与他为援,即便他是一个假皇上。 第1005章攻打野州(2) 夜半三更,战火一触即发。 蕊粉带领大军,在野州城下和一个白袍小将带领的兵马乒乒乓乓的打开了一场激烈的战争。 乒乒乓乓的声音,士兵嘶吼,哭嚎的声音骇人听闻……不知是什么时候,城墙上已经走了缺口,城墙之下,堆成了山丘似的不知是谁的尸体,早早已看不清楚无关,只有那黑灰的盔甲彰显着他的国家,天空已经有刺眼的抬眼 从东方害羞的漏出了半张脸。 蕊粉满脸是血,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一杆银枪的枪锋已经钝角,他坐在马上僵硬的挥着武器。 敌人源源不断,即便是靳侍卫触手可及也帮不上蕊粉多少,反而双方的白马上还能够看到对方的枪尾,之时根本没人去欣赏那枪锋留下的风景。蕊粉拉回了躁动的马儿,又杀死了一个不知名的士兵,驰马来到了靳侍卫的身旁。帮着他解决一些身旁的小兵,蕊粉看的出来,有不少将领和士兵已经是_强弩之末,一眼 望去,慕容的士兵成堆成堆的聚在一起,对着两三个大历的士兵。 野州城池之上的白学涛看着城下的战况唉声连连,对方来势汹汹,一副势必要拿下野州的样子。 白学涛回想着他接到的军令胜败不计, 务必守住城池。如今战况如此,白学涛看了一眼守城的守兵,“一炷香之后明金收兵,高挂免战牌。” 那小兵得令之后,白学涛便下了城池回到了军帐之中,两只眼睛瞪的老大看着沙盘上的地形图。 他作为野州守将自然是清楚野州得情况。野州绝对不能失守,不然许东,许西对于来说就是探囊取物。这一点他既然清楚,那就必须竭力守住城池。只是想要守住野州又何其容易,此战告败,损失惨重,敌军兵临城下根本不准备退回金池之中。这般情况对于军士士气很奇 怪不利,军心不成,那守城犹如白日做梦。 金池城下,看着大历的兵丁以迅雷掩耳之势退回野州之中。蕊粉,唉声叹气道,“你说我们不退,乘胜追击,此战能胜吗?” 他的话自然是问靳侍卫的,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不退,并准备继续攻打野州,无视对方高挂在城门之上的免战牌。 靳侍卫左右看了看犹豫的说道:“属下以为可以,只是恐怕我军需要休整一下,损失不小。”虽然看上去是慕容胜了,但是清楚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伤敌1000,自损八百的一场战争。这样的胜利,如果在普通时期是算不上胜利的,可是这在连败几场的慕容,也 算的上一场可观的战争了。 “朕给你一炷香时间,点兵点将,一炷香之后我们继续攻城。”蕊粉犹豫了一下严厉的说道。安均的样子不容置疑,那样子势必要攻下野州不可,靳侍卫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话,作为一个臣子到底不应该质疑君主,他同意此时此刻乘胜追击,只是士兵损失可 能会重,虽然现在出军追机攻下的几率很大,希望士兵能够在这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休整一下。 他相信他的军士可以拿下野州,虽然刚刚经过一场烈战,但是也是一场胜战,他相信他的士兵,能够拿下野州,让慕容看到一丝生存的希望。 一炷香之后。野州城中,军帐内。白学涛看着自己的亲兵,“听见城外的砰砰声了吗?敌军又在攻城了,本将得到的军令是不计胜败,务必守住城池,可是如此下去这座城池必然失守。我们该如何抵挡地敌 军?”他的亲兵跟着他许多年了,虽然年少轻狂,但是能文能武,有狂的资本,所以他还是比较喜欢他的。自己有些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还是要问他依一句的,况且他出生世 家,独的父母喜欢,也的确有狂的原因,更何况他二人一起参军,有什么理由不去扶持他一把呢,毕竟他们一起长大,共力苦难。“我们不可能拒不应战,所以我们需要竭力守城,最后是胜是败,只能看天,皇上并没有说人在城在,而且你得到的经历是务必守住城池,不是必须守住城池,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即便城池失守,我们也能够对皇上说明白情况。但是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城市失守之后,我们能不能够在敌军手中重和一,或者说成功退守庶城。”亲兵低 头看了看庶城淡淡的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虽然是一个亲兵,但是也是一个小兵。庶城守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将领他实在是不清楚,甚至是对方姓氏名谁自己都不知道。那如果要和对方合作 ,那只有看自己的君上。 他虽然性格狂傲,但是并不是不可深交,不愿意依靠认输之辈,所以也是一个堪当大任之人。 白学涛一愣,好多年了,他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回答了,迂回放弃自己的狂妄去根据情况的回答,他成长了,但是他依旧还是那个他。 他的亲兵原少琪,他们一起参军,共事,他们守的是天下人的国家,天下人的城池,他笑了。 “好。开城门迎战,希望过了今晚,我们能够顺利,能够活着。”白学涛很是激动的说着,不管是鼓舞自己,还是鼓舞军士,这都是他需要做的,应该做的。 “不!不是今晚了,太阳当头照,应该是今天。”原少琪一笑,勾着嘴巴看了一眼白学涛淡淡的说道。 他希望他们能活着,他们曾经为百姓为,为君王守城,随便使这一场战役之后能够活下来他也希望他们能够正真的为自己而活一次。 虽然他们也是一城守将,可到底不是一国之核心人物,国家很多的事情,尤其是那些的机密的事情他们也不清楚,甚至闻所未闻。所以他们以为这一场战役是必死之战,也是,战场上,不论是什么原因,什么情况或许都要谈上一句生死。 第1006章攻打野州(3) 微风轻轻,血光冲天,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的士兵挥舞的长枪正在和自己的敌军战斗着。蕊粉此时此刻并没有加入战争之中,他和靳侍卫站在一旁。现在场中,双方都是兵对兵的,他找不到对方将领,即便是对方兵士成群结队的对付他,他也未必会受伤,所 以虽然对方士兵以多欺少,可是他依旧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然靳侍卫的首要职责就是守护蕊粉,虽然蕊粉身旁不只他一人,可是能够和他上战场,武能提枪之人唯有他一人。“你说对方将领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呢?”蕊粉抬头仰望着野州城墙之上淡淡的问到。就肉眼来看是看不到对方将领的,在战场之上,一方主将绝对不可忽略,所以此刻,敌 在暗我在明,且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必然防备敌军此刻攻其不备,那他们就真的万劫不复。 靳侍卫听到蕊粉的换气,忙四处看了看,猜测道:“可能在暗处观战,也可能对着沙盘准备使什么阴谋诡计。”“我们不得不防,这是攻城之战。即便是我军也好,敌军也罢,都是疲劳之时,但是依旧应该有防备之心,毕竟对于敌军守将来说我们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敌军守将或许很 清楚我们是谁,毕竟你我身份不低。”安均点点头郑重地说道。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君王,现在他都是明面上慕容的君主,慕容的皇帝。那么慕容的城池,百姓,兵丁他就应该负责任,不管是心口不一的,还是心口通一的,他都要去 做,这关乎到战争的胜利失败,也关系到他能否安全回国。 蕊粉可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丢在这结果毫无疑问的战场上去,虽然这场战争他们已经失去不少了,那当然不会希望失去更多。 “是。属下会吩咐下去的。”靳侍卫点头说道。 对于敌军将领他们确实了解甚少,这样一来就更应该慎重。 蕊粉点点头,就看见靳侍卫骑着大马往后头去了,不一会儿回来的事后依然胜券在握的样子。可是靳侍卫刚回来一会儿,就看见白学涛带着几个将领趾高气扬的站在城墙之上,只是靳侍卫看着蕊粉看着双方对峙,忙挺胸低头拱手道“皇上,野州城墙之上应该是对方 将领,白学涛了。” “朕看见了。看见他身边的年轻小将了吗,白学涛朕没怎么听说过,他身边的白袍小将倒是听说过。”蕊粉用枪尖指了指那原少琪勾着嘴巴说道。那白袍小将原少琪,蕊粉久仰,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北堂冥到底有多爱惜人才,虽然最后此人并不会落入狼窝,虽然说苦头是少不了的,但是北堂冥会不会救呢?如果不会 救,那就是他北漠的人了,他可是喜欢的很呢。英俊,潇洒,桀骜不驯,不正是他最喜欢的么? “属下看见了,只是属下却不知他是何人。”靳侍卫抬头看了看原少琪,眼神一稚,低下头默默的说道。 “此人名为原少琪,虽然年少轻狂,但确实也是可用之人。”蕊粉笑了笑勾着嘴巴说道。 他都不用说的很清楚,他相信他身旁的人会明白这个可用到底是什么意思的,虽然它的可用是两层意思,但他相信他身旁的人的可用也是两层意思。 “皇上是说,想要身擒此人!”靳侍卫一愣,又抬头看了看原少琪,这才看着蕊粉问到。 子非鱼,焉知鱼之意。虽然他与他共事多年,对他甚是了解,但是臣不议论非,不踹君心。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这位君王到底在想什么?蕊粉看了看靳侍卫,犹豫了一下,这个臣子,到底不是他的臣子,如此人在对于自己虽然是一个助力,但是也是一个很大的危险,如果要战争胜利,自己顺利无险的统治慕容,要么自己身旁的这个靳侍卫必杀不可,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够保证自己万无一失,但是也必须找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要不为了他一个人惹了三军怀疑就不好了, 毕竟安均帐下也是能人辈出。 “不错。朕到要看看此人到底有多狂妄,如果能够生擒,那么生擒。”安均点点头,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靳侍卫微严的说道。 “……那白学涛呢?”靳侍卫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安均听了是笑非笑的看了看地上堆成山丘一样的尸体,之后看了看靳侍卫。虽然他不明说,但是他希望他能够明白言外之意。 “属下明白,定不负皇上所托。”靳侍卫忙道。 蕊粉哈哈一笑,一只箭冲着白学涛而去,只是与白学涛失之交臂。白学涛躲过箭雨,看见蕊粉正向他挥舞着手中的枪,挑起来的嘴巴像是在挑屑一般。白学涛一个拳头打在城墙之上,就抬脚下了城墙,不一会儿就看见白学涛骑着高头大马拿着个长矛,一副要杀了蕊粉解气的样子。白袍小将原少琪连见此,只好也马上下 了城墙之下。威将军现在金池城墙上,看着假安均对上了白学涛,靳侍卫对上了原少琪。勾着嘴巴淡淡的说道“准备出兵救援,进入野州吧。野州守将白学涛怕是看不到野州被我们占领 的那一刻了。” 武新儒笑了笑。 是呀,此战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夜班三更,烽火狼烟,三军拌酒肉。靳侍卫和蕊粉做在一起,两人一人手中都拿着一杯美酒。蕊粉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问到,“那原少琪可该安静?”他们此时此刻已经拿 下野州,驻扎在野州城中。 这一场战争,蕊粉亲自斩杀白学涛,生擒对方将领,并且俘虏敌军三百七十五人。军心大增,所以此时此刻,蕊粉特地高挂免战牌。留下了守城兵,为三军庆功。“安静的很。属下刚从那里出来,闹绝食呢正。”靳侍卫忙回答道。蕊粉点点头没说话…… 第1007章无援之城? 野州一失,许东,许西里边没有放下武器投降,对于拿下许东,许西两城,蕊粉也不过是探囊取物。 夜色宁静,繁星如水,蕊粉和靳先生看着沙盘,两人都盯着许东,和许西,目的自然是拿下二许。 当初攻打野州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天。没有道理,这一天到来了,他反而不做了,那儿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少无穷无尽的麻烦。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做那样的决定的,他如果去做样样的决定,委屈的不是他自己,还有两个国家。即便是现在发现了问题,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出安均,可是他也不愿意冒这个险,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呢?更是不可小觑。 “朕以为许东,许西二城不会太容易,但是我们也不可放弃。你说我们先打哪里呢?”蕊粉把两只手放在沙盘之前。好似一副要听靳侍卫的意思一般。 对于两许的守将,蕊粉其实并不了解很多,说上一句不好听的,北堂冥留下的将领他都不怎么清楚,所以许东许西的他也不知道,他来,不过是看着安均的势力,看着自己的能力而已。他要做的是了解安均手下,慕容到底有多少能够威胁到他安全或者达到目的的人才,而不是去了解友军的将领,他还没那个闲心。 从生下来就是一个再暗中做事的人,他还不至于不知道到底什么人才是自己的敌人和该防备该了解之人,如果不知道,那他怕是这会儿就不知道是路边的那块骨头了。 “许东吧,属下以为许东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现下我们刚好迎难而上。”靳侍卫犹豫了一下,指着许东说道。他知道这种问题,他不应该回答,但是她问了,她总不能不回答,毕竟他是君王,自己是臣子,看的出来是真的再问,而不是说笑。靳侍卫直到这会儿都没有怀疑过蕊粉,不得不说蕊粉做的很好。 “许东守将黄威,你怎么看?”蕊粉一迟疑看了看靳侍卫问到。 他只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脾性,他也确实没有擦到靳侍卫是这么一个答案,他并不觉得许东有什么难得,许西和许东一样此时此刻都是孤军奋战,无援之城。 “此人甚是年少,听说诡计多端,万不可小觑。皇上以为呢,我军现在需要一场败仗来惦记一下,毕竟骄兵必败,虽然说我军的情况并不乐观。但是我们也有了一场很不错的胜仗。”靳侍卫想了想说道。 作为一个将帅自己的军士是什么样子,他不可能不清楚。何况不管是什么样的军士,终究会骄傲的。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士兵,有上那么几场胜仗,或者是久违的胜利都是欢喜骄傲的,这样一来就容易失败,作为一个将帅,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失败,尤其是现在的情况,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 “我们白天去吧,”蕊粉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其实白天也罢,黑夜也好,不过是一场战争,虽然求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但是时间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好。白天不容易顺利,对方也不容易玩诡计,所以还是白天更好的。 “属下明白,那皇上看我们时候出战。对方城池之上,此刻正挂着免战牌呢。”靳侍卫点点头,低着头问道。 他作为一个臣子既然能够明白安均的意思,即便安均不是安均,可是蕊粉也不是无能之人。 “明日下午,即刻出兵。”蕊粉毫不犹豫的说道。他不了解敌方将领,所以对于这场战争很没有把握,是胜利是失败,他也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的,没有选择这一场战争,他必须打。 作为一个君王,敌方的城市已经没有了救援的可能,拿下他就如同是探囊取物。如果自己不打,那怎么都说不过去,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君王,但是依旧是说不过去的,毕竟眼下他也不过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所以表面上他是要为曹营来想一想的,免得惹来杀生之祸。 靳侍卫应道,之后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作为君王的近身侍卫,不管什么他都不应该擅离职守的…… 艳阳高照,微风轻轻。刚过了正午,金池城下,蕊粉带领着三军,正看着城墙之上的黄威。 那人一生棕色盔甲,手里拿着一支箭,两只眼睛信誓旦旦的看着远方,那样子好像要一箭射掉对面金池城墙之前的慕容军旗。 “那就是了吧,很是耀眼。”蕊粉淡淡的问到,他即便是问的时候也是看着黄威的。 “是的。”靳侍卫淡淡的说道? “黄将军,我想你知道我是谁。”蕊粉抬头毫不客气的说道,他手里虽然没那喇叭,可是那声音依旧敲山震虎。 “我当然知道你是慕容国主,你想进城是吗?”黄威很客气的说道,那样子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 “你说的不错。”蕊粉点头,他既然来了,那么除了想进城还能有什么目的呢?况且即便他不来,李金锁匠也应该知道她想要进城,想要拿回慕容的主权。所以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来人,放下兵器,开城门,迎敌军进城。”黄威点点头扔下手中的箭,大声说道,那声音即便是城墙之下的蕊粉也听的很清楚。 听到这话,靳侍卫和蕊粉都是一愣,对视了一眼,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愣是谁也没有动。 不一会儿。就看见黄威下了城,站在城门下面,弯着腰,低眉顺眼的,“罪臣恭请皇上进城。” 蕊粉迟疑了一下一马当先的进了城池。不管这黄威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是真情还是假意?这场他都要紧呐,如果是真的自然好,如果是假的,那他也不怕打一场,他不相信这许东能控住他,更何况他是个友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敌军,况且他也不相信他的靳侍卫能够任黄威为所欲为。 第1008章 守野州 靳侍卫也看蕊粉已经一马当前进了许东,忙扬鞭打马跟了上去,黄威看着一群人黑压压的进了城池,看了一眼守城的士兵,守城的士兵忙推上了城门,然而安均和蕊粉虽 也没看到城墙之上,已然有军士架好了弓箭。蕊粉和靳侍卫走在后面,黄威领着几个将领,走在后面。几人相差不过几步之遥,触手可及。可是时间一长,黄威就失踪不见了,蕊粉和靳侍卫转身一看。一眼望去都是 慕容的兵马,百里之内根本看不到大历的兵马。 “糟了,皇上。我们中计了。”靳侍卫忙日出看了看,急忙说道。 这个时候他若是再看不出来自己中计了,那他怕就不是个傻子,也不可能侍奉一个君王这么多年。“废话,你都看出来了,朕还能看不出来?”蕊粉怒吼道。是他小看了北堂冥留下的将领,果然不是无能之辈,不是那种一怎么就放弃城池投降的将领,看来北堂冥手下也 是有能用之人的。也是。不然自己怎么会对北堂冥手下的原少琪感兴趣呢!这一次是他自己太轻敌了,或许以为自己是友军,不必太过用心吧,不过虽然对方用心良苦,但是他也相信他控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慕容的军士,虽然他希望北堂冥留下的这个将领有这样的能力,可是能够控住慕容的车王就一定能够拿下慕容么,慕容的君王,也不是慕容的神。上一次慕容君王被俘的事情,还就在眼前,可是慕容的将士 不依旧不顾一切的去冲锋陷阵的把他救了出来么?所以即便是控制慕容的君王,控制这些兵士,也不一定能够拿下慕容。何况他相信黄威没有那个能力。他带的兵吗?虽然不多,但是他相信慕容的冰是有那种越挫越勇的能力,况且许东必须拿下。如果许东这种如同探囊取物的城池他们都拿不下,那何谈继续将大历赶回去 ,让北漠停止继续攻打慕容。虽然他们只是谈一谈而已,但是他们至少谈了不是吗?既然谈了,那就说明他们有那个基础,有那个想法,那个资本。靳侍卫听见蕊粉的话,什么都没说,只好低着头,站在一旁,他跟着安均多年,自然知道现在安均是甚怒之时,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主意,如果现在自己还往前锄,他自己怕是嫌命长,他的君主从来就不是仁义之君,杀人怕是这围巾君王最熟悉不过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做那种 臣子,傻不愣登的。 “突围,我们先出了这许东再说,不然迟早让这个黄威给玩的团团转。”蕊粉一只箭就射掉了大历的旗帜,怒号着说道。 无论做什么事情,他们首先第一步就是先要出了这许东,保证自己的安全,或者说在战乱之中寻找机会占领许东。可是很明显的,他带的兵马并不多,现在还没有被围困在这座城池之中。这对士兵的士气有所影响,况且这城中有多少敌军的兵马他们尚且不知道,且敌军还是早有准备 ,这样一来突围都不容易,何谈反败为胜,拿下许东呢?既然这样还不如先力求安全呢。 踢踢踏踏,踢踢踏踏,踢踢踏踏,好一阵狂奔,终于来到了城墙之下,蕊粉刚一抬头就看见黄威带领着弓箭手站在城墙上,城墙下的墙角处还站着黑压压的大历兵士。“黄将军,您这一出剧甚是不错,朕都疏忽了。”蕊粉哈哈一笑,看着黄威说道。不管作为谁都有很多年没有人能够这样困住他了。本来他是无援之军,现在他倒成了无援之君了,此人还真是一位厉害之人,看来之前他倒是小看了大历了,或许他们攻打大历,大历也能够挺这样长的时间,或许更长亦或者败者是他们,毕竟世事无常,谁又 能知道大历的将领到底实力如何呢,毕竟他看到的只是片面的,一个国家总不可能都是精英不是?“慕容国主你要想清楚,我要活着,我的君王还在,我的国家还在,我即便是孤立无援,那也不过是一时而已,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下武器投降呢?是你太看得你自己了, 是你太看不起我了,我好歹也是一城之将领,三军之帅,如何能够那样没有担当,没有柔韧之度。”黄威拿起来手中的弓箭,开始瞄准蕊粉并且傲慢的说道。 对于败军之将他不需要多么和气,他只需要抓紧时间让他真的成为无法反抗之辈就好,只是此事虽然难,但是很明显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废话了,开始吧。”蕊粉一只箭已然光明正大的上了城墙之上,进入了大历士兵的额头之上。他不可能投降,那他怎么可能投降呢?他是将,他是君,慕容不可能投降,这个理论不是安均还是他都是一定的不然大历也好,北漠也罢,在后世评说慕容还是占有一定 有利地位的,这是北漠,绝对不容许发生的事情。黄威看到这样立刻下令进攻……乒乒乓乓的声音不觉于耳,鲜血在空中时不时的就挡住了兵士的眼睛,时不时地就能够看到敌军的尸体摔了一地,好不容易才撕开一条口子 ,出了许东,看见黄威带着大军在城池之上挑屑。 蕊粉气不打一处来,让靳侍卫整理了一下三军,发现损失不是很大,忙下令继续攻城,不管黄威是一块多难啃的骨头,蕊粉也一定眼给他啃下来,毫无商量。可是他的命令刚刚出口,就看见一个小兵从金池之中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跌落在地上。靳侍卫忙下马把人抓了起来问“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回禀将军,敌军守将从庶城方向出兵攻打野州。大概带了六万兵马,现在双方已经打开了。”那小将忙说道,听那小将的意思就懂得了,战况肯定不容乐观。 第1009章攻许西 蕊粉略微一犹豫看了看手中兵马,迟疑道,“传朕令,着武新儒,威将军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野州。你跟着朕进攻许西。” 后半句话明显是同靳侍卫说的。打双方战术,一方兵马分两道二行,这是安均最喜欢做的事情,所以靳侍卫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当时就应道。 许西城下。安均和靳侍卫就带着刚刚进攻许东剩下的兵马,虽然看上去有些颓废,不过不是正好么?他们这样颓废,刚好让对方放下一些戒备,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好?所以即便是显得有些颓废。蕊粉也不介意,毕竟谁又能知道到底是福是祸呢?这个问题虽然不是大问题,可是有的时候却是致命问题,就比如颓废也可能丢失性命所以这 一场战争着实险恶。许西守将岳维维就站在许西城墙之上,弯着腰两只手放在城墙只上,撑着自己的的额头,一筹莫展,即不下令攻打敌军。也不下令开城门投降,若不是战时城门之上不容 许放有碍战争的东西,蕊粉还真是会以为那是一座雕塑。一动不动的,任谁都会以为是一座雕塑,何况那岳维维长得那样白,就好比刚察了墙皮一样。 “敌军守将,朕乃是慕容君王安均。野州已经在朕的手中,你等已无援兵,快快放下武器投降。朕定当善待。”蕊粉剑锋之指岳维维道。他虽然知道许西守将是哪一位,但是他也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性情,话说他也实在是不撑职,作为一国君王打仗不了解对方将领实在不是可行之事,他也不知是傲慢还是毫不介意,大概是后者吧,毕竟他并不是慕容真正的君王,他需要保证的不是战争是胜利还是失败,而是自己的生命安全,在这个前提之下再去考虑如何胜败的问 题。毕竟他最后要做到的是让慕容失败,战在不利地位之上,所以他必须要做一些能够影响战局的事情。至于了解敌军将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许西城墙之上的岳维维知不知 道他表里不一,那了解什么?了解不到最重要的事情还不如不去了解,白白浪费时间。 “野州?我记得吾皇正在攻打野州,你如何能够保证你的士兵和将领能够保住野州。”岳维维一犹豫还是问到。 他的眼神十分不坚定,一副我再想想,我先问问的样子。“作为一个臣子不议君非,不仅仅是自己国家的君王。而且作为一个君王,我有什么理由去不相信我的臣子呢?要不你给我一个?”蕊粉一副多大点事儿的样子,那样子明 显的就是在玩一般。靳侍卫也是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好像在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安均,他好久没在安均的脸上看到这样玩味的表情了,他当年才小小的一个,跟着安均,就很少见,但是绝对 是有的。 这会儿,他才真真的觉得此人是安均,而不是一个君王。 “这个理由跟我有什么关系?”岳维维差点没说出来话,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怎么能给他理由呢,这个话怎么也说不上来好不。 这个安均也是,慕容有了这样阴晴不定的君王也不知是福是祸。 “我要攻打的是你守的城池,你问这问那的,难道不需要给我一个回答你的理由么?”蕊粉笑了笑勾着嘴巴毫不客气的问到。“你不是让我投降么?我要看看我值不值的啊,万一你失败了,我也投降了,那我不是走了一条死路么?我爹又不是阎王爷,我着急回家干嘛?”岳维维哈哈一笑,看着蕊 粉,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和他玩文字游戏,真是有趣。蕊粉一笑,这位将领的一张嘴还真是灵巧,有意思,有意思:“你不着急回家,你不孝啊?还有你都准备投降了你问那么多干嘛?况且富贵险中求不是?你都是将军了,你 不懂的么?” 蕊粉笑了,好久了,他都没这样玩过了,这个将领是个人才,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如果能倒是一个好事情。“话是那样说,可是事情不能那样做。怎么,许东拿不下,就来吃软骨头,难不成你堂堂一国君王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岳维维哈哈大笑说道。打仗?这样兵不血刃岂不 是更好? “你自己承认你是软骨头。我也没办法,且你怎么知道我拿不下许东?”蕊粉看了看岳维维,淡淡的说道。傻子也看出来了,这人现在举棋不定,上一秒可能是投降,下一秒或许就誓死守城了,这样的人,适合做一城守将?这样的人适合承担 责任? 蕊粉实在实在无奈了,真的是江湖上待久了,什么人都能见的上,时时刻刻在长知识。 “那好吧,开城门,我投降。”岳维维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说,先活下来再说呗,至少目前来看,不动刀枪,这不是最好的么? 不论弃城投降,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由他一人来担当。他是此城守将,承担这样的后果不是最应该的么?蕊粉笑了笑,并不觉得意外,几句话他大概已经知道此人是什么性情了,这种互相游离,举棋不定即便是做的在好,他的眼神表情是不同的。那样的细小之处是装不到的 ,越在意,越是不同的。 靳侍卫看了看蕊粉,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毕竟自己也拿不准,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算了,他是君,自己是臣,不管如何都要听他的,那就再听一次又何妨呢? 看着开起的城门,蕊粉带着靳侍卫等人进入了许西……投降支撑,势如破竹…… 等着许西驻守完毕之后,也传来了野州的战况。 威将军和武新儒首战告结。说不上胜利,也说不上失败,严格来说,如果再次失败一次,那么野州可能会失手,所以现在野州岌岌可危。如此一来,蕊粉忙整顿三军,研究了一下野州的地利,他不愿意失去野州,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第1010章问绵东 繁星似水,夜静时宁。 “报。西边糟遇一股敌军偷袭,损失惨重,请求支援。”一个士兵跑进来跪倒在地忙说道。 那士兵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士兵跑进来忙道:“报。南边糟遇一股敌军偷袭,损失不小,请求支援。” 蕊粉忙看着沙盘。犹豫了一下,“靳侍卫你带上三千军士去南边,武新儒,你带上三千军士去西边。务必稳住兵士,守住缺口。” 二人领命连忙抬脚出去了,好久蕊粉才看见二人一身汗水的走了进来。看着二人的表情就知道算是稳住了,北堂冥这一回还真是让人意外,乱神。蕊粉才刚刚喘了口气就见威将军跑了进来道,“皇上,北漠国主突然攻打绵东。据士兵回禀说,来势汹汹有一种势必拿下绵东的意思。” “传令下去,竭力守护绵东。”蕊粉忙道。 路途遥远,他并不准备过去,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即便是一马四蹄,跑遍千里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现在还只能祈祷绵东守将。他要看看慕容国军的臣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君王,他们能不能够堪当大任,能不能够自己拿下手中的敌人,护住自己的东西以及城池。 能够应付突发情况,能够守护住自己手中的城池,那才是将领所为。一个君王需要的将领不是一个能够守护住城池,却看不到未发生的地方,他需要的是他能够看到未发生的地方,能够忙而不乱,稳而不烦,却也能够看到致命之处,这才是君王御下的最好的城池。但是如果君王的能力好,心怀宽广,那么即便是看不到致命之处,也是最好不过的。 虽然有句话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她现在真真正正做在慕容国主的位置上。虽然说他不是有军事,敌军却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是有的时候还要顾及自己的安全,就必须保证。以军的将领能够堪当大任,守住他手中的城池。 有了胜仗,士兵们骄傲了,士气高昂了,才会更加去竭力救国而不是怀疑他,怀疑这些,那些。那样有利于他的安全,也有利于战争进展,毕竟骄兵必败。 当然,如果是失败了。对于战争来说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自己可能会处于不利之处,如果自己身处,暗处身处敌国之中,这种被动的情况下,还要用被动的结局来威胁自己的安全,那就是自己的无能,这样的自己或许找就不会活下来了。 蕊粉看着沙盘上的绵东,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这一站是友方胜,还是敌方胜,很多年他都没有这么纠结过了。 “靳侍卫,你说这一战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蕊粉张了张嘴问到。绵东并不是重要之处,比起绵东来说他们更要守护的城池是金池,就许东守将来看,他是不会投降的,这样一来,如果他攻打金池,那么金池危不可及。 严格来说,慕容现在还是处于不利地位,所以绵东虽说不上重要,但是绝对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放弃的城池。 一座城池,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它包含太多了。城池中的百姓,守城的士兵和将领,以及这座城池所属的国家,这个国家的君王都跟这一座城池有着无数的关联。 你说她重要,他没那样重要,你说他不重要,也不可以。就现在来说,让蕊粉选择,是失去金池,还是失去绵东,相信他毫不犹豫的,绝对是绵东。 如果失去金池,那么之前在大历手中的许东许西是无援之城,他们怕就是无援之国了。 不管是从表面上来说还是从心底来来说,蕊粉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出现,因为那虽然表面上有利于战争,但是实际上对自己的安危不好,安危不好,便对战争也不好,就最后取胜的结果更不好。 “不胜,不败,属下相信绵东守将能够守住绵东,但是损失肯定不会小。”靳侍卫迟疑了很久说道。 他又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这个结果好像是最好,也是最坏的结果了。 “今日守得住,那明日呢?明日守得住,那后日呢?你以为魅粉会放弃吗?如果绵东守将不行,兵士不够,得不到援军或者是助力,对于拿下绵东,魅粉大概势在必得。”蕊粉摇摇头看着靳侍卫说道。 他们二人是兄弟,虽然现在一者为君,一者为臣,但是他们兄弟之间根本没有隔阂这种东西,所以他了解他。绵东是必定失手的,这是迟早的事情。 一抬头就能看得出来,现在夕阳西下,他们得到他攻城的消息,太阳不过才刚刚升起,如果不是他对绵东势在必得,他不会用这样大的里力气。 靳侍卫好久才说话,“皇上,属下请皇上相信绵东守将,相信慕容能够得到最后的胜利。”他听的出来安均的消极,他好像在安均的眼中看到了慕容覆灭,这场战争的时间太长了,它容易让人消极,让人放弃手中的东西,放弃这场战争,放下武器投降。然而投降的人只能是他们慕容。所以靳侍卫懂得安均的意思,所以也告诉他,他必须坚持下去。 这个时候如果连一国之君都坚持不下去那么,他们这些臣子有什么坚持下去的理由呢? “希望事实如你说的如此吧。希望绵东守将能够撑一段时间。也希望金池能够撑住。毕竟许东守将黄威并不是一个屈居于慕容之人,也不愿意成为无援之城。”蕊粉点点头。 蕊粉和靳侍卫看着绵东,在看着金池,这两个城池太重要了,看着看着他们渐渐商量起来了这两个城池的强弱之处…… 二人自然都知道,许东守将黄威不是许西守将岳维维之辈,所以他才是他们的重点。绵东只在于守住,然而金池在守也在攻。 第1011章守城 微风轻轻,战场上的风大而不止。 遥遥望去,只见在那野州之上,高高的挂起了免战牌,这是蕊粉和威将军共同商议过后的结果。 毕竟每个人都不想发生战争,只是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保家卫国成为了每个男人必须去做的事情。 蕊粉坐在台子上,在一旁的正是威将军,而此刻下面还跪着一个人,像是正在等待蕊粉的判决一样。 只见蕊粉抬了抬手,这个人就被拖了出去,随后蕊粉出声道,“将军,务必密切观察许东守将,这一次必须把许东攻下来。” 许东,对于蕊粉来说必须拿下。许东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如果他都不去拿,那他岂不是在玩火么? 威将军抱拳说道,“是,观察许东守将的人已经派了出去,请皇上放心。” 只见蕊粉笑了笑,开口说道,“劳烦将军了。” 随后威将军立马回到,“臣不敢,皇上折煞老臣了。” “皇上,臣先退下了,许东守将的动向,臣这就呈上。”威将军开口道。 蕊粉欣慰的点了点头,说着,“退下吧。” 威将军出去后,蕊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以此来缓解内心深处的压力,让自己好放松一下,随后拿起了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现在谁人能懂他内心的压抑,黄威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他虽年少有为,但是却诡计多端,每次出手都会让人防不胜防。 他现在主要怕的就是黄威的偷袭,所以他才会找人看着黄威,以防不测。 可是就在蕊粉刚想完了这些事情以后,他想的这些事情就来到了,确实是防不胜防。 远远的就能听到的通报声,“报!” 当时蕊粉听到通报声的时候,当时内心就更加不平静了,绝对出事情了,要不然绝对不会……… 正如他所想的一样,那个小兵跑进来,一下子跪到地上,开口道,“参见皇上,皇上不好了,许东守将黄威带人杀过来了,他们那边的人,比我们多一半还多。” 蕊粉听完了这句话以后,瞬间就开始不淡定了,果然这个黄威不会那么认命,刚才想的一切,现在就来了,是不是来的快了一些。 黄威的人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不知道他想了什么法子,不管他是怎么借来的兵,他都不可能放任他,踏进自己的城池。 蕊粉站了起来,开口道,“走,随我迎战。” 蕊粉起身便走了出去,只见他身上穿着黑色的战甲,披着黑色的披风,骑着黑色的穿着铁甲的马右手拿着长枪左配长剑。 其他士兵们,一看到自己的主心骨来了,心里也顿时安定了也许多,蕊粉的到来,直接稳定了军心。 威将军同样骑着马,在蕊粉的一旁,威将军的第一作用就是保护蕊粉,第二就是上阵杀敌,但是没想到蕊粉居然会亲自上阵。 蕊粉骑着马,手中拿着长枪,一边举起手中的长枪,一边开口大声的喊出声,“杀。” 随着蕊粉的一声令下,只见黑色的军队和红色的军队,渐渐的撞在了一起,一场战争,又开始了。 不管蕊粉这边的人再怎么骁勇善战,毕竟双手难敌四脚,黄威那边的人比这边多出来那么多,这个地方更是难守易攻,不管是天时地利人和,蕊粉都不占上风。 本来因为打仗这里就已经不堪重负,现在更是血流成河,让人看着都害怕。 威将军看着形式不对,立马来到蕊粉的身边,开口道,“皇上,退兵吧,再打下去只会损失更多,他们有备而来,我们回去想好对策再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威将军说的这些话,蕊粉心里都明白,他看着这些躺在地上,因为他而牺牲的这些人,心里一痛。 如果他们继续打下去,城池同样守不住,同样没有胜算,只是更多的人会死在这里而已。 蕊粉看着地上的人,手突然攥起了拳头,开口道,“退兵!“ 威将军心里一松,开口喊到,“鸣鼓退兵!” 随后退兵的鼓声就响了起来,蕊粉带着他的人马,迅速退离了这里,而黄威看着逃离的蕊粉,脸上扬起了胜利者的微笑。 现在心里最不是滋味的应该就是蕊粉了,他们本想攻下许东,没想到黄威给他们上了一课,措不及防的让他们不得不放弃金池,退守许西。 蕊粉一行人到了野州以后,野州的守将周鹤立马出来迎接,周鹤开口道,“参见皇上,属下来迟了。” 蕊粉开口道,“平身吧。”说罢就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开口道,“这次是黄威措不及防的偷袭了我们,让我们损失惨重,我们已经失去了金池,野州必须守好。” 野州这个地方,地势也是难守易攻,就像刚才的金池一样,他们是不占优势的,但是黄威刚拿下了一个金池,不会立马就攻过来的。 黄威应该会养兵,然后好好调整一下,但是以他的性格绝对会卷土重来的,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比黄威他们更快的速度的调整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黄威你等着,金池这块地方,我一定会亲手夺回来! 蕊粉吩咐下去,给牺牲的士兵们的家属,把银子一定要送到,还有受伤的,该补贴的一定要补贴,吩咐完了以后,就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威将军和周鹤留了下来,就听蕊粉接着开口说道,“周鹤,野州你比我们熟悉,布防守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管怎么样必须竭力守城,丝毫不能松懈。 ” “威将军,盯着黄威的事情同样不能放下,趁他们不备的时候,我们就突击回去。”蕊粉开口吩咐着。紧接着就听蕊粉开口道,“我们必须竭力守城,城在人在。” 第1012章损失惨重 夜色已经越来越沉。而悬挂在夜空中的那一盏明月,本应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但是月亮此时此刻也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嫣儿嫣儿的,只有周围的几颗不离不弃的星星 隐隐的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蕊粉抬头望天,不自觉的握住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蕊粉一定要一血前耻。并且为今天惨死在战场上的兄弟报仇泄恨。这样才能对得起他们的亡魂,也算 是给惨死在战场上的将士的家人的回复。对着月亮发完誓言的蕊粉一扫之前战败的落寞之态,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营帐里边休息。听着虫鸣声,闻着这独属于野外的清新,蕊粉的背影,在夜晚显得越发的寂寥。而 随着蕊粉越走越快的脚步,那月光下的影子也是被越拉越长。 “皇上好。”守卫在蕊粉营帐外边的将士看到乘着夜色而归的蕊粉激动的向蕊粉问好。“好,你,叫什么名字?”蕊粉看着一脸尊敬自己的士兵心里不禁又泛起了难过。蕊粉心中想到:这些孩子都是年纪轻轻的就跟着自己出来行军打仗的,收紧了苦楚,吃不 饱穿不暖,一不小心,可能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就让他们失去了生命。“皇上,我,我姓李,小时候村里人都叫我狗蛋,所以皇上您不嫌弃的话,您就叫我李狗蛋吧。”守卫在蕊粉营帐外的士兵,因为蕊粉突然间的关心一时间兴奋不已。心中 不禁雀跃道:皇上竟然询问自己的名字。呢这是不是就代表自己挺优秀的。 “哈哈哈,你说你叫李,李,李什么?哈哈哈…”听到李狗蛋回答自己的名字,蕊粉一脸的不敢相信,竟然还有人叫李狗蛋?不仅觉得很好笑,蕊粉也是一扫之前的败兴。 “回皇上的话,我是叫李狗蛋。您没听错,小时候,在俺村里,村里的人都是这样叫俺的。嘿嘿嘿…”李狗蛋听着蕊粉郎朗的笑声不自觉的自己也笑了起来。 “好吧,狗蛋,以后好好打仗,升官加爵会有你的好处的,狗蛋,加油。哈哈哈哈…”蕊粉说完这句话走的时候还顺便拍了拍李狗蛋的肩膀。 而这边李狗蛋听完蕊粉的鼓励之后,兴奋的对着蕊粉承诺道:“您放心,皇上,属下一定会誓死效忠与您的。谢谢皇上您的鼓励。” 已经大步离开的蕊粉,听到蕊粉的承诺后,并没有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后背对着蕊粉,摆了摆手。然后就回到自己的营帐。蕊粉脱去了自己的外套,弹了弹外套上的灰尘,挂在了床头的衣架上,带着鞋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蕊粉本想让自己安安静静的躺一会,但没想到外边传来了一阵儿骚 动声。 “报。”只见一位浑身是血的士兵苟延残喘的趴在地上。 “快来人,找人来救治这位士兵。”看到这一幕的蕊粉腾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大步跨到这位浑身是血的士兵面前。 然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士兵,努力的睁开自己那一双总是想要合上但是又不能合上的眼睛盯着蕊粉看。 “回,回,回皇上,我…噗。”虚弱的奄奄一息的士兵刚说完一句话就口吐鲜血。 “小兄弟,你,你,你不要说话了,我这就让人来给你医治。”蕊粉一脸担心的说道,并大吼道“怎么还没来人,军医是死了吗?快给我来人,给我救治这位小兄弟。” “主,皇上,我,我是不行了,您,您,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噗…”奄奄一息的士兵又再次口吐鲜血。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 蕊粉看着那地上的红彤彤的鲜血,心中一阵儿发紧。不自觉的跪在了士兵的面前,低声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到底是谁把你给害到了这个地步?” “主,主,皇上,是,是,是魅粉,魅粉带着,带着三军进攻绵东,如今绵东,绵东…”奄奄一息的士兵话都还没说完就带着遗憾和眼泪死在了蕊粉的面前。“你,你说什么,你说绵东怎么了?”蕊粉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从死去的士兵那里听到的话语。但是看着一动不动的士兵,蕊粉知道他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了。而从死去士 兵的之言碎语中,不难猜出绵东看样子是失守了。 “你,去派两个人把这位小兄弟给厚葬了。另外,派人去绵城打探一下绵城现在是什么情况。”蕊粉一脸心痛的吩咐下去。 得到命令的属下,做了个手势就从外边招来了两个人把这位死去的士兵给抬了下去。随即便又委托人去绵城打探消息。而另外一边的魅粉,在攻打下了绵城之后。下令下去,让士兵对于服从自己的士兵施以仁德之心。而绵东的百姓,看到士兵们都在帮助自己,本来对于攻打自己的魅粉, 以及魅粉的大军都是非常担心和害怕的。 现在也不怕了,反而觉得魅粉就是他们的救世主。魅粉也因此深受百姓的爱戴。还有拥护。 另一方面,整顿好三军的魅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军攻打晋趣。 晋趣守将徐旭站在城楼之上望着魅粉的几万大军,心中紧张的直哆嗦。而这位徐旭是晋趣守将安均手下的一位初出茅庐的将领,他虽然熟读兵书。 但是却也只是空有口才不堪重用的一位将领。但是却又不同于赵阔那般只会纸上谈兵。 “楼上的人听着,缴械投降,饶你们不死,否则今天就是你们明年的忌日。”魅粉身边的一位 得力的将领一脸得意的对着楼上的徐旭说道。“想让我们投降?你做梦,谁输谁赢,一切都还不一定。”徐旭也是一脸不甘示弱的说道。随后双方就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第1013章怒骂徐旭 蕊粉派去打探绵城消息的探子,得到情报之后,就迅速快马加鞭的回到蕊粉身边,把绵城的情况及时的汇报给蕊粉听。 “你,你,你说什么?谁在守卫绵城?”蕊粉一脸的诧异,迅速大声的询问着前去打探绵城消息的探子。 “回,回皇上,是徐旭,守卫绵城的是徐旭大人。”跪在地上的探子如实的汇报着绵城的情报给蕊粉。 “徐旭?这个徐旭是谁?你,之前可是有听说过他?我怎么不知道他是谁呢?”蕊粉对于这个徐旭是一点儿的一点的影响都没有。 “回皇上,这位徐旭,徐大人是晋趣守将手下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将领。之前属下也不知道他是谁。”探子迅速收集自己在绵城打探到的有关于徐旭的信息。 “哦?是吗?那照你这样说的话,那这位徐旭,徐将领,是晋趣的一个蠢材趣 守我绵城?”蕊粉一边皱起了眉头,一边提高了音量反问道探子。 “皇上,这个,这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皇上…”跪在地上的探子一脸的紧张和不安回答着蕊粉,额头上也因为蕊粉语气的变化,而冒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儿。 “哦?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又是什么意思?”蕊粉继续追问道。“回,回皇上,这位徐旭,徐将领,是晋趣守将大人手下的一位初出茅庐的将领,这是真的,但是至于这位徐旭徐将领的本事如何?这个属下是真的不知道。”跪在地上的 探子一脸的小心翼翼的回答到蕊粉的问题,偷偷抬头看蕊粉的反应。看蕊粉并没有反应又接着说“但是,这位徐旭徐将领可以再面对魅粉的突然袭击还能守住绵城,虽然使绵城的损失惨重,但是却也是抵挡住了魅粉的攻击而暂时守住了绵城 ,想必也是有一定的本事的。”探子说完之后,就开始默默的为徐旭擦汗。“你在这里给我鬼扯什么,他徐旭个王八羔子,使绵城的士兵力量损失一半,你还有脸替他开拓,说他有本事?你他妈这是让那些惨死的士兵怎么想?”蕊粉突然间情绪激 动的说道。 “主,皇上,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和那徐旭没有半分的交情,所以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请皇上您明鉴。”探子听到蕊粉的怒骂,心中更是惊恐不已。“去,派人去把徐旭给我弄来,我要亲自去问问徐旭这个王八羔子,他到底是怎么给我守卫的绵城,如果,徐旭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儿,让他赶紧自己给我滚蛋儿,还有,如 果,徐旭没有过来,那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蕊粉狠狠的说道。 但是蕊粉心中却是在想着,这个安均还是有一定的先见之明,竟然知道安排这样一个华而不实的人去守卫绵城,也让魅粉去吃了一个黑亏。 “回皇上,属下一定把徐旭给您带回来。”探子说完便迅速的退了出去。 去马棚牵出了四匹小黑马,一刻不敢停歇的就是直奔绵城。 终于一天一夜后,探子在累死了三匹马后终于赶到了绵城。到了绵城的探子随便在一家酒楼喝了一点儿水饭都不敢吃就去见徐旭了。 而另外一边在养精蓄锐的徐旭在听手下人说这边有蕊粉的人来,马上穿戴整齐之后就去见探子。 “请问皇上让您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徐旭一脸虔诚的说道。“你,你快随我去见皇上,皇上有话对你说。”探子一脸平静的对着徐旭说道。心中却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探子心想万一一会儿,这个徐旭不愿意跟着自己回去见皇上 ,那就是绑也要把徐旭给绑回去见蕊粉。 “那,那大人您,您能告诉我皇上这次召见微臣是有什么事情吗?”徐旭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阵儿的狐疑之心。“这个,皇上的心意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人可以随便去揣摩的。你只管跟着我一起回去见皇上就是了。到了皇上眼前,自然一切就知道了。”探子并不想把皇上之前发的 一大通脾气的事情告诉徐旭。 “可,可是,大人,如今,魅粉还带军在四周蓄势待发,我,我现在离开这回动摇军心的,形式如此的严峻,现在我是不可以离开绵城半步的。”徐旭一脸的认真的说道。“徐大人,你要明白,绵城的状况,皇上,他那里也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如今皇上既然派我过来接您,那自然是有您必去的原因。怎么,徐大人,您是想要去违抗皇上的 意思吗?”探子看徐旭这样子,大概是不想要去了,于是便恩威并施的对着徐旭说道。 “那,可是…” “徐大人,早去早回。”探子立刻打断徐旭的话语。 于是徐旭就跟着探子去见了蕊粉。 然而令徐旭没有想到的是,当徐旭还没有走进去蕊粉的营帐,就被蕊粉直接从营帐里边扔出了一个茶几。 徐旭当即就跪在了营帐外面。随即就听见了蕊粉在营帐里边的谩骂声。 “怎么?脚上长铁了?徐旭你还不给我滚进来。”蕊粉生气的坐在营帐里边大声的谩骂着。 徐旭吓的跪爬着爬进了蕊粉的营帐。 “主,皇上,微臣不知您为何事儿竟然如此的生气。”徐旭颤抖着声音说道。 蕊粉什么也没有说,反而一反常态,眯着眼睛盯着徐旭看。徐旭在蕊粉的注视下越发的紧张。终于徐旭忍不住说道:“皇上,微臣真不知道,微臣犯了什么罪过,竟然让您如此的生气,还请皇上明示,给微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 “将功补过?”蕊粉继续黑着脸,反问徐旭说道。 “是,皇上,还请皇上明示,给微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徐旭的姿态放的更低了。“好,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必须给我守住晋趣,否则我就诛你九族,将你碎尸万段。” 第1014章商量战术 徐旭日夜祈祷魅粉不要来攻打晋趣。另一方面也是在竭尽全力死守晋趣。 北堂冥在庶城里边考察军情的时候。突然间就偶遇了灰粉。于是两个人就约在了庶城最有名的满天下的酒楼里边商约要事儿。 北堂冥处理完了军务,就独自一人来到了满天下。 “客管儿,您来了啊?请问您是一个人来呢?还是有随行的人一会儿就来呢?”下酒楼的小二满心的欢笑的对着北堂冥说着。北堂冥撇了一眼儿这个店小二就什么话也没说,抬腿就上了二楼的雅间。店小二看北堂冥也没有搭理自己,店小二心中也并不恼恨,随手招呼了另外一个店小二去楼上的 雅间去招呼北堂冥。后上楼的店小二敲了敲门,就没有等北堂冥的回答就直接自己就进去了。笑嘻嘻的对着北堂冥说道“客官儿,您要不要尝尝我们这满天下酒楼的招牌菜?味道很好的,保管 客官您吃了一次下次便还是想要去吃的。”店小二满脸的自信的说道。 “好,那就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给我上来。”北堂冥直接说道。“客官,您,您真的确定,我们满天下的所有的新菜您都要尝试的吗?这可是很多的,您一个人,怕是要出不完的。”店小二一脸的不敢确信的说到。并且也是好心的提醒 着北堂冥。 “你,你没有听错,快下去准备吧。”北堂冥不耐烦的说道。“好嘞,那客官您稍微等一下,一会这些菜品就都做好了,马上就给您端上来。”店小二虽然还是满脸的不敢相信,但是也还是按照北堂冥的吩咐下去准备满天下的所有的 新菜品。 随后灰粉也来到了满天下的酒楼,然后在小指引下直接就找到了北堂冥。 “北堂兄。”灰粉说道,并且向北堂冥抱起了拳头。 “灰粉兄,快快不要多礼了。赶紧坐下来尝尝这满天下的新菜品吧。”北堂冥高兴的并且还一脸兴奋的说道。“啊?这么多的菜啊?北堂兄你这是?”灰粉听了北堂冥的话后低头一看,这不看还无所谓,一看就吓一跳儿,原来这北堂冥竟然点了满满两桌子的菜。但是呢?他们却是 只有另两个人的,这菜这么多事根本就不可能能够吃的晚的。 “灰粉,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既然点这些菜,那自然是要吃的,别的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快快坐下来,跟我一起品尝这些菜品吧。”北堂冥兴奋的对着灰粉说道。 “北堂兄,您莫非是忘记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吗?”灰粉一脸不敢相信的询问道。毕竟这位眼前的北堂冥可是当初和魅粉一起合谋攻打慕容的人。 他们二人一位是大历君王,一位是北漠君王。而自己眼前的大历君王,北堂冥,那可是出了名的腹黑聪明的人儿。虽然是生性善良的人。 “灰粉,你不要多虑,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现在你速速坐下,等一会儿你就知道原因了。”北堂冥充满神秘的对着灰粉说道。 “什么一会儿?”执拗的灰粉继续追问着北堂冥。 “哎呀,灰粉老兄,你就赶紧过来吧,这个事情儿,等我们谈完了正事以后,你马上就会只带的。”北堂冥也是被执拗的灰粉给打败了。“不行,你得先告诉我,不然,今天的正事儿,我是没有心情继续谈下去的。”灰粉继续坚持着自己的执拗。有一种,你现在如果不跟我说的话,我就马上,给你破罐子破 摔的样子。 而另一边的北堂冥也是被执拗的灰粉给打败了。 “好,好,好。灰粉,我告诉你,我点这么多菜的原因,就是一会儿,我想要把这些菜给打包,去给路边没有父母的孩子。”北堂冥说着说着,不进留下了一行眼泪。 看着情绪突然间低落的北堂冥,灰粉心中一阵儿发紧。 “好了,灰粉兄,现在该做下来一起商讨商讨攻打野州的事情了吧。”北堂冥说完之后就一改自己刚刚那低落的情绪。 然而这边知道原因的灰粉内心却是震撼不已。于是在接下来的商量如何攻打野州的事情上的,灰粉尽量满足北堂冥。 于是灰粉和北堂冥就各自率领大军来到了野州城下。 按照之前的约定。灰粉在正面和野州的守卫将领进行正面的攻击。然而野州的防守也是非常的弱势。因为,蕊粉现在没有余力去关心野州的发展情况,更糟糕的事情是野州和金池这两个城池也是没有援军的存在的。如果和他们打持久战的话,那势必是会使军心下降的。 是十分不利于作战的。灰粉站在野州城楼下看着楼上边垂死挣扎的守卫将士。灰粉不忍心的说道:“楼上的士兵,你们听着,这一场战争,你们是必输无疑的,所以你们现在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我灰粉在此做出承诺,保你们不死。”灰粉大声的说着,希望自己的语言可以减少一点儿生灵涂炭。“灰粉,你不要妄想在这里动摇我方的军心了,虽然这一场战争我们可能是一定会输掉的,但是你如果想要轻而易举的就攻打下来,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儿。”野州 的守卫将领慷慨激昂的说的到。灰粉听完楼上之人的这一席话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又紧接着说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样说,完全是为了野州城里的百姓考虑的。这样做,是可以完全避免 一部分的伤亡的。” 但是野州的守卫的将领那也是一身的傲骨。迅速拒绝到。那是一定要抗战到底的。 而另一边行军的北堂冥,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偷偷的在夜半时分赶到了野州。在半夜时分和灰粉互相配合,打的野州的守城护卫的一个措手不及。而在野州被灰粉和北堂冥联手攻打下的最后一秒,野州守卫将领周鹤,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跳城而亡。 第1015章蕊粉暴怒 周鹤跳城而亡的事情迅速的从野州传遍了大江南北。蕊粉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儿。 “废物,废物,全都是个废物,一个小小的野州,都被人给攻打下来了,那我养这一群废物有什么用呢?”蕊粉生气的质问道。 而跪在蕊粉前边的一排排的朝臣,一个个也是面对蕊粉的暴怒,一个个都是惊恐的头都不敢抬一点点儿的。“怎么,平常你们不都是挺能给我出谋划策的,这回儿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的屁都不敢放了?你们都哑巴了还是都已经死掉了,或者说是想要脱去这身官服?”蕊粉咬牙 切齿的说道。 “微臣不敢,请皇上明鉴。” 群臣们听到蕊粉的这样的说辞之后,一个个内心是更加的惊恐不已。 “来,一个个的给我排着队,来说是这次的叛贼活动。那就从李家尚书开始。”蕊粉带着戏谑般的表情说道。 而另一边被点到名字的李尚书紧张的磕磕巴巴的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拉下去斩了,关键时刻。连问个话都问不出来,就这样还是尚书呢?简直是浪费我国库的金钱。”说完蕊粉就摆了摆手示意这都已经过去了。 “主,皇上,求您饶了老臣吧。”李尚书紧张的心都要马上停止了跳动说道。 然而盛怒中的蕊粉根本是什么都听不到的。于是李尚书就这样就被蕊粉给斩杀了。又有一个替李尚书求情的文臣也被蕊粉给下令斩杀了。 因为野州战败的事情,盛怒中的蕊粉,是群臣只要有一点点的不顺从自己心仪的。轻则是流放,重则是直接被蕊粉下令给斩杀掉的。 然而蕊粉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军士大臣们的心中都是人心惶惶的。每日对蕊粉都是能躲则躲的。 蕊粉自己也是知道的,安均不喜欢自己的属下是畏惧自己的,所以对那些战战兢兢的大臣更是厌恶至极的。 而另外一方面呢。蕊粉和朝中大臣不和的事情,北堂冥也早早就知道了。 于是北堂冥又和灰粉约在了一起去商量事情儿。 地点还是在满天下酒楼。这次,北堂冥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点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而是,就只是点了一点点的定西。 等到灰粉到来的时候,刚好菜也已经上来了。 于是二人又再次决定用之前攻打野州的方法来攻打许西。 北堂冥回去之后就立马去集齐人马。准备粮草。 “来人,去把李二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做。”北堂冥吩咐道。 “是,主子,我这就去把李二给叫过来。”北堂冥的属下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嗯。”北堂冥回答到‘ “李二,主子有事儿,找你,你快去见主子。” “什么事情呀?张大哥,您知道,主子找我是什么事情吗?”李二一脸的疑惑问着这位眼前的张大哥。 “这个我就也不清楚了,你去了就知道了。”张大哥也是不知道北堂冥让自己叫李二干嘛的。 “张大哥,你说我这八竿子是和主子搭不上边的人,主子突然间找我,莫非是因为我犯了什么措吗?”李二说着说着心中那是越发的不安。 因为李二实在是想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间要交张大哥来叫自己。李二心想:莫非是自己不经意间犯了什么小错误,被主子给抓到了,所以… “犯错?你能烦什么错呢?别想那么多了,快去见主子吧。去的晚了,那你可就是真的在犯错了。”张大哥焦急的催促道。 “那行吧,那张大哥,就劳烦您前边带路,我现在就去见主子,看看主子到底是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哎…”李二忧心忡忡的说道。 “报。”张大哥率先走进了北堂冥的营帐。 “怎么?李二人呢,怎么还没带过来?”北堂冥看着侍卫身后空无一人的地方很是差异。因为侍卫出去的时间挺长的,所以应该是不存在人没有找到的情况。 “回主子,李二现在就在营帐外边候着呢。”张大哥平静的回答道。 “那,快,快让李二进来。”北堂冥一脸的开心的说着。 “是的,主子,呢我现在就去让李二进来。”张大哥侍卫再次确认了一次北堂冥的意思。 “嗯,快去吧。然后你现在外边护着,谁也不许进来。”北堂冥淡淡的说道。 “是,主子。”张大哥虽然是满心的疑惑,但是也还是按照北堂冥的要求让李二进去的。 “参,参见主子。”李二刚进了营帐,就马上跪了下去。 这阵仗把北堂冥都给吓了一大跳。 “李二,快快起来。”反应过来的北堂冥笑着说道。 “属下,属下还是跪着说话吧。主子,李二犯了什么错过,请主子惩罚。”李二听着北堂冥的话和笑声之后,心中更是一阵阵的好怕和恐惧。 “惩罚???什么惩罚?”北堂冥北李二问的是一阵的错愕。 “主子,您今天叫我来,难道不是因为我犯了错,过来接受惩罚的吗?”说着说着李二就抬起了头充满期待的看着北堂冥。 “哈哈哈,哈哈哈,李二,谁告诉你我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惩罚你的呢?”北堂冥再次笑了。 “啊,没有人告诉我,这是我自己猜的,请主子明示您吩咐我做什么。”李二脑子一转,赶紧把话题引到别处。 北堂冥一看,李二这脑子转的也是真的快。更坚信自己没有找错人,于是也就不打算戳穿李二的小心思。 在吩咐好了李二要做的事情之后。北堂冥半夜便率领大军攻打许西。 首站胜利。知道消息后的蕊粉大怒,将带领士兵的靳侍卫斩杀。而这位被斩杀的人是安均身边的一位贴身侍卫。 跟着安均很多年了,话语很少,为人忠诚得力。并且对安均甚是了解。所以靳侍卫非常的受安均的喜欢。而一旁的威将军不管是怎么的阻拦蕊粉都无济于事,一颗怀疑蕊粉的萌芽悄然在威将军的心中种下。 第1016章 威将军的怀疑 威将军将心思种下以后便多放查探。这不,一有了消息威将军就急急忙忙的驾马车离去,去追赶正回府的武将军…… 正在追赶上,却听见有人在马车前面叫他:“威将军,你这是急急忙忙的准备去哪里啊?”威将军急忙停下马车,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状态向林大人说道:“唉,别提了,我这正准备回府呢!听说家中二儿子在外花天酒地,为自己惹下了祸事,我这正准备回去训他 呢!林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威将军心知,此事能商议的只有武将军,不方便与其他人多说,便扯了个谎言……林大人笑嘻嘻的说:“我这也正要回府,可刚一出朝就碰到了武大人,闲聊了两句后,我这又才准备回府,威将军,你马车上只有你一人吗?如果是,可否带我一程?年纪 大了,从这走回去,还是有些吃力啊……” 威将军也没好意思拒绝,便心想,这样也可以,我送林大人回去后,再去武府也不迟,再说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清楚的! 林大人见威将军迟迟不开口便有些不悦的说道:“若威将军不方便就算了,我自己也可以走回去,不过多费些时间而已……” 这时威将军才回过神对林大人说道:“林大人,请上吧!我刚刚想我家孩子的事,想入神了,不好意思啊!” 林大人这才脸上又换上了笑嘻嘻的模样,对威大人说道:“好勒……” 两人在马车上,并没有再多聊什么,威将军平安将林大人送回府后,自己也驾车离去…… 次日威将军早早的就起床了,穿好自己的军装,准备去宫里上早朝,心想:“今天无论发生什都要和武将军议论一下关于皇上的事情!” 早朝上完后,威将军果然如愿找到了武将军,可武将军并不想于他多交谈…… 威将军见武将军不愿与自己多聊,便使出了杀手锏,对武将军说道:“这事关于皇上……” 武将军听后先是稍稍一顿,然后转头对威将军甩下一句话:“去我府中商议。”便驾车离去…… 一个时辰后…… 武府大厅里传来威将军和武新儒的声音,只听威将军对武新儒说道:“武将军,近来可好,别来无恙啊! 武新儒讽刺的回道:“威将军,托你宏福,我好着呢!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今天你有何时与我议论?”威将军也不生气,这才换了一口一本正经的口气的回道:“”你有没有发现皇上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皇上是也慕容的王爷,怎会不熟悉慕容的地势呢?还有,皇上是从来不惧怕水的,昨天他不慎掉入池塘,居然拼命喊叫求救,你没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吗?”武新儒不耐烦的回道:“威将军,你是生性多疑习惯了吧?我看皇上就没什么不对的,怎么你这一打仗回来,就说皇上这不对,那不对的?我发现你才有问题才是!你应该知道,臣不议论君非,你是臣子,就更不应该怀疑君王,我还是劝你亲自去皇上 那里告罪才是!”威将军听武新儒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回道:“我不去,明明就是他有问题,干嘛要我去告罪?我是有证据证明皇上是有问题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威将军都要被武新儒给气死了,多么大的一件事情。武将军也不示弱,愤怒的说道:“如果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给我讲这个,那么我和你无话可说,我不想跟你吵,若你想明白了,你就去告罪,若你想不明白,也不必再来和我 议论此事了!我今日人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了,恕不奉陪……” 说完此话武新儒便离去丢下威将军一人在客厅…… 说起这两人可都是大人物,武新儒,绵东守将,安均手下得力大将,守城。善交往,能文能武。 威将军,绵东将领。安均手下得力打大将,善攻城,军旅粗人,目不识丁,却诡计多端。 就是这两人,不知立下了多少功绩,颇得朝中大臣敬佩,可也是这两人,不知为何,一直以来都是一见面就吵,一见面就吵,朝中人都见怪不怪了! 此后只要威将军一见到武新儒便上前去说上一说此事,时间一久,武新儒也就习惯了……这日威将军又在下朝后堵住了武新儒的去路,还想与武新儒讨论一下此事,可武新儒并不想与威将军多聊,但威将军却不依不饶,武新儒最后奈何不过威将军,便对威将 军怒吼道:“你天天与我说此事,你说的不烦,我听都听烦了,这样吧!我再最后一次和你讨论此事,若你此后还在下朝后不依不饶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威将军见事情有转机,便笑嘻嘻的回道:“好,好,好,我去天香楼叫两个小菜,我们俩去喝两杯,边喝边聊……” 说完,两人便驾车离去…… 两人来到了天香楼后,便准备上包厢讨论此事,可还没上楼,就被魅粉瞧了去…… 三人唏嘘几句后便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包厢…… 可这两人不知,魅粉可是个阴险小人,两人进酒楼后,口头上一直议论着蕊粉,不知早已被魅粉尽收眼中耳中…… 但是由于魅粉也没有完全听清楚,也不好贸然行动,只能静观其变…… 两个时辰后,只见两人气呼呼的从天香楼出来,魅粉赶忙上前询问:“两位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啊!有何时需要帮忙的吗?”武新儒和威将军虽然吵吵闹闹,但是默契还是有的,两人相视后,武将军对魅粉说道:“你说这老头讲理不讲理,明明我家闺女才15-16可他偏偏要为小女觅得一个郎君, 这找也就算了,可他偏偏还自吹自擂的把他家大儿子推荐给我,你是不知道,他家大儿子可比我家闺女大了整整十年呢!你说这事气不气?” 威将军听后随机应变的说道:“大了十岁又怎样?我家大儿子可是文武双全,样样精通……” 魅粉见两人不愿意多说,也只能作罢!笑嘻嘻的对两人说道:“哎呀,原来是为这事啊!两位消消气,别人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二位大人无需担忧……”随后各自离去…… 第1017章蕊粉为难威将军 魅粉回到自家府中,越想越觉得此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可自己又只听到寥寥几句,无奈只能再根据实际情况再传达给蕊粉…… 次日下了早朝后,魅粉便约上武新儒的朝中好友陈大人一同赶赴府中,一同商议此事…… 可陈大人,并不买这个人情,并说道:“我也不知” 这时魅粉对陈大人说道:“陈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据我所知,你家公子,前段时间在赌坊欠下了不少银子吧? 想必你现在的压力,也是很大呢!如果你肯告知此事,我魅粉愿意帮你家公子还清所有银两,你看……” 陈大人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加上自己也不是魅粉的对手,便弱弱的说了一句:“你府中比较方便,去你府中吧……” 回到府中,魅粉便对陈大人问道:“陈大人,那我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可知武新儒与威将军?两人之间是否有矛盾?”陈大人回道说:“哎呀!他两个是朝中出了名的,光不说他二人立下了多少战绩,光是前段时间两人的吵闹,都足以让朝中人记住他二人了,你远在他乡,才回来,可能不 知,难道皇上不曾对你提起过吗?” 魅粉尴尬的说:“君臣之礼,我还是懂的,皇上不提的事情,我一概不问!对了,陈大人,你可知,他二人是因为何事吵闹?” 陈大人心想:“这三位都是惹不起的大神,若不实话告知,不但银子没人还,说不定自己的性命也堪忧,若实话告知,这武新儒可就有难了,我这是左右为难啊……” 魅粉见陈大人不愿透露,便对陈大人说道:“陈大人,别给我耍花招,我既然说可以帮你家公子,但也可以毁了你家公子,现在你家公子,正在我府的花园里呢……” 陈大人扑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的说道:“魅大人,求你放过我家公子,我愿意实话告知……”魅粉见陈大人都这样了,便知道陈大人不会再耍花招,便又伸手去扶陈大人,并且笑嘻嘻的对陈大人说道:“陈大人,不要紧张,你只要实话告知,我保证你一家老小没有 任何危险……” 陈大人这才对魅粉说道:“其实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威将军前段时间一直缠着武将军,说什么蕊粉有些奇怪,并不像原来那样,其余的我也不清楚了……” 魅粉听完后对陈大人说道:“陈大人,谢谢你,你可以回府了,令公子并不在我这里……” 陈大人听后颤颤巍巍的离开,心想:“完了,这是中了魅粉的计啊……好在魅粉也算说话算数,离开之前给我拿了1000金,让我替我家公子还清债务……” 陈大人离开后,魅粉便飞鸽传书给蕊粉:“速回,情况有变。” 数日后…… 早朝时蕊粉特意语气沉重的说道:“我知道有些朝中大臣对本王并不满意,但是没关系,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本王,没有哪里不一样……” 说话间蕊粉一直看向威将军。 威将军是个老粗,并没有多在意,可这一切都被武新儒看在眼里…… 威将军还不知的向蕊粉上奏折,威将军向蕊粉提出想将自己的将士们安排到宫里的军练基地,以加厚将士们的热情!蕊粉却为难威将军,说道:“威将军,我知道,你是为我国好,想提升将士们的勇气与热情,可我觉得此事交与武将军去做更为合适,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与你去办,正好 边界处,还缺一个人把守,威将军,你是出了名的干将,我想,你去再适合不过了,你看如何?” 威将军表面应着,心里其实更加怀疑蕊粉并非安均,但碍于朝堂之上众臣,还是黑着脸应了…… 随后一段时间,威将军不再找武将军商议此事,自己多次偷偷的去调查蕊粉,可收获颇为不观…… 这头正因为调查的事情头痛,威将军心情正郁闷,这时候武新儒又主动到威府,并把威将军数落一顿! 武新儒对威将军教育道:“威将军,好歹你也是顶顶大英雄,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有损体面的事情?” 威将军一脸不悦的说道:“我的事,你少管,再说了,此事你不调查也就算了,还跑来我府上数落我,你也不看看,现在朝中局势,哪里还有一点是向着我们的?”武新儒自知跑威将军府中理亏,便没有再多讲,再说,讲了威将军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感觉没有必要再谈下去,武新儒深知,再谈下去,两个人又免不了一场大吵 ,何必呢…… 此后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化,而蕊粉是看在眼中,却也不当回事…… 威将军再经过此事后对蕊粉粉态度,表面不一,面子上看似什么都听蕊粉的,实际却还是再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暗中继续调查蕊粉,惹的朝中大臣颇为不满!粉蕊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不过还是继续为难威将军,知道威将军和武新儒是死对头,也深知武新儒更加信任自己,此后更是把朝中的很多重要事情都交与武新儒去办 ,而威将军因此丢失了许多重要任务,也是苦恼不已,可也无可奈何! 这日威将军在驻守之地,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怀疑此人是敌军派来打探消息的,便把此人绑了起来,交与蕊粉,威将军想知道蕊粉会作何反应!没想到蕊粉却放任此人离去,并警告威将军:“威将军,你怎么能不分清红皂白就绑人呢?就算此人是敌军之人,我们也不该做此举动,万一此人是个贵酎呢?看你怎么办 !” 威将军白白吃了这一顿苦,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高兴,可也只能任由蕊粉去! 而蕊粉这样做自有他这样做的道理!如果此人真是敌军之人,那么看到自己与自己的得力干将这样不和,肯定会回去报告!如果不是敌军之人,那么放了,也没有关系。 再说了,正好借此机会,压制压制威将军,让威将军知道,到底谁才是王。 可蕊粉这样的做法,让威将军,极度不满……果然不久后,蕊粉得到可靠消息,说敌军想利用君臣不和的事情,攻打我国! 第1018章 攻打金池 朝上探子一声:“急报”打断了正在上朝的大臣们! 探子说:“北堂冥和灰粉正在整理三军,商量战术,他们得知慕容国中,君臣不和,将帅不和想要利用反间计,将自国一举歼灭……” 此刻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威将军深知君臣不和说的是他和蕊粉,将帅不和,这讲的是自己和武新儒…… 蕊粉叫大臣们少安毋躁,他自有办法……而此时敌军正在商量着如何将我国一举拿下,北堂冥和灰粉正在整理三军,北堂冥对灰粉说道:“这真是个大好时机,我正愁没有功绩呢,这不是,好机会就来了,只要这 次一举歼灭慕容国中,我不就有了功绩,你说对吧灰粉将军?” 灰粉将军笑脸相迎的说道:“是呀!谁叫他们君臣不和,将帅不和呢,正好我们利用这个机会,来个反间计,让他们无机可乘!” 北堂冥接着说道:“现在我们主要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内部更加矛盾,更加崩离,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空闲时间,攻打慕容国中了……哈哈哈哈……”而此时的蕊粉,正在和各个朝臣商议对策,蕊粉说道:“大臣们!现在危难之际,养军千日,用军一时,现在就看你们的了,既然现在消息已经散出,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让他们信以为真,私下就可以暗中急急兵力!杀他个措手不及……大家认为如何?” 朝臣们纷纷议论了一会,然后断续的说道:“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一个月后…… 探子来报:“北堂冥下月将带领众将士打进慕容国中……” 蕊粉阴险的笑着说:“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探子离开后,蕊粉就召集了各位将帅,商量如何攻打入敌军内部…… 经过近三个时辰的商议,大家一致认为威将军和武新儒最适合带兵攻击…… 两位都是老将,都立下汗马功劳,都觉得只要他俩同时出击,必定杀敌方个措手不及…… 可威将军不乐意了,上次蕊粉为难他,让他去驻守边关,还把训练将士们的机会给了武新儒,加上威将军不相信蕊粉,让这件事情有点难办了……蕊粉此时也顾不得面子,带着有点讨好的口气对威将军说道:“威将军啊!你看你也是为我国立下了不少的功绩,死在你手头的敌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吧?大家都是非 常敬重你的,现在这么危难的时刻,我相信你不会计较那么多,肯定会帮我国走出重围吧?!”威将军一听这话自然是高兴!可还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要我出马也可以,不过我不想再驻守边关了,我想带领将士们去将士练习营练习,如果你同意,那么我就出马,你觉得如何?”都这个时候了,蕊粉也别无选择了,就答应了威将军的要求,蕊粉心想:“就算给你机会带领将士在练习营练习,我相信你也查不出个什么……以后有 的是办法医治你……” 蕊粉笑嘻嘻的对威将军说道:“好,威将军,你爽快,我也爽快,我答应你,但是你也的答应我,必须打赢这场硬仗……” 威将军自然是信心满满,想当年自己打了多少胜仗,得了多少功绩勋章,这点仗对他来说还是很有把握的…… 五天后蕊粉带领威将军和武新儒以及众将士从敌军领地出发……半月后,抵达敌军领地周围……并在那里安营好稍作休息……等众将士吃饱喝足,便直接攻击敌军…… 而此时的北堂冥和灰粉正兴高采烈的喝着小酒,看着婢女们舞蹈……殊不知,这样悠闲的日子,他们很快就会结束了! 此时,北堂冥还没从昨夜的醉意中醒来,就接到急报……说蕊粉他们带领众将士已经打到了金池城门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北冥唐极速穿好战服,准备出去迎战…… 可北堂冥还是郁闷,不是确实蕊粉和将士不和,帅将们也不和,怎么还来个出其不备,怎么一起联合打到金池之下了呢? 不管怎么说,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北堂冥穿好战服,拿出自己的长枪,出门骑上自己的汗血宝马,集中好各位将士,便出发了…… 金池之下,蕊粉正呐声高喊:“北堂冥,你给我滚出来,你不会怕了吧!待我带领众将士,杀你个片甲不留……再拿下这金池,看你还怎么嚣张,哈哈哈哈哈……”北堂冥也不是怯弱之辈,眼看蕊粉这么叫嚣,北堂冥也没怯场!也呐喊道:“呦……这不是顶顶有名的也慕容新君吗?怎么亲自上阵了?不会是手下没人了吧?听说你与你 手下的将士关系不好啊!你是不是刻薄他们了啊?还是养不活他们了啊?你如果养不活了,我不介意把他们收入我金池啊,哈哈哈……” 蕊粉听着脸都绿了……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生气,可蕊粉不想再跟北堂冥废话,一声令下,众将士便冲出重围,直接杀入金池…… 经过三天三夜的厮杀,双方都精疲力尽,北堂冥慘败……不过好在经过自己这方的死守,最终还是守住了金池……不过还是有些心有不甘…… 这边的武新儒身受重伤,蕊粉不得不带领威将军等人先退出金池回到营地……回到营地后……威将军和武新儒讨论如何再次拿下金池,正讨论到关键问题,蕊粉插话说道:“暂时先不攻打了,现在他们估计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营地,我们得彻夜离开此营地,先在附近找个合适的营地,驻扎下来,再讨论二次攻打的事情!再说了现在众将士多半都受伤了,无力再连续攻打二次,如果坚持攻打二次,估计惨败的就是我 方了,这次虽然没有拿下金池,但是也算是打了胜仗,目前他们不敢连续再攻打我国了,这次他们伤亡也不小,也不敢贸然行动了……”就这样蕊粉带领众将士另外寻找了营地…… 第1019章一绝雌雄 对于没有把金池拿下来这件事,整个慕容军营里面,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所有士兵的心情都非常低落。 而蕊粉看着这一局面,很发愁,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在这种时候,不知道谁就会突然给他们致命一击。 蕊粉皱着眉头,看着这些无心训练的士兵们,心想务必要想个法子,必须鼓舞起他们的士气。 蕊粉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叹了一口气,随后叫来了威将军,还是先把能做的先做完了吧。 威将军从怀疑蕊粉不是安均以后,对蕊粉的尊敬也少了许多,眼睛里那股劲都没有了,蕊粉心里也明白,只不过现在,除了威将军,他没有其他选择了。 只不过该有的形式还是必须要走的,威将军微微拱了拱身子,开口道,“参见皇上,皇上有什么吩咐的。” 蕊粉开口道,“将军快请起,不知将军在来的路上有无发现,这军队与往常什么不同之处。” 威将军想了一下,开口道,“臣发现了,现在士兵的士气太过低落,这会成为我们的一大弊处,如若其他人攻来,我们将如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威将军看出来的问题,和蕊粉心中所想一样,没错,如果他们再不采取措施,那么他们将会成为那板上的鱼肉。 蕊粉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不知将军有何高见。” 威将军一愣,随后开口道,“臣不敢擅作主张,还请皇上指点。” 毕竟威将军也不是文将,而是个武将,蕊粉起身就走了出去,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下面操练的士兵们,全都停了下来,站成了方队,等待蕊粉开口。“我知道金池一战,让你们现在不知道方向,可是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我们怎么能让一群匹夫夺了我们的家园呢!你的父母,妻子,儿女还在家里等着你们。 ”蕊粉开口道。 蕊粉的话果然很起作用,一提起自己的家人,明显那眸子亮了几分,紧接着蕊粉接着开口道,“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在这次活动中,有功者,晋级升官,加薪升爵。” 人都是贪婪的,尤其是男人,对于金钱地位,都没有任何抵抗力,所以蕊粉非常懂他们的心理,就是利用了他们这一个心理,就可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等我们保卫好我们得家园,你们就可以回家跟你们的亲人团聚,好不好!”蕊粉大声的喊着。 蕊粉的心情完全感染了下面的士兵,他们也同样随着蕊粉的声音大声喊着,“好!好!好!” 一声一声又一声,回应着蕊粉的声音,蕊粉看着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转身走了回去。威将军跟随蕊粉的步伐回到了营帐中,随后威将军拍马屁似的开口道,“还是皇上您有办法,这些人听完了您的话以后,就立马开始奏效了,您两句话就鼓舞了我们的军心 。” 蕊粉就只是看着威将军,其实谁人心里都明白,只不过看透不说透,然后就笑了笑,只是听着威将军的话,并不回应。 蕊粉开口道,“现在还要劳烦将军,再详细整理一下三军,还要再好好的讨论一下后面的细节问题,我觉得在管理军队这方面,威将军应该是比我更有经验。” 蕊粉的这句话,让威将军有些表情不自然,谁能想不到,威将军在军队里作为大将军,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怎么才能鼓舞士兵的士气,这可是他最基本的事情。 威将军现在也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着,“皇上您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接着蕊粉就把事情同样交给他,两人开始讨论起刚说的那些话的细节,并且怎么改善这种情况,虽然蕊粉的话很有作用,但是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彻底改变了。 刚才蕊粉的话,让威将军不得不认真帮着蕊粉想法子,而蕊粉对于拿捏人心的这一块,做的非常好,他能让所有人心甘情愿臣服他。 蕊粉开口道,“我们要把金池给拿下来,不管怎么样,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威将军点点头,开口道,“皇上,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我们趁着士气大震的时候,士兵们的兵力可以说是以一敌三,所以这个方法可行。” 蕊粉开口问道,“现在金池的守将是……岳维维。” “是,是岳维维。”威将军开口回应着。 岳维维,北堂冥的手下,曾经是许西的守将,现如今驻守金池,墙头草随风倒,举棋不定但是熟读兵书,又头脑灵活,是将门之后,很是得北堂冥的喜欢。 提起岳维维,蕊粉眼中的欣赏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虽然他举棋不定,但是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才,能看的出来,蕊粉也很是钟意他。 蕊粉很是尊敬这个对手,派人送去书信,表明自己的意思,可是岳维维收到这封书信得时候,只是一笑,马上就派人回了信。 岳维维也是很喜欢蕊粉的这种处理方式,换做其他人,怎么可能会派人给送回书信,只不过换做其他人,今日他也就收不到这封书信,也不会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蕊粉的驻扎地距离金池并不远,所以这封书信很快就回到了蕊粉的手中,蕊粉也没有想到,岳维维会这么快回了书信。 蕊粉赶紧让手下呈了上来,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个人看到了自己的书信后,他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反应。 当蕊粉拿到书信以后,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让蕊粉心里更加的好奇,然后迅速的打开了信封。 这一次岳维维异常的坚持,不肯退让,而那封信上只有四个字,一决雌雄!蕊粉反而笑了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好啊,既然你想要玩下去,那我岂有不奉陪之理呢,那就一决雌雄,看看我们谁雄谁雌。 第1020章生擒岳维维 屋内的茶水已经冷了很久,但是外面侍候的婢女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倒茶水的,一个个紧张的守在外面,想要听出去里面的动静以便随时进去时候,可是却也害怕听的对 了 脑袋也就不安稳了。 “我不同意。” 看着威将军虎着一张脸,开口就是呛死人的话,蕊粉不屑的笑了笑,脸上满是嘲讽的笑讽刺的意味十足。 “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不把岳维维拉拢过来,难道你要单枪匹马的把他生擒了?或者你现在就去把他弄死,那我二话不说。” 结结实实的被呛了一句,一旁的靳侍卫咽了咽口水,没敢出声,“……” 看着威将军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的样子,蕊粉丝毫没有打算放过他,依旧张口,连珠炮似的开口,把威将军怼的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拿下金池,岳维维就一定要拉过来,否则我们根本没有出手的可能,要么直接把他解决掉,要么就只能把他拉过来,否则,金池我们定是拿不下来,金池都拿不下来 ,谈什么反败为胜。” 威将军气的手直发抖,却又不能说什么。蕊粉不经意的转头看了威将军一眼,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拳头在他看不到的角落不屑的撇了撇嘴,小样,就你这样的还想跟我斗,老子好心好意的帮你们慕容国一把,现在 居然还敢怀疑我,不把你怼的哑口无言都不是我蕊粉的性子。 现在的局势也正是如此,岳维维这个熟读兵书的墙头草,要么拉拢过来,要么直接搞死。 他这么惜才的人自然是想要把岳维维留下来,但是威将军这个莽夫偏偏要把这个难得的奇才给弄死,不怼他怼谁。 威将军强忍着怒气等到蕊粉把话说完,趁着他不说话的功夫猛地起身 转身离开,他怕他自己再这么拖下去,等下就不是一身怒气的转身离开的事情了,那就是可能要跟蕊粉打一架才能消气。 现在威将军对蕊粉的不满快要上升到了极点。 现在的蕊粉的做派让威将军很是不满,一点都没有以前的样子,威将军心底的怀疑也在无形中不断的放大。 嘭—— 瓷制的杯子被猛的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生。 “将军?” “没事!” 听到里面威将军怒气冲冲的声音,外面的侍卫被吓的猛地一哆嗦,忙应声离开,“是。”砸碎了一个杯子,威将军的怒气丝毫没有被释放,他不懂现在的蕊粉的思维,他从不觉得那个岳维维是个能拉拢过来的人,行兵打仗最忌讳的就是那些墙头草,尤其是很 有实力的墙头草。既然他这一次可以因为他们的拉拢被拉拢过来,那下一次就随时都有可能在危机关头因为其他的事情被其他的人拉拢过去,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的这个局面他安均 这么会想到去拉拢这么一个人过来呢!这明显就是在自己的身边放了定时炸弹,威将军实在是不懂,安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这么坚持的想要把岳维维拉拢过来,他既然已知道了岳维维的性子,为什 么还要这么坚持,难道现在的慕容国还不够外忧内患嘛? 但是另一边把威将军气了个半死的蕊粉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心没肺的躺在软榻上四仰八叉的晃着一条腿。其实把威将军起了个半死他完全不在乎,反倒是有些看不起威将军所谓的担心,他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生气的事情,本来岳维维那样懂得变通的人才才更吸引他的目 光,太死板的反倒看的让人来气。 而且他完全不在乎所谓的君臣不和的事情,他又不是真的君。 “报。” 蕊粉被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没接住自己抛上去的花生米,蕊粉朝外面瞥了一眼,把嘴里的花生米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外面的侍卫久久听不到蕊粉的回应还以为里面没有人,刚要起身就被里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更抬起来的膝盖就有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好巧不巧膝盖下还有一个花生米 大的石子,小侍卫自是不敢乱动。 “说。” “威将军独自一个人骑马离开了,看着好像是朝着金池的方向去了。” 听到这话,蕊粉挑了挑眉,这么有种? “好,我知道了。”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离开,蕊粉这才推门走出来,走到门外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花生米大的小洞,刚刚那小侍卫跪着的地方也多了一个碎了 的花生米。 蕊粉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刚一转身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还没转过头,蕊粉就已经把眉头皱了起来,这是谁这么大胆,不知道军营内不得纵马嘛?但是一转头就看到马上一个熟悉的背影,蕊粉先是一愣,随后不屑的撇了撇嘴,还以为他真是要去把岳维维生擒回来呢,这么大阵仗他都做好准备出来看戏了,结果闹这 么一出,啧啧啧。 出都出来了,蕊粉也就没有再回去,直接去了练武场。 其实原本越想越气的威将军脑袋一热是真的做好了去把岳维维生擒回来的打算,但是半路上,自己的脑袋就被风吹醒了。 他这种情况下,去把岳维维生擒回来简直就是做梦,自己刚刚就是被蕊粉的话刺激了,所以才会脑袋一热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虽然不赞同蕊粉,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生擒岳维维完全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他也不赞同蕊粉的另外一个观点,就算是不能生擒岳维维,他也绝对不赞同把 岳维维拉拢过这件事。想清楚的威将军于是就又一次骑着马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但是面子上却又挂不住,尤其是看到了刚出门的蕊粉,威将军干脆忘记了不能在城内骑马的规定,直接打马回了马厩,不然他这张老脸可能就是真的要挂不住了。 第1021章君臣不和 威将军和蕊粉起了争执。原本男子本就不是八卦的性子,但是在军营里除外,他们平日里本就没什么玩乐的项目,除了打仗就是打架,平日里要是再不讨论一点八卦,那日子就是真的太过于无趣 了。原本守在外面的侍卫是什么都没听到的,但是看到威将军那气冲冲的从蕊粉的大帐里走出来的架势,再结合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们也基本上都已经猜到了两人发生了什 么,所以一时间军营里更是展开了无数的猜测。 “哎哎哎,听说没,咱们皇上跟威将军吵起来了,还差点打起来,我上次朋友在他们那边站岗,听到里面动静特别大。” 旁边的侍卫听到这话,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四周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吹牛逼呢吧,皇上怎么可能跟他打起来,威将军怎么也是臣子,哪怕被皇上打也不敢还手呀,毕竟君臣有别,他敢动早就被皇上给弄死了好嘛,还能在这呆着?”“也是,毕竟皇上是君,威将军是臣子,这君臣不和受苦的还是我们,你不知道,我以前看到威将军还会打招呼,现在看到了我都不敢出声,就愣愣的站着目送他离开,他 那冷的都快把我给冻死了。” 说着那小侍卫还形象的打了个哆嗦。 武新儒不小心听到站岗的侍卫在那嘀咕的时候,想起来这两天蕊粉和威将军即使面对面都没有交流的样子,顿时一阵头疼。这两天没少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但是也一直没当回事,但是现在没想到居然会传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就突然就变成君臣不和了,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人是怎么 争执成了这个样子的? 笃笃笃—— “进来。” “皇上。” 蕊粉抬眼看了来人,一眼,看到一脸纠结的武新儒先是一愣,随后猜猜出来了他过来的原因,“恩,坐,什么事?”其实对于这件事蕊粉真的就是丝毫都没有愧疚感,首先,他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再一个他是真的看不惯威将军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如果说是因为军中的 那些流言,他本就无所谓,所谓的君臣不和,他完全不在乎,他又不是真正的慕容国皇上,安均还不知道现在在去干嘛呢。 “皇上……” 听到武新儒结结巴巴的样子,蕊粉抽空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这他一脸纠结的五官都快要拧在一起了,蕊粉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恩,有话就说,没话就出去,别在我面前乱晃,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金池的事情就够费脑子的了,不 帮忙就别给我添麻烦。”听到这话,武新儒瞬间就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什么君臣不和,什么调节矛盾,什么乱七八糟的瞬间都抛到了脑后,他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要不是顾忌身份,他现在都 要直接贴上去了,“皇上,您是做好准备了?” “恩,既然不能生擒岳维维,那就先把他引出来,不管是拉拢还是直接弄死都要给他引出来再说。” “皇上……我,我……” 说的正开心的蕊粉看着武新儒又变成了那副结结巴巴的样子,嘴角无奈的抽了抽,抬起手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有话就说,结结巴巴的。” “要,要不要把威将军叫过来一块商量。” 听到武新儒的话,蕊粉抬眼看着他挑了挑眉,这是真不怕死,明知道威将军这两天的作为,难道他没听说自己最近跟威将军闹矛盾了?他就不怕自己生气? 看到蕊粉抬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武新儒瞬间泄气了,“皇上,我……我的意思是……”听着武新儒结结巴巴的解释,蕊粉无奈的笑了笑,这是把这孩子吓的多惨,蕊粉抬手挥了挥,“去吧去吧,这件事他本来就应该知道,我们不和是我们的事情,不能因为这 个影响战争。” 听到这话,武新儒眼睛都亮了,“是!”茫茫大雪纷飞,早上一睁开眼,外面的雪已经又落了一尺厚,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洁白的雪掩盖了所有不干净的东西,肉眼可见的部位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片,不知 道还以为是哪篇景区呢,哪里还有战场的感觉。 寂静了这么久的慕容国士兵,终于有了动作。 蕊粉坐在那淡定的喝着早上自己刚用雪水煮出来的茶,不得不说,还真的回口甘甜,难得的享受呀。 一杯茶喝完,蕊粉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武新儒等下带兵挑衅,把岳维维引出城,一旦武新儒出城就立刻调兵攻城。” 反倒是武新儒一脸凝重,生怕出现什么误差,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但是看到蕊粉这淡定的样子,却又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是。” 岳维维照常守城的时候,突然肩膀上被砸了一下。四处看了看却发现所有的侍卫都是一副认真的样子,目不斜视的站在那,岳维维皱了皱眉头,刚转身就又被砸了一下,这下还没抬眼就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嚣张的声音,“喂 ,岳将军,我看你挺合眼缘的,下来陪我喝酒去。” “武新儒武将军,来我城下叫我去喝酒,你就不怕我直接下令生擒你?”武新儒坐在马上仰头看着岳维维笑得放肆,一脸闲适的样子,说着说着干脆直接松开马绳,仰头躺在了马背上,眯着眼睛看着城楼上的岳维维,这样看来还真像是两个相 识的朗诵老朋友。 “呵,你凭什么呀?我又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喝酒还不让了啊,难道是你不敢?”没有理会突然抽风似的武新儒,岳维维转身离开,他不知道武新儒打的什么鬼主意,所以不敢乱搭茬,武新儒现在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古怪,现在两军交战,随便一个事 情处理不当,后果就不堪设想。武新儒躺在马背上眯着眼睛看着城楼上的人离开,笑得放肆,微微勾起的嘴角看着像是一个痞里痞气的兵痞子一般。 第1022章 兵枪相对 天刚微微暗,蕊粉派去的人回报说,“岳维维已经中计,跟着武新儒出了城,已经不知了去向。” 蕊粉淡淡的开口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罢,那人便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威将军和蕊粉,蕊粉开口说着,“悄悄的召集军队,等到一入夜,便随我拿下金池。” “是,主上!”威将军抱拳说着。 随后威将军也退了出去,蕊粉一个人坐在那里,出神的想着。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蕊粉再一次穿上了他的黑色战甲,站在那高台上,不怒而威。 所有的士兵们人人手中都有一碗酒,蕊粉手中同样也是,这是他们临出征前的壮行酒。 “这一次,是我们拿下金池的重要机会,上阵杀敌,是我们大好男儿的责任,酒是必胜酒!将士痛饮血同流,千军共饮出征酒!”蕊粉开口说着。 现在所有士兵的士气高涨,而蕊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的士兵以一敌三,而且岳维维不在,所以说,这一次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了。 “喝了酒,血同流。”蕊粉说着,并且带头喝了酒。 下面的士兵们也算都随着蕊粉的话音一起饮下了酒,千万人随着蕊粉一起,用力的摔破了碗,现在的他们有着誓死也要拿下金池的决心。 这边的蕊粉悄悄的带军前行,可是蕊粉不知道的是,北堂冥早已经偷偷的来到了金池。 蕊粉带着人,借着夜色的优势,不动声色的向前前行,可是这边的北堂冥,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静静等待蕊粉的到来。 北堂冥坐在那里,静静的翻看手中的书,外面传来一阵声音,随后就有人快速跑了进来,开口说着,“报,蕊粉那边带着人马过来了,这就快要到我们的城池之下了。” 可是北堂冥好像并不着急,就好像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知道了,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好,我知道了。”北堂冥淡淡的开口回应着。 士兵退了出去,随后北堂冥将自己手中的书放回去,这才慢慢的拿起了自己的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唇笑了一下。 终于来了,这一次,看看我们谁能更胜一筹,无论是计谋还是剑术,我都要赢了你,虽然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北堂冥拿着剑,走出了城池,他带着人在金池的城门迎接蕊粉的到来。 毕竟那么大队人马,北堂冥的人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蕊粉带人过来那一瞬间,同样也看到了城门的那些人,顿时扬起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蕊粉带人过去,在清楚看到北堂冥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那一刻,也是笑了笑,果然,要不然怎么觉得不对劲,整个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了。 敢情在这里等着他呢,如果那么轻松的把金池拿下来,他就该怀疑这个北堂冥是不是假的了。 北堂冥首先开口说着,“怎么,来我金池做客,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这样冒昧前来,我真怕我招待不周。” 蕊粉笑了笑,说着,“没有那么多礼仪可言,想来便来了,不过看来,北堂君准备的还不错,应该不会招待不周。” 这两个人谁都不服谁,可是还不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就像打太极一样,他推给他,他再推回去。 北堂冥开口道,“不知道蕊粉你的剑术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先比试一下,好给热个厂子,您说呢。” 北堂冥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了,如果蕊粉不接,那就是蕊粉太过不对了。 蕊粉开口道,“既然北冥君这么有兴趣,我岂有不奉陪之理呢。” 两人分别从马上下来,随后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两个人就打了起来,说是比试,可是越打越急。 两人拆了几招,北堂冥刀锋忽然一转,横里劈,竖里刺,越来越快,剑发出呼呼的声音,忽然他抓住一个破绽,将刀一竖,胳膊一展,那把刀直直刺了过来! 蕊粉急转身体,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子,腰上一痛,还是被擦伤了。他眼神一暗,抬剑将北堂冥的剑隔开,手腕忽地一抖,快若寒光的一剑!直到北堂冥握剑的手腕! 北堂冥忽地将剑向上一抛,青色的青龙剑,如同蛟龙一般飞向空中,他身体一纵,生生翻了好几个跟头,猛然向后倾倒下去,那一剑擦着他的鼻尖刺了出去。 北堂冥手指一张,抓住落下的青龙剑,挡住转刺为劈的剑,只听“喀喀”几声,火花直蹦,他腰身一扭,从地上窜了起来。 两人斗得正凶,忽然蕊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他暗叫不好,刚才已经受伤,如果再不快点解决,只怕要就此落败! 他招式忽变,方才规矩中正的姿势猛然变得潇洒轻快,手腕一抖,却是一招清风穿桃。 北堂冥见他变了招式,动作忽然加快,更加用心的应付蕊粉的招式。突然间形式转变了了起来,眼看北冥堂动作越来越快,手里的剑犹如游龙一般,银光闪闪,蕊粉抬手用刀去挡,谁知他的剑忽然向上用力一挑,蕊粉只觉手指一震,剑脱 手而出,飞了老远落去地上。 威将军立马走上前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蕊粉,开口问出声,“主上,您没事吧,伤势严重吗!” 蕊粉对着威将军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只是些皮外伤。 其实北堂冥和蕊粉的身手差不多,只是利用了蕊粉的招式空缺,这才伤了他,如若是真动起拳脚来的话,北堂冥可能还不如蕊粉。 北冥堂看着蕊粉,勾起了唇角,“原来蕊粉也不过如此吗!” 北冥堂言语之间的嘲弄太过明显,而蕊粉这边的人,一看蕊粉落了下风,受了伤,而北冥堂又是一顿嘲弄,自然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两国的军队因为两个领导人的比试,正式开始了一场两个国家的战争,两个国家的军士立刻兵枪相对了。 第1023章高挂免战牌 此刻,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雪国和渊国的终极决战,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 两国军队已经开始了战斗,他们两人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比试”,只见蕊粉将剑一挑,狂烈而狠厉的剑招,绕过他的手腕,疾速闪电般环上北堂冥的脖颈。 不想,北堂冥快速躲开,反过来凌空劈下,直对蕊粉精致的双眸,蕊粉将将头向后方轻轻一仰,竟化解了北堂冥凶狠的攻击。 刀剑发出一片闪光,北堂冥只觉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正向自己后心扑来。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百回合了,两人依旧厮杀得热烈中,而他们四周则已经是成千上万死魂的海洋了。在天幕倒映之中的那些士兵,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 华的老母亲。 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 双方旗鼓相当,僵持不下,但是北堂冥的军队处于下风,要看蕊粉的军队就要攻进金池的城门,可是北堂冥的人誓死抵抗,又重新扳回局面。 就这样,好多次的挣扎,每次都是最险的时候,在险中保住。 这时北堂冥手中和蕊粉的长剑相交,要向前推进一寸都是艰难之极,更不用说变招回刀。 这时候,蕊粉突然开口道,“你认输吧,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以免造成更多的人伤亡。” “我认输?不可能,就算认输输的人也应该是你,看看我们是谁笑到最后。”北堂冥开口道。 蕊粉这边的队伍,趁着雪水消散成冰的时候,差一点就要把金池给拿下了,可是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一对人马。 原来是岳维维带人回来帮助北堂冥了,这是蕊粉没想到的,他没想到岳维维被引出去,中了计以后,还能再回来,而且是那么快的时间。 岳维维果然是阴狠奸诈,没想到给蕊粉来了一个反间计,自己没中计,反而把蕊粉给算计进去了。 岳维维带着人马过来,悄悄埋伏在那边,开口跟自己身边的人说着,“一会我从这边突击过去,你带一队人马从正面进攻。” “是,将军!”说罢,那人便带着一队人马从正面进攻,而岳维维就在后面观察着一切。 而蕊粉和北堂冥打的正火热,丝毫不知道这边有人已经来到了,而且还在背后看着他们。 这边蕊粉再一次挥舞起长剑,就朝着北堂冥砍过去,然后北堂冥一个闪躲,就躲开了蕊粉的攻击。 北堂冥趁着蕊粉一下子没转过来,立马就砍了过去,没想到蕊粉会精明度这么好,这么轻易的就躲开了北堂冥的攻击。 北堂冥不止没伤到蕊粉,反而被蕊粉一刀劈了过来,趁着这个时候,北堂冥想躲,蕊粉一下子直接把刀驾到北堂冥的脖子上。 蕊粉勾起了唇角,学着刚才北堂冥嘲弄的口气,说着,“原来北堂冥主也不过如此嘛。” “刚才是谁说笑到最后的,现在笑到最后的是谁啊,认输吧,金池是我的了!”蕊粉笑了起来。 眼看着北堂冥就要被蕊粉生擒了,这时候在后面的岳维维看准时机跑出来,一下子把蕊粉架在北堂冥脖子上的剑挑到了一边。 北堂冥看到岳维维来的那一刻,眼睛亮了起来,自己的底牌这才来了,现在才是真正的翻盘的时刻,他怎么可能把金池拱手让人。 而蕊粉来到岳维维来的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剑已经被挑了出去,直接愣住,他不明白,为什么岳维维现在会在这里。 岳维维不是已经中计了吗,为什么会回来,那些人怎么看的,废物全都是废物。 北堂冥被岳维维搀扶着,就听岳维维开口说道,“主上,臣来迟了。” 北堂冥开口道,“不迟,来的正好,那边怎么样了。” “主上别担心,金池已经守住了,现在我送您回去养伤。”岳维维说着。 蕊粉还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开口说道,“岳维维!你怎么会在这。” 岳维维看着蕊粉这个样子,勾唇笑了起来,开口道,“你以为你的人跟着我,我会没发现吗,你所得到的消息,都是我想让你得到的。” “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中了你的计谋吗,太天真了,我早就发现了你的人跟着我,我只是特意演了一出戏给你而已,你居然还真的信了。”岳维维说道。 蕊粉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一幕,北堂冥开口道,“笑到最后的人,还真是我。” 说罢,岳维维带人直接护送北堂冥回到城里,蕊粉看着自己的所有的计划全都落空了。 本来都已经想好了的事情,没想到到嘴的鸭子飞了,眼看就要把金池给拿下来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岳维维的到来直接把自己所有的计划都搅乱了。 岳维维护送北堂冥回到城里,对自己身边的亲信开口说着,“把主上送回去休息,好好看着。” 说罢岳维维转身就赶紧去了城池口,开口道,“鸣鼓收兵!” 紧接着,钟鼓声就响了起来,所有金池的士兵都往回赶,很快城门就关闭了,蕊粉的人还是不死心,可是关闭了城门,他们再是上前,就只有一个死字。 蕊粉的人盲目上前,这边在城池之上,箭一放,下面的人必死无疑。 岳维维带着人收了兵,立刻高挂免战牌,免战牌一挂,蕊粉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马上到手的金池,再拱手送回去。 岳维维在城池之上,淡淡的看着蕊粉。蕊粉咬了咬牙,没办法,最后只能带人离开。 第1024章车轮战 另一边北堂冥刚收兵,魅粉就已经蠢蠢欲动,对于晋趣的这个新来的名不经传的守将,这些天,魅粉算是摸了个清楚。 “没想到安均居然敢用这么个小家伙,他心可真大。”这站场上真正熟读兵书的又有几个,纸上学来终觉浅,这在座的没一个是所谓的状元郎,哪一个不是在站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从血雨里走出来的,兵书?他们大字 不识照样行兵打仗多年,玩的一手好计策。 站场上摸爬滚打的这个糙老爷们最看不上的也就是那熟读兵书的文化人。“安均的大意正好算是成全我们了,这晋趣的守将虽说是个数独兵书的,但是站场上可没有所谓的兵书给他,就算他懂的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咱们就好好教教他 什么叫用兵,给他好好的上一课。” 听着几个将军在那不屑的嘲讽着晋趣的守将,魅粉完全没有要阻拦的样子,反倒是一脸趣味的勾起了嘴角,“呵,徐旭是吗?” 几人听到魅粉的声音纷纷停止了讨论 抬眼看了过来。 “皇上,您有什么打算?”魅粉手指在桌子上无聊的随意的敲打着,仰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迷起,迷离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是那上扬的嘴角满是恶劣的意味,“他不是熟读兵书嘛,那我 就用他兵书上的内容给他好好上一课,告诉他什么才是战场。”听到这话,几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勾唇笑了出来,那就好好的给他上一课吧,让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见识见识,他所谓的兵法在站场上是怎么被他们融会贯通,用的顺 手拈来的! 当天下午,晋趣的守军就迎来了魅粉的第一波攻击。 “守城!” “皇上,不辱使命,我军一兵未伤!”看着来人脸上洋溢的笑意,魅粉满意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那回来的大部队就全都坐下休息了起来,另一对早就等的手痒痒的纷纷起身,魅粉点了点头,又一波攻击奔 着晋趣就去了…… “将军,弟兄们撑不住了,他们不知道哪来的体力,一波接着一波的上,我们的体力都快要被耗尽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听着下属紧张的声音,徐旭气的直咬牙。“蠢货!他们那是在用车轮战,你们能不累吗?啊?!你们不知道轮换着去守城嘛!他们车轮战就是为了跟我们耗,照着你们这么干,体力马上就撑不住了,到时候魅粉就 是一举破城而入!” 那下属听到徐旭一嘴的书面语,一脸茫然的挠了挠头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徐旭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车轮战?” 徐旭看着下属一脸茫然的样子,强忍住自己的怒火,通俗易懂的又给下属解释了一遍。“就是说现在的魅粉已经把自己的兵力分成了几波,一波累了换下一波,那我们就只能一直死守,他们换下去的等到攻城的累了,他们就已经休息好了,体力也恢复了,但 是那时候我们的体力都已经被耗尽了,能打的过才怪!”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他们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一直在攻城,完全看不出他们的疲惫。” 徐旭的亲兵一言不发的等到徐旭解释清楚,听明白他的所谓的车轮战是什么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我们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啊!现在魅粉的兵力明显的高于我们,我们如果跟他们一样分拨守城,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 另一边,休息好的士兵围着魅粉直接席地而坐,靠在树底下,等着前面那一波兄弟过完瘾了来换班。 身边的将军一脸佩服的看着魅粉淡定的脸,崇拜的不得了,“皇上,还是您这主意厉害!您是没看到徐旭那脸色有多难看,哈哈哈哈,这一杖打的太痛快了!”“他不是熟读兵书嘛,我就明明白白的给他看我的车轮战,但是我也要教会他一个道理,那就是在绝对的实力和兵力碾压下,所有的计策都算狗屁,我就不信他那点兵力, 还能饭吃什么花来!” 魅粉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的城池,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晋趣城内,眼看着士兵的体力逐渐耗尽,徐旭干着急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他曾经熟读的兵书明明都已经烂在脑子里了,但是这一刻却像是一团浆糊一样,什么办法都想 不起来,什么应对的计策也想不到,只能站在那干着急,看着晋趣的守将逐渐处于下风。 “将军。” 急的乱转的徐旭一脸烦躁的看着走过来的亲兵,“什么事?” “属下有办法。” 听到亲兵的话,徐旭一愣,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亲兵,“你说什么?”徐旭脸上的诧异亲兵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知道徐旭是骄傲的,甚至是自负的,他觉得这站场上没有比他聪明,比他厉害的人,但是他却不知道,这站场上最不缺的也就是 这这种所谓的聪明人。 “之前属下跟随皇上守城的时候,北堂冥也用过这招,但是被皇上直接化解了,我想现在的晋趣,既然是我们守城,我们还是有利的,竟然拼不过兵力 那我们就只能借助外力,根据我们的优势来平衡兵力的不足。” 听到亲兵的话,徐旭不屑的瘪了瘪嘴,虽然不觉得他能想到什么办法,但是听到这是安均的方法,他又变得有些好奇了起来。 “直接说,到底有什么办法!” 原本眼看着晋趣的守将就要撑不下去了,魅粉刚要下令攻城,就看到原本箭楼里的弓箭手突然全都不见了。 但是下一秒,原本冷冰冰的箭头,突然都变成了一簇簇的火苗。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带火的弓箭全都飞了过来,落到士兵的身上瞬间就燃起一团大火。 看着瞬间被扭转的局面。 魅粉看着葛格朝下泼火油的那个士兵,捏紧的手里的剑,手腕用力一甩,那原本刚要转身去跟徐旭报信的亲兵,瞬间就没了气息……“撤退!” 第1025章 蓝粉出场 徐旭望着死在自己眼前的亲兵,心中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是没有的。反而是双手背在身后。不停的在房间里边踱来踱去的走着。 看着这房间的摆设。四处芳香飘逸,没有一点点儿因为房间里躺着一具尸体而有任何的改变。香炉里边点燃的茶香还是在幽幽的散发出属于茶香独有的味道。 徐旭闻着这让人身心舒服的味道,不知不觉间烦躁的心情得到了缓解,竟然奇迹般的越来越沉稳了起来。 “报。”正在徐旭思考的空档里,外边传出了令所有人都兴奋的探子的声音。听到探子的声音的徐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的,心中一阵儿的放松。 徐旭心中隐隐的觉得他即将听到的肯定是一个好消息。徐旭努力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按捺着按捺着。 “起来说话。”徐旭按捺住内心的欢喜,轻飘飘的对着探子说出这句话。 “回将军,魅粉大军退军了。将军,将军,晋趣是可以守住了,将军。”探子一脸兴奋的说道。随即又洋溢起灿烂的笑容看着徐旭。仿佛是觉得自己的城池有了救似的。 “嗯,好,好,好。哈哈哈,没想到魅粉大军竟然真的被我的聪明才智给攻退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徐旭终于开心的开怀大笑起来。 然而就在徐旭开心的洋洋得意的时候,又有探子汇报过来说:“报。” “怎么又开始报了?”徐旭一脸疑惑的问着,心中也是又隐隐的升起了一股不安。然而这股不安,也是越发的开始搅乱徐旭的心性。徐旭努力的让自己不往坏处去想。 “报,将军,那魅粉,又带着大军开始进攻城池,如今已经攻打到了城楼之下。还请将军亲自示意,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对魅粉大军。”探子一脸的焦急的望着徐旭。 “你说什么?”徐旭刚刚悬在半空中的心又再一次的重重的打击在了徐旭的痛。因为,徐旭万万没有想到,魅粉,竟然还是会真的带着大军再次来攻打自己。 徐旭故做镇定的稳住身边的人的军心。生怕自己一个微小的举动,就会动摇了军心似的。但是,另外一方面真实的情况确实,此时此刻的徐旭的心中是充满了不安。所以,此时此刻,徐旭正在一边安抚军心,一边绞尽脑汁想着怎样去应对,魅粉大军的再次的攻击。 “不要担心,不要慌,去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士兵整装待发,既然我们刚刚可以把魅粉大军给攻击下去,那么一会儿,我们也是可以再次打败魅粉大军的。”徐旭一脸认真且又严肃的对着探子说,仿佛是徐旭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似的。 “是,将军,我们一定可以再次打败魅粉大军的。”探子看着一脸严肃又一脸认真的徐旭将军。探子的内心竟然隐隐的觉得这次这个魅粉大军是一定可以让徐旭在大军的带领下。攻打下魅粉大军。 “对,你说的一点儿没有错,那你现在就吩咐下去。”徐旭不愿意再对探子多说一句话,因为徐旭生怕自己的言语会让探子识别出其实自己的内心此时此刻是非常的惊慌的。探子听完徐旭的吩咐后就直接出去去把徐旭的命令下达给了所有的守卫士兵。 当士兵们从探子那里听到了徐旭的吩咐之后,一个个的都直接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整装待发的守卫在城楼之上,一时之间竟然气势压倒了魅粉大军。 而在城楼之下的魅粉,看着城楼之上的士兵们一时之间不同于之前的状态。一个个从之前的垂头丧气变成现在的焕然一发。魅粉的心中是非常的诧异。于是魅粉找到自己的好兄弟,蓝粉。 这位蓝粉是魅粉的兄弟,蓝粉本人武功高强,又是诡计多端的人,为人聪明,诡计多端,又擅长于攻与心术。 “大哥,您老找我什么事啊?”蓝粉一脸的吊儿郎当的对着魅粉说道。细看蓝粉,长相英俊,英姿飒爽,眉眼分明,下巴曲线也是棱角分明。一双鹰眼也是充满了机智与果敢。 “这次攻打晋趣,可能是会出点问题的?”魅粉看着一脸的吊儿郎当的蓝粉说道。 “问题?”蓝粉一脸的不在意的反问道:“就徐旭那个蠢材?攻打他会有什么意外吗?根本就不存在难度的好难吧?大哥,你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在这里跟我贫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次攻打徐旭,攻打晋趣,出了什么差错,那你记得到时候,偷偷潜入城池里边,去监视徐旭,我要看看他是在搞什么把戏?”魅粉。一脸认真的对着蓝粉说道。 “好的,大哥,放心,这件事情绝对可以解决的明明白白的。大哥,你就放心吧。”蓝粉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的做派,对着魅粉认真比关切又严肃的承诺着。 果然不出魅粉所料,在接下来的三日,每每不管知自己是使用什么办法去攻打徐旭,最后都是会被徐旭给巧妙的反击还去。 因此,当蓝粉成功的潜入晋趣之后,魅粉就开始停止了对晋趣的攻打。而另外一边,由于魅粉停止了对晋趣的攻打的,徐旭十分的开心与高兴。因为徐旭响起来之前对蕊粉的承诺就是城破家破。 然而现在魅粉在经历了一连三日的进宫之后,终于停止了对于晋趣的攻打,着让徐旭的内心是非常的开心的。然而,徐旭用妙招抵抗主魅粉攻击的方法,是徐旭的一位身边的亲兵想出来的方法,但是这位亲兵却死了。 所以徐旭就顺理成章的认为,并且打从心底里认为着个神机妙算的好方法,就是他徐旭本人自己想出来的。内心破为骄傲。徐旭甚至好认为,魅粉是被自己给打怕了的一个手下败将。 然而徐旭不知道的是,魅粉早就把徐旭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徐旭在鸣鼓里浑然不知。 第1026章石落出场 而徐旭不知道的是,魅粉早就已经偷偷的委派了自己的好兄弟蓝粉,提前潜入晋趣去监视徐旭。魅粉之所以停止了继续攻打晋趣,只是因为魅粉觉得徐旭这个人不配与自己为伍。 所以魅粉委派了自己的好兄弟,蓝粉去偷偷潜入晋趣,去寻找有关于徐旭的把柄,或者是在等待徐旭自露马脚,以便于自己可以一击必杀掉徐旭。 而另外一方面,乔装打扮的蓝粉,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潜伏进徐旭的后院。白天呢,蓝粉就跟着后院的人去为徐旭筹办物资。 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蓝粉就会创哈桑一身的夜行衣,去偷偷的溜出去,去监视徐旭,想要看看徐旭一天天的到底都是在干些什么的事情的。 然而被蓝粉监视的徐旭,每天晚上睡觉都是睡得特别的开心的,甚至在做梦。 夜色也是越来的越沉了,像往常一样,蓝粉又是一身的黑衣的装扮,然后就是悄无声息的头头的潜入到了徐旭的身边。蓝粉看着徐旭就恨不得一刀就把徐旭给杀掉。正在蓝粉认为今晚监视徐旭的情况是不会发生什么别的事情的时候。 突然间,徐旭开始做起了美梦,然而这次徐旭不仅开始做起了美梦还又开始说起了梦话。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蓝粉,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心,又偷偷的回到了徐旭的身边,打算听一听徐旭在梦中都在说什么话来着。 这不听还可以,一听是真的把蓝粉黑吓了一大跳的啊。原来啊,是这徐旭认为晋趣是真的被守住了,面对魅粉一连三日的不进攻,徐旭认为魅粉是被自己给打怕了。所以徐旭不仅十分的开心与高兴,那也是相当打的兴奋啊。 所以睡梦中的徐旭,竟然还在说梦话,只听徐旭开心并且骄傲的说道:哈哈哈,魅粉,你不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吗?你没有想到吧?你有一天还会被我徐旭给打败的时候吧?哈哈哈,魅粉,你简直就是一个蠢货。活该你被窝打败。哈哈哈… 蓝粉听着睡梦中的徐旭竟然做梦实在嘲笑自己的大哥,魅粉。顿时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此时此刻生气的蓝粉恨不得一刀杀死眼前这个愚昧无助又自作聪明的人。可是为了大局着想,蓝粉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冲动。 在蓝粉一次又一次的心里暗示下,骄傲而且又高兴与快乐的徐旭才得以没有在睡梦中就被人杀死的经历。而睡梦总开关说着梦话的徐旭,对于监视自己的蓝粉确实一点一点的察觉都是没有的。 天也渐渐的亮了起来。作为卧底的蓝粉,又如往常一样,隔着大家一起去前厅去为徐旭的吃粉和洗漱做准备。而做了一夜好梦的徐旭,终于在太阳快要晒到自己的屁股的时候,悠悠的选择了醒过来。 “将军,您醒了啊。”站在一旁为徐旭守夜的士兵,在看到徐旭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向徐旭开始问好 。 “嗯…”刚睡醒的徐旭眯着自己睁不开的双眼,同时也带着自己那刚睡醒慵懒的嗓音又说道:“去,吩咐人,可以上菜了,和给我洗漱了。” “好的。将军。”站在一旁为徐旭守夜的士兵,在回答了徐旭的问题之后也就赶紧退了出去,找人去为徐旭做饭,同时也又换来了人去为徐旭洗漱装扮。 站在门外等候,见徐旭的石落,在看到徐旭的一番做派之后,内心是真的又焦急又生气。焦急的是,石落认为,虽然。魅粉和镁粉的三万大军已经停止了对于晋趣的攻打,可是这魅粉和镁粉的三万大军,确实仍然驻扎在晋趣的门口,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又魅粉带领大军就攻打了过来。 然而,处于高兴与洋洋得意的徐旭此时此刻是任何有关于魅粉的和镁粉大军的事情,徐旭都是不愿意去听的。甚至像这位石落将军对于徐旭的有关于魅粉和镁粉大军的应对之策,徐旭都是一口否决的。 三天之后,徐旭举报的庆功礼也是终于到来了。晋趣上下都是穿红带银的。又花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和金钱。 庆功礼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放下了警惕之心,所有热都是暂时的沉浸在这一片片刻的向宁之中。石落看着这个情况,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饮酒。那么这是如果魅粉带着魅粉的三万大军攻打晋趣,那这次晋趣是必死无疑的。 石落趁着夜色一个人坐在柱子上旁边,此时此刻,乘着月色,石落这个异域男子,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的俊美,棱角分明,并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同于平常的气势,还有那邪恶而又俊美的眼睛此时此刻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而另一边身着黑衣的蓝粉也是月色都掩不住的卓尔不群的英姿。而蓝粉那天生一副君放荡避居的气势,令蓝粉那英俊无匹的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似的,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而又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两个人此时此刻都是在注视着那人群之中还在饮酒的徐旭。只不过一个是像要绑架徐旭,而另外一个是在监视徐旭的。 终于在庆功礼即将要结束的时候,徐旭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来人,让石落亲自把我给送回去。”醉醺醺的徐旭这样说道。 一脸心事的失落,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直接走过去扶着徐旭就是往后边走去,并且吩咐道“现在所有人都回自己的房间里边去睡觉。”说完之后石落就把徐旭给扶着走开了。 然而石落把徐旭给软禁了起来。第二天醒过来的徐旭意识到自己被失落给囚禁之后,直接就是破口大骂。大骂石落竟然想要挟天子令诸侯的事情。而一旁的蓝粉,却袖手旁观,反而去接着监视石落。 石落在囚禁了徐旭之后,就挥军攻打金池,金池虽然损失惨重,但也还是抵抗住了失落的攻打。 第1027章 防守金池 北堂冥曾经的手下将领,此人是墙头草随风倒,举棋不定,但是熟读兵书,将门之后,很是得北堂冥曾经喜欢。石落是晋趣守将,忠贞之士,后起之秀,本就与岳维维有 着仇恨,所以在看了北堂冥的飞鸽传书之后,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以晋趣之名攻打金池。 岳维维在得知此消息后,也是奋力备战,他急聚众将士,提前死守金池。 半月后…… 石落与蕊粉以及北堂冥和各位帅将带领着将士进攻金池…… 待到达金池后才发现金池早就被岳维维派人在各处都守住了,甚至还派了弓箭手在金池城口的上方把守。 这下可把石落等人给急坏了,金池被守得如此严实,可如何是好?蕊粉见金池被守的如此严实,不免心急如焚,就连他自己都在打鼓了,是否能成功拿下金池,所以就抱怨了起来:“金池被守得如此严实,看来这次不一定会成功拿下金池 ,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再重新商议如何攻打金池?!” 好在石落本就是晋趣的守将,也深知岳维维会作此安排,所以石落便对蕊粉等人说:“各位,少安毋躁,我自有办法。”安定好各位的情绪后,石落继续说道:“既然岳维维要死守金池,那我们就让他守,我们这两天只需要养兵续锐,只要众将士吃饱喝足,精力旺盛,然后再轮番上阵攻打金 池,岳维维虽然兵多,可他却不懂得安抚兵心,估计现在,他手下的兵将很多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们只要精心策划,还是有十足的把握拿下金池的,所以请各位放心,此次,我们定不会以失败告终,顶多就是多损耗些兵力……”北堂冥听听了此话后说:“多损耗些兵力,可这次我们带的精兵并不多,只有5000精兵,如何才能妥善安排,万一精兵受伤了,怎么办呢?毕竟除了精兵之外,其余的都是 些不入眼的新兵!” 石落听了北堂冥的话后,多少有些不悦,心想:“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如此优柔寡段……”但嘴巴上还是说:“堂冥啊!我知道你向来善良,可这打仗,哪有不损失的啊?不过此次你放心,我已经带了上好的医药用品,什么千年人参,百年雪莲,还随身带了几个 晋趣出了名的大夫,定不会让这些精兵们吃大亏的!” 北堂冥可谓是十分信任石落的,所以并没有对石落说出的话有任何质疑,随口就说:“石落兄,那我就放心了,这次就全仰仗你了……” 次日……石落就在金池城下叫嚣:“岳维维,你给我滚出来,好歹你也是出了名的将士,居然用这么烂的手段,死守金池,我告诉你,死守也没用,这次劳资铁了心要一举拿下金池 ,让你身败名裂……” 说完后就派了不少新兵攻击金池…… 几天几夜下来之后,双方都精疲力尽…… 石落三番五次,不管是黑天还是白曰都进攻金池,就好像串门一般,一有时间就举兵攻打金池。金池守将岳维维不厌其烦,可是也只是防守。 石落见岳维维只守不攻,心里难免有些着急,但无奈没有办法,只能使劲攻,好在再经过近五天的攻击后,金池的兵力有些松懈了,这让石落有些得意。 而岳维维见金池兵力有些不足,开始担忧了起来,可岳维维清楚金池不能失去,一旦失去,石落收了金池后,便会更加狂妄…… 所以岳维维和帅将们商议后,决定拿出杀手锏,岳维维只能舍痛将自己身后不想出动的2000精兵派出来…… 果然,在派出2000精兵后,金池的状态有了好转,岳薇薇这下心里有底了,深知金池肯定不会丢失了……虽然岳维维心里有了底,可还是有些担忧,深怕石落等人再想出什么对策措施,所以岳维维也没有闲着,在安排好精兵后,岳维维回到了金池内部,与帅将们继续商议该 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挑战……岳维维的贴身侍卫对岳维维说:“大人,既然现在我们兵力充足,何不将计就计?石落等人喜欢进攻,那就继续让他们进攻,我们可以给他们来个调虎离山之计,他们几个 人之中,只有石落一人比较有计谋,所谓说擒贼先擒王,只要一举拿下石落,还怕守不住金池吗?”岳维维听侍卫此话一出,便说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虽然金池兵力不足,可在许东,还有些兵力,我可以利用许东的兵力,一举击败石落等人, 石落,虽然是新秀之起,可本性狂妄傲慢,我正好可以利用他的这个弱点,将他一举拿下,以镇金池。哈哈哈哈……”说起迟那时快,岳维维立马给远在许东的将帅们写信,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送去,信中这样写道:“金池有难,望镇守许东之将悄悄带领兵力助我一臂之力!待我岳维维成功 之时,必有重谢!” 果不其然,此信一出,两日之后,岳维维便收到回信:“金池有难,我等必定顶力相助,五日之后,我等必派送兵力到达金池。” 岳维维收到回信后,心里可谓是十分高兴,心想:“这次我定一举歼灭石落等人,以报雪耻,石落,你就坐等身败名裂吧!”而这头石落等人对岳维维计某还毫不知情,还一头闷的日夜攻击这金池,还等待着胜利之日……殊不知,岳维维却另有打算…… 第1028章岳维维的计某 石落见岳维维只守不攻,石落更是对金池加了进攻,然而岳维维在一日之前就许东悄悄调来了兵马……在把兵马悄悄的安排好后,便向金池城口走去,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免战牌,高高挂在城门之上,还在城门之外写下,恕不应战几个字,并对石落喊到:“石大人,我知道你们 兵力充足,对金池也是必拿,你看我金池现在已经是些残兵,还望石大人手下留情,放过金池吧……” 可石落哪里会知道,这是岳维维的缓兵之计……经过不知多少天的厮杀,石落这边的新兵其实早就伤痕累累,5000精兵也只剩余了2000精兵,可石落并没有在乎这些,石落只想一心拿下金池,方便自己以金池之战来提 升自己的实力与地位,所以并没有对岳维维的话放在心里,而是加派兵力,得寸进尺,一如既往的对金池展开了进攻……而岳维维见石落并没有打算退出金池,而是对金池继续攻击,岳维维表面担忧着急上火,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私底下却安排了多个将士集聚在一起日夜笙歌,日子过 的好不乐哉…… 这日岳维维正在酒楼听着小曲,可侍卫突然闯入,好生吓了岳维维一跳,岳维维大声吼到:“你这是干嘛呢?冒冒失失的?” 侍卫走到岳维维身边,耳语了一番,然后岳维维便撤去了周围的人,然后对侍卫说道:“此事当真?石落他方真的已经兵力不足了吗?”侍卫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然后继续说道:“此事当真,据我所知,金池城外,石落等人已经回到了军营,已经在为攻打金池之事苦恼,甚至还听探子来报说,北堂冥已经不 满石落指挥,想让蕊粉来指挥如何攻打金池……” 岳维维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情大好,大声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随后岳维维给侍卫说:“上次我就好言的对石落说,让他放弃攻打金池,看样子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不过可想而知,就他那样的性格,估计也难以听进去,现在你亲自去 晋趣打探一番,看看晋趣是个人在驻守,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那我就与石落等人玩上一玩……” 在安排好一些必要的事物后,岳维维继续过上了悠哉的日子…… 而这头的石落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岳维维已经从许东悄悄调回许多兵马安排在了金池,石落见情况不妙,便决定与岳维维谈判一番…… 次日…… 石落站在金池城门之下,对岳维维喊道:“岳维维,你个卑鄙小人,表面在金池挂上免战牌,背地里却从许东悄悄调来兵马……”岳维维听了此话后也不气恼,反而对石落喊道:“石将军,有什么好商量啊!只要你放弃攻打金池,我便把兵马送回许东,并且以我个人名义,十年之内不攻打晋趣,你看 如何?” 石落心里自然是不愿意,可无奈现状却无法不让自己接受这个条件…… 石落便表面答应了岳维维的条件,其实心里却另有打算…… 岳维维心里也清楚,就快到嘴巴鸭子,石落怎么可能让它飞了,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果然石落当日就撤消了兵马,带着剩余的一些兵力回到了军营……回到军营后,石落心有不甘,气得不行,但是眼见蕊粉等人也不想放弃,便又有了一个新的计划,石落把蕊粉和北堂冥叫在一起,然后对他们说道:“岳维维只说让我不要攻打金池,可没说不让你们攻打金池啊!这样吧,你们俩留下来,带着剩余的兵力继续攻打金池,我先回到晋趣,这样我们既可以守住晋趣,还可以继续攻打金池,你们 看如何?” 蕊粉和北堂冥相视一对,然后北堂冥对石落说道:“这方法好是好,可你了解岳维维吗?他当真能撤销那些兵马吗?”石落信心十足的对北堂冥回道:“此人说话一向有信用,应该没问题,你们就以北漠之名攻打金池,我暂且先回晋趣,免得岳维维出尔反尔,利用许东调来的兵马攻击剩下 的兵力,也为你们争取时间攻打金池……” 蕊粉与北堂冥见石落信心十足,便没再多说……最终蕊粉决定待石落出发之后,再带剩余的兵力继续战斗……而这头的岳维维上次让侍卫打探的消息也已经回来,侍卫告诉岳维维:“慕容将帅那边已经打探清楚了,慕容将帅已经带着众将士已经去了远方打仗,暂时回不来,没有了 慕容将帅的一臂之力,石落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估计也难以撑起一片天吧!哈哈哈哈……” 岳维维听后十分高兴,自言自语道:“现在金池这边已边已经没有了石落主持大局,估计蕊粉和北堂冥也搞不出什么花样!顶多损失点兵力……” 侍卫听后问道岳维维:“岳大人,难道你真的打算把从许东调来的兵力送回去吗?这样的话,金池这边没问题吧?”岳维维听后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安排,至于蕊粉和北堂冥更不用担心,估计他们两个现在无暇顾及金池吧!而是在不断的跑茅厕吧,估计要不了两日,他们 便会自动退回北漠。哈哈哈哈哈……游戏才即将开始,你就坐等看戏吧!哈哈哈哈哈……”原来岳维维悄悄安排了小兵,潜入到了蕊粉军营之中,给他们的食物里放了泻药,以至于现在蕊粉以及北堂冥和众将士们都在不断的往茅厕里跑,虽然手段是下三滥了点 ,可好在有了效果,不然接下来的游戏还怎么玩呢…… 侍卫听后心里不禁觉得可笑,堂堂一大将军,居然用如此下作的办法对待敌军……可有时候这些下作的方法还真是管用…… 而此时的石落正带着一些残兵剩在将回晋趣的路上,估计在有个两三日,就到达了北漠……一切都在岳维维的算计之中,而岳维维的算计远不止这些,他既然是这个游戏里的主角,那注定把配角全部压在脚下…… 第1029章 晋趣之难 石落在回晋趣的路上,果然看到了岳维维的侍卫正在将许东调来的兵马往回遣送,可石落并不知道,这只是岳维维的缓兵之计,实际上,岳维维这是打算去晋趣,只不过 和石落走的不同的路而已……此路不好走,并且陡峭,估计在石落到达后的两三日,这批兵力才能到达晋趣……两日之后石落抵达晋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府洗了澡,然后准备去慕容将帅那里去一趟,可还没来得及出府,就被管家叫住,管家对石落说:“大人,慕容将帅不在慕容 府中,前不久被派去了远方打仗,至于在什么地方去打仗了,我就不清楚了!你还是回府休息休息吧……” 石落“哦”了一声后,转身回到了寝室,然后就呼呼大睡了起来,殊不知,岳维维等人已经带着兵马从别处出发,现在都快抵达晋趣城外了…… 次日后…… 岳维维把兵马埋伏在晋趣周围,然后准备带着少许的兵马去晋趣城下挑衅石落……石落正好正在晋趣驻守,忽然之间看到岳维维带着一小支兵马在晋趣城下,石落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太累了,眼睛太疲劳了,看错了,可在三确认后这不是岳维维难道还会 有别人吗? 石落在看到岳维维后愤怒不以,质问岳维维,怎么还带兵出现在晋趣城下了。岳维维明知道这是自己的算计,却还是故意没好气的对石落吼道:“石落,你个卑鄙小人,你明答应不再进攻金池,可为何蕊粉等人还没退去,还在继续攻打金池?你是何 用意?” 石落也不怯场,一口就回过去:“岳大人,你可别忘了,你当日只说,让我不要再攻打金池,可没说让蕊粉等人也退去啊!” 岳维维早就知道石落会如此之说,便对石落怒吼道:“石落,你既然言而无信,那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石落听了这话后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对岳维维咆哮道:“你给我机会?难道不是我给你机会吗?当日如果不是我退出金池,你今日还能在我这里叫嚣吗?你当日明说十年之 内不对我晋趣发起挑战,你今日之举,又意义何为?难道你真以为我石落可以任人宰割了吗?”岳维维听了这话后,脸都气绿了,但还是继续叫嚣道:“石落,我是答应过你十年之内不进攻晋趣,可你并没有做到答应我的事情,你说你晋趣并不是没人,那你看看,你周围现在还有哪些人可以帮你?慕容将帅已经远去他方打仗,并且你可能还不知道,慕容将帅,已经战死沙场,慕容国中也都被其它国家收复,我看你石落还有什么人能 帮你……” 石落听后恨不得想挖他家祖坟,石落不服气,随后带兵出了城池好好的羞辱了岳维维一番…… 石落羞辱岳维维:“身为一男子汗,从小娇生惯养,不思进取,长大后居然还利用内人娘家的关系,让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岳维维听后也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但岳维维还是抓住了石落的弱点说:“石落,你别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里去,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慕容将帅帮你,估计你现 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哪里还会有机会与我在这里扯掰,有本事咱就用实力说话,别特么磨磨唧唧的拖延时间……”石落气急败坏的说:“好,那就以实力说话,不过看样子,你不一定有这个实力赢我,看看你身边的兵马,一个个都疲惫不堪,像极了脱了水的胖子一样,焉瘪瘪的,我劝 你还是回去吧!回去把这些兵马都养壮了再来我晋趣找我挑战吧!” 岳维维听了这话反而变得格外冷静,然后对石落说道:“你可别小瞧我这些兵力,只要我一声令下,估计你这位大将军,就得人头落地了,不信你试试看……”石落虽然表面看上去不惧怕,可心里还是有点没底,毕竟现在慕容将帅不在府中,就少了将近一半的兵力,现在自己手里虽然有一些兵力,可金池一战,受伤的受伤,牺 牲的牺牲,剩下的也不过2000精兵……不过石落还是另有打算,心想:“毕竟这是自己驻守的晋趣,里面都是自己人,就算再怎么样,晋趣城里的人,也都是顾着自己的,绝对不会顾着岳维维……再说岳维维此 次带来的兵马都疲惫不堪,精神状态都不好,我这里人多,可以以多欺少,定有胜算……”岳维维见石落看半天不回应自己一声,便以为石落怕了,然后得意的说道:“怎么,你怕了吗?如果你怕了,就跪下来求我啊,说不定我还会心软原谅你说的那些话呢,哈 哈哈哈……”这话一出,惹得岳维维身旁的将士们哄笑,石落的脸色更加难看,然后抬头就说:“你别得意,既然你都送上门来了,我可有不战之理,你要相信,我绝不会像你一样,当 个缩头乌龟,在城门上挂上免战牌……” 岳维维大声说:“别说我没给你时间,两日之后,决一死战。” 边说边骑马离去,离去前还不忘讽刺一下石落,对石落继续说道:“两日时间不够的话,记得写信告诉我,我必定会给你时间的,哈哈哈哈……”岳维维离开后来到了一家客栈,然后对侍卫讲道:“此次没有白费,我就知道,石落肯定经不起这样的语言攻击,肯定比我还心急着备战,果不其然,这不就乖乖迎战了吗 ……”侍卫回道:“这一切都是将军算计得好,若不是金池之战。石落坚持攻击,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你当初就提醒过他,可他自己根本就没当回事,还 以为自己真的有多么了不起呢!这不是,还不是被你踩在脚下……”石落太过只以为是了,所以这一场战争落到这样的下场简直是理所应当…… 第1030章损失惨重 石落不知道岳维维早就把诸多兵马埋伏在了晋趣附近,以为岳维维就带了他眼见的那些兵马,所以放松了警惕…… 次日…… 石落一声令下就对岳维维开起强攻之势,可岳维维哪里是吃素的人,也是一声令下,让提前埋伏在晋趣的兵马出动,石落这才知中计了。 可石落并不慌忙,骄傲,而是从晋趣城内遣派了大量的兵马,准备与岳维维决一死战……石落眼见岳维维的兵马是不比石落的精,所以心中有了胜算,可石落哪里会知道,岳维维的兵马虽然都精神不佳,但都是精兵,并且数量巨大,石落如果真打起来,并不 是岳维维的对手,可石落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一声令下,双方的战士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岳维维的弓箭手纷纷向石落的兵马出动,石落的兵马也不甘示弱,手拿盾牌,保护着身躯,直接像岳维维的兵马们丢出了自制 的毒飞镖,岳维维也没有落着好处,多名将帅都被毒飞镖所伤…… 这日的战斗可谓惨烈,石落的兵马将士也居多受伤,但是好在岳维维的兵马精神不佳,石落的兵马也算有得一丝胜算…… 经过近三天的大战,最后双方僵持不下,一直到最后石落损失惨重才主动退兵。 然而即便是损失惨重,晋趣也依旧守住了。 这让岳维维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谁叫自己带来的兵马都精神不佳呢!而且上次金池一战,兵马都因为只守不攻,诸多都受伤……岳维维疲累气磊的回到客栈,先是找了大夫,给各位帅将看了伤口,然后又与各位帅将商量,想再次攻打晋趣,虽然兵力疲惫,但好在兵力充足,如果再次攻打晋趣,必 有胜算……石落回到城内后,看到自己的兵马几乎都被岳维维的弓箭手射伤,甚是生气,可目前并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得想办法解决目前的问题,现在各位帅将和兵力都已受伤, 石落担心岳维维再次借此机会攻打晋趣,那可就难办了…… 可现在慕容将帅已经不在城内,还有谁能帮自己呢?这让石落头痛不已…… 正在石落苦恼的时候,这时正好收到蕊粉的飞鸽传书。信中这样写到:“石将军,自上次一别,你可安好?我与北堂冥已在回北漠的路上,本打算在经过晋趣的时候,想过去探望一下你,可岳维维那个王八羔子,在金池的时候 ,偷偷派人在我方军营中的伙食里动了手脚,导致众将士都腹泻不止,最后不战而败…… 由于身体不适,便不再去晋趣,特此告知你一声……” 石落看了飞鸽传书之后,对岳维维更是忌惮了几分,没想到岳维维这人如此阴险毒辣,竟然想出如此损人利己的事情…… 忌惮归忌惮,但还是得想办法守住晋趣!石落回信道:“王上,这次虽然没能成功拿下金池,但来日方长,待兵力充足之时,我们便胜卷在握,待你身体好些后,望能来晋趣游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加深双方的 感情,以达到共赢之目标!” 两日后石落再次收到蕊粉的来信:“好,待我身体好些,必定赶赴晋趣,加深双方感情……”石落之所以没有告诉蕊粉晋趣有难,一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二是自己不想让蕊粉等人这么早来晋趣,如果太早来晋趣,被岳维维知道后,不知道岳维维定会改变策略 ,杀自己个措手不及,现在岳维维的损伤也不小,肯定一时之间定不会再次攻打晋趣,自己还可以松一口气…… 因此石落就借此空隙时间,在城内加强人手,驻守晋趣,此外石落还招兵买马,以为下次战事做准备…… 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石落便准备去他内人娘家,想借岳丈之力打败岳维维…… 出发之前石落先去了礼品铺买了些礼品,想着这么久没有去岳丈那里,还是买些东西带过去较好,并且自己此次前去还有求与人…… 在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石落便出发…… 一个时辰后,石落已到达终点站,林府。到了林府之后,石落先是问候了岳丈岳母等人,便借口把岳丈拉到了一边,并对岳丈说道:“父亲,晋趣遭到了岳维维的攻击,此次损失惨重,小胥想借父亲之力,助我一 臂之力……” 石落的岳父听后对石落说道:“爱胥,并不是父亲不帮你,只不过父亲近日便要带着兵力,远去北漠,父亲这是爱莫能助啊!” 石落听后,心想:“这下完蛋了”不免担忧起来,但由于还在岳丈府中,便把那一抹神情收了起来,然后用过晚善,就告辞离去…… 石落离去后,林大人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连夜出发去北漠…… 去北漠的路途坎坷崎岖,很是不好走,估计以最快的速度,也得用去十天左右的时间…… 石落吃了闭门羹后,打算从另外的地方下手…… 十日之后……林大人也达到了北漠,而这头的岳维维打算再次攻击晋趣,可刚准备出发,却发现一个个士兵都无精打采,并且都捂着肚子,然后过去询问士兵都怎么了,不问不知道, 一问吓一跳,原来昨夜各位士兵在吃过晚善后都纷纷上吐下泻,有的甚至都脱水了…… 想都不用想,岳维维都知道这是石落搞得鬼,岳维维怒气冲冲的找到石落,对石落吼道:“石落,没想到你堂堂一大将军,居然使用如此下三烂的方法。”石落听后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平静并讽刺的说道:“岳大人,消消火,我这用的办法,你不觉得眼熟吗?难道你忘记你在金池对蕊粉等人做的手脚了吗?你不也是堂堂 大将军吗?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呢?反而跑到我这里来质问我为何使用如此手段,我这不是向你岳大将军学习的吗?你看我学的像不像啊岳大人!”岳维维被气得不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在气势上输了石落,然后说道:“石将军,我劝你,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不然我可以告你污蔑我,你可是要 坐牢的,还有,你别张狂,别以为一时胜利便是永久胜利,待我重整兵力,再杀你个片甲不留!你就等着看吧!哼……”岳维维说完便气呼呼的离去…… 第1031章蕊粉的一臂之力 石落的岳父到达北漠之后,并没有着急着去军营,而是去了他的好友武新儒那里……林大人到了武府后,便对武新儒诉起了苦:“武将军,你是不知道啊!我那个无用的女婿,看样子是守不住晋趣了,就在我来之前,我那女婿找到我,让我祝他一臂之力,让我帮他对付岳维维,听他说,他在金池之时被岳维维算计,然后岳维维带兵攻打晋趣,虽然两败俱伤,但好在保住了晋趣,不过岳维维可不是吃素的,肯定不会轻易放 弃这个机会……” 武新儒听后十分惊讶的问道:“大人,你的女婿可是驻守晋趣之人,石落?” 林大人听后也十分惊讶,但还是老实的回道:“是的,正是此人……” 武新儒听后对林大人说道:“林大人不必担心,此事我会想办法帮他一把,以报上次攻打金池之谢……” 次日……武新儒便去了蕊粉那里,把此事告诉了蕊粉,蕊粉听说了石落的事情之后,蕊粉也不知道如何说此事,毕竟石落这人,狂妄之极,或许是因为才初出茅庐的原因吧!不过 也算是能撑起一片天。蕊粉听说这是以后看着沙盘,“面对岳维维此人,看来独有石落一人是不够的,此人初出茅庐。经验浅,可是岳维维不同。所以如果是只有他自己,晋趣失守是迟早的事情 。武将军,朕问你,现在,晋趣还能失守么?”蕊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希望晋趣到底是失守还是守住。如果失守,还不能够攻下金池,那么慕容现在……就是弹丸之国,一城之国,他相信这样的的慕容只有两个结 果,要么对于北漠和大历势如破竹,要么誓死抵抗,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晋趣一失,慕容不日便不复存在。这样的事情,现在作为慕容君王的他,绝对不容许出现。 因为一旦出现,难免有人在他的身上做文章,他可不瞎,威将军现在还在怀疑他不是安均呢。可是现在这个档口,他不能杀他,那就是在给自己挖坑,绝对是万丈深渊。“王上,如果能够拿下金池,那晋趣可失,如果拿不下,属下希望王上能够竭力保住晋趣。毕竟失去晋趣之后,我们唯有许西,这对我们太不利了,那时候我们可能会面临 被屠城,不是属下对我们没信心,也不是属下太看的起敌人。是这场战争持续时间太久,敌人已经失去了耐心。而我们失去了城池,很多将领也失去了信心。”武新儒扑通一身跪下,咬着牙,低头说道。作为一国之将他必须知道这些事情,他知道这些事情蕊粉应该想的出来,可是他必须再次提醒他,他们守国,不是为自己,为 君王,首先是为百姓。“你去,你是朕最看重的守城将领,你去。帮他一把,在金币拿下之前守住晋趣。但是朕希望你活着,朕手下没有能够重用重信的人了。威将军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整日整 日的好像在怀疑朕一般,他也是一个有能之人,你去之前去看看他吧。”蕊粉看了看晋趣,又考量了好久决定到。 作为安均,发现这个事情,他不可能不做出行动,既然自己不行。那只能是自己相信自己手下的将领,并且鼓舞他们。 武新儒接下君令之后去看了看威将军,不过两人依旧如旧,不欢而散。之后武新儒便回府了。将此事告知给了林大人,林大人听后万分感激,感激之余,还不忘给石落写信告知,信中这样写道:“贤婿,父亲已平安到达许西,这次晋趣有难,为父没能帮上忙,万分抱歉,不过此次北漠一行,并不是没有收获,在这里,我的好友武新儒,武将军,说认识你,并把你的事情说于了王上,王上决定派武将军前来晋趣,助你一臂之力,与 你一起驻守晋趣。”两日后石落收到岳父的飞鸽传书,甚是高兴,并回信道:“父亲大人,麻烦你替我给武将军说一声,待他日武将军到达晋趣之时,小胥必定亲自感谢他!你老在许西也注意 身体,祝你早日凯旋而归。” 石落在写完信后就去了军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各位将帅,并告诉将帅,此事不可泄漏半句,不然岳维维知道后,肯定又别有打算…… 武新儒既然要前往晋趣,那威将军也不能闲着,不然其中一人又该有话讲了,蕊粉希望威将军能尝试再次攻打金池…… 而岳维维的士兵由于身体不适,还在继续休息,这下岳维维急得不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在侍卫的指点下,才有了新的主意…… 原来岳维维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北趟冥,上次金池的泻药,就是岳维维叫北堂冥下的,可这北堂冥本就和蕊粉一家,怎么会下药给自己军营呢! 原来北堂冥只是表面对蕊粉衷心,跟岳维维有仇也是表面…… 随后岳维维给北堂冥写了信,希望北堂冥到时候能在背地里帮上自己一把…… 北堂冥,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拿下晋趣,也是北堂冥的一大心愿,不仅如此,北堂冥还想拿下北漠隔壁的许西…… 就这样,两个人一拍即合,就开始了分头行动! 北堂冥随后安插了探子,在晋趣,晋趣有任何的一举一动,北堂冥都了如指掌!岳维维有了北堂冥这个助攻,自然是如虎添翼,岳维维对次此攻打晋趣,更加有了信心! 第1032章 确定消息 微风轻轻,晋趣军中。 “那边是什么动静呀?” 看到旁边人一脸好奇,整个人都开始躁动的样子,王二脸上满是得意,两个粗犷的眉毛都开始微微上挑,就差没飞起来了,语气里都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嘚瑟,“听说是武新儒武将军到了,但是行踪都是保密的 就是怕被敌军发现,你没看动静多小,要不是我刚刚听值班的哥们说,我都不知道。” 王二自己在那嘚瑟了半天,一转头结果发现旁边的人根本就没专心听自己说话,瞬间就来气了,一巴掌就朝着身边的人的后脑勺招呼了上去,“唉,怎么回事,跟你说话呢,你脑袋伸这么长看什么呢?” 被打的侍卫也没生气,反倒是一脸羞涩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后脑上被拍痛了的地方,完全不生气,一脸的腼腆,“这不是没见过武新儒武将军嘛,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听到这话王二瞬间就变得更加得瑟了。 直接仰着脑袋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五公分的人,斜斜的眯着眼睛,那样子又得瑟又让人觉得好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走,爷领你去看看,但是只能看一眼就回来哈,咱俩等下就要值班,被发现又要被骂。” 跟着王二身边的这个小侍卫是最近新来的,平时也是乖巧的很,很懂事,很识时务,所以也算是蛮讨人心欢的,至少在这个军营里最底下的阶层里满足了不少人的虚荣心。 所以王二在他面前也难免忍不住的想要表现自己,他很享受小侍卫脸上那一脸佩服又羡慕的样子,小侍卫恰到好处的恭维,很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所以听到小侍卫连武新儒都没见过 他瞬间就更得瑟了。 “真的吗?!” 看到小侍卫一脸期待但是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王二原本心里的那一点点顾虑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声音都提高了不少,生怕小侍卫质疑自己的话,“当然是真的,我王二说话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是那种说大话的人吗!走,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小侍卫就这么跟着王二,光明正大的去跟守卫的两个士兵换了排版。 王二在军中本就是老人,自然不会有人不去卖他的面子,而且也只是换班 两人自是乐意,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就立马同意了。 看到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两人立马站在了刚刚两人的位置。 房间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来一点点声音完全听不清到底是在说什么,更是听不出来里面两人到底合不合,小侍卫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不自觉的微微低头掩住了自己的眉眼,让王二看不到自己眼底的情绪。 “干嘛呢?” 小侍卫突然听到王二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王二,“啊,我,我,我有点紧张。” 看到小侍卫眼底的茫然,王二丝毫没有怀疑,只当是小侍卫已经紧张的快要傻了,但是王二看着小侍卫那亮晶晶的眼睛,终于还是没开口讽刺,反倒是开口难得的安慰了几句,识图帮他缓解情绪。 “小样吧,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放心吧,武新儒武将军就在里面,我们等下就可以看到他了,你不用害怕,武新儒武将军很通情达理的,不会随便怎么你的,你放心。” “可是我……” 小侍卫话没说完,门就被突然推开。 临时换班的两人立马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等到武新儒和小侍卫擦肩而过那几秒,小侍卫终于确定了。 武新儒是真的来晋趣了。 等到武新儒走远了之后,王二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人一脸深神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暗自觉得好笑,下意识的就以为小侍卫是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被直接吓傻了。 他抬手在小侍卫面前晃了晃,笑着开口,“嘿!还傻愣着呢?” “……原来武新儒武将军真的来晋趣了呀。” 看着小侍卫一脸茫然的拿在呐呐的开口,王二只觉得哭笑不得,这孩子平时看着挺机灵了,怎么有时候看起来又这么傻呢? 但是王二还是开开应和了一句,“是呀,不然你以为你刚刚看到的是谁,行了,乖乖站岗把,毕竟是换班的,总不能直接走人呀。” 偷偷摸摸的在王二的带领下一睹了武新儒的真容,小侍卫更是一脸的羡慕。 “你怎么了?” “王哥,我好像闹肚子了,你先去,我马上就来!”说着,小侍卫三步一回头的朝身后喊,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肚子,微微弯腰,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给王二看的忍俊不禁,笑骂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报!” “进来。” 北堂冥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信件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嘴角渐渐勾了起来,“瞒的这么严实,是怕了吗?” 确定了武新儒到达晋趣的消息,北堂冥早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早在之前就怀疑武新儒可能是已经离开了晋趣,现在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北堂冥终于做好准备,决定放手一搏,武新儒离开之后许西定是群龙无首,而按照石落的性格定是要和武新儒起争执,这样一来,两个城池都是很好攻下来了。 北堂冥迫切的心情,直接调集兵力,分开开始同时攻打许西和晋趣,识图阻止敌军调兵的计划,也斩断了自己的后路,如果失败 那到时候,可能连反攻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自己也没有调兵的机会了。 迫切想要攻下城池的北堂冥这一次也是彻底的为自己的自大买了单。 他没有想到武新儒虽然是秘密离开许西,但是武新儒临走之前却安排的这么充足,他更没想到!原本以为到了一起会性格不合的石落和武新儒居然会一见如故,他没想到自己的猜测全都没有应验。 这一仗,北堂冥丝毫没有讨到半点的好处,因为之前的安排,兵力已经兵分两路,再没有可以支援的兵力,北堂冥无奈之下只能退兵。 第1033章难得知己 北堂冥战败,满心无奈,但是现在在晋趣的石落和武新儒,却是相谈甚欢。 本以为一见面就会生事端的两人 不成想这一碰面就相谈甚欢,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更何况,这刚一见面,两个人就默契的合作,打退了北堂冥的大军,两个人瞬间就更加无话不说了,恨不得秉烛夜谈。 武新儒善于守,平时做事认真严谨,走一步看十步的那种,但是石落就像一个勇往直前的直冲冲的莽夫。 就这么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一见面不只是没有互相看不顺眼的打起来,反倒是聊的正欢。 “这次多亏了武将军准备充分呀,不然北堂冥趁这个机会攻打许西,一边又来拖住了我们的脚步,要不是武将军安排妥当,计划周密完整,恐怕这一次北堂冥怎么也是要攻下一城的了。” 听到石落的认可,武新儒心里更是开心,感觉自己这是遇到了一个知己,人生中,最遗憾的就是遇不到一个懂你的人,但是武新儒遇到了,他感觉自己跟石落说话都完全是有说不完的话。 “石落将军哪里的话,我安排的再好,也不及您的计划完整,这一次要不是您,咱们抽出这么多的兵力在许西那边 可能这晋趣也是保不住的,这北堂冥分明就是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所以才会突然攻城。” 可能真的是这样子吧,优秀的人是会互相吸引的,两人刚见面就好的恨不得黏在一起。 身后的副将听到两个人商业互捧似的在那边互相夸赞,脸上也都是一副佩服的样子,这才笑着上前搭茬。 “这话说的不假,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一次都多亏了你们,我本以为你们会不和,没想到你们俩配合起来还真是挺默契的呀,这一次,要不是你们,咱们这晋趣城也根本不可能守得住呀,两位将军就不要客气了,这都是你们的功劳,皇上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确是,另一边收到消息的蕊粉,忍住内心的不痛快,装出一副喜笑开颜的样子。 一旁的威将军一脸审视的看着蕊粉,但是却在蕊粉看过来的时候快速的变换着自己的表情。 蕊粉转过头只是看了一眼,就默默的转了回去,似是完全没有发现威将军那审视的目光,看着蕊粉丝毫没有发现,还在暗自得意。 蕊粉面上一副淡定的样子转过头,待到在威将军看不到的角落这才勾唇一笑,小样,老子还看不出来你的想法吗。 蕊粉一个专注于研究人皮面具的大佬他无异于是一个非常敬业的大佬,她可以为了一个人皮面具,一个完美人人皮面具,细细的斟酌一个人的神态,动作,小表情,不然蕊粉也不可能盯着安均的脸在威将军一种慕容国的士兵面前隐藏这么久的时间。 他若是想看出来一个人的小表情,又怎么可能给你机会让你去隐藏,只是蕊粉现在没心情去拆穿他罢了。 威将军这边时间的怀疑让蕊粉很是心累,虽然想要瞒住他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任谁被一个人这么日夜提防着,斟酌着,可能也都要被逼疯,更何况是蕊粉这样的小暴脾气 要不是为了大局考虑,他可能早就忍不住的想把威将军给直接弄死了。 现在北堂冥攻城失败,是蕊粉万万没想到的,本以为石落和武新儒两个碰面就擦出火花,没想到反倒是给他们增加了一丝助力,这两人一见如故,反倒是给魅粉北堂冥他们加大了阻力。 这一次或许如果不是两人的原因可能就会连收两城,那就算是被怀疑又怎么样? 另一边,石落和武新儒真的是已经做好了秉烛夜谈的准备。 两人跟三军大醉一场之后,两个人脚步虚晃,但是意识却无比滴清醒,喝到这种程度的两个人都快要成了两个手足兄弟,两人恨不得直接黏在一起不可。 喝醉了的侍卫看到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也没甚在意,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是万万没有可能这个时候攻城的,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攻城也绝对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现在的慕容国士兵已经散漫到了极致。 但是这个时候没人敢去冒这个险,北堂冥的战败让她们的心都高高的吊了起来,更何况石落跟武新儒这两个新锐的组合,也让他们真的赶到了惧怕,可是却不敢表现,只能眼睁睁的流失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我跟你说,你不能死守,你要知道敌军的想法只有这样,你才能针对他们的攻城想法做出抵御,这样才不会浪费掉兵力,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守城可以用很少的兵力就可以胜利的原因。” “为什么呀?” “因为守城,首先居高临下,一定要借助这个优势去盯紧敌军的动向 然后随时调动兵力,他们攻城狮固定好计划的,但是我们不是,我们可以随时都做出改变,他们却不可以,他们的队伍已经是固定的,没人敢在站场上随便改变计划。” 说到守城,向来少言寡语的武新儒像是打开了话唠,现在更是带着指点江山的气势,这才是站场上的王者,这才是一个血雨里走出来的将军,这才是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将军的真正样子。 武新儒说到激动的地方,脸颊发红,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像是揉碎了一把把星星,这个战场上的铁血硬汉,在这一刻遇到了自己的知己,话,直说给懂的人听,武新儒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伙伴,而且是个实力相当的伙伴。 “所以他们的计划一旦被识破,他们就只能死撑,而我们就抓住机会反击,哪怕是不能生擒他们的人,但是却也会消耗掉他们大半的兵力 那个时候与我们来说,就等于是瓮中捉鳖了。” “那……” 两人商讨了整整一个晚上,从一开始的睡眼惺忪,变成后来的精神抖擞,两人仿佛已经看到了晋趣在他们的把守下屹立不倒的样子。 第1034章突然偷袭 但是就在他们无比自信的时候,魅粉带着士兵直接甩了他们一巴掌。 天色刚亮的时候,夙夜未眠的武新儒刚回到房间刚睡下。 “上!” “皇上,您……”被旁边的人看了一眼,那男子立马老老实实的壁纸,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怎么就这么多嘴。“动作迅速,把火种丢进去,看到火起来立马趁乱离开,我们西城那边集合,你们掏出来之后立马给信号,我会带兵攻城,你们要全身而退,谁受伤了就不要回来了,这点 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养鱼嘛。” 被魅粉嫌弃了个彻底的亲卫一脸苦逼的看着同伴不敢出声,怎么最近皇上的嘴是越来越毒了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想魅粉说的那么没用了,好歹也是北漠数一数二的勇士呀,怎么就成了养鱼的呢? 皇上 你也太看得起养鱼的了! 几人看着魅粉潇洒离开的背影,欲哭无泪,但是他们万万是没有反驳的胆子的。 几人消无声息的潜进了武新儒麾下的兵营,熟练的找到了粮草所在地,一个火种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顺着他们的手飞了出去。几人看着火势变大立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但是他们没想到武新儒早有准备,粮草重要性,武新儒这个守城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武新儒的粮仓旁边就是水库, 他们更没想到那火势刚起来就立刻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 火势被很快的扑灭。 察觉到问题的巡逻士兵立刻想要去通知还刚睡下的武新儒。 咻—— 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侧的伙伴,刚刚还在跟自己讨论等下换班去吃点什么的兄弟,脸上还挂着笑,就这么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的胸口插着一根羽箭,那羽箭大半已 经直接穿投了身旁人的身体。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到了身边的侍卫,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周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疼自己的伙伴。 “谁?!” “上!” 看着倒下去的士兵,魅粉勾唇一下,看着身侧的亲兵很是满意,见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轻轻启唇,“力度不够,那还有一半还在他身体里呢。” 原本乐呵呵等着被夸奖的亲兵,听到这话立马嘴角都开始抽了起来。 什么叫半截还在身体里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生神力,箭术惊人嘛! 但是没想到魅粉突然带兵偷袭,武新儒被立刻叫醒,等到他走到城池上才醒悟魅粉这一次真的是来势汹汹。 魅粉带着一众敌军,完全不考虑任何的战术问题,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后面的浓浓青烟,魅粉眯了眯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火还真的大呀。”这轻声的感叹,让他身后的两个士兵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手里的兵器挥动的速度瞬间就变得更快了,生怕魅粉一个不乐意又蹦出来什么噎死人的话,那他们哭都来不及 了,到时候哪里是被噎死,硬是吓都要吓死了好嘛!魅粉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打法让武新儒和石落很是无奈,这个时候再多的战术都是于事无补的,因为敌军没有计划,哪里缺人补哪里,哪里出现漏洞攻哪里,这让武新 儒头疼的不得了。 只能累死累活的去调动兵力,识图阻止他们的攻击。 但是这个时候守城的弱点就凸现出来了,武新儒的守军逐渐处于下风。意识到不对劲的副将突然想起来战事开始之前的事情,忙冲到了武新儒和石落两人面前,“将军咱们有些人突然感觉头晕,而且出现这种情况的人很多,有点不太对劲,这 样下去怕是要出事,他们肯定还下了别的手。” “怎么回事?” 看到副将难看的脸色,武新儒察觉到不太对劲,一般,这个手下副将是很少会去说这些废话的。果然,这话问出来就看到副将脸色难看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今天粮仓突然起火,被扑灭之后起了青烟,但是当时魅粉突然攻城,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 问题,现在也突然想起来,好像是不太对劲。” “为什么不早点说!” “属下之前没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而且那个时候魅粉突然带兵偷袭,是属下的孰湖,我下次一定会早早禀报。” 原本武新儒也只是随口的责骂,听到属下立马认错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听到这话,石落虽然脸色难看,但是还是忍着去劝慰武新儒,现在他们不能自乱阵脚,武新儒这个时候生气,也会被扰乱思想,可能这也是魅粉的计划,所以他们必须冷 静,仔细的思考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应该尽快的打退魅粉,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很明显是魅粉动了手脚,现在没有别的时间,只有先把敌军打退,不然就算找到了原因也没用,魅粉这次 来势汹汹,定是做足了准备。” “恩。”看着那迷迷糊糊中就被敌军斩杀的士兵,武新儒眉头越皱越紧,压关死死地咬紧,他没想到魅粉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脚,这个时候本就是士兵体力疲惫好污准备的时候 ,看那些已经被送死的士兵,他们的脸色依旧是那茫然的样子。 石落和武新儒被逼无奈直接带兵反攻。 两人的加入立刻反转了局面。 虽然慕容国士兵损失惨重,但是魅粉也买好到哪里去,也是同样损失惨重,他没想到武新儒和石落合作,居然会有这么强的攻击力。 魅粉遭到重创但是却没有选择离开,直接大摇大摆的在晋趣城下驻扎了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攻城。 这更是在挑战着武新儒他们的神经,也在调戏着慕容国士兵的神经。被魅粉这无赖的举动弄的头疼的武新儒和石落被逼无奈只能重新加防,两人没顾得去休息,一个包揽下来了所有的整顿三军的事务,一个排查缺口,加强防守,但是两人也是对守住晋趣又很大的自信的。 第1035章调动兵力 武新儒和失落的小动作全然都在北堂冥的预料之中,更是被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两人却还是自以为做的很隐蔽。“那边把人撤回来一半,这个地方,北堂冥他们定然不会从这里进攻,这里易守难攻,按照北堂冥的性子,他不可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而且我们之前的部署他们也是清楚 的,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现在改变了部署,这样一来,我们才能有趁机反杀的机会。” 看着原本的兵力部署 这一次武新儒像是才发现之前的不足,发现好像每一处都是需要改动的,每一个地方都有着之前没有发现的不足,每一处的兵力都没有物尽其用,资源浪费。 武新儒好像已经找到了之前失败的原因。 “万一……” 石落话没说完,武新儒就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他知道石落的顾虑。武新儒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身侧的人,一脸自信,这一刻,武新儒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他甚至都能想到自己把北堂冥他们全都打退的样子,“放心吧,晋趣绝对守 得住,他北堂冥的性格难道你还不清楚?” “也是 那就按你说的来,城内这一次重新部署兵力,定能一次就直接碾压北堂冥的兵力,一雪前耻。” 看着石落眼里压抑的战意 武新儒握拳敲在他的肩膀上,指关节轻轻碰到她肩膀上的铁甲,触手的冰凉,武新儒的心里却是一团火热,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似是在安慰石落,却又好像是在肯定自己 ,“恩,放心吧,这一次肯定没问题。” 石落看着武新儒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被匆忙调离的兵力 看着完全有些陌生的布置,石落感觉心里的坚定好像又重了不少,他感觉,这一次,好像真的完全没有再一次失败的理由了。 但是两个以为晋趣一定能守住的时候,却不知道,晋趣的兵力调动图,兵力分布图已经被送到了北堂冥的手里。北堂冥坐在大帐内看着手里的布局图也是不得不佩服武新儒,如果这一次不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部署,怕是这一次也是想要攻下晋趣确实是有些难度,不可否认武新儒确 实是一个难得的将才。 看着武新儒明显已经填补起来的几个可以攻击的地方,北堂冥挑了挑眉,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遗憾没有早点出手。 “皇上,这武新儒这个布置属实是很难发现破绽呀。”看着几人脸上一脸凝重,但是眼底确实压抑不住,克制不了的笑意,北堂冥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没陪着他们继续演戏,直接走上前做了下来,看着讨论的面红耳赤的一群 人,笑着开口,“行了,知道你们肯定找到了,说吧。” “皇上,您看这里。” 看着那将军指着的位置,北堂冥笑了笑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但是看着几人一脸得意的样子,只能配合着他们陪他们演一出戏。 “西城门?” 拿着纸张询问的将军,一脸笑意的指着西城门偏上方一点点的位置。那将军看着北堂冥配合的样子,更是像模像样的开口说着自己的分析和计划,“对,这里就是他们的炮楼,这里原本就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地方,但是之前都是因为这边箭 楼里面士兵的辅助才显得这里的炮楼很是无关紧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把这里的兵力全都撤到了这里,虽然可以死守住,但是西城们少了这些弓箭手,那就只剩下炮手了,我不相信他们能抵抗得住我们的小面积 进攻。” “哦?” “我们的士兵到时候完全可以直接从这里打开一个缺空,从这里直接攻进去,武新儒他们把兵力全都调到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那将军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指着几个位置,那几个位置其实都是之前他们攻击的主要火力范围,这一次武新儒更是怕他们的偷袭,直接把兵力大规模的调动了过去,这 样一来,其实原本比较难打开的缺口,这一次相对来说反倒成了武新儒没想到的破绽。 “这里可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从这里打开缺口 你就不怕到时候武新儒反击起来我们直接落败?” “这就是之后的安排了 其实我们可以直接大量的兵力按照他们的部署直接去攻打他们兵力薄弱的地方,到时候武新儒肯定要重新调动兵力,那我们就完全可以趁此机会时间改变我们的攻击方向 ,趁乱支援西城这边的位置,到时候就可以破城而入,一举拿下晋趣,这绝对的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啊。” 那将军说完之后就一脸兴奋的看着北堂冥,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那谄媚的样子,就差冲着北堂冥摇尾巴了。 但是北堂冥偏偏不吃他这一逃,斜了他一眼就转过了头 没接话,但却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开口,“还不算是吃白饭的。” “……” 看着北堂冥离开的背影,刚刚兴致勃勃的说出他们的计划的将军,一脸懵逼的看着身侧的人,“皇上什么意思?” 身侧的人嘴角抽了抽 默默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直属上司,嘴不饶人的开口解释,完全不在乎自己这话说出来会不会挨揍,“他意思你之前吃白饭的。” 果然这话一出口,刚刚那个将军手就已经举了起来,一下就直接招呼到了身边人的脑袋上。 “你才是吃白饭的呢!” “就是你,刚刚就是你在说,跟我们没关系,都是你自己想起来了。”说完两人直接不搭理这个快要被气死的将军,眼巴巴的追着北堂冥就去了,哪怕把功劳退了,被自己的直属上司嫌弃,他们也不要做吃白饭的,他们才不是吃白饭的呢! 皇上!求不嫌弃! 这一次找到了晋趣的破绽,当天晚上,北堂冥就直接带兵发动了对晋趣的进攻。北堂冥这一次势在必得,气势冲冲的觉得这一次晋趣已经是囊中之物,都是可以随手拈来的城池了。 第1036章 晋趣守住了 但是没想到眼看着晋趣就要破了,千钧一发之际,北堂冥接到了蕊粉带兵强攻金池的消息。 “皇上,金池马上就要守不住了,安均带着士兵强攻金池!” 身侧的将军看着北堂冥一脸不甘心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皇上,大局为重,这一次如果失了金池,就算是把晋趣给直接攻下来,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这个时候谁都知道现在放弃意味着什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到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谁都不会开心,但是他们也都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回城,那金池就会被慕容国 直接攻下来,到时候就真的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道理谁都懂,但是真要到了选择的时候,北堂冥真的不想做单选题。 眼看着晋趣城上最后一个站着的士兵被一箭射穿身子,北堂冥终于动了动,他两腿猛地夹住马背,“回城!”看着敌军马上就回破城而入的时候,北堂冥突然领兵离开,那匆匆忙忙的背影看的武新儒和石落一脸懵逼,其他以为死到临头的慕容国士兵也是不明所以,尼玛,这都刀 架脖子上面了却突然离开,这是闹哪出?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为什么北堂冥会突然离开。蕊粉看着马上就要守不住的金池,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心里急得猫挠的一样,这关键时候,北堂冥可不要掉链子呀,这出戏要是宴好了,那不止威将军不会这么继续戒备 他,而且还能继续守住金池,要是没演好,那失了金池事小,之后可能会被北堂冥直接打一顿事大呀。 北堂冥你可快点回来呀…… 蕊粉满拉开手里的弓箭,对准了城楼上毫无防备的士兵,手指一动,手里的箭就已经飞了出去。 咻—— 眼看着就要穿透那士兵身子的羽箭,直接在半空中被突然飞出来的羽箭拦腰射断成了两截,定睛一看,那羽箭穿透蕊粉的箭矢直接,直接穿透了一个士兵的手心。 那士兵刚举起手里的箭,就感觉到了手心一阵剧痛。 蕊粉顺着刚刚箭矢飞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北堂冥也算是听到了蕊粉的召唤,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 另一边被打的一脸懵逼的晋趣守军,在北堂冥离开之后,不明所以的在武新儒和石落的带领下先清理好了战场。 “战士们,你们都是我慕容国的骄傲,你们撑到了皇上来支援我们了。” 听着武新儒和石落的话,底下的士兵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会说这句话,“皇上?” “我没听错吧?!皇上来了?” 说着,他们一脸兴奋的四处乱看,识图就在自己的身侧找到蕊粉的踪迹。 看着底下的士兵因为听到这话,瞬间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全都躁动了起来,武新儒和石落对视了一眼又默契的转开头,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对,没错,皇上来支援我们了,知道为什么北堂冥突然退兵离开嘛,就是因为皇上在带兵攻打金池,战士们,相信皇上,我们的皇上一定会带着北堂冥的人头,凯旋归来 ,到时候你们就都可以重新回到我们的金池了!” 等到石落把话说完,武新儒举起手里的长剑,“誓死保卫晋趣!誓死保卫金池!” “誓死保卫晋趣!誓死保卫金池!” 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响彻在晋趣的天空上方。 安抚好士兵的士气,武新儒和石落两人这才一身疲倦的回到大帐,但是两个眼睛通红的人却此时此刻没有丝毫的困意。 “晋趣……这算是守住了嘛?” 看着武新儒喃喃的话,石落抬手在脸上搓了一把,似是终于回过神来的样子,终于笑了出来,“守住了,晋趣守住了。” 听到石落的话,武新儒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终于微微扬起嘴角,脸上冷硬的线条也因为这一笑,瞬间变得都好像柔和了不少。 “皇上现在还在攻打金池,我们要不要去支援。” 武新儒斟酌了一下,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没收到皇上的命令,还是最好不要行动,皇上既然敢直接带兵攻打金池肯定也是做足了准备的,今天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慰士兵,为了带动士气,你该不会以为皇上真 的是来支援我们的把,先不说我们根本没有给皇上传消息,就算是传了,皇上也不可能这么迅速的过来支援,只能说皇上这一次的攻城算是恰好救了我们了。” 石落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笑了笑,“我都糊涂了。”两人一番商量之后,没一个人回去休息的,就这么直接坐在大帐内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沙盘,看着那还属于他们的晋趣,看着那安均正在攻打的金池,他们安静的等着前 线安均的好消息传回来。 桌子上的烛火在灯罩内晃了晃,黄澄澄的光芒照在桌子上,看到烛火晃了晃身子……本以为很快就会传来金池被安均攻下的消息,或者最不济也是会传来安均战败的消息,但是两人都没想到,两天两夜之后,依旧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别说是安均攻下金 池,就连战败的消息都没有。 两人心里越发的不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军内的士兵也开始变得不安,但是他们也只是敢在心里猜测,没人敢乱说话。 一时间整个晋趣城内都是人心惶惶。“这样下去不行,皇上肯定是出事了,如果真的攻下金池我们肯定早就得到消息了,就算是战败,我们也应该早就接到消息的,现在这什么消息都没有肯定是因为皇上出事 了,我们绝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看着武新儒急的在原地直打转,石落心里也是越发的不安,但是还算是头脑清醒,相比较武新儒还算是冷静。 “你别急,我们先挂上免战牌,防止北堂冥偷袭,我现在就派人去打探消息,查一下皇上的下落,首先我们现在一定不能自乱阵脚。”听到这话,武新儒才稍微算是冷静了一点,点了点头,“恩。” 第1037章主动出击 是夜,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如同没有活物,只有石落房间中的火盆传来的“噼里啪啦”的柴木燃烧的声响。 已经夜半,正是人们入睡最深的时刻,然而石落却根本无法入眠,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更加地让他觉得心乱如麻,不知底细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如坐针毡。 忽而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响,石落一惊,全身的肌肉已然紧绷,姿态也变成了极具攻击力的战斗姿态,这是多年行军锻炼出来的本能。 门上传来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石落的心稍稍放下,既然来人敲了门,那必然不会是敌军或歹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手下。 石落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疑惑这大半夜的究竟有什么事情要来敲自己的门。于是问了一声:“谁?” “是我。”武新儒故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石落赶紧过去开门,竟武新儒迎了进来。武新儒进屋,看着石落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睡不着,心中慌张得紧,便起来走走,战士们好不容易在恐慌担心中睡下了,我也不好去打扰、吵醒他们,走着走着就走到 你这里来了,看着你屋里的灯还亮着,就猜测估计你也还没有睡。”石落嘴角挂上一丝苦笑,伸手让武新儒坐下,声音苦涩又无奈:“是啊,我跟你一样,睡不着啊,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们和这满城的士兵们在这城内就如同牢笼中的 小老鼠一样,不知道那只被迫离开的花猫,什么时候会再次猝不及防地杀回来啊。” 石落说出了他们两人心中共同所担心的问题,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本就寂静的房间中再次变得沉默。武新儒看着漆黑的窗外微微出来一下神,然后转过头来将视线放在桌上的酒壶上,或许是觉得他们两个守卫晋趣的将领不应该如此消沉,于是拿起桌上的酒壶,为石落和 自己都斟上了满满的一杯酒。 武新儒端起酒杯,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底气起来:“兄弟,虽然现在的情况确实对我们不利,但是也别这么早灰心,我们这些小老鼠,不是还有盟友呢嘛?” 石落闻言,眼神亮了亮,看着武新儒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蕊将军攻打金池?可是······” 石落微叹,虽然不想承认,但却还是说出了事实:“可是蕊将军跟北堂冥对战,向来都没有赢过啊······”武新儒点了点头,并不否认,然后说道:“虽然北堂冥因为蕊将军的出其不意而退兵,但说实话他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如果蕊将军能赢,这当然是好事,我们的危机就能 够完全解除。” “那如果他······还是失败了呢?”石落接话道。武新儒仰头将自己酒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说道:“就算攻不下金池,蕊将军的军队对北堂冥来说也是一次重创,就算他能够守住金池,军队也一定会有所损伤,战斗实力 肯定比不上之前。” “若是他还想来继续攻占晋趣,我们殊死一搏,也不一定会输。”武新儒越说越兴奋,就好像已经看到了他们赶走北堂冥的军队,开始在晋趣城墙上挥舞旗帜的场景一样。石落被武新儒的激情感染,心中的空落消失了大半,虽然对武新儒的乐观他并不完全认同,但是武新儒有些话的确有些道理,北堂冥这次回守金池,对他们晋趣来说,只 有利,没有弊。 石落也将自己面前的酒喝尽,然后拿起酒壶为武新儒和自己满上,朝武新儒举杯道:“来!喝酒!” ······ 两人在房间内喝了不到一壶酒的功夫,武新儒的亲信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武将军?武将军?” 武新儒朝门口喊了一声:“进来!有什么事?” 武新儒的亲信得到许可,推开房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看到将士脸上的笑容,石落和武新儒两人对视一眼,难不成,蕊粉真的攻下了金池? 亲信朝着武新儒和石落行了一礼之后说道:“禀将军,刚刚探子来报,蕊将军再次失利,并未攻下金池。” 武新儒着暴脾气差点拿着自己的酒杯砸过去,没好气地道:“没攻下金池你笑这么开心干什么?!” 亲信继续道:“将军莫急,虽然未攻下金池,但是许西并未失守,而且,许西军余下的军力仍能够守得住。” 闻言,武新儒脸上的怒气完全消散,转而挂上了和自己亲信脸上一样的笑容。 一直愁眉苦脸的石落此时嘴角也微微地上扬,看来,他们晋趣,是连老天都在帮忙了。所有人都知道,许西是慕容的心腹,尤其是现在这个关头,若是许西失守,那么不只是他们要完,甚至整个国家都有可能变得四分五裂,所以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无疑 是最好的消息,也是整个晋趣守卫军最强效的定心丸! 武新儒对着自己的亲信吩咐道:“赶紧下去,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每一个士兵,记住,每一个!” 亲信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办妥。” 武新儒和石落相视一笑,两人眼中都是掩藏不住的兴奋,看来他们两人的心中都有了同一个想法,那就是:反杀北堂冥! 战场军事和围棋是最相似的,一个恍惚之间,满盘皆输是常有的事,可因为一颗棋子而绝地反杀的机会也并不是没有,先死而后生,这种机会,遇上了又怎么能错过? 趁你病要你命,这是每一个战士都明白的道理。果不其然,当武新儒安静消息放出之后,一直萦绕在晋趣将士上空的失落气氛被一扫而空,所有人都欢欣鼓舞,甚至有些胆子大的士兵已经重新变得斗志昂扬,开始提出 合许西军队之力,合力攻下金池! 这日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晋趣高大宽厚的城门之下,已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所有晋趣的士兵了。石落和武新儒站在城墙之上,已然对士兵们做出了一番激励人心的鼓舞,行军打仗靠的就是一股气势,而武新儒,恰好在鼓励人这方面尤其地有天赋,现在城下的所有士 兵,各个脸色兴奋得发红,握紧手上的长矛和战刀,恨不得现在就能厮杀一场,夺下金池。武新儒走到石落昨日挂上去的免战牌下,迎着所有士兵的注视,将免战牌放下来,狠狠摔碎在地面上,然后发令道:“开城门,出击!” 第1038章持久战 再一次被北堂冥打败的蕊粉灰头土脸地坐在自己的帐营之中,正在用清水洗去自己脸上的鲜血与泥土混杂在一起之后变得乌黑的残垢。蕊粉看着水盆中的水由清亮透明变得乌黑浑浊,又回想起自己举兵慌忙撤退时的场景,心中不甘的怒火一跃而上,猛地将手上的毛巾恶狠狠地摔进盆中,溅起了一地的污 水。 营帐里的两个士兵见蕊粉发怒,两人对视一眼,静悄悄地从营帐中退了出去。 这一次攻打金池,蕊粉本来是胜券在握的,北堂冥带着军队去攻打晋趣,金池城内的军力必然不足,自己此时出击肯定能一举攻下金池。 可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北堂冥竟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晋趣转而回守金池,在最后关头竟然真的赶了回来!而且还将自己打得节节败退!“该死的北堂冥!终有一天,我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不不不······”蕊粉狰狞一笑,自顾自地说道:“才不能便宜了你,让你这么简单地就死掉了,当那一天真的到来了,我会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将所有你给我的侮辱,加倍地全部都还给你!” 守在帐营外的两名士兵听到账内狰狞的笑声已经习以为常,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奇。蕊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仿佛已然看到了北堂冥俯首在自己脚下学狗叫的样子。 蕊粉正在幻想之时,账外却传来士兵的声音:“蕊将军,探子有消息来报。” 蕊粉整了整神色,将脸上狰狞的表情隐去,说道:“进来吧。” 一个穿着平民衣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由于这个男人太瘦,而身高又不算矮,看起来便给人一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甚至还有点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猥琐感。然而这个男人却在看到蕊粉之后,向蕊粉行了一个及其标准的军礼,从这动作来看,就知道这个人绝不是像他外表那样,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平民,而是一个经受过正规训 练的将士,之前给人的形象,只是他故意装出来迷惑别人以此来打探情报的。 “将军,金池那边,有了新的消息。”探子恭敬道。 蕊粉一听到金池,脸色就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黑着一张脸道:“说。” 探子继续道:“晋趣那边,武新儒和石落两人已经带着部队,开始攻打金池了。” “哦?”蕊粉挑了挑眉,语气中透出意外。 蕊粉双手环在胸前,慢慢地在单膝跪地的探子面前慢慢地踱着步。 “这可就有意思了,”蕊粉嘴角挂上一丝微笑:“没想到那两人,心那么急。不过······这两人倒是没我想象中那么胆小,没让我失望。” 探子低头一直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着蕊粉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全当自己是一个透明人。 蕊粉在探子面前踱了两圈,对探子道:“很好,既然有了晋趣那边的援手,我就不信这金池还攻不下来!” “传令下去,马上整队集合,本将军要马上点兵,杀回金池!”蕊粉的声音再次变得自信、昂扬起来。 “是!”探子应声道。 身着银灰色铠甲岳维维站在金池的城墙上,俯视着城墙之下那大批的军队,神色凝重却异常地坚定,眼神冰冷冷地落在城下武新儒和石落两人的身上。 岳维维冷笑一声,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两个死里逃生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拖着残兵败将回过头来攻打金池。岳维维看着金池的士兵站在城墙上用巨石和火油将那些想要爬上城墙的人给纷纷弄了下去,从半空中摔下去的人毫无遮拦地直接摔在地上,甚至有的人是直接被落下的巨 石砸死的,血肉模糊。 然而就算是这样,就算有无数自己的同伴在自己的面前惨死,还是有无数的士兵前仆后继地扒着搭在城墙上的登云梯往上攀爬。 岳维维冷笑,看来武新儒和石落两人给士兵们承诺的奖励肯定很丰厚啊,不然这些人怎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连死都不怕了。 岳维维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不知道自己的这颗头,能值几百两银子呢? 金池城门下不远处,武新儒和石落骑在自己的马上,看着自己的部下们不断地从高空坠落,惨叫声和军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悲怆的战争之殇。武新儒虽然十分心疼那些死去的将士们,但是,武新儒很清楚,这是战争,战争哪能没有牺牲,一场战争的胜利与否,都会有人死去,而只有成为胜利的那一方,死亡的 人数才能稍微地少一些。也就是为了这稍微地少一些,所以才要追求胜利。 石落看出了武新儒的焦急,安慰道:“不用担心,蕊将军的军队也已经快到了,到时候我们两方军队前后夹击,金池的失守就是迟早的事了。” 武新儒沉默着点了点头,时刻注意着前方战场的形势。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整天,岳维维身上早晨还一尘不染的银灰色铠甲,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干涸的血迹又慢慢变成黑色,在他那漂亮的铠甲上形成了斑驳的痕迹,他的脸 上也已经被血迹铺满,显得狼狈不堪。 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明亮异常,岳维维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城墙上所有将士的耳朵边回荡着:“将士们!跟我一起,拿起手中的剑,杀死那群狗娘养的!” “好!”将士们一呼百应,训练有素地回应着岳维维。 “与金池,共存亡!”岳维维一脚踹下去一个刚刚爬上城墙的士兵,举着自己的长剑高喊道。 金池将士们的士气被鼓动了起来,纷纷跟着高呼:“与金池,共存亡!”虽然在岳维维的带领下,金池城门还未失守,士兵们的士气也还未褪下,但是形势却十分明显地倒向了武新儒和石落那一边,尤其是中午时分,已经溃败的蕊粉带着部队 再次杀回来加入战斗之后,金池的形势就变得越来越严峻。面对着两支部队的前后夹击,岳维维以一己之力带着部下们硬撑过了一整天,已然是强弩之末,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可即便是金池的强弩之末,蕊粉,武新儒和石落三人 联手也并没能一举将金池拿下。岳维维带着余下的将士们拼死抵抗,顽强地又撑过了一整夜。 第1039章三军会合 蕊粉看着久攻不下的金池,心中怒火中烧,这金池的将士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明明形势已经如此明朗了,他们必输无疑,却还要在这里苟延残喘,简直是死到临头了都 还在扒着棺材板。 可是再抵抗又能有什么用呢!最终的结局不是还都是只有一个吗?他们金池,不可能还能反败为胜!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战斗,金池剩下的兵力最多不过三百人,而自己这边,加上武新儒和石落攻打前方的兵力,少说还有五千人,实力上的悬殊明晃晃的摆在眼前,这金池 人就是看不懂形式,真是榆木脑袋。还有那个金池的将领,还一直在给士兵们灌输什么“与金池共存亡”,呵,蕊粉冷笑一声,他有这个能力么就这样夸下海口,这不摆明了要带着剩下的这些士兵们一起送死 吗。 正当蕊粉在心中嘲讽着岳维维的时候,前方的军探前来报信:“将军,武将军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即将攻下城门,很快就能打开城门进入城内到后方来与我们汇合。” 蕊粉嗤笑一声,说道:“天还没黑的时候他们就说已经快要攻下城门了,现在天都快要亮了,他们还没攻下来,指望着他们怕是要等到明年吧。” 蕊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欢喜的,毕竟前方城门攻破,他们这后方也就能顺利进城了。金池的战略地势十分好,易守难攻,出来前方城门处地势稍微平坦一点之外,周围全都是峭壁和险峰,而蕊粉的军队所处的这金池后方,对他们来说地势也十分不利,但 是却也不是完全不能强攻,尤其是前方有武新儒和石落的呼应之后,他们前后两方就算不能直接攻入金池城内,却也能分散金池城里的兵力。 蕊粉对部下下令道:“传令下去,再组织一次强攻,告诉将士们,前方城门已经失守,这座金池城,马上就能攻下了!” “是!将军!”士兵应声出去传令。 蕊粉现在的心情十分不错,从他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就能看出来。 这一次,这金池城,是再也顶不住了吧!蕊粉得意洋洋地想。 现在告诉将士们前方城门失守,士气绝对大增,说不定要不了半个时辰,这金池,就能被自己给完全占领了哈哈哈哈。 然而,半个时辰之后,蕊粉等来的,却并不是攻下金池城的好消息,而是一个再次令他觉得崩溃的消息。 许东的援军,到了。 蕊粉看着忙乱的战场,捏住自己配件的手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他紧咬着唇,在脑海中分析着现在已经大变的形势。半个时辰之前,金池城本来已经快要失守,在那命悬一线的时刻,许东的援军竟然及时赶到了,而且是从他们军队后方开始包围,要不是自己的探子及时发现,自己的这 三千人,怕是要被他们全部围在中间全军覆没了,自己说不定都逃不掉。 更令蕊粉气愤的是,前方,武新儒和石落那边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他们的半只脚本来都已经踏进了金池城了,却被那许东的援军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 蕊粉的指尖烦躁地敲击着自己的配件剑柄,自己的军队还有一部分留守在许西,而石落和武新儒那边也有一部分兵力被他们留在了晋趣。 现在有了许东的援军,要想凭他们现在的兵力强攻下金池城估计有些困难,而且这变化来得太突然,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蕊粉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对自己的侍卫道:“传令,先行撤退回许西,然后派人到前方城门通知石落和武新儒,让他们来许西跟我汇合。” “是,将军。” 回到了许西城的蕊粉正喝着茶,满身狼狈的石落和武新儒便来到了许西城。 蕊粉看了石落和武新儒一眼,便知道他们俩人在许东那里也吃了不少苦头,于是让这两人坐下,开口道:“许东的援军着实是出其不意,我们大意了。” 石落应和道:“是是,就说这金池城为何要死守到现在,原来是因为在等援军,真是砍不死的蚯蚓!”武新儒也正要说话抱怨两句,就见蕊粉抬了抬手制止他,然后开口说道:“现在可不是打嘴炮的时候,我们金池城现在内部几乎没有抵抗能力,只需要一把火,就能将它完全 拿下来,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武新儒想了想,说道:“金池现在的确是不堪一击,但是问题是许东的援军,要不是发现的早,我们就全部中了他们的埋伏了。” 蕊粉点了点头,说道:“我找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商量对策,我们必须想一个办法,拿下金池城。” 蕊粉此话一出,三人之间沉默了一阵,三人脑海中都在思索着对策,该如何将已经转来转去的形势重新转向他们这边。 正当沉默之时,武新儒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许东的援军,来了多少人?” 蕊粉一愣,想了想回答道:“具体人数好像并不清楚,当时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形成包围圈将我的军队团团围住了。” “那他们可曾发动过攻击?”武新儒继续问道。“当然发动过,不过是在被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之后,似乎是放弃了他们的计划,然后直接攻了过来,”蕊粉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要不是探子发现得早,我们就会被完全 包围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追过来······” 蕊粉越说越觉得不对劲,看着武新儒疑惑道:“你问这些是干什么······难不成······” 武新儒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当时遇到的情况也是这样,所以现在想起来,就越想越不对劲,很有可能是许东军在诈我们。”这时候石落的智商也回来了,说出了他的猜测:“许东离金池的路程怎么都要两天半,若是一开始就得到消息,他们赶过来也要两天时间现在才一天一夜,怎么可能会有那 么多的兵给我们设好了埋伏?” 蕊粉这时也已经明白了过来,他们这是被人玩了一招空城计啊!、 蕊粉用手撑着下巴,思索着说道:“埋伏我们的很有可能只是许东的先头部队,大部队还在路上。” 武新儒点点头,说道:“他们现在肯定以为我们已经溃逃,若是现在杀回去的话······” 石落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如此鲁莽地杀回去,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听着石落的语气,武新儒和蕊粉都被其吸引,静静地听着石落的作战计划。 第1040章遭遇刺杀 待石落说完,武新儒和蕊粉都连连点头。 “很好,”蕊粉发言道:“就这样决定了,既然许东前来支援的只是先头部队,那么肯定不会超过一千人,我们的一半兵力用来攻打他们并攻破金池,另一半兵力就去拖住正在赶来的许东大军,而你们俩,潜回晋趣将剩下的兵力带来,然后一同剿灭许东军队,然后占领许东城!” 三人的作战计划就此拍定,石落和武新儒将兵权交给了蕊粉之后便带领着一小队人马悄悄地往晋趣方向出发了。 在石落和武新儒小队的身影消失在那条偏僻小路的尽头的时候,掩藏在茂密树枝中的一个黑色身影朝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惟妙惟肖的鸟叫,声音婉转流畅,十分动听,就像是真的鸟儿在朝天歌唱一般,完全想象不到这是由一个人发出来的声音。 ······ 快马加鞭往晋趣赶回去的石落和武新儒两人心中都带着兴奋,在他们看来,这一次的作战计划简直完美无缺,只要他们回到晋趣将部队带到金池战场,那么胜利就会是属于他们的。而且不仅能够攻下金池,还能将许东收入麾下。 他们本以为这件事情会一帆风顺,不会再有什么波澜,他们甚至都为了不被人发现没有选择大陆,而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然而,当这一队人马走到里晋趣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却真真切切地,出事了。 石落和武新儒两人因为将兵权交给了蕊粉,所以两人只带了二十个随身侍卫和他们一起返回晋趣,六个侍卫骑马在石落和武新儒两人之前,余下的都跟在来那个人之后。 一行人正在急行之时,最前面的两个侍卫的马却同时直愣愣地朝着前方倒下了,就像是马蹄被什么东西一齐绊倒了一般。 还好石落和武新儒的视为对训练有素,反应十分敏捷,见最前面的两个侍卫的马摔倒,紧跟在后面的一个士兵赶紧使劲扯着马的缰绳,让马匹停下来,同时嘴中向队伍发出警告:“有埋伏!戒备!” 石落和武新儒这两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在看到前两个侍卫摔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两人冷着脸色纷纷将身上的佩剑抽出,眼睛和耳朵都在注意着小道周围两边的动静。侍卫队将石落和武新儒两人围在中间,以保护这两位将军。 沉寂片刻,寂静之中一声尖锐的声响划破长空,紧接着,无数声同样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空。 “是箭雨!”一名侍卫惊呼。 其实不用那个侍卫说出来,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天上密密麻麻朝着他们射过来的弓箭。 “走!”石落一边挥舞自己的剑将射过来的弓箭砍断,一边指挥着队伍撤离。 一队人骑着马一面闪躲一面跑出了十多丈的距离,已经超出了埋伏在路边的弓箭手的射程,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却没有想到那只是第一波攻击。 石落和武新儒小队刚准备牵着马撒蹄子狂奔的时候,前方却突然又冲出了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群人都穿着统一的绿色的衣服,其间黄绿混杂,估计是为了更好地掩藏在树丛之中,让人难以发觉。 石落和武新儒心中一凉,看来这群人是早就埋伏在这里了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他们这一行人。 不仅如此,更加让石落和武新儒心中发憷的是,他们是如任何知道自己这行人会走这条小路的?难不成,这群人背后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知道了多少? 两人越想越觉得害怕,而且,他们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除了刺杀,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变故在等着他们? 然而现在的形势并不允许石落和武新儒两人静下心来细细回想这中间究竟那一个环节出现了错误,现在可是生命攸关的时刻啊,当务之急是要先从这埋伏之中逃出去啊,若是命都没有了,还谈何计划,谈何胜利?! 石落和武新儒两人一起浴血奋战过多年,默契早已经在不言语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根本就没有用眼神交流,两人各带着一半人从不同方向朝着向他们包围过来的黑衣人冲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两支队伍就融合在了一起,然后是有力清脆的兵器相接发出来的声响,震得人耳朵生疼,然而混杂在战场上的所有人都不会有空闲的功夫去管自己的耳朵怎么样了,就算是耳朵被敌人的刀剑给割掉了,也只能忍着疼痛继续挥刀,知道砍下最后一个敌人的头颅,否则,就不是只有一只耳朵被割掉那么简单了。 石落和武新儒两人的队伍加上他们俩也就二十二人,除去之前在那阵箭雨中阵亡的两人,他们现在也就仅剩二十人。 而这埋伏着的少说也所有三十人,还没加上后面正在往这赶来的弓箭手们。 石落和武新儒两人都知道现在必须要速战速决,就算他们这边的人能够以一敌三,也不一定能囫囵个儿地从这个埋伏圈里出去。 不仅石落和武新儒两人看清楚了现在的形势,侍卫队里剩下的人也都知晓现在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侍卫队队长定了定自己慌乱的心,粗鲁一把抹去自己差点溅进自己眼睛里的鲜血。然后对着石落和武新儒两人道:“将军,我们保护你们突围。” 武新儒和石落对视一眼,知道现在形势逼人,由于对方人数众多,现在他们这二十人只剩下不到十人,要是这个时候再不拼一把的话,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武新儒和石落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痛心,抱歉,同时还有决绝,作为战士,尤其是作为将领,他们知道犹豫再三是多么致命的缺陷,当断则断才是在战场上最明智的选择。 隔着快速挥舞的兵器和飞溅的血花,武新儒和石落在剩下几名侍卫的拼死保护之下,终于冲出了包围圈,也只有他们俩人冲出了包围圈,其余的侍卫们全都被刀剑留在了那片鲜红的土地上。 第1041章同攻晋趣 石落和武新儒两人死里逃生,幸亏他们带的这只侍卫队对他们两人忠心耿耿,才会拼着死保护他们离开,而那些侍卫,则没有一个人生还。 两人没有时间去悼念那些为他们赴死的士兵们,只能咬着牙夹紧马肚让马儿跑得更快一点,更快一点,如果他们两人没有逃出去而被后面的追杀队伍追上的话,那么那些为他们死去的侍卫们就白死了。 也许是上天眷顾,石落和武新儒两人终究还是没有被他们追上,带着满身的伤回到了晋趣。 然而回到晋趣时,迎接他们的,却是另一番令他们感到绝望的景象。 远远地骑着马,石落和武新儒两人停在了晋趣城外,落入他们眼中的,却仍是一片血红色的光影,就如同他们杠杆死里逃生时同伴撒出来的鲜血一般,染红了半边天。 “这到底是······”石落震惊地望着面前的景象。 如同上午时分他们在攻打金池时那样,现在他们的晋趣城也正被一大波敌人攻打着。 武新儒跟石落一样震惊了片刻,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手臂上的刀伤将他的神志给拉了回来。 武新儒仔细地看了看正在往城墙上面爬的那些士兵,然后将视线转向了下面的旗帜。 “你看。”武新儒指了指那面旗帜,对石落道:“是绵东的人。” 石落也回过了神,看着那面旗帜眼神变得犀利且愤恨起来:“魅粉······这遭天杀的东西,竟然跟我们来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竟然没有看透,这竟是一出好大的戏啊,前面他们这样折腾了几番,坚守晋趣,反击金池,最后竟然被魅粉的绵东大军再次攻击,而且是他们两个将军都不在城内的情况下,再加上两人回来的时候遇到的致命埋伏,这绝对是有人策划好的一场大戏。 “我们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石落苦笑一声,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从几千米的高空上跳下来一样,跌宕起伏了好几回,现在终于沉入了最幽深、黑暗的湖底。 武新儒沉默一瞬,在石落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慰,轻声说道:“快点走吧,我们赶紧从密道回去,再这么看下去,我们的晋趣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石落点了点头,管他什么金池,先守住自己的晋趣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武新儒和石落快马加鞭,避开正在攻城的魅粉大军,两人从后方的密道悄悄地进了城。 “石将军和武将军回来了!”武新儒和石落刚走上城墙,一名眼尖的战士便发现了他们俩的身影,然后惊喜地叫出了声。 这个战士的声音让晋趣城士兵们都看到了武新儒和石落,一瞬间,队伍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将军们回来了!我们城有救了!” “将军回来了,我们很快就你能够将城下那群狗腿给赶走了!” 找到了主心骨的战士们再一次充满了信心,纷纷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继续作战。 武新儒和石落见到士兵们对他们的相信和拥护,心中充满了感激,看着士兵们浴血奋战的身影,两人心中也充满了力量,血管中的血液似乎也在沸腾。 武新儒和石落忘记了冲出重围时身上手的伤,抽出自己的佩剑便一起加入了战斗。 由于武新儒和石落归来给了战士们极大的鼓舞,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想起武新儒和石落离开时带走的那一部分士兵根本没有跟着回来,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在武新儒和石落的领导下,晋趣士兵们抗下了好几拨魅粉大军的强攻。 “快去禀报君主,说武新儒和石落两人回来了,现在强攻拿不下晋趣城,请求支援。”在晋趣城下的魅粉大军首领对自己的部下说道。 “是,将军。”战士骑上一匹战马,快马加鞭地离开了晋趣城,往魅粉所在地去了。 抵挡了好几拨强攻的晋趣将士们士气大振,看着突然停止攻击的魅粉大军,差点高呼出声。然而看着他们将军凝重的表情便知道,这场战斗,他们还并没有胜利。 没错,城下的魅粉大军并没有撤退,而是在原地休整,这模样,就是在等待援军,然后好发起下一轮的猛攻。 石落与武新儒站在城墙上俯视着城下的兵团,然后两人小声嘀咕了几句。 石落招手 让一个士兵过来,悄声对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让那个士兵离开了。 果然不出石落和武新儒所料,大约四个时辰之后,一大波援军来到了晋趣城下。 石落看着一大片士兵乌泱泱地从远处快速靠近。 “是从月关调来的兵吧。”石落说道。 武新儒握了握自己手上的佩剑,说道:“应该是的,魅粉对我们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战士们,准备好了吗,新的一轮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武新儒高深对着自己身后正在养精蓄锐的士兵们喊道。 听到武新儒的呼唤,所有士兵一拥而上,整整齐齐地回到自己的战斗位置,高声道:“准备好了!誓死保卫晋趣!!!” 在武新儒和石落两人的带领下,仍旧和增加了一大波援军的魅粉大军打了一个晚上的持久战。 但是晋趣城内的军队就只有那么多,连续几轮的战斗让城内的每一个人都精疲力竭,精神紧绷得如同惊弓之鸟。 尽管武新儒和石落两人有着多年的战斗经验,指挥用兵也是极具天赋,但是两个人加上一只精疲力竭的军队怎么可能抵挡得了三倍于他们兵力的攻击,晋趣城有好几次在失守的边缘徘徊,最终还是在石落和武新儒的拼死抵抗之下将魅粉的大军抵挡在了城门之外。 在这一刻,武新儒和石落想起了他们攻打金池时,金池的守将岳维维带着军队拼死抵抗的场景。 这一幕还真是相似啊。武新儒一边想着,一边抬脚踹在一个翻墙上来的魅粉的士兵身上,将他踹下了城墙。 另一边,站在沙图面前研究着这场战事的北堂冥勾了勾唇角,用手中的细棍在沙图上轻轻划出一条细线,然后对着自己的副将说道:“你看懂了吗?” 副将仔细地看着北堂冥刚刚划出的痕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们许东的守卫军,按照这个路线迂回,然后与魅粉的大军汇合共同攻打晋趣??” 北堂冥满意地微微眯着眼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你下去安排吧。” “是!末将尊令!”副将朝北堂冥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第1042章攻打金池 遇刺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送到蕊粉这里,魅粉和北冥堂的大动作先一步传遍军营上层。“啪——!”木头被敲得震响,帐内又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蕊粉在帐中坐着,脸色发青地听着下面的人汇报。用来压案的木板被狠狠地拍到地上,跪着的人战战兢兢, 汇报完便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悄悄地溜了出去。蕊粉没在意,权当没看见,不起眼的小喽啰,不值一提。更重要的是当前的事情,魅粉居然和北冥堂联合起来对付打晋趣!魅粉的做法多多少少让他感到不舒服,虽然蕊粉 明白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的。唯一就是和北冥堂联手有点别扭。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还是不算什么,只要能赢。 魅粉这次的做法绝对会让自己陷入巨大的危险中。成为一国之城这样的事,依照现在的局面来看,对蕊粉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魅粉啊魅粉,你做的好事!和北冥堂那个家伙联手起来把我往火坑里推,毫不留情。 非人哉!心里一阵痛骂,蕊粉才有时间好好坐下来想当前的局势。晋趣、金池、魅粉和北冥堂联手、绵东、大军、胜利、武新儒、石落……又是这样,在变幻万千的战场上,一件接 着一件的事总能把指挥的人搞得焦头烂额。 蕊粉又想起来,武新儒和石落两个,带着一小队人先行去晋趣,现在看来怕是早就在路上被拦截了。 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那时只有他们三个在帐里,很显然就外面的人偷听偷听到了,并且向外发送了消息。不得不承认,魅粉和北冥堂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另外除了这个,蕊粉怀疑魅粉和北冥堂是提前很久计划好了的,就等着给他来个措手不及……一件又一件,加上自己现在的处境,让蕊粉始终在想一些边边角角的事。过于关心自己的处境,思绪飘过去飘过来的,不知不觉又开始对魅粉和北冥堂两人骂起来。大概 就是关于魅粉不厚道之类的,骂北冥堂得实在太难听。 骂得正痛快,帐外面有人来报。烦躁地让他进来,蕊粉简单地拍了几下,重新坐回椅子上。蕊粉已经尽量在按下自己的脾气了。同他猜的一样,武新儒和石落果然遇到了刺杀,万幸的是,他们两人倒是 逃了出来,已经到了晋趣,稳住军心。这样看来局势暂时还算稳定,魅粉和北冥堂因为武新儒和石落的到来也不敢妄动,晋趣那边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但蕊粉知道,这种局势只是暂时的。他本身指挥能力就比不上北冥堂,现在又多一个魅粉来搅浑水,这水是越来越沸腾,硝烟四起。所以此时此刻只有早点想办法支援晋趣。他还真的不放心武新儒和石落两人守在那里,他们还不足以对付敌军。而且浪费在这里的时间都会发生在战场上,一条又一条人 命。蕊粉很是心疼这些士兵,他不愿看到自己的力量被削弱。在帐内踱来踱去,蕊粉的心里越发焦急。但越是焦急,就越是没有任何办法。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只是蕊粉想选择一个最优方法,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或者能够重 创北冥堂。蕊粉也很希望有一个能够像天下宣布北冥堂不是战无不胜,更不是自己对上北冥堂完全被碾压。面子,蕊粉还是特别在乎这个的。 但香已经燃尽,飞灰洋洋洒洒飘落壶边,尽数散在桌上,桌下是那个可怜的木板——蕊粉依旧没想得起它。 对着挂着的剑和沙盘,蕊粉站在原地很久,一直在规划路线。各色的旗子斜插在上面,蕊粉将手中的旗子拿起又放下,时不时用底部的小木棒在沙上画出一条条路线。 突然,蕊粉把旗子随意地丢到一边,召威将军来议事。 商量什么呢?就是刚刚的那些行军方案,蕊粉还是举棋不定,希望能从威将军那里听到些什么好的计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到了紧急的关头,威将军来得很快。就是蕊粉看了几把剑,随便想想局势的功夫,威将军已经到了军帐外等候着。蕊粉赶紧让他进来,简明扼要地对他说了下当前局势,然后问威将军的看法。他清楚得很,威将军虽然目不识丁,但头脑和别人就是不一样,转得很快,总是给人以意想 不到的灵感,从而可以制定出反转的计划。这也是蕊粉召他来的原因之一。 在蕊粉期待的目光下,威将军沉默了一会儿,不敢再多做等待,对着蕊粉开了口:“末将认为,可以反来攻打金池!” 果然。蕊粉露出一丝苦笑。蕊粉早就想到了,但这只是消耗战的一种,大家看谁耗得起,撑到最后就是赢家。叹了口气,蕊粉略微有些失望,并不全是对威将军的,也是对自己的。他知道,这样的 做法已经是当前最好的方法了。 可笑他早就想出来却迟迟不肯行动,这一耽搁不知道又要少多少部下。还只盼望着别人给一个剑走偏锋的主意,并且还不想冒太大风险,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不再犹豫,蕊粉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即使他到现在都还在为以后的结果担忧。 “可领军?”蕊粉问。 “可!”蕊粉得到的是威将军坚定的回答。 现在他也不想再去思考那到底是在军营里多年训练出来的习惯性回答,还是发自内心的带领军队走向攻打金池的道路。 对于蕊粉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他要的,一直都只是结果。 “整顿三军,攻打金池。” “末将遵命!” 声音回荡在屋内,传出去,很快被来来往往的人身上铁甲碰撞发出的声音淹没,随风往外去,就旋转在马蹄声上空,即将成为将要开始的战争里的噩梦。威将军整顿三军,领军攻打金池。 第1043章硝烟四起 同样的,消息不知从哪里开始传起,一路飞奔到探子手里的纸条,又转送给北冥堂。北冥堂很快知道了蕊粉手下的威将军要带领大部队去攻打金池。 金池。 明明是用黑色书写的信,北冥堂却依旧觉得这两个字如它的名字一样灿烂得令人无法忽视。 又要开始了么……心里想着,北冥堂手上的事情丝毫不停歇,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很快准备好一张新的信纸,提笔写上名讳,内容就是让岳维尽全力守住金池。他相信岳维维清楚金池对 于北漠的重要性。 来看看,到底是谁先攻破眼前这座城,这场大战的突破口便有了。以后只需要从这里撕开口,越裂越大,直至它慢慢地被撕毁。 平心而论,北冥堂并不是很喜欢战争。但事实推动着他,他不得不战,迎接所有迎面而来的困难。这次也一样。 暂时按兵不动不是一个好办法,既然蕊粉已经出兵往金池去,暂时那边还没救援,刚好晋趣这里他们大部队在,那就算是为了金池,也要强攻晋趣。 商量战事,决策,出兵。 晋趣城。城头上隔不远就站着放哨的士兵,武新儒和石落站在城头上向远方眺望。战场早已经被清理过,但匆匆忙忙的,并不干净,断臂残肢还有好些留在那里。而被血染红的土 地,腾升起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只是闻着就令人作呕,怕是等上很久都不能散去。 这对久经沙场的两位将领来说不算什么,他们看着远方,好像就能看见北冥堂的大军的驻扎地一样。 “报信吧。”武新儒突然开口了,“对面北冥堂怕是已经等不及了。” “……”他得到的是一阵沉默。 石落站在那里,披风随风而动,被撕毁后角上的血迹已经不能再沾到地面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好。” 武新儒听到石落说。石落便下去,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蕊粉那里,那时他们也可以松一口气,再来谈后事了。 金池路上。 大军行走时踏起尘土,整个军队肃穆得没有一点声音。他们是经历过战争的老兵,惜命,也会不顾一切,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蕊粉得到消息,这次威将军直接同他一起听到的。报信人退下后,威将军便按捺不住,对蕊粉开了口:“事关紧急,末将认为,可改变行军路线。” 蕊粉一听,对威将军接下来要说的话更加感兴趣了。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威将军继续说下去。 威将军顿了顿,似乎在思索什么,但很快又继续说道:“也就是改变攻打的目标。” 蕊粉摆手:“我知道,但你的意思是……不准备攻打金池了?那我们拿什么去和他们消耗?” “野州。”威将军很快回答。 “野州?”蕊粉重复了一遍,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放弃金池,转而去攻打野州的话……” 威将军低着头,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一阵诡异的沉默,两人心头都有些说不上的复杂意味。 “可。” 蕊粉没过多犹豫,很快给出了明确的指示。 威将军没动,他还没领到命令,这时退下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果然,蕊粉又独自站在那儿一会,说道:“单凭这样还不够,对付敌军仅仅靠一个野州还不行,金池那边肯定也要想办法拿下。” 说罢,他自己又苦笑了一下。蕊粉这边,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兵力来实现计划。 这边威将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一尊雕像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蕊粉一咬牙:切断金池到野州的路,大部分军力放在野州。金池,我们还不能放弃。” 笑话,金池作为重要的战略点之一,如此完美能让北冥堂忧心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去争取一下。既然魅粉和北冥堂要联合起来把自己坑一把,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是!”威将军应了声,朝蕊粉一拱手便转身大阔步地走出去。 等到威将军出去后,蕊粉又回到沙盘前,看着那一盘散沙和各色的旗子。这次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上却没什么动作,好似静止了一般。 “金池,金池……” 蕊粉默念着,脑海里一个又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甚至就连说出来的速度都赶不上。大军里普通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他们将要去哪。只知道到了地方,打仗就好,往前冲就好,厮杀就好。如果有幸活下来,就能得到奖赏,如果没有, 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家里的老母、妻子,全都失去了依靠,靠着那点抚恤金还不够一家人半年吃喝。 更何况这里的很多人,根本就是流民,黑户。连身份都不配拥有的贱民,上前线当炮灰的。 马走在前面,漂亮的鬃毛一甩一甩的。骑兵跑起来的时候步兵只能跟在后面吃灰。这年头一匹好马可比一条人命金贵多了。良马难寻,贱民易找不是。踏步的声音和扬起的灰尘,军旗被吹得猎猎作响,红樱枪上的红缨也在随风飘动。似是天公都感到了这种气氛,降下无数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同时山风吹战袍,颇 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大军压境,兵临城下。 野州的将军已经得到消息,城头的将士却还没反应过来,依旧如往常一样巡逻。等到排兵布阵时,城头上的人才忽然醒悟。 云梯架上去,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牺牲在这里。每一场战争都是如此地相似,擂鼓之后是震天的杀喊声,被迫或者是热血自愿的青年将士们,纷纷涌向前线。有不愿意的,也被人流带着走。待在中间偏前面才最容易被 箭雨乱射致死。 血腥味又一次直击脑门,心脏抑制不住地砰砰乱跳。杀人与被杀,角色一直在不断地调换着,毫无道理,一剑生死。又是一次的血流成河,强攻野州。这一次硝烟四起。 第1044章 送出消息 哪场战争都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堆,但是这一次的野州却好像额外的多了几分让人感觉不一样的东西。 蕊粉沉默的看着站在城楼上没有离开的野州的守城将士,目光沉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似乎是在那人身上,但是却又感觉有些飘忽不定,蕊粉嘴唇未泯,坐在马背上一言不发,胯下的马儿动了动前脚就不再发出声音,似是也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安静。 “……” 站在城楼上的人看着城下乌压压的大军,脸上的慌乱早已退去,全都化作了坦然。 他目光瑶瑶的看着西边的方向,那里有他退守庶城和许东的士兵,在临死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的去路,唯独没有自己的。 想着他勾唇轻轻一笑,抬手轻轻放在自己身上的铠甲上,冰冷的温度顺着身上的铠甲传至手心,这是他穿了数年的战甲,这个黄沙漫天,横尸遍野的地方战场是他交付了整个青春的战场…… 咚—— 一声沉闷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原本就充斥着血腥味的周围,鼻尖又灵敏的感觉到血腥味似乎又变得浓重了不少。 蕊粉看着刚刚那从城楼上跳下来的那个将军,默不作声,看着大敞开的城门,终于还是朝野州城走了进去。 身后的士兵似乎也是忘记了刚刚那将军跳楼的时候片刻的不忍,心好似也变得麻木了,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现在胜利的喜悦,一个个打马踩着刚刚地上的尸体,走进野州城内。 刚刚那已经被摔的模糊不清的尸体,现在也是分不清到底是哪个了,这个野州城的将军,终于死在了他誓死保卫的战场,但是却最终还是和其他战死沙场的士兵一样,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 野州城这几乎是伏尸百万的战场,却被蕊粉直接拦截了消息。 这次攻打野州城,蕊粉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兵力,但是却也并没有停止对金池的进攻,只是守护许西的兵马并不多,这样一来就直接转移了北堂冥的注意力,这边的兵力完全不会让北堂冥察觉到他们兵力的变化。 所以当身在金池的北堂冥知道野州城失守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今天在大帐内看着沙盘的北堂冥好像格外的没了耐心,这是其他将军的一致的想法,看着北堂冥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其他人默契的保持着安静,生怕哪一个动作不对可能就会不小心触碰到北堂冥敏感的神经。 “报!” 看着来人一身的血腥,北堂冥皱了皱眉头,心跳更是瞬间乱了几拍,“怎么回事?” 大帐内其他人也闻声看了过去,看到来人浑身的血迹,都以为是有敌军突袭。 “皇上,庶城的士兵来报,野州城三日前沦陷,守城的将军跳城自杀,其余的士兵已经退守庶城和许东,拦截蕊粉继续攻打的脚步,我们的消息在路上就直接被蕊粉拦截了!” 闻言北堂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征愣的看着说话的士兵,“你说什么?!” “什么?野州失守了?!” “他人在哪?”北堂冥上前一步直接来到了说话的士兵面前,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生怕自己听错了任何一个字眼。 “他只说了几句话就直接晕过去了,一身的血迹,看不出来伤口到底在哪,应该是路上遇到了敌军,他们一直在拦截我们的消息,现在被送到了军医的大帐里,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听到这话,北堂冥一言不发,直接大步离开,朝着军医的大帐走去。 “皇上。” 军医刚给床上的士兵把身上的血迹擦干净,端着一盆血水要起身走出去,就撞上了走进来的北堂冥,北堂冥突然出现把军医吓的差点手抖把一盆血水全卡在自己的身上,他忙把盆放下,刚弯下腰就看到了北堂冥挥了挥手,径直的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不用行礼,他怎么样?” 北堂冥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被几乎全都被纱布崩起来的人,刚缠上的布条,上面已经隐隐看得出来渗出来的血迹,就像是刚刚的士兵说的那样,这人身上真的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身上的伤口很多,都是刀伤,肩膀上的伤口最重,但是伤口里的箭头已经取出来了,应该不会感染,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好,我知道了。” 军医忙端着盛满血水的盆离开大帐,拉了两个人守在了大帐外面,防止别人打扰到皇上。 这个士兵的突然出现,那一句野州城失守的话,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的在金池城内传开了,但是北堂冥没说,他们也就只敢在心里悄悄的揣测,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讨论出来,去触北堂冥的霉头。 “皇上……” 北堂冥轻轻的摁下要起身的士兵,北堂冥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难控制自己手上的力度,面前的士兵身上完全每一处好的地方,就因为他刚刚起身的动作,北堂冥就已经看到他身上隐隐渗出来了血迹,北堂冥现在觉得自己稍微力度大一点就能把面前的人直接折了。 见那士兵重新躺好,北堂冥这才开口,“恩,跟我说说野州发生了什么?” “皇上,野州城三日前就已经失守了,是我等没有保住野州,将军为了拖住敌军让我们退守庶城,他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拖延敌军,等我们退到庶城的时候就得到消息,他们说将军自己跳城自缢了。” “为什么消息这个时候才传出来?” “我们的消息全都被敌军派人拦截了,这次来送消息的其实是二十个人,但是还是被敌军发现了,是他们拼死把我送了出来的。” 说着那士兵就想到了自己的同伴替自己裆下刀子,拼死把自己送出来的样子,瞬间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许哽咽,眼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处晶莹。 第1045章得到消息 “好好休息。” 北堂冥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看着他哽咽的样子,有些僵硬的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起身离开。 看到北堂冥离开,那小士兵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晶莹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就这么为了护送自己离开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任谁现在都不会感觉很舒服吧,此时,小士兵对于蕊粉的恨意更是到了极点。 对于蕊粉这种近乎极端的做法,北堂冥心里多少多了几分疑惑甚至是怀疑,他不觉得蕊粉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攻下野州城没什么,但是他现在真的是很怀疑蕊粉故意拦截消息的目的。 但是眼前之际就只能先攻打晋趣,先把晋趣拿下,再去考虑野州的事情,他现在还不想面对面的跟蕊粉碰上。 “皇上!” 岳维维走进来就看到北堂冥背手站在窗前,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见他走进来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转过身。 但是北堂冥的声音依旧是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石落和武新儒现在固守晋趣,现在野州城又被他们夺了回去,现在慕容国定是士气高涨,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下去我们的士兵怕是都要变得畏畏缩缩的了,你带人立刻加大对晋趣的进攻,怎么也要把晋趣拿下来。” “是!” 岳维维离开之后,想起来今日听到那小士兵的话,北堂冥看着都桌子上的沙盘眼底一阵风起云涌。 “来人!” 外面的人听到北堂冥的声音,忙应声回答,“是。” 北堂冥手指在桌子的边缘轻点,发出有些沉闷的敲击声,“让灰粉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是。”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离开,北堂冥依旧是站在原地看着沙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灰粉一来就看到北堂冥一身冷气的站在桌子旁边,看着沙盘,可能心里都快要把蕊粉骂死了。 灰粉刚要开口打破沉默就听到北堂冥指着沙盘自顾自的开口分析了起来。 “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是不利,野州城沦陷,野州城内的士兵全都被安排退守庶城和许东,但是这边的距离全都在野州的范围内,那我们的人一旦有动作,野州都能第一时间发现,我们很难再做一些小动作了。” 听到北堂冥的话,灰粉皱了皱眉头,对于现在的局面也觉得很是头痛。 “那就只能光明正大的打了,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除了硬抗,没有别的办法,做小动作是不可能的,他们连消息都懒得下来,更何况我们的大军过去,被发现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野州城被攻下来了,没想到这个消息被拦截了这么久,要不是今天那个小侍卫拼死把消息送出来,我们怕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知道这个消息。” 灰粉不提这件事还好,现在这一开口算是直接撞到枪口上了。 “恩,原来你也是刚知道呀。” 看着北堂冥阴阳怪气的样子,灰粉难得的没有生气,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有些无辜的伸手摸了摸鼻子,“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你现在生气,但是没办法,我是真的没收到蕊粉传来的消息,我们之间也是好久没有联系了。” “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很不利,蕊粉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确定自己还了解您这个弟弟的想法?” 知道现在野州城失守,大厉损失惨重,而且蕊粉这次消息拦截这件事做的实在是有点太绝了,任谁可能都会产生怀疑的吧。 但是无奈灰粉很了解蕊粉现在的想法,他也清楚的知道蕊粉现在的处境,除了两边安慰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北堂冥真的对蕊粉产生了怀疑 那无异于就是把蕊粉放到了狼窝里面了。 “我知道野州城失守你生气,但是你也要理解蕊粉现在的难处,他既然是要假装安均的身份在慕容国的军营里,那他就只能尽量的减少其他人对他的怀疑,他身边的那个威将军就是时刻在提防着他,他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蕊粉的身份了,之前我们考虑的太少,蕊粉攻城次次都是失败,那对他老说,真的太容易被怀疑了。” 见北堂冥不说话,但是脸色好看了一点,灰粉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开口说倒,“要想配合我们,首先蕊粉要足够能够保证他自己的安全,然后就是取得威将军的信任,不然蕊粉就是一个死棋,只能用一起,那我们这么辛苦图什么呢?” “那个威将军现在还在蕊粉的身边?” “是的。” 北堂冥皱着眉头,感觉心里越发的着急,一团火就这么窝在心里发不出去,却又忍不下去,北堂冥手腕用力,看着桌角直接被掰下来了一块,这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依旧是烦躁的好的呢,“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没办法,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蕊粉把威将军趁机调走,他只会对蕊粉的怀疑更甚,在军营里威将军的手下少不到哪里去,他一旦离开,那盯着蕊粉的人只会更多,到时候更是防不胜防,蕊粉的性子本就不是特别能忍,这次威将军也是把他激怒了他才会这么做,如果威将军派人监视他,难保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可以相信你们吧。” 听着北堂冥略带疑问的话,灰粉明白,他这是相信他了,也算是悄悄的松了口气,北堂冥如果真的不相信他们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以。” “那就直接把部署撤回来,既然慕容国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那这么跟着慕容国死扛也只是会损耗兵力,浪费这么多的财力物力做无用功,还是算了吧。” 听到北堂冥这话,灰粉没有接话,这个时候北堂冥定是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他的回答其实没没什么必要。 第1046章流言四起 野州城沦陷,但是对晋趣的进攻却是迟迟没有进展。 眼看着北堂冥根本做出任何打算的样子,灰粉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关键自己还不敢一个人过来,来的时候还把藕粉也拉了过来。“晋趣久攻不下,这样下去对我们很是不利呀,现在士兵们的士气已经因为失了野州城的事情收到了影响,再这么下去,我怕他们的斗志都要被消磨殆尽了,我们不能这么 盲目的强攻了,要想想办法。” 听到灰粉的话,北堂冥抬眼看了一眼,见灰粉一片真心实意,痛心疾首的样子,眼睛转了转却没有说话。见自己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没有引起北堂冥的丝毫的回应,灰粉抬手悄悄捅了两下藕粉的胳膊,藕粉立刻领会了灰粉的意思,但是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灰粉,“现在石落和武新 儒死守晋趣,除了强攻难道我们还有别的方法吗?” “那你看我们都强攻了这么久,你看到有任何的进展了嘛?”这下有了藕粉的配合,灰粉说的更来劲了。 被拉来配合,还要被瞪的藕粉无辜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你有什么办法吗?” 听着他们两兄弟默契的一唱一和,北堂冥无语的抬起头看了过来,“有事说事,别跟着拐弯抹角的,还要看你们演完。” “我——” 灰粉刚要装模作样的想要解释两句,就见北堂冥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北堂冥抬起头看着灰粉无语的开口,“直接说。” 灰粉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哦,就是我觉得我们不能什么死守,这样下去对我们肯定是不利的。” “恩,那我们要怎么做?” 听到北堂冥听的认真,灰粉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辜的看了北堂冥一眼,眨巴了两下眼睛,无辜的看着北堂冥,声音都低了不少,“……我还没想到。” 都准备好,好好听听他的建议的北堂冥,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控制不住的开始突突突的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暂时还没想到。” 北堂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自己被灰粉气的脑仁子疼,这孩子存心是来添堵来了是吧? “出去。”听到北堂冥的话,灰粉觍着脸看着他漏出一排大白牙,笑得放肆,“别呀,那我没想到我这不是来跟你们一块想来了吗,是吧。”灰粉说着还看了藕粉一眼,死了也不忘拉 一个一块的。 见灰粉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的样子,藕粉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身为亲弟弟都快要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北堂冥是怎么忍得了自己这个哥哥的。 “……那个,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可不可行。” 在北堂冥的印象里,藕粉还是真的没怎么说过大话,听到他这么说,北堂冥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说。” “既然现在石落和武新儒都死守晋趣,那我们就只能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退离晋趣,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所以,我们可以不用直接强攻,可以直接把他们引出来。” “所以你想到怎么把他们引出来了?” “恩,目前为止,其实他们最为看重的就是军心,那我们可以直接去动摇他们的军心,散播谣言,把他们逼出晋趣。” 听到藕粉的话,北堂冥抬起头看着他挑了挑眉,多少还是有点没想到这个主意居然会是藕粉想出来的。第二天天色刚亮起来,晋趣城内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出来了消息,说安均病危,但是身为守城将军的石落和武新儒两人却装作不知道一般,丝毫没有要回去看看的意思 ,一时间整个流言传的满城风雨,而且更是多了诸多的猜疑。 城内的百姓看着石落和武新儒的表情好像又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看着周围路过的那些百姓看着他们时那探究却又复杂的目光,武新儒感觉浑身不自在,怎么一个个突然看她们像是看猴似的表情? 两人回到大帐之后立刻就派人去打探了情况,这一打探不知道,打探的结果着实让他们震惊。 “报,有人恶意散播流言,现在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我们已经去让探子打探皇上的情况了,但是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武新儒皱眉看了过来,近期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而且昨天也没听到有什么谣言呀,怎么着一晚上突然就闹得满城风雨了呢? “什么流言。” “……” 看着那小侍卫皱起眉头犹豫不决的样子,武新儒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就身旁边一声低沉的嗓音。 “说!” 那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小侍卫,被石落突然提高的吓了一跳,“传言皇上重病,两位将军得到消息却没有回去的意思,可能是早就勾结了敌军,早有异心。” 啪—— 破碎的杯子碎片有一个直接跳到了那小侍卫的脚下,那小侍卫被吓的不自觉的打了个机灵,怯生生的没敢说话。 武新儒抬手挥了挥示意他离开。 看着石落一脸怒气,武新儒沉着脸,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肯定是北堂冥他们搞的鬼,这样的谣言是压不下去的,就算是强行压下去了了,那军心肯定也是不稳了,到时候北堂冥再来攻城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再说北堂冥越 是不攻城,就算是稳下来了,那可能也就更是应验了那些留言,会说我们是和敌军串通好了的,北堂冥是势必要把我们逼退了,现在我们除了离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难道就因为那些留言,我们就这么直接把晋趣拱手让人嘛?!” “不然呢?” 石落跟武新儒对视了一眼,他怎么会看不透现在的情况,北堂冥这一招是真的狠,这下他们除了离开根本就完全没有任何别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了。城内的消息如野火燎原一般,迅速的传开,石落和武新儒也迫于无奈不得不离开晋趣。 第1047章感恩戴德 但是两个人离开的时候也是多了一份心眼,为了防止北堂冥他们在路上准备了人拦截他们,他们更是辛苦的绕了一圈,走了一个小路,这才回到许西城里。 两人一身狼狈的来到蕊粉面前请罪。 “还请皇上降罪,是属下守城不利,让敌军钻了空子趁机设计散播谣言,导致晋趣失守,我二人主动请罪。” “起来吧,这件事情不是你们的错,那北堂冥和灰粉一向都是阴险狡诈,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钻了空子。” 两人本以为这一次定是难免一番责罚,两个将军,居然还把晋趣这个城池守丢了,那安均定是不轻饶他们,但是他们没想到安均这一次居然是真的没有发火。蕊粉看到他们两个诧异的样子,也不打算做出什么解释,解释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要告诉他们他现在巴不得他们把这些城池给丢了?他要是敢这么做,威将军第一 个就像把他弄死。 一想到对自己严防死守的威将军,蕊粉又是感觉到一阵头疼。 “现在野州没有守城将军,那我现在就把野州交给你二人,这野州城是一定要守住的,这一次如果再出了差错,我定是不会轻易绕了你们,记住了嘛?”轻而易举的就逃脱了处罚,而且还得到了野州城的守城机会,这对他们二人来说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们很高兴与安均的仁慈,对蕊粉现在更是感恩戴德,恨不得为 了蕊粉死而后已。 两人从蕊粉的大帐离开之后准备即刻启程离开,为了证明他们的积极,也为了让蕊粉看到他没信错人。 两个急于表现的人,临走突然想到还没有见到威将军,又匆匆忙忙的跑去找了威将军。 看到两人突然出现,威将军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对突然出现的两人感觉有些不明所以,“你们怎么回来了?晋趣发生什么事了嘛?”“晋趣突然被北堂冥散播了流言,说皇上病危,我们之所以无动于衷都是因为已经跟敌军勾结,现在晋趣大乱,我们也是不得已才主动离开,如果不离开的话那之后军心可 能也会不稳,我们在军中怕是也要难以立足。”说这话的时候石落一脸的自责,满心愧疚无处发泄,蕊粉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这个时候在他们最需要信任的时候去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与他们而言是最为难忘的,也是 会最让他们感激的。 蕊粉在皇家长大,这点小计谋还是用的炉火纯青的。 果然,石落话音刚落,就听到武新儒一脸激动的开口,那雄心勃勃的样子,威将军都可以看得到他眼里的光。“但是幸好皇上没有责怪我们,反而是把守护野州城的任务交给了我们,我们二人这就打算离开前往野州城去守城,我们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不能白费了皇上对我们的良 苦用心,他是相信我们的,我们就不能让她失望。” 威将军听到这话看着他们二人一脸激动,对蕊粉一片感恩戴德的样子瞬间严肃了起来。 “你们去见了皇上了?” “恩,我们二人刚回来就主动去找皇上请罪了,但是皇上大度没有责备我们,还把守护野州城的任务交给我了。” “这个皇上不对劲,他一定有问题,你们不要过于相信他。”听到威将军笃定的话,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的看着信誓旦旦的威将军,有些疑惑,“威将军……你为什么会如此怀疑皇上呢?您是这几天发现了什么皇上的可 疑之处嘛?” “没有,我日夜跟他相处都没有发现他任何的破绽,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他有问题。”听着威将军这句矛盾不已的话,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彼此深深地无奈,“……不是,威将军,您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皇上有问题的呢?我觉得你是不是 在这件事上实在是有些偏执了?”“不可能,这个皇上虽然模仿的很像我们的皇上,但是他给我的感觉是不对劲的,而且之前我们出事每一件事情都是可以跟他联系在一起,这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我不相 信他是真的皇上。”对于威将军对蕊粉根深蒂固的怀疑,武新儒很是无奈,甚至是有些同情蕊粉,是怎么在威将军时刻的怀疑下淡定的生活的,他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威将军怼他的怀疑嘛,毕 竟威将军这不相信的情绪是真的丝毫都没有掩饰呀。 “可是这次野州城也是皇上拼死夺回来的呀。”对于这件事,威将军丝毫不以为意,他笃定的开口,“他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怀疑,所以故意的,他如果继续失败,那提前肯定就有问题了,他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问题 所以才会故意夺回野州城来减少我的怀疑的。” “……”两人对于威将军这莫名其妙,没有证据,却如此笃定的怀疑心存疑惑,他们不懂为什么看不出丝毫问题的安均,会被威将军如此怀疑,所谓无风不起浪,就算是他们相信 皇上,但是威将军的话还是难免在他们的心底落下来痕迹。 不得不说,威将军的意识是敏锐的,所以这也是蕊粉不喜欢他的原因,他太过于敏锐了,敏锐的让人讨厌。“行了,你们先走吧,去野州城守好,这次野州城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再被敌军夺走的了,野州城的地理位置与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一旦野州城失守,那敌军拿下我们,真 的是易如反掌了。”“恩,那您自己多保重,我们还是要去野州城参与部署,看一下野州城的情况,这一次定不回让皇……让你们失望的了。”武新儒本是想说皇上,但是想到威将军的排斥,硬 是把嘴边的皇上改成了你们。 “好,你们路上保重。” 两人朝着威将军一抱拳,“珍重。”这一刻三人之间才看出来一丝离别的不舍。 第1048章遗归故里 对于战争进行到这样的情况,对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的,毕竟现在看来,慕容也好,大历也好,即便是北漠也罢,谁也没有绝对的优势。 即便说是慕容几乎已经被大历和北漠瓜分,可是大历也北漠也是付出了很多不可以忽略的东西。北堂钦的生命,德怒的生命,包括无数士兵的生命,这都是血淋淋的生命。对于这个问题来说,对每一个活着的人,他们都将有着不同的意义。 虽然说蕊粉扮演安均,扮演的很成功,但是依旧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做法,不谈光明与否,蕊粉的危险是有目共睹的,威将军的能力不是一星半点的。 他一直怀疑他不是真正的安均,虽然现在可能还看不出来什么决定性的影响问题,虽然说人本尘埃,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不管蕊粉如何去做,如何去改变慕容现在的处境,对于威将军来说,他和安均的不同这是一定的,威将军不可能突然就不怀疑他了,那绝对是不正常的。另一个,蕊粉做的再好,也改变不可了,慕容处在劣势上,因为这是北漠和大历的目的,这也蕊粉成为安均的原因。 他们的事情是让安均让慕容除了成为饭后的谈资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明显的这件事情不可能太容易成功。 大历军帐。 北堂冥坐在沙盘上,看着正毫无形象的灰粉,“你别吃的那么难看,就你看来蕊粉下一步会做什么。” 对于现在,慕容失去了晋趣,却将野州握在手中,北漠和大历这种得一失一的战争严格来说算不上胜利,对于慕容来说也不会有多大影响,这对于慕容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这场战争进行到这里,慕容不可能连这一点承受力都没有,没有的话,那么慕容现在怕是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毕竟瞎子都看得出来,北堂冥和魅粉一行人绝对不是无能之人。安均能够抵抗这么长时间一定有他的能力和他的方式,换一个人也许,慕容现在就不复存在了,不过若是换一个人,可能就不会有这场战争,不过那种事情又有谁会知道呢? “只守不攻,这一定他接下来的做法。或者说在你们攻打的时候拿下金池,亦或者是许东,毕竟一石二鸟的计划是我们经常做的事情,这也绝对是最佳,最有效的做法。你不要忘记,野州和许东,许西都是接壤的。甚至是晋趣,所以我会通知老幺让他看好晋趣,我希望你不要贸然进攻,守好你手中的城池,不如我们就这样僵持下去,相信我不是蕊粉耗不下去,是慕容耗不下去。” 灰粉头也不抬的说道,两只手抓着鸡爪,就好像鸡爪才是他眼中最重要的东西,一点也不觉得他说的可能是三个国家的宽容安危,无数个生命的问题。 “你是说延长战线?”北堂冥一愣,他相信他清楚这场战争应该速战速决,不论是谁,拖下去都不好! “欲扬先抑理解一下。”灰粉很没好气的把吃完的骨头扔给了北堂冥,淡淡的说道。说完之后两只脚搭在沙盘之上,那样子完全就是一个霸道二大爷的样子,简直是没有第二个能够比他更加霸气的就了。 “你的意思是让慕容的军士狂躁么。这能行么?蕊粉会这样做么?我怀疑你们兄弟中就没有人是按常理出牌的,正常行事会让你们死吗?”北堂冥翻了翻白眼儿。合作小半年了,他一直不了解他们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的。所以很多时候,他要去才他们的想法,猜不到还要被嘲笑,这是双方缺乏沟通和了解,他惹谁了他。 “有没有,我也不清楚,至少我们不是。你也不要去管蕊粉会不会那样去做,你要管的是守好你手中的城池,你手下的臣子如果做不到你大可将人换了,不然到了我们这里就是直接杀了。有时候一个人的生命都没有一个国家,甚至是千万军队的生命来的尊贵。”灰粉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北堂冥的软弱是他特别清楚的,这样的话,他只有硬起来了,毕竟很多时候软弱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他相信这一点北堂冥清楚的很,只是有的时候让他去心狠手辣他也做不到,这跟一个人幼年受到的成长,教育,环境等等都有脱不开得关系。 “放心,我决对不会容许丢失城池的事情再出现在我的地域之中的。另外我必须提醒你的是,然粉的尸体启程了,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四个月之内肯定会达到庶城,所以我们必须保证四个月之内完成这场战争。”北堂冥看着灰粉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道。 或许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场战争结束的时间不是任何人可以决定的,但是现在他们没有任何选择活人或许可以改变因为各种各样的因数,但是死人是毫无商量的。 “这么久了,你终于做了一点正事,哎呦,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因为从战火开始之后,一直都是你的国家在拖延战争的时间,我们兄弟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连打仗都做不好,那你如何能够做到治理国家?长时间下去,我相信之后图可能不会是大历的。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做蜀国。”灰粉看着北堂冥说道。 不管出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不希望大历的结论就是将来慕容得结局?就眼下来看,慕容虽然还存在,但是往后来看,慕蓉的结局不言而喻。 大历如果是那样的结论,对于北漠来说不能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利处,只能说十分之八九是弊,大历虽然是新君登基,经历了战争可是,大历难道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国家么。 想想看,战争面前,就是慕容都能够坚持如此之久,何况是比它强了不知道多少的慕容,可是如果大历不存在了,那么赢家是谁。大兴?图?反正第一个肯定不是北漠,那糟秧的呢?毫无疑问的是北漠咯。 第1049章 北堂冥联系了岳维维和一众守城的将领,在金池城中打算来一场特别的会议,这一场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灰粉不在,北堂冥也不知道他跑那儿去了。 “作为守城的将领,我相信大家都清楚,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慕容的军兵临城下,虽然我们是侵略他们的国家的人,但是此时此刻我们没有任何的选择,必须胜利。而且这场战争必须很快速的确定,不能够再次延长了,延长下去,就对我们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非常不利的。各位也都不是小朋友了,这些事情我相信你们很清楚。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将领,这个城市如何去守,我相信你们比我更加明白,更加熟悉。”北堂冥盯着沙盘,看着站在那里的一个个壮如牛的将领。魅粉他们兄弟得做法,现在让北堂冥感觉他养的就是几个饭桶,可是这是战场之上,朝堂之上怎么能有饭桶这种东西呢?在大战的时候,三个国家分庭抗礼,无能之辈能够印象的是他们远远想不到的。 “属下明白。”众将明白。 “就慕容现在的形势来看,庶城,晋趣,许东,金池四座城池是最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的。岳维维,如果是你,你的第一个选择是哪一个城池。”北堂冥指着沙盘上的四个城池,认真的问到。 其实这个问题很明白的,金池肯定是危险最大的,这样看来,金池的压力也是最大的,所以岳维维的重心是绝对不能够得过且过的。 “必是属下手中的金池,当然也有可能是黄将军手中的许东,毕竟得许东犹如的金池,那个时候金池无法救援无法与外界联系,金池迟早是安均手中的。”岳维维看了看沙盘,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说到,他是一个将领,对于战场的事情他很清楚,况且他和敌军作战已经很长久了,所以他很了解敌军会如何去做。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但是他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上他是一军将领,所以他必须了解敌军,已遍和敌军作战,这对他的帮助是很大的。 “没错,这两个城池是敌军眼中的肉,所以黄将军,岳将军朕希望你们能够守住,这场战争拖下去对谁都不好,但是最不好还是慕容,所以我们必须要以退为进,守好自己手中的一亩三分地。”北堂冥看着岳维维,黄承忠。 岳维维他还是很放心的,毕竟是老将领,阴谋诡计良多,且和蕊粉他们时间老对手,相互了解不少,所以北堂冥还是更担心黄承忠。 此人年少,虽然是军营长大的,可是并没有出彩的战功,这样一来下属不服,容易造成内部矛盾,这一里一外的,要想要让蕊粉拿下城池特别容易。 如果蕊粉不作为,对于他自己来说是致命的危机,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安均,无论你做的再好,都会有破绽的,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国之君的重要是无法想象的。 所以,被逼无奈,有的时候蕊粉为了自己的安全,只能去做一些不利于自己国家的事情,毕竟首先最基本的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兔子急了都要咬人,安均是慕容的王,既然如此,他们伤害了安均,还要扮成安均,这样的事情,慕容能够接受么?谁知道爆发后的慕容是什么样的呢?那样的事情危险的很,所以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二人忙应了。北堂冥又和几人研究了一下金池和许西,介于黄承忠的问题,北堂冥和灰粉也一同前往许西和黄城中共同在守城安防上面布置了一下兵马。 许西。 北堂冥喝着一杯茶,两只眼睛楞楞的看着沙盘,其实他并不了解他们兄弟,他们兄弟都不喜欢按常理出牌,所以说对于蕊粉下一步会如何做,他没有丝毫的把握, 他没想到他们的强攻能够让他们失去野州,其实这个时候晋趣也是一个大问题,还好晋趣不在他手中,不然也是一个问题,他手中能用的人才并不多,他也是分身乏术。 不得不说,魅粉的兄弟却是个个都很有能力。每一个都可能让他措手不及。 黄承忠布置好了安防进来之后,低着头道:“皇上,属下已经再次检查了城墙之上的防守,以及各处兵马的安排,且对三军进行了休整,更是对野州的探子安排了不少,相信城池一定可以守住。” “嗯,对于守城方面,朕也看了,很是不错,你对于对方野州的主将武新儒和石落有什么看法。”北堂冥点点头,让他坐下,看着沙盘头也不抬的问道,对于守城来说,不单单是自己守军的防守,还有敌军的攻打,武新儒和石落绝对不是看上去那样简单的。虽然武新儒善于守城,可是还有石落,况且野州之中还有其他将领,这一守一攻的对自己绝对是不利的。 “属下曾经远远的见过一次敌军将领石落,感觉此人有些年少轻狂,应该不足为虑,但也不能忽略。武新儒只是他听过奇人,颇有些能力,然没见过,也不知道太多。”黄承忠一愣,低着头有些虚心的说道,对于敌军将领来说他是真的了解不多。 “武新儒此人忠君愚君,但是其他地方却是精的很。所以想要在武新儒身上下功夫,还不如在安均身上下功夫。”北堂冥点点头,对于武新儒他还是清楚的。 此人其他地方不见得如何,可是对于君上的忠诚他是没的说,绝对是无可挑剔的。 所以对于这事情,在他身上下功夫,还不如去和蕊粉说,但是蕊粉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果能够那样去做呢?所以还是不用去做那种无用之功了! 第1050章守城(下) 晋趣帐中。 魅粉无谓的看着一身红衣张狂似血的藕粉,他那样子像是要嗜血一般。“你能不能注意一点,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进来,不好看。你闲的没事儿的话去柒粉那里转一圈儿呗。”魅粉张了张嘴还是说道,毕竟是有些事情不能够避免的,他也不知 道是为什么,不大点事情,柒粉直到现在还在跟他生气,他也实在是没办法,多时还是他们在顾着他。“不去,你自己惹下的事情我可不给你兜着。那是柒粉,你以为是墨粉么?”藕粉眼睛也不睁的说道,对于他们的事情他也是爱莫能助了,他们兄弟,别看他也是其中一个 ,可是谁有能够吃的住这样的情况呢,没一个是正常的。“你准备待在晋趣么?”魅粉无奈的抬头问到。至于蕊粉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他也是不知道的。毕竟慕容的情况他不明白,也不能乱指挥,即便是指挥,可是将在外,军令 有所受,有所不受,更何况即便是在内也不听,外就更不用说了。对于双方来说,晋趣都不能够落在慕容手中,可是蕊粉不能够不作为,这事魅粉又如何能够不清楚呢?毕竟这是攻城略国的大事。一步走错,可能毫无回转的余地,毕竟 只要有领地,谁都有可能为王。能够做人上人,又有谁愿意屈居人下呢?又不是受虐狂型的。“嗯,我和水粉,木粉三人准备在晋趣待两天,但是不参与守城,我又不熟悉蕊粉,更何况跟他打架还不如睡觉有意思呢。”藕粉翻了个身淡淡的说道。他也不是一个傻子 ,两国分庭抗礼,他在城池之中有为将的能力,又是君上深信之人,守城难道不是名正言顺么。可是他并不愿意做。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他不适合做那些正大光明的事情。所以他觉得他不应该掺和这种守城的事,无官一身轻,有些事情不去做,反而能够得到更好的境界。“那就滚蛋,滚回绵东去,免得本王心烦。”魅粉毫不客气的说道。只要守住晋趣,其他的地方不足为虑,所以如果他们兄弟没一个人能靠的住,还不如自己上手,当然那 个时候也只能自己上手,别无选择。 他这些兄弟若是靠不住,还在他跟前晃,他真的是头疼,一个个还脾性个性都难处理的很。 “去哪里那是我们三的问题,怎么想打一架?”藕粉做起来兴趣勃勃的看着魅粉,那样子就好像刚才有人给他注射了兴奋剂一般。 “不打不打。”魅粉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的说道,跟他们三打架?他是没睡醒还是怎么回事。 “那本王回绵东了,晋趣你们自己看着,我把紫粉,璇粉也给你打发过来,之后白弥也过来。你们把晋趣给我守住了,如何!”魅粉往前凑了凑,很是激动的问到。 他实在是看不惯他的这些兄弟不干正事,反而去黏着他,他是真的在烦。 虽然不是有多能说,有多能坏事,主要是他什么都不做,就在你跟前做的,你还有一堆事儿,难道你不狠的牙疼么? “不如何,不参与。”藕粉毫不犹豫的说道。他好不容易才能过的和猪一样,他才懒得去参与那些鲜血淋漓,胜利失败的事情。 “那你们要干嘛?”魅粉无奈了,真的是都是饭桶,他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他们家玛,要上这么多孩子是干嘛的?浪费食物么? “吃了睡睡了吃。”藕粉非常正经的说道,那样子就好像吃了睡睡了吃就是人间最大的事情一样。 魅粉一听这话就翻了个白眼儿,他是丝毫不想说他们兄弟这些破习惯,有那么什么不想做么?简直是毫无语言可以形容。 藕粉一看魅粉不说话了,也勾起了嘴巴很是嘚瑟的坐在一边了…… 许西,慕容军营。蕊粉坐在那里看着站在一旁的威将军,其实关于许西守城,他还是很有把握的。只是这场战争到底应该如何进行下去呢?他毕竟不是安均,需要做的只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和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了。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守住城池,保证自己的安全,可是对方的将领和石丹丹,并不是每一个将领都能够如武新儒一样对君上毫不怀疑的相信,所以他的处境并不是看上去的 那么简单。 一旦守城无虑,他若不攻打其他城池,这样在其他将领眼里是有怀疑的,毕竟那不是一个君王,应该做的的事情。威将军就站在窗户下面背着光,但是并不代表感觉不到又人在看他,这帐子里除了他就是蕊粉了,毫无疑问的就是他了。所以威将军也没有及时回过头,因为他知道有事 情蕊粉一定会开口的,可是上一秒没有,下一秒……还是没有。 “王上,您有事儿?”好久,威将军还是回过头来问到。 “没事儿,觉得跟着朕委屈了?”蕊粉抬头看着那双眼睛淡淡的问到,蕊粉的意思就好像要直逼威将军的内心一般。 威将军怀疑蕊粉,虽然不至于众所周知,但是彼此也是清楚的。威将军从靳侍卫死后就接替了靳侍卫,一直都跟着蕊粉。 其实蕊粉很清楚这二人都是危险人物。可是已经如此了,他又能说什么呢?“属下不敢。”威将军说着就要下跪,蕊粉下一步拦住了。两只眼睛看着那双眼睛,“相信朕,慕容能够撑到如今好难,朕好累。走下去需要我们君臣的互相信任,你可以不 相信朕,但是朕必须相信你,你也必须相信你自己。朕相信你愿意看着慕容走下去的不是么?” 蕊粉就那样一只手抓着威将军的胳膊,四目相对,那简简单单的话语敲着彼此的心扉。这几句话,有安均想说的,也有蕊粉想说的,这样说出来虽然安均可能不会那样说,可是现在难道不是合适么…… 第1051章北堂冥的动机 北堂冥和岳维维、黄成忠等人商量号应对之策之后,便很快地分派兵力,让人分守着各处的城池,并且按照他们拟定好的计划合理地分派了军队人数。庶城,晋趣,许东和金池着四处城池是肯定要派兵力防守的,而其中,金池和许东又是着重要派兵保护的两个地方,若是敌人真的派兵前来攻打的话,必然会在这四座城 池中来选,金池和许东的又是他们共打过数次的城池,在地形上他们更加地熟悉,越是熟悉,对于蕊粉他们来说,就越容易攻破。 所以许东和金池,是必须要加派人手的,必然要将这两座城给守住。 兵力的部署很快就分配了下去,几乎是兵力分配完成的同一时间,蕊粉的探子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回禀王上,大历那边,我们的眼线发现金池和许西两座城池处各自进了一支队伍,还有晋趣和庶城两座城池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兵力调整。” 蕊粉听探子将消息说完,挥了挥手让那探子下去,然后抱着自己的手臂,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北堂冥这是,在分配兵力准备防守啊。” 站在一旁的威将军自然也听到了探子的话,蕊粉的猜测也是威将军的猜测。 “王上,北堂冥应该是认为我们会再次进攻,现在他们的兵力不足以主动发动攻击,只能够拼尽全力防守。”威将军道。 蕊粉点了点头,赞同道:“没错,北堂冥,现在是准备只守不攻啊哈哈哈哈哈······” 蕊粉大笑出声,对于他来说,只要北堂冥吃瘪,他就能够开心得多吃下一碗饭。威将军看着自己的君主,不知道君主为何这么高兴,虽然北堂冥只守不攻的确说明他暂时没有实力攻打许西了,但是这也并不能说明,他们许西现在就安全了。直觉告诉 他,这件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威将军看了看一脸高兴的蕊粉,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默默地将话给收了回来吞进了肚子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君主说,毕竟那只是自己无厘头的猜测,跟君 主似乎并不能说清楚。 于是威将军舔了舔唇,对着蕊粉一抱拳之后说道:“若是陛下无事的话,属下就先告退了。” 蕊粉现在心情正好,摆了摆手说道:“好,下去吧。” 然而,蕊粉才高兴了没有多久,脸色及其严肃的威将军便快步来到了蕊粉的门前,象征性地十分急促地敲了敲门,然后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蕊粉一脸疑惑地看着推门而入的威将军,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没让蕊粉将话说完,威将军甚至忘记了君臣尊卑,打断了蕊粉的话,说道:“王上不好了,魅粉的兵,攻过来了。” 蕊粉心中的愉悦在听清了威将军的话之后的一瞬间便消失殆尽了,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像是戴上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面具一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蕊粉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自己误会了威将军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地拉着威将军穿着铠甲的胳膊问道。 威将军看着自己的君主十分有耐心地一字一句地再次将话重复了一遍:“王上,魅粉的大军,从晋趣出发,已经来到了我们城下,已经开始攻城了。” 蕊粉终于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这就是现实,魅粉的军队,已经攻过来了。 蕊粉的冷汗一瞬间就浸湿了他后背的内衣,冰凉凉地贴在肌肤上,让他差点打了一个寒战。 若是许西失守,那么自己······自己冒充安均的事情肯定就会暴露,自己的性命肯定会不保啊! 不行不行,蕊粉抓着威将军的手更加用力了,许西绝对不嗯呢该失守。 蕊粉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长呼出一口气对威将军道:“走,去城墙。”说完便带着威将军一起去到了城墙。 一走到城墙之上,便看到了已经在城门之下排好了阵列的魅粉大军。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头,蕊粉的心中一震,双手握成拳头藏在衣袖之中。 “威将军,防御部署可已经做好?”蕊粉问威将军道。 威将军一抱拳,回道:“陛下请放心,在属下来通知您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布署,现在所有士兵都已经就位了。” 蕊粉点了点头,不让其他人看出自己的心慌,说道:“好,一定要尽全力守护许西!” “末将尊令!”威将军对蕊粉道。“将士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敌人已经打到了我们城下,欺负到了皇上的眼前,我们慕容的好男儿怎么能够受此侮辱,大家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这些龟孙儿杀得 屁滚尿流,让他们都滚回去找他们的妈喝奶去!!!”威将军举起他自己的长剑,直指天空,对着城下魅粉大军大吼道。 “是!!!”所有许西将士听到了威将军的号令之后都给出了回答,整齐划一的回答声震耳欲聋,挑起了所有许西将士的激情和嗜血之心。 魅粉有意无意地看来威将军一眼,觉得威将军这个人的确在指挥打仗方面有一两把刷子。 随着城下队伍中一声号令之后,第一声战鼓开始敲响,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城门下的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越来越纷杂,也越来越急促。 紧跟着鼓声的急促节奏,魅粉大军开始有规律地行动起来,朝着徐西城高大的城墙冲了过来。 威将军冷眼看着乌泱泱冲过来的大军,并未慌乱,十分镇定地将自己手中的长剑一挥,中气十足地喊道:“弓箭手准备!!!放箭!!!”随着威将军一声令下,早已在城墙上一直排开的弓箭手们纷纷将已经拉满的弓箭射了出去,“唰唰唰”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中,密密麻麻的弓箭如同一张细密的网一样在空中张开,盖住了大半个天空,朝着魅粉大军就包围了过去。 第1052章逼退魅粉大军(上) 蕊粉站在城墙上看着自己军队发射出去的铺天盖地的弓箭,觉得许西城守军并不弱,对付这城下的蕊粉大军,应该能抵挡一段时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将这批军给击退了。 然而蕊粉的心放松得太早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这批弓箭快要接近魅粉大军的时候,一批带着硕大的盾牌的士兵冲到了最前面,然后整齐划一地将一面面盾牌堆在队伍的面前,形成了一面巨大的盾墙,将飞射过来的弓箭全部抵挡在了外面,这一批弓箭,无数的弓箭竟然全数被挡在了外面,一支都没有进来。 对魅粉大军也没有造成甚至一个人员伤亡。 相对于魅粉的惊慌,站在最前面的威将军却是镇定自若地开始了下一轮攻击的指挥,就好像最开始的那一轮攻击的挫败对他来说不存在一样,他的心情并未受到丝毫的影响。 蕊粉对威将军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突然间似乎有点明白了自己为何多次攻打北堂冥的城池最后都是落败的原因了,自己的心性,似乎还需要很强的锻炼啊。 有了威将军在这里,蕊粉就只是作为了背景,或者说是吉祥物,毕竟他现在是慕容君主安均,就算站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将士们能看到君主在这里,战斗的勇气和士气都会大增。 在威将军的指挥之下,许西的将士们守住了魅粉大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但是,灯油总有耗尽之时,许西军队的将士们就算再优秀,身体和心理素质再强大,也禁不住一天一夜毫无间歇的战斗。 等到第二天的天亮,就算是蕊粉,他也看出来了魅粉大军打的就是消耗战的主意。 相比较于许西军队的疲惫,魅粉大军安排合理,一波士兵攻击的时候另一波士兵就会被替换去休息,这样井然有序地轮替进行着攻城。 然而魅粉知道,就算他们看穿了魅粉大军的计谋,他们许西无计可施,因为魅粉大军虽然每一次攻击都只派出一半的人,但是,就算是一半的人他们许西也必须要排除四分之三的兵力去守城,不然早就被魅粉大军的人撞开城门了。 所以就算最开始的时候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大,但是一天一夜下来,许西的战力损失得就比魅粉大军的多得多了,更不用说余下士兵们的精神疲惫程度了。 战斗到第三天清晨的时候,威将军告诉了蕊粉另一个更加令人绝望的消息,他们储存的用来投石的石块快要用完了。 蕊粉正想问威将军石块怎么会这么快就没有了,可是转念一想之后便明白了。也是,因为魅粉大军为了防许西军队的弓箭,特意准备了许多结实又大的盾牌,完全防住了许西大军的弓箭射击。 所以为了阻止魅粉的人用登云梯从城墙上爬上来,他们只能用石块去往下砸,两天一夜下去,石块的用量必然是很大的,就算许西城中有一座山,这么高频率地使用下去,那座山也应该被搬没了。 蕊粉看着明显已经疲惫的许西战士,心中已经开始打鼓了,这样下去,被攻城肯定是迟早的事情啊。 蕊粉咬咬牙,对威将军道:“这样下去,我们还能撑多久?” 威将军沉吟一声,然后回答道:“大概,到今天半夜吧,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能到明天早上。” 蕊粉又问:“我们的援军呢?什么时候能到?” 威将军道:“由于这次战事事出突然,派出去送信的人又被敌军截杀了不少,所以求救消息发送得晚了······” “你直接说吧,”蕊粉不耐烦地对威将军道:“最快援军能什么时候到?” 威将军咬牙说道:“大概,明天晚上吧。” 蕊粉倒吸一口凉气,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啊! 蕊粉“唰”地一下将自己的佩剑抽出来,砍下一个乘着许西将士被其他人缠住从城墙下面爬上来的魅粉士兵的头颅,鲜红的血在瞬间就染红了蕊粉手上的那一把漂亮的长剑。 威将军一看蕊粉这架势,这是要亲自上阵杀敌啊。 许西的将士们一看到一国之君亲自出手,本来有些疲惫的将士们在一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斗志再次昂扬了起来,君主现在还和他们在一起战斗呢! 蕊粉见形势稍稍有所好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假象,就好像是将亡之人的回光返照,蕊粉心中还是十分清楚许西的实力究竟还剩下多少的。 于是蕊粉对威将军道:“将军,你可还有什么办法能救许西?” 威将军面露难色沉吟一阵,像是在绞尽脑汁思索着挽救这座即将沦陷的城池。 就在蕊粉快要放弃的时候,威将军的脸色突然一喜,看着蕊粉开心地笑道:“王上,属下有办法了!” 蕊粉见威将军如此说,心中也是一松,赶紧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威将军给蕊粉解释道:“王上,虽然我们的石块和兵器都快要没有了,但是我们还有大把的弓箭没有用啊!” 蕊粉一听,心中的欣喜却是退了大半,质疑威将军道:“可是他们有盾牌,弓箭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啊,全都会被盾牌挡下的。” 威将军摇了摇头道:“这一次,我们不仅仅是要将箭射出去,我们可以在箭头上绑上布,裹上油之后点燃再射出去。” 蕊粉略一思索之后却还是摇头,然后说道:“不行,就算点上了火,也穿不透盾牌啊。” 威将军却胸有成足地朝着蕊粉一笑,说道:“王上你听我说完。” 威将军指了指城下的魅粉军队,道:“王上您看,下面的军队他们分成了两个部队,一个在原地休息待命,一个攻击咋们的城墙,他们可能是因为有盾牌的缘故,料定了我们不会再使用弓箭手,所以才敢停在我们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内休息,当然他们这也是为了更快速地进行攻、守部队的替换。” 第1053章逼退魅粉大军(下) 听完威将军的解释,蕊粉点了点头,觉得威将军说的有道理,继续问道:“然后呢?我们要怎么做?” 威将军道:“当我们重新启用弓箭手的时候,魅粉大军守的那一部队,肯定会使用盾牌来抵挡,而且我们还可以用我们剩下的石头来进行攻击,在石头上也浇上油点燃后用投石车投出去,就算他们的盾牌能挡住箭,也不一定能挡住那么大的石头的攻击,他们的防线肯定能被我们给打乱。” “至于他们攻的这一支队伍,”威将军继续道:“就需要我们的将士们拿出双倍的精力和体力去战斗了,因为不仅要阻止他们爬上来,还要分担弓箭手们的任务,保护弓箭手们不被杀害。” 蕊粉点了点头,威将军说的这个办法虽然并不算是绝妙,但是对他们现在来说,已经是一个能够守住许西城的唯一的办法了。 蕊粉对威将军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一定要撑到援军到来的时刻。” “君主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威将军转身便朝着后方安排人手去了。 果不其然,威将军的办法奏效了,许西军突然重新开始启用弓箭手,让魅粉大军有些措手不及,在列开了盾牌大阵之后,魅粉大军发现许西射出的并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燃烧着的弓箭,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巨大的燃烧着的石头,一块又一块地砸在盾牌上,有的士兵支撑不住就被砸倒了园本完美无缺的阵便有了一个缺口,一个破绽,有了破绽之后便十分容易地被攻破了。 而前方正在攻城的大军则受到了更加猛烈的攻击,不仅要提防着上面落下来的石块,还要躲开弓箭手们射下来的弓箭,不躲着弓箭却不是被点燃的弓箭,而是啐了剧毒的弓箭。被种箭射中之后,要不了十秒中,人就会因为窒息而死亡,比火烧来的更快。 到下午时分,魅粉大军将士们已经变得和许西将士们一样狼狈了,他们的招数被破解之后许西的将士就在威将军的带领之下开始了反击,威将军目不识丁但是指挥打仗却是一绝,这是慕容朝中虽然有许多看不起卫将军这个粗鲁之人但是绝对不敢在明面上怼他的原因。 不过,虽然有威将军的指挥,许西军队还是损失惨重,最终只能勉勉强强撑到援军即将到阿里之际。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既然援军即将到来,那么许西城是不会那么容易就丢了。 果不其然,在援军离许西城还有三百公里的时候,城下已经有些溃乱的魅粉大军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撤离了。 带到魅粉大军完全离开,蕊粉看着城下的一片狼藉,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得救了。 将战事做了最后的处理之后,蕊粉将武将军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对着武将军道:“都安排妥当了吗?” 威将军道:“王上放心,所有的伤员都已经安排大夫救治了,战场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蕊粉点了点头,对着威将军道:“威将军,这一次能保住许西全都是你的功劳。” 威将军连忙解释道:“王上言重了,这本来就是末将应该做的事情。” 待蕊粉和威将军又就战事聊了一会儿之后,蕊粉决定跟威将军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蕊粉坐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不得不说,魅粉这一次的计谋非常不错,要不是你的主意打破了他们的防御,我们怕是早就被他们给拿下了,威将军觉得,这一次的战争与外面来说有何利弊?” 威将军因为刚打了胜仗,许西城池守住了,现在也放松了下来,思维也活跃了起来,说道:“回王上,不得不说,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战斗让我们许西的兵力损失了大半,不过魅粉大军的人损失跟我们也差不了多少,这样权衡下来,我们也不算是吃亏,只是怕还会有人趁火打劫,再次发起进攻攻我们许西。” 蕊粉道:“威将军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和北堂冥他们有点儿像啊。” 威将军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顺着蕊粉的话一想之后便明白了蕊粉的意思,道:“王上,好像是这样······” 蕊粉双手环胸,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睛中闪着狡黠的光:“威将军,我有一个计划。” 威将军看着自己的君主,选择相信他,于是道:“王上请讲,末将洗耳恭听。” ······ “好了,你去通知武将军吧。”蕊粉将计划给威将军讲完之后吩咐道。 威将军行着礼恭敬道:“是,王上。末将这就去。” 带威将军走之后,蕊粉的心情大好,虽然现在没有能力给北堂冥一次巨大的打击,但是,能够烦死他,也是很不错了。 蕊粉嘴里哼着小曲出了房门,准备去慰问慰问许西城受伤的将士们,作为君主,体恤关心自己的士兵是很有必要的。 武新儒看着自己手上密探刚刚传来的密信,有些疑惑:“偷袭金池?王上这是想要干什么啊?” 武新儒将自己手上的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奈何这封信太过简短,只是告诉他让他在月圆之时开始偷袭金池,偷袭三天之后,再休息两天。 武新儒敲着自己的脑袋希望自己能想明白王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奈何脑袋瓜子并不够用,想了好半天都没能想出王上究竟有什么意图。 不过武新儒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对君主有着绝对的信任,说是愚忠也好,忠心也罢,总之,只要是安均吩咐的事情,他总是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哪怕他并不明白王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计划。 武新儒招来了自己的副手,对其吩咐道:“你去组织一队人马,人数不用太多,精明点儿就行,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我们要在月圆之夜开始对金池发起袭击。” “袭击?夜袭?”副将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反问一遍道:“将军我们要去偷袭金池?” 第1054章偷袭金池 “没错,偷袭。”武新儒虽然心里也没底,但是在自己的副将面前,他还是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道:“你带队。” “哦哦,好······”副将被武新儒的气势给唬住了,以为自己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答应下来之后便急急忙忙出去开始准备了。 很快,月圆之夜到来,武新儒看着行装已经准备整齐的夜袭小队,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领头的副将道:“好了,出发吧,记着我给你说的话。” “是,将军。”副将道:“属下必定不辱将军之托。” 待副将带着这队兵马来到了金池城下,便发现了果然如探子所报,这金池城果然已经加派了人手了。 不过,这些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这些情况他们早就已经做出了预判,也根据这些可能遇到的情况做出了具体的计划。 于是副将将手一挥,下面的兵就按照计划散开了,纷纷朝着金池去了。 “报~~”探子在外面对着岳维维的房门喊道:“将军不好了,城外有人偷袭。” 岳维维此时正睡着,闻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衣服鞋袜都没有穿,跑到门口就将房门给拉开,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兵道:“你说什么?” 探子重复了一遍,说道:“报告将军,守夜的将士在城下发现了一队人马,他们发起了偷袭。” 岳维维一听,心想这一刻终于来了,君主说的没错,金池果然是最容易被他们盯上的,现在不就来了。 岳维维反身进屋,准备穿上铠甲跟将士们一起战斗:“你先去守城,我马上就到。” 然而副将却叫住正准备进房间换衣服的岳维维,道:“将军,您不用那么着急,我们应付得过来。”岳维维以为自己的副将是为了让自己宽心而勉强说出来的宽慰话,所以并没有在意,只是一边找铠甲一边说道:“我不在你们怎么能顶得住,他们来攻城的话兵力肯定不会少 ,几轮猛攻下来我们的防线很有可能就被击破了,你给我说说,他们大概的人数和部署。” “这个……”将士单膝跪在地上表情有些为难,他要怎么给自己的将军解释,这一次他们真能够顶住,根本用不着将军出马啊,毕竟,那些前来偷袭的军队······只有两百人呐······ 副将见岳维维都已经快要将盔甲穿好了,这才赶紧说道:“将军,将军,不用着急,他们最多只有两百人,我们,我们完全守得住。” 岳维维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只有两百人?” “没错。”副将回答道。 岳维维这时已经将盔甲穿戴好了,从床边将自己的佩剑拿起来,作为一名将士,刀不离身是已经形成习惯了的。 岳维维拿着箭走到副将面前,说道:“走吧,我还是去看看,他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跟副将一起来到外面之后,岳维维便看到了金池城已经将火把点燃了,将整个城照得通明,这样是为了防止这群偷袭的人乘着夜色悄悄地潜进金池城内来。岳维维看了已汇入便已经发现了那群人的目的,他们似乎并没有真的想着要攻进城内来,而似乎只是在挑衅他们而已,因为他们很明显地在躲避着攻击,有的时候明明有 机会攻上城来,却为了保护士兵不受伤而退后了。 岳维维不觉有些气结,他已经认出了这是慕容的人,着慕容君主安均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啊?! 派这么一群人过来的用意是什么?!岳维维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安排部署抵御慕容的军队。 就这么到了清晨,岳维维看着那群人在第一丝曙光从天边出现的时候就停止的攻击,而且十分有纪律地撤退了。 岳维维不敢置信地看着金池城下的空地,空旷得仿佛昨天晚上的一战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岳维维吩咐下去,让昨天晚上参与了战斗的将士们都赶紧去休息。虽然慕容只来了大概两百人,攻击也不算是很猛烈,但是有的时候确实让他们防不胜防,若是一个恍惚 ,他们就能朝着破绽一举攻击。 当岳维维还没有想出眉目的时候,天色再次暗了下来,又是一个夜晚。岳维维让副将仔细着晚上会有人偷袭,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的偷袭不可能只有昨天我拿上一波,虽然岳维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或许这就是打仗多年得 出来的经验吧。 果不其然,一入夜,慕容的夜袭军队再次来到了金池城下。岳维维只觉得这群人简直太不要脸了,要是轰轰烈烈地来一场强攻的话自己还能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然而那群人只是像一群熊孩子一样东燎一下西燎一下的,被人发现 了就换地方,让岳维维想抓却又抓不住,让人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别看这群人的行动让人觉得不耻,但是他们的作战能力却是得到了岳维维的认可,能力很强,而正是因为他们的能起很强,岳维维也不得不费尽心思地防住他们,还要稳 住自己的军队,以免军心散乱。 哎,岳维维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了,慕容已经朝金池连续发起了三次夜袭了。 岳维维这样一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领,在这三天里竟是一个敌人都没有杀死,别说杀死,甚至一个人都没有抓到。 不仅是岳维维,金池守军被慕容的这群无奈也弄得有些心烦,他们就像是一群苍蝇一样,一直嗡嗡嗡地在你的耳边绕着,你却又打不死他们。岳维维无奈,虽然被慕容的人烦的不行,但还是派出了经验丰富的老兵把守在金池城的各个薄弱的地方,金池城肯定是要守住的,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岳维维给金池的将 士们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得到消息的武新儒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岳维维,也是个不错的指挥者啊,不过没关系······” 第1055章以静制动 武新儒笑对着自己的副将继续道:“既然他们只是防守,那么我们就换另外的计划,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在金池人最疲惫的时候,再发动攻击。” “是,将军。”副将回道。 说完副将就要往外走,武新儒却又开口将副将叫住,说道:“等等。” 副将转身道:“将军还有何吩咐?” 武新儒问道:“我们安排进去的探子可有消息了?” 副将回道:“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将军请放心,虽然还没有好消息传来,却也还没有坏消息,相信只要稍等一段时间就会有消息送出来了。”“嗯。”武新儒点点头,继续道:“只要探子进去了,你一定要密切注意着那边的情况,一有消息一定要立马来给我汇报,到时候来一个里应外合,金池肯定能够被我们拿下哈 哈哈哈……” “是,将军,属下明白。”副将说着便退了出去。此刻在金池城中,在岳维维的房间中,除了岳维维的副将之外,还有另外几个岳维维信得过的亲信们在场,一群八九个人在这个不大的房间中坐着,尤其大家都穿着厚重 的铠甲,又都是长得高大的战士,所以这几人让这个房间显得有些拥挤。 岳维维招呼着所有人坐下,坐下之后房间显得宽敞了些许。 岳维维开口道:“召集大家过来,有人知道弯腰说什么吗?”其余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将军想要干什么。现在大敌当前,虽然对方人数不多,但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啊,他们若是不警惕着防守,很容 易就让敌人占了便宜,而现在在这个当口,岳维维却将他们这些带头指挥的人全部召集到了这里,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军是要与我们商量守城的计策?”一个将士率先开口道。 其余的将士们都附和着点了点头,想岳维维表示,他们的心里也是这样子想的。 岳维维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发出了十分有节奏的敲击声。“也可以这样说吧,反正我放出去的消息就这样,告诉所有人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商量御敌的对策。”岳维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请各位将领们注意一下,我们金池城中 ,可能有敌人的探子潜进来了。” 岳维维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所有人的神色都在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们十分清楚,敌人的细作前进来对他们来说是怎么样致命的威胁。 “······怎么会?”一名将领喃喃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其他将领也纷纷表示疑惑,这些天以来,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岳维维这时候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说来惭愧,这件事情我之前也并没有意识到,要不是一次意外,我这个将军怕是真的已经失职了。” 岳维维给众将士们讲述了自己发现异常的时候那场意外,要不是偶然间发现,岳维维也没有想到金池城已经混进了慕容派过来的奸细。听完岳维维的话,众将士的后背都生出了一股凉意,虽然他们心中也都明白,慕容绝不可能只是像闹着玩儿似的没完没了地在晚上偷袭他们,但是也还是没有想到慕容的 动作那么快,竟然已经将探子安插进来了。 而且更让众将士觉得害怕的是,他们现在并不知道究竟还有哪些人是慕容的奸细,现再完全是敌在暗,我在明的状态。 岳维维又道:“这件事情有我的失职,大家从现在开始也一定不要放松警惕,时刻注意着金池城内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一有异常,就一定要派人盯着。” 众将士纷纷答应下来,表示只要一发现奸细,就将他们立马拿下。 然而岳维维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发现了奸细千万别轻举妄动,不能打草惊蛇。” 一个将领问道:“将军为什么?不将他们拿下的话,万一他们给敌军通风报信来一个里应外合怎么办?” 岳维维诡谲一笑,说道:“我要的就是让他们里应,外合。” 武新儒处,一个刚刚得到消息的将士正在给武新儒报告最新的情况。“报告将军,”将士道:“我们派去金池潜伏的人有消息了,说他们已经成功了,而且,从他们内部来看,金池的人手已经有所不足了,这么多天的消耗战之后,兵器和粮食 都快要用完了,而且,就在昨天夜里,所有的将领都被岳维维叫去开了一个秘密的会议,说是要制定心的作战计划。” “哦?然后呢?”武新儒饶有兴致地问道:“会议的内容和结果可有知道?”将士回答道:“具体内容倒是不知道,因为这个会议只有那些将领们参加,其他人根本不得入内,不过最后的结果倒是很有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那些将领们和岳维 维吵了起来,声音大得连守在外面的将士们都听到了。” 武新儒更加感兴趣了,继续问道:“然后呢,还有没有?吵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将士继续接着道:“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为粮草的分配问题,总之最后的结果是不欢而散。很多士兵都听到了那些将领在背后埋怨岳维维,可能是起了大矛盾了。” “好,我知道了。”待将士将消息说完,武新儒挥了挥手,让将士退下,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思索着。“将军,”一直站在武新儒身后的副将开口道:“您说,这金池,不会是真的开始起内讧了吧?要是将领们开始起内讧了,那这岳维维不就成了一个光头将军?没有人听他的 指挥的话,这金池是不是快要完了?”武新儒手背在身后,心情明显愉悦了起来,说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拿下金池城就只是时间问题了,说不定我们不用动一兵一卒,金池城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第1056章并未中计 “不过,”武新儒转身看着自己的副将道:“不过现在就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先等等看,这岳维维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传令下去,一定要密切观察着金池城那边的动静。”武新儒下令道。 “是,属下明白。”副将道。可能是因为金池城真的将领和将军之间有了隔阂,从金池那边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来看,岳维维现在很是不得军心,出来一两个跟了岳维维十几年的将士信任他之外,其他 的将领们对岳维维的态度是显而易见地变坏了。 不过将领们之间吵架归吵架,在金池的防守方面那些将领们却还是没有掉以轻心,该他们做的事情一件不少地还是全部做好了,毕竟守住金池也是这些将士们的任务。 武新儒算了算日子,夜袭了三天,休息了两天,现在又该再次发动攻击了。 于是武新儒问自己的副将道:“队伍安排好了吗?” 副将回答说:“将军请放心,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需要将军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了。”“很好,”武新儒笑道:“还是跟之前一样,间歇性地发起进攻。还有就是你要特别注意一下金池将士的状态以及金池的防守有没有松动,落实一下那些探子说的话是不是真 的,岳维维是不是真的快要失去军心了。” “是,属下明白。”副将应下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去准备下一轮的战斗。 几个时辰之后,武新儒的副将派来一个士兵回来通报战况。“回禀将军,从这一次的战斗来看,金池的将领们的确有些力不从心,虽然他们还是在全力抵御我们的攻击,但是很明显不是之前的那种状态了,没有以前那么配合默契了 。”士兵对武新儒说道。 武新儒点点头,问道:“还有呢?” 士兵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们去查看了金池的防守,的确已经有所松动,不过并不明显。” 武新儒一笑,对那小士兵道:“很好,你们继续盯着,若是有情况就回来告诉我。” “属下明白。”小士兵回答完武新儒的话之后便又骑着马回到了战场。 武新儒摸了摸自己新长出来的硬硬的胡茬,难道这向来很被手下人敬重的岳维维也有翻车的一天?武新儒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士兵下一次传来的消息却更加明确地告诉了他这岳维维似乎是真的失去军心了。 武新儒得知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岳维维竟然受了伤。而受伤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保护,而是在他受伤之后,几个将士才不情不愿地过来将岳维维给救了下来。而且,经过探子来报,金池的防守是真的变得越来越松懈了,就像开始时那个士兵来禀报的一样,最初还看不出来防守有多松懈,不过越到后来越能看出金池将士们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究竟是将领们指挥得有问 题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这下武新儒觉得有些稀奇了,这打头的将军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将士保护,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啊。 不过,这么看来,着岳维维,怕不是真的要完蛋了?金池城也要完蛋了?? 武新儒感受着自己下巴胡渣的粗燥感,打还是不打呢? 武新儒的副将已经在请示武新儒了,要不要乘着现在将金池城一举攻下来。 可以攻吗?武新儒在心中盘算着这个问题,虽然从现在的情势看来,这绝对是进攻的好时机,但是武新儒不知为何就是不想下这个命令,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所以迟迟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 又是一天过去,夜色再次笼罩了世界,黑暗在大地上蔓延开来,然而金池城却是一片明亮,这里的战斗还是没有结束。 一直在金池城下等消息的副将没有得到武新儒的指示觉得有些急躁,若是现在不进攻的话,错过了这次的好时机,下一次可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于是,没有等到指令的副将只能亲自回到了武新儒那里,亲自向武新儒请示出兵。 然而武新儒却是十分淡然的样子对副将道:“别急,现在还没到时候。” 副将急了,武将军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啊,现在这么像是一个胆小鬼一样不敢出兵,而且现在的情势对他们这方来说,分明是大好啊! 副将想不通为什么武将军不愿意出兵,梗着脖子问道:“将军,属下不明白。” 武新儒知道自己的副将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准了一件事情就很难再回头了,总是要钻牛角尖钻到底,可是这对于行军打仗来说,他以后怕是会吃很多亏啊。 虽然他自己现在也说不清楚岳维维究竟要干什么,但是他现在能肯定的是,金池城绝对不会是表面上那样的岌岌可危,或许,这只是用来迷惑他们的假象。于是武新儒耐心地对副将解释道:“你别急,我们现在还不能进攻,就按照原先的计划对他们进行攻击就行了,攻打半个时辰之后无论什么结果,都先撤退休整,休整好了 之后再继续进攻。” “可是将军······”副将还想继续劝说武新儒,但是武新儒却摆摆手制止了副将继续说话。 武新儒说道:“行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现在这个时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是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若是现在进攻,金池肯定就能拿下来对不对?” 副将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 武新儒便伸出手拍了拍有些泄气的副将肩膀,说了一句:“毕竟还是太年轻啊,等你在战场上再待个五六年,你就懂了。” “我······将军······”副将不太明白武将军究竟对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正想开口问武新儒,却被武新儒揽着肩膀退出了房门。武新儒道:“快点回去吧,作为最高主帅,你怎么能单独回来,这不是群龙无首了嘛,就按我说的办,计划不变,还是隔半个小时退兵一次,千万别冒进。等结束了,你就知道为什么让你进攻了,很多时候,可不能只看表象啊。” 第1057章请求支援 武新儒语重心长地教育了自己的副将一番,然后将仍旧懵懵懂懂的副将送回了前线。 武新儒看着离开的副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房间中央摆放着的满布着各个城池,若有所思。 金池城内,岳维维有些不敢相信下面的慕容军队竟然还是跟之前一样实行着相同的战略,攻半个时辰,然后退兵休整。 “这······”岳维维在房内背着手踱着步,在这房内的其他将领的眼睛也都跟着岳维维的身影转来转去,眼睛都快要被岳维维给转花了。“哈哈哈,看来这武新儒,并没有上当啊!”岳维维在房内踱了几圈之后发出了由衷的感叹:“武新儒并不是传言中那么蠢啊,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这警觉性还是真的令 人佩服啊。” “将军······”一个将领看着岳维维笑得这么开心,不由得有些疑惑,自家将军不会是傻了吧,他现在夸的那个人,可是他们的敌人呐。 “行了行了,”岳维维停止了笑,他知道这个将领想要说什么,继续道:“虽然他是我的敌人,但是这谋略却是令人敬佩啊,的确值得我夸一夸。” 几个将领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阵之后,一个将领开口说道:“将军,他们现在不上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岳维维摆摆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几个将领齐声疑惑出声,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家将军不会真已经被打击得傻了吧,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那这金池的所有将士们不就要跟着在这里等死了吗 ? 虽然慕容的军队还是那样偶尔发动一波攻击,但是这样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耗下去对他们金池来说只有弊没有利,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金池可就危险了。正当几个将领一筹莫展之时,岳维维却又开口了:“各位莫急,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但是各位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给君主送信了,很快就能 得到回信了,我没有办法,君主肯定能有法子的。”本来还很慌张的各位将领在听到君主之后很快就又放下心来了,对啊,他们君主是多么厉害的人啊,敌军会首先攻打金池都被君主猜到了,现在君主也能将这座金池城保 下来的。 有了主心骨之后大家又都镇定了下来。 “对了将军。”一个将领冷静下来之后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大批慕容的奸细在他们的军中呢。 “什么事?”岳维维道:“你说便是。” 那个将领继续开口道:“我们军中不是还有那么多奸细嘛?现在值钱的计划行不通了,那些奸细们,可还留不留啊?”岳维维又在房间内踱了一圈儿,沉吟道:“暂时还是先不用处理那些人,也先别走漏了风声,将那些人防着,别让他们闹出太大动静就行,其他的就先等着君主的消息过来 了再做打算吧。” 岳维维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虽然说自己没有办法,但是作为将领怎么可能不想办法拯救着一城池的将士和百姓? 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他们现在只能被动地进行防守,而且根本不可能,也没有那个能力主动出击,所以这种尴尬的情况之下,岳维维只能向北堂冥求助。 北堂冥在收到了岳维维的求助之后,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是他小看了慕容的将领,那个叫做武新儒的,好像还真算是个人才。 这敌疲我扰,以守为攻的计策的确很不错。 北堂冥将这一次的战斗从头到尾在自己的心中复盘了一次。将敌我双方的实力做了一个各方面的对比。北堂冥的指尖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点,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岳维维在来信中说了,现在他们只能被动守城,这种消耗战,他们金池的将士们消耗不起,而要他 们主动出击的话现在又没有那个实力。 所以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金池不受慕容大军的攻击,同时能让金池的守军能有机会出击对慕容军对造成重创呢?北堂冥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除了在他宽阔而饱满的额头上轻轻跳跃着的手指,全身上下都像是一座石头做的雕塑似的,整个房间中出了北堂冥这一个算是活物的东西之外 ,再没有任何一个能动的东西。 就这样,北堂冥房间中的时间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北堂冥终于抬起了头,同时睁开了他黑夜一般的眼眸,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他有办法了。 北堂冥立刻拿起桌前的毛笔,沾上墨汁之后便开始在铺好的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 很快,北堂冥的来信就已经送到了岳维维的手里。 其实北堂冥在知道了金池的情况之后,立马派兵前往金池支援,同时写信告诉岳维维,让他将免战牌高高挂起来。 岳维维立刻就明白了北堂冥的意思。 只要他们金池挂起了免战牌,若是慕容的人在这个时候继续再攻城的话,那么就是不遵守这所有国家都同意的规矩---决不能主动进攻已经挂起了免战牌的城池!所以只要他们一动手,就会被整个天下的人所不耻。会骂他们是不仁不义,不遵守规矩,这样一来,他们慕容就会成为这个大陆所有国家的公敌。就算有的国家表面上不 会跟慕容撕破脸面,但是绝对不会再信任慕容,也不会再和慕容形成联盟。 因为他们慕容既然能主动攻击挂起了免战牌的城池,又怎么能保证不会对盟友下手呢? 所以说,现在只要挂起免战牌,那么慕容的偷袭就能告一段落。 岳维维继续读着北堂冥送过来的信,上面写着,待挂上免战牌之后,金池的将士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然后找准机会,主动向慕容出击。当然,北堂冥很清楚金池现在的兵力不足以攻下野州城,但是找准时机出击的话,对野州造成重创也还是可以的。 第1058章两将吵架 岳维维看完北堂冥的来信,便叫来了自己正站在门外候着的亲信。 岳维维对自己的亲信道:“你去,将免战牌挂起来。” “啊?”亲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反问了一句:“将军您是说,挂免战牌?” “没错,”岳维维重复道:“就是挂免战牌,快去吧。” 这个将士有一丝犹豫,并没有立即领命出去,而是小心翼翼地问岳维维道:“将军,现在挂免战牌的话······这不是就直接······” 将士没有将话说完,那两个字他有些说不出口。 岳维维看出了自己的亲信的意思,接话道:“你是想说,现在将免战牌挂起来,就等于直接认输了是吗?” 将士咬了咬牙,认真地点了点头,看着岳维维的眼睛说道:“对,这不明摆着是认输吗?!”说完将士便反应过来他这样对将军说话实在是有些忤逆,连忙将头给低了下去 将士的语气有些强硬,这若是放在平时,士兵用这种语气对自己的上级说话一定会被拉出去实行军法,这是对上级的不尊重。 但是现在岳维维却并没有生气,相反,他很喜欢这个将士的这股傲气,于是耐心地对将士解释道:“你不用紧张,我不怪你,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攻慕容晋趣的时候?” 将士一愣,然后回答道:“记、记得,将军。” 于是岳维维继续道:“既然你记得,那你也应该知道当时晋趣城也是挂起了免战牌的。” 将士又看着岳维维点一点头。 岳维维继续道:“那你说说,他们挂起了免战牌之后,做了什么?” 这名年轻的将士抿了抿唇,最后说道:“晋趣挂了免战牌之后我们就停止了攻击,但是没有想到那帮不要脸的竟然反过来开始进攻我们金池了!” 将士咬着牙将话说完,明显对上次的事情十分在意,被慕容给摆了一道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生气了。 所以说他才不想免战牌挂上去,他不想在慕容的面前这么窝囊,他们北历的将士们可不是像他们那样的窝囊废,都是堂堂正正的好男儿! 岳维维一笑,看着自己的这个愣头青小兵,觉得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他目光怜爱的看着这个将士,等他在长大几年,不知道他这样的傲气和热情还会不会存在,会不会这无休息的战火给抹平呢? 岳维维耐心地为自己这个亲信解释道:“既然他们慕容能在快要战败的会后挂出免战牌,而且借着免战牌出其不意地攻击我们,我们为何不能在此刻用免战牌停一停战,休整一下做好调整呢?用免战牌停战休整,这是各个国家都公认了这是合理的。这是免战牌,又不是举白旗投降,这没什么好耻辱的。” “而且,”岳维维继续道:“刚刚收到了君主的来信,君主说了现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只有先挂上免战牌,才能有机会突破重围给慕容重重一击。” 听到君主的来信,将士来了兴致,赶紧问道:“将军,君主的计划是什么?” 岳维维这是却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双手背在背后,对着将士说道:“你先去把免战牌挂上,然后我再告诉你。” 将士:“······” 总之这金池的免战牌是已经高高挂在城门上了,金池城下的慕容军队们看着这免战牌,陷入了沉思。 这金池玩的是什么花样?在这个时候为何要挂上免战牌? 那他们现在,究竟是继续打呢?还是撤退呢? 没有了主意的慕容大军纷纷望向了他们的最高指挥。 这位将士即是刚刚被武新儒给推来前线的副将。这位副将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金池城墙上的免战牌。 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士兵们列队回来原地休整,并派人回去给武新儒送信寻求意见。 得到了消息的武新儒等人也和这位副将一样有些懵了,现在这情况,是继续打呢?还是退兵呢?这是个问题。 武新儒召集了其他几位将领前来参加会议,将金池城挂上了免战牌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然后问道:“诸位将领们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位将领开口说道:“我觉得,不应该停止进攻,应该继续按原计划对金池进行骚扰死攻击,然后寻找机会将金池一举拿下。” 武新儒看了一眼发言的人,这位将领叫做秦岚,很是年轻,武新儒之前并未和他共事过,只是听说过他的事迹,家境贫寒,武新儒都知道秦岚为何这么快就能混到将领这个位置,应该有他的过人之处吧。 武新儒这样想着,便开口问道:“那就请秦将领给我们大家说说要继续攻打的原因吧。” 秦岚见武新儒让自己说原因,于是张口便道:“现在金池很明显兵力不足,他们挂免战牌就是因为他们现在没有能力跟我们抵抗到底,所以才要利用免战牌来停战,以养精蓄锐,只要我们现在发起进攻,他们必然没有还手之力。” 武新儒点头,并未反驳,说道:“你说的的确有一定道理,但是现在金池挂上了免战牌,就算他们是有意地要休战调整,我们也没有理由继续攻打金池了。这是各个国家都公认的规矩,我们不能打破这个规矩,不然,我们慕容就会成为所有国家的公敌了。” 武新儒这番话是在场其他几位将领的心声,他们的年龄都是中年,将国家都看得比自己的姓名还要重要,对国家有害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所以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一直是认同武新儒的看法的。既然对方挂上了免战牌,那就不能违背这个规则继续攻打。 然而秦岚对此并不同意,他认为,明知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而任由对方拖延时间,这分明就是对自己手下士兵的不负责任! 所以年轻气盛的秦岚坚持要继续进攻金池,并不愿意和武新儒他们一样退兵坐以待毙! 第1059章醉酒叫战 秦岚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所有将领们,脸蛋被憋得通红,他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没有一个人的想法跟他一样,他们竟然都跟武新儒那个迂腐的懦夫一样觉得现在就应该因为那块免战牌而停战。 秦岚这样想着,竟然不过脑子地就这样将那两个字给说了出来:“懦夫!” 在秦岚说出口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变得寂静起来,本来战栗十多个人的拥挤房间里,安静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岚也愣住了。 其实他对武新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甚至因为到军中来之后听说了许多有关武新儒的指挥作战的神奇事迹,对武新儒用兵打仗的手段还有一丝敬佩之情,但是他完全没想到,在军中被传为战神的武新儒竟然是这样一个胆小懦弱的懦夫! 也可能是因为当时跟这些将领们吵得太急了,一不留神就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他其实并没有想着骂武新儒的,只是······哎,与人争论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呈口舌之快嘛,一不留神自己就这样口口无遮拦地说出去了。 一想到这,秦岚不得不开始埋怨这些个将领们了,刚刚不是吵得很起劲吗?怎么自己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们就全部不说话了?但凡他们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儿,自己说出来的“懦夫”这两个字就能够被盖住,只要这两个字被盖住,那么现在的气氛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秦岚毕竟是一个要面子的年轻小子,现在被所有人盯着看早就已经感觉到了不自在。 憋红了脸之后的秦岚在所有将领的注视之下落荒而逃,当然,最终回忆的结果爱好是暂时停战,他们不能因为一个金池,而将慕容推到不仁不义的风口浪尖。 从房间中跑出来的秦岚一不留神撞上了留在门口守门的一个士兵。 其实房间中争吵的声音那么大,他们守门的两个士兵早就听到了里面争吵的声音,所以一直趴在门边偷听,猝不及防秦岚一下子拉开门跑出来,所以才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秦岚这时候本就又气又羞,看着这两个将士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在门口偷听,更加觉得羞愤,一把将自己面前的这个将士给推开,红着脸跑开了。 直到夜幕降临,秦岚都没有回到军中,没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秦岚一个人躲在后山上的一棵大树上,坐在粗壮的树枝上看着天空中的那轮皎洁的明月,猛地灌了一口自己手中酒坛的酒,然后呼出长长的一口浊气。 秦岚所在的这棵树底下,已经有了好几个摔碎的酒坛,看来秦岚自从下午从军中跑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这个地方躲着偷偷喝酒。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嗝~~~”秦岚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眼角流下一行眼泪:“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 秦岚自从升到了将领这个位置之后,在军中就一直很不快乐,或者说他在这军中就再也没有一个能跟自己说得上话的人了。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年龄小,武功平平,战功也并不显赫,只是因为一些偶然的机遇才将得以升至将领,所以军中很多人都不服自己,毕竟除了他,其他的将领们都是有着显赫的战功的,而且他们的年纪都已经到了中年。 自己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在这一群将领中显得格外地惹眼,显得格格不入。 秦岚自己也明白,自己若要在这军中立足脚跟,就必须要跟其他的将领一样,拿出一件值得世人称颂的战功。 所以秦岚才这么急切地想要将金池城拿下,只要自己带兵拿下金池城,那么自己就能在军营中站稳脚跟了。 可是······秦岚一口气将手中酒坛中的烈酒一口气全部喝干,然后猛地将酒坛远远地向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给扔了过去,那架势,像是要将天上那一直高高在上的月亮给打下来一样。 可是秦岚一个普通人的力量,被他摔出去的酒坛没飞多远,就在重力的作用之下,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之后摔在了地面上,然后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那个小巧的酒坛就变成了一堆碎片,再也拼不起来了。 “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秦岚踉踉跄跄地从树上站起来,好不容易才扶着树干站稳,朝着天空恶狠狠地喊出了这一句话之后由于太过用力,一个脚滑就从树上栽倒了下来。 还好树下有一些长得茂密的小树丛,为秦岚挡了一下,这才没让秦岚摔出事来。 醉醺醺的秦岚从灌木丛中慢慢爬起来,由于酒喝得太多,秦岚的酒在这剧烈的一摔之下还是没有醒。 他现在心中只有满腔的委屈的热血无处发泄,他只觉想啊得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对。 秦岚扶着树干走了几步,突然眼睛放光,看着不远处自己城池处的火光,一个人喃喃自语道:“你们这群窝囊废,你们都不、都不去攻城,我自己去!” 一有了这个想法,秦岚的心情就像是突然飞上了天空一样,轻飘飘地,算他现在整个人都是飘乎乎的,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若是真的去做了,那么自己不就成为了军中的名人了吗?! 自己的名声一旦打响,那还怕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小兔崽子不敬重自己?? 秦岚越想越觉得激动,最后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火光,然后便跌跌撞撞地朝着金池的方向走去了。 秦岚来到了金池城下,城下已经是一片寂寥,慕容的军队早就在下午时分全部都撤退了,现在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秦岚借着酒劲,来到城下一个最显然的位置,朝着城门就开始喊:“金池的人都给我、嗝~都给我出来!我是慕容的将领秦岚,今天我就要将你们这金池城给攻下来,让你们所有人,所有人!全部都、都当我的俘虏!” 第1060章遭到批判 当秦岚醉醺醺地走到金池城下的时候,金池的守卫军们就已经发现了他,由于秦岚只有一个人,所以大家也没有多戒备,只是注意着秦岚究竟要干什么。 一听秦岚开始在城下叫嚣,要将他们这金池城给攻下来,所有的将士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下面这个人脑子没毛病啊?你听他说的了吗?他要攻我们金池?”一个将士对自己身边的同伴道。 他的同伴笑得也很是开心,说道:“可不是脑子有病吗?攻城?他怎么攻城?凭他一个醉鬼?真的是有病吧,他说他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秦岚,他自己说他还是一个将领呢。”不远处另一个士兵接话道。 “将领?!哈哈哈”士兵们笑得更加欢快了:“这慕容的将领不会都是这么个蠢样子吧?喝醉了来我们金池耍酒疯,他不要命了吧?!哈哈哈······”站在城下的秦岚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整个金池的笑话,见本来寂静的城墙上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以为他们被自己吓到了,没办法,醉了酒的人就是这么自信,于 是秦岚在下面叫嚣得更欢了。 后来干脆直接将自己腰间的佩剑给抽了出来,用剑尖指着城墙上面的金池守卫们道:“你们全部都下来,下来让小爷我将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哟哟哟······”城楼上士兵们看着耍宝一样的秦岚,笑得更大声了。 “这人口气还真是不小啊,我们虽然一个人下去他怕是都打不过吧,这人还真是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啊,以为自己喝了酒就是大罗神仙了么?”“是啊,哥几个,咱们下去削他!”随着楼下的秦岚口气越来越大,说道话也越来越不中听之后,金池有几个脾气比较火爆的战士已经被他点燃了,说着就要开城门去将城 下的秦岚给打一顿。 正说着,一个守夜的将领过来看着起哄的众人,厉声吼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一个个地都在这里瞎起哄什么?!我们金池的城门是说开就开的嘛?!” 士兵们一见将领来了,连忙都收住了笑脸,端正了自己的军姿,收起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态度。将领瞥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了的士兵们,看了一眼城墙下仍旧还在叫嚣的秦岚,没去管他,而是继续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道:“若是我不在场,你们贸然将城门打开,要是 这个装疯卖傻的人身后突然闯出一大支队伍开始攻城了怎么办?!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跟着将军一起经历了多少场战斗了,怎么还这么不成熟?!” 杨就将领越想越气,站在城墙上就骂开了,根本没有功夫去管城下的秦岚。 秦岚见城墙上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声响,于是不满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叫嚣得更加厉害了。“这个······”一个刚走上城墙的士兵将杨将领的话听到了不少,这时候便走上前去,朝着杨将领道:“杨将领,其实在他刚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悄悄去查看了,真的只有他一个 人,他身后并未跟着军队,真的只是一个醉鬼跑到我们这儿来闹事来了······”被噎回去了的杨将领,脸色有点儿尴尬,但是为了维持自己将领的姿态,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既、既然那混蛋是一个人,还不赶紧将他给捆咯把人带上来!!带到将军那 里去,将军都被你们给吵醒了!” “是!”将士们憋着笑应下来,赶紧打开城门将还在下面叫嚣蹦跶着的秦岚给五花大绑捆了拖上了城墙。当然,在捆之前秦岚免不了糟了一顿狠打,以至于整个脸都是乌青乌青的,金池将士们还因为秦岚的嘴太能够哔哔,觉得聒噪得很还专门拿了一块抹布将秦岚的嘴给堵得 严严实实地,让他一丝声音都不能发出来。 岳维维看着自己面前被捆成了粽子的秦岚,对着杨将领道:“这人,叫嚣了多久?大概一个时辰吧。” 岳维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足够了。” 杨将领没懂岳维维的意思,于是疑惑地问道:“岳将军?” 岳维维对着杨将领道:“赶紧派兵到武新儒那里去,控告他不守礼法,御下无方。” 杨将领还是没明白岳维维的意思,疑惑道:“岳将军,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属下愚钝,没能明白······没能明白将军的用意。” 岳维维笑道:“我本来还在想该怎么开这个头了,武新儒那边就出了这么个秦岚,简直是天助我们金池。”“这家伙无视我们挂起来的免战牌,在我们城下叫嚣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是违背了公约,虽然这秦岚只是一个人,但是他既然是慕容的将领,那么就能代表整个慕容 ,他不遵守公约前来叫板,也就是慕容不守公约前来叫板。” “所以,”岳维维看着杨将领道:“你明白了没有?”杨将领恍然大悟,拍手道:“将军我明白了,这样一来慕容就完全没有理由起兵了,现在只要我们到武新儒那边去大闹特闹一场,这样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了慕容不守信义。 ”武新儒笑道:“没错,就是职责杨,而且,这个秦岚单枪匹马地从那边跑出来,还喝了那么多的酒,肯定是因为跟武新儒大闹了一场不得志才会这样借酒消愁。所以那边的 据您肯定会混乱,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要在火上添一把柴火,那么武新儒的野州的军心肯定会大乱。” “属下明白了,”杨将领兴奋地说道:“将军放心,属下这就是办,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地,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来毛病,让他们野州城成为所有国家的公敌!” 岳维维点了点头,说道:“去吧。”杨将领的办事效率很快,带着一队人马直冲野州,只野州城下也是骂了半夜,骂的那些话让野州城内的每一个士兵都有些抬不起头来,好像他们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 事情一样。野州的士气在这件事情之后,一落千丈。 第1061章立下军令状 被他们这么一番羞辱,武新儒和石落现在在军营内的声誉一落千丈。 啪——地上碎的是蕊粉经常在手里把玩的一个玉器,摸起来很有手感,滑滑的,上面虽然雕刻着花纹,但是却一点都不硌手,滑滑的,很舒服,也是来到这边看安均的玩意中唯 一看得上眼的一个把件。 看着一直在手里的把玩的玉器落到地上,被砸了个粉碎,蕊粉皱了皱眉头,靠在椅子上,抬手捏了捏眉心,良久才轻轻说出来两个字,“蠢货。”听到蕊粉的话,威将军难得的心里升起来了几分畏惧,虽然怀疑蕊粉的真实性,但是只要看到安均生气,那从心底升起的不安,就足够他畏惧,就像现在,威将军脑子里 已经完全没有了面前这个安均是真是假的概念现在的他,就一个想法,安均生气了。 “皇上息怒,他二人也是不知情,这件事错不在他们。” 听到威将军哆哆嗦嗦的解释,蕊粉勾唇冷笑了一声,抬眼朝着威将军看了过来。“御下不严,难道怪我,人家说的难道有错?围起来一个晚上不闻不问,明白了的羞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去救回来,可是却还是被抓走了,这件事跟实力有一毛钱的关系 吗?不是御下不严是什么?你告诉我?” “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的孰湖,但是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皇上息怒,现在还是要尽快的想办法把军心稳定下来,安抚士气,否则会被敌军趁机钻了空子。” 听到威将军的话,蕊粉勾唇笑了出来,看的威将军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打哆嗦这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倒是会转移话题。” 但是就是那安静的几秒都已经给威将军足足的吓出来了一身的冷汗。看着威将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蕊粉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一个原因是因为目前为止他相信威将军心里一定是有了对策,另外一方面,他也承认,他很小气,心里也给 威将军,记了不少的帐,这一次不趁机讨回来一点,都不是他蕊粉的作风。 “说说,你打算怎么安抚军心,既然敢来替他们求情,就说明你已经想好了对策,是吗?”果然,威将军也是早就猜到了蕊粉会有此问,淡定的单膝跪地,抱拳吵着蕊粉拱手,“臣愿意离开许西,前往野州,带兵攻打许东,现在他们在军中地位不稳,怕是很难服 众,但是臣还是可以的,我过去带兵攻打许东,趁机提高士气,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恩,但是威将军,我希望你记住,求情是你求的,那他们的帐我先记着这一次如果你成功了,那我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宽恕你们无罪,那如果这一次野州再在你的 手下出了问题……” 蕊粉话没说完,威将军就已经懂了蕊粉的意思,猛地抬起头看着蕊粉,信誓旦旦的开口,那一字一句的话,落地有声。 “臣愿意承担责任!”听到威将军保证,蕊粉丝毫都不意外,他知道威将军的为人,虽然很怀疑他这件事确实让他很头疼,但是蕊粉也是不得不承认威将军的才华,威将军的为人,他怀疑他也 是为了慕容国,不得不说,威将军确实是安均难得的将才,但是可惜了,越是这种人越是拉拢不走,但是相对应的,要是真的可以拉拢,可能蕊粉也不稀罕了。 想着,蕊粉勾唇笑了出来,这是蕊粉最讨厌他的地方,却也是他最喜欢威将军的地方,还真是有些自己给自己找个个不痛快呀,蕊粉终于出声开了口。 “去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等到蕊粉的命令威将军马不停蹄的带兵离开,现在的许西因为这件事何止是军心不稳怕是这两个守城将军也是想死的心都快要有了吧。赶路的威将军还没到就是一阵头疼,但是军令状已经立下来了,他现在也算是跟武新儒和石落绑在一起了,这件事根本没有退路了,现在等着他的也就只有面前这一条路 ,否则,他没有连面回去面见安均。不知不觉间,威将军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已经开始认可蕊粉的身份了,可能是蕊粉今天生气的时候的气势,也有可能是从心里生出来的对于安均不可反抗的那 莫须有的畏惧。 路上威将军根本一丝一毫都没敢耽搁,所以到达野州之后根本没有引起敌军的注意力。 “威将军,你怎么?”看着两人呆愣坐在大帐内,威将军又感觉到心疼,又感觉生气,气这两人的不作为,又因为看到两人眼里的暗淡赶到心疼,都是在站场上行走多年的将军,怎么又会看不 懂他们现在眼底的苦涩。 士气底下,失了军心,对于他们来说,甚至是比战死沙场更为难受的事情,他们怎么会不难受。 威将军收拾了一下情绪,一把掀开大帐,在两人错愕的眼神中大步走了进来,一身风尘仆仆,夹杂着深夜特有的露水味儿。“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来了,行了,都别哭丧着脸,我可是在皇上面前给你们立下军令状了,这下子咱们三个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们要是再哭丧着脸,那我也是救不了你 们了,都给我好好的。” 听到威将军的话,石落一个大老爷们硬是瞬间变得哽咽,“你,何苦。” 威将军虽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酸涩,但是也还是不愿意在他们面前抹不开面,他可不愿意当着两个大老爷们哭鼻子。威将军装作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人,“行了,不愿意睡就别睡了,来吧,一块想想之后咱们应该怎么办,不能任由敌军这么挑衅,你们啥时也不做,难道就打算跟这伤春悲秋 嘛,我可没功夫陪你们一块干怎么文邹邹的事情。” 威将军一番话也算是放两个无地自容的人重新振奋了起来。第二天一早,赶了一夜路的威将军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休息的时间,敲定了计划之后,直接就带兵对着许东展开了进攻。 第1062章巩固城池 许西的士兵根本没想到野州的士兵会展开反攻,也没想到威将军会连夜赶到野州城,虽然这出其不意的进攻着实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凌晨,本是他们最为散漫的时候,也是他们精力最是不足的时候,威将军就是调到了这个时间段给他们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一巴掌把他们的脸甩的啪啪作响。 一时间,没有任何准备的许东守将损失了不少的兵力,虽然死伤不多,但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虽然没有死伤,但是相比较威将军带领的手下的几乎零伤亡的战绩,他们真的是可谓损伤惨重了。 “退兵!” 看着许西的士兵明显是找到了感觉,威将军却丝毫没有给他们任何展现的机会,真振臂一呼直接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拍拍屁股丢下一行青灰,看的许东的侍卫算是干瞪眼气的不行却又找不到发火的对象,只能自己在那里气的吐血。 看着士兵的士气明显上升,武新儒,石落,还有威将军都总算是松了口气,可算是给安均一交代了,这一次的进攻虽然出其不意,但是黄承忠依旧是放手住了,他们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但是即便如此,与他们而言也算是一场难得的胜仗。 站在城楼上的的石落不善言辞,转过头看着威将军嘴巴张了又合几次,最后一拳头敲在了北堂冥的肩膀上。 “谢了,兄弟。” 看着石落眼底的湿润,威将军眼睛猛地一酸,但是还是控制住了,他板着个脸,一脸严肃傲娇的看着石落。 “客气,我可不是为了你们,都说了,我……” 威将军话没说完,武新儒就知道了他下半句,看着他傲娇的样子,直接帮他把下半句全说了,“你是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的。” 听到武新儒的话,这下子威将军脸上的严肃终于算是绷不住了,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三人相视一笑。 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霎时间,野州城内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可是另一边北堂冥得知许东被突然偷袭,他们却因为放手不当损失了兵力,这件事引的北堂冥大怒。 啪—— 杯子就这么碎在脚边,许东守将丝毫没有躲闪,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怎么回事?” “那威将军突然来到了这里,我们没有准备好。” 听到他的解释,北堂冥笑得更加讽刺了,恨不得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好好问问清楚。 “没有准备好?你想准备什么?准备应战嘛?我还以为我许东的守卫已经到可以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时刻应战,时刻准备着的状态呢,原来是我多想了,是吗?还是说我高估了你的能力呢?” “属下知错,求皇上责罚。” 听到这话,北堂冥瞬间更来气,不得不说这许东守将也是个不长眼的,北堂冥那来气,他就朝那戳,“责罚你?你是知道我这个时候没有拿的出手的人吗?你以为我不想责罚你嘛?” 被骂了个半死,那许东守将依旧是一脸刚正不阿,认错态度非常好,“不是。” 但是没办法,他认错态度越好,北堂冥看着他那张脸就越是来气,“滚!” “是。” 看到地上的人起身麻溜的转身就走,给北堂冥气的顺眼眼珠子都快要蹬出来了,“回来!让你滚就滚啊!让你守城怎么不给我好好守着!” 那走到门口的人立马转过头站直了身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北堂冥。 北堂冥骂了骂够了,也算是被他这个态度弄的没脾气,没办法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骂了也不行,北堂冥反倒是把自己给气的不轻,看人家,真的是一点反应没有,而且北堂冥真的是丝毫错处都挑不出来。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北堂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的看着他,“滚过来!” “是。” 北堂冥看着他那双无辜的眼睛,实在是被气的说不出来话,过了好一会这才开口,“来来来,说说,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没有?” “知道了。” 北堂冥被他一句话噎的直翻白眼,气都要上不来了,“说。” 得到北堂冥命令的守将瞬间站的笔直,如数家珍的说着自己的错误,“守城没守好,军力布置不严谨,御下不严,没有时刻准备提防着敌军的攻击,没有盯着敌军的动向,没有及时知道威将军来到了野州城,被敌军钻了空子,在他们进攻的时候没有看守好城池,导致我军损失惨重。” 听着他的总结,北堂冥白眼恨不得反伤天,得,自己总结的比他要说的都多,合着这么久算是跟着念经来了,但是北堂冥还是看着他一脸无奈的开口,“你还总结的挺多呀。” “是。” 北堂冥这小子算是被他气的形象都不想要了,一脚对着他屁股就踹了过去,“是什么是!赶紧的,跟上!知道防守出了问题还不给我重新布置!” 北堂冥带着许西的守将重新把许西的兵力从里到外重新部署了一遍,这一次的许东可算是真的密不透风,能飞进来一个蚊子,他们都要数清楚翅膀挥动了几次。 不止是这样,北堂冥更是奸诈的趁着野州整顿三军的时候悄悄的安插进去了不少有才能的探子,北堂冥不用猜,他知道这些人不会让他失望的,他们的才能,还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出现在他需要的位置,这也是北堂冥最为放心的地方。 这些探子就是为了防止下一次像是威将军的这种情况再一次的发生。 北堂冥安排好之后,还是不放心的自己又亲自排查了一遍这才放心,这下,许东算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了。 北堂冥这样还不算,更是直接下令让把手金池的岳维维也跟着重新巩固了一边城池这才作罢,吃了一次教训,北堂冥这下子算是做足了准备,这一次不说别的,只要他们敢再一次的发动进攻,北堂冥就又绝对的把握让所有人有来无回。 第1063章东风起 “君主,北堂冥那边已经部署完毕。”手下士兵前来通报。 蕊粉半躺在营帐中的软榻上,身下正是从南边的少林中的的虎皮。 “果然动作迅速,吩咐下去,加强许西的部署,一定要万无一失,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胜算在掌握之内。” 听到士兵通报,蕊粉从榻上坐起,勾起了嘴角,北堂冥这个人,也是十分心细,将部署那种事情交给他,也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吩咐完手下,就让他离开了营帐,营帐中,只剩下蕊粉一人。 思前想后,他心生一计。 一阵口哨声,一只看起来出生不久,刚学会飞行的雏鹰,悄无声息的飞进了营帐里,落在了蕊粉的肩头。 “乖。”蕊粉抚摸着它头顶的羽毛,雏鹰表现得十分受用,立起眼睛享受着主人的抚摸。 这鹰虽然看起来小,却极为聪慧,具有天生的传递信息的天分。 战场之间,对于传递信息,大家可谓是绞尽脑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宁杀一百,不放一人,所以这只雏鹰就派上了用场。 它并非原本就那么小,而是出生时生了一场病,所以才导致它的身体比同龄的的鹰要小,但是看起来和一只雏鹰差不多。 所以像这样,看起来就没有经受过训练的鹰,无论是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拿出纸墨,蕊粉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随后又拿出一包不知道包着什么东西的纸团,上面有一些灰蓝色的粉末。 说来也奇怪,粉末撒在纸上之后那些字体就通通不见,就连写着字的纸张都变得有些透明。 蕊粉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将纸团放进了雏鹰脚上带着的小匣子里。 两手准备这样,如果雏鹰真的被敌军截到,也不会知道里面的内容,而且那纸张在太阳下会更加让人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除非被人用手伸进去,否则只凭肉眼是根本看不出的。 这是他与魅粉之间的一个秘密,这粉末,在这世间,也只有他们家族拥有,所以别人是不可能会发现传递信息的内容。 此时魅粉也在营地,细细和众将领商量着接下来的事宜,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音叫。 搞得人心烦,众人只好暂时停下商议。 魅粉却觉得这声音熟悉,并且叫的也很有规律,不像是没有由来的鹰,所以,便出门查看。 果然发现了鹰脚上绑着的小匣子。 “这应从何处来?”他询问着发现这鹰的士兵。 “回君主,好像是从蕊粉方向来的。”士兵回忆之后,如实回答。 声音就像是有灵性一般,直接就落在了魅粉的营帐前。 一声声虽然叫着却不是乱叫,就好像在同人说话一般。 “确定吗?这种时候切不可粗心大意。”魅粉再三确认。 “小人看到鹰的确是从蕊粉方向飞来的,至于是不是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士兵也知道鹰的来源的重要性,所以也不敢妄下断论,只能将自己所闻所见如实说出。 “好,下去吧。”魅粉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营帐内的人全部都是心腹,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所以他也就没有驱散众人。 打开匣子,放眼看去,小小的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不会是个阴谋吧。”众人有些怀疑。 “等等。”魅粉却摆摆手,手指伸进了匣子,果然摸到了像是纸张的东西。 然后他从贴身处拿出了一个香囊,打开是未知的灰蓝色粉末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他从中取出了一些撒在手上。 纸张逐渐现出了,字也显现了出来。 “万事俱备,立刻攻城,切记,定要保全城中将领的性命。” 原来是蕊粉发给魅粉的攻城信号,还附带上了野洲的部署关键点。 许西是关键的地势,所以只要许西部署好了,不被攻破,他们就拥有了绝对的主动权。 因为粉末的原因,魅粉完全相信这就是从蕊粉那里来的,因为这些粉末只有他们有,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至于不要杀掉城中将领,他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蕊粉的用意,城中将领在君主不在的情况下,拥有绝对的权势。 所以如果可以将城成功攻下,那些将领本身就是奋力拼搏,如果好生招待将领收入囊中,定会减少对方的士气,甚至会引起其他城的投降。 就算将领不肯屈服,即使是屈打成招或者是降强制禁闭,没有杀他们,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格外开恩。 已经成为阶下囚,不管是多刚硬的心,都会为时势所。 本来他和众将领讨论的也是如何攻城的同时,保全自己的城,因为蕊粉和北堂冥那里不归自己部署,但大家又处于统一战线,所以无论哪一处都不能出问题。 不过既然蕊粉传来了消息,那就说明无论是北堂冥那里还是他那里,都已经天衣无缝,他这里只需要放心的去攻城。 得到了消息那他就没有什么要怕的。 并且野洲的部署他们都已经掌握在手中,基本上拿下野州是十拿九稳的。 “来人,亲手将这两张纸团送去北堂冥的手中,并且告知他,立即开始准备行动。” 在心里重新过一遍计划,魅粉便派人去往北堂冥所驻扎的营地通告即将要开始攻城。 灰蓝粉末的药效,是有时间限制的,从魅粉营地到北堂冥的营地刚好可以使字体颜色变弱,但是又不至于消失不见,能让北堂冥亲眼看到,也能省很多事。 鹰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在魅粉好生招待喂了它吃食之后就让它离开了。 鹰飞回去的时候,蕊粉也已经蓄势待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无论那边有什么样的对策,在他们这里都是不懈一击。 士卒刚巧送上来一壶热好的酒,蕊粉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东风要刮起来了。”他喃喃自语,周围的人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不担心。 第1064章岌岌可危 “君主,魅粉那边派人来传消息了。”兵将来报。 “哦?让他进来。”眼下大家都在部署自己的城池,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是不会令人来相传的,所以北堂冥同意亲自接见传信人。 “大人,此乃我君主之信,望您亲自打开。” 传信小厮二话不说,单膝跪地,将信纸高举,呈给北堂冥,诚意十足。 “拿过来。” 北堂冥接过,就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很特殊。 “这信是魅粉亲自写的?”北堂冥有些不相信,而且这上面带着淡淡的香味,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带着这种异香呢。 而且他和魅粉相处之时,也从未闻到过他身上有香味。 “不,这是从蕊粉大人那里来的。”小厮如实禀告,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这可是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 “蕊粉?”北堂冥并没有多说,可是他心中却起了疑惑,蕊粉怎会发出这样的信件。 “大人,君主说,你们二人约定时辰,一到时辰,便立刻起兵。”小厮看北堂明人不放心,而是在犹豫些什么,便在旁边继续传达魅粉的话。 “舟车劳顿,来人,现在这位小厮下去休息片刻,我先确认信息来源。”北堂冥谨小慎微,在没有确认禁止的来源之前,他不敢妄下定论。 “我在这儿等您便是。”小厮也不敢接受,他这次来就是一个传话人的作用,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是为了得到消息之后,再赶回去,以免耽误好时机。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北堂冥思考在三,觉得还是不妥,悄悄来自己的手下,让人去蕊粉的营地核实,虽然是有些远,不过拖一些时间应该是没有问题。 而且如若攻城,自然是大家同心协力,全部准备好才可发起进攻,他这边若没有同意,小厮便不能回去传消息,那这城自然也就不能攻。 问过小厮之后发现,小厮也只是看到了鹰飞来的方向,并没有人清楚的知道鹰到底是从何处飞来。 至于灰蓝粉末一说,或许真的有这个事情,可是他并不知情,他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能只信片面之词,必须由他的人确认才可以。 小厮说了全部,可北堂冥仍要调查,他只好在北堂冥营地等候。 终于北堂冥派出去的人回来,确认了新书的确是蕊粉所写,并且经过魅粉之手带给他,这他才最终放下了心。 攻城若只从一处,那就是在给对方逃跑的机会,所以必须万箭齐发才可让对方无处可逃。 金池,庶城,许东,三处城池之地的降临,聚集一处,以商量好了对策。 夜半时分,人畜皆静,野州的士兵根本没人能想得到会突然在这个时间突袭,纷纷乱了阵脚。 不过好在野州的将领及时整顿,这才守住了城门。 三支军队根本不管野州的喊话,牟足了力气发起进攻。 千军万马,将一个小小的野州包围起来,城中的士兵除了奋力一搏和投降,根本没有别的方法。 而投降对于一个士兵来说是最屈辱的,所以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奋力抵抗。 不成功便成仁。 这次北堂冥的军队,也做好了万全之策,无论是防护还是进攻。 盾牌加固,纷纷举在头顶,另一只手拿着水井一般粗的木桩开始用力的撞击城门。 而另一面野州的将士们也在用木桩顶着,一攻一守,城中的将士人数有限,而城外,却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本身就形成了优势。 北堂冥也从历来的争夺城池中取得了经验,他推来了石头发射器,一大捆的木头被火匣子点燃,上面还充斥着酒的味道。 几人拉着绳子,一松开,燃烧着的火球,就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城墙。 刚开始,车厢里的人还可以阻挡,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火球总有顾及不到的,对方来势汹汹,有不少人都被火球砸到,甚至烧伤。 城墙的势力渐渐减弱,失去了大半的防守能力,而城里防守的人,因为没有受到火球攻击,所以还可以守护城门。 但是城墙上不断的嚎叫声,已经动摇了他们的军心,攻打城门的人也感觉到了守城,人的松动。 野州将领怎会感觉不到,他的将士们都是人,不是神,这样的场景,不免会多出许多顾虑。 可是兵就是要听将领的,将领都还没有退缩,兵哪有退缩的道理。 虽然来势汹汹,不过最终也是木头燃成的火球,还是可以阻挡的,受伤的人除了烧伤,其余的也没有十分严重。 大家都是真刀真枪一路走来的,这些伤对于他们来说,简直不算什么。 “放弃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投降,会让你们减轻许多痛苦。”庶城将领对野州将领喊到。 他说的不错,野州现在就是瓮中鳖,无处可逃,四周都被围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又不敢开城门,因为只要一开,不管是多小的缝隙,他们就都失去了最后的防守。 “你们夜半袭击,这是不仁不义之举!”对方即使处于劣势也仍不愿松口,他们已经守了这么久,不相信就在今晚,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就算是不仁不义,今日,这野州,我等我要拿下!”庶城的将领十分笃定,他今日来是带着绝对的信心,一名将领有什么比成功拿下一座城池还让人兴奋的呢。 号角吹起,战旗飘飘,一方军心大作,一方心惊胆战。 城墙上的士兵有不少受伤的,所以北堂冥军队准备登城墙,既然城门不易攻破,那相比起来城墙还是更容易些的。 登云梯架在墙上,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只见出来几队人马顺着梯子向上。 有人坠梯受伤,有人蹬墙而上,北堂冥三番五次的强攻,野州岌岌可危,就要守不住了。 红色战旗在黑夜中,居然也愈发鲜艳。 耳边传来的尽是各自拼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