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神通之四神兽》 第一章 袭击 火烈国首都外,山谷中。 两大一小三道人影喘着粗气朝前狂奔,不时还慌忙的往后张望,仿佛身后有着什么恐怖的事物在追赶他们。 “夫人,您带公子先行一步,属下留在殿后。”三人中一身穿黑色劲装年龄约在而立之年的男子停下脚步对着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说道 同行女子有着一副姣好的面容,只是因奔跑显得有些狼狈,额头上粘着几缕秀发,面庞浮现一层病态的红润,显然很不适应这样剧烈的奔跑。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平时是一位款款而行的贵妇人,最大运动大抵不过是些不用弯腰的细致活,像这样大幅度的奔跑大概是她在懂事后被教育做一位大家闺秀后从来没有过的。 而如今违反了家中礼仪嬷嬷教导的原因也十分充足,自己正在被匪盗追杀。 虽然火烈国比不了土强国的匪盗横行,但还是有些匪盗盘踞周边,只是没想到能被自己遇到。 自己的丈夫李凌,在遇到匪盗的第一时间就留下掩护自己带着孩子赶紧逃跑。 女子牵着孩童,看眼前男子这无疑是送死的行为,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继而牵着孩童往前方跑去。 片刻,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人数众多。 “不要让他们跑了,快给我追!追丢了大当家怪罪下来,你们都去自领三十鞭刑!”人还未见,声音已先行传到劲装男子耳中 闻言,劲装男子侧身站立双掌变拳抱于腰间,侧目来时方向。 蓄势待发 很快大队人马来至不远处,同时劲装男子动了。 劲装男子前跨一步屈膝成马步,左臂屈肘抖拳,抱于腰间的右拳向前冲拳,一击烈焰火球从右拳射出,直击追击之人面前的前方部队,爆炸产生的气浪瞬间掀翻了前方众人,不少人都被烧伤,躺在地上打滚哀嚎。 “今日有我在,尔等休伤吾主!”劲装男子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匪盗众人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御火师,而己方都只是些有些拳脚功夫的普通人,若是此时不知天高地厚上前攻击,必会被烧成人型焦炭。 这些匪盗都是什么人?那都是能在火烈国多次的剿匪中存活下来的精英,都是惜命的主。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 所以没人此时会当这个送死的出头鸟,包括之前催促的小统领,他此时正躲在重重匪盗的后面,不敢言语半句。 谁也不想去当这个出头鸟,场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只是僵持并未持续,来时追击的匪盗分开一条通道,从中走来一高大光头男子,男子看上去地位很高,有一人踮起脚在其耳边低语说明着场上情况。 了解了来龙去脉,光头男子的视线也看向不远处站立的劲装男子。 “看兄弟也是一表人才,何必为了所谓的忠诚而丢了性命?” “我是他们的大当家,你若此时离去我保证不会为难于你。” 劲装男子朝着匪首大当家碎了一口唾沫说道:“呸,区区山匪也敢口出狂言,想过去,得先跨过我的尸体!” “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喽?”说完一记鞭脚带动着一道火焰弧环朝着劲装男子而去。 劲装男子双手下压,下身扎马,面前火盾生成挡住攻击,随后双脚屈膝,右拳向前冲击,右拳产生一记火球朝着高大男子面门而去 高大男子没有闪躲,同样一记冲拳,发出火球,在空中相互抵消。 “这个御火师交给我,你们先去追那剩下的母子,切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匪盗大当家说完便三步化一步,直达劲装男子二丈内。 劲装男子见状向后退去,凌空回击两记火球,但被躲过。 同时其他的山匪见状,从两边越过,直追那对远去的母子。 劲装男子与山匪大当家缠斗在一起,一时难解难分,但他清楚,自己此前为了保护主母与公子已经花费太多体力,若是平时,还能有一战之力,但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面前的敌人, 只希望自己拖延的时间能让主母与公子远离危险…… \/\/\/\/\/\/\/\/\/\/ “嗬……嗬……嗬” 宫装女子牵着自己的孩子奔跑在道路上,喉咙处蔓延出血腥味和疼痛的气管,让她呼吸困难,但脚下的速度可没有半点马虎。 她左手牵着的孩童并没有哭闹,也没有言语,也是卯足了劲跑着,不时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溢出的汗珠。 跑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眼前出现一大片的湖泊,湖泊的尽头有一条从高山之上泄下的水瀑,湍急的水流拍打在湖面上溅起漫天的氤氲,看着眼前的景象,宫装女子心生一计。 “昂儿,听着,一会娘会抱着你潜进湖泊里,你一定要吸一大口气,憋住呼吸,直到娘带你浮出水面” “嗯,娘放心,昂儿会坚持住的。”孩童点头 宫装女子抱着孩童慢慢踏过浅水区朝着深水区走去,在水位即将没过头顶的时候大吸一口气和孩童一起沉入湖中。 就在湖面涟漪渐平,来时的不远处便有大片的人马举着火把前来,他们看着面前水雾弥漫的湖面,又看着周围静谧的环境,断定那母子不在此处,便继续顺着道路向前追去。 在水下的宫装女子看水面上倒映的火光消失,便拼命踩着水带着怀中孩童浮出水面 刚上岸的两人便拼命的干咳,显然是被鼻腔内的湖水给呛到了。 “昂儿,你没事?”宫装女子关心的问道,见孩童无事便又说道“我们不能走官道了,现在他们已经走到我们前面去了,现在只能从森林中穿过去,去火烈国找士兵回来救援。” “可是娘亲,这个时间段森林里的野兽都出来觅食,我们衣服全湿,夜里气温降低,恐怕我们不能贸然穿过森林。”孩童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冷静并分析了利弊 “别怕昂儿,这里距离火烈国并不远,而且我们并不清楚后面还有没有追兵。” 话音刚落,黑暗中一团火焰急射而来,宫装女子忙扑倒孩童,堪堪躲过了攻击 “火烈国李家主母——莉妍、李家公子——李昂,有人出大价钱取你们的项上人头。”匪盗大当家边说边靠近,手中燃起一团火焰,忽明忽暗,随时准备出手收割面前两人的生命 “可惜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么也想不到会死在我这个小人物的手里?” 匪盗大当家并不想立马杀了眼前的母子,或许是自卑又或者是变态心理,他想好好的折磨这两个都是所谓的贵族,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恨不得都是鼻孔看人的样子,让他一肚子火。 “三天后晚上,李家会在城外森林里路过,这次带的仆从和侍卫不多,你们埋伏好,占据高点,我们会派人歼灭李家,你们只需要打下手就行,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山匪大当家依稀记得那个黑衣人说出这话时候的神态和眼神,充满了不屑与瞧不起,但山匪大当家多次与其合作,知道黑衣人的实力,以自己的斤两,恐怕在他手下走不过五招。 此时压抑的怒火真好可以得以发泄,想到此处,脸上挂上了一副痛快的嘴脸 “你知道吗?掩护你们殿后的人,被我杀了,死状可惨了。”说着抱着双臂揉搓着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仿佛凶手不是他,而是另有他人。 莉妍目无惧色,直视山匪大当家说道“许昌是个战士,即便是死了,也比你们这些无耻鼠辈强!” 山匪大当家面色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杀意,挥手便是一记火球直击莉妍面门,但半途,便被一团朱火打散。 李昂幼小的身躯挡在自己母亲的面前,保持今着双足站立,右拳高与肩平,左手屈肘护胸前,毫无疑问刚刚阻挡攻击的就是李昂。 “我倒是忘了,传言李家公子,从小就天资聪慧,别人需要好几年才能掌握的东西,只需要几个月就能熟练运用,真是让人羡慕啊。”山匪大当家说着开始绕着李昂两人转圈,找寻时机。 这点倒是确实,李昂自小便被父母发现在御火上的天赋,更是一举夺走了火烈国公主阿祖拉‘御火天才’的头衔,当然这两人从没见过面。 李昂刚学会走路时,曾被厨房的一团炉火所吸引,疏忽的侍女离开了一小会,他像被光吸引的飞蛾,只是结局不同,被侍女发现的时候,李昂手放在炉火中抓取,似乎像把眼前发亮的东西抓在手中,侍女的魂都快吓掉了,连忙抱起他,检查是否被烧伤,但很奇怪的是,李昂的小手还是粉嫩粉嫩的,并无异样,侍女把这一发现说给了莉妍,莉妍又把这一发现说给李凌,李凌当场表示,这是有神灵庇佑,随后在玉岛城祭祀了一番各路神灵,感谢其大恩。 当然这一切当时年幼的李昂并不知情,随后他也确实表现出对御火术的天赋,李家的门槛都被打击走的御火师踏破而换了三个,后来李昂觉得御火没什么难度,表示不学了,李凌与莉妍觉得还是等他大一些再到火烈国请一位御火宗师来教导自己孩子,但御火术可以往后推,但练武要从娃娃抓起,身为军人的李凌亲自担当起自己儿子的武术教官角色,所以李昂在拳脚上也颇有成就,如果玉岛城武术比赛冠军算的话。 “但以你的体力,能挡我几次攻击了?我很好奇,接下来这招你可得打起十二分注意!”匪盗大当家说着便双手成掌,交叉挥下,两道薄薄的弧形火刃向着了李昂斩去 李昂凌空跳起,快速的踢脚,同样两道火刃射出,中途击中袭来的攻击,但并未抵消,只是改变了运动轨迹,攻击落在了旁边的树上,树干被劈开并燃烧了起来。 李昂深知不可恋战,和对面拼体力不是什么好计划,同时看着一旁火光参天,被烧的噼啪作响的树木,刚走不远的大批人马很快便会看到这里的动静,到时候一切就晚了。 “娘,一会我全力一记,到时候我们就逃到森林里。”李昂悄悄的对着身后莉妍说道,见莉妍暗暗点头,双拳成掌,旋转画圆,一个旋转的烈阳风车渐渐成型,烈焰风车旋转着朝着敌人飞去。 烈焰风车还未到前,所带的高温气流就先至,山匪大当家断定此招不可硬抗,当即向后退去,但当他向后跳去,腾空的那一刻,自己居然往火焰风车吸去,匪首大当家暗道不妙,这古怪的招数,竟然通过模拟风车的运动,创造出一个可以锁定敌并吸引敌人的气流攻击。 惊讶间,火焰风车以至面前,匪首大当家急忙放出火盾来抵挡伤害,一声剧烈的爆炸,漫天飞尘扬起,有些虚弱的李昂赶紧拽着莉妍往森林跑去。 “昂儿,躲开!” 可就这这时,李昂察觉到身后一声破空声袭来,朝着后脑勺袭来,随后李昂面庞一暖,自己被推倒在地。 接着身后响起一声重重的倒地声,李昂回过头去,莉妍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根羽箭,箭身以入体大半,莉妍口吐鲜血,两眼无神,瞳孔逐渐散大。 “娘?”李昂轻轻的呼唤,又摸了下脸上被溅的鲜血。 李昂呆呆站在原地,但慢慢眼中被红色充斥,双手紧握,胸膛被一股难言的悲伤充斥,理智在随着李昂的情绪在逐渐丧失。 匪首大当家一瘸一拐狼狈的从灰尘中走出,之前还未走远的土匪此刻已返回,一伙人逐渐包围了李昂 李昂脑海中一片空白,双耳嗡鸣,眼睛直勾勾看着地上殷红的血泊,而自己却没察觉身体的温度正在飞速飙升,之前潮湿的衣物开始因高温变的干燥,周围的空间因为高温开始扭曲变形。 “该死的,没人跟我说这个小鬼会这种御火术,那个黑衣怪胎,这次一定要好好敲他一笔!”匪首大当家看着烧焦的皮肤,恶狠狠的说道同时抽出腰间的砍刀“小的们,好好警戒,包围这个小鬼,不能让他跑了,我要亲自砍下他的头!” 但就在他走近李昂三丈里内时,明显感到空气变得干燥,呼吸变得困难,身后衣服被汗水浸湿,心道不妙,挥手下令放箭,只是弓箭在进入李昂两步以内时,直接化为飞灰。 “往后退,这个小鬼有问题!” 见到眼前一幕,匪首大当家心中大惊,连忙让逐渐包围过来的众人后退,同时手中砍刀,被其用力掷出,终点便是李昂项上人头,但在刀刃即将碰到李昂皮肤的一瞬间便化为一滩通红铁水,径直落下。 匪首大当家和其部下,见状心中恐惧瞬间出现,开始四散而逃。 然后李昂动了,猛然抬头,身体散发耀眼白光,火焰冲天而起,化为一根光柱,光柱快速扩大吞没了周围的土匪和一切,连一句求救的声音都没发出。 那天据火烈国首都的城墙士兵回忆,那光柱出现的突然,把半个夜空都照亮,消失的也很突然,一瞬间就凭空消失,天空重新被黑暗填满,仿佛是幻觉一样。 第二天,有人前去光柱出现的地方查看,结果举目都是火焰焚烧殆尽的白灰,那种让人即便是处于正午也心生寒意的白。 第二章 阿祖拉 爆发出的烈焰光柱消失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大约一柱香后,有一身穿黑色夜行服的男子,从远处出现,来至光柱爆发的中央地带。 李昂的身旁。 黑衣男子看着脚边昏死过去的李昂,又看向周围焚烧殆尽的一切。心中不免有些后怕,若不是自己及时跑远,怕是也和那些匪盗一般,现在飘的到处都是了。 甚至不远处原本是湖泊的地方,如今已变成了空空的大坑,之前爆发的温度,把湖水都蒸发成云,但这个小子却安稳的躺在地上。 黑衣男子沉吟思考片刻,扛起李昂,向着火烈国皇宫而去。 \/\/\/\/\/ 火烈国皇宫中,熟睡中的阿祖拉被窗外如白昼般的光亮给惊醒。 她赤脚下床,打开房门,拦住了一个急促促的侍女,问道“发生什么了,这样急促促的,真是辱皇室颜面,看来你需要去来我的手下好好调教一下了” 侍女面色一白,似乎想到了关于阿祖拉的一些传言,紧忙跪下回道:“回禀阿祖拉公主,火烈王在大殿诏见了二皇子和一众文武大臣,奴婢急着去布置现场。” 真奇怪,这个时候阿祖龙爷爷诏见父王做什么,难道和那白光有关?阿祖拉闻言单手撑着下巴想道 得去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暗下决定的阿祖拉,看着眼前颤抖的侍女,狡黠一笑说道“感谢我,大方的阿祖拉公主决定放你一马,最好不要再有下次喽。” “谢阿祖拉公主开恩。”侍女弯着腰,不敢直视只有七岁的阿祖拉,向后退了下去,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在这些侍女的私下中有一个不成文的共识,那就是不要惹阿祖拉公主生气或者感到不舒服,不然很快你就会因为各种原因被逐出皇宫。 如进门迈了左脚、走路的姿势不雅观、樱桃里的籽没有剔干净诸如此类,所以阿祖拉的侍女很少有超过三个月的‘老资格’,其他的侍女也对做阿祖拉的侍女而感到恐惧。 阿祖拉回房间穿好衣服和鞋子,趁着自己祖父阿祖龙和父亲傲载还未到达正殿,躲在了大殿边缘一根柱子背部的暗面。 不一会,阿祖龙和傲载出现在了大殿中,身后还有一众大臣 “各位,城外的森林里出现的光柱是什么?”火烈王阿祖龙身穿红黑色的华丽长袍,头戴火烈王头饰,坐在王座上,俯看着下面跪拜的大臣说道 虽然阿祖龙此时以九十出头,但还是没有人敢违抗他的意志,在他的领导下火烈国在这一场持续了快一百年的战争中无往不利,南极御术水师已被屠戮殆尽,土强国也只剩下那几座难啃的城池还未攻下。 天下即将唾手可得,到那时,阿祖龙就是世界之主。 “回禀火烈王,事发突然,微臣以派出部下前去探查情况,请火烈王稍安勿躁。”有一大臣低头颤颤巍巍说道 “火烈国首都周围发生不知名袭击,尔等没有在第一时间探明情况,反而有脸说出让寡人稍安勿躁的话。”阿祖龙怒拍扶手,火焰从身后喷涌多道烈焰火蛇,在火光的映衬下,王座后面墙上张牙舞爪的金龙雕塑仿佛就像活过来一样。 大臣们趴在地上,不敢直视阿祖龙,微微颤抖。 这时殿外有人大喊道“报,出现光柱的山谷进口发现有李家的马车和旗帜,现场死伤无数,无一幸免,李家家主李凌也在其中。” 听完探子的话,大臣们中引起一片哗然,应该远在玉岛城的李家家主今晚突然在火烈国城外被杀了,可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可为什么驻守在玉岛城的李家,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火烈国外呢? “什么!好大的胆子,今天首都外敢杀我火烈国贵族,明日就敢取寡人的项上人头。”阿祖龙怒目圆睁,头发和胡子微微浮起“傲载,调查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寡人明日要知道详细的经过。” 阿祖龙与李家有着很深的渊源,在当今火烈王还是苏进的时候,李家便与阿祖龙交好,在其当上火烈王后,更是成为阿祖龙身旁的红人,若不是后来李家在战场上有些功高震主,自己将他们派往玉岛城驻守,远离了火烈国,恐怕李家就是火烈国除皇室外最大家族。 想起此处,阿祖龙心中又多出了几分愧疚,李家在被派去驻守的玉岛城时,虽那里是已远近闻名的铸造之城,出品的铁器更是举世无双。 火烈国的兵器与盔甲三分之二都是这里产出,说那里是火烈国的心脏也不为过。 但寡人毕竟是让他们背井离乡的罪魁祸首,他们掌握着火烈国的命脉,原本只是试探一下,若是有了反叛之意,便可废了他们的贵族身份,驱逐出火烈国,可即便寡人如此对他们,他们也未起反叛之意,实属忠臣,就连艾洛也为此和寡人争吵数次。 “父王,儿臣在出现光柱的时候就已派人调查,事情的经过已经探清了大概,详细经过还需明日。”说着傲载从怀中掏出一卷轴,恭敬的呈了上去。 “因之前父王的大力剿匪,山上的匪盗怀恨在心,故李家今日经过山谷时,被劫匪所埋伏,之后的事父王应该知道了。”傲载说道 阿祖龙看着卷轴,面色沉了下来,一挥手将手中卷轴扔出,卷轴在空中燃烧。 “来人,明日出兵剿匪,一定要把他们连根拔起!”阿祖龙大声喝到 一众大臣领命遵旨,随后陆陆续续退出大殿,留下了阿祖龙和傲载两父子。 “傲载,你做的很好,这次就由你来主持这次剿匪,务必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阿祖龙冷静下来后,面色发白,有些虚弱。 阿祖龙此时早已重病缠身,身子骨已经被早年征战留下的隐疾给折磨的虚弱不堪,早已没有了当年那般神勇了,若不是还有一口征服世界的气吊着,怕是早在几年前就撒手人寰了。 “另外,咳……探明为何李家人会出现在火烈国城外和那光柱究竟是为何物,咳……”阿祖龙捂嘴边咳边说到 “遵命父王,父王保重身体,儿臣先退下了。” 傲载退出大殿,只剩阿祖龙在王座上干咳 隐藏在大殿柱子暗面的阿祖拉,看着虚弱的阿祖龙,又想着刚刚听到的信息,暗道有趣,从大殿旁的侧道偷偷跟上了傲载。 \/\/\/\/\/\/\/\/\/\/\/ 傲载书房内,他背手站立看着墙上的阿祖龙的画像。 画像上,阿祖龙站在一海龟的顶端,象征着在阿祖龙统治期间,火烈国对土强国和水善部落的战争中取得的多次胜利。 而在书房的中央站着之前的黑衣男子,李昂则趴在地上没有动静。 “我的父亲是我见过最强的御火大师,火烈国在他的领导下,战无不胜。”傲载开口说道“小的的时候我坚信,哪怕降世神通出现,我的父王也会击败他。” “但是现在他老了,从他立艾洛为太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变软弱了。”傲载说着十分大逆不道的话,而他说出的话语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戾气“他不在像以前那样无可匹敌,他开始怀恋过去,他知道的,如果我坐上火烈王的王座,我会做的比他更好,他怕了!” “我哪里比不上艾洛,父亲回答我!”傲载扯下墙上挂着的阿祖龙画像,踏在脚下指着画像上的阿祖龙说到 可惜画像是无法说话的。 傲载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继而转头看向黑衣人脚旁躺着的李昂。 “所以你为何要带他见我,我不是说了吗,一个活口不留,难道需要我说的再详细一点吗?” “不敢,属下在解决了李家家主李凌和他的侍卫后,就看见了远处爆发的光柱,光柱消失后,属下前去查看,发现那里只有这一个活物了”说着用脚将李昂拨正,脸朝上 傲载见李昂面容,便认出这个李家公子,现在他的桌上还放着李氏家族众人的画像。 “所以那光柱,就是他产生的?我是听说他是个御火天才,听你描述光柱所产生的力量,我想即便是降世神通罗库,在他这个年龄,恐怕也做不到,不,即便是成年的罗库,也没有那般威力。”傲载看着李昂稚嫩的面庞,有些诧异的说道 “属下不知,只是属下到现场后发现只有此人一个活口。”黑衣男子回道 “那为何不杀?是动了恻隐之心?”傲载眼中寒芒微现,自己的计划可能会因为这一个小鬼而功亏一篑,这是自己所不能容许发生的。 “属下觉得,此人暂时不可杀,尤其是现在火烈王提前知道这件事,若原地杀了他,事后必会留下线索,艾洛的人恐怕会有所察觉,留下一个活口反而能洗脱殿下的嫌疑,所以属下先带此人来见殿下。”黑衣男子抱拳弯腰说道 傲载脸上被烛光照的明暗交替,他说的没错,若是一个不留,反而会被艾洛的人怀疑,留下他的命,反而可以替我作证凶手就是匪盗,况且,若是李家无一活口,恐怕玉岛城剩下的李家人,恐怕会阻挠我接收李家产业,而李昂的存活,我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让他们乖乖让出李家产业。 想到此处,傲载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掌握帝国三分之二的武器和盔甲产能,到时候,自己就有与艾洛抗衡的实力了,只差最后一步了,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 “这件事也不全是坏事,先把他安置下来。”傲载挥手让其退下。 院子里的树后面,阿祖拉露出半张小脸小心张望着傲载的书房入口,之前她看到黑衣男子扛着一小男孩进入其中,阿祖拉便不敢靠得的太近,虽然自己不止一次的偷听父亲的谈话,但只要这个黑衣男子在,自己总是在靠近的时候便被会发现,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多次测试出来的安全距离,当然这个距离也别想听到什么就是了。 自己也问过父亲,黑衣男子是谁,但得到的只有敷衍的回答。 不一会,阿祖拉便看见黑衣男子扛着男孩走出院子。 阿祖拉看了看书房里坐着的傲载,又悄悄的跟了上去。 但没人知道,傲载此时坐在太师椅上,口中自言自语的说着 “是的,我知道” “我知道你现在很虚弱,只要那天来临,我和你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追杀你的人也来了?” “不必担心,只要你好好隐藏好,他们不会发现你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你说他有可能是?” “我会的” \/\/\/\/\/\/\/\/\/\/\/\/\/\/\/\/\/\/\/\/ 黑衣男子来到一间空房前,推门进入,不一会便出来了,只是扛着的男孩不见了,待黑衣男子走远,阿祖拉悄悄进入其中,看到床上躺着的李昂,眼神中止不住的好奇。 阿祖拉慢慢靠近了李昂,同时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李昂的脸颊,李昂没有反应,阿祖拉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准备抽手离去,手刚往回收,床上的李昂一把抓住阿祖拉的小手。 “啊!放开我,你这个无礼之人?!”突然的袭击,让阿祖拉吓了一跳,同时用另一只手敲打这李昂,想让其松手,似乎是感受到了阿祖拉的抗拒,李昂慢慢松开了握着的手,这过程中,李昂并未苏醒。 阿祖拉揉了揉被李昂捏的生疼的手掌,还想在踹上两脚,解解恨,刚准备动手,外面传来脚步声,阿祖拉赶忙从窗户翻了出去,躲在了窗下,随后两名妙龄宫女推门进入 “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呀?”其中一微胖宫女看了看四周,疑惑的说道 “好了,傲载殿下让我们来照顾李昂公子,你赶紧去把灯点上。”另一骨感宫女端着一盆热水进入 在两面宫女忙碌的时候,阿祖拉贴着墙壁溜回自己的寝室,躺在床上,脑海中已经想着等李昂醒来如何找回场子了,自己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可不能忍。 想着想着,困意渐渐袭来,阿祖拉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 第三章 四神兽 在一片混沌中,李昂慢慢睁开了双眼,他起身四处张望,四周是无限延伸的空间,脚下是刚过脚背的水面。 “这里是哪?我怎么在这里?”李昂自言自语道 自己刚才还在和那些匪盗战斗,怎么一转眼来到了这里? 随着李昂的头脑清晰起来,记忆慢慢涌现。 “我最后一幕看到的是,娘倒在了血泊中……”李昂脑中记忆浮现,无力的感觉蔓延至心头,双拳紧握“如果我能更强的话!” “你想变强吗?”空灵的声音传来 “谁,谁在说话?”李昂抬手警戒大声喝道 这时李昂头顶原本漆黑一片的南方天空出现数十星光,星光流转幻化之间,一只浑身燃烧着红色火焰的赤色雀鸟于天空出现。 雀鸟身形巨大,来至面前,像是一座燃烧着的大山从天而降。 但在雀鸟周围,李昂并未感到有明显的温度波动,一切与雀鸟出现之前一样。 “我乃朱雀。”朱雀空灵的声音从李昂脑子浮现“请放下心中的防备,若我对你有陷害之心,你早在之前的攻击中,化为灰烬了。” 李昂在脑中搜索着关于朱雀的一切知识,但他发现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一名字。 “朱雀?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带我来这?”李昂小心组织着词汇道。 “这里是你的识海。”朱雀收翼站立接着说道“我与我的兄弟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住在这。” “可是你和你的兄弟们为什么会在我的识海里?我甚至都听说过你的名字?”李昂疑惑反问。 “我与我的兄弟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不可能有人知道尔等的存在。”雀鸟的声音在李昂脑海出现“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们也随着一些些原因一同降临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满足不了吾等的降临需求,故需要一个载体,你是最佳的选择,但你那时尚小,不足以承受吾等全部的力量,不得已吾等封印了力量,沉睡在你的识海里。” “等等,你说我是你们降临在世界上最佳载体?为什么,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同的。既然你们都沉睡了,你又为什么苏醒?”李昂有些抗拒自己的脑袋里住着几个可疑的生物 “你的前世与吾等来自同一个世界,所以在你的灵魂与肉体是吾等最佳的寄宿之地。”李昂脑中出现回答 “你也有所察觉?那些不断出现的记忆和情绪。” 这一点,是李昂的秘密,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那就是自他懂事时,总是会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出现。 那些记忆都是一个人的,记忆也多是一些琐事,比如耕田播种、贩卖蔬菜,虽然生活方式基本一样,但还是有着根本的不同,如那个世界没有御术的存在,没有火烈国,没有土强国等等,最后一次的记忆出现内容是太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只剩下了发光的一轮圆弧,李昂能清楚的感觉到周遭人们的恐惧与不安。 而记忆的主人的第一视角却发现天空上出现了一条璀璨的星河,让人着迷,自那之后,在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忆出现,如果朱雀说的没错,那些记忆就是上一世的自己所遇到的事。 “至于为什么会苏醒?我第一次苏醒是在你首次学会御火术的那一天,但那时的我只是醒来一瞬,接着就又沉睡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又断断续续醒过几次,同时我发现你自小练习的御火术越强大,我能使用的自身力量就越多,苏醒的时间也越长,最后我甚至可以借你之身降临于世。”朱雀解答着李昂的疑问。 李昂回想起意识消失前那耀眼的光芒和毁灭一切的温度,心中不免有些后怕。 “我的前世和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并不想这么早告诉你这些,原本要等到你再大一些在告诉你。”朱雀话语中有些无奈“只是这次你遭受的威胁危及了生命,若你死去,吾等将会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届时这个世界会因为我们几个的存在而崩溃,为了你,也为了这个世界,我只能出手救你,这次救你,我耗费了能用的全部力量,马上又会陷入沉睡。” 李昂感受到了朱雀话语中的虚弱和无奈。 “谢谢你,我能做些什么?”李昂望着朱雀说道 “好好学习御火术,你的御火术越强,我就能越早从沉睡中苏醒”朱雀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其实你早发现自己在御火上的天赋,只是没有危机感的鞭策,你并没有用心在这上面。” 李昂的脑海里回想起,自小到大别人的称赞,自己在这一声声的称赞中迷失了,平时也荒废了修炼 若自己之前努力修炼御火,而不是沉浸在别人的吹捧中,娘也许就不会死, 懊恼的情绪让李昂痛苦,但此时一个可以让我变强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要把握住 “那你之前说的变强的机会是什么?我该怎么做?”李昂急切的问道 “我与我的兄弟们在进入你的识海沉睡之前给予了你掌握掌握其他御术的能力,或许在你的记忆里,只有降世神通可以掌握其他御术,但是现在你也可以。” 听着朱雀的话语,李昂惊讶的张大嘴巴,不能言语,自己居然能掌握其他的御术吗?就像降世神通一样?这一重磅消息砸的李昂有点发懵。 “所以你最好能去学习其他御术,这样我和我的兄弟们或许可以更快苏醒过来,待我的兄弟再醒来一位时,我会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是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只是你现在不必知道,太早知道一切对你没好处。” “可是大气牧族早在很多年前就灭族了,御气师也早已没了踪迹,不!或许还有一个气宗,那就是这一届神通王,不过他已经消失了快一百年了。” “我和我的兄弟们除了给予你掌握其他御术的能力之外,也给你一些我们的力量,我给予你在御火方面的天赋,同时一般的火焰对你造成不了伤害,并且随着你的力量增强,你会拥有万火不侵的体质,还可以随心操控世间所有火焰。”朱雀娓娓道来 “而我的兄弟们都给予了你什么力量我就不得而知了,需要你学习其他御术来唤醒他们询问了。”朱雀说完便不在言语,静静的注视着李昂消化着接收的信息。 李昂脑子在接受到这么多的冲击消息已经是一团浆糊了,但他还是从朱雀的话语中听出了她想要传达的意思,自己能掌握四种御术,每掌握一种御术,自己的识海里就会苏醒一个朱雀兄弟的意识,这听着就很恐怖,也很难让人接受,但想起倒在血泊中的母亲,掩护自己逃跑的父亲,对力量的渴望,还是让李昂接受了一切。 “放心朱雀,我会好好修炼御火术的,让自己变强,早日让你苏醒过来的。”李昂郑重的做出承诺 “那就好,你马上就会苏醒,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机会不会太远。”朱雀说完就化作星光消散在了识海中 同时李昂也觉得头晕目眩,随即也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 被宠坏的孩子 “我的头好痛啊”李昂扶着头从床上坐起,头疼的像是有人拿钢针在搅拌自己的脑浆 浑身上下的肌肉酸胀无力,喉咙干的仿佛要冒火一样。 艰难的起身,走到茶几前倒了两杯水灌了下去,才感觉好多了。 门外推门进入了两个身穿铠甲的侍卫,见李昂苏醒说道“请李昂公子不要到处乱走,属下这就去请傲载殿下前来。” 说完一个侍卫向着院外跑去,速度很快 “傲载皇子?我这是在皇宫里吗?”李昂不解的问道 “是的,请稍安勿躁,马上傲载殿下就会前来”留下的侍卫站在房门旁说道 一个去通报,一个留下看守,看来这是不想让自己自由活动。 见侍卫并不想展开细说,李昂也安静了下来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怎么醒来就出现在火烈国皇宫里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静很快就被打破,门外传来脚步声,来人身穿红黑色丝绸长袍,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嘴上挂着有些洋洋得意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并没有在笑,他的眼神很怪,硬要形容的话,只有鹞鹰高高在上注视着猎物时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李昂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冰冷。 “你终于醒了,我是傲载,你应该听你的父母说过我,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傲载看着李昂笑道 李昂起身行了一礼,又虚弱的坐下。 “二皇子殿下,之前时常听家父提过您,家父太子殿下主外,二皇子殿下主内,有您两位在,火烈国才能百战百胜。” 李昂没看到当他提到艾洛时,傲载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就又消失。 “哈哈哈,这些都是虚名”傲载笑道“你现在一定满脑子的问题,说出来,我会给你答案的” “请问我昏迷了多久了,我的父母还在吗?”李昂问道 “嗯……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你的父母已经被安葬在火烈国的墓园里了,你节哀顺变。”傲载沉吟片刻还是给出了答案“我的父王已经下旨,全境剿匪,为你的父母报仇。” 听此消息,李昂虽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悲从心来,眼眶有些发红。 “好了,你现在刚刚苏醒,还很虚弱,一会我会让宫女给你送来些食物,你好好休息,明日随我上朝面见火烈王阿祖龙。”傲载拍了拍李昂的肩膀说道 傲载说完转身离去,走带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李昂说道“对了,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李昂” “殿下请说”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昏迷在之前爆发出惊人力量的光柱中央,你昏迷前可对此有印象……”傲载侧目看向李昂说道 李昂立马想到了朱雀,心中斟酌着话语说道 “我在昏迷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光柱,嗯……大概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些热。” “有些热吗……”傲载听到李昂的回答,又自己念叨了两边说道“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 傲载彻底走了,李昂松了口气。 自己的识海里住着个浑身火焰的大鸟,恐怕说出去也没人信,但为了自己不被当成怪人,还是隐瞒这件事比较好。 只是不知道明日为什么要面见阿祖龙,难道我昏迷的时候有发生了什么变故? 李昂思考片刻,一声长吟从李昂肚子传来,打断了李昂的思绪。 对啊,现在自己都快开饿死了,还想明天的事,先解决温饱的问题。 大概一柱香后,两名宫女带着食盒来到李昂房中,四菜一汤外加一盒糕点从精致的食盒中依次拿出摆放在桌子上,便退了出去。而李昂早以饥肠辘辘,此时拿起一块糕点,就品尝了起来,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李昂刚准备大快朵颐,就见门口背手走进一女孩,女孩比李昂高一个头,臻首蛾眉、粉雕玉琢像是瓷娃娃一般,煞是可爱,偏金棕色的眼瞳中满是对李昂的好奇。 只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就不是那么可爱了 “听说你全家都被土匪杀了,就你一人活下来了?这可真酷。”女孩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李昂听到此话,放下了刚夹起一筷子的菜,面色阴沉了下来,脸色很难看。任谁被这样侮辱,都是不能忍受的。 “你是谁,这么毒舌,不怕被恶鬼勾去舌头吗?” “我可是阿祖拉公主,谁也不敢勾我的舌头,就算要勾,也是我勾别人的舌头,比如你的。”阿祖拉听出了李昂话中的讥讽回击道 “原来是阿祖拉公主,看来你是很闲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你得向我道歉,向我的父母道歉!”李昂站起身来直视阿祖拉的双眼恶狠狠的说道 “如果我不呢,你会怎么样,咬我吗,还是像我的皇兄一样,找我的父亲告状。”阿祖拉笑着说道,一脸的无所谓加不在乎,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驳逆自己,就是自己的皇兄,也只是跟母后告状,然后自己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责骂。 李昂见阿祖拉这个态度,心中大怒,快步朝着阿祖拉走去,阿祖拉见李昂来势汹汹,不免有些犯怵,朝着身后退去,直到背后抵到门板上,无路可退。 李昂一拳砸在了阿祖拉脸旁的门板上,威胁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快道歉!” “你想怎么样,你敢动我的话,我父王饶不了你的……”阿祖拉威胁的狠话还未说完,李昂反手打在了阿祖拉脸上,瞬间一个巴掌印出现在阿祖拉的小脸上。 阿祖拉摸着火辣辣的脸颊,金棕色的眼睛满是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李昂 “你敢打我,我父亲都没打过我!”阿祖拉眼圈泛红,推开李昂,朝着门外跑去。 李昂回到桌前,继续吃着有些凉了的饭菜,暗骂到“熊孩子,治不了你我还算什么玉岛城十三太保!” 而阿祖拉跑出院子后,就遇到了自己的母亲尔姝,看到了自己的母亲,阿祖拉扑在尔姝的怀里抹着眼泪。 “怎么了,阿祖拉,怎么哭成这样?”尔姝用袖子帮阿祖拉擦着眼泪 阿祖拉抽泣着说不出话,片刻后才说道“是那个父亲带回来的小孩,他打我!” 尔姝闻言觉得奇怪,自己丈夫从宫外带回来的李家公子不是一直昏睡中吗?难道他醒了?况且阿祖拉在同龄里不能说是无人能敌,但也是罕有敌手。 即使是阿祖拉的哥哥祖寇也不是她的对手,一个和阿祖拉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能打赢阿祖拉? 而且以我对阿祖拉的了解,恐怕这件事另有隐情。 “阿祖拉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让别人对你动手的”尔姝看着阿祖拉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而阿祖拉听到尔姝的话,即便是自己有错在先也不免有些生气,挣脱了尔姝的怀抱说道“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母亲,现在我可是被别人欺负了,如果是祖祖被别人欺负了,恐怕你不是这个态度,您老是这样,偏袒祖祖。” “算了,我还是找父亲给我做主。” 阿祖拉甩开尔姝的手朝着傲载的书房跑去 尔姝抬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自己又何尝不想对阿祖拉好些,只是阿祖拉越来越像她的父亲傲载,自己的话阿祖拉也慢慢听不进去了,叹了一口气,继而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傲载正在看着手上的卷轴文书,门外突然传来哭声,阿祖拉推门而入,阿祖拉来到傲载面前。 傲载也有些诧异,平时在自己面前一副小大人样子的女儿,今天是怎么了? 阿祖拉哭着说了一些添油加醋的话,傲载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阿祖拉,你身为我的女儿,火烈国的公主,切记万事都要保持冷静,一个冷静的头脑可以让你更准确的判断。” “现在你被情绪给冲昏了头脑,现在回去冷静一下”傲载挥手让阿祖拉下去。 至于阿祖拉被李昂打了一巴掌的事,只字未提,现在李昂的优先级明显是高于阿祖拉的感受。 “是,父亲”阿祖拉攥紧了双拳走了出去,心中记下了这个仇,一点也没反省是她先去得罪李昂的,还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第五章 婚约 熟睡中的李昂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李昂公子,醒醒,请洗漱好后,随我上大殿朝见火烈王阿祖龙了。” 天才蒙蒙亮,就去早朝,他们真的不会睡眠不足吗?李昂心想 虽是这么想,但他还是起床洗漱,穿戴好火烈国的服饰,跟着宫女穿过交错的走道,来到大殿前,大殿已经站满人,文武大臣们等待着早朝的开始,而傲载站在火烈王王座的右下方,宫女将李昂带至傲载面前,便退了下去。 “休息的怎么样。”傲载看上去有些关切的说道“我听说阿祖拉跑到你的面前说了些浑话,有打扰到你吗?” “傲载殿下,恕我直言,或许您可以好好教导下阿祖拉公主的脾气,她的脾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 “是啊,这些年我和她母亲都把她宠坏了,从来没人违逆过她,这才养成了这个性格。”傲载说着就看向了和母亲站在一起的阿祖拉。 李昂也朝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两眼全是红血丝的阿祖拉,显然昨日阿祖拉哭的很惨,眼睛肿的像金鱼眼一样,旁边站着的一个男生,仿佛在嘲笑着阿祖拉,阿祖拉狠狠往他的小腿骨踢了一脚,那个男生痛的直跳脚,而他们的母亲则是训斥了阿祖拉,阿祖拉的眼睛更红了。 似乎是察觉到到别人的注视,转头望去,看到了傲载身旁的李昂,见到罪魁祸首,阿祖拉指了指李昂,又划了下脖子,表示你死定了。 李昂可没理她,现在这么多眼睛,谅她也不敢做什么。 没一会,从殿后走出一人,正是当今火烈王阿祖龙,众人跪拜,包括傲载和李昂。 “免礼。”阿祖龙挥手示意 “禀告火烈王,前线战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北气和寺的发明家又做出了些发明帮助艾洛大将军又攻占了一个城池” “北方水族的反扑……” “土强国……” 一系列的战报一五一十的统统汇报给了阿祖龙,而阿祖龙坐在王座上除了偶尔的发出提问,在得到满意的回答后又继续倾听。 大约一柱香后,大臣们的汇报结束了,傲载则站了出来说道 “父王,李昂醒了,您应该有问题问他。” 李昂站至殿中央朝着阿祖龙一拜。 “哦,你就是李泰和的孙子?你看上去可比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俊俏多了。”阿祖龙看着眼前的李昂打趣道“你爷爷去世前有没有提过我的事?” “是的,我的爷爷也时常提起过您”李昂回答道“我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曾和我说过火烈王欠过他一顿酒,只是没有机会了。” “是吗,你爷爷还记得那事啊,哈哈哈,我还以为他早忘了呢。”阿祖龙大笑道 大殿的众人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火烈王,这是那个不苟言笑的阿祖龙吗?就连傲载都有些诧异。 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大臣才知道当年阿祖龙和李泰和的感情,那可是一起喝过酒,一起那啥的感情啊。 “那个时候我还和你爷爷给你定了一桩娃娃亲呢,这个约定现在还奏效哦。” 阿祖龙此话一出,大殿内瞬间炸开了锅,这可是大新闻啊,火烈国公主和李家孙子喜结连理,而且怎么算都是李家赚了啊,尤其是现在李家只剩李昂一个独苗了,火烈王这是有意保护李家公子,让他免受仇家伤害啊。 阿祖拉瞪大了金鱼眼,十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和这个暴力小鬼成为夫妻?我接受不了!想着就要向前反驳祖父的决定,尔姝见状赶忙拦着阿祖拉,在大殿上不能没有规矩。 李昂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反应的傲载,又瞟了一眼抓狂的阿祖拉。 就在大殿内的所有人都认为李昂会应下这桩婚约的时候,李昂开口了 “殿下,阿祖拉公主很漂亮,很美丽,脾气又好,性格也不错,嘴巴也很甜……” 大殿里众人表示你说的是谁啊? “哦?那么你是答应了,那你现在和阿祖拉就是……”阿祖龙话还没说完,李昂打断道 “但是,我拒绝!我与阿祖拉公主不是很合得来,请恕我拒绝这桩婚事。” 大殿大概静了有一刹那,随后阿祖龙大笑了起来。 “真是有你们李家风格的回答啊,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阿祖拉愣在了原地,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阿祖拉的心情更差了。 想不明白,明明不用嫁给他了,但是为什么会有点不甘心呢。 “闲聊结束,李昂,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放心不要紧张,回答不上来也不会怎么样的。”阿祖龙收起和蔼可亲的那一面,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火烈王 “陛下请说。” “你们李家在玉岛城驻守的好好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火烈国的首都外?又为何不走官道,而走森林山谷穿过?”阿祖龙问道 “回禀陛下,在大概一个月前,我的父母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带着我穿过莫测海,到达火烈国内,至于为什么不走官道,而走山谷,我有问过这个问题,他们说是为了不掩人耳目,我的父母在这一路上表现的很着急。”李昂回答道 “那么你们在城外山谷里遇到了什么?你们应该是有带侍卫的,寻常山贼应该是奈何不了你们才对。” “我和父母在刚进入到山谷的时候,便被山匪埋伏了,他们藏在悬崖上的黑暗面,用山上的滚石将我们的侍卫砸伤,我的父亲掩护我和母亲逃走,但还是被他们追上。”李昂说道后面有些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梗咽 “哦,我很难过,但是我以火烈王的名义下令,一定会剿灭火烈国内所有的土匪来祭奠你父母的。” “对此我深表感谢。”李昂鞠躬道谢,但是李昂隐瞒了一些事情,事实上李昂清楚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来火烈国。 因为一封信,看完信的李凌和莉妍神色大变,当天就带着李昂坐船来到火烈国内,那封信也被当场焚烧,事后无论李昂如何问,李凌和莉妍都闭口不提信上写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他不说出来这件事,是因为那封信上有着火烈国皇室的族徽,如果在此地说出这件事,难免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无论是这个看上去有些照顾自己的傲载,还是王座上的阿祖龙,又或者是至今未露面的艾洛太子,这些人都有可能是罪魁凶手,李昂可没有忘记报仇,他一直记得,只是现在需要隐忍,这样看来昨天对阿祖拉动了手有些冲动了,若是有人用此事做文章,恐怕自己就会被套上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不过还好,没人问责,只是傲载与传闻里有些不同,传闻傲载是个十足的暴君,和待人仁慈的艾洛就是截然相反的性格,自己打了他的女儿,他都没说什么,难道传闻有异? “父王,儿臣请求将李昂交由儿臣照顾,此时若是放任李昂独自回玉岛城,必定会引来李家仇家的刺杀。”一直没说话的傲载突然说道 阿祖龙见状思考片刻,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回答道“好,你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让阿祖拉和祖寇多照顾照顾李昂这个弟弟。” 李昂也并未反对,虽然和那个毒舌女有些过节,但为了探明真相,也只能忍了。 阿祖拉听到李昂要来自己家居住,小脸上挂着有些阴险的笑容。 你总算是落在了我的手上,这次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你。 阿祖龙说完便解散了早朝,独自走向后殿。 而傲载则带着李昂面见了家人。 “这是我的妻子尔姝,你平时叫她伯母好了。”傲载指着两个孩子中间端庄温婉的女性说道 阿祖拉眉眼之间与尔姝有七分相似,但性格却是傲载的翻版。 祖寇则是完全相反,虽继承了傲载不错的皮囊,但内心却和温柔的尔姝相似。 “伯母您好,我是李昂,以后要经常麻烦伯母了。”李昂作揖道 “没事的,希望你在这里住的开心。”尔姝温柔的说道 “这两个孩子是我的长子祖寇,另一个你应该已经认识了,我的女儿阿祖拉。” “你好,我是祖寇,欢迎你来我家居住。”男孩很开心的说道“我可以教你御火术。” “得了祖祖,就你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拿出来显摆的?”阿祖拉讥讽到“我是你的话就找个洞穴将自己关起来,哈哈哈” “阿祖拉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你能打过我吗?” “够了祖寇,在客人面前不得无理,况且阿祖拉说的没错,你的那些三脚猫功夫就不要拿出来丢人了”傲载直勾勾的盯着祖寇大声训斥道 阿祖拉听着父亲的称赞,嘴角扬起弧度,得意的看着祖寇 “父亲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的天赋是为了证明火烈国皇室的威严不容冒犯。” 傲载听着此话,感到格外的顺耳,点头赞许。 而尔姝则是护住了祖寇,小声安慰着祖寇。 “我是阿祖拉,或许我该说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我不想说谎。”阿祖拉背着手蹦跳着来到李昂面前,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给我等着,李家小子,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会和你慢慢算账的,包括你刚刚的拒绝。”说完就走开了 什么情况,我还做错了吗?这小姑娘我打了她一巴掌,她还喜欢上我了?什么受虐狂啊 李昂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有些被阿祖拉的话语引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看着眼前,只顾安慰着儿子的母亲,只跟自己父亲说话才有好语气的女儿,儿子女儿针锋相对,这个家庭真是有些扭曲啊,还是该说真不愧是皇室家庭,自己住在这个家庭真的算好事吗?只有天晓得了。 第六章 决斗 祖寇最近心情很好,不仅是因为那个不可一世的妹妹出了洋相,也因为这个皇宫里有了一个新朋友。 在与他相处的这几天,李昂表现的很和善,也愿意倾听自己的烦恼和忧愁。 在这之前或许是因为阿祖拉的原因,祖寇总认为别人也和她一样咄咄逼人,但却完全不是,所以祖寇很高兴能有一个正常朋友。 最近艾洛大伯和路腾表哥也即将回城,人逢喜事精神爽,祖寇感觉之前在他看来枯燥乏味的御火术课都有动力了 阿祖拉坐在餐桌旁看到祖寇端着碗傻笑的样子皱眉蹙眼讥讽道“祖祖,你笑的真是有够恶心的。” “还是说那个李家小子最近有什么糗事让你知道了?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阿祖拉全然没有在意李昂就坐在她的左边。 “娘,你看阿祖拉。”祖寇祭出绝学告家长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吃饭的时候就专心吃饭,其他事之后再说。”尔姝略显责备的说道。 阿祖拉悻悻然的不在言语。 她瞥见李昂正抬碗喝汤,阿祖拉露出狡黠的笑容,表面上不留痕迹地在餐桌下抬起一脚踢向他的小腿骨。 只是李昂没让她得逞,脚一抬,一夹,固定住了阿祖拉的脚踝。 被夹住脚的阿祖拉,面色无异,没有声张,只是在暗暗用力抽腿,只是怎么也撼动半分。 “我吃饱了,伯母你们慢慢吃。”就在阿祖拉准备用尽全力时,李昂突然站起,同时松开了阿祖拉的腿。 而使出全力的阿祖拉随即没处受力,直直的摔倒在地。 “你这个家伙,故意的?”阿祖拉起身大喊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或许你吃饭的时候应该安静些,动作小一点。”李昂意有所指的轻笑道 “你这个家伙……”阿祖拉大步朝着李昂而去,看上去似乎很想动手,给这个无理的乡巴佬来些教训, “够了,阿祖拉,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倒,不要怪到李昂的身上。”尔姝见快要打起来的两人说道 “哼,我也吃饱了。”阿祖拉气鼓鼓的夺门而出 而祖寇则是很感谢因为李昂的到来,替他转移了阿祖拉大部分敌意。 “走,李昂我们去练武场练练手。”祖寇邀请道 “好啊。” 祖寇和李昂结伴朝着练武场而去,只剩尔姝在烦恼阿祖拉最近是怎么了。 李昂和祖寇站在练武场的石台上,战斗一触即发。 这是两人第一次交手,双方都很谨慎,没有人先动手。 但祖寇先动了,朝着李昂欺身而进,一招黑虎掏心,直击李昂心窝,李昂见状转身躲过接肘击,结实的击中祖寇后背,祖寇吃痛,一个腾挪向一旁跳去。祖寇暗道好敏捷的身手。 “做的不赖吗,能躲过我这招。” “运气好罢了”李昂很想说,你的动作太明显了,是个人都能预测到你的下一步,但是考虑到他那被阿祖拉摧残的仅剩的自信心,还是算了。 “接下来这招你可要小心。”祖寇双脚下踏震脚,抬左脚向上一步,成弓步,随后双手成拳,向前冲击,火球从双拳发出,李昂心中一惊,心想没想到祖寇已经熟练掌握御火术,刚想将祖寇当成真正的对手,随即准备同样使用御火术阻挡,但祖寇的火球刚发出,就消散在空气中。 场面有些尴尬。 “呃,今天就先这样,明天在来。”李昂有些绷不住了 “唉,我果然还是不如阿祖拉,我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能流畅运行御火术,或许我的父亲说的没错,我的出生真的是个错误……”祖寇低着头坐在石台边上有些沮丧。 “也没有那么严重啦,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李昂也坐在祖寇旁边安慰道 “哦,比如?”祖寇有些惊喜的看着李昂并期待他接下来说出的话 “比如,额,比如你比阿祖拉性格好,比她更好相处之类的,大概。”李昂小心斟酌着词语。 “唉,还是算了,我这辈子看来是追不上阿祖拉了。”祖寇低头说着丧气话 “不过你和阿祖拉谁强一点,我知道在刚刚的对决中,你没有出全力。” “我和阿祖拉?大概是我强一点,不是我瞧不起她,我从小就掌握了大部分的御火术,无论我如何玩火,火焰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火焰在我的手里都很听话。”说着李昂在手里产生了一团红色火焰,火焰像是一个跃动的精灵,四处飞舞,又回到李昂手里。 “好好笑的笑话哦,没想到你很会说笑话吗。”阿祖拉的声音从练武场入口传出 “事实胜于雄辩,要想知道我们两谁比较强,不如我们来比一场如何。” “阿祖拉,你来这里干什么。”祖寇挡在李昂面前说道 “闭嘴!祖祖,闪到一边去,这是我和李昂的对话,和你没关系。”阿祖拉抱手靠在墙壁上说道 “如何,要不要答应我的请求呢,我会很感谢你的”阿祖拉嘴上说会感谢,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感谢神情。 “不,我拒绝,和你打,我没有任何好处,况且你还没有向我的父母道歉,我可不想和你走的太近。”李昂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出口“我们走祖祖。” “嘿,你个胆小鬼,因为你,我父亲已经对我很失望了,回来和我打啊!”阿祖拉在原地大喊道 李昂和祖寇一前一后走在宫殿的走廊里 “说实话,我真搞不懂,明明她从小很可爱的,为什么现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呢”祖寇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因为你抢走了尔姝的爱啊,没有母爱的阿祖拉只能亲近傲载获得父爱了啊,而傲载又是那个死样子。李昂很想这么说,但是谈论别人的家事好像不是很礼貌。 “大概是因为你经常告家长,在玉岛城我和朋友们可是很讨厌告密者的,这种行为可是最让人反感了。” “是吗,我没有这种感觉啊。” 李昂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从小到大,除了我以外,你还有几个年龄相差不大的朋友?” “除了你以外,都是些大臣们的孩子,他们也不敢怎么跟我亲近,往往我是老大,他们都不敢有反抗,他们应该不算是朋友?哈哈”祖寇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后脑 李昂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祖寇从小到大或许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龄朋友,同龄的人,要么是因为不敢得罪皇室,而卑微的和祖寇相处,如履薄冰,不敢违抗他。 要么是一些对待祖寇如自家孩子的长者和兄长,在这种环境下,祖寇遇到阿祖拉这种不把他当一回事的情况,他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沟通,也就只能求救于母亲尔姝,但尔姝偏爱祖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也不怪他们兄妹的关系越来越差了。 “听着祖寇,没人喜欢告密者,这是种背叛和侮辱,况且你们还是兄妹,下次你可以试试不做这个告密者,而和她好好沟通,想来阿祖拉也会愿意和你沟通的,也许。”说到后面李昂都有些不确定。 “好,下次我会试试的”祖寇似乎有所感悟 \/\/\/\/\/\/\/\/\/\/\/\/\/\/\/\/\/\/\/\/\/\/\/\/\/\/\/\/\/\/\/\/\/\/\/\/\/\/\/\/\/\/\/\/\/\/\/\/\/\/\/\/\/\/\/\/\/\/\/ 当晚,艾洛皇太子从前线回到火烈国,火烈王阿祖龙在皇宫设下家宴为艾洛接风洗尘。 傲载带着家属盛装出席,虽然李昂不属于他的家属,但还是跟他们一起。 还未到宫殿餐厅,一声爽朗的笑声就传到李昂耳中 “哈哈哈,父王你不知道那些北气和寺的发明有多好用,他们可以直接从墙上爬上去,我会在下次攻打永固城的时候带着这些发明。” “看来我们的‘平西巨龙’对下次攻占永固城很有信心阿,哈哈哈,我在火烈国等你的好消息。” 李昂和傲载一家人进入宫殿餐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餐桌,但周围只摆放了八张椅子,其中已经有三张已经坐上人了。 分别是火烈王阿祖龙,和在他右边的一位英姿焕发、威风凛凛的中年人,不过有点天庭有些过于饱满,不用说也猜出来了,这位就是火烈国皇太子,火烈国大将军—艾洛,火烈王麾下兵马尽数听其号令,至今未尝一败,他也是一位长袖善舞的纵横家。 同时还是火烈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而在艾洛的右边,则坐着一位大约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看上去也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父王。”傲载作揖拜见了阿祖龙,却并未向艾洛打招呼。 “傲载,我的兄弟,你看上去气色不赖吗,是不是有经常喝茶啊。”艾洛似乎很了解傲载的脾气,并没有在意 “祖寇,我的侄子,大伯这次又给你带礼物喽。” “真的吗,大伯你给我带了什么?”祖寇看上去很高兴,冲上去趴在艾洛的大腿上。 “祖寇不得对艾洛太子无理,我应该教过你皇家礼仪的,你全忘干净了吗?还不退下。”傲载大声训斥道 祖寇失落的从艾洛大腿上下来,退到了尔姝的身旁,经过阿祖拉的时候,她轻声说道“祖祖是个大笨蛋,永远都会惹父王生气。” 祖寇刚想跟尔姝告状,但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是什么也没说。 阿祖拉见状,觉得十分稀奇,自己的皇兄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没有向母亲告状? 随即似乎察觉到原因,看向走在最后面的李昂,若有所思。 “傲载,别对小孩子那么严格吗,来,这是我从土强国带回来的水晶,到夜晚可是会发光的哦,还有这是给阿祖拉的娃娃。”艾洛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块拳头大的绿色水晶,还有一个穿着土强国绿色服饰的大头布娃娃。 一旁的宫女从艾洛手中双手恭敬的接过礼物,继而又送向祖寇和阿祖拉,祖寇似乎很开心,阿祖拉则是对这个布娃娃兴致缺缺。 对于她来说,送这个还不如什么都不送,自己老早就不玩布娃娃这种幼稚玩具了,这个大伯还真是没对自己上过什么心啊,都对皇兄那么关心,果然只有父亲是爱我的,想到这,又看了一样身后害自己被父亲责骂的罪魁祸首-李昂,气的牙痒痒的。 “还不向艾洛太子说谢谢。”傲载说道,虽然傲载和艾洛是亲兄弟,但两人自小就不对付,但基本礼貌还是要有的,否则别人就会说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管教好。 “谢谢大伯。”祖寇和阿祖拉齐声说道,一个很高兴,一个则是敷衍的。 “还有,我听说了那件事,那孩子现在在你那吗?”艾洛面色一变沉重的说道 “李昂,过来见过太子。”傲载朝着身后喊道 李昂从后面走至众人面前,作揖鞠躬。 “见过艾洛太子,我是李昂。” “来孩子,到我面前来。”艾洛朝着李昂招手道 待李昂走近后,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熟悉的脸不由感叹道“你和你父亲还真像啊,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我和你父亲曾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要不是后来你父亲被调去玉岛城,你父亲应该还在我手下做事”艾洛抚摸着李昂的头顶有些惆怅的说道“你的事,我听说了,你也不要难过,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艾洛太子,这件事现在是我在追查,还请不要插手。”傲载在一旁轻飘飘的说道 “他父亲是我的兄弟,现在他死了,我都不能尽一份力吗?”艾洛反驳道 看着现场这两兄弟剑拔弩张的气氛,阿祖龙说话了 “好了,不要再吵了,赶紧入座,现在这是为艾洛接风洗尘的,有什么事结束你们兄弟私下再说。” 就这样,傲载和李昂入座,傲载坐在阿祖龙左边,其次是尔姝,祖寇、阿祖拉、李昂。 而在李昂的左边就坐着那名青年男子,青年男子见李昂入座,轻声说道 “我叫路腾,我之前是你父亲的麾下,他照顾我很多,我很感谢他。” “你好,想必我的父亲听到也会很高兴的。” 随后李昂便和路腾聊了起来。路腾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他谈话很舒服,就像清风拂面。 他说没有李昂的父亲鼓励,自己肯定已经放弃当一个军人了,当初路腾参军的时候,一直活在他父亲艾洛的光环下,彼时的艾洛早已是统御火烈国大军的大将军,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摆脱不了艾洛的光辉,没人在意路腾的真实想法和意图,只是把他看作一个靠父亲来军队镀金的人,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李凌鼓励他,认可了他,这无疑是一剂强心剂,随后路腾加入李凌的麾下,在与土强国的战斗中屡获战功,人们也逐渐认可了这位艾洛的儿子,艾洛也视儿子为骄傲。 阿祖拉感到很无聊,右边的祖祖专心致志听着艾洛讲述着在土强国战斗的故事,右边这个李家小子也有可以说话的人,只有自己在这里无聊透顶。 随即踢了踢李昂的脚。 李昂回头看向阿祖拉。 “哎,李家小子,我不知道你和祖祖说了什么,不过你做的这件事我很满意,一个不告状的祖祖,我可太满意了,这样我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说什么了。” “所以呢,你要和你的哥哥一辈子都这样针锋相对吗。” “不要装的一副你很懂的样子,如果你不服的话可以和我比一场,我会让你在父王面前现出原状!”阿祖拉说到最后还是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自从李昂进入阿祖拉的视线后,她就隔三差五的向李昂发出挑战,也许是想报那一巴掌之仇,也许是李昂让自己在父王的好印象减分了,也有可能是自己戴在头上的“御火天才”头衔被李昂夺去,但无论阿祖拉怎么试图激怒他,刺激他,甚至辱骂他,他都没有同意,自己反而会被祖寇向母亲告状,而被责骂一顿。 “事实上,我和你哥哥谈过了,他也很抱歉之前因为告状而伤到你感到抱歉。”李昂善意的撒了个谎。 阿祖拉一愣,有些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李昂说道“你是不是在梦里和祖祖谈过了,他会抱歉?那还是相信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随你怎么想。”李昂扭头不在看阿祖拉,两者的矛盾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消散的。 看着李昂的后脑勺,阿祖拉两只眼睛露出狡猾的神气,想到了什么。 “这样,如果你答应和我比一场,我赢了,你需要满足我一个愿望,你赢了,虽然我不觉得你会赢,但是如果你赢了,我就向你父母道歉,诚挚的道歉。” 李昂闻言回头看了看她。 “如何?” 良久,在阿祖拉快要催促的时候,李昂答应了下来 “可以。” 听到满意的答复,阿祖拉起身,蹦跳着来到,傲载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傲载看了一眼李昂的方向,点了点头。 饭后,众人准备离去,这时傲载来到阿祖龙面前说道 “父王,李昂和阿祖拉希望在您的见证下,决出谁才是火烈国的“御火天才”,望父王成全。” “现在吗?明天再议,艾洛刚刚回城,需要休息。” “还请火烈王成全,这是我与阿祖拉公主的约定,希望可以尽早完成。”李昂站了在阿祖龙面前请求道 “哦,原来是你们两个私下约定的吗?好,既然如此,那就去练武场,但是切记,点到为止。” 众人走向练武场,练武场内已被先行布置了一遍,石台上被火光照亮。 主角上台,石台两边站立,餐桌上的众人此时在观众席上关注着现场的一切。 傲载看着石台上的阿祖拉暗道:希望阿祖拉你能证明,作为我的女儿是应该整个火烈国,不,是整个世界最有天赋的御火天才。 而尔姝则担忧的看着两人,希望无人受伤,夫妻两谁才是最爱阿祖拉的人,一目了然。 “你们中间的火炬燃烧的时候就开始,你们装备好了吗?”阿祖龙举手说道 “准备好了”阿祖拉和李昂说道 “好,那就开始” 话语刚落,阿祖龙举着的手挥下,同时一发飞焰飞向石台中央火炬将其点燃。 同时阿祖拉,脚下火光四射,借助火焰喷射产生的动力,冲向对手,同时手里也没闲着,一团虽不明显但温度灼热的火球直直朝着李昂飞去,李昂侧身躲过。 而与火球同时而进的阿祖拉重心下压一记扫堂腿,扫向李昂脚踝,可以想到如果李昂被击中,李昂必定会迎来阿祖拉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但李昂并没有给阿祖拉这个机会,双腿跃起腾空,躲过这击。 但这正中阿祖拉下怀。 李家小子,看你往哪跑! 看着李昂此时腾空,没了发力点,阿祖拉双手握拳,末端出现火舌,左拳加速朝着李昂腹部打出,只是应该出现的打击感并没有出现,反而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阿祖拉定睛一看,原来李昂在祖拉击中之前,双手压在阿祖拉手腕上,借力跃过她的头顶,灵巧的落在阿祖拉身后。 看台上的众人,皆是目不转睛的观看着 “阿祖拉又进步了,祖寇你要好好向你妹妹学习。”傲载不忘打击祖寇 祖寇也十分吃惊的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连傲载说的话都没注意,傲载见状也没说什么,继续观看这场天才之争 阿祖拉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没想到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强吗,我在他们这个年龄,还在玩泥巴呢。”艾洛感慨道 路腾在一旁附和点头。 “这两个孩子怎么说也是我们火烈国年轻一代的天才少年,强一点也是正常的,你就不用唏嘘了,好好看”阿祖龙安慰道,能看到后辈人才辈出,无论是作为火烈王还是作为长辈都是很欣慰的。 场上的对决并没停下,在李昂躲下这击杀招后,阿祖拉又朝着他攻去,毕竟年龄小,若是年龄再大些,体力再多些,阿祖拉能放出的御火术就能多几招,现在她自知若是在继续强行使出御火术,恐怕李昂还未倒下,自己恐怕就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了,所以她现在只能和李昂比拼身手,但显然,场上的形式并没有顺了阿祖拉的意,李昂不断的闪躲,消耗着阿祖拉的体力。 该死的,他怎么这么灵活,阿祖拉看着眼前腾挪的李昂心中越发急躁。 她的拳渐渐无力,脚步慢慢松散,李昂瞧准机会,向前一步,将阿祖拉的冲拳拍离自身中线,这时她的正面大开,李昂一击直拳直冲阿祖拉面门而去。 而阿祖拉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拳头,一下没了反应,闭眼呆立在原地,只是想象中的痛疼并没有袭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停在眼前的拳头。 李昂留手了,毫无疑问,这场比试的胜利者产生了。 阿祖拉拍开眼前的拳头,向后跳去,心有不甘还想在战,只是还未动,傲载的训斥就来了 “够了,阿祖拉,你已经败了,要不是李昂手下留情,现在你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对你很失望”傲载说完不管众人独自转头离去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在了阿祖拉的耳里,眼中逐渐水雾蒙蒙,跑出了练武场。 第七章 成长与意外的交心 “胜者是李昂!”阿祖龙出声宣布胜者 众人除了已经走了的傲载和阿祖拉,都向李昂走来 首先是祖寇大大拥抱,同时大力的拍打李昂后背。 “做的好,李昂,你可帮我出了口恶气。” 而阿祖龙和艾洛父子只是说了些自古英雄出少年之类的话 只有尔姝看着阿祖拉跑去的方向出神,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心。 “伯母你怎么了。”李昂询问道 “阿祖拉从小就和他父亲一样要强,第一次输,我怕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尔姝担心的说道“一会我去找找她,李昂你先一个人回去。” 事情结束后,除了李昂外所有人都离开了,祖寇抛下李昂缠着艾洛催着他讲故事。 真是好兄弟。 李昂第一次独自走在偌大的皇宫里,很倒霉的迷了路,七拐八拐的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正当李昂准备找个侍卫问路的时候,一阵哭声从不远处飘来。 哭声之惨,闻者伤心听着落泪,李昂循着哭声寻去。 只见墙壁下,阿祖拉蜷缩起双腿,如幼兽一般哀鸣,大声的宣泄的情绪。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来,阿祖拉看向李昂方向,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哭的更大声了,同时大喊道 “都是因为你,自从你出现了,我就没有遇到一件好事!现在父亲也不喜欢我了,呜呜呜呜” 或许是阿祖拉的哭声太惨了让李昂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者是李昂觉得有点吵想,反正李昂挨着阿祖拉坐下,打断了她的哭泣问道 “所以你努力练功,就只是想让你父亲喜欢你吗?” 阿祖拉一愣,甚至忘记了哭泣 “对啊,母亲只喜欢祖祖,之前只有父亲爱我了,现在父亲也不爱我了。”说着阿祖拉小脸一瘪又要哭了起来 李昂见状,赶紧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母亲其实比你父亲更爱你?” 阿祖拉的注意力被李昂的话语吸引,一时间忘记了哭泣,微蹙眉头像是在思考。 “不可能,母亲只知道围着祖祖转,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阿祖拉没有说谎,她从小就出类拔萃,拥有着所有的优点,烈火国皇家女子学院的成绩也非常优秀,身手方面更是在遇到李昂之前无人能敌,她以为自己可以得到所有想要的一切,但尔姝,自己的母亲,在对待祖寇和自己的事情,总是刻意的偏向祖寇,明明有些事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总是被责备的是自己,明明也想母亲多关注自己一点,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母亲总是不会多看我多一点,只有父亲对自己赞赏有加,母亲也许根本不爱自己。 想到此处,阿祖拉心中又多了几分委屈和愤恨。 “那你知道你母亲在你哭着跑走后,很担心你,现在应该还在找你。” “你说谎,母亲不可能找我的,她现在估计已经和祖祖回家了,才不会管我呢。”阿祖拉斩钢截铁的说道,但语气中又透露着一丝的期待。 “那我们去看看,看看伯母是不是在找你。” “谁怕谁,去就去。” 阿祖拉忘记了悲伤,忐忑的和李昂走在石路上,没走多久,尔姝一声声的呼唤传来。 她似乎没有想到尔姝真的在找她,母亲真的关心她,这一想法让阿祖拉起了逃避的念头,转身就想逃离这里,但看到挡在身后的李昂。 阿祖拉有些不想面对这一切,突然出现的母爱让她不知所措。 一个东西很久没有出现,突然的出现要么是惊喜,不然就是惊吓,显然对于阿祖拉来说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该去让伯母知道你的安危,她很担心你,你不该逃避这份关心。”李昂直视着她的眼睛鼓励的说道 似乎是被李昂的话语所鼓励,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两人朝着呼唤的声音源头走去。 见到提着灯笼满脸焦急的尔姝,阿祖拉似是做坏事被父母抓到的小女孩,原地扭捏着不敢看父母的表情。 但尔姝并没有责备阿祖拉而是快步向前,一把将她抱住,将她的头按在怀里。 “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你了,我找遍了你平时去的所有地方,我以为你跑出皇宫了,下次别这样做了。” 阿祖拉听出了尔姝话语中藏不住的颤抖与害怕。 母亲在害怕什么呢?在害怕我出事,为什么她会害怕我出事?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她爱我。 就像是从一团杂乱的毛线球中找到了线头,忽然想通一切的阿祖拉,心中积攒多年的委屈如潮水一般涌出,深埋在尔姝的怀里,大肆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母亲,我不该让你担心,我很抱歉。”阿祖拉哭的像是在外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找到了存身之所。 尔姝似乎心中的柔软也被触动,眼角也流出泪水 “傻孩子,没事就好,在妈妈心里,阿祖拉是世界上最有天赋的御火师。” 听到此话,阿祖拉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湖水,滔滔不绝,哭喊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李昂看着眼前的母女也没打扰,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好像自从自己来到皇宫,惹阿祖拉哭的次数有点多啊,自己还真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男人啊,不,是男孩。 希望这次母女交心能改变阿祖拉有些扭曲的性格,希望。 片刻后,阿祖拉哭累了,熟睡在了尔姝的怀里,睡的很香甜,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放松。 尔姝抱着蜷缩在怀里的阿祖拉小声的说道“走,我们回去。” 李昂点头,跟在尔姝的身后,看着前面趴在尔姝肩上的挂满泪痕的小脸,突然觉得,这样安静的阿祖拉还挺可爱的,想到此处,猛然摇头,想把刚刚的想法甩出脑海,这个毒舌且阴险的女孩太有迷惑性了,平时在傲载面前有多可爱,在别人面前就有多娇蛮,真是太有反差了,一个不注意就会陷入她的节奏里,到时候自己被卖了还帮她数钱呢。 回到家后,尔姝将阿祖拉送回房中,李昂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餐桌上,祖寇发现尔姝和阿祖拉的关系突然变好了,阿祖拉不断的向母亲撒娇,一会要喝汤,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吃那个,而尔姝也是不厌其烦的回应阿祖拉的请求。 在尔姝眼里,之前阿祖拉总是和自己有着一层隔阂,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去消除它,都是无用功,阿祖拉拒绝与自己沟通,但这种情况在昨晚过后,变的不同了,今早,阿祖拉来到自己房间,来喊自己起床,上一次阿祖拉和自己这么亲昵,还是在她咿呀学语的时候。 尔姝似乎也想把这么多年和女儿缺失的感情给补回来,一早上对阿祖拉的撒娇有求必应。 刚起床的祖寇感觉自己还在梦里,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阿祖拉,祖寇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好痛!不在梦里。 这还是那个没事就摆着张臭脸的妹妹吗,往常她这么笑的时候都是父亲面前,现在父亲都不在这里,但是她还笑的那么灿烂,有些让人害怕和胆寒。 “李昂,我怀疑阿祖拉被掉包了,现在这个阿祖拉是假的!”祖寇掩嘴小声对李昂说道 “她就是你妹妹,如假包换的,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不用在意。”李昂说着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我怎么能不在意,我快急死了!这种被别人排挤在外的感觉可不好。 “祖祖,难道母亲没教过你,在吃饭的时候不能有大动作吗?”阿祖拉看到祖寇双手抱头在哪嘀嘀咕咕,不时还摇头晃脑,当即重新变回毒舌少女挖苦道 听到此话的祖寇,长舒一口气,放下心了。 还好,没变。 “我吃饱了,各位慢用。”李昂起身离去。 瞧着走出餐厅的李昂,阿祖拉眼中出现犹豫的情绪。 刚出餐厅的李昂在一个拐角被人喊住了,回头一看,是阿祖拉, “唉,李家小子你去哪啊?”她站在李昂身后不远处喊道 “去城里集市买点东西。” “然后呢?” “就回来呗” “好” 阿祖拉沉默了,但是眼中犹豫的神色并没有减少,她还有话说,只是在酝酿,李昂可不管她,左拐继续往前走,但在下个拐角前,又被她喊住了。 “喂……” “又怎么了?”李昂并未回头言语中充满了无奈,有事你说事,怎么那么优柔寡断呢。 身后没有话语传来,就在他准备继续走的时候,身后的阿祖拉大喊一声 “第一次见面对你说那些话,很对不起!” 李昂回头,见到眼中满是歉意的阿祖拉,有些讶然,没想到她没有赖掉这个承诺,自己还以为她肯定不会认账的。 心中对她的看法好了几分,从毒舌阴险不守诺言的女孩,变成了毒舌阴险的女孩。 “还有,谢谢你昨晚鼓励我。” 李昂闻言朝着阿祖拉微微一笑 “感谢你自己,傻瓜,我可没帮你什么。” 这次阿祖拉没有再喊住他,待李昂走远后,她哼着欢快的小调回了寝宫,大概又去找尔姝去了。 而李昂这次出皇宫,是置办一身在晚上能掩人耳目的衣服,火烈国皇室成员的衣服都是上好的丝绸料子所裁,舒适而又保暖,但太华丽了,不过也对,皇室成员无论在什么场所都应该是瞩目的存在,衣服当然也要符合皇室设定。 但如果穿着这一身夜间行动只会提醒巡逻的侍卫自己的存在。 同时置办完衣服的事,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去火烈国墓园祭祀自己的父母。 第八章 你也不想我父王知道这件事吧 出了皇宫的李昂没有让侍卫随行,他在集市上买了一套夜行衣,让小二包好。 就前往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地——火烈国墓园。 李昂在街边买了一束白花,来到火烈国墓园前,在那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艾洛 艾洛似乎也很惊讶能在这看到你,但是转念一想,又想通了。 这里葬着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了 “孩子,我们一起。”李昂和艾洛结伴而行 墓园的墓碑有很多,大都是在外战死的火烈国士兵,没有尸体的做成衣冠冢,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李昂找到父母的墓时,已是正午,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影子缩在脚下成一团。 炙热的温度让艾洛额头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靠近李昂时却感到一阵阵的凉意,再看李昂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既没有汗渍的出现,也无烦躁的神情。 艾洛觉得奇怪,但却并未说什么 李昂将手里捧着的白花放到父母的碑前。 艾洛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李昂,心中对于他多了几分心疼,六岁的年纪就失去了父母,这是一个很难过的坎,希望他能迈过去。 “李昂,你对你父母来火烈国的原因知道多少?” “我之前在大殿上该说的都说了,我不清楚他们来火烈国的原因。” “孩子,我知道你有隐瞒,你的眼底的仇恨暴露了你,或许我的父亲和兄弟察觉不出来,但你骗不了我。” 李昂并不言语。 “我不知道你隐瞒什么,但你要记住我对你没有恶意。”艾洛由衷的说着 “你的父亲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我和他一起环游世界,探索四大国,现在我的兄弟身死,死因成谜,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见李昂还是沉默不语,艾洛叹了口气 “如果你想说些什么,可以来我府上找我。” 艾洛走后,只剩李昂一人站在原地。 父亲,母亲,我没忘记一切,我一定会找到凶手,帮你们报仇。 但我还是太弱小了,我需要时间来变强 李昂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彰显着他的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待李昂回到皇宫已经傍晚,百无聊赖的阿祖拉坐在门前台阶上数着天上慢慢出现的繁星,见到李昂回来,跳了起来,走向他。 “李家小子,你终于回来了,只有祖祖的皇宫可太无聊了,你今天去买了什么啊?” 阿祖拉面露好奇的神色 “一些杂物,没什么东西。”李昂将包裹往身后藏去 “是吗?啊,父王,你回来了。”阿祖拉看着李昂身后说道,但在李昂转身看去的时候,一把将包裹抢去“让我看看,你买了些什么。” “这是什么,黑色的衣服?不对,这是夜行服,你难道是想?”阿祖拉看着包裹里的夜行服奇怪的说道 李昂暗道不妙,突然买了一套夜行服,这太奇怪了,就在自己在想理由的时候,阿祖拉恍然大悟的说道 “是不是祖祖和你说我喜欢晚上在皇宫探险的?” “你是想和我一起探险皇宫啊,你做的还真全套啊。” 嗯? “对,没错,我就是想探险皇宫,哈哈”李昂借坡下驴搭腔道 “我最近跟踪我父亲,总是发现父亲在一间房间里消失”阿祖拉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推测一定有密室,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入口,晚上我们两去碰碰运气怎么样?” 李昂心中一动,但表面不动声色。 “这不太好,阿祖拉,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没想到你的胆子和祖祖一样小,你说的话和他当初说的一样,能不能有些男子气概?”阿祖拉耸肩两手一摊说道 “那好。”李昂假装为难的样子 “那就说好了,午夜,我去你房间找你。” “嗯。” 只是李昂没有看到转过身的阿祖拉嘴角扬起的笑容,像是一只狐狸看到掉入圈套的猎物。 之后李昂和阿祖拉装作和平常一样。 吃完饭的李昂换好夜行衣躺在床上假寐,等待着午夜的到来。 一阵敲门声出现 “李昂,你睡了吗?”是阿祖拉 李昂下床开门 “跟我来,要小心点侍卫和宫女。”阿祖拉蹑手蹑脚的带路 阿祖拉带着李昂在夜晚的皇宫里穿行,躲过了巡逻的侍卫,忙碌的宫女,终于来到一栋木楼二层的房间。 “就是这了,小小的一间,一览无余,但是每次父王都是从这消失的。”阿祖拉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说道 李昂搜查着房间里的一切,书桌、柜子、地毯下,但都没有收获,除了墙上刚刷上新漆的火烈国国徽有些引人注目的,其他的一切都太普通了。 等等,新刷的漆,李昂摩挲着墙上开裂的墙皮,和边缘有些焦黑的痕迹,心中恍然 “你发现了什么吗,不妨说出来听听”阿祖拉看出了李昂脸上的恍然问道 “这面墙上的油漆太新了,而这个屋里其他面的墙壁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这面墙上有太多被油漆盖住的痕迹了,这说明这面墙之前被人经常用御火术攻击过。”李昂指着面前的火烈国国徽解答道 “我们不妨试试,用御火术攻击试试。” 阿祖拉和李昂都是个行动派,两人摆好架势,一起御火攻击,击打在火之国国徽上。 墙壁上的国徽被击中后,亮起红光,随后墙上出现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一直通向深处。 李昂见状走了进去。 阿祖拉看着已经走进去的李昂,赶紧也走进黑漆漆的地道,拉着李昂的手臂,有些害怕。 李昂手中唤出火焰照亮前方,不一会出现了一道门,门上有着帷幕阻挡,李昂用手挑起,眼前豁然开朗。 李昂见房间中央有着一个火盆,上前使用御火点燃,火光将房间照亮,这才有机会看清密室的一切。 密室的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其他三大国的东西,水之国的长矛和砍刀挂在墙上,木舟吊在头顶,大气牧族的袈裟、串珠,土强国的盔甲、瓷器也在一旁摆放。 看上去像是傲载的收集品,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李昂往密室里侧的书桌走去,上面摆放着很多的卷轴,打开其中一个,引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细小而密集,突然一看让人脑子涨的疼,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说的是关于下一次日蚀的时间。 日蚀对于火烈国来说是一个有着特殊含义的日子,日蚀发生后,所有的御火师都会失去御火能力变成普通人,直到日蚀结束。 这一日期往往只有火烈王一人知道,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三大国得到消息趁着这个机会攻击火烈国,而此时这个消息就放在傲载的密室里,这意味着什么呢? 没想太多,李昂便打开下一个卷轴,“苏进彗星”一颗对于火烈国来说同样重要的彗星,这颗彗星每一百年出现一次,彗星会将所有的御火师力量增强不止一倍,上届火烈王苏进借着彗星的御火增幅能力将气和族给灭族,企图打断降世神通的转世轮回,同时也对土强国和水族部落发动攻击,百年战争正式拉开序幕,后来火烈国将这颗彗星称为“苏进彗星”,以此来纪念火烈王苏进的伟大壮举和胜利。 这时李昂发现了一卷被人为撕毁的卷轴,但从卷轴的轴柱上还是可以看出四个汉字 “谐波汇聚” 从来没听过这个词语,但根据上面的规律应该也是一个天体现象。 李昂不解,为什么傲载那么关心这些天文现象,甚至还有关于月亮的卷轴,这是一个叫赵的火烈国军官呈上来的,上面他说自己掌握了毁灭月亮的方法,请求傲载给予自己军队,让自己完成这一壮举,斩断御水师的力量之源,言语中充满了自负,还有一丝傲慢,傲载没处死他也是奇迹。 没有什么收获的李昂刚想催促阿祖拉出去,话还没说出口,阿祖拉惊道 “你看那是什么?”阿祖拉指着书桌后面墙壁上挂着的画说道。 房间中央的火盆并没有将这幅画照亮,故一直没在意,李昂御火靠近,渐渐看全了画上的一角。 画的是一种动物,像犬,但四肢修长纤细,有着明显的五指,细长的嘴部突出,上半身红色毛发,下半身则是深蓝色,尾巴上的毛发像是一根根簪子一样立起,它向上看去,张大嘴巴,似乎想用嘴巴接住什么,李昂抬高火焰,看清上方,是一颗尾焰将天空染红的彗星,这个动物想吃了彗星? 想着,无意的一瞥,李昂看到了画上的动物它动了?它的眼珠动了,它看向了我 李昂头皮一下就炸开了,椎骨突然传来一阵寒意直冲天灵盖,一股巨大恶意向着他袭来,他向后一退,大口的呼吸,挂画又隐藏在了黑暗中。 “我们得赶紧走了,这里很不对劲!”感觉有些不妙的李昂说着就抓着阿祖拉的手往外跑去。 在经过门上的帷幕时,李昂手上的火焰一不小心点燃了它,大火顺势蔓延开。 “你怎么了,那幅画上怎么了?着火了,我们得喊人救火啊。”阿祖拉对着李昂叫道 “我们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来过这里,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这间密室里面有太多傲载不该知道的东西,如果被他知道我来过这,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逃出去的两人没有停下,继续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来人啊,走水了,快来人啊!” 到处都是慌张的宫女在叫喊,并没人注意这两只小老鼠,回到家的李昂将阿祖拉拽到自己房间,把她按在墙上。 “听着,阿祖拉,算我求你,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两有去过那间密室。”李昂哀求道 而看着面前哀求自己的李昂,阿祖拉眯起双眼,嘴角一咧说道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去过那间密室?” “嗯”李昂点头应道。 “好,既然你怎么要求我,我就答应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等等,你是不是进去过那间密室,你今天让我跟你去,就是想抓住我的把柄?” 李昂闻言看着她,面露恍然和震惊 “一半一半,我确实是不知道那间密室的开启方式,我原本是打算让你找到密室,然后在找个机会给你塞件物品,然后说你偷盗,然后以此要挟。”阿祖拉耸耸肩说道“但现在看来,你闯的祸有点大,皇宫放火,这个罪名可能不会让你好过哦” 看着眼前得意的阿祖拉,李昂有些头疼,他捏了捏太阳穴说道 “什么条件?” “以后在没人的地方你要叫我阿祖拉姐姐,怎么样,很赚?” 看着眼前带着恶趣味笑容的阿祖拉,李昂很无奈,这丫头是真的记仇,原以为自己帮助阿祖拉和尔姝冰释前嫌,不求她能多感谢自己,但最起码的平等交流应该可以? 但如果阿祖拉告诉了别人这件事,恐怕自己就不会拥有现在的自由度,今晚的事情让李昂明白,傲载身上有很多秘密,要想继续探查下去,得不被他知道。 什么一起去探险,都是借口。 “母亲说的没错,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看着眼前狡猾的像狐狸的女孩,咬牙切齿的说道 “谢谢你的夸奖。”阿祖拉看上去很受用这句话,小脸上挂满了笑容 “你也不想我父王知道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阿祖拉俯身在李昂耳边轻笑道 李昂听完她说的话,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满脸通红,但还是弱弱的说道“阿……祖拉……姐姐” 耻辱啊,要是让我玉岛城的小弟知道我被人威胁喊姐姐,恐怕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李昂弟弟,你以后会习惯的。”阿祖拉抿着嘴唇防止自己笑出来。 “好了,没事你可以从我房间出去了!”李昂恼羞成怒的推着阿祖拉后背 “那就明天见了,李昂弟弟。”阿祖拉故意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读音 在李昂身上找回场子的阿祖拉,心情极佳,连走带跳的回了自己房间 阿祖拉走好,李昂看着远处渐渐平息的火光,他知道火灾控制下来了。 躺在床上的李昂久久不能入睡,那画上的怪物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闭上眼,那似狗怪兽就张着嘴巴朝着自己咬来。 直到最后李昂实在困的不行了,才睡了过去,而在迷糊之中,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名字 “天狗” 那是什么? 第九章 余烬岛 昨夜的大火并没有造成人员受伤,起火的原因说是祭祀的烛台倒下,木板被点燃所引起的大火。 没人怀疑到阿祖拉和李昂的头上。 听到这个结论的李昂心中放松了下来,但最近是没什么机会继续探索皇宫了,因为昨夜的大火,皇宫内部加强的侍卫巡逻,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了。 “余烬岛度假?”李昂重复了一遍阿祖拉刚刚说的话 “对,我们每年夏天都会去余烬岛度假,不过今年艾洛大伯和路腾堂哥也要一起去,说是放松受战争而紧张的神经,然后又多了一个你。”阿祖拉双手抱胸解释道“到时候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们给你认识。” “你?有朋友?这可是我今年听到第二好笑的笑话了,另外说一下第一好笑是在大殿上说你脾气性格好。”李昂显然是对阿祖拉怨气很大恶意打趣道 阿祖拉闻言也不生气,打量着自己刚做的手部保养漫不经心的说道:“哦?是吗,那我父王可能很感兴趣昨晚大火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说是,李昂弟弟?” 李昂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突然换了一副天真面孔说道“阿祖拉姐姐,我很期待认识你的朋友们呢。” 李昂觉得自己节操快没了。 阿祖拉很满意这个李昂的反应,同时说道:“明天我们就坐船去余烬岛,你记得自己收拾东西哦。” 说完,阿祖拉走出李昂房间。 正好现在皇宫内戒备森严,等从余烬岛回来再找线索,不过傲载自从上次练武场对决后,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但祖寇和阿祖拉都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他应该经常消失不见,至于他在做什么,李昂很好奇。 \/\/\/\/\/\/\/\/\/\/\/\/\/\/\/\/\/\/\/ 隔天,李昂和傲载一家坐上了前往余烬岛的船只,傲载也终于出现,他上去没什么异样,就是感觉心情不错,这似乎和他消失的这几天有关。 李昂靠在甲板上的护栏上,看着远处愈来愈近的海岸线,他知道这趟旅途的终点终于要到了。 “那就是余烬岛,怎么样很漂亮?”阿祖拉出现在李昂身旁指着远处的黑色沙滩说道 众所周知因为火烈国的独特地理位置,境内存在着有很多的火山。 远古的一次火山喷发发生在余烬岛上,但海水的温度让熔岩迅速冷却,矿物颗粒都还没来得及形成较大的结晶,又经过了数以万年的冲刷,沙滩上的黑色矿物颗粒早已被打磨的比黄沙还要细腻光滑。 余烬岛独特的黑色沙滩就这样产生了,这也成了余烬岛吸引游客的一大卖点,他们也大力宣传其有着独特的医疗作用,有男人加油站,女人美容院的功效,当然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接着她手指一转,指向海边山上的一栋二层木质别墅“那就是皇室成员在这里的行宫,每天都能看到大海最美的景色,你应该感谢沾了我们的光,不然你就只能住山下又霉又臭的小木屋了。” 李昂装作惶恐的样子,浮夸的向着阿祖拉深深鞠了一躬“那真的是我的荣幸呢,阿祖拉公主,我一定会牢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阿祖拉撇了一眼他的表演,恨恨的说道“最好是这样。” 众人乘坐的是火烈国皇室的用船,从外观和规格都比码头其他船只高几个档次,而余烬岛上水师已经站在码头两侧,夹道欢迎着皇室的到来。 没一会,船只在码头停靠,甲板上一阵摇晃之后,放下搭板。 这时祖寇和艾洛父子一起来到甲板上,后面跟着傲载和尔姝。 艾洛因为多年的征战在火烈国的军中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和声望,此时一出现,就迎来一阵阵欢呼与喝彩,而艾洛和儿子路腾则是走下船只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傲载看着眼前的行为心中很是鄙夷。 在他的观念里,上位者应该保持威严和神秘,让士兵始终持有一颗敬畏之心,而不是和他们做兄弟,这让傲载这个亲弟弟感到被侮辱。 所以傲载一家和李昂走下船只后朝着岸上的余烬岛旅游部长组织的欢迎团走去,看着他们跪拜在脚下,傲载知道是恐惧和力量让他们尊敬自己,这种感觉让傲载着迷。 同时傲载也坚信只有恐惧和力量才是控制别人的唯一方法。这个观念也被他灌输给阿祖拉。 而在遇到李昂之前阿祖拉,她为了获得傲载的喜爱,一直在各项能力上都做到完美的无可挑剔,同时也靠着他人对自己的恐惧来控制别人,阿祖拉一直靠着这样来讨傲载的欢心。 直到李昂的到来,让她与尔姝有了一次真正交心的机会,也让她意识到母亲不光爱祖寇,也爱自己,虽然这让阿祖拉有些扭曲的三观看上去拉回了正轨,但阿祖拉还是受到傲载的影响,造成和别人无法正常交往,她总是不自觉的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和对完美的追求,这几乎是刻在阿祖拉骨子里了。 之前李昂的把柄就是阿祖拉的杰作,她无法真正的平等的和李昂相处,至少现在做不到,所以让李昂喊自己姐姐也只是减少心中对于李昂的抵触,这让她感到一切又都回来了,自己还是那个完美的女孩,李昂在自己面前也得矮自己一头才行。 对此李昂是知道阿祖拉现在的状况,只希望在尔姝的影响下,阿祖拉慢慢能正常对待他人,而不是像傲载一样靠着恐惧和力量控制他人。 傲载和尔姝在欢迎团的簇拥下,走出沙滩,只剩下李昂和祖寇兄妹还在,周围还站着护卫。 此时不远处,走来两个女孩,一人梳着及背的麻花辫,脸上挂着的微笑快让李昂看到她的喉咙管了,但具有感染力的笑容和乐天派的气质让人感到很舒服, 另一人则是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细眉丹凤眼但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让人看上去就很难接近。 两者身上两种完全相反特质,任谁也不会想到二者是朋友。 “阿祖拉!这里,我在这里。”马尾女孩挥着双手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而阿祖拉在看到不远处的两个朋友,也是跑了过去,拥抱在了一起,在沙滩上打滚。 “祖寇我们还是走,趁着你妹妹没注意。”李昂见状对着身边的祖寇说道。 “为什么,这里阳光很好,大伯说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或许我们可以在沙滩上晒晒太阳。”祖寇很听艾洛的话 “那如果你妹妹喊你去和她那些朋友玩过家家,希望你不要跑。”李昂无所谓的说道 祖寇思考了这件事的后果,果断放弃晒什么太阳,让它见鬼去。 就在两人准备先行一步去往行宫的时候,阿祖拉的一声呼喊打乱了李昂的计划。 “李昂,快过来,别假装听不见。”李昂还真准备假装听不见她的呼唤,但想了想后果,还是转身朝着阿祖拉和她的小伙伴走去。 祖寇则是在一旁偷笑,有人给自己吸引火力,可太好了,不然今天陪那些小女孩玩游戏的就是我了,考虑到阿祖拉的性格,祖寇在心里给李昂打了打气,希望下次看到他,他还四肢健全。 “这是李昂,暂时住在我家吃白食,这两位是泰丽和梅,我在烈火皇家女子学院的朋友。”阿祖拉介绍道 “哦,你就是那个反抗阿祖拉的小男孩,我听阿祖拉念叨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可爱。”说着马尾女孩就是泰丽上手直接捏了捏李昂的脸颊肉,很自来熟。 “我还以为你是三头六臂的肌肉猛男,敢反抗阿祖拉,我太崇拜你了”泰丽眼冒金光的说道 “我是梅,你好。”厌世女淡淡的说道 “泰丽你为什么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女魔头一样啊?”阿祖拉将手搭在泰丽肩上阴恻恻的说道 “哈哈,没有的事,只是和新朋友拉近距离的话术,你别在意。”泰丽松开了李昂的脸打着哈哈说道 看着眼前性格迥异的三人,李昂揉着脸颊想不出来她们三人是怎么成为朋友的,靠勇气吗? 虽是这样想着,但还是不能没有礼貌“我叫李昂,是玉岛城李家之子。” 说完,泰丽和梅都有些惊讶。 “玉岛城李家?那就是前一段时间在城外被……啊,不好意思。”泰丽话没说完,阿祖拉一个眼神就甩了过来,泰丽很识相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说事情已经发生,总是要面对的。”李昂并无异状的说道 “我们还是去那边玩,那边看上去热闹一些。”阿祖拉扯开这个话题,招呼着几人想着不远处的人群说道。 一下午的时间,李昂被摧残的就剩半条命了,阿祖拉只要看到人多的摊子,也不看它是卖什么的,都让李昂去买,不买就说他不懂得怜香惜玉,难道想让我们几个小女生去和那些人堆肉搏吗?不得已李昂只能以瘦小的身躯不断向着人堆发起冲锋,企图从夹缝中挤进去。 阿祖拉和她的姐妹一下午都在吃着李昂买来的烈焰玉米片、烈焰年糕、罗库火辣鸡肉串和刚打开的椰汁,然后指挥着李昂继续帮她们买‘饭后甜点’余烬岛樱桃冰淇淋。 当然李昂也给自己买了一个。也只有冰凉的冰淇淋才能抚慰着李昂疲惫的身心了。 终于,阿祖拉玩够了,准确的说是折腾李昂折腾够了,小手一挥起驾回宫。 回到住的皇家行宫后,李昂无力的躺着椅子上休息,一旁的祖寇看着其模样,也是有些后怕,若是我没走掉,恐怕不会比李昂好到哪里去,想到这,不免对李昂有些愧疚。 “李昂,你还好吗,要不然晚上你就别去剧院了,你在家休息” 一旁的阿祖拉则是满脸的无所谓 “至于吗,只不过是让他帮我们买些东西,就累成这样。” 李昂没什么心情搭理阿祖拉,就希望这个女魔头赶紧走,自己好休息一下。 但看出李昂心思的阿祖拉,则是没有给他机会 “今晚剧院演出的可是《龙之恋》,这可是我和祖祖最喜欢的演出哦,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到时候一激动,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可都会说出来哦”阿祖拉小手掩住嘴巴,做出一副天真少女的样子,似乎在阻止秘密从嘴里溜出来 “我去还不行吗。”李昂艰难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肌肉,看着眼前得意的阿祖拉就一肚子的火。 傍晚,尔姝带着两兄妹和李昂在剧场老板的欢迎下,来到舞台正对面二楼的一个包厢,这里是视野是最好的。 不一会,剧院就暗了下来,演出即将开始了。 龙之恋的故事其实很简单,龙王被黑水之神陷害并诅咒,失去法力,变成凡人,在这期间爱上了一个女人,最后通过爱的力量,龙王摆脱了诅咒,取回了力量,变回了龙王,而女子则成为了龙女皇。 最后在龙王和龙女皇的相拥一吻中结束。 很合家欢的演出,只是包厢内的众人各有心事,尔姝看着舞台上的结束一吻,眼中透露出些许的悲伤,只是其他人没发现,阿祖拉和祖寇则是看的很认真,没有放过一丝细节,李昂趴在围栏上无所谓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结束后,只想赶紧回去休息的李昂,被阿祖拉拦住了,她和祖寇还有她的两个小姐妹,要在海滩上重演龙之爱,来过过戏瘾。 李昂已经麻木了,没等阿祖拉威胁就答应了下来,只求她能赶紧完事。 夜晚的海边,海风安慰着被灼日所伤害的大地,而在海滩边,有五道矮小人影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正是阿祖拉和祖寇她们。 阿祖拉穿着龙王的戏服,祖寇则是穿着黑水之神的戏服,李昂则是穿着龙皇后的戏服,泰丽和梅则是群众演员。 她们身穿的戏服就是剧场的原版戏服,身为皇室成员,有些特权很正常。 阿祖拉和祖寇激情对戏,台词一句不落,微动作也演绎的十分到位,就只有李昂像根木头站在后面,说着一旁泰丽小声告诉他的台词。 终于,到了尾声,龙王和黑水之神大战后,龙王和龙女皇抱在一起说出最后的台词 “当我被困在凡人身体时,你愿付出你的心!我无以回报,只能还以我的情为回报!”阿祖拉抱着矮自己一个头的李昂带着面具说道 “唯有当你荣耀被幻术隐蔽时,你才能认清我的真心实意。”李昂对最后这段对话还是有印象的,然后就是两人隔着面具相吻。 慢慢的,两人的面具越靠越近,李昂甚至听到阿祖拉面具下有些杂乱的呼吸声,但此时两人都没了下一步动作,躺在地上的祖寇看着变成石像的两人,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祖拉此时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眼下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以往扮演龙女皇的是现在充当群演的泰丽,两个女孩隔着面具吻一下也没什么,但此时眼前面具下的人是一个男孩,一个原本可以成为驸马的男孩,成为自己丈夫的男孩,现在做这样的行为会不会让他以为我阿祖拉公主,对他有好感? 要不要推开他?可是他帮助我和母亲关系变好了,有些纠结…… 最后还是李昂有些撑不住了,他抬头一靠,面具接吻,演出圆满结束,一旁的泰丽热烈鼓掌,梅则是扶起了祖寇。 李昂摘下面具没什么反应,阿祖拉摘下面具后反而脸更红了,只是海滩上视野本身就不是很好,所以众人并没有发现。 众人将戏服还给了剧院,各自分开回去休息了。 一路上阿祖拉有些沉默,只有祖寇在说着什么下次应该让他来扮演龙王了,让阿祖拉扮演黑水之神诸如此类的话。 对此阿祖拉并不赞同或者反驳,只是背着双手,走在前面,嘴角微扬。 待回到行宫后,李昂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房间,到头就睡。 这一天太累。 迷糊中,似乎看到有人趴在床边看着自己,那一双金棕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像两颗宝石一样璀璨夺目,很想打起精神看清楚是谁,睡意又卷土重来,再醒来已经是早上了。 或许是梦,李昂如此想到 第十章 御电术 清晨,闲腥的海风吹醒了李昂有些麻木的头脑,茶桌对面的艾洛一大早就起来泡了一壶火烈国一品茉莉茶,他用茶盖拨了拨茶末,抿了一口,幸福的一笑,只觉得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此。 这几天在余烬岛上,艾洛带着路腾整天就是泡在茶馆里,下着牌手,一种流传多年的双人游戏,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但也都大差不差。 但今早,李昂被艾洛请来评鉴他所说的极品茉莉茶。 但坐在艾洛对面的李昂则至始至终都没有碰他面前的茶,李昂并不喜欢喝茶,之所以坐在这里,只是因为艾洛说有事相告,所以李昂才会耐下性子。 “你对火烈国人有什么看法?”艾洛突然开口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艾洛太子所说的是哪方面?” “那就换种说法,你在玉岛城一定见过土强国人,那么火烈国人和土强国人有什么区别?”艾洛说完又抿了口茶,等待着回答 而李昂听完提问后,小心斟酌着词语说道 “两国人相比,火国人暴躁偏执,像一个火药桶,随时都有爆炸的风险,土国人则沉稳,朴实,很有耐心。” “那你觉得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呢?你说的这种特质,在火烈国内可不是少数。” “大概是因为御火术的影响,我的御火启蒙老师说过,要用情绪控制火焰,情绪波动越大,火焰的攻击性就越强,火焰带来的是毁灭。” “哦,那你为什么看上去没什么影响,之前你与阿祖拉的对决,你步步为营,面对攻击能冷静对待,很少有你这么成熟的少年了” “因为我的御火老师在看到我的天赋后就放弃他说的那种情绪控制火焰的方法了。” 艾洛闻言哑然,笑了几声后抚摸着胡子又问道 “那你觉得你父亲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李昂思考片刻说道“没有,虽然父亲有些固执,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其他的就和常人无异” “那是因为你父亲和我在四大国旅游的时候,发现了一份失传已久的御火术,它与现在大众所练的御火术截然不同,讲究的是创造和火焰的哲学。” “火焰的哲学……”李昂喃喃道 “所以今天是我的御火术小课堂吗?” “当然不是,只是给你提一下,我今天要教你御火术的进阶御术:御电”艾洛站起身,走出行宫,李昂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的沙滩之上。 “御电讲究的是将体内的阴阳能量分离开来,强行将两者分开会造成我们自身的平衡,随后两者又会相互吸引,回复平衡状态,将阴阳能量重新碰撞时产生的力量引导并释放,闪电就产生了。” “在这期间你要心态平和,心无杂念,并且要牢记,你只是引导闪电的媒介,闪电出手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能在控制它了” 艾洛说完,闭目面向大海,双手呈剑指状,双臂做着圆周运动。 随后一道狰狞分叉的蓝色闪电随着艾洛的动作在指尖游窜,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而艾洛眼一睁,向着天空一指,暴躁的闪电瞬间涌向天空,一声轰鸣,消散在空气中,而艾洛的身体还隐隐有着电弧跳动。 “如何?你来尝试一下。” 李昂上前一步,闭目尝试感受体内的阴阳能量。 良久,李昂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爆烈灼热的能量在四处窜动。 仔细的感受下,李昂试探着引导这股力量慢慢分开,很难,但可行。 不一会,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出现,和前者相比冷冽而深邃,但比较稳定。 这就是艾洛所说的阴阳能量。 发现这股冷冽的力量似乎可以控制,他小心引导控制,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开始相互吸引并开始旋转,全身的气血都开始翻涌,并朝着力量中心涌去,两股力量即将碰撞相融。 而在一旁的艾洛看着李昂身上开始出现的红色闪电,急忙大喊 “引导,李昂,要引导闪电离开体内!” 李昂闻言照葫芦画瓢,学着艾洛刚刚的动作,只是没有他流畅而顺滑,自己的动作晦涩而缓慢,最后只能向着天空用力一指,身体上的闪电顺势喷涌而出,如同水坝泄洪,一时间天空上满是分叉蔓延的红色闪电,好不壮观。 而艾洛看着天空上的闪电威力,心中暗道真是个妖孽,第一次就产生闪电,还是这种有着强大破坏力的闪电,自己第一次学的时候还只是在指尖产生一些电弧,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再看看满头大汗,面露疲态摇摇欲坠的李昂,艾洛一把扶住了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果脯给他补充体力。 “这种强大力量为什么之前我没听说过?”李昂虚弱的问道 “御电术一直在火之国皇室和高级军官的高层中流传,通常也没多少人学会,至少想你这样第一次就产生巨大电流的人没出现过。”艾洛赞扬了李昂的天赋 “那您为什么要教我这项能力?”李昂问道 “你父亲曾经邀请我当你的御火师傅,但那个时候你还小,我也忙于战事,没有时间前去玉岛城教导你御火,后来你父亲又说等你长大后,再让你拜我为师,我答应了,可惜你父亲看不到这一幕了。”艾洛惆怅的摸了摸胡子说道“孩子,我问你一句,你愿意拜我为师吗?哪怕不愿,我也会倾囊相授的。” 李昂摆脱艾洛的搀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艾洛见状连忙将李昂扶起,口中直说好好好。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任何人想打你主意得先过我这关!我会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平西巨龙”的怒火!” “我们回去,你现在需要休息,下次教你我的自创御术‘闪电易向’” 说着扶着李昂回到了行宫。 行宫门前,阿祖拉和泰丽还有梅在空地上玩耍,看到艾洛扶着李昂回来,泰丽前去接过艾洛的任务,扶着李昂在二楼阳台的椅子上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的疲惫,现在才上午?”泰丽疑惑的望着瘫软在椅子上的李昂问道 “只是修炼御火术有些过猛,休息一会就好了。”李昂有气无力的回道 产生一击闪电就消耗自己大半体力,看来只能关键时刻动用御电术了,否则就是一把双刃剑,不能一击制胜,就会变成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那你要试试我在烈火皇家女子学院学习的新技术吗,我称它为‘截气术’,他们中招后的人说身体会变的很放松柔软?”泰丽双掌相互摩擦提议道 李昂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泰丽,原本想说出口的拒绝,变成了同意。 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还糟糕了。 “好泰丽,你可要悠着点。” “放心好了,一切都交给泰丽好了。” 泰丽示意李昂趴在地板上,放松身体,随后跨坐在他的后腰上,五指并拢用指尖朝着李昂背部的天宗、定喘、外俞、秉风快速刺击,她所用的力度不大,刚刚好。 瞬间感觉背部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李昂不由的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你还会这种技术,真了不起,之前小看你了”李昂舒服的眯起双眼,有些享受此刻的放松与舒坦。 “哈哈,没有的事,能帮到忙泰丽很高兴。”泰丽听到赞扬脸上有些发烫,同时有些羞涩的说道 李昂还想说些鼓励的话语,但突然被传来的冰冷话语给打断。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我和梅应该等你们打情骂俏够了再来的,真是对不起呢。”阿祖拉抱肘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冰冷与怒火。 原本只是让泰丽送李昂上楼休息,但许久没看到泰丽下楼,上楼寻找的时候听到两人的对话 泰丽,你可要悠着点。 一切都交给泰丽好了。 没想到你还会这种技术,真了不起,之前小看你了 说话间还伴随着舒服的吐气声,和泰丽用力的娇哼,不免让阿祖拉脑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念头…… 他们应该不会在…… 蹑手蹑脚的和梅来到拐角处偷看两人在做些什么,看到两人的所作所为后,阿祖拉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是一股无名之火涌现,这股无名之火促使着阿祖拉站了出来打破了泰丽和李昂的“二人”世界。 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生气,但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人,就感觉属于自己的物品被别人使用。 而梅则还是老样子,平淡的看着两人,说道“你们还挺般配的。” 阿祖拉闻言大喊道“般配?这个李家小子,哪里配的上泰丽,我只不过是看不过去,提醒她别中了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圈套!” 泰丽从李昂的后腰上站起,有些手足无措,两个食指相互环绕,等待着阿祖拉的发落。 从小到大,阿祖拉对朋友都很大方,总是和别人分享着食物、玩具、衣服。但她其实也有着很可怕的占有欲,给你的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不能抢,而泰丽明白自己的行为有些虎口夺食的意思了。 “哦,是吗?那你心真好呢”梅嘴角扬起微笑淡淡拿到说道 李昂还沉浸在放松的状态里,你说阿祖拉?她是事等等再说。 看着还趴在地上不理自己的李昂,阿祖拉顿时有了主意,悄悄凑近泰丽耳语几句。 “这样不好?”泰丽有些迟疑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短时间也不会起来了,不如送个顺水人情,送佛送到西。”阿祖拉说道 “好” 泰丽靠近李昂后背,李昂全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接着泰丽又是几次大力的刺击,连点李昂身后多处关节发力点,接着就是最后一击点在尾椎部,李昂闷哼一声,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别担心了,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一天是别想做什么了,不如帮他助个眠,或许他起床后会感谢你哦。” 阿祖拉看着有些自责的泰丽安慰,当然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梅看着眼前心口不一的阿祖拉,并未说什么,她不像泰丽那么好骗,阿祖拉很在意李昂,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为什么不好好相处就不知道了,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没必要点明。 随后三人离开了这里,独留下了口涎横流的李昂躺在地板上。 最后还是尔姝发现了他,吩咐侍女将他送回卧室 第十一章 偷听 醒来的李昂发现真如泰丽所说,截气术真的很有效果,全身肌肉都没了酸胀僵硬的感觉,充沛的活力遍布全身。 李昂感觉自己身体轻盈,若是一蹦就能跳到木梁之上,但他知道这只是错觉,深度休息带来的副作用。 已经毫无睡意的李昂,看向窗外,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大半个太阳已经没入海平面之下,自己已经睡了一天。 他肚子有些饿了。 走出房间的李昂前去厨房寻找食物,偌大的行宫只有几个侍女还在其中忙碌。 拦下一人询问得知,尔姝和艾洛带祖寇兄妹前去参加海滩边的篝火晚会,同时留下口信,让李昂醒来就去找他们。 李昂决定吃些充饥的食物再去找他们。 行至傲载书房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虚掩的房门,和房间内的摇曳的烛光。 傲载没有一起前去? 想来也是,傲载怎么可能和尔姝他们去参加什么篝火晚会,不是说他不参加晚会,相反,傲载很喜欢火烈国的皇室晚会上别人对自己的奉承和尊敬,那里阶级分明,没人会做出逾越的行为,但这所谓的篝火晚会上阶级这一概念就会变的很模糊,大家一起载歌载舞,所以傲载很少出现在皇室晚会之外的宴会上出现。 李昂靠近门缝,屏息看向里面,傲载坐在黑檀书桌前,挥笔写着什么,一旁的架子上一只传讯鸟不时张望着四周,等待着主人给予它任务。 片刻,傲载停下手中的狼毫,将书信卷起塞进传讯鸟后背的信筒中,打开窗户,传讯鸟扑扇着翅膀,飞向远方。 “所以,前几日我不在皇宫的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为何阿祖拉现在那么亲近尔姝,我不希望她变的像她母亲一样软弱。”傲载说道 就在李昂疑惑傲载在和谁说话的时候,房间内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回禀陛下,那日您走后,属下一直暗中跟着阿祖拉公主,见她与迷路的李昂相遇,一番交谈后,阿祖拉公主与其母亲交淡一番后,就变成如今的现状。”声音从傲载的一旁出现,原来傲载书桌旁的梁柱的暗面藏着一人,那人一袭黑色夜行衣,藏在暗处十分不显眼,李昂受视野所限,也没有看清那里藏有一人。 “又是他吗?若不是看他能助我接收李家在玉岛城的产业,故才留他一条性命,现在我已全数接手了李家的所有产业,他的作用也差不多到头了,原本这次余烬岛回程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李家之子中途被海盗所掠,下落不明,很好的理由,父王也不会怀疑什么。”李昂听着傲载宣判着自己的死期,不免心跳加速,额头上开始出现一层冷汗。 “但他与阿祖拉的对决之后,我发现他在御火术上的天赋远在阿祖拉之上,若是能为我所用,未来必是我手中的一大杀器。”傲载的话语中有着满满的期待和欣赏,仿佛看到李昂在他麾下为他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的场面。 “属下认为招揽李昂,不是不行,只是过于让他接近我们,恐怕会让他发现一些线索,若是知道他的家破人亡是陛下一手促成的,恐怕会回过头来对我们造成一些麻烦。” 这句话一出,李昂双眼圆睁,呼吸都差点乱了节奏,赶忙压下,以免被发现。 傲载就是杀害父母的凶手,得知真相的李昂,脑中充满了这句话,一时间没法正常思考。 但可以确认的是自己有了目标,复仇的目标。 他们剩下的交谈,都是些傲载离开皇宫后所发生的琐事,李昂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而是静步走出行宫,在沙滩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只是李昂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之后,黑衣男子看着门口若有所思,但他并未将李昂供出,任由李昂离开。 愤怒之后,就是冷静的分析,当下情况若是撕破脸皮,指着傲载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无耻之徒,害的咱家家破人亡,今日我就取你狗命,来祭奠咱家父母在天之灵! 恐怕话没说完就被大卸八块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无法对傲载造成什么威胁,识海里能依仗的朱雀也还在沉睡中。 这种明知仇人就在眼前但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李昂懊恼不已,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傲载察觉自己知道了真相。 越是愤怒就越要冷静,要等待天时地利人和出现的那一刻。 头顶的满月将李昂的脚下沙滩照的像撒了一层盐,耳边传来海鸟的叫声,远处人声鼎沸的人们围着搭建的篝火,好不热闹。 看着远处的一切李昂并没有前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阿祖拉和她的家人们,李昂是愿意相信她们是毫不知情的,但他现在没办法以平常心来面对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远处的篝火晚会也进入了尾声。 李昂坐在沙滩上一截被海水冲上岸的枯木桩上,等待着阿祖拉她们回来。 没过多久,他们边嬉笑着,边行至李昂面前,看着独自坐在海边的李昂,众人有些疑惑。 “李昂,你怎么在这里坐着?难道没人跟你说醒来后来篝火晚会来找我们吗?”祖寇看着眼前有些沉默的李昂问道“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月色很好,有些想家了”李昂指了指头顶的满月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艾洛闻言,坐在李昂旁边语重心长的说道“想开点孩子,若是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的。” “别这么沮丧了,李昂,看,我带上这朵火百合漂亮吗?”阿祖拉靠了过来,刹那间她的脸蛋和李昂的脸蛋近在咫尺,她的呼吸都拍在了李昂的脸上。 李昂看到了她别在耳后的火百合,娇艳欲滴,芬芳馥郁,无论是花还是人都是如此。 “很漂亮,很适合你。”李昂由衷的说道 “算你懂欣赏。”得到赞赏的阿祖拉很高兴,扬起小脑袋,露出优美的下颚线。 看着眼前洋洋得意的阿祖拉,李昂不免有些苦笑,若是她知道自己和傲载,她的父亲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不知她是否还像这样亲近于我。 李昂跟着回到了行宫,见到了站在大厅里的傲载, 李昂竭力藏住眼底的怒火和仇恨,装作与平时无异。 傲载并没有察觉出异状。 艾洛回到卧室后,大厅内只剩下傲载一家和李昂。 “祖寇,你身为我的儿子,火烈国的皇室成员,却参加那些平民会参加的晚会,我开始后悔让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傲载尖锐的话语,丝毫没有会给祖寇造成心理创伤的顾虑,又或者他是故意怎么做的。 祖寇面露惧色,躲到尔姝身后。 “你看看你哪里比得上你的妹妹,你妹妹比你小两岁,但掌握的御火术却比你多的多。” “再看看小你三岁的李昂,为什么你就不能奋发图强呢。” 傲载开口就是老三样,骂祖寇,赞阿祖拉,但今天似乎不同,居然还有自己的事。 “父亲,您说的很有道理,皇兄看来是在御火这条道路上是到头了,但我认为应该给皇兄寻找一个他擅长的事情,又或者他没有什么擅长的事情”阿祖拉看上去是给祖寇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其实不然,她这是在为他开脱,这是以前从来都没过的。 现场除了当事人祖寇,恐怕都或多或少的听出了阿祖拉话中的意思,傲载更是面色阴沉的注视着阿祖拉的眼睛,阿祖拉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握了,这个信号他不喜欢。 “或许是该如此。”傲载说完话锋一转“李昂,我知道你拜了艾洛为师,但他没那么多时间来教你御火。回宫后,你就和阿祖拉一起上御火课。” 言语中充满着不容置疑。 “是。”李昂表面上恭敬的答应。 说完,傲载就走向二楼书房。 尔姝在一旁安慰着祖寇,阿祖拉则是侧头笑着看着李昂说道 “你最好竭尽全力的学习御火术,不然很快我就会把你甩在身后,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好,我一定好好努力。”李昂打着哈哈敷衍道 “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帮祖寇说好话,怎么?你和他和解了?” “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祖祖在御火术上的天赋属于是到头了,我那么说只是让他趁早放弃另辟蹊径罢了。” 看着眼前言不由衷的的阿祖拉,李昂知道她不会承认的,不过看着这对兄妹能好好相处,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尔姝带着两兄妹回到各自的寝室,李昂也回到卧室,一天的休息让李昂没有什么困意,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胡乱的想着许多事情,自己的未来、报仇的办法、变强的手段……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他闭眼盘腿坐起,双手之间红色电弧产生,随着呼吸流转全身,御电术的威力被他压制了最小,但还是有着不可小觑的破坏力,若是普通人让闪电在全身流窜,而不释放出去,恐怕不一会就会变成一堆焦炭了。 但李昂想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朱雀的原因,而对火焰基本免疫,如果火焰的温度可以免疫的话,那闪电的呢?想到此处,他先控制闪电缓慢的尝试,闪电绕着皮肤表面开始缓慢推进,一圈下来,没有感到异样,李昂加大了闪电的威力,红色闪电由头发丝粗细演变成手指粗细。 增加威力的闪电就让李昂有些感到压力,皮肤开始有些发烫并伴随着麻痹感。 他知道已经到极限了,散去闪电,大口呼吸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浸湿。 这个方法可行,并且收益很大,随着对闪电的适应,自己的肉体也会被淬炼到一个新的层次。 同时随着对闪电的耐受性的增加,使用御电的前摇也会大大减少。 第十二章 土强国的刺杀 当天深夜,余烬岛一处偏僻的外滩, 天空的满月躲在了云朵的后面,不在出来,除了拍打在沙滩上的海浪声,和不时出现的海鸟叫声,没有了月光的海滩此刻一片黑暗。 巡逻的火烈国水师在进行着一个时辰一次的例行巡逻。 只是随着深夜的到来,接下来的每次巡逻将会推迟一个时辰。 毕竟余烬岛的位置处于火烈国的中心地带,这里离火烈国首都很近,往往半天的航行时间就可以实现一个来回。 同时余烬岛的外海区域也有着火烈国舰队不间断的在海面上巡逻,不会有人能突破这道防线。 久而久之的安逸,让驻守在余烬岛的水师也慢慢的放松了警惕,深夜的巡逻也不在那么认真对待。 有那机会不如多喝几杯美酒,多见几回周公。 但以前或许没有人成功突破,但不代表未来不会有。 在不远处礁石后面的海面上飘着一截木头,木头并没有随着海浪的运动而运动,它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一点点的朝着海岸线缓速飘去。 同时随着那一截木头逐渐靠近海滩,木头正下方的海平面下出现了一大团黑影,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从海底上浮上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影渐渐扩大,同时不断朝着海岸线靠近。 大约一个时辰后,黑影顺着海床逐渐清晰,一个巨大的空腔出现,空间中有着五个人影存在,其中有两人控制着周围的海水不让它们靠近。 一个真空泡泡将他们包裹免受海水吞噬的危险。 终于,空腔泡泡暴露在了空气中,五人也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五人踏上海滩,靠在岩石上吃着干粮补充体力。 几人中一络腮胡中年男子将之前浮在他们头顶的木头拿起,从中剥离出一根中空管,将中空管绕圈收起。 “我们到了,把衣服脱下换上准备好的火烈国服装。”其中一络腮胡中年男子小声说着,便从背包中取出衣服丢给几人。 众人也不言语,只是听从他的话默默的换上衣服,同时将身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了络腮胡男子。 络腮胡男子脚下挪移,海边岩壁上出现一个空间,他将换下的衣物塞在其中,随后又封死。 “听着,我们现在是在火烈国境内的余烬岛上,做任何事前都想一下这个前提,谨慎使用御术。”络腮胡男子郑重地说道。 “好了,楚雄别说这些了,我们可是听说这次的行动可以逆转战争才来的,现在到地方了,该和我们交底了?”靠在石头上的深褐色皮肤蓝眼睛的男人说道。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络腮胡男子,或者说是他所说的楚雄。 楚雄看着面前的兄弟们,心中一叹“这次行动很危险,可能九死一生,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真的想好了吗?如果想退出的话,早上可以偷偷和商船一起回土强国,我不会怪你们的。” “快说,在场的各位哪个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一死?”黑褐色皮肤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楚雄见剩下的人都认同黑褐色皮肤男子的话,没人提出退出,会心一笑,心想自己也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索里,你说的对,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们听了一定要冷静,不能一时冲动就做出危险的事!” 楚雄的话语让剩下的人不自主的挺直腰杆,凑过去认真的听着楚雄接下来要说的事。 “我得到可靠消息,火烈国皇室成员,大太子艾洛与儿子路腾、二皇子傲载一家此时就在岛上度假!” 听到此话,众人双眼微瞪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消息可是一颗重磅炸弹。 火烈国皇室成员的行踪一直都是机密的,没人知道。往往都是皇室成员走后才有消息传出。 但楚雄的这个消息所说的就是现在。 一想到现在脚下的岛上就有着害自己几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无不咬牙切齿,有的甚至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气氛有些凝重起来,这时索里说道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过去把他们碎尸万段。” “是啊,还等什么呢?” “我终于可以给我的家人报仇了!” 众人都附和着索里的提议,有的想到可以报血海深仇了,甚至激动的留下了眼泪。 楚雄看着眼前急不可耐的几人说道 “冷静点,现在就行动就是送死,先不说他们的周围有多少侍卫,就是艾洛和傲载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得从长计议,离他们回国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还有时间。” 楚雄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他们的头上,让他们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而且这次行动,可不只是报仇这么简单,你们难道没想过,如果此时岛上的这几人若是全部出现意外,火烈王的位子也就没有了合法继承人。” 楚雄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接着说道 “而阿祖龙如今已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突然空出来的王位,恐怕没人不垂涎,到时候,火烈国的内斗就足以扭转这场战争。” 这一番话让几人茅塞顿开。 说的没错,虽看上去报仇的机会近在咫尺,但若一时冲动葬送了这个唾手可得的大好机会,恐怕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火烈国殖民地的苦力,明天我们去摸摸他们平时的行踪,再作打算。” 几人点头同意了楚雄的提议,跟随着楚雄趁着黎明前的夜色前往码头苦力宿舍。 还未推门进入,就听房间内震耳欲聋的鼾声。 码头旁的苦力宿舍说是宿舍但其实就是一个大通铺,整个空间弥漫着汗液发馊的异味,还有粪便的恶臭。 房间两边所谓的床也不过是石头与泥浆砌垒起的石床,一捆捆的干草铺在石床上充当着床垫。 上面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从火烈国殖民地拉来的苦力,苦力的头发身上满是泥土与污垢。 几人趁着夜色溜了进来,也不在意恶劣的环境,只是看到自己几人与这些苦力相比太过干净了,楚雄往地上抓了一把稀泥抹在了脸上与身上,剩下的御土术倒是不反感接触泥土,但那两个御水师则是面露难色,但还是往硬着头皮抹在了脸上。 这里人员混杂,也没人看守,毕竟你也不可能用肉体游过大海,没人会在意突然出现的几人。 几人见缝插针般躺在了石床上人与人之间仅存的缝隙里。 剩下的事就是等待天亮。 而睡在角落里的楚雄拨开了一个脸朝自己打呼噜的人,又隔着衣服摸着怀里纸张的触感,确定了东西还在。 他的怀里有着两封信与一张肖像画。 一封是通知他火烈国皇室成员踪迹的告密信,楚雄正是根据这封信来组织的这次行动。 另一封则是他与自己妹妹的家书。而剩下的那张肖像画不是别人正是李昂的画像。 楚雄心想希望一切顺利。 想着楚雄在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中也慢慢睡去。 \/\/\/\/\/\/\/\/\/\/\/\/\/\/\/\/\/\/\/\/\/\/\/\/\/\/\/\/\/\/\/ 距离李昂知道傲载就是罪魁祸首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四天了。 再过一天,后天他们就会启程返回火烈国首都。 在此期间,艾洛又教了李昂“闪电易向” 这是艾洛早年间在世界各地旅游的时候发现御水师在面对别人的攻击时从不靠正面对抗来击败敌人,而是以退为进、以防为攻、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 他从中领悟了“闪电易向”一种可以破解御电术的方式。 只需将闪电引致体内气路,运用能量引导闪电随着它流动,从手指到手臂然后到臂膀,随后下行至丹田,那里也被称为“气海”,然后逆着来一遍,从丹田行至臂膀、手臂、手指,再释放出去。 这里艾洛又给李昂带来了一个新概念——“气” 气是每个生物体内的生命能量,而丹田是生命能量的源头,同时也是一切御术的根源,御术就是通过让体内的气或者说生命能量,延伸到身体之外并与环境相互作用,从而产生御术的效果。 艾洛同时千叮万嘱李昂绝不能让闪电从心脏通过,若是在吸纳闪电入体时,没有从丹田气海通过,反而岔向心脏,那对使用者的伤害是致命的。 但艾洛说了这么多,李昂才知道验证是否学会这一技能,需要被闪电击中,才能知道,而艾洛不愿使用御电攻击李昂,所以李昂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否掌握了这一技能。 不过李昂确实感受到了体内的生命能量在气路中流动的感觉,像是溪水一般,流入流出。 随后李昂在艾洛的教导下,御电术的使用越来越熟练,从一开始使用一次就虚脱,到如今学会通过控制闪电威力来节省体力。 艾洛见李昂在御电方面已经初见成效,也就撒手不管了,早上就让李昂自己练习,自己则去茶馆饮茶。 结束了一上午的修炼,李昂刚想回行宫找祖寇的时候,就见不远处沙滩边的躺椅上阿祖拉在朝自己招手。 李昂见状走了过去,就见阿祖拉脸上挂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同时嘴里还不时穿出傻笑声。 怎么了这是,阿祖拉傻了? 第十三章 阿祖拉的烦恼 “你们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阿祖拉坐在沙滩边的躺椅上,向着坐在两边的姐妹问道。 “当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聪明的女孩!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还完美的女孩了。”一如既往很给面子的泰丽 “为什么要这么问?”梅则是听出了阿祖拉话语中那一丝的不自信。 “呃,只是问一下我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子的。”阿祖拉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脖子说道。 “是这样吗,那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梅说道 “假话呢?”阿祖拉不确定的说道 “假话就是,你是这个世界上性格最好,心地最善良的女孩了。”梅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 “那真话呢?”阿祖拉柳眉倒竖充分说明了她内心的情绪波动。 “真话就是泰丽说那些,你是很美丽聪明的,至少我是不认识比你强的。”梅的这番话,让阿祖拉的表情有些平静。 “男孩们最喜欢的就是泰丽这种类型的了。”阿祖拉掰着手指头说道“简单、无脑、同时也是最好骗的。” 梅准确的捕捉到了这句话的重点,“男孩?”也不管一旁备受打击求安慰的泰丽。 “你是喜欢上谁了吗?”梅单刀直入的说道 被阿祖拉的话刺激的快哭出来的泰丽,突然止住了眼中的泪水,惊讶的看着阿祖拉。 这可是个大新闻,自泰丽认识阿祖拉以来,任何男孩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在阿祖拉面前矮一头,有因为阿祖拉的皇室地位,又或者是她的御火实力。 久而久之阿祖拉对其他的男孩都表现的极其的厌恶和排斥,用她话来说,都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没资格和我阿祖拉公主一起玩。 泰丽期望听到从阿祖拉口中听到反驳的话语,但看着阿祖拉有些扭捏做作的姿态,泰丽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也不算是喜欢,我也不知道。”阿祖拉看上去有些不自信,这在阿祖拉身上是很罕见的。 “是谁?是哪家大臣家的儿子吗?陈司令的公子?王将军的公子?”泰丽兴奋的列举着她所知道的青年才俊。 “你说的这些人,看到我就怕的不行,就像我要吃了他们一样。”阿祖拉一脸的嫌弃 “确实,你平时表现的是很吓人,他们应该是被你的完美给吓坏了。”泰丽忘了刚刚阿祖拉对她的伤害,反过来安慰阿祖拉。 “所以,你到底喜欢上了谁?”梅看着话题有些跑偏,出声又拉了回来。 阿祖拉红着脸也不说话。 “我们认识吗?”泰丽轻声询问道 阿祖拉微微点头。 “别说,我能猜到。”泰丽捏着下巴蹙眉绞尽脑汁的在脑海中排除了一个接一个的选项。 突然她灵光一闪,竖起食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话到嘴边刚要说出。 “是李昂。”梅抢先一步说道 “不是周大人的儿子吗?”泰丽疑惑道 “你说的那人我都不认识好吗。”阿祖拉觉得还是低估了泰丽的无脑程度。 “什么!是李昂?”待泰丽反应过来,突然从躺椅上坐起,脸上大惊失色。 “怎么了吗?你好像很吃惊。”阿祖拉有些不解泰丽为什么那么惊讶。 她想了那么多我都没见过的人,都没有把李昂算在内吗? “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泰丽尴尬的笑着,同时眼中透露出一丝的失望,只是没人注意到。 “所以你和我们说这些,是想让我们帮你出谋划策吗?”梅倒是很平常心,毕竟和她关系不大。 “听着,我对李昂还没到喜欢的地步,我只是对他有些好感,仅此而已!”阿祖拉挥舞着双手极力的否定,企图挽回一些自己的形象。 “所以你想听建议吗?”梅淡淡的说道 “虽然我不是很想听,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们说说,该怎么样才能让男孩喜欢你呢?”阿祖拉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梅的双眼。 “哦,那你应该问,你刚刚说的简单无脑最好骗的泰丽了。”梅的这番话也让阿祖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这番话有些重了。 “呃,泰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我承认我有些嫉妒你了。”阿祖拉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但想起了李昂的那句,你不该逃避这份关心,是啊,泰丽也是关心我,但自己却这样对她。 想到这里,阿祖拉放弃了对自己的辩解,转而对泰丽道歉道 听到阿祖拉道歉的泰丽觉得自己耳朵一定是出了毛病,从小到大,她听过无数次对不起,但唯独没有从阿祖拉的口中出现过,而且还是对自己道歉。 这让泰丽有些受宠若惊,慌忙的走到阿祖拉面前,关心的看着她说道“你还好吗,为什么感觉这次见到你后变了好多。” “以前你们和我在一起不高兴吗?”阿祖拉问道 “高兴是高兴,就是不轻松。”泰丽有些小心的回答道,一旁的梅也点头赞同。 “那现在呢?” “现在感觉你想变了一个人,和以前的相比差别好大。”泰丽见阿祖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便放心的大胆说了出来。 这时阿祖拉开始回忆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免有些奇怪,为什么以前自己会那么极端呢? 傲载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是父王,阿祖拉突然想起,是父王对她的教导,父王一直给自己灌输恐惧才是控制他人的最好方法,而自己也接受了这一观点,并实施了,自己的两个朋友就是实验品。 想到此处,阿祖拉不免对泰丽和梅充满了愧疚,自己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对以前让你们感到痛苦的行为为向你们道歉,我很抱歉。”阿祖拉从躺椅上起身很诚恳的低下了她那高贵的头颅,郑重的道歉。 而泰丽甚至是一直平淡如水的梅都十分震惊的微张小嘴看着眼前低头道歉的阿祖拉,此时两人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直到阿祖拉抬头开口说道“所以你们是想让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喽。” 看着阿祖拉充满玩味的眼神,泰丽和梅用力抱住了她,算是接受阿祖拉的道歉。 此刻这三姐妹才真的算是三姐妹了。 良久,几人分开,泰丽还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而梅微微扬起的嘴角也看出她的心情绝对不是表面那么平静。 “那么你还想听泰丽的建议吗?”梅突然的出声让感人的气氛破灭。 阿祖拉一脸的你好不会看气氛的表情,虽然自己也很想听听,但这样不就显的我很重色轻友吗。 “所以泰丽你对如何让男孩喜欢自己有什么诀窍吗?”阿祖拉还是问道。 泰丽闻言,擤了擤鼻涕,瓮声瓮气的说道“只要注视着他,并对他时刻保持微笑就行了,剩下的男孩们会自己脑补的。” “就这么简单?”阿祖拉不敢相信 梅尝试了一下微笑,但有些抽筋的面部肌肉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对,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那些男孩就想打了鸡血一样凑过来。”泰丽这会缓了过来,声音清晰的说道 “听上去好肤浅,而且很愚蠢,真的可行吗?”阿祖拉还是满脸的不相信。 “男孩子们大都不喜欢精明的女孩,有时候装的傻一点才会受欢迎。”泰丽摇头晃脑一副教书先生一般,表示你还需要学习啊。 阿祖拉瞅见不远处李昂出现。挥手让他过来。 “让我试试看。”阿祖拉对着两人说道,朝着李昂走去。 “阿祖拉怎么了?”李昂走近后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说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哈”阿祖拉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是…是挺不错的,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怪。”李昂看着阿祖拉那充满违和感的微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没什么,一会想去海滩边逛逛吗?就我和你两人哈哈哈。”阿祖拉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已经开始僵硬了。 而李昂听着阿祖拉那压迫感十足的爽朗傻笑声,心里压力剧增。 两人僵住了,阿祖拉就咧着嘴傻笑,李昂则眼神飘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李昂撑不下去了 “我坦白!我全招!前几天你吃到的芥末刨冰是我和祖寇做的,求你别这么笑了。”李昂双手合十乞求着阿祖拉赶紧别盯着自己傻笑了。 而阿祖拉听到李昂的话,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随后抽搐了两下,太阳穴青筋暴起。 “你和祖寇都给我去死!”阿祖拉脸沉了下来一脚踢向李昂腰部。 李昂能站在原地给她打吗?当然不会。 他转身拔腿就跑,不一会就没影了。 阿祖拉见状暗骂跑的比兔子还快。 回头走向泰丽和梅的地方。 “如何如何,是不是很简单?”泰丽八卦的凑了上来,着急的询问结果。 “都怪你说的什么保持微笑,他都快把他早上吃的什么都供出来了。”阿祖拉往躺椅上后仰了过去,视角倒转的看着身后的风景有气无力的说。 “这样也不错,最起码他不会对你隐瞒什么。”梅到是很满意这个效果。 “我想想,或许你以后可以这么对你的男朋友这么做,祖寇皇子看上去很吃这一套。”泰丽打趣道 “闭嘴泰丽。”被戳穿心事的梅恼羞成怒抓着泰丽腋下的痒痒肉直挠,两人顿时乱作一团。 而阿祖拉则是保持着后仰的姿势,看着身后的世界,她发现不远处的树下有一个带着斗笠的人藏在树后,并在盯着自己这边。 阿祖拉瞬间起身,再定睛一看,没有了什么人影。 泰丽和梅见阿祖拉一脸的疑惑,停止了嬉闹,忙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我眼花了。”说着阿祖拉揉了揉眼睛。 应该是幻觉。 \/\/\/\/\/\/\/\/\/\/\/\/\/\/\/\/\/\/\/\/\/\/\/\/\/\/\/ 李昂远离了阿祖拉后,找到了一个饮品店的台坐下,买了一杯西瓜汁。 李昂其实看出阿祖拉对自己的好感,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祖拉。 是冷漠的对待,还是当以前一样的欢喜冤家。 他不知道,只是现在能拖就拖,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在等待西瓜汁的过程中,一名络腮胡男子坐在的李昂的旁边,只是李昂此时心中有心事,没有察觉。 络腮胡男子正是楚雄,他仔细打量了李昂两眼。 也点了一杯西瓜汁。 台内的伙计此时刚切好西瓜,西瓜瓤正好还够做两杯的量,所以两杯西瓜汁是同时做好同时摆在两人面前。 李昂被摆放在眼前的西瓜汁打断了思绪,回过神来,就准备付钱 “多少钱?”李昂作势要从腰间拿出钱币。 “不用了,你旁边这位先生已经付过钱了。”台内的伙计说道 听到此话,李昂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坐着的络腮胡男人。 楚雄抬杯示意,李昂则是点头表示感谢,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埋头喝着眼前的西瓜汁。 李昂喝完后,就留下空杯子抬脚走人,楚雄见状也不紧不慢的的跟在后面。 李昂左拐右拐的绕着圈子,最后绕到了森林的入口处。 这时他停下了,片刻后说道“出来,跟了我这么久,一杯西瓜汁的钱可不足以让我无视你的存在。” 刚从饮品店出来的时候,李昂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并且是他故意泄露出来的信息。 随后李昂发现跟踪的人是之前见过的络腮胡男人。 他泄漏自己的踪迹似乎是有事想和自己交谈,既然如此李昂选在森林的入口出,这里安静没人打扰,若是他想对自己不利,就使用御火放火烧林,引起士兵的注意。 楚雄慢慢走出,他盯着李昂的面庞细细打量,同时嘴中自言自语道“像,太像了,你和你母亲长的真的太像。” 李昂闻言感到有些诧异“你认识我母亲?你到底是谁?” “你叫李昂,你母亲叫莉妍,是土强国人,有一次一桩玉岛城的生意需要你母亲去做,结果她在玉岛城外遭到了鸭嘴熊的袭击,你父亲李凌路过帮助你母亲脱离困境,随后坠入爱河,结婚并生下了你。”楚雄一字一句的说道,像是怕李昂没听清“我说的对吗?” 李昂哪知道对不对,他父母从没和他说过他出生前的事,他也一直以为母亲是玉岛城本地人。 “等等,你不知道这些对吗?”似乎是察觉到李昂的迷茫,楚雄有些奇怪的说道。 “这些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李昂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楚雄 “关系大了,我叫楚雄,是你母亲的弟弟,我是你的舅舅。” 第十四章 意见不合的两人 莉妍从来没有和李昂说过关于自己的过去,李昂也从没在意过这些,但没想到母亲的过去被一个自称是自己舅舅的人此时说起。 李昂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证据!证明给我看!”李昂大喊道 楚雄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五岁的时候,曾经饲养了一只鸭龟,你很喜欢它,也很爱护它,但它被一只老鹰啄死了,你很伤心也很愤怒,所以你用御火术烧光了那只老鹰的羽毛,你只对你母亲一人说了这事,对吗?” 这件事是真的,李昂也确实是只跟莉妍说了这事,按道理来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昂蹙眉反问道 “你母亲,我的姐姐虽然因为和你父亲相爱被逐出家门,但还是和我保持着书信来往,这件事,是她和我说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甩到了李昂脚下。 李昂弯腰捡起,仔细一看,确实是母亲的笔迹,书写的语言方式也是母亲的习惯。 李昂心中此刻已经信了大半,但一个新的疑问出现,他找自己又为何事?一个土强国人不远万里来到火烈国境内的一座小岛上,必有所谋。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李昂看着楚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但还是充满警惕。 事出有异必有妖。 “我来是告诉你,傲载就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楚雄恶狠狠的说道 见李昂并不惊讶,又恍然道“你早知道了?” “对,我早知道了,但是没有可以报仇的力量,我只能蛰伏,等待报仇时机的到来。” “你应该加入我们,为你的父母报仇!” “怎么做?”李昂问道 “我们这几天摸清了艾洛与傲载的生活作息与规律,还有他们的家人情况,我们准备今晚下手。”楚雄回答道 “我们?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加上我一共五个人,三个御土师,两个御水师。” “我的复仇目标只有傲载,其他人不在我复仇的范围。”李昂说的这话的时候楚雄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 “别天真了李昂,你如果报仇成功,艾洛和傲载的家人又怎么会放你安然离开,毕竟你的复仇对象可是他们的家人。”楚雄大喊道,希望改变李昂幼稚的想法。 “这就不是你的事了,无论他们事后会怎么样恨我,我都会接受,但你现在别想对他们动手!”李昂手掌温度升高,一点火星迸溅,他已经御火准备就绪。 察觉到李昂的抗拒,楚雄反而表现的平静了下来。 “好,原本我来找你也没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只是想将真相告诉你,若是我能活着回去,我想把你也带回土强国,可能这个世界上你我二人是唯一的亲人了。”楚雄难掩沮丧之情。 楚雄的这番话有些触动了李昂劝说道“回去,回土强国,这里对你而言太危险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这个龙潭虎穴,可是土强国人民已经在这场战争中撑不下去了,国境内占山为王的土匪多如牛毛,土强国的征兵年纪如今又调低了,现在前线的土强军队大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而永固城里的那些大人物只顾着自己的吃喝享乐,疯狂的增加税收,一点也不在意老百姓的死活,就躲在坚固的城墙里当个缩头乌龟!”楚雄说道后面已经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 李昂听着这些肺腑之言,心里没有太多的实感,他从小就生活在玉岛城,那里是火烈国的最早的土强国殖民地,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一百年前,而玉岛城在火烈国的帮助下从一个小山村慢慢演变成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这归功于玉岛城的两国人民一起和平共处,相互合作,虽有时偶有摩擦,不是那么完美,但那里确实免受战争的骚扰,人们都安居乐业。 但这时一个正宗的土强国人出现在李昂面前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与无情,他当然心中没有实感。 “所以我得知了火烈国皇室成员在这座岛上度假时,我明白机会来了,只要这些皇室成员一死,火烈国内必定会引发一场持续多年的内耗,在这期间他们不会再将重心放在战场上,而是保留手下的兵力,积蓄力量,只等阿祖龙去世就揭竿而起,争抢火烈王的宝座,土强国人也可以好过一些。”楚雄喉咙嘶哑的说道 “那恕我直言,你们这一次刺杀行动就是一次自杀式行动,哦不,是送死式行动,你们真的了解艾洛和傲载的实力吗?”李昂扶额有些头疼的说道 这些人是不是太天真了,在敌人腹地执行刺杀任务,难道就没想过,一旦失败,那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吗? “艾洛是我的师傅,他的实力我了解,别说五个御术师了,就算是十个,那也只是让他感到有些麻烦地步。” “那如果他是中毒状态呢?”楚雄反驳道 “什么?你怎么给他下毒,他……等一下,你难道?”李昂心想平时皇室成员的用餐都会有专门的试毒员,根本不可能有下毒的机会,刚想反驳他,随即又想到他刚刚所说的摸清楚了艾洛的行踪和生活作息,李昂突然想到了唯一一个可以下毒的可能性:茶馆! “没错,现在艾洛的已经喝下了那杯毒茶,只可惜所有的剧毒都有难闻刺鼻的气味和鲜艳的颜色,在茶水里更加明显,所以我用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海蛇毒液,这种毒液虽不会致命,但有着可以麻翻十个成年人的效果,药效发作的时间是三个时辰以内,随后他会失去意识一直睡到第二天。” “我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加入我们李昂为了你的父母。”楚雄还不死心的想着让李昂加入。 而此时李昂心里却是暗道不妙,若是真如他所说,艾洛真的喝下了那杯毒药那他们的胜算就提高不止一倍。 虽然自己不知道傲载的御火实力是何种水平,但应该是比不上艾洛,这样的话他们只需要联手将傲载击杀,剩下的路腾和尔姝之类的就好处理了。 李昂默默对着楚雄摇头拒绝。 楚雄见状也不在说什么,只是向着李昂走去。 李昂见楚雄越靠越近心中警惕起来,但还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的这么清楚,难到你不怕我将你们的计划公诸于众吗?” “不,你没机会的。”楚雄话音刚落,李昂就感脚下土地传来震动,并便的松软起来,土地下突然出现嶙峋的石岩,瞬间就将李昂包裹住,只留下脑袋露在外面。 他就保持着站立姿势,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禁锢住了。 李昂现在什么动作都做不了,就在他奋力挣扎的时候,楚雄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为了不让你受伤同时也为了不让你打乱我们的计划,睡一觉,若是我们成功了,我会带你会土强国,若是失败了……”楚雄没有将话说全就一手刀打在了李昂后颈。 李昂还有话没说出口就昏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外甥,楚雄心情很是复杂,他知道或许自己哪怕刺杀成功了,土强国的局面可能也不会有很大的改变,上面的腐败注定了底层人民的凄惨生活。 但这一次的刺杀行动是一个引子,希望土强国的人们听到这个消息,能重燃希望的火苗。 “再见了,李昂,我的外甥。” 楚雄转身离开,独留李昂一人昏迷在森林里。 \/\/\/\/\/\/\/\/\/\/\/\/\/\/\/\/\/\/\/\/\/\/\/\/\/\/\/\/\/\/\/\/\/\/\/\/\/\/\/\/ 尔姝看着外面已经满天星光的天空,着急的在寝宫内来回渡步,心中觉得奇怪,都这个时间了,为什么阿祖拉还不回来。 想着就走出寝宫,走下一楼大厅 “去看看阿祖拉公主回来了没有?”尔姝向着侍女吩咐道。 “是,夫人。”侍女得令走出行宫。 “娘,你怎么了,感觉你很着急。”祖寇跟在尔姝身后。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下午心里总是慌慌的,我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尔姝说着走到大厅的坐椅上坐下,摸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心中的那股不安感没有丝毫衰减,反而愈演愈烈。 “娘,你一定是太累了,我帮你按摩放松一下。”祖寇小跑着来到尔姝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揉捏了起来。 尔姝拍了拍祖寇的手,示意他停下。 “娘只是有些担心,这么晚了阿祖拉和李昂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尔姝愁眉蹙额,脸色有些难看“还有你艾洛大伯,一天了也不见踪影。” 祖寇察觉到尔姝不是在开玩笑,心里也有些奇怪。 这都一天了,按道理来说早该回来了。 这时大门处传来侍女的呼喊声“夫人!夫人!不好了码头那里着火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尔姝的心理防线。 她猛然站起,忙去窗户处往码头方向望去,半片天空此时都被火光照亮。 “不能再等了,祖寇你在家待着,我去外面找找你妹妹。”尔姝话敢说完人已经半只脚迈在门外。 “娘,等等,我也去!”祖寇当然不愿一人留在家里,也忙跟了上去。 “站住。”短短的两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将刚刚出门的两人定在了原地。 傲载从容不迫的从楼梯口出现,一步一个台阶的下到一楼边走边说“身为皇室成员这般乱腾腾的样子,成何体统!” 祖寇被本能的将头低下与胸膛一般高度,不敢与傲载对视。 而尔姝此时寻女心切的心情,那关你是傲载还是阿祖龙,那都没用。 “你身为阿祖拉父亲,女儿消失一天了,你居然还这么心安理得的坐着,你简直枉为人父!”尔姝的这一番话说的傲载一愣。 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直逆来顺受的尔姝口中说出。 “来人啊,将驻守在周围的士兵派去码头帮助灭火,同时找找阿祖拉公主在哪里。”可能是被尔姝话语里的愤怒给唬住了,又或者真的担心阿祖拉的安危。 傲载还是向着两旁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侍卫下令道。 “卑职领命。”一众侍卫陆续朝着门外而去。 “这样你满意了。”傲载脸上带莫名的笑容朝着尔姝说道,似乎很满意见到情绪外露的尔姝,也不恼火。 尔姝这才意识道自己刚刚的这番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整理好仪容,带着祖寇返回大厅,等待着消息的传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尔姝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不时往门外飘去的眼神,都说明着她心里的紧张和着急。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启禀陛下,属下已找到阿祖拉公主。”一红色身影跑至傲载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 来人身穿火烈国甲胄,一路奔跑过来,却未见气息有所紊乱,由此可见此人也非常人。 尔姝听闻此言,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现在何处?为何不见她人?”尔姝忙望向此人来时方向,却未见任何阿祖拉踪影。 可傲载却面露不悦,盯着眼前低着头的人缓缓说道“你……是何人?为何穿着我侍卫的盔甲?” 尔姝和祖寇都不知道傲载的这个问题是为何意,而单膝跪地身穿甲胄的侍卫却站起,摘下头盔,露出显眼的络腮胡说道“是取你狗命的人!” 大厅内尔姝与祖寇皆是大惊,但不给反应过来,多根腰粗般的石柱从地上斜着刺出,攻击的目标正是傲载。 傲载脚下火光一闪,整个人腾空而起,石柱攻击也随即打空,但随后一道宛如游蛇的水流从傲载头顶出现,闪电般朝着空中的傲载缠去。 楼顶的梁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着一人,那人黑褐色皮肤蓝色眼睛,却不是索里,而是之前的另一御水师。 就在他以为傲载无路可逃的时候,傲载手中脚下,皆有火焰喷射,而他则借助着火焰喷射时产生的推力躲开了水流的缠绕。 地面上的楚雄也没闲着,猛踏地面,半人高的巨石浮空,他一拳打在石体上,力量之大,巨石被打的粉碎,而碎裂的巨石则分散成密密麻麻的石块向着空中的傲载飞去。 傲载见密集石块封死了他的逃脱路径,也不着急,双手一舒一展,一道火焰圆弧自他手掌出现,再朝着面前大力挥下,密不透风的攻击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 傲载堪堪从那道口子逃脱,而那些剩余的石块攻击,则击打在天花板上,打穿了木质的梁顶,留下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窟窿,月光从中落下。 楚雄看着空中的傲载,心中原本有些轻视的态度现在淡然无存,一直以为只有艾洛一个御火宗师,但现在看来傲载的实力也不差,至少也是御火大师级的水平。 傲载光着脚落地,刚刚从脚下产生的火焰将他的靴子烧毁。 手中火焰涌现,一发炙热火球反击而出,只是攻击还未抵达楚雄一丈以内,房梁之上的御水师,就御水在半路熄灭了火焰,只是化解了傲载攻击的同时,他御在身周围的水流也被火焰抵消大半。 他忙从腰间水袋里又补充了些许弹药。 “一个御水师,一个御土师,胆子很肥吗,两个人就敢来刺杀我。” “不,是三个。”门外传来声音 同时,从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是索里,同时他还御水变换出三条水触手,每条触手末端各裹着一个人的脖颈。 “阿祖拉!”尔姝惊骇的发现其中一人正是阿祖拉,而另外两人则是泰丽和梅。 此时的三人因被索里御水触手掐着脖子,呼吸不畅,小脸已经憋的通红。 “母……后……”阿祖拉艰难的说出两个字。 尔姝见状就扑了过去与索里拼命,但被索里一脚踹回了来处。 “娘!”祖寇一声惊呼,跑前尔姝身边检查她是否受伤。 被索里一脚踹到在地的尔姝,一起身就作势要和他拼命。 索里也察觉到尔姝的意思,水触手收紧了两分,阿祖拉面色开始因为缺氧而有些发白了。 “别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索里威胁尔姝道。 第十五章 患难见真情 尔姝止住了向前的势头,眼中泪水浮现。 “求求你放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我来替她做你人质好吗。”尔姝说着又向索里的方向缓慢移去。 “我说了,别过来!”索里大喊道同时控制御水触手又缩紧两分,三人面色由白转紫。 “好,我不过去,请别伤害她!”尔姝潸然泪下向后退去,同时抚慰索里紧张的情绪。 索里见尔姝退到安全距离,放松了扼住阿祖拉她们咽喉的水触手。 能感到呼吸的阿祖拉,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脸色也恢复正常。 阿祖拉眼中满含恨意,恨不得千刀万剐了眼前这个胆敢伤害自己母亲的御水师,想放几句狠话,但脖颈上的水触手让她不能正常完整的说完一句话,所以阿祖拉只能继续发动她的眼神攻击。 索里当然无视掉了阿祖拉的仇恨视线,只是看着被包围起来的傲载威胁道:“傲载,你的女儿现在在我的手上,不想她受伤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 说着还控制着触手将阿祖拉举高,好让傲载见到他手里的人质。 但傲载却只是用眼角瞥了一眼阿祖拉,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两个御术师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傲载的不在意,觉得他以为自己是在说大话,又攥紧了几人脖颈的水触手。 “父王,救……我……”阿祖拉嘶哑的说出这一句求救的话。 尔姝在一旁已经悲伤的肝肠寸断,若不是祖寇在一旁搀扶着尔姝,她怕是已经瘫倒在地了。 傲载在听到阿祖拉的呼救,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阿祖拉身上,淡淡说道“为了烈火国而死是每一个皇室成员都要有的心理准备,阿祖拉,我的女儿,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你就放心去。” 听闻此话的阿祖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被父王放弃了?为什么? 明明我从小就是父王的骄傲,明明自己一直在努力讨好父王,我明明是父王的掌上明珠! 为什么放弃我?为什么要我为了烈火国皇室而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陷入牛角尖的阿祖拉突然看到了泪眼愁眉的尔姝,突然愣住了。 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出现。 也许,父王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一直都是将我当成一个工具、一个可以炫耀的工具、一个攻击皇兄的工具、一个报复母亲的工具。 想通一切的阿祖拉心中一片澄明,不断收缩的触手提示着阿祖拉生命的终点。 此时的阿祖拉心中万念俱灰,双眼无神,放弃了挣扎。 要好好照顾好母亲啊,祖寇。 泰丽,梅,真抱歉牵扯到你们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再见你一面啊,李昂…… 阿祖拉已经感到意识在离她而去。 恍惚间,有一种力量驱使着她向后看去, 她的眼中倒映出浑身沐浴在红色闪电中犹如雷神下凡的人影。 来人正是先前被楚雄用御术困住的李昂,大约在半个时辰前,李昂被码头的火光和嘈杂的人声吵醒,随后使用御电直接破坏了覆盖在身体上的石岩,得亏李昂体质特殊,再加上这几日晚上使用闪电淬体,所以闪电这么近距离的释放也没有对李昂造成什么太大伤害,然后一刻不停的狂奔到行宫外,就见阿祖拉被索里挟持,也就有了这一幕的出现。 红色闪电在他的周围不断的增加,李昂现在就像一个漫出来的杯子,红色闪电已经开始有些不受他的控制往外溢出,但他还在不断积蓄闪电。 如果李昂再不将身体内的闪电释放出去,闪电力量的反噬足以产生致命的危险。 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闪电击打在他周围的地面上,土地瞬间化为齑粉,留下一个坑洞。 阿祖拉看到他嘴里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你——撑——住 阿祖拉读懂了李昂的唇语,明白了他要传达的意思。 下一秒,李昂将全部力量宣泄而出,一条红色闪电宛如蛟龙一般,声势浩大的直击索里身后,闪电威力之大,沿途一切都被摧毁殆尽 索里此时察觉到身后的异状,扭头看去,面露惊骇之色。 但此刻的索里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一招,他收回了要挟阿祖拉三人的水触手,将自己包裹住,随后使用御水将水球变成冰球。 一旁的祖寇瞅准机会,将阿祖拉三人从战场中央拖回了边缘地带。 红色闪电转瞬间便来至索里面前,连一息都没到,包裹着索里的冰球就被闪电的高温尽数消融, 而里面的索里则是被强大的破坏力击飞,撞在了柱子上,只有出的气,没有了进的气。 不知道是生是死。 也多亏了这几日对御电术的练习,才没有重蹈上次使用一次就虚脱无力需要人搀扶的惨象,不过也只是还有些许的体力还在,李昂靠在门框上喘息着,没有了战斗的能力。 楚雄与那名御水师全神贯注的警惕着傲载的一举一动,哪怕索里被李昂击败,也没有分散注意力。 “现在还是二对一,还是我们胜算大。” “天真,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只靠你们两人,就能将我击败?”傲载轻蔑的看着他们说道 与楚雄二人警惕的神情相比,傲载就显的轻松多了。 丝毫没有把眼前的刺客放在眼里。 “不,是二对二!”艾洛的一声大喝从头顶传来。 艾洛从天而降,把房顶砸出一个大窟窿出来。 艾洛稳稳落地,两手各拎着一个人,只是那两个人此时有些凄惨,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你们这些刺客,居然敢伤害我的儿子!若不是我提前觉察出你们的阴谋,恐怕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还有最重要的,你们居然敢在茶里下毒!这简直是对茶的侮辱!今日我就要让你们看看我的愤怒!”艾洛火冒三丈,不知道他说的这个愤怒究竟是为了儿子受伤而产生的,还是因为茶里被下毒而产生的,又或者两者都有。 今日早些时候,艾洛去茶馆喝茶的时候,来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伙计来给他沏茶,原本他也没在意什么,但只是这么一细看,这茶馆伙计沏茶的姿势,动作都极为生涩,显然是个门外汉。 泡的茶也不是艾洛最喜欢的茉莉花茶,而是普普通通的绿茶,不是说绿茶不好,而是艾洛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点上一壶茉莉花茶,往常的伙计已经到了不用他说话就知道要点什么茶的程度,本来艾洛只当这个伙计不了解自己,也没当回事。 但当艾洛端起茶杯准备喝上一口的时候,发现茶香中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之气隐藏其中,这气味几乎算是没有,其他人或许闻不出来,但对嗜茶如命的艾洛来说,茶香中多了什么都是极其明显的。 他反应了过来这茶里有毒,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艾洛还是假意喝下,趁着他不注意,吐在袖中。 随后装作头晕的模样,倒在了桌上,那伙计见状,忙扶起艾洛走向后堂。 刚到后堂,艾洛突然发难,反拧手部关节,那伙计吃痛就像抵抗,但还没反抗几下,艾洛用力拧着关节往下压,那人直接被艾洛压在地上,巨大的痛感让他没法在抵抗。 “说!你有什么目的?”艾洛说着手下功夫也是一用力。 那人也是一条汉子,即使痛的满头大汗,也是咬紧牙关,没有求饶半句。 “既然如此,那我先卸你一条胳膊!”艾洛一拧一扯,一声清脆的嘎嘣声从那人身上传来。 胳膊脱臼是很痛的体验,一般正常人是很少有这种体验,往往只有那些习惯性脱臼的人才能忍受这种疼痛。 显然此时被艾洛卸了一条胳膊的人,之前没有经历过这种疼痛,顿时面无血色,咬紧的牙关也松口了。 “我们是土强国来的刺客,是奉命来取你与儿子路腾的性命……” 听闻此话,艾洛把他掰了过来,手肘抵着他的喉咙处逼问道“你还有同伙?” “有的,现在应该已经到你儿子身边了。” 艾洛一拳打昏了他,找到一根麻绳,捆了一道又一道,提着他就在屋檐上奔跑,他依稀记得早上路腾去码头的军舰巡逻了。 但远处码头的火光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路腾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几息之间,艾洛就来到码头,码头上一连排的军舰此时都燃起了火焰,海面上此时就是一片火海。 炙热的空气熏艾洛有些睁不开眼,他大声呼喊着 “路腾!路腾!你在哪?路腾!” “爹,我在这。” 路腾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艾洛循着声而去,见到了虽有些狼狈但四肢健在的路腾,艾洛松了一口气。 “我早上去军舰上巡逻的时候,此人袭击了我,受了一些皮外伤,但无大碍。”路腾指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说道 “我和他在打斗中点燃了一艘军舰,火势瞬间便蔓延开了。”路腾看着码头参天的烈焰,仍是心有余悸,若不是自己及时逃了出来,恐怕就和这些燃烧的军舰一个下场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艾洛拍了拍路腾的肩膀,几艘军舰而已,哪能和自己的儿子相提并论。 这时艾洛看到了皇室行宫的侍卫,拦下一人问道“为何你们不在行宫内保护傲载他们,反而出现在这里?” 侍卫见是艾洛站直身体恭敬的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是傲载殿下让我等来码头帮忙灭火,同时寻找太子殿下和阿祖拉公主的下落。” 艾洛这才反应过来,这次的刺杀绝不是只有这两人,傲载他们危险了。 为了防止这两个刺客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他一手一个提起地上五花大绑的两个刺客,脚下喷射出两道火柱,借着推进力向着远处半山腰的行宫飞去。 “路腾,还有刺客在行宫,你快召集大军,我先去行宫救人!”艾洛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路腾闻言忙下令全军集合,向着行宫进发。 第十六章 刺杀后发生的变化 之后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艾洛的到来,让这场自杀式的刺杀行动以失败告终,随后路腾带着余烬岛的水师前来将场面控制住了。 楚雄见状也不意外,事前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只不过他没想到会失败的怎么彻底。 只能说他想象中的计划是完美的,一人下毒艾洛,解决这个最大的变数,自己则和另一个御水师围剿傲载,索里去抓阿祖拉作为人质以作要挟,最后再派人解决路腾。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从艾洛没有喝下那杯毒茶开始,整个计划就已经功亏一篑了。 余烬岛水师一拥而上,将楚雄和另一还站在的御水师压在地上,并给他们带上镣铐,同时拿走了御水师腰间的水袋。 铁镣铐限制住了他们的双手的活动空间,让他们无法使用御术。 当他们被带出门外的时候,楚雄看到了大厅门口的李昂。 李昂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想上去说话,但就见楚雄轻轻摇头,示意李昂别和自己扯上关系。 楚雄几人被押解下去,等待他们的是生不如死的酷刑与折磨。 李昂一直望着楚雄走远,直到看不见了踪影,才收回视线,心中暗下决定。 “李昂你受伤了没?”祖寇上前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李昂和祖寇走向尔姝和她怀里的阿祖拉。 阿祖拉紧紧抱着尔姝,一耸一耸的肩膀说明着她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不平静,刚从死亡边缘活下来,这对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来说恐惧是正常的。 尔姝轻声安慰着阿祖拉,手慢慢拍打着她的后背。 渐渐的,阿祖拉松开了因用力而指关节都发白的手。 傲载这时也上前来,只是阿祖拉一看到傲载的脸,就躲在了尔姝的身后,像是见到了什么嗜人的野兽。 显然傲载刚刚一番放弃阿祖拉的话,让阿祖拉对这个自己以前一直当作目标的父亲,彻底失望, 傲载见状也不为刚刚说出的话道歉,或者说他不在乎,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不值得他低头认错,而且他也不认为刚刚说出的话是错的。 每一个皇室成员都应该要有为火烈国牺牲的准备。 他从来没想过阿祖拉除了是皇室成员外,还是他的女儿,或许他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阿祖拉父亲的位置上想过这个问题。 傲载一直都是将自身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当作仇人一样对待,也别指望他会对另一个孩子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所以当他看到阿祖拉躲避自己的动作时,也没感到生气或者恼怒,一个上位者是不会被一些小事给影响到心态的。 傲载只是淡淡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就转身离去。 李昂见傲载这个情况,心说你现在可真的算是孤家寡人了,妻子、儿子、女儿,都不站在他那边了。 之后艾洛将尔姝等人,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就前去审问楚雄几人的目的与消息的来源,皇室成员的行踪泄露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这次泄漏了,你不能保证下次就不会泄漏。 就这样,李昂他们又逗留在余烬岛一个星期,遇袭的第二天就有工匠将皇室行宫翻修了一遍,屋顶的大洞和战斗的痕迹都被掩盖,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于是尔姝和阿祖拉兄妹又搬了回来,只是几人与傲载相见多了一些疏远和冷淡。 这期间李昂得知了楚雄几人在牢内嘴巴很严,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火烈国方面决定明日正午将他们处以绞刑。 李昂知道该行动了,他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或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死去。 于是当天深夜,李昂趁着夜色,前往关押楚雄几人的地方。 李昂一路上躲过了一波波的巡逻,来到了后山,那里火烈军用一根根原木搭建起一座离地三层楼高的木质牢笼。 因为楚雄几人御术师的身法,若是将它们关在地牢中,难免会被他们使用御土逃脱,所以用木头搭建起一个远离地面和水源的木牢是一个最优选。 有些奇怪的是,李昂想象中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没有出现,这里的人只有寥寥几人,在下面的篝火旁侃大山。 这么放松吗? 李昂顺着木支架延伸出的木头,慢慢的往上爬去,几分钟后看到了楚雄几人,只是他们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多日以来别说进食了,就是一滴水他们都没有喝到。 这时李昂才知道为何这里看守的人员这么少了,就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别说逃跑了,就是打开牢笼,让他们跑,估计也没有力气跑。 楚雄整个人蜷缩在木牢的角落,似乎是听到了李昂爬上来发出的声音,艰难的支起身子,望向李昂的方向。 他愣了一下,继而眯了下眼睛,又揉了揉,觉得是自己看到了幻觉,但细细看几眼,发现确实是李昂。 “嗬……李昂……你怎么来了……嗬。”他的声音因多日的滴水未进已经嘶哑的像一个垂垂老矣的的老人。 “嘘,我来救你,虽然我两立场不同,但这并不妨碍我想救你。”李昂轻声说道 楚雄还想说什么,但此时的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刚刚这一句话已经耗尽他全身力气。 李昂连忙示意他别浪费体力了,从腰间解下水袋和干粮袋扔到了楚雄的身旁,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楚雄不知道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他狼吞虎咽的吃着干粮,吃的急了就喝几口水压一压。 随后他又将水和食物递到了剩下几人的嘴边,一袋食物不一会就被吃完了。 这时李昂发现之前被自己御电击中的索里居然没有丧命,只是现在他的样子十分凄惨,浑身都被绷带缠着,一寸皮肤都没有露在外面,同时他还处于昏迷状态。 “叮铃~叮铃” 而李昂看着木牢门框上的大锁,有些无从下手,就当他准备下去偷看守的钥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阵金属钥匙碰撞发出的叮铃声。 “你看上去很需要这个。”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昂吓了一跳,他猛然回头,只见一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出现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正上下晃动。 李昂摆出攻击架势,心道暴露了,刚想率先攻击,就被楚雄拦住了 “等一下,李昂,他是我们这边的,不用担心,达丹,别吓他了,快点放我们出去。” 名叫达丹的人倒是看上去不急,慢悠悠的越过李昂将钥匙插在锁孔里,一拧,咔嚓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李昂看着眼前的达丹,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刚刚到现在自己只是听他说了一句话,但这种熟悉感就凭空出现。 等等,他说话的声音…… 李昂将之前在傲载门外听到的声音与眼前的黑衣人的声音一比对,发现这人就是前一段时间在傲载书房与傲载对话的声音一模一样,心中警惕倍增。 “你是准备在哪里看着我将他们弄下去吗?”达丹的声音打断了李昂的思绪。 达丹已经将几人扶起,挨个喂下一粒黑色的丹药状的东西,随后神奇的事情出现,原本虚弱无力的几人除索里外片刻居然能自己站起来了。 “这是通气茶做成的茶丸,是一种天然的兴奋剂。”达丹虽背对着李昂,但他能感受到李昂好奇的目光故而解释道。 “你是傲载的贴身护卫,为什么要救他们这些刺客?”李昂蹙眉问道。 “对,我是傲载的贴身侍卫,但同时我也是将火烈国皇室成员行踪透露出去的人,怎么样放心了吗?”达丹边说边将楚雄背起 “好了,我和你都是希望傲载早点死的人,对我放宽心,小家伙。”达丹背着楚雄对着李昂打趣道。 只是李昂没什么心思和他开玩笑,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得先将他们早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就这样,在李昂和达丹的合作下,木牢内的几人都被转移到一间空房子里,虽然房子已经荒废,但是还算干净,用来安置几人是再适合不过了。 “所以如果我没来的话,你救下他们后,打算怎么让他们安全脱困?”达丹望着喘着气的李昂问道“毕竟我看你将他们弄下来就已经很吃力了。” “我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你对我的期待值有点高了。”李昂没好气的说道。 “也是,那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找个山洞将他们藏进去,然后等几年后再来带他们走吗?” “我打算将他们藏在货船的底舱里,让他们随船出境,之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李昂的这个计划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不行,几个死刑犯突然消失,他们会把余烬岛封锁,然后展开地毯式的搜查,别说是货船了,就是军舰都得被查一遍。”达丹摇了摇头,表示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 “那你有什么高招吗?”李昂看向他 “我打算将他们藏在穿货船的底舱里,然后让他们随船出境。” 李昂听着他的计划,愣了两秒,等一下这不就是我的计划吗? “你在耍我吗?”李昂太阳穴青筋暴起,有些控制不住想给他一拳的冲动了。 “那不一样,你藏的货船会被搜查,但我藏的货船可不会搜查,毕竟我还是有一个傲载贴身侍卫的身份,这个身份可是有很多的特权的。”达丹故作神秘的说道 随后达丹和李昂休息了一会,就在达丹的引导下,来到一艘很不起眼的货船前,这船的船头有一个很浮夸的人像,人像花枝招展,若不是它有个人形,你可能会把他当成一个章鱼雕像。 “这是傲载的私船,运送的都是他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上面的手续都是他亲自办理,同时也和水师高层打过招呼,只要是这艘船,都可以免除搜查。”达丹带着李昂来到甲板上,他拍着船檐介绍道。 这艘船的甲板上满是重叠的藤壶和干枯萎缩的海带,同时还有一些断头的死鱼干尸,李昂实在想不到这艘破船能运些什么东西,能让傲载亲自疏通上上下下的关系。 但随着达丹来到底舱,却发现又是另一番景象。 底舱的龙骨上都是钢铁的固定板,这些钢铁板一片连着一片,将整个船舱都覆盖,杜绝了一切能进水的可能性。 “这艘船的外面就是个壳子,真正厉害的还是它的里子,相信我,这艘船就算是与比它大一倍的船只相撞,它都会完好无损。” “那它是用来运什么的?”李昂下意识的问道。 “运什么的?看情况,比如药品,比如兵器,又或者是人口。”达丹思索片刻一指李昂说道“不过最多的还是黄金,你家的黄金。” “你应该知道,你的父母死后,玉岛城的李家产业都被傲载给全盘接手了,之前他从皇室消失的几天就是去外海验收玉岛城的李家地契和黄金。”达丹说这话时嘴里也是啧啧称奇仿佛那金灿灿的黄金还近在咫尺。 “要说你们李家的黄金也是真多,整整运了快一个月了,还没运完,你们家底怎么这么厚啊?” 李昂知道自己家蛮有钱的,这从他平时的生活也能看出,他住的宅子,是整个玉岛城最大的,光李家大厅内的字画和瓷器的价值总和都可以买下半个玉岛城。 当然,李家不需要买玉岛城,因为半个玉岛城的地契确实都在李家的手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可以,李家是能将整个玉岛城都纳入囊中的,当然这不可以也不被火烈国允许。 不过李家也并没有占着茅坑不拉屎,他们将那些地以低廉都租了出去,只需要按年给钱就行,而玉岛城本地人在得知了只需要以前三分之一的价格就可以拥有一年的使用权,都对李家好感大增。 李家在每年过年之际也会广发粮食与衣服,同时接济贫苦的家庭。 可以这么说,在李家接管玉岛城的这些年里,玉岛城人民的幸福指数都成倍的往上翻。 “那又如何,这偌大的家业此时不也成了他人的嫁衣吗。”李昂悻悻然的说道“好了,我们将他们弄上来,再等下去天都快亮了。” 就在天边微微亮的时候,李昂与达丹将楚雄几人扶进了船舱,并找了一个大箱子将他们装了进去。 达丹在里面留了够他们几人在路上充饥的食物和水,还有药品和绷带。 在李昂和达丹将箱子的盖子盖起来的时候,楚雄拦住他们的动作。 “达丹等一下,我还有话和李昂说。”楚雄说道“就我和他” 达丹见状耸了耸肩走出船舱,留给李昂和楚雄二人说话的空间。 “此人你暂时可以放心,我对他了解的不多,但他对傲载的恨意不在你之下,他说的话你也不能全信,为了报仇,他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这次的消息就是他透露给我的,和他相处要万事小心。” 其实楚雄不说李昂也不会对他完全相信,从第一眼见到达丹开始,他就给李昂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心中的警惕也一直没有减少,反而增多。 “若是你报仇失败了,可去此处找这个人,她会帮助你找到我。”楚雄说着就撕下一根布条并咬破手指用血液写下一个地名和名字,随后递给李昂。 李昂接过。 看着布条上的字,犹豫片刻还是点头答应。 楚雄欣慰的笑了笑,猫着腰钻进了箱子里,李昂将箱子盖上,又用油布盖上,还好木箱的后面有透气的孔洞,不至于让几人憋死。 李昂做好一切,来到甲板上,达丹见他出来朝着船长室挥了挥手,几个船员收起船锚,即将起航。 待达丹与李昂来至岸上,这艘货船已经朝着远处浮出海平面的朝阳驶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救他们?”李昂说道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可以恶心一下傲载。”达丹面色平静的说道“那你是因为什么而救他们呢?” “大概是因为他可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亲人吗……”达丹陷入了沉思片刻又说道“算起来你算是送他们进监牢的人之一,送进去又救出来,你可真矛盾。” “我总不能看着阿祖拉被杀。”李昂神色复杂的说道“该死的是傲载!他的家人们是无辜的。” 达丹深深看了李昂一眼说道“确实,他的家人是无辜的,或者说他的家人也深受傲载的迫害。” “你是傲载的贴身侍卫,前几天的刺杀你不在他身边,傲载难道不会起疑吗?” “所以我在刺杀前一天就找了个理由跑掉了。”达丹说道 “好了,问答环节结束了,你该回去了。”达丹见李昂还想继续问下去忙打断他的话头说道。 随后也不管李昂是何表情,转身离去。 不一会岸边就只剩李昂一人,他看着远处只剩一个黑点的货船,心中说道“希望你一路平安,舅舅。” 李昂向左,达丹向右,两人背身而去,只在岸边留下两条脚印。 第十七章 太阳武士遗迹 清晨,木牢下的守卫正要上去押解刺客奔赴刑场。 但当他们爬上后却发现了木牢大门敞开里面空空如也,那五名刺客此时居然给他们逃了? 这还了得?连忙呼喊地面上的守卫赶紧在周围寻找他们的踪迹。 “赶紧找!他们这些天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跑不远的,赶紧搜,不然当时候死的就是我们几个!”负责看管楚雄几人的小头目在木牢上大声嚷嚷着。 这可是关系到他的项上人头啊,若是找不到楚雄几人的下落,那正午的时候被绞的就是自己了。 但守卫将方圆几里都搜查过了,别说几人的踪迹了,连脚印都没有找到。 他们总不可能飞走了? 脚印这种低级错误达丹可没有忘记处理,将楚雄几人弄下木牢的时候他就一边扫去他和李昂的脚印一边行动。 见搜寻无望,这件事很快就被报告给了艾洛和傲载。 意外的是,那个负责看管楚雄的小头目没有代替楚雄他们登上绞刑架,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被逐出了火烈国,上面勒令他即日前去火烈国最贫苦的殖民地当监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因为他知道这一辈子大概率都回不了火烈国了,不过在死亡面前,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艾洛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下令地毯式搜索余烬岛的每一寸土地,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同时通知境内上的军舰搜查周围境内海域的每一艘船只。 但又是几日过去,返回来的消息还是一无所获,艾洛算了算这个时间若是坐船的话,应该已经到境外海域了。 最后余烬岛上的地毯式搜索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 最后火烈国官方认定楚雄几人要么是葬生大海要么是被人救走,无论是那种情况,找到他们的可能性都不大了。 于是果断放弃继续搜查。 但还是给楚雄几人下了通缉令。 这一切都与李昂没有太大关系,此时的他已经登上了返回火烈国首都的军舰,来时坐的船在码头的大火中被波及,已经沉入大海。 于是艾洛和傲载一家人还有李昂只能坐着军舰回国了。 这一次为了安全,有足足三艘军舰护航,再也不怕什么刺客了。 哼!刺客?定叫他有来无回! 阿祖拉顶着两个熊猫眼耷拉着眼皮靠着甲板边缘的围栏上看着波涛的海面,心中思绪万千。 这时李昂也走出船舱迈上甲板,见到了独自一人的阿祖拉。 这是两人自刺杀事件后,李昂第一次私下见到阿祖拉,大部分时间阿祖拉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除了尔姝谁也不见。 “你还好吗?”李昂上前关心的问道。 阿祖拉显然在思考问题没发觉有人来到她的身边,所以李昂出声时,她全身一颤明显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李昂时,明显感到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这么问?我在你看来是那么脆弱的吗?还是说我只能当一个躲在你身后让你保护的小女孩?”阿祖拉这一连串的问题火药味很重,此时的阿祖拉就像一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长时间的失眠让阿祖拉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她现在敏感又易怒。 李昂忙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不是,不是,我只是关心你,我听祖寇说你状态很差,经常睡不着觉。” 阿祖拉闭上双眼捏了捏太阳穴,再睁开双眼时锐利的眼神慢慢柔和了下来说道“谢谢,我没事,只是……算了,该到饭点了,我们走。” 阿祖拉转身走近船舱,没有给李昂在言语的机会。 李昂摇着头紧随其后。 军舰的餐厅里,傲载一家和艾洛坐在餐桌前,阿祖拉坐在了离傲载的最远的位置。 餐桌上,李昂坐在阿祖拉旁边吃着碗里的火鸡肉和水果,而阿祖拉则兴致缺缺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食物。 “李昂,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是我和你父亲旅游的第一站,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艾洛在餐桌上突然发言道,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哪里?”李昂心中嘀咕这都返程了,你要带我去哪啊? “那就是太阳武士的遗迹。”艾洛故作神秘的回道 “太阳武士早就灭绝了,那里只剩一片废墟,艾洛太子是否有些老糊涂了?”傲载放下筷子嘴上带着嘲弄的笑容说道。 “我知道,但我认为让年轻人去瞻仰一下我们的祖先们的生活方式还是有利有他们忆苦思甜的。”艾洛也不生气,只是摸着胡子缓缓说道。 艾洛这时朝着李昂眨了下右眼,示意让李昂答应下来。 “好,我愿意随艾洛师傅前去。”不知道艾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李昂只能答应下来。 “我也去!”阿祖拉这时突然在一旁说道。 阿祖拉此话一出,倒是出乎在场人的意料,艾洛刚想以安全为由拒绝,就听李昂突然说道“就带阿祖拉去,就当是带她散散心。” 此时李昂桌下的手被阿祖拉颤抖的手紧紧握住,阿祖拉在恳求李昂。 “好,既然如此,祖寇你也去。”艾洛话锋一转对着祖寇说道。 “我才不去呢,那里什么都没有,我要和母亲回国。”祖寇嫌弃的说道。 在历史课上祖寇听老师说过这个地方,所以他对这个地点太熟悉了。 那里是火烈国的前身,那里的人们从火龙身上领悟的御火术,是现在御火术的起源。 但那里的原住民——太阳武士早就灭绝了,现在那里只剩下一片废墟。 “好,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下午我就和李昂和阿祖拉一起坐另一条军舰向北航行。” 傲载并没有阻拦阿祖拉前去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不在过问。 而尔姝则在餐后带着阿祖拉到房间里说些什么,或许在劝阻阿祖拉,但最后李昂还是看到了阿祖拉上船。 这期间的行程大概花费了两天。 最后艾洛指挥着军舰找到了一个小码头,他给李昂和阿祖拉介绍道,这是太阳武士还在时就存在的码头,只是现在已经荒废了。 军舰找了一个地方放下了搭板,艾洛背着背包带着两个孩子下船,不过他并没有让侍卫随行,用艾洛的话说就是,这是一趟净化心灵的旅程,不用他们跟着了。 所以最后只有艾洛和李昂还有阿祖拉一同下船。 随着几人的深入,树木的高度逐渐遮天蔽日,藤蔓交织在树木之间,接下来的路程也越来越难走。 阿祖拉那原本就紧张的神经被这情况搞的心烦气躁,用力的撕扯着那些细小的藤蔓恶狠狠的说道“这些东西真烦人,不如直接御火将它们烧完算了!” 说着就抬手准备御火,但刚抬手,她身体一顿,又将手放下,默默的往前走了,这次她没有在说什么。 李昂很担心她,无论是她的心理状态还有她最近反常的举动。 但阿祖拉封闭了一切你能了解她的途径,她自己也什么也不说。 阿祖拉现在就像处在一个围墙之中,别人进不去,她出不来。 他们下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所以没走多久天就黑了下来。 艾洛找到了一个营地点起了篝火,又在篝火旁划了一圈深沟,防止篝火蔓延。 也许是一下午的行进让几人没了心思架锅做饭,几人就围着篝火吃了些干粮充充饥。 也许是阿祖拉的突然加入,所以场面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其实若是只有艾洛和李昂前来,那这场所谓的心灵旅程还是蛮美好的,但阿祖拉的到来,让艾洛不知道该怎么引起话题,他其实对阿祖拉的了解远没有对祖寇了解的多。 但他听别人说过关于阿祖拉的传言,比如阿祖拉在皇宫内的所作所为,虽然那些事算不上邪恶,但也算恶劣,所以艾洛一直都是将阿祖拉当成傲载的翻版,因为她与傲载的小时候太相似了。 但这样突然的面对面的相处,让艾洛有了一次好好了解阿祖拉的机会。 因为在余烬岛的这段时间让艾洛发现了一个与传闻中完全不一样的阿祖拉,这也让艾洛暗骂流言蜚语不可信啊。 只是阿祖拉现在两只眼睛黑眼圈很严重,精神状态也很差,整个人都很紧绷,仿佛警惕着周围的黑暗中的危险事物。 艾洛小心的思索着开口该说些什么可以抚慰阿祖拉紧绷的神经,但左想右想艾洛还是放弃了。 若是这时候有一杯热茶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阿祖拉领会到茶的魅力了,可惜他这次忘记带茶叶。 真是失策啊! 所以艾洛转身背靠着篝火睡觉了。 “你也早点睡,明日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李昂见阿祖拉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柔声劝说道。 “不,我不困,我不能睡。”阿祖拉拍了拍脸强打精神让自己不那么困。 李昂无语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除了远处不时传来的猫头鹰叫声和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音,周围再无其他的声音了。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李昂看着篝火轻声说道打破了这片宁静。 阿祖拉没有回应。 “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让你受到很大的刺激,但你母亲很担心你,祖寇也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你这样不睡觉也不是个事啊。” 阿祖拉还是没有回应。 “我说阿祖拉,你说些什么啊。” 李昂转头看向阿祖拉,发现不知何时阿祖拉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绵长的呼吸让李昂知道她睡的很香。 李昂拿起一条毯子,盖在了她身上轻声说了句晚安。 第十八章 阿祖拉的噩梦 “放开我的女儿,我求求你别伤害她!”尔姝凄厉的叫喊道 阿祖拉用力的撕扯着脖子上的水触手,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没办法摆脱。 阿祖拉越是用力挣扎,水触手的力道就缩紧几分,渐渐的阿祖拉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这时她看见索里手中御水成鞭,朝着尔姝横扫而去。 “母亲!快闪开!” 阿祖拉见到尔姝陷入危险,突然体内爆发出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帮助她挣脱开了束缚。 恢复自由的阿祖拉下意识摆出御火的起手式御火朝着索里攻去,但阿祖拉汇聚全身力量的御火攻击,只是刚刚出现就想雪花遇到热水一样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阿祖拉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又使用了其他的御火招式,但都是一样的结果,她的御火术不知道为什么都没办法成型。 她的御火术仿佛消失了一般。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这一切都超出了阿祖拉所能理解的范围。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御火会失效? “你的御火术消失了?”尔姝冰冷的话语出现在阿祖拉的耳边。 阿祖拉循声望去,尔姝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尔姝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厌恶,这是阿祖拉从尔姝身上从来没见过的情绪,在尔姝这种视线的注视下,阿祖拉的身躯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母亲……”阿祖拉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尔姝,此时的尔姝看着自己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原本应该攻击尔姝的索里也站在她的旁边,眼神中也和尔姝一样,冰冷而又厌恶。 “你的御火术消失了,你没资格在做我的女儿了。”尔姝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阿祖拉听闻此言面目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母亲,我的御火没有消失!只是暂时的,对只是暂时的!”阿祖拉站起抱着尔姝着急的说道。 阿祖拉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而满头大汗,眼眶中此时泪水正在打转。 而尔姝并没有回应阿祖拉,只是僵硬的站着,眼中的冰冷与厌恶没有减少分毫。 阿祖拉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尔姝开始感到害怕,她慢慢往后退。 然后阿祖拉感觉撞到了一个人,她转头望去。 傲载出现在她的身后。 “我的女儿,你真让我感到失望,废物是不能当我的女儿的。” 傲载的话语中充满着浓浓的失望。 阿祖拉双手抱着脑袋,跪坐地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 阿祖拉像是着魔一般自言自语道。 从四周的黑暗中又走出了阿祖龙。 “或许阿祖拉不适合做一个皇室成员了,我下令将阿祖拉逐出火烈国。” 走出了祖寇。 “阿祖拉我早就知道,你只是一个废物,现在父亲、母亲最爱的是我了。” 走出了艾洛。 “阿祖拉我早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他们渐渐的向着跪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的阿祖拉围了过来,嘴中不断的说着一些刺激阿祖拉的话语。 阿祖拉这时拼命的捂住耳朵,阻止他们的话语传入自己的耳朵里,但无论阿祖拉多么用力的捂住耳朵,他们的话语犹如魔音一般阻挡不了。 阿祖拉的脑门上豆粒大小的汗珠随着她不断的摇头而不断落下,在周围人的精神攻击下,阿祖拉终于爆发了。 “滚开,都滚开,我知道这都是梦,你们都是假的,假的!”阿祖拉胡乱的挥舞着双拳,企图让他们离自己远一点。 但周围的那些人们,只是讥笑着飞往了天空,他们隐藏在天空的黑暗里,不断的嘲笑着阿祖拉的弱小和无力。 阿祖拉听着天上黑暗中的嘲弄声,心中已经开始被恐惧占据,她拔腿就跑,也不管东南西北,反正只要能摆脱他们就像。 但无论阿祖拉跑多久,跑多远,周围的重复的场景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般,天上的嘲笑声也没有被甩掉。 他们就像等待猎物暴毙的秃鹫一般盘旋在阿祖拉的上空,只待她没了抵抗的能力就会一拥而上将阿祖拉生吞活剥。 阿祖拉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下,她像毛毛虫一般蜷缩起来,天上的讥讽之声开始越来越大,声音也慢慢变大。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拜托了,谁都好,救救我!! 阿祖拉的在心中大声恳求道。 “说出来,说出我的名字。” 阿祖拉脑子突然出现了一句不是嘲笑与讥讽的话语。 这句话出现的很突兀,就像炎热的天气下喝下的冰水,抚慰了躁动的灵魂一般。 这句话的主人让阿祖拉感到很熟悉,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是谁?是谁在说话。”阿祖拉着急的呼喊道 “说出我的名字,我会救你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我脑子很乱,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阿祖拉朝着天空大声的嘶吼,发泄着心中压抑的情绪。 “不,你知道的,我就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 阿祖拉忍受着天上“秃鹫”的精神攻击,仔细思索着他是谁。 但最终都没有任何的印象,天上的黑暗中逐渐浮现几张熟悉的脸,尔姝、傲载、祖寇、阿祖龙、艾洛、他们的身子消失不见,就只剩一张脸在天空中盘旋,嘴中还在不停的讥讽着阿祖拉。 这一幕让阿祖拉本就已经绷紧的神经彻底断裂。 “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救救我会好不好!” “但你要说出我的名字,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你没发觉而已,还是说要让你再吃一次芥末刨冰才能想起来啊。” 这句话像是流星划破夜空一般,点亮了阿祖拉现在有些迟钝的脑子。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渐渐清晰,一个明明年龄没有自己大,身高没有自己高,但却处处比自己强的人。 似乎是察觉到阿祖拉的反常,天上的“秃鹫”集体俯冲下来,企图攻击阿祖拉来阻止她想起这个人。 阿祖拉瞧见了即将到来的攻击,脑海中的那个始终蒙着一层纱的人终于清晰。 “李昂赶紧来救我,带我离开这里!” 阿祖拉话音刚落,天上黑暗中刹那间电闪雷鸣,一道红色雷电从天而降,击中阿祖拉的身上,但阿祖拉却并没有感到又如何的不适,但周围漂浮在空中的人脸却在这道天罚中化为粉末。 这时原本黑暗的一切陡然亮起,一人从不远处出现,一步一步走向阿祖拉。 阿祖拉就这样呆滞的看着慢慢靠近的人影。 “走,我们离开这里。”那人伸出右手。 阿祖拉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随后他们肩并着肩,十指紧握,走向了远方。 -------------------- 阿祖拉缓缓睁开双眼,见到了还在燃烧的篝火,和满天繁星的夜空。 又是这个梦,不过这次为什么李昂会来救我?明明之前的梦里的结尾我会在人脸的群起攻之下被惊醒。 也正是这个原因,自己才失眠了好久,该死的李昂为什么之前没有出现救我? 但随即她感觉自己好像靠着谁的身上,阿祖拉扭头看去。 见到了近在咫尺的李昂,而自己现在正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十指紧紧握住,头则靠在他的肩上。 而李昂则是一脸的担心加无奈。 阿祖拉猛然松开李昂的手,向旁边挪了数米,心脏剧烈跳动。 “你、你、你、大胆!居然深夜轻薄本公主,你可知这是死罪,若是我回国后启禀祖父,到时候就让你以死谢罪!”阿祖拉的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 “如果我说,我是看你在睡梦中的脸色很难看,嘴里还在嘀咕着梦话,我只是凑近碰了一下你,你就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臂,你信吗?” 李昂的这番话让阿祖拉的脸又红了几分。 “你胡说,本公主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不说了,这次饶你一命,我去睡觉了。”阿祖拉走到一旁背对着李昂躺下。 李昂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有些困意的自己,现在是彻底不困了。 “你叹什么气?”阿祖拉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你最近的状态。”李昂盯着燃烧的篝火中央淡淡的说道。 场上沉默了几秒。 “你很担心我吗?” “我和你母亲你哥哥都很担心你。” 场上又陷入了沉默。 “我的御火术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 阿祖拉平淡的话语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消失了?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李昂在脑海中仿佛的品味着阿祖拉的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隐藏含义。 “之前抓住我和泰丽还有梅的刺客你还记得吗?” 李昂脑海中浮现出索里被自己御电击中后的凄惨模样和解救楚雄时他满身绷带的样子。 “记得,怎么了。” “他在将我们制服前,我们三个其实是有反抗的,但当我御火攻击的时候,我的御火术消失了,我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李昂听出了阿祖拉平淡的话语下隐藏着的不安与恐惧。 他能想象出当时阿祖拉的无力与害怕。 “当时我就被抓住了,我让泰丽和梅赶紧跑,但是那两个傻瓜却还想将我救回来,真是两个大笨蛋!” 虽然阿祖拉嘴上骂着泰丽和梅,但她话中的喜悦却显露无疑。 “之后我看到了那个刺客居然踹了母亲一脚,我当时简直快要气疯了,他怎么敢的!要是可以,我真想亲手杀了他!” 阿祖拉说到此处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接着说道 “当时我真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梦到那一天的场景,然后在梦里我失去御火术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他们都开始落井下石,我被所有人抛弃了,我害怕这一场景成真,所以我一直隐瞒着。” “所以你才要和我来这里?” “对,如果我和母亲回国的话,马上就会被要求去上御火课,到时候就会被发现的。” “所以你才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就是为了不在睡梦中再现那一幕吗?” “对,我很害怕,我很怕周围的人知道我没了御火术开始对我恶语相向,我怕母亲知道这件事后不再爱我。” “你知道的,你母亲不会那样的。” “我知道,但是万一呢,我不敢对任何人说这件事,除了你。” 阿祖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知道了真相的李昂此时也是有些头大,她这种情况他闻所未闻。 李昂几近张嘴想说些什么,但都没说出口。 “李昂,你都听了我的秘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阿祖拉犹豫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不跟别人说吗?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李昂一拍胸脯保证道。 “不是,你能不能过来……挨着我的身边……睡……”阿祖拉吞吞吐吐的说完这句话就没了动静。 你在说什么啊!阿祖拉,你为什么要说出这种浮想翩翩的话啊! 阿祖拉话刚说出口,就在内心咆哮,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才能说出这种话。 若是这时阿祖拉的脸扭过来,李昂一定能发现阿祖拉的脸上已经红透了。 其实不用看阿祖拉的脸,李昂从她通红的耳垂就能看出来。 “别误会,我对你没什么想法,你也别乱想,只是刚刚挨着你睡,我的噩梦有所减轻,你可别乱想啊!” 阿祖拉慌忙的说着重复的话语,不知道是说给李昂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见李昂迟迟没有回应,阿祖拉沮丧的说道“不愿意也没事,也不是非要你不可。” 这时阿祖拉感到有东西抵到了背后。 原来李昂不知道何时来到了阿祖拉的身后,他也躺下和阿祖拉保持着背抵着背的姿势。 两人此时气氛有些暧昧了起来,所以没人再说话,不一会两人绵长的呼吸声渐渐传来。 一旁的艾洛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对,没错,艾洛根本就没睡。 也不能说没睡,因为艾洛常年的军队生涯,已经习惯了睡的很浅,为的就是应对战争中突发的状况,如果睡的很深,突然被人叫起来,会脑袋懵懵的,无法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而且现在身处陌生环境,为了保护自己的徒弟和侄女,他也不可能睡的很沉。 艾洛此时感到自己或许是真的老了,这两个小鬼这才多大啊,都开始搞暧昧了?也太早熟了? 对于阿祖拉现在御火术消失的情况或许李昂没听过,但对于他这个御火宗师来说还是有所耳闻的,他原本是想出口解答的,但随后两人的操作让艾洛有些,呃,有些忍俊不禁! 若是让两个小辈在偷听他们谈话,自己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所以艾洛最后还是没有解答阿祖拉的困惑,但艾洛还是暗道 我这个侄女也是运气好,解决她这个问题的办法就在这个地方。 第十九章 神龙之舞(上) 第二天一大早,艾洛就提前起来了,嘴里发淡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一天没有喝茶让他很不是滋味,总觉得有什么任务没做。 看着李昂和阿祖拉两人还保持着背靠背的姿势时,摸了摸下巴的胡子。 心里对自己的儿子少见的有了几分不满,要是路腾有李昂一半讨女孩子欢心的本事,自己孙子早都抱上了。 结果现在路腾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而且这李家人可真奇怪,当初李昂父亲——李凌的异性魅力,他是知道的,那可是火烈国女性的梦中情人啊。 一杆长枪,一匹白马在战场上杀个七进七出,那可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啊。 虽李昂现在年龄虽小,但眉目见依稀可以看出他未来的容貌绝不比他父亲差。 但这种异性缘也能遗传的吗? 想着艾洛摇了摇头,心说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艾洛起身又往已经熄灭的篝火放了几截干柴,又低头吹了吹余烬,不一会篝火又燃烧了起来。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单耳茶壶,对,他没带茶叶但是他随身带着茶壶! 由此可以看出艾洛对于喝茶的热爱到底有多深。 艾洛起身在周围的灌木里搜寻着可以泡着喝的东西。 终于他在一旁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株叶片像茶叶的植物,艾洛谨慎的看着眼前的植物,本来人在野外是不能喝未知的东西的,但已经一天没有喝茶的艾洛感觉自己就像是有任务没有完成。 最后艾洛还是将他摘了下来,扔进了茶壶里,倒了些水,架在了篝火上等待着水开。 你要问为什么不用御火加热呢?别问,问就是仪式感。 这次或许给他蒙对了,不一会茶壶的壶嘴就飘出缕缕茶香,艾洛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到心旷神怡。 不一会李昂悠悠转醒,看到了艾洛一脸满足的喝着手里不知名植物泡的茶。 “师傅,你不是这次没带茶叶吗?您这是?” “哦,这个啊,是大自然的馈赠。”艾洛举杯敬了敬大自然接着又抿了一口。 “也就是说您随便找了一株植物的叶片当茶煮着喝?” 李昂突然觉得艾洛也不是那么成熟,这对茶的喜爱都跨过生死了! “别皱着眉头了,这次运气不错,这个“茶”的味道还不错。” “可是您的运气总有一天会用完的。”李昂苦笑着说道 “那到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哈哈哈。”艾洛大笑着没有将李昂的话放在心上。 李昂摇了摇头,将背包里的肉干和一些谷物一起放在锅煮了,不一会一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肉粥就新鲜出炉了, 也许是闻到了香味,阿祖拉有些发懵的坐起,嘴角还有一些干涸的口水印子挂在脸上。 “醒了?洗漱一下过来吃饭。” 李昂用汤勺搅拌着锅里的食材,让它们充分的被煮烂。 阿祖拉此时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来弯,昨晚的这一觉,是她这几个星期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就好像她一闭眼一睁眼,一晚就过来了,往常的噩梦没有出现。 这时阿祖拉突然想到了为什么自己昨晚睡的那么香,还有自己对李昂的邀请,那番如同告白一般的话。 阿祖拉瞄了一眼李昂的反应,见一切如常,又有些恼火。 这是个木头脑子吗?这么明显的暗示,不,都是明示了,他还这么淡定? 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心中大骂自己没出息,居然先对他有所暗示。 一定是最近几天自己没有睡好有些神经衰弱,所以脑子一昏,才做出那样的邀请,才不是喜欢他呢,自己只是对他有好感而已,仅此而已! “第一,昨晚的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 阿祖拉来至李昂身边小声说道,这是为了防止艾洛听到。 “第二,别误会我对你有什么其他的感情,懂吗,昨天只是我一时糊涂。” 阿祖拉口是心非的手指天转了两圈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好好,你是一时糊涂,你还是把你嘴边的口水印擦擦。” 李昂拿起毛巾递给了阿祖拉。 阿祖拉摸了摸嘴巴,似乎有所察觉,抓过毛巾用力的擦了擦。 刚刚酝酿好的气势现在烟消云散了。 阿祖拉恨恨的用眼神剐了李昂一眼,转身洗漱去了。 她哪知道艾洛昨晚就把当时的情况都听的清清楚楚了。 艾洛看着眼前的两人心说年轻真好啊。 阿祖拉回来后,李昂递给她一碗肉粥。 她看着碗里这些面糊糊一样的食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真的能吃吗?” 李昂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递给她一把勺子,示意她吃了就知道了。 阿祖拉忐忑的闭眼尝了一口,但随即口腔内爆发的味道让她瞪大了双眼。 谷物被煮的很软烂的同时又不缺颗粒感,撕成丝的肉干这时也没了耐嚼的特性,肉干的香味此时在口腔内越嚼越香,不断的咀嚼中,谷物的谷香和肉干的香味,让人胃口大开。 这些日子阿祖拉因为噩梦的关系整天萎靡不振,经过昨晚充足的睡眠后,自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此时一碗这样美食出现在她的面前,馋虫被勾起,阿祖拉胃口大开整整喝了三碗才满足的放下了碗。 同时小声的打了一个饱嗝。 吃饱喝足后几人休息片刻就又踏上了这趟“心灵之旅”。 艾洛在路上说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 李昂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来也奇怪,外部的温度无论有多高,自己都能使若无物,但自身产生的温度却能让自己热的出汗,真是奇怪。 阿祖拉这个公主那受过这种苦,昨天只是有心事,没有说出来,但今天可不一样了。 她站在原地招手让李昂过来。 李昂看着她露出询问的眼神,但她又让他转身弯腰。 李昂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然后李昂感到身体一沉,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到了自己背上。 阿祖拉此时趴在李昂背后,小手向前一挥。 “出发。” 于是李昂背着阿祖拉艰难前行,而最前面的艾洛回头看到这一幕,笑而不语。 终于,他们早上出发,一个时辰左右到达了艾洛所说的那座山的山顶。 李昂和阿祖拉向着远处眺望。 在山与山之间的盆地里有着一大片的建筑群。 几座白色石头金字塔高耸过树梢,周围的丛林中矗立这刻着人物时间文字的古石。 美丽的石头纪念碑和华丽的广场、热带雨林中太阳武士庙宇被藤蔓和植被覆盖。 只是入眼的建筑大都已经坍塌破败。 李昂一直以为太阳武士的遗址也不过是几个土房子的程度,但没想到规模这么宏大,他仅仅是见着这荒废了一切,都能想象出鼎盛时期的场景是多么的繁华。 只是这样的一个文明最后也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而阿祖拉在最初的震惊后,只剩下一个想法,就这?还没有火烈国的十分之一大呢。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体质不同,李昂曾在极度震惊的情况下已经脑补出他们鼎盛时期的模样,而阿祖拉也就淡淡的一句,就这? 李昂和阿祖拉两人见目的地已经这么近了,都大喜过望,脚下又充满了力量,准确来说是李昂一人脚下充满了力量。 但俗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人。 从山顶看着挺近的,结果,还是花了快一上午的时间才到,太阳悬挂在头顶正上方。 艾洛先一步进入了太阳武士的遗址内,而李昂这一刻也终于支撑不住了。 “我说阿祖拉公主,地方到了,你能下来了?” 阿祖拉好奇的观望着周围的一切,听到李昂的抱怨,眉毛一扬,嘴一撇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别指望我会谢谢你。” 阿祖拉说着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艾洛走在最前面,同时给身后的两人指着地上的诱发性陷阱装置让他们小心。 “师傅,这里都这么荒废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机关还能使用。” 李昂蹲下看着离地一指高距离的皮绳,用手拨了拨,还很紧绷。 “呃,对啊,是挺奇怪的。”艾洛摸着胡子含糊的说道。 “我们可不是来这研究机关的,赶紧走。”阿祖拉跨过陷阱说道。 几人顺着残破的街道,来到遗址中央最高的石头金字塔的脚下,从远处看还不觉得这座金字塔有多大,来到脚下才发现这座金字塔的规模都可以比得上火烈国的皇宫大小了。 李昂张大嘴巴呆看着眼前的雄伟建筑,而艾洛和阿祖拉已经登上了向上的台阶。 阿祖拉见李昂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催促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我背你吗?” “也不是不可以。” 李昂没等阿祖拉再说什么,一次三个台阶就超过阿祖拉,来到艾洛的身旁。 几人很快就来到金字塔的顶端。 顶端是一面占据了整个高台的壁画,壁画的边缘已经满是裂缝,但并不影响辨别上面的内容。 壁画中央一个头戴冠冕的人,悬浮在空中,两条火龙从左右两边吐出火焰将人包裹在火焰中。 这“二龙戏珠”一般的场景看上去有些像祭祀仪式的过程。 “师傅,你“平西巨龙”的称号就是杀了一条这样的火龙而得到的吗?” 李昂指着壁画上张牙舞爪口吐烈焰的巨龙,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以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杀龙吗? “一百年前,火烈王苏进发起了一场猎杀火龙的运动,只有杀死一条火龙,那才能证明自己的御火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也只有杀死一条火龙,才能获得以龙为名的尊称,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与获得荣耀,人们都投入到了这场运动之中,其中就包括我,最后一条龙就是死在了我的手上。”艾洛摩挲着壁画娓娓道来 只是李昂没有看到艾洛眼中目光闪烁,似乎隐瞒了什么。 第二十章 神龙之舞(下) 阿祖拉抱着臂膀,东看看西看看,发现这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一点有意思的东西都没有。 “所以,我们来着就是为了看一副壁画吗?” 对于阿祖拉的提问,艾洛只是指了指右边。 壁画的右面有一条悬空的走道,走道的尽头连接着另一座石头金字塔。 艾洛带头前行。 “你们难道不好奇这些石头金字塔是怎么建造的吗?” 艾洛边走边说道。 “所以这些金字塔是怎么建造的呢?” 阿祖拉少见的搭话道,只是她的无所谓的表情说明了她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之所以搭茬也只是无聊。 “太阳武士们用瓦砾和石灰石还有泥浆堆积成这些能保持几百年都不会倒塌建筑的地基,虽比较粗糙和丑陋,然后他们用灰泥粉刷,再用表面光滑的碎石覆盖,这一个过程完成后,这些金字塔和建筑通常会被涂成鲜红色。”艾洛指了指周围的金字塔又说道“但因年代久远,风吹日晒,颜色早已脱落,露出了石头的本色。”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走道的尽头,两条火龙雕塑俯身在一条继续向上延伸的阶梯两旁。 只是右边的火龙雕塑的龙头已经龙首分离。 几人继续踏上阶梯向上前进,不一会阶梯尽头出现一根岩柱。 那是一根三人环抱才能抱的过来的岩柱,高高的伫立在阶梯的最后一段。 石柱上的顶端镶嵌着一颗西瓜大小的红宝石。 行至平台之上,李昂发现了地上的圆形图案,阳光透过石柱上的红宝石投射到地上的图案上,他顺着图案往上看去,一道紧闭的圆拱庙门出现在眼前,而庙门的正上方,同样镶嵌着一颗红宝石。 “似乎是一种日冕装置?我好像在书上看过关于这个装置的介绍,说是阳光同时投射在两颗红宝石上时,这道门才会打开,看样子我们似乎来晚了。” 阿祖拉只是看了看,就得知了这一套防盗系统的组成和解决方法。 “似乎只有夏至才能那天才能打开这道门了,但好像也有办法。” 阿祖拉仔细观察了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什么办法?”李昂兴趣瞬间就来了,忙追问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自己想去。” 阿祖拉好说话那就不是阿祖拉了,别忘了她现在还处于武功尽失的状态下,别指望她能有什么好态度。 “不说就不说吗,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李昂悻悻然的说道。 自己还是别刺激她了。 艾洛这时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地上的一个红点,那是阳光透过石柱上的红宝石留下的光斑。 李昂脑子灵光一闪。 原来如此。 忙从包里拔出一把匕首,随后将匕首的刀刃放到光斑的路径之上,然后不断的变换角度。 终于李昂找到了一个可以投射到圆拱门上方宝石的角度。 李昂希望这种办法能骗过开门的机关。 随后平台出现震动,紧闭的庙门此时向着两边打开。 几人走进其中,发现这是金字塔上的台庙。 里面的空间很宽敞,天花板上的天窗落下一束阳光,这是这所台庙的唯一光源。 这一束阳光远远不能将整个空间照亮,李昂眯着眼睛四处查看。 眼睛慢慢适应了这里不算明亮的环境,台庙内的一切都开始逐渐清晰了起来。 四周的岩壁上都是画着太阳图腾的壁画,或许是台庙内的阴暗环境让这些壁画远比外面他们之前看到的二龙戏珠壁画要保存的要完整许多。 而在这个台庙的中正中央,有着一圈环形排列的高大石头人像,人像的表情都是一律的面目狰狞、龇牙咧嘴。 在这样的环境下乍一看,犹如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巨人。 几人面前的雕像单腿站立,要是将眼前雕像从中间一分为二,左半部的雕像与右半部动作是依次对应重复的,看上去是有两人从左右开始的地方各自施展相同姿势,然后在最后相会。 走入环形排列的石像中央更能感到这些石像带来的压迫感。 “这些雕像的姿势就是“神龙之舞”的姿势顺序,传说古代的人们从龙的身上学会了这一套动作,于是最初的御火术诞生了。” 艾洛向着李昂二人介绍道。 李昂瞬间就想起了在余烬岛上时艾洛所说的话。 “这就是您和我父亲在旅行的时候发现的“失传已久”的御火术?”李昂观察一圈雕像的动作后向着艾洛求证道。 “对,没错。” “恕我直言,我没觉得这些破雕像有什么神奇力量能让人领悟到你所说的最初的御火术。” 在阿祖拉看来,这些动作诡异姿态别扭的石像怎么也不像有能让人感悟御火术的力量。 一想到自己消失的御火术,阿祖拉心中又不由的涌出一股烦躁的情绪。 “不如你们照着这些石像做一遍,或许会比看有用哦。”艾洛笑眯眯提议道。 “我才不要做这些看上去傻兮兮的动作呢。”阿祖拉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李昂看上去倒是有点跃跃欲试,他靠近一副苦瓜脸的阿祖拉身旁小声说道“万一这个“神龙之舞”能让你消失的御火术重新出现呢?” 阿祖拉闻言面露难色,片刻自暴自弃般跺脚说道“好好好,我做还不行吗。” 艾洛指着雕像身后的地砖说道“你们的动作每做对一个,地上的地砖就会陷下一块,那就说明你们的动作做的正确。” 李昂与阿祖拉站在最初的两个雕塑身后,比对着姿势,随后跟着雕像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的施展下去。 两人顺着圆环而行,最后在开始雕像的对面的雕塑停下,二人单腿呈弓步,而另一只腿伸直绷紧,双手成拳向着对方隔空相击。 当他们最后一个动作做出后,地上最后的地砖也陷了下去。 与此同时,雕塑中央地板上的太阳图腾的中间,升起一个基座。 基座上有着一颗蛋状的金球,金球上有着众多繁琐的花纹。 “也算是有收获了。”阿祖拉看着这颗明晃晃的金球,就想上去将其拿下。 女生都对金灿灿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当她将手放在金球上时,阿祖拉感觉到似乎它似乎是有生命的。 刚想双手将其捧起,一旁的艾洛阻止了她。 “这是太阳武士世世代代守候的太阳石,我们最好还是别动这个东西比较好。” “为什么?太阳武士都灭绝了,这就是无主之物,为什么我不能拿。” 阿祖拉说着直接将太阳石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 艾洛见状也不说什么了。 这时原本摆放太阳石的基座下突然喷涌出绿色的粘稠液体。 李昂见状连忙招呼往出口跑去,只是一声巨响切断了他的这一想法,原本敞开的巨门此时已经处于紧闭状态。 他们被困在了这间台庙中了。 不断喷涌出的绿色液体没有给几人多余的思索的时间。 李昂看向艾洛,希望他能给些建议。 只是艾洛这时兴致满满的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粘稠液体,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了。 “李昂上面!”阿祖拉指向台庙顶上的天窗。 李昂瞬间心领神会。 他一个跳跃跳上雕像的头上,体内阴阳能量在李昂呼吸间就完成了分离碰撞,红色闪电顺着他的身体流窜。 李昂瞬息间就完成了御电。 艾洛看着这一幕不由的点了点头,这小子真是愈发熟练了。 李昂的御电并没有蓄势太久,他凌空一指天窗,闪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宣泄而出。 一声轰鸣烟雾散去,天窗上的金属栅栏被击飞。 “师傅,快走。” 艾洛这时也不装傻了,一手一个小朋友,一步踏在雕塑头上,一个借力,飞出了天窗,稳稳落地。 “好险,差点被淹死了。” 李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 阿祖拉则是一点造成如今情况的愧疚心理都没有,她摩挲着手中捧着的金蛋,看上去十分喜欢。 “我决定了,我要把这个太阳石带回皇宫送给母亲。” 阿祖拉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金蛋说道。 李昂还想责怪下阿祖拉的冲动行为,差点让几人陷入危险境地。 但他这时注意到四周残垣断壁的后面似乎有人探出头望向自己这里。 忙摆手让阿祖拉别说话了,并示意我们被包围了。 阿祖拉也发现了那些奇装异服的人,往李昂身后移了移的同时将太阳石藏在了身后。 艾洛就淡定很多,不但没有警惕,反而挥手招呼他们过来。 周围的残垣后走出一伙人,大约有十几个。 他们慢慢朝着李昂几人围了过来。 “师傅,您认识他们吗?”李昂轻声问道。 “当然,他们就是太阳武士。” 得到这个答案的李昂和阿祖拉都觉得有些诧异,原本应该消失在历史长河的太阳武士一族,现在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等等,师傅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没有灭绝?” 李昂联想到这一次旅行的原因和这一路上艾洛含糊其辞的样子,让他明白艾洛其实一直都知道太阳武士还存在于世。 “哈哈哈,我答应过他们不能向外界透露他们还活着的消息。”艾洛发现被看穿了,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不过,他们只是说不能跟别人透露他们的消息,可没说我不能带人来这里啊。” 艾洛玩了一手文字游戏,他当初与李凌来到此处的时候,发现了太阳武士还没有灭绝,在学会了神龙之舞后,就被告知绝对不能向外界以任何形式透露太阳武士还存在于世的消息,艾洛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但或许是为了让李昂,自己的这个徒弟在御火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一点,他只能出此下策。 艾洛知道李昂所被传授的御火术,是现在火烈国普遍用愤怒与暴力驱动的御火术。 并且艾洛察觉出了李昂在这条路上的局限性。 李昂已经到达了瓶颈,如果还想再进一步的话,只能让李昂放弃冷静的头脑和敏捷的思维,全盘接受愤怒和暴力。 让其成为一个受极端情绪控制的“傀儡”。 但艾洛显然是不想让他走到那一步的。 于是艾洛以瞻仰祖先为借口,让李昂随自己来到此处,这可没有违反当初答应太阳武士的约定,艾洛可没有和李昂说过一句关于他们的消息,这可都是李昂现在自己发现的。 当然艾洛没有算到阿祖拉这个因素。 从太阳武士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他们的酋长。 太阳武士酋长头戴雄伟羽冠穿着红色无袖单褂,脚上穿着用树皮或者鹿皮做成的凉鞋。 而周围的其他男人女人都将脑袋上四周的头发剃光,只留头顶的头发,他们将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 而且无论男女都带着圆形金属耳环,因为处于热带雨林地带男性裸露上身女性则穿着清凉的背心。 同时现场男女脸上都纹着红色刺青,有在下巴,有的在耳根处蔓延至鼻翼,还有的从后脑蔓延至前额。 太阳武士酋长见到艾洛也是一愣,接着就是大笑着和艾洛抱着了一起,同时大力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那一声声的砰砰声,能看出太阳武士酋长使的力有多大。 “艾洛,我的老朋友,没想到我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不过你这出场的动静也太大了,我们在城外的营地都听的一清二楚。” 太阳武士酋长一开始还是和颜悦色的和艾洛交谈,但说到后面,就脸阴沉了下来,显然对于被破坏的庙宇,他一肚子的怨气。 艾洛听到此话,只能陪笑道“哈哈哈,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难找吗,要是老老实实的找你们,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呢,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见谅,见谅。” 太阳武士酋长倒是想的开,怨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大手一挥,表示没事。 “这倒是没什么,不过你们得把太阳石还给我们,那是我族的宝物。” 说着就向阿祖拉伸出手,示意她将太阳石交出来。 李昂听到太阳武士酋长这一句略带命令语气的话语,暗道不妙。 就见阿祖拉闻言微瞪双眼,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要是你们真的很看重这个东西,那就应该放在身边严加看管,现在它落在我的手里,只能怪你们看管不当。” 第二十一章 “燃”和“烧”(上) 阿祖拉因为消失的御火术,对外在的一切都十分敏感,别人说的话在她看来都有深层的涵义,所以最好事事顺着她比较好,别让她起疑。 而太阳武士酋长的这句有些无视阿祖拉的话,显然是精准踩雷了。 这种状态下的阿祖拉管你是什么何方神圣,都统统不好使。 “而且,我想外界的人都会对太阳武士还存在于世这个消息很感兴趣的。” 阿祖拉嘴角噙着冷笑威胁道,看着眼前的太阳武士紧张起来,她知道局面又由自己掌控了。 现场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艾洛也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局面,但真起冲突了他显然不能让阿祖拉陷入危险之中。 他在脑中构想着怎样劝说阿祖拉,避免冲突爆发。 阿祖拉就是知道艾洛的脾气才敢如此行事,若是艾洛是傲载的性格,那她恐怕不敢如此说话。 就在阿祖拉准备再放一句狠话时,只感觉手中一空,低头看向空空如也的双手。 哪还有什么太阳石。 “给你,物归原主了。”李昂的声音让阿祖拉向他望去。 只见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将阿祖拉手中的太阳石,递到了太阳武士酋长的面前。 太阳武士酋长也是一愣,场上的局面又是一变。 太阳武士们不明白刚刚这个小女孩还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样子。 他们都准备武力夺取太阳石了。 结果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男孩已经将太阳石还了回来。 这让他们刚做好的战斗准备瞬间烟消云散了。 太阳武士酋长将信将疑的从李昂手中拿回太阳石,有些吃不准李昂的想法。 反应过来的阿祖拉立马就快步走上前去,太阳武士们见状又紧张了起来。 但李昂阻挡在了阿祖拉和太阳武士们中间。 不过阿祖拉并不是想夺回太阳石。 “李昂,我真没想到你会背叛我!”阿祖拉阴沉着脸。 她对于太阳石的归属问题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刚刚之所以抗拒将太阳石交出来,纯属就是因为太阳武士酋长不把阿祖拉放在眼里的话让她产生逆反心理。 但与太阳石相比,不和阿祖拉统一战线的这个行为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背叛行为。 但李昂并未做过多解释,只是凑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阿祖拉生气的小脸瞬间变得平静了下来。 “真的?”阿祖拉眼中闪烁着迟疑不定的目光。 见李昂点头,阿祖拉犹豫片刻说道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我一辈子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娇哼了一声就不在言语。 艾洛见状心中暗想自己这个自命不凡的侄女居然能被李昂拿捏!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而得到了太阳石的太阳武士酋长明显对几人的态度更友好了一些。 “艾洛,他是?”太阳武士酋长向艾洛询问道。 “他是李昂,他的父亲是李凌。” “原来如此,那李凌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前来?” 听到这个疑问,艾洛神色黯然,叹了一声气说道“李凌他出了些意外,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个答案的太阳武士酋长一愣,随即有些惆怅的说道“真是天妒英才啊。” 想着记忆深处那道白衣身影仿佛又浮现在眼前,那时的艾洛和李凌也是这样闯入古城内,城内机关全部都被他们触发,城里乱成一团,不过也让自己收获了两个朋友。 “不过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专程来拜访我的?”太阳武士酋长整理好情绪问道。 艾洛走到太阳武士酋长的面前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我想让李昂和我的侄女阿祖拉去拜见“燃”和“烧”两位御火宗师。” 听闻此言的太阳武士酋长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盯着艾洛的双眼,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认真缓缓说道 “真的要这样做吗?你是知道的,如果他们没有通过两位宗师的审判,可能会命丧当场。” 艾洛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李昂和阿祖拉两人说道。 “现在有一个让你们学习正宗的御火术的机会摆在你们的面前,你们想尝试吗?” “你们的御火天赋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的两个人,但如今火烈国的御火术已经扭曲。” “两者虽都是御火术,但又有着本质的不同,当今普遍的御火术都是由心中的愤怒与偏执所驱动的,虽力量并不比正宗的御火术弱,但若一开始所驱使御火的执念消失,御火的力量就会虚弱到像是消失一般。” 说到这里,艾洛看向阿祖拉“就像你现在的状态一样。” 阿祖拉闻言惊惧不已,她不知道艾洛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难道是李昂和他说的? 但李昂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正如太阳武士酋长所说,如果你们没能通过燃和烧两位宗师的认可,你们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但若是你们通过了,其中的好处也是你们所不能想象的,包括找回失去的御火术。” “所以,你们想尝试?” 艾洛说完给予了李昂和阿祖拉的思考消化时间。 “我愿意尝试,师傅。”李昂很快就给出自己的答案。 此刻的李昂对于力量是极度渴求的,为了最后报仇时刻的到来,他要努力积攒所有他能抓住的一切变强机会, “如果能找回我失去的御火术,我也愿意尝试。”阿祖拉神色复杂说道。 在噩梦中自己失去御火后艾洛会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这让阿祖拉对艾洛有所改观。 太阳武士酋长见李昂与阿祖拉两人的回答,暗自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随我来。” 几人随着太阳武士们来到一座金字塔上的露天神殿,神殿墙壁上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向外吐着火舌。 太阳武士们盘坐在火炉周围,像是在朝圣一般神情严肃。 “如果你们要去拜见两位宗师,那就必须带上一份永恒之火。” “此火是世间所有火的起源,是龙传给人类的,这火种我们已经传承千年。” 阿祖拉听着眼前太阳武士酋长神棍一样的发言,心说装神弄鬼。 那两个名叫“燃”和“烧”的御火宗师应该对教导火烈国皇室成员而感到荣幸。 “你们两人各自需要带上一份永恒之火去拜见宗师,以此来表面你们对神秘的御火之术的虔诚。” 说着,太阳武士酋长御火从火炉内分离出两股拳头大小的火苗。 “这仪式象征着太阳武士哲学的精髓,你们必须将它保持在恒定的热度,如果火焰太小就很容易熄灭,如果太大,又将会难以控制。” 太阳武士酋长将双手上的永恒之火火种递上李昂与阿祖拉面前。 “等等,你是耳朵有毛病吗?没有听到刚刚我大伯说的话吗,我的御火术消失了,我现在没有办法御火!” 太阳武士酋长的这一动作让阿祖拉觉得是对她的挑衅,明明刚刚艾洛已经说了她的御火术失去了,他还让自己御火,明显是想看自己出洋相。 艾洛走上前,将手搭在阿祖拉肩上耐心说道 “阿祖拉,你的御火术并没有消失,你的御火术只是很虚弱,你要感受永恒之火给你带来的感悟,别怕,用生命能量去驱动它。” 阿祖拉闻言尝试着用手接过永恒之火的火种。 但永恒之火不断的在阿祖拉手中忽明忽暗,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熄灭。 阿祖拉竭尽全力的御火,控制着它的大小,但结果是不理想的,就在她面露绝望之色,永恒之火快要熄灭的时候,一双同样不大的手掌抓住了阿祖拉的双手。 阿祖拉抬头看向手掌的主人。 是李昂,他抓着阿祖拉的手,隔着她的手,引导着她控制着永恒之火。 “别光愣着了,快保持住!”李昂见阿祖拉呆看着自己厉声喝道。 阿祖拉这时才反应过来,轻声嘀咕了一句多管闲事,但还是听话的与李昂合力御火。 永恒之火渐渐平稳了下来。 一阵阵宛如心脏跳动般的律动从手中的永恒之火中传来,此时阿祖拉感觉手中的火焰像是有了生命。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从阿祖拉的心底出现,往常的御火阿祖拉从来没有在意过火焰的真正含义,在她看来,火焰是获得目的必要手段,是毁灭和力量的代名词。 但此刻手中这一团小小的火焰,却散发着柔和内敛的温度,这与她之前所见过的火焰截然不同。 阿祖拉不由得看着永恒之火看的入了迷。 李昂见永恒之火在阿祖拉手中稳定下来了,便不再握着她的双手。 他从太阳武士酋长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一份永恒之火,这一次并没有出现阿祖拉的状况。 但火焰在被李昂所接受后,火焰的根部瞬间从橙黄色的颜色变成了朱红,随即整个火焰都被渲染成了朱红色 太阳武士们愕然的看着这一幕,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永恒之火会被别人影响而改变成别的颜色。 太阳武士酋长见状,低头凑近观察一番。 “你的御火术天生就是这个颜色吗?” 太阳武士酋长看着李昂手中那一抹摄人心魄的朱红,面带疑惑的问道。 “是的,我从小御出的火焰就是这个颜色,家父曾找过原因,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李昂如实回道。 这一特殊的火焰颜色也曾给李昂带来一些麻烦,当初李昂第一次使用御术时,吓坏了莉妍与李凌,认为自己的儿子一定是收到了仇家的诅咒,于是大肆寻找能人异士来破除诅咒。 但最后来的都是些江湖骗子,手里掐着几张画着所谓的符咒的黄纸,手上拿着已经被盘出包浆的桃木剑,嘴里念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一阵摇头晃脑后怪喊几声后,就对李昂的父母说已经完工了。 但往往这个时候,李昂都会御火把那个骗子的胡子或者衣角点燃,然后嘿嘿嘿的笑看着那人上蹿下跳,有趣极了! 李凌和莉妍见状也知道这是骗子,也就把他们轰了出去。 再后来,李凌见这朱红色的火焰并没有对李昂造成什么坏影响,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昂小时候还对没有了好戏看失望不已。 太阳武士酋长听到李昂的回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多看了几眼,就指着远处最高的有着两个岩峰的山说道“你们将永恒之火带到那座山的山顶上,“燃”和“烧”两位宗师就居住在那里。” “祝你们好运。” 艾洛拍了拍李昂和阿祖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会在终点等你们。” 李昂与阿祖拉手中捧着永恒之火的火种,踏上了前往“燃”和“烧”两位宗师居所的道路。 第二十二章 “燃”和“烧”(下) 他们穿过了遗址,穿过森林,走上了崎岖的山路,到处都是嶙峋的岩石和松散的泥土,让李昂和阿祖拉无处下脚,尤其是现在手上还保护着永恒之火,更是难上加难。 “你走慢一点,走那么快是赶着投胎吗?”阿祖拉看着走在前面的李昂心中不爽,于是大声喊道。 “我们得在太阳下山之前登上山顶,所以我们得快点。”李昂回过头看着阿祖拉小心翼翼的行动,唯恐手中的永恒之火被风给吹灭,好言相劝道。 “知道了,你好啰嗦啊。” 于是两人闷头开始往山顶而去。 终于,在太阳已经快要落山的时候,李昂和阿祖拉来到了山顶。 山顶上豁然开朗,平坦的地面出现在两人眼前, 山顶的平地上覆盖着巨大的太阳图腾,艾洛和太阳武士酋长站在中间,而太阳武士们则围着山顶的圆形太阳图腾而立,每两个站着的太阳武士中间都跪着一个太阳武士同时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个皮鼓。 在山下看到的那两个岩峰上有着两个洞穴,洞穴平行相对,两者之间由一个平台连接,“燃”和“烧”就住在那里。 “燃”和“烧”两位宗师的审判对你们来说十分的危险,你的祖先导致了龙族的灭绝,两位宗师见到你时可能不会高兴的。”太阳武士酋长看着阿祖拉严肃的说道。 “你们还有最后的机会回头。”太阳武士酋长高声说道。 但李昂和阿祖拉都没有产生半点犹豫或者退缩的神情。 “我一定要找回失去的御火术!”阿祖拉心想 “我一定要获得更强的力量。”李昂心想 太阳武士酋长见两人心意已决,便开始主持剩下流程。 太阳武士酋长从两人手中抽出一丝永恒之火,随后递给了站在他两侧的太阳武士,阿祖拉的火焰还好,但接过李昂火焰的太阳武士手中一抖,似是被烫到了一般。 太阳武士酋长责怪的看着他,那太阳武士也惭愧的低下头,随后他退到一旁,从一旁的阵型中走出一位正值壮年的太阳武士,太阳武士酋长又从李昂手中抽出一丝永恒之火,交给他,这一次没有发生刚刚的事。 火焰在太阳武士之间传递,他们在身前挥舞出一个个烈焰之环,一直传递一圈了,每一个站着的太阳武士手中都存在永恒之火之后才停下。 太阳武士酋长走到通往连接两个洞穴的平台楼梯下,振臂高呼 “奏乐!” 顿时所有跪着的太阳武士开始有规律的敲击着面前的皮鼓,嘴中嗬哈之声滔滔不绝,震耳欲聋的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高昂的韵律让人情绪高涨,女性太阳武士不断的朝着阿祖拉和李昂的方向朝拜,两人就像是即将踏上战场的勇士,此时接受着太阳武士们崇高的敬意。 就这样阿祖拉与李昂在这种顶礼膜拜下踏上了平台的阶梯。 二人行至平台上,远处的太阳即将没入海平面下。 平台下就是万丈深渊,轻柔海风抚慰着两人有些紧绷的神经。 “拜见“燃”和“烧”两位宗师的人,现在献出你们手中的火种。”平台下的太阳武士手持牛角状喇叭瓮声说道。 李昂和阿祖拉闻言各自向着两边洞穴弯腰献上手中的火种。 “吹响号角!” 悠扬的号角声从山顶传出,渐渐飘远。 号角吹响结束的那一刻,两边洞穴都发生轻微震动,一些碎石被震下。 阿祖拉暗自吞了吞口水,心跳不由的加快许多。 自己现在真的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要是到时候发生危险怎么办?想到此处阿祖拉不由的有些心慌。 但脑子随即闪过一道沐浴在闪电中的身影,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了许多。 阿祖拉暗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李昂的背影,心中安心了些许。 两边的洞穴开始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两只绝世凶兽即将就要出现。 黑黝黝的洞穴里亮起两盏灯笼大小的黄光。 两颗巨大的龙头从两边的洞穴呼啸而出,流畅的曲线与粗壮的身躯,让李昂和阿祖拉反应了过来。 “燃”和“烧”是两条火龙!! 一条是通体蓝色的带翼火龙,另一条则是通体红色的。 “燃”和“烧”盘旋在李昂和阿祖拉的周围,原本轻柔的海风此时因为“燃”和“烧”的运动狂风大作,吹的李昂和阿祖拉衣袍猎猎作响。 “燃”和“烧”在两人周围不断运动,若是此时有人飞在空中向下看去,定会发现,此时燃和烧的运动轨迹与阴阳鱼完美重合,只是在场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一奇观。 平台下的太阳武士酋长与太阳武士们见到了“燃”和“烧”的雄伟身姿都朝着它们跪拜,额头紧贴地面。 李昂与阿祖拉手中的永恒之火被燃和烧吸入体内,这时两人才反应过来,接下来该干什么太阳武士酋长是一点也没说啊。 两人就这样傻愣着看着两头带翼蛟龙在空中盘旋。 直到李昂发现“燃”和“烧”两位宗师似乎在引导自己。 “神龙之舞!阿祖拉,是神龙之舞!我们要跳神龙之舞。” 李昂想到了艾洛曾说过,神龙之舞是从龙的身上学来的,若是他们要引导我们做些什么,那必然是神龙之舞。 “真的吗?他们见到我们跳舞,难道不会直接一口吞了我们吗?”阿祖拉将信将疑的看着李昂。 “相信我阿祖拉,一定是这样的。”李昂自信的说道。 感受到李昂言语中的底气,阿祖拉心一横,心说死就死。 于是二人在强劲的风中施展出神龙之舞的动作。 李昂与阿祖拉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外在因素而变形,反而在“燃”和“烧”的映衬下,愈发行云流水起来。 夕阳下,两龙两人在山谷上翩翩起舞,有着难以明说的和谐。 “燃”和“烧”在见到二人施展神龙之舞的姿势时,就像是触发了条件反射,改变了不断在空中重复盘旋的运动轨迹,转而随着李昂和阿祖拉的动作伸展交汇,不断的在交缠翻滚。 一直到阿祖拉和李昂的最后一个动作,他们二人双拳相碰,结束了神龙之舞。 “燃”和“烧”垂下巨大的龙头,靠近二人,眼睛瞪的老大盯着他们二人,之前洞穴里灯笼大小的黄光就是它们眼睛散发出的光芒。 嘶吼声从“燃”和“烧”的喉咙里传出,这个信号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在阿祖拉和李昂觉得他们要被吃了的时候,“燃”和“烧”俯身靠在支撑平台的立柱之上,龙爪抓着立柱上。 龙头距离二人简直就是近在咫尺,阿祖拉和李昂都能感受到“燃”和“烧”鼻息扑在脸上的温热感。 但马上李昂和阿祖拉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燃”和“烧”张开嘴巴,喉咙眼出现了火焰的光芒。 李昂暗道不妙,连忙转身将阿祖拉护在身后,随后两股猛烈的火焰从“燃”和“烧”的嘴里自下而上喷涌而出。 两股火焰将阿祖拉和李昂包裹在其中,一道火焰漩涡冲天而起。 李昂此时紧紧抱着阿祖拉,虽他没有阿祖拉高,但还是用力将她按在自己怀里,自己或许能帮她阻挡大半的火焰伤害。 只是灼烧感和疼痛感都没有出现,李昂睁开双眼,发现阿祖拉也在看着自己,眼神中透着一丝李昂看不懂的羞涩。 李昂发现了此时两人的姿势的不妥之处,他比阿祖拉矮一个头,此时把她压下来护在怀里,其实是很别扭怪异的,阿祖拉此刻半蹲着趴在他胸膛上一动不动。 身高是硬伤啊! 李昂有点尴尬的放开了阿祖拉,但眼前的景象很快就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燃”和“烧”喷出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火焰龙卷,而他们现在处于龙卷的中心的无风带,周围是光彩陆离的火焰,五彩斑斓的颜色和谐的融合在一起,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般。 阿祖拉与李昂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不由的看呆了。 “我一直以为火焰是破坏的代名词,但我没想到,原来火焰能这么美。”阿祖拉看着眼前的景色由衷的发出感叹。 “是啊。” 眼前的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了二人的脑海里,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在这其中感受到了生命力的产生与炙热的能量,就像太阳一样。”李昂的眼中倒映着五彩斑斓的颜色,出神的说道 “所以你感觉到了太阳?我为什么什么都感受不到?”阿祖拉看着面前进入了无欲无求状态的李昂秀眉微蹙道。 “那你的御火术有回来吗?” 阿祖拉施展御火,但回应她的只有点点火烬。 她看到这一幕,全身的气力仿佛都凭空消失。 阿祖拉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其中。 “一切都结束了,我的御火术回不来了。”阿祖拉语气中带着呜咽说道。 “冷静点,阿祖拉,想想你以前是因为什么原因驱动着你御火的?” 李昂的话语将阿祖拉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自己以前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去学习御火术的? 记忆的记忆开始慢慢清晰。 第二十三章 阿祖拉的回忆 “母亲,母亲,你看这朵花,好漂亮啊,送给你!”阿祖拉面带灿烂的微笑举起手中一朵鲜艳的花朵,递到了尔姝的面前。 阿祖拉期望的看着尔姝,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夸奖自己的话语。 而尔姝微笑着刚想将递过来的花接过。 “母亲,快来看我的鸭龟,很可爱的,快跟我来。”祖寇突然火急火燎的插入阿祖拉与尔姝之间的对话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并且拉着尔姝的衣袖,让尔姝跟随自己前往皇宫花园池塘里看鸭龟。 阿祖拉黯然的看着尔姝和祖寇走远,失落的放下举着花朵的手。 皇室花园里,祖寇与尔姝坐在池塘旁边看着憨态可掬的鸭龟带着自己的幼崽在水面上四处游荡。 阿祖拉站在尔姝的身边沉默不语。 鸭龟往常可爱的嘎嘎声此刻在阿祖拉听来刺耳无比。 祖寇掰下一些面包,撒向池塘表面,面包碎屑飘在水面,鸭龟带着它的孩子们扑棱着脚蹼游过来啄食着面包,尔姝则是看着祖寇高兴的样子,笑而不语。 “夫人,傲载殿下喊您去书房见他。”侍女这时低着头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 “你们兄妹两先在这玩,我一会就来找你们。”尔姝站起身向着傲载的书房走去。 花园里只留祖寇与阿祖拉兄妹两人。 “阿祖拉,你也来喂它们。”祖寇将手中还剩的大半块面包递到阿祖拉的手里。 “不了,祖祖,我没兴趣。”阿祖拉并没有接过面包。 此时的她心里充斥着被尔姝无视的悲伤,那有什么喂鸭龟的心思。 “怎么会呢,鸭龟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它们的呢,你来试试啊。”祖寇连扔带塞的将面包塞入阿祖拉手里。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阿祖拉此时更是有些难以控制情绪。 “好,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喂它们的!”说着直接将手中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面包整个砸向鸭龟。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面包并没有砸到鸭龟,但明显还是受到了惊吓。 鸭龟嘎嘎直叫,惊慌的带着幼崽游到了假山后面去了。 阿祖拉见状大笑了起来。 “阿祖拉,你是有什么毛病吗?”祖寇见自己心爱的鸭龟被阿祖拉欺负忍不住大声训斥道。 “我有毛病?是你有病,我都说了我不感兴趣。”阿祖拉一点也不惧怕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哥哥,昂首反驳道。 阿祖拉说完就信步离开了花园,独留祖寇还在池塘边说着一些安抚鸭龟的话语。 “母亲,我在学校成绩都是优秀哦。”阿祖拉举着成绩单好让尔姝看到上面老师评语上优秀的字迹。 “阿祖拉真棒,不过你皇兄现在生病了,我得去照顾他,你先自己去玩。”尔姝敷衍的说道,然后匆忙走出寝宫。 偌大的寝宫此时只剩阿祖拉一人,她将表情隐藏在黑暗里,手上紧握着代表着她努力一个学期的优秀成绩证明,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为什么不肯看看我! “母亲,母亲我今天新学会了一招御火术,我来给母亲展示一下。”阿祖拉说着后退一步就准备施展她刚刚学会的御火术。 “我知道阿祖拉,只是今天是祭祀的日子,我和你父亲需要忙很多事,下次。” 阿祖拉看到的只有尔姝的背影。 虽有些难过,但这个理由阿祖拉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阿祖拉刚出房间就见到了祖寇趴在尔姝身上的亲昵模样。 明明不是有正事吗,为什么可以给祖寇时间,而我就不行。 此时阿祖拉的内心发生了一些变化。 “阿祖拉,我的女儿,你的御火术天赋堪称当代第一,我以你为骄傲。”傲载站在书桌后,满意的看着面前站着的阿祖拉说道。 “是父亲,为了您的荣耀,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将各项能力做到完美,定不会给火烈国皇室丢脸。”阿祖拉面带微笑,接受着傲载的褒奖。 傲载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的欣赏愈发增加。 于是阿祖拉开始为了满足傲载的期望而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父亲需要我是完美的,那我就应当是完美的! 等着看母亲,我会让你像父亲一样认可我的! 阿祖拉开始在傲载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变的愈发的极端。 不仅在与他人相处的方式也变成了运用恐惧与力量来控制他们,而且性格也越来越孤傲。 其实如果她按傲载的计划成长下去的话,阿祖拉与尔姝和祖寇的关系将会是“敌对关系”矛盾几乎不可能调解,而阿祖拉也将会成为傲载手中一柄绝世利器。 但李昂的出现让事情出现了转机。 尔姝与阿祖拉母女两意外的交心,让两人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这个时候的阿祖拉还在幻想着傲载是真心爱着自己的。 可余烬岛上的刺杀发生时,作为人质的阿祖拉见尔姝焦急不堪的模样,甚至想用自己来交换阿祖拉作为人质,而傲载则是冷漠的放弃阿祖拉生命时,她明白了自己只是傲载炫耀与报复的工具。 所谓的父爱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 阿祖拉那时才想起傲载对于自己的影响是多么的危险与恐怖。 而一直以来驱动自己来御火的执念不过是想让母亲能像父亲一样认同自己、夸奖自己、爱自己。 这一刻阿祖拉终于知道了自己御火消失的原由。 “我想起来了,我一开始御火的原因是什么了。”阿祖拉眼圈通红的猛然抬起头恍然说道。 “以前我认为母亲是不爱我的,我用着取悦父亲的方式来取悦母亲,我以为我只要各方面都做到完美,母亲一定会看到我的。” “也是这个想法让我不断的努力不断前进。” 阿祖拉说完后闭上双眼,面露痛苦之色。 “但最后我伤害了身边的很多人,包括梅和泰丽。” 李昂耐心的听着阿祖拉的倾诉。 “李昂你的出现让我和母亲有了和解的机会,我明白了母亲一直都是爱着我的。” “当我明白这一事实的时候,一直以来驱使着我前进的动力也消失了。” 说到这里,阿祖拉身上御火消失原因也已经明朗了,一切的根源都是心态的转变。 明确的目标是御火的动力,失去了执念的阿祖拉也就失去了御火。 “所以你需要找一个新的目标,一个能支撑你继续御火的动力来源。” 李昂看着阿祖拉不再迷茫的双眼提出建议。 阿祖拉到此话,心中浮现出尔姝被索里伤害时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心中有了方向。 “我要保护母亲,守护我爱的一切!” 阿祖拉又燃起了心中的火焰! 这一刻阿祖拉又有了前进的目标,同时经过“燃”和“烧”两位御火宗师的启发,阿祖拉的御火实力此时更是提升了一个层次。 “而且我要成为火烈国自古以来第一个女王!哈哈哈” 李昂听到阿祖拉前半句的时候,心中满是对于阿祖拉心境变化的欣慰,但后半句话一出就暴露出阿祖拉还是“死性不改”。 阿祖拉大笑着从双手和嘴巴喷出火苗,发泄着这些时日郁闷压抑的情绪。 李昂扶额,也不知道阿祖拉恢复御火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此时火焰龙卷也正好消散,“燃”和“烧”偌大的龙首出现。 但“燃”和“烧”龇牙露齿,凶神恶煞的直勾勾的盯着阿祖拉,充满了敌意。 平台下的太阳武士酋长见状对着艾洛大喊“快去救你的侄女,她没有通过审判!” 艾洛鼓起全部的气力直冲平台之上。 不行来不及了! 艾洛已经看到了“燃”“烧”已经溢出口腔的神龙之火。 那可不是刚刚的没有恶意的七彩火焰,而是攻击性十足的火焰。 阿祖拉在被两头火龙锁定的那一刻就慌了阵脚。 阿祖拉盯着“燃”和“烧”的攻击动作逐渐完成,炙热的火焰已经自火龙的口中直射而出。 阿祖拉想躲,但来自龙的威压让她此刻起不了反抗的意识。 就到此为止了吗?明明我才找回御火术。 阿祖拉此时知道已经来不及躲避了,自己马上就要消散在这龙炎中了。 一股猛烈的拉扯之感从一旁传来,随后失重感出现了几秒。 阿祖拉摔倒在地,有人抓住了她手将她甩出了“燃”“烧”的攻击范围。 一道熟悉的背影出现在阿祖拉的视野里。 是李昂,是他救了我。 但下一秒的场景让阿祖拉的泪水夺眶而出,五内俱崩。 火焰瞬间将李昂吞没,入眼的都是热烈的火光与炙人的温度。 “李昂!你们两个畜生!胆敢杀他!”阿祖拉双眼通红,愤怒将来自“燃”“烧”的威压打破。 “我要杀你们!”说着阿祖拉就御火冲上前去。 但姗姗来迟的艾洛牢牢钳住了阿祖拉,避免让她过去送死。 “燃”和“烧”还在源源不断的喷吐着烈焰,全然不知道要审判的人早就被救下来了。 但只是片刻,“燃”“烧”身躯猛地一颤,口中释放的火焰也停了下来。 一股古老而洪荒的气息出现在了平台之上。 平台上的火焰并没有因为“燃”“烧”的停下而消散,火焰不断的凝实汇聚,一抹朱红从火焰中央出现,随后蔓延全部,一团朱红色火焰出现在了平台上。 艾洛和满脸泪水的阿祖拉看着这一幕,那熟悉的颜色让两人原本哀痛欲绝的内心又燃起了希望。 “燃”和“烧”看着眼前朱火中的人影庞大的身躯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眼中的恐惧甚至艾洛都能看出。 这让艾洛很是不解,哪怕是以前猎龙行动盛行时,面对死亡的威胁,这些高傲的神龙们都没有出现过一丝的恐惧,但此时面对这一团朱火,它们居然在恐惧? 朱火飞向高空,直插云霄,将已经被黑夜浸染的天空照亮,仿佛是一颗小太阳一般。 朱红火焰的形状开始变幻形成一雀鸟的身姿。 雀鸟张开火焰双翼,仰天啼叫,声音之大响彻云霄。 这一幕闻所未闻的场景让地面的太阳武士们看的是目瞪口呆,但随后他们看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景象。 只见那火焰雀鸟一个展翅,调转庞大的火焰身躯,声势浩大猛的扎了下来,就像一颗耀眼的流星。 转瞬间朱红色的火焰雀鸟就来到了平台之上,在碰地的一瞬间,朱火砰然炸开,将山顶照的火红。 待一切平息后,人们看到了“燃”和“烧”像两条断脊之犬一般钻回它们的洞穴。 平台上李昂静静的躺在地上。 阿祖拉摆脱了艾洛的双手,连滚带爬的来到李昂的身边,趴在他胸膛上听到了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很担心李昂,但你最好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艾洛的这句话让阿祖拉感到不解,于是低头看去,原来此时李昂全身光溜溜的什么衣服都没有穿。 阿祖拉下意识的向下看去。 这一看瞬间面红耳赤,随后手忙脚乱的向后退去,如临大敌。 第二十四章 苏醒的朱雀 李昂睁开双眼,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意识到了自己又来到了识海空间中。 “每次进来都好头疼。”李昂轻轻拍打了几下脑瓜仁苦笑道“也不知道阿祖拉安全了没有。” 那种情况下,只有自己有能力救下她了,所以当时只能将所有希望都托付在自己的特殊体质上了,现在看来自己没去阎王殿报道,而是到了这里,应该是成功了。 “和性命相比,只是头疼你应该能忍住。” 熟悉的声音从李昂脑海中出现,还是那样的毫无波澜。 “朱雀!”李昂面露惊喜出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醒来,看来还是小瞧你了。”朱雀言语中带着一些不可思议“不过为什么每次我一苏醒你总是处于危险中?” “富贵险中求,富贵险中求,哈哈哈”李昂尴尬的笑了笑。 自己也不想啊,但没办法啊。 “我本以为你最少要花几年的时间,但没想到一年不到,你御火的境界就更上一层楼了。” 识海内南方天空星光闪烁间,幻化出现一道红色弘光,瞬息间落在了李昂肩上。 待光芒消散,一只越一尺高的朱色雀鸟出现。 李昂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朱雀,只是尺寸是缩小的版本,远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遮天蔽日的宏伟。 “我虽苏醒,但也只是勉强并未恢复之前十分之一的力量。”似是察觉出李昂的疑惑朱雀出声解答道“故只能以如今面貌见你了。” 说完朱雀用鸟喙顺了顺翎羽。 “上次你救我一命,我还未说谢谢呢。”李昂面带感激的扭头看着肩上的朱雀说道。 “共赢关系罢了,不必在意,你死了我也会很难办的。” 朱雀倒是没把上次的出手相救放在心上,若是李昂死了,自己没有了载体的后果,朱雀也不敢细想。 “我在你身上嗅到了一丝我很讨厌的气息。” 朱雀这时低下鸟首,在李昂的发间与脖颈中细细闻了闻。 虽很淡薄,但充满恶意与疯狂的气息朱雀怎么也忘不了。 “什么气息?难道这几天我没洗澡,我身上有味了?”李昂疑惑的抬起手臂闻了闻腋下“没味啊。” “不是气味,是气息,一种可以判别出你遇到哪些存在的方法。”朱雀眼神中凝重愈发增加。 “你是不是见过一种上半身是红色,下半身蓝色四肢修长的似犬生物?” 李昂闻言脑中浮现出了与阿祖拉夜探密室时发现的那幅画,那吊诡的场景恐怕李昂是想忘都忘不掉了。 “我只是有见过你说的那种生物的画像,那种生物难道是真实存在的吗?” 李昂当时发现那挂画看向自己的幻觉,那感觉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朱雀听到李昂的回答,鸟首高昂,眼中的光芒流转“我还是自己看。” 李昂肩上的朱雀光芒大方,周围的一切都被照耀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李昂双眼受到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忙闭上双眼。 待强光消失,他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却变了一番。 此时此处已不是广阔无垠的识海空间内,而是一间昏暗的房间,这个房间内熟悉檀香味和摆设都让李昂感到很熟悉。 正当他在思索之时,有两矮小人影出现,一人手上御火照明,另一人跟着前者身后。 看清来人,赫然发现那两人居然是自己和阿祖拉! 此时李昂恍然想到,这里就是自己与阿祖拉第一次的夜探密室的场景,但是以第三人称视角看着全程。 这样面对面看着一个能说话能行动的另一个自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一种梦中才有的撕裂破碎感油然而生。 “所以,你是在这看到的?”肩上的朱雀环顾四周问道。 李昂指了指密室深处的墙壁“就是那面墙上。” 说完李昂抬步走了过去,走到墙壁面前,抬头望去,还是那一幅诡异画作。 “确实是它,看来它已经尝试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接触了。”朱雀语气严肃的自言自语道。 “它是什么?”李昂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东西,转而向朱雀问道。 这个时候看完了卷轴的李昂此时被阿祖拉的惊呼吸引也看向了这里的墙壁,御火靠近。 “它是你转世的罪魁祸首,也是我和我的兄弟们追杀的目标。”朱雀言语冰冷,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幅画。 “我转世的罪魁祸首?” “我原本打算等我的兄弟们在苏醒一个再告诉你的,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先跟你说些了。”朱雀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将真相告诉李昂。 “这个生物叫“天狗”,你转世前的世界,它诞生于一次天体现象“日蚀”。” “当时正值战争,各地都战火纷飞、人心惶惶,人们的内心压抑着难以言说的疯狂。”朱雀说着挥舞了下翅膀,一幅画卷呈现在李昂面前,上面描绘着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整个世界都陷入的痛苦与疯狂的挣扎中,但“日蚀”的出现成为了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对未来的绝望很快就蔓延至整个大地,人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他们开始了自相残杀,大肆发泄压抑在心头的情绪,道德与伦理被如弃敝屣,他们发泄出来的恶意挥洒在大地上,“天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孕育而生的。” “它的存在扰乱了世间的规律,它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人们的情绪会被放大数倍,逐渐走向极端。” 李昂看着面前的画卷在朱雀的讲述下不断的出现骇人的画面,有些场景简直令人作呕。 “我和我的兄弟们决定出手降服这怪物,但它虽实力弱小,但却极其深谙逃跑之道,它每次都能用我们所不知道的方法逃出生天。” “最后一次的围堵,我们将它困在了结界之中,当我们即将给予它最后一击的时候,它踏破了虚空逃到时空乱流中,我们随着进入其中与其厮杀,最后我们重伤了它,但还是给它逃到了这个世界中。” 光听朱雀说这一番话,李昂都能感受到这其中的艰难险阻。 这时李昂突然感受到了一道视线的注视,他下意识的望去,见到了墙壁上的画像的“天狗”眼珠动了。 记忆中那个时候的李昂感受到了一阵惊人的恶意锁定了他,一时间心态大乱,忙带着阿祖拉逃出了密室。 而此时处在第三视角看着墙壁上的画像产生的变化,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李昂这时觉得有些不对,那“天狗”的眼珠此时好像透过记忆里的李昂,看到了现在处于第三视角的李昂。 突然一股惊天的恶意朝着李昂吞来,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这恶意大浪吞噬。 李昂肩上的朱雀察觉到了异样,一声啼叫,将李昂幻觉中拉了回来。 一阵尖锐的如同指甲划玻璃的狞笑声从周围传出。 “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都逃到另一个世界了,你们都不放过我!” ““天狗”你作恶多端,你逃到这个世界来也会继续为非作歹!”朱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厉声喝道“我们如果不将你击杀,恐怕这个世界也会和上一个世界一样被你害的生灵涂炭!” “我只不过是将他们心中的欲望给勾出来了,他们想这样做,我只是帮助他们面对自己的内心而已,若是他们个个都大公无私,没有那些龌龊的欲望,我又怎么能成功呢?” 朱雀没有在听天狗狡辩,双翅高振,空间碎裂。 周围的场景又变回了空旷的识海空间中。 “天狗在穿过时空乱流时,被我们打伤,现在的状态不见得比我们好。”朱雀展翅从李昂肩上飞起“你在火烈国发现了它,那就说明有人与它有过接触,你需要将他找出来,然后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得到天狗的消息。” “刚刚为什么它能通过我的记忆来攻击到我?”李昂显然还对刚刚的事情心有余悸,任谁被过去的记忆攻击,都不能保持平常心的。 “不,天狗不是通过你的记忆来攻击的,而是通过在你身上放下印记来影响你的,不过我已帮你把那一道印记抹去,不过你要小心,天狗已经发现你的存在了。”朱雀很人性化的露出担忧的神色说道。 “我会注意的,而且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和天狗有接触的了。” 李昂想起傲载那张死人脸,心中认定就是他与天狗有过接触,否则不可能在他的密室里出现天狗的画像。 但若真是如此,那就值得思考一下他的目的了,傲载已是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此时与这种邪祟接触,难道是想除掉艾洛坐上火烈王的宝座? 又或者是有别的意图? 暂时摸不清傲载底的李昂,决定回国后有机会找达丹询问一番,看他是否知道一些内幕。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但切记要万事小心,我在你的识海里能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如果你想找我的话,只需要在心中喊我的名字就行。”朱雀满意的点了点鸟首,振翅飞向星空,消散在了空气中。 随着朱雀的消失,一阵困意袭来,李昂又如上次一般昏了过去。 \/\/\/\/\/\/\/\/\/\/\/\/\/\/\/\/\/\/\/\/\/\/\/\/\/\/\/\/\/ 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粗布帐篷的顶部。 李昂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件宽大的粗布单衫,不合身的脖颈处直往里灌风。 这是哪? 李昂起身掀起门帘走出帐篷,突然间的从暗处走到明亮的地方,让他双眼微眯。 待眼睛适应这一变化后,眼前出现了很多三三两两随意排列的油麻布搭成的尖顶帐篷。 帐篷周围很多的太阳武士们在忙碌着。 可以看的出来,此时李昂已经从山顶上下来了,这里应该是太阳武士们的部落营地。 “李昂你醒来!” 阿祖拉惊喜的声音从李昂的身旁传来。 李昂转身看到了端着碗的阿祖拉。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李昂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眼前的场景就好像自己睡了好长时间一样,若是那样的话岸边的军舰应该早就来寻找我们了。 “你只睡了一晚而已,不过你要是还不醒的话,我们只能背着你回去了。”阿祖拉将手中的碗塞到李昂的手中“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下午我们就要回去了。” 李昂喝了一口碗中的米糊状的东西。 嗯,味道还行。 “对了,我救了你之后,发生了什么,太阳武士酋长有为难你们吗?” “第一,你那是多管闲事,谁要你救我的。”阿祖拉抱手心口不一的说道。“第二,为难肯定是有为难的,不过在你师傅的强力交涉下,勉强答应我们在此休整一晚,今天我们就得赶紧滚蛋了” 但李昂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这一晚里,阿祖拉一直都守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 直到她刚离开去给李昂准备些吃的时候,他醒来了。 第二十五章 是我的就终究是我的 李昂听着阿祖拉说着昨日自己将她救下后发生的事情,在听到自己化作一只火焰雀鸟击伤了“燃”和“烧”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地里对于朱雀的强大力量感到惊叹不已。 若是有朱雀的帮助或许自己可以早日报仇成功。 阿祖拉说当时平台下的太阳武士们都恨不得冲上来将他扒皮抽筋。 要不是艾洛与出面交涉阻止,恐怕…… 李昂没有再往下细想。 听到阿祖拉说今天下午就启程回军舰,李昂摩挲着下巴做出了一个决定。 李昂一口气喝下了碗里的食物,抹了抹嘴。 “不过阿祖拉公主你是不是还欠我一声谢谢啊”李昂似笑非笑的说道。 “欠你一声谢谢?”阿祖拉面露疑惑“为什么?” “要不是我阻止了你别和太阳武士起冲突。”李昂手捂在心口一副收到重伤的样子“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阿祖拉闻言只是讪笑两声,出奇的没有反驳,她清楚以当时她的状态恐怕真的会做出誓死不交太阳石的举动。 所以李昂自作主张将太阳石还给太阳武士酋长的行为确实化解了当时的火药味。 虽事后阿祖拉有些情绪失控,但当李昂在阿祖拉耳边说出“太阳武士有能让你御火术恢复的办法”这一句话时,阿祖拉就冷静了下来。 按道理来说,阿祖拉确实应该谢谢李昂,感谢他阻止当时有些钻牛角尖的阿祖拉将事情进一步恶化。 但阿祖拉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无理也要争三分的人,想让她服软,没门! 见阿祖拉沉默不语的样子,李昂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不过他也没有强求。 “这样,你如果能答应我的一个要求的话,我就送一个礼物,如何?”李昂神神秘秘的悄声说道,仿佛声音大一点就会被别人听到。 “礼物?”阿祖拉听到此话不由得精神一振,但事出有异必有妖,她才不会上李昂的当。 “先说你的要求是什么,我好判断要不要接受你的礼物。”阿祖拉微眯双眼轻声道。 “我的要求还没想好,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李昂沉吟片刻实在没想到什么好的要求。 “那你的礼物是什么呢?” “你先别管我会送你什么,这是个惊喜,但一定是你喜欢的,我还没必要送你一个你不喜欢的东西。” 阿祖拉见李昂一副运筹帷幄尽在掌握的模样,撇了撇嘴。 “好,如果你的礼物合我心意的话,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我能力范围内的要求。” 阿祖拉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若是李昂拿出一件明显不值一个要求的礼物,到时候只说过这件礼物不合自己心意,就可以拒绝答应他的要求。 如果反之,他拿出很让自己满意的礼物,那他提出的要求,还是受限于“能力范围内”这个条件,若是自己无能为力,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但李昂一拍手“好,一言为定。” 李昂将自己的背包内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帐篷里的床上,背着一个空背包走出了帐篷。 只留下阿祖拉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云。 很快阿祖拉就后悔了。 “该死的李昂,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不见了,害得我还得帮你收拾行李!” 阿祖拉在帐篷里胡乱的往背包里塞着衣服与一些杂物,不过从背包那膨胀的体积和她连踹带塞的动作来看,她大概从没做过这种事情。 作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阿祖拉公主来说,这些事情应该都是仆人做的,但现在这里不是皇宫,没有任她差遣的仆人,或许有一个,但他现在不在这里。 所以她不管这些物品是什么形状的,或者是不是可以折叠的,阿祖拉就一个要求,能塞进去就行。 就在李昂走后不久后艾洛过来说该收拾收拾下午就启程回码头了。 阿祖拉在周围找来一圈,连李昂的影子都没发现。 于是阿祖拉只能独自揽下这个工作,心中暗骂李昂没良心。 亏的自己昨晚那么担心他。 阿祖拉转而把情绪发泄在了这些物品身上。 这时帐篷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哗啦一声。 帐篷的门帘被掀起,一人影猛的进入其中。 是李昂,他将背包反背,将行囊放在胸前,行囊鼓鼓囊囊的,似是装满了什么东西。 “瞧瞧,我们的浪子总算是回头了啊。”阿祖拉眼神不善的看着李昂揶揄道。 李昂进入帐篷后被坐在床上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是阿祖拉后,又放松了下来。 听到阿祖拉不善的语气,他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声音小点。 “所以礼物是什么?现在该告诉我了。”阿祖拉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呃,现在还不行,得等我们离开这里后才行。” 阿祖拉嘀咕了两句也没有在这上面特别强求。 “来背着,这可是本公主亲手装的,感到荣幸。”阿祖拉将床上鼓鼓的背包搭在了李昂的肩上。 李昂只觉得身体一沉,他有些好奇阿祖拉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才能这么沉? “好了,我们该走了,你们准备好了吗?”艾洛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阻止了李昂探查身后背包的想法。 阿祖拉与李昂一同走出了帐篷。 太阳武士部落营地的空地上此刻站满了人,李昂两人走到艾洛身后不远处,发现艾洛正在和太阳武士酋长做着告别。 李昂并没有上前,不只是因为不想打扰到两个老朋友的告别,更是因为太阳武士酋长身后的部落族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眼中的愤怒都快溢出将李昂淹死了。 自己将他们心中的信仰击伤,此时还能活着走出这里也算是个奇迹了。 很快艾洛与太阳武士酋长告别结束,他们二人拥抱了一下,互道一声告辞。 艾洛带着李昂两人转身离去。 太阳武士们则在原地注视着几人离去。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几人都没有挑起话头。 阿祖拉放慢步伐来到李昂身边,看着走在前面的艾洛轻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李昂回头看了看远处已经模糊不清的太阳武士遗址,打开了胸前的背包,挥手示意让阿祖拉往里面看。 那是一个金色的蛋状物体。 什么吗,就是太阳石而已啊。 嗯? 阿祖拉第一眼还没有细想,但反应过来后一声惊呼下意识发出,她连忙捂着嘴巴防止声音从指缝里溜出来。 艾洛听见了阿祖拉的惊呼声,回头望向二人。 李昂立马将胸前背包扎紧,艾洛见二人无异状,又招呼赶紧加快脚程。 “你是怎么弄到这玩意的?”阿祖拉为了不引起艾洛的注意,说话声音小到只有蚊子声一样“放这个东西的下面不是有机关吗?” 太阳石的基座下那喷涌而出的绿色粘液还历历在目。 “那个机关很好破解,只要有东西在上面压着就不会触发。”李昂猫着腰同样小声说着。 李昂解下胸前的背包,递给了阿祖拉面前。 “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我看你之前很喜欢此物,怎么样满意吗?” 阿祖拉此前有想过许多的可能性,但任她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个东西。 她默默的接过装着太阳石的背包,心中五味杂陈,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在意过自己的感受,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很满意这个礼物。”阿祖拉低着头攥紧了背包带淡淡的说道。 “那你记得你欠我个要求,别忘了。”李昂微笑着说道,说完就快步走到了艾洛的身后。 阿祖拉隔着背包抚摸着太阳石感受着那犹如心脏跳动的律动看着李昂的背影心想“是我的就终究是我的!” 李昂打了一个寒颤,好像有什么野兽盯上了自己。 阿祖拉从他身旁经过,心情大好,这一次出来真是出来对了,不但恢复了御火术,还学到了最初御火术的精髓,真是满载而归啊。 但两人不知道,此时将太阳石带走的行为在未来会给祖寇带来多大的麻烦,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二十六章 归途 几人的归程并没有选择原路返回,而是跟随艾洛来到一处河湾处,河岸边静静的停着一艘独木舟。 “原路返回最起码要两天,而走水路随着河水顺流而下,只需要一个下午就足够了”艾洛抚摸着胡子朝着两人说道。 阿祖拉先行登上了独木舟,坐在船头。 李昂背着行李与艾洛坐在船尾。 艾洛用船浆用力一推,让独木舟进入河流之中。 湍急的河流让独木舟的航行速度变得很快,艾洛不断的调整船的平衡与航行方向,以免船只碰到河床上的暗礁。 艾洛的航行技术很不错,虽看上起有些手忙脚乱,但最终都还是有惊无险。 不一会几人的船只来到平缓的区域,艾洛也放下了手中的船桨,放松了下来。 “这次关于太阳武士的一切都不要和外界透露,我对他们做出的承诺。” 艾洛看着自己的徒弟与侄女,神情稍显严肃的说道。 李昂当然是点头答应,阿祖拉摸了摸背包娇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这条河道很宽,独木舟在河面上就像一片枯叶一般,几人不用刻意的控制船只方向,只需要随着河流缓慢前行就行。 阿祖拉脱下鞋子,将脚伸进河水里,百无聊赖的用脚拍打着水面打发着时间。 李昂则在船尾与艾洛探讨着问题。 “师傅,为什么“燃”和“烧”没有在猎龙运动中被杀呢?” “还记得我说过我曾早年间与你父亲一起周游世界的经历吗?”艾洛见李昂点头接着说道“其中一站就是太阳古城,那个时候我也认为太阳武士已经灭绝了,但我和你父亲也庙宇中找到了太阳石,说实在的,他们说太阳石是他们的传世珍宝,但他们对太阳石一点也不上心,就把它放在庙宇里,也不怕被人偷了。” “哈哈哈,是啊,是啊。”李昂神情有些不自在,若不是看艾洛表情认真并没有意有所指的样子,李昂都要怀疑他知道了自己做的事。 “然后太阳武士们就出现了,我和你父亲那个时候可都还处于年轻气盛的阶段,我们两个人和太阳武士们大打出手。”艾洛说到兴起时,眼中迸发出惊人的神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认识了现在的太阳武士酋长,他带我们见到了“燃”和“烧”,当时我也没见过活的龙,也是大吃一惊,后来我和你父亲通过了考验,明白了御火术的真正奥秘——御火术从来都不需要借助仇恨与侵略。” “那为什么师傅您不将这一发现公之于众呢?”李昂趁着艾洛喘气的间隙提问道。 确实,若是艾洛将御火术的奥秘带回火烈国,恐怕现在火烈国的人们普遍也不会那么极端了。 “我也曾想过,但最终没有实行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因为我答应过他们,不会对外透露一点关于太阳武士的消息,二是因为如今的火烈国受我祖父苏进发动的战争影响,整个国家都陷入了一场名为战争的疯狂中,御火术早就被扭曲成由愤怒、仇恨和其他负面情绪所推动的御火术,若是我提出来改革,不用他们反对,我父亲就先将我打入天牢了。” 艾洛言语中透露着满满的无奈,他明白现在的火烈国就像是一只飞驰的骏马,它不知道终点在哪,只是不知道疲倦的往前飞奔,最后它的结局无非是累死或者是饿死渴死,反正结局都不会太好。 “所以我需要地位,一个可以说的上话的地位。” 于是艾洛开始从军,他先在自己的军队里小规模的推行御火术的本源奥秘,结果很成功,这也大大的激发了艾洛将这条路走到头的想法。 终于经过他不懈努力终于当上了火烈国的将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还不够。 只有等艾洛攻下永固城,回国接受阿祖龙的加冕仪式,成为新一任火烈王后,艾洛的条件才算全部凑齐,那时艾洛将大刀阔斧的进行全面改革,将如今的歪风邪气给纠正过来。 “之后,我为了保护“燃”和“烧”还有让太阳武士免受外界打扰,回国后我宣称最后的龙已经被我所杀,于是我获得了“平西巨龙”的称号。” 李昂听到这里,突然发现一个漏洞,那就是“您是怎么证明的?” 艾洛听到李昂的疑问,一副我就知道你会问的表情,摸着胡子缓缓说道“如果只是说,当然没多少人信,这就得借助太阳武士教我的一招御火术——御火呼吸了。” “御火呼吸?”李昂重复了一遍。 “对,那是一种呼吸方式,能让火焰随着你的呼吸从口中喷出,就像龙一样。”艾洛说着将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巴前做咆哮的样子 “怎么,想学吗?”艾洛见李昂听着自己的描述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打趣道。 李昂重重点头,生怕艾洛突然反悔。 艾洛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火焰是武器,但它同样代表着源自太阳的温暖,给予万物生命。” “这样的暖意燃烧在所有人的心里。” 艾洛从河面上捻起一片叶子放在嘴前。 “专注地去感受你内心深处的火焰,你就可以去控制它。” 话闭,艾洛嘴中呼出的气逐渐变成一条火舌,将他手中的树叶烧成了飞灰。 “燃烧火焰,它会你驱散寒冷的空气与紊乱的心神。” 李昂闭眼大口的深呼吸、吐气、又是呼吸、吐气,但远没有艾洛所说的那么简单。 “你要抛弃心中的杂念,感受生命能量在身体里的温度。”艾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李昂的心脏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昂闻言深吸一口气,意识逐渐沉入体内,此刻的他心无杂念,体内丹田出源源不断涌现的生命能量在李昂身体四处流转。 李昂慢慢控制生命能量从口中蔓延出,他感受着它的温度。 一缕白烟从李昂口中出现,随着他的呼吸,那一缕白烟开始慢慢变淡,一点火星开始出现,随即又有一丝火苗出现。 “啊!”李昂一下捂住了嘴,阿祖拉都被这一声惊呼吸引了注意力,见李昂一脸痛苦的样子,也顾不上穿鞋子,赤着脚丫跑到李昂身边询问怎么了。 李昂眼角都疼出了两点泪光,拨开嘴唇,艾洛与阿祖拉发现他的口腔内壁上出现了一个水泡。 他被烫伤了。 艾洛哈哈大笑了起来,阿祖拉难得见李昂吃瘪,也是笑了起来。 自己居然会被烫伤!这是李昂从来没有想过的。 自小因为万火不侵的体质,火焰的温度顶多对他来说是温热的水平,他自小到大从来没有被烫伤过一次。 “朱雀!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昂在心中大喊朱雀的名字,希望它能出现给自己一个回答。 “我给你能力是万火不侵,听清楚,是“侵”,你现在受伤的原因是因为你习惯了火焰对你产生不了伤害的想法,但你身体内的火焰是你所不能免疫的,所以你疏于对体内产生的火焰的控制继而受伤。” 朱雀的声音在李昂脑海出现,为他解答疑惑。 这个回答让李昂有些傻眼了,还有这种操作的? 确实刚刚御火呼吸的时候,李昂仗着自己体质特殊而控制御火控制的很粗糙,但他没想到还能从中得知自己的弱点。 “好了,你因为我赐予你的特殊体质的原因,已经失去了对于火焰的敬畏之心,现在怀着敬畏之心重头来控制你体内的火焰。” 朱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李昂无语至极,忍着嘴里的疼痛感重新御火呼吸。 这次他小心谨慎的控制体内火焰的产生,防止再被烫伤。 一条火舌终于出现。 李昂全神贯注,这次是满怀对火焰的敬畏之心了。 阿祖拉见到这一幕,双眼放光,对这一招十分感兴趣。 “这是什么?看上去好有趣,李昂快教教我。”阿祖拉抓着李昂手臂,使劲的摇晃。 李昂连忙停下御火呼吸。 差点又烫伤了。 “我也不是很熟悉,你让我师傅教你。” 阿祖拉看向艾洛,有些扭捏,她与艾洛的关系远没有祖寇和他的关系亲近。 你想想,一个送给阿祖拉布娃娃作为礼物的人能和她有多亲近呢? 所以阿祖拉有些开不了口让艾洛教自己御火呼吸。 “你真的想学吗,我的侄女。”艾洛倒是面带和蔼可亲的微笑,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小老头。 阿祖拉很想说其实没那么想学,但她是真的想学。 片刻后阿祖拉还是缓缓点头。 艾洛满意的看着阿祖拉,两人之间的关系从现在开始虽不能说是突飞猛进但也是零的突破了。 艾洛在一旁指导这阿祖拉御火呼吸的精髓与诀窍。 李昂则借着水面的映射看着口腔里烫伤的地方欲哭无泪。 从背包里拿出草药嚼了嚼含在嘴里镇痛,清凉的感觉从嘴里蔓延至喉咙,让李昂暂时忘记了疼痛。 终于在傍晚时分,他们看到了不远处的火烈国军舰。 看到了军舰也就意味着,他们要踏上归程了。 阿祖拉还没等独木舟靠岸就一个跨步,跳上了岸,跑向了军舰,她想念美味的食物与软软的大床。 “李昂,我不会问关于你隐藏在身上的那股神秘力量。”艾洛平静的声音从李昂声旁传来。 “但我希望你能把它用在你认为正确的道路上。” 李昂沉默片刻还是点头算是答应。 见李昂答应,艾洛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走,我们回家了。” 回家?不,我的家早被傲载毁了,原谅我,艾洛师傅,这就是我认为正确的道路。 李昂默默在心中想到。 下定决心的李昂抬脚走向了军舰,踏上了返回火烈国的“归途”。 第二十七章 生日宴会 火烈国的码头,载着艾洛几人的军舰缓缓入港。 “终于,我又闻到了火烈国的味道,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啊。”阿祖拉站在甲板上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而李昂只觉得空气中的硫磺味太重了,让人喘不过来气。 也不怪李昂这么觉得,火烈国的境内到处都是活火山,更别说火烈国的首都就是建在一个死火山的山顶。 硫磺味更是伴随一代又一代的人长大,所以对火烈国人民来说硫磺味就是‘家的味道’。 李昂没有搭理阿祖拉的脑抽行为,和艾洛走下了军舰,码头上站这一伙身穿火烈国铠甲的军人。 他们在码头上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向军舰,在看到艾洛的踪影后忙跑上前来鞠躬作揖。 “艾洛将军,您总算回来了,在攻打永固城的会议上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其中一人见到艾洛跟见到亲人了一样,都快哭出来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那些大臣们都快打起来了!” 艾洛一想到战争会议就头疼。 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一个沙盘在那口沫横飞,有时候争论的急眼了,甚至会跟泼妇一样在那里骂街,简直像菜市场一样乱。 这次去余烬岛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被这个“无聊”的战争会议给搞烦了,想清静两天。 但俗话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最后还是得回来面对。 艾洛叹了口气,仿佛全身气力都随着叹出的气一起消失了。 “李昂,你与阿祖拉先回皇宫,我最近应该都不会回去了。” 艾洛无精打采的随着那些军人一起走远了。 于是码头就只剩阿祖拉与李昂两人。 “还好这里有一架轿子,我可不想走回皇宫。”阿祖拉走到一旁的轿子前满意的说道 “那我呢?” “我觉得你可以……走回去,哈哈哈。”阿祖拉将手指放在下巴处一副天真表情思考片刻后说道。 只是她说出的话没有她表面那么天真美好。 阿祖拉弯腰掀起轿帘进入。 而李昂闻言头上青筋突起,心中那团玉岛城十三太保的火焰重新燃起。 要我在太阳底下走,你在轿上安心坐?没门! 上前几步,也掀起轿帘进入其中。 轿子内部空间本就不大,只有一个供人跪坐的坐垫,此时阿祖拉正坐在上面惊讶的看着进来的李昂。 “你干什么,你这个无礼之人,赶紧给我出去!” “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办?对,你可以试试御火来攻击我,到时候大家都没得轿子坐,一起下来走回皇宫!” “别咬我,啊,你属狗的,好,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 “李昂!哈哈哈哈哈,我让你坐哈哈哈哈,我让你坐,哈哈哈。” 轿子外站着的四个轿夫,看着不断晃动的轿帘和足以被皇室杀人灭口的话语,此时都眼观鼻鼻观心,装起了聋子。 轿内阿祖拉香汗淋漓的瘫在坐垫上,大口的喘着气。 “真没想到阿祖拉公主你居然还怕痒。”李昂揉着手背上被阿祖拉咬出的牙印揶揄道。 阿祖拉听到他的话,不由的小脸一红,不过瞬间就被她压了下去。 “哼,要你管!满怀感激,这是阿祖拉公主我的大度。”阿祖拉下巴都快指上天了。 “好,感谢阿祖拉公主的大度,草民一定铭记于心。”李昂嘴上一边说着一边躺在了她身旁。 阿祖拉见状也不在说什么,掀起轿帘:“起轿。” “还有你们几人最好忘了刚刚听到的一切,否则也许明天海上会出现几具因失足掉下海而淹死的尸体也说不定哦。” 轿夫忙点头,身后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浸湿。 阿祖拉满意的放下轿帘。 “阿祖拉姐姐好威武霸气啊,我好心动啊。”李昂做作的声音打破了阿祖拉高深的形象。 阿祖拉听到这话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你在说一句话,我就和你同归于尽!”阿祖拉手中御火,只要李昂敢在多说一句话,她就马上攻击,大不了走回皇宫。 李昂见状手作扯拉链状,表示自己闭嘴。 轿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轿子行进时的颠簸感。 不一会阿祖拉听到身旁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不是,这也能睡着?他是猪吗? 阿祖拉低下头凑近李昂的脸,看到了他微蹙的眉头。 也是,去太阳古城的路上一直都是他背着行李,还有自己。 想到这里,阿祖拉看了看四周,见轿帘遮挡的很严实,外面看不到轿内的景象。 慢慢的朝着李昂挪了挪。 戳了戳他的脸,见没反应,将李昂的头小心翼翼的挪到了自己的腿上。 就这样,轿内李昂毫不知情的将头枕在阿祖拉大腿上,而外面的轿夫在不知道的同时也不敢探究轿内发生的事,这件事恐怕只有阿祖拉一人知晓了。 而阿祖拉此时神情复杂。 他要是突然醒来怎么办,我该怎么说,算了,到地方我就恢复原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起起伏伏的轿子缓缓停下,轿夫隔着轿帘轻声道:“两位殿下,皇宫到了。” 李昂听到声音刚想睁开双眼,突然感觉头下一空,后脑勺一下砸在了轿子底部,得亏轿子底部有铺着地毯,没有受到什么伤,但也疼的他眼冒金星。 这一下重击也让李昂原本有些发懵的头脑彻底清醒。 “嘶……”李昂倒吸一口气,睁眼后只看到了阿祖拉匆忙走出了轿子的背影。 想不出来什么所以然的李昂也摸着后脑勺走出了轿子。 阿祖拉刚刚被李昂突然醒来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后忘了李昂还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她现在完全不敢看李昂什么反应,或者有没有发现。 “到了吗?”李昂瓮声瓮气的问道 “你终于醒了,你这个大懒猪。”阿祖拉见李昂似是没有发现又有些失落,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失落。 轿夫抬着轿子走远了,皇宫大门的侍卫见来人是阿祖拉公主,连忙推开了大门。 阿祖拉首当其冲的进入皇室。 李昂紧随其后,一路上的侍卫与侍女不断的朝着阿祖拉行礼,而阿祖拉完全没有理会这些下人,直直的朝着寝宫走去。 不一会,李昂终于看到了寝宫的大门,还有门口站着的尔姝与祖寇,显然他们早得到了消息。 “母亲!”阿祖拉三步变两步,最后一个跳起,投入了尔姝的怀抱。 而尔姝则举着阿祖拉转了两圈,放下了她。 “母亲,太阳古城好没意思啊,那里只有石头和藤蔓。”阿祖拉的嘴巴喋喋不休的说道。 尔姝看着面前恢复活力的阿祖拉虽不知道她在太阳古城发生了什么,但能让自己的女儿从之前的憔悴不堪的状态恢复过来,那就是好事。 “嗯,平安回来就行了。”尔姝抚摸着阿祖拉的头发说道。 “好了,别缠着母亲了,母亲还有事要做呢。”一旁的祖寇有些吃味的说道。 “哦,这是谁啊,原来是祖祖啊,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我很高兴。”阿祖拉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别装模作样了,阿祖拉!”祖寇大声说道。 “原来你也知道我是装模作样的啊,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呢。”阿祖拉嗤笑道。 祖寇还想说什么,但被尔姝伸手拦下。 “好了,不要再吵了,祖寇你也是,马上你皇妹的生日就要到了,你作为哥哥的应该让着点妹妹。”尔姝略显责备的看着祖寇轻声说道。 “母亲,阿祖拉太可怜了,要被皇兄这样骂。”阿祖拉上前一步抱住了尔姝的大腿,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泣。 尔姝将阿祖拉抱起轻声安慰,后者则将头埋在尔姝的脖颈里。 然后阿祖拉抬起小脸,哪有什么哭泣的痕迹,不过是她收获母亲关心的手段罢了。 她朝着祖寇微微一笑,眼中充满了对于败者的嘲讽。 你败了祖祖,现在母亲最爱的是我! 祖寇读懂了阿祖拉眼中传达的意思,气不过的想上前理论。 但被李昂拦下了。 “行了祖祖,现在还是冷静一些。”李昂按住了祖寇的肩膀“我们进去。” 祖寇心说眼不见心不烦,与李昂来到了寝宫内。 “你瞧见阿祖拉那得意的样子了吗?”祖寇学着阿祖拉的语气与腔调“母亲,阿祖拉太可怜了,要被皇兄这样骂。” “真是天生的谎言者!” “你说对吗?李昂。”祖寇希望从李昂身上找到认同感。 “也许,但反过来想,或许以前阿祖拉也像现在你这样,看待你的。” 李昂的这番话突然让祖寇冷静了下来,后者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阿祖拉之前一直与自己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了。 李昂见陷入思考的祖寇,也不打扰。 这时尔姝与阿祖拉也走了进来。 “你的生日快到了?”李昂朝着阿祖拉问道。 “对,我的七周岁生日,就在一个星期后。”阿祖拉走到李昂面前“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啊,太寒酸的话还是别拿出手比较好哦。” “呃,那个东西算吗?”李昂指的是太阳石 “当然不算,虽然也是你送我的礼物,但不是生日礼物,所以你要重新送。” 见李昂绞尽脑汁思考的样子,阿祖拉就感到莫名的兴奋,很奇怪。 “到时候我会很期待你送的礼物哦。”阿祖拉笑眯眯的看着李昂说道。 而祖寇还深陷自己的思考中无法自拔。 第二十八章 劈黯道 阿祖拉站在寝宫的大厅里,她的周围站着两个皇室裁缝正在用着手中的皮软尺细致的测量着她的身体数据,来为不久后的生日宴会所需要身着的礼服而做准备。 但此时的阿祖拉面容姣好的小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双唇也因为无聊而微微撅起,她已经这样傻站着快一个时辰了,但这两个饭桶却还笨手笨脚的在这里量这量那的,一点结束的迹象都没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祖拉每一天都在长大,在某些阶段当天还合身的衣服过几天后就会变得紧绷。 所以这些裁缝们才需要考虑到很多方面的因素,结果就是这需要冗长的时间来完成。 当然阿祖拉不耐烦的原因也不全是因为在这里傻站着,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尔姝最近几天一直忙着几天后的生日宴会,虽然阿祖拉知道母亲这么忙也是为了自己和皇室的颜面,但前者还是心中不爽,但又不能对尔姝表现出来,毕竟为了维持自己在母亲心中好不容易重新树立的形象,阿祖拉还是得忍耐着,然后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找祖寇的麻烦,但令阿祖拉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自己的皇兄,面对着自己的找茬与挑衅,居然真如之前母亲所说的那样,处处让着自己,这让阿祖拉大感失望的同时也有一些不可思议。 而回到火烈国后的李昂听到了傲载又一次消失的消息,有些失望,毕竟如果傲载消失了,那他的贴身侍卫达丹也会一同消失,这让想从达丹那里了解一些消息的李昂有些无奈。 但傲载一定会在阿祖拉的生日宴会上现身,所以李昂倒也没那么着急。 “所以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准备的怎么样了?”阿祖拉保持着张开双手站立的姿势朝着李昂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昂靠着柱子等待着她完事“还有你快好了吗?” 要问为什么李昂会在一旁等待阿祖拉,那还不是因为之前傲载所说的让两人结伴上御火课吗。 这几天与阿祖拉一起上御火课的时候,她那和年龄不匹配的御火熟练度,让教导两人的御火导师有些目瞪口呆。 心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妖孽吗?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阿祖拉如今的力量是因为她从“燃”和“烧”那里领悟到了御火术的真谛。 阿祖拉认为如今弱于自己的老师已经不配再继续教导自己了。 所以阿祖拉这几日的御火课上大肆的喧哗与玩耍,一点也没把老师放在眼里。 而那位御火导师虽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心脏病发作,但迫于阿祖拉公主的皇室背景也不敢多言。 “我也很急,但是你也不能催我,应该催这两个废物!”阿祖拉声调逐渐扬起,最后一挥手“算了,就此打住,下次再继续。” 皇室裁缝不敢有过多怨言得令后行礼退下了。 阿祖拉揉了揉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发僵的脖颈抱怨道:“我们两都比那个老家伙的御火术强太多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当我们的御火老师?” “能力的强大并不等同于内心的强大,与外在的强大火焰相比,内在火焰的重要性也不容小觑。”李昂说着这一句火烈国至理名言,只可惜现在基本上没人知道这句古语了。 “是是是,你教训的是。”阿祖拉敷衍的喊道,显然她并没有听进去。 而李昂则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在过多说些什么。 “走,我们快迟到了。”李昂说着朝着门外走去。 李昂与阿祖拉来到皇宫花园的一片空地上,那里站着一个胡子花白,头发稀疏花甲之年的老者。 那就是教导两人的御火导师。 阿祖拉与李昂称他欧阳先生,他在御火术上钻研了一辈子,虽在这御火这一条道路上前进的不是很远,但丰富的理论知识和独特的御火心得让他足以胜任教导皇室御火导师的这个职位。 欧阳先生并没有过问为什么阿祖拉与李昂今日会迟到,这并不是他能管的事,他能做的只是每天的某一个时间段里教导两人御火术,然后结束,周而复始。 他招手让两人过来,开始了今天的御火术教学。 欧阳先生对于两人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两人的天赋与悟性都是他平生前所未见的,一个新的御火动作两人有时候只需要一天就可以勉强使用,两三天后则可以熟练掌握,这让欧阳先生能当两个天才的老师,‘他认为他是两者的老师’感到荣幸与自豪,以后与那些老朋友见面的时候,也有炫耀与吹嘘的资本,毕竟他看的出两人都不是池中之物,未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恨的是两人的态度问题,李昂还好,最起码的尊师重道还是有的,但阿祖拉公主就简直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天真童趣的犹如瓷娃娃的外貌下隐藏着一颗截然相反的邪恶内心。 不听课无视他都是小事,有时候阿祖拉还会与他争辩,而那个时候阿祖拉会使出一招终极绝招来反驳欧阳先生,让他无话可说。 “欧阳先生,你说了那么多,御火实力一定比我强。”说这话时脸上还挂着瞪着大眼睛天真无辜的样子。 此话一出就让欧阳先生有吐血三升的冲动。 天赋好了不起啊! 想到这里欧阳先生看着眼前不断过招的两人又不免有些唏嘘,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竟然不如两个半大孩子。 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啊,哦不,应该说是老天爷喂饭吃了。 这时从花园外走近一伙“不速之客”。 欧阳先生努力的用他浑浊的双眼看清来人后,忙上前行礼。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艾洛与祖寇但还有一中年男子在其身后。 “快快请起欧阳先生,你我也是老相识了,不必如此。”艾洛扶起欧阳先生。 阿祖拉此刻也发现了来人“快看,艾洛皇叔与祖祖来了。” 李昂见艾洛与欧阳先生说着什么,然后就见欧阳先生走出了花园。 艾洛招手让两人过来。 等两人走到面前,艾洛向两人介绍了身后那中年男子“介绍一下,这一位是火烈国着名的铸剑师、剑术大师同时还是一位书法家——劈黯道大师。” 来人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精壮中年男子。 他威严正气的脸庞皮肤黝黑,若不是身穿一身价值不菲的丝质长袍,恐怕和平时农村里种田老农没什么区别。 但从他稳健的步伐和挺拔的站姿来看,若是真的把他当成农村老农的话,怕是要吃大亏的。 “您好,劈黯道大师。” 李昂与阿祖拉弯腰作揖,对方也作揖还礼。 “这两个小家伙是我的徒弟和侄女。”艾洛又向劈黯道介绍李昂二人。“他叫李昂,是李凌的儿子,她是阿祖拉,我胞弟的女儿,你应该听说过。” “我此次请劈黯道大师来火烈国首都一是参加阿祖拉的生日宴会,二是想问你们是否有学习剑术的想法。”艾洛说出此行的目的 而李昂与阿祖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明白对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李昂正在脑子斟酌拒绝的词语时,阿祖拉突然指着一旁的祖寇说道“我觉得祖祖比我们两要合适。” 祖寇很惊讶这其中还有自己的事,茫然的指了指自己,询问是在说我吗?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祖寇脸上发烫,忙摆手道“我不适合的,我那么笨的脑子,学不来的。” 阿祖拉默默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你那么笨的脑子肯定学不来这么复杂的东西。” 听到这话,祖寇那本就被阿祖拉打击的所剩无几的自尊心突然发作。 “瞧不起谁呢阿祖拉,我只是谦虚,要是我做的话没有我做不成的事!” 祖寇怒视这阿祖拉喊道。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阿祖拉无视祖寇跳脚状说道。 劈黯道倒是感到有些无奈,自己怎么说也是闻名火烈国的剑术大师怎么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其实他对于李昂与阿祖拉并不怎么看好,不是说他们天赋不够或者悟性不高,而是据他所知两人从小都是御火方面的天之骄子,剑术对他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在两人的心里剑术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剑术他们二人依然有御火的力量来杀敌。 只是这种心态并不适合剑术的修行,太过浮躁与功利性,剑术的修行需要长久的练习积累,才能超凡入圣、登堂入室。 但显然他们二人是不会将修炼御火术的时间分给剑术的,这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做。 而据艾洛所说,他的这个侄子——祖寇,从小就被自己的妹妹除了年龄外各方面碾压,御火术也只是勉强能使用的层次,但这种情况却很适合剑术的学习,因为他在御火这条路上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是不成正比的,若是这时候给他一条能变强的道路,就一定会将十分的精力都投入进去。 “祖寇殿下,您真的想随我学习剑术吗?这会是一场很长远的路,您可要三思而后行。” 劈黯道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中还是很希望祖寇能下定决心跟随自己学习剑术。 祖寇闻言沉默了,脑中思绪万千。 自己真的想学习剑术吗? 祖寇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想要变强的心从不曾改变,那个一直希望得到父亲认可的想法也从未改变。 祖寇突然想到了阿祖拉之前在余烬岛上说的话。 自己或许真的在御火这条道路上走到头了,也该尝试尝试别的路了。 下定决心的祖寇郑重的朝着劈黯道深深的鞠了一躬“劈黯道大师,请您传授我剑术,我愿听从您的教诲。”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艾洛的欣慰、劈黯道的认可、李昂的鼓励还有阿祖拉那不明所以的微笑。 于是择日不如撞日的两人立马吩咐侍女从仓库里拿出两把供练习的木剑开始了剑术的传授。 而被抢了训练场地的李昂与阿祖拉也只能拍拍屁股打道回府了。 “我感觉艾洛皇叔就是想让祖寇接受劈黯道大师的剑术,我们两只是铺垫的前菜而已。”阿祖拉微撅双唇“不过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知道你还那么配合的用激将法刺激祖祖?”李昂有些奇怪的看着阿祖拉,这不像她的脾气啊。 “哦,我懂了,你其实也很在意祖祖的,毕竟他是你哥哥与你有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李昂作恍然大悟状 “你脑袋进水了吗,我只是觉得祖祖现在太过普通了,没有一技之长,以后处于公共场所,只会丢皇室的脸。” 阿祖拉娇哼一声,心口不一道。 “还有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好,我可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阿祖拉恶狠狠的样子朝着李昂威胁道。 但李昂对于阿祖拉的威胁没有什么感觉,只希望她最好真如她所说的那样。 那到时候她知道自己与傲载之间的事时,她或许会没那么纠结。 第二十九章 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自从祖寇拜了劈黯道为师后,阿祖拉与李昂学习御火的皇室花园空地旁就多出了两道舞剑的身影,一道身影动作张弛有度,抬腕低眉间,手中木剑斩、刺、挑、搅、劈、提、削、撩、压、崩、点、抹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从容不迫,充满了大师风范。 而另一道身影则动作迟缓,手脚不协调,就好像四肢有自己的想法,而不受大脑控制一般。 那两道截然不同的舞剑身影前者是劈黯道大师,而后者则是祖寇。 祖寇在劈黯道大师的教导下,一招一式的挥舞着手中的木剑。 只是动作僵硬、步伐凌乱、舞剑时李昂都担心他还会因为左脚绊右脚而摔跤。 至于为什么李昂会有这个担心呢?那是因为祖寇第一天学习剑术时,劈黯道大师教授他剑术的步伐要领时,他在一个时辰内连续四次因左脚绊右脚而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阿祖拉当时见此情景笑前仰后合,嗓子都哑了。 李昂也差点没有控制住面部表情的管理。 但不得不说祖寇在剑道上还是有些天赋的,最起码比在御火上的天赋高。 这不,才短短的几天。 祖寇的动作也有模有样了,劈黯道大师都夸他进步很快,得到夸奖的祖寇也表现的斗志昂扬,连第一天的窘迫样子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祖祖,小心别像前几天那样自己绊倒自己哦。”阿祖拉不怀好意的揶揄道 而祖寇表现的像没有听到她的打趣,只是重复着劈黯道大师一举一动,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里。 阿祖拉见状感到无趣,走到身后坐在柳树下的乘凉的李昂身旁。 李昂嘴里叼着一截草根正在发呆,阿祖拉坐下后顺手将他嘴里叼着的草根拽掉,扔到了一旁的池塘里。 这一举动也将李昂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怎么了?” “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的礼物呢?啊?”阿祖拉眼神不善的看着李昂。 若他的回答不能让自己满意,那就别怪自己无情了。 “别急,等晚上你就知道了。”李昂淡淡道,他已经对阿祖拉的眼神攻击无视了,随她怎么看,反正自己不掉一块肉。 阿祖拉闻言嘁了一声,又看向了不远处的祖寇。 看着自己的皇兄如今已不在迷茫,阿祖拉的内心也还算是欣慰的,但也仅仅只是欣慰, 就光说两人之前因为尔姝而互相看不惯的因素,就足以让这两兄妹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那样亲密无间。 现在祖寇对于阿祖拉来说只是比普通人的地位要高一些而已,至于以后是否会有所提升那就不知道了。 祖寇并没有花费过多时间练习剑术,大约一个时辰后就跟随在一旁等待的两人回到了寝宫。 因为今天晚上还要出席阿祖拉的生日晚宴,他不能过度劳累,否则到时候精神萎靡的模样会让皇室丢脸。 祖寇回到了寝宫与阿祖拉开始为晚上出席宴会而焚香沐浴、梳洗打扮这一套流程下来,天都黑了。 阿祖拉此时身穿一件华丽的黑色红边鎏金罗裙,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浑身贵气凌人,犹如黑夜的明珠,夺人眼球。 而祖寇也不差,一身威严的红黑色长袍让他此刻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此时的两人都自身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来出席这一场晚宴。 这一场晚宴明面上说是为了阿祖拉公主庆生,但背后却有几分展示皇家雄厚实力的意味,所以两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 李昂倒没祖寇他们那么有心里包袱,反正和他关系不大,自己只是一个吃白饭的,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自己, 所以李昂拒绝了给他也做一件晚宴礼服的提议,只是简单的洗漱并穿上一件和阿祖拉与祖寇相比稍显逊色的礼服,就出发了。 生日晚宴的举办地并不在皇宫,那里可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宴会被设在火烈国首都里的一间拥有庞大院子的建筑里,当然这处房产也是皇室财产,通常被皇室成员用来举办重要聚会。 如皇室成员的婚礼、生日宴会等。 这个院子有多大呢?它可以轻松容纳一百八十张方形桌子,而每一张桌子可以坐下四个人,也就是七百二十人。 只有这么多人才能显示出皇室的浑厚的财力与大气。 “殿下,我们到了。” 祖寇兄妹两和李昂坐着轿子来到了晚宴的地点,轿外的侍女掀起了轿帘并恭敬的告知目的地到了。 李昂先行走下了轿子,映入眼帘的是络绎不绝的人流,而门口的侍卫在看到了火烈国皇室专用的轿子来到门口时,立马将周围的人流隔离出了一个空间来供皇室成员通过。 阿祖拉与祖寇这时才走下的轿子,周围人群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显然对于两人高贵的气质与出众的容貌都惊讶不已。 李昂并没有和两人一起进去,因为阿祖拉是今晚的主角,在入座之前会有一系列的入席流程等着她,李昂可不想和她一起遭罪。 于是李昂抬脚进入门内。 进入其中的李昂只觉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但同时与刚刚蔽塞的巷道相比院子里豁然开朗。李昂粗略的数了数院子里的人数,大概有百余人,但这些人此时一起在这里,竟然一点都没有感到拥挤。 极其宽敞的院子里有序的摆满了方形桌子,桌子的上空一根根钢丝横跨院子的东西两面院墙,而在钢丝的上面挂满了红灯笼。 院子的中央有着一栋四通八达的单层建筑,建筑内的大厅空间是裸露在外的,除了支撑的几根石柱外,并没有墙壁或者门板的阻挡视线,建筑的大厅上有着一个略高地面的基座,上面有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上盖着一块红如朱砂般的桌布,而桌子的后方树立着一块雕满火焰祥云的金色屏风。 显然那里就是阿祖龙等皇室成员们一会入席的座位,李昂踮起脚尖朝着那里望去,果然看到了傲载正坐在长方形桌子的一个位子上,正喝着酒酿。 与傲载一同入座的还有阿祖龙和尔姝。 这时阿祖拉与祖寇终于从门外进入,院子里的所有人包括阿祖龙与傲载都站起身注视着阿祖拉仪态端庄、神情肃穆的缓走上了直通院子中央建筑大厅的红毯上。 此时的阿祖拉没有平时的娇蛮与闹腾,她努力的让自己步伐迈的更小一些,以便让自己的行走姿势看上去更优雅一些。 不一会,阿祖拉走到了红毯的尽头,大厅前的台阶下。 阿祖龙起身走上前去,微笑着抬手,院子角落的号角手吹响了手中的号角,恢弘的号角声掩盖住了院子里的议论声,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阿祖龙。 阿祖龙很满意这个效果,摸了摸胡子朗声道“今日是寡人的孙女——阿祖拉的髫年生日,诸位能来此为我孙女庆生,寡人很是欣喜,我在此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第三十章 七胞胎 阿祖拉随着祖父阿祖龙到金色屏风前的红布宴桌入座。 院子里很多人陆续开始坐下,并和同桌的人小声交谈了起来。 如谁谁谁死了,谁谁又生了个儿子,谁谁最近赚了大钱之类的八卦新闻。 露天灶台旁的厨师也正式开始了烹饪工作,不一会整个宴会的上方就香味萦绕。 厨师们上下翻动铁锅,铁勺将锅中菜品汤汁的油雾与灶台的火苗接触,继而引入锅内,火焰瞬间从铁锅中升腾,不少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这一幕俗称“勾火” 也在这间隙,不断的有火烈国的名门望族与达官显宦独自又或者带着家眷上前祝贺阿祖拉,并送上精美瓷器、名贵宝石、名家字画等贵重礼物。 阿祖拉的反应大都只是淡淡颔首答谢,期间没有一丝高兴或者不悦的情绪显露在外。 并不是说阿祖拉不满意他们的礼物或者是祝福,而是为了保持火烈国皇室成员端庄高雅的形象。 不得不说阿祖拉隐藏的很好,很多的懵懂少年在初次看到她时,都被这个温文尔雅的金枝玉叶给击中心扉,不由的红了脸颊。 阿祖拉倒是没有这个自觉,心中只想赶紧结束这折磨人的“祝福”环节,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下。 李昂那个家伙死哪去了? 阿祖拉看着祖寇身旁属于李昂的座位,心中满是对他独尚其身的埋怨。 但阿祖拉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李昂看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泰丽陷入了沉思。 时间还要回到十分钟前。 李昂在晚宴上四处闲逛,阿祖拉和祖寇与家人坐在晚宴的中央,周围都是火烈国的权贵。 而李昂不喜欢看他们溜须拍马的奉承,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但阿祖拉和祖寇不能像李昂那样溜走,只能在这些火烈国权贵面前耐着性子听着他们在眼前借祝福阿祖拉为由拍自己长辈的马屁。 李昂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火烈国里认识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此时阿祖拉和祖寇一有事,一下就没剩多少了。 有些沮丧,这时李昂老远就看到了同样是一个人的泰丽。 李昂眼前一亮忙走上前去。 “泰丽,你也是一个人吗?”李昂拍了拍泰丽的肩膀说道 而泰丽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 回头看清李昂的样子,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微笑着说道“对,我是泰丽,我现在是一个人,小帅哥你是想约我出去吗?” 泰丽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体靠在李昂身上嘴巴呼出的热气喷吐在他的耳朵里。 李昂被如此亲密的举动给搞迷糊了。 这种场景李昂可没见过,此时也忘了推开泰丽,她身上传来的胭脂幽香直钻李昂鼻腔。 “等等,你不是泰丽!”李昂突然感受到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见对方那惊讶的表情,李昂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观点。 “你居然能认出来,我们的父母有时候都不能很果断的认出来。” 假泰丽眼中充满着好奇的目光,她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李昂,似乎很想知道他是有什么魔力能辨别出来自己与泰丽的区别。 李昂向旁边挪了挪,希望能与她保持距离,但李昂移两步,假泰丽就跟着移两步。 “泰妩!离我的朋友远点!” 一声娇喝传来,李昂望去,又一个泰丽出现了?这个泰丽把手插在李昂与泰妩之间,将他们分开,自己则挡在两人中间。 “泰妩,你是不是假扮成我,来戏弄我的朋友?”泰丽双手叉腰,怒视着眼前与自己相貌一模一样的姐姐。 “别这么生气吗,泰丽。”泰妩抬手示意泰丽稍安勿躁。 泰妩神情淡然,一点也没有做坏事被抓现行的愧疚感“我只是打算帮你试探试探你的朋友是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我还没试探出来,就被他看出来我是假的了。”泰妩看向李昂,眼中的好奇愈加强烈。 听闻此言,泰丽第一反应就是泰妩又在骗自己,怎么可能有人能短短的几分钟就辨别出两人之间的区别呢?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感受到泰丽怀疑的眼神,泰妩为自己辩解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 李昂此时陷入了沉思,他看着眼前无论是容貌、身材、声音、甚至是脸上的一些微表情都一模一样的两人,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听到两人将话锋又转向自己,李昂刚想开口。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们老远就听到你们在争吵。” “对,赶紧回去,父亲母亲在等着我们呢。” “是啊,是啊。” 说这几句话的声音让李昂心中有了几丝不祥的预感。 他僵硬的转头看去,又有五个“泰丽”出现了!李昂倒吸一口凉气。 嗯,我好像确实在梦里。 李昂放弃了思考,他已经认定自己现在就在梦里,所以眼前出现什么他都觉得不奇怪。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泰丽没想到自己刚刚激动的语气居然把自己的姐妹们都给引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 “姐妹们,我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情,我们的妹妹——泰丽,他的朋友居然能分辨出我和泰丽!” 泰妩故作神秘的对着眼前与自己有着毫无二致容貌的姐妹们悄悄说道。 几人听到此话,心中都与刚刚泰丽心中所想的一样,认为泰妩在骗自己。 这根本不可能,别说外人了,就是自己姐妹之间有时候都分辨不出对方是自己的妹妹还是姐姐。 现在你说一个外人能分辨出区别,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你还好吗?我知道这个场面的冲击有点大,我之前忘记和你介绍我的家庭情况了。”泰丽瞧见李昂面色怪异,眼神放空,一副神游在外的模样,忙关切的问道。 听到泰丽的问候,李昂慢慢的回过神来,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泰丽,这些人是你的?” “这些人是我的姐妹,我们是七胞胎姐妹。” 泰丽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有些罕见,故她从没有在外说起过。 有六个和自己相同样貌的姐妹是一个十分糟糕的体验,她们的父母总是会将她们相互比较,来排列她们的优秀程度。 这让她们很难接受,因为这会让她们姐妹之间产生竞争,会让她们产生勾心斗角,相互猜疑。然后情况就会变的越来越糟,她们不想最后变成陌生人,于是她们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每个人都选择一个截然不同的兴趣爱好。 她们姐妹七个都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与理解,并表示自己不会妨碍和阻拦对方的兴趣爱好。 于是泰丽和她的姐妹们就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也正是这样,她们的父母也不在将她们放在一起相互比较。 泰丽选择的是体操和杂技,并在火烈皇家女子学院学习到了一种以非常规的姿势舒展与移动身体的同时来做体操动作与表演杂技的方法。 能做到这种情况的人少之又少,泰丽也很快就成为了其中的姣姣者。 但即便是这样,泰丽还觉得不够,她时常认为自己在姐妹中是最普通的存在,如果七个人同时出现,恐怕不会有人能记住自己,因为她们都长的一模一样,她们选择的都是吹笛子、弹竖琴、折纸、游泳、跳舞这些符合女生身份的爱好,而自己的体操和杂技与之相比就显的有些不入流了。 为了获得更多的关注,泰丽需要表现的与自己的姐妹们截然不同,她们喜欢的,泰丽就讨厌,她们讨厌的,泰丽就尝试喜欢。只有这样泰丽才感觉自己没有被忽视。 可现在泰妩却说李昂可以分辨出她与泰丽的区别,这让泰丽心中多了一分期待,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 “你刚刚真的认出了泰妩不是我?” “对,她靠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出她不是你,这种感觉很强烈。”李昂捏着下巴回想着刚刚的情况回答道。 泰丽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刚想说什么。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居然说能感觉出。” “对,对,对,大言不惭。” “说大话谁不会,除非你能将我们都分辨出来,不然就是吃了泰妩豆腐脱罪的理由!” 五个女孩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从一旁传来,显然是听到了李昂刚刚所说的话。 都对此表示怀疑,但心中也和泰丽一样有着莫名的期待。 泰丽闻言也是期冀的望着李昂,她那本就很大的眼睛,变的更大了。 李昂为难的挠了挠头,看着泰丽带着一丝哀求的眼神,犹豫不决。 而泰丽的姐妹们此刻充分展示了什么是姐妹同心,只见泰丽剩下的六个姐妹此时都如同泰丽一样,瞪着大眼睛期冀的望着李昂。 这个视线攻击太恐怖了,七个美少女一起眼含期待的望着你,要是拒绝,李昂都怀疑她们能哭出来。 “好,不过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是谁,所以我只能从你们中间把泰丽认出来。” 泰丽闻言喜上眉梢。 只能认出我来,嘻嘻,认出我来,哈哈…… 李昂的这番话在泰丽听来,被她解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她认为李昂只能认出自己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好感,不然为什么能一眼就认出泰妩与自己的区别? 唉,可爱的小男生,要是阿祖拉不喜欢你就好了,也许我能…… 不得不说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泰丽的姐妹们让李昂转过身去,并让泰丽过来与她们站一起。 “记得闭上眼。” 李昂无奈的转过身去,闭上了双眼。 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身后传来了声音“好了,你转过来。” 李昂睁眼转身,眼前七个容貌相同的女孩横向排列站在眼前。 蛮有视觉冲击力的。 “现在,来兑现你的诺言。”其中一人说道。 李昂走上前,逐个面对面的观察起来。 泰丽的姐妹们也是第一次被男生面对面的观察,不免有些脸上发烫,同时有些不自在。 李昂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连续看了两遍,然后停在了一人面前,李昂一眼就看出了此人与其他人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你……”李昂指着泰妩说道,其他人都看着这一幕,心说他也没泰妩说的那么神啊。 泰丽见状也是有些失望,但没有出声提醒。 “你……不是泰丽。”李昂将话说全,泰妩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真是坏心眼的男生,不过你答对了,姐姐我叫泰妩哦。”泰妩朝着李昂眨了一下右眼“要牢记于心哦。” 隐藏其中的泰丽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期待又拉满了。 李昂排除了一个错误选择后,又走到一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你也不是泰丽。” “你怎么发现?我都特意表现的像她了。”那人有些不服。 “感觉。”这一回答又让她有些丧气。 “好,我叫泰琳,要记住哦。” 李昂暗地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心里压力太大了,刚刚差点被这人的表演给骗过去了。 不过最后关头,心中突然一紧,让李昂明白她不是泰丽。 “你不是泰丽。”“真聪明,我叫泰珑,别忘了哦。” “你也不是泰丽。”“哼,算你运气好,记住本小姐的名字,我叫泰拉。” “你好像也不是。”“好神奇,你居然都猜对了,我叫泰劳,未来要当火烈国最好的舞蹈家。” 说着踮起脚做了几个优美动作。 李昂鼓励的拍了拍泰劳的肩膀表示加油,泰劳有些羞涩,低下头去。 最后还有两个人,泰丽就在其中,泰妩她们被挑出来的此刻站在一旁,也有些为李昂感到紧张。 如果李昂真的将泰丽选出来了,那就说明他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分辨姐妹几人,这让泰妩她们此刻对李昂充满了兴趣。 泰丽此时感觉比李昂还紧张,仿佛要做出选择的是她,此刻她的手心里都是汗,同时浑身肌肉僵硬,一点也没有平时做杂技动作的灵活与柔软。 快选我、选我、选我、我在这,快选我。 泰丽在心中重复默念,希望这你能给到李昂暗示。 而在泰丽心中念经的时候,李昂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他指着泰丽旁边的人说道“你也不是泰丽。” “那么你就是泰丽。”李昂看向泰丽的臻首,斩钢截铁般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泰丽面色突然泛起一阵潮红,她激动地原地踏步了几秒,同时双手握拳上下摆动,最后一下跳到了李昂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李昂的躯干。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恭喜你,对了,小女子名叫泰柳,希望你能记住。”泰柳说完也不打扰泰丽与李昂,带着剩下的泰妩几人回到了父母的身旁。 “好了,泰丽该从我身上下来了,别人都还看着呢。”李昂此时双手被泰丽牢牢抱住,动弹不得,只能悄声在泰丽耳边说道。 泰丽闻言,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确实有几人在哪指指点点,在背后乱嚼舌根。 泰丽这时冷静了下来,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姿势,忙从李昂身上下来,抚了抚衣服的皱褶,理了理额前的头发,不好意思再看李昂。 该死的,泰丽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这样太明显了,要是让阿祖拉知道我撬她墙角,我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泰丽越像身体越寒,看了一样李昂,见他也在看着自己,忙错开视线,心中暗下决定。 死就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女汉! 但当泰丽准备说出口的告白时,突然感到一道寒冷的视线,泰丽下意识的扭头看去,看到了阿祖拉在远处望向自己那像是看死人一样的阴冷眼神,不由的转换了话语。 “我先去找我的姐妹们了,呃,下次再见。”说完泰丽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李昂有些不明白泰丽这其中的情绪转变心说“这变脸像翻书一样。” 突然李昂感到一道熟悉的视线看向自己,看过去时发现是阿祖拉,抬手打了一声招呼,示意自己一会过去。 阿祖拉见状娇哼一声,不在看他。 第三十一章 李昂的礼物 阿祖拉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端坐在桌后,连脊柱弯曲一丝的权利都没有,就这样直挺挺的坐在那里。 而这些前来送上祝福的人,络绎不绝,若是只是单纯的送上贺词的话,倒也可以接受,但这些人,在说完祝福的话语后,话锋一转,又开始奉承起和阿祖拉坐在一起的阿祖龙与艾洛和傲载,结果就是到现在为止,说给阿祖拉听的贺词只有短短几句,但说给阿祖龙的奉承话是前者的几倍有余,之后自己那姗姗来迟的皇叔入席后,更是成了二者的粉丝大会,这让骄傲的阿祖拉有些不能接受。 明明自己才是这场宴会焦点。 但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祖父是火烈王呢。 阿祖拉暗地里活动着发僵的肩膀和有些麻痹的手臂。 七个身穿同一款式的淡黄色长裙,容貌一模一样的七胞胎这时出现在阿祖拉的眼前。 阿祖拉是知道泰丽的家庭情况的,所以此刻并没有产生惊讶的情绪。 但她的家人们就不一样了,阿祖龙刚端起的酒杯因为眼前的此情此景而停在了半空中,艾洛手中的茶都撒出了些许,就连傲载都眼露讶然。 “火烈王陛下,我是泰丽,是阿祖拉公主的朋友,此次前来是为了庆祝她七岁生日的,我们将为您带来一场舞蹈表演,请您观赏。” 泰丽走出,朝着阿祖龙鞠躬作揖恭敬的说道。 阿祖龙微笑道“我听说你,你之前又来过皇宫找阿祖拉玩过,只是我们没有见过,也没想到你的情况这么的……特殊。” 阿祖龙斟酌着词语,以免伤害到眼前这七个与自己孙女一般年纪的小女孩。 “现在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了。” 阿祖龙话语刚落,泰丽也开始她们的舞蹈表演,她们的动作飘逸且轻盈,每一步的姿势都与身旁的人别无二致,也许这就是姐妹间的心灵感应,她们不需要多言语,只是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想要说什么,在舞蹈上更是得到完美呈现。 泰丽与她的姐妹们的舞蹈表演很快就接近了尾声,泰丽踩在泰妩的肩膀上一跃而起,她在空中翩跹,犹如一只飞舞的蝴蝶。 稳稳落地后,昂首的同时双手高举过头顶,一个标准的杂技动作形成。 接下来就是多个连续且快速的空翻,最后泰丽接着空翻着惯性,高高跳起,最后以一个完美的一字马姿势落地结束了这场绚丽的舞蹈表演。 “祝阿祖拉公主生日快乐!”泰丽与她的姐妹们异口同声的大喊道 阿祖龙带头鼓起来掌,艾洛与傲载随后也随即响起掌声。 “真是精彩的表演,现在你们还想说什么吗?” 阿祖龙见到了一场精彩的表演后满意的看着泰丽她们说道。 “呃,回禀火烈王,没有了。”泰丽回道 “没有了?你们没有什么想要有求与寡人的事吗?奖赏呢?也没有吗。”阿祖龙感到有些奇怪,往往这种情况,总会趁着自己喜笑颜开之际来提一些请求,但她们居然没有? “我只是作为阿祖拉公主的朋友来祝贺她的,并没有其他的目的。”泰丽很诚实的回答道。 泰丽确实只是想为阿祖拉庆生,她请求自己的学习舞蹈的姐姐来编排了这一系列的舞蹈动作,她还为自己设计了最后的杂技收尾动作,泰丽很感谢她,但泰丽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阿祖拉听到此话,不由的有些感动,心说大概只有她是真心想为自己庆生的。 在阿祖龙意外的眼光下,泰丽退了下去。 “没想到阿祖拉能收获这样的友情,唉,好好珍惜。”阿祖龙颇为感慨的向阿祖拉说道,言语中带着对过去的怀恋与伤感。 老人都是这样,容易触景生情。 阿祖龙想起了过去的人与事,想起了那如今已是奢望的友情。 自从阿祖龙当上火烈王后,所有自身的七情六欲都要为了火烈国而让路,以前的那些朋友再见到阿祖龙时已有了君臣这一层身份。 阿祖龙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朋友们眼中开始带着对自己的恐惧与害怕,他们小心翼翼的与自己说着话,他们的生死也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于是他们都开始只知道赞同寡人的观点,生怕我将他们逐出火烈国。 于是友情开始越来越淡,最后维持自己与那些朋友的关系只剩“君臣”。 这时阿祖龙想起了一个人,李昂的爷爷——李泰和,那个哪怕自己是火烈王也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若是他还活着,寡人或许还有一个朋友,只可惜啊。 这时李昂出现,走到了阿祖龙面前恭敬的鞠躬作揖。 随后李昂说了几句俏皮话,倒是逗笑了几人。 “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阿祖龙心想 看着那与李泰和有几分相似的样貌,阿祖龙的表情又柔和了几分。 “李昂,为你留了位子,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坐?”阿祖龙微笑着问道。 “启禀火烈王,为阿祖拉准备的礼物需要时间准备,所以暂时还不能入座。” 阿祖拉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心中对于李昂给的说法一百个不信。 而阿祖龙却没有多想什么,点了点头心中对于李昂这种亲力亲为的行为感到十分满意。 真是好啊,这孩子,要是祖寇有他一半优秀就好了。 祖寇在一旁打了一个喷嚏。 阿祖龙看了一眼祖寇,又叹了一口气。 真是败了啊,李泰合你都死了还要胜我一次吗?真是要强啊。 想着就笑着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有些敏感了。 “那你送阿祖拉的礼物是什么?” “请容我卖个关子,稍后各位便知。”李昂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 艾洛闻言爽朗大笑几声“那我们可就拭目以待了。” 祖寇很好奇,想出声询问,但看到身旁板着脸的傲载,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你还待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我的礼物?”阿祖拉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我到要看看你的礼物是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注意看天上哦阿祖拉。”李昂指着天空意有所指的说道。 天上? 阿祖拉望了望外面的夜空,刚想询问具体一点,就见李昂已经退下了。 这时又两道身影上前祝贺阿祖拉“火烈王陛下,臣携犬子赵胜来为阿祖拉公主庆生,祝阿祖拉公主生日快乐……” 那几句贺词翻来覆去的说来说去,听的阿祖拉耳朵都起茧子了。 虽阿祖拉心有意见,但表面上还是淡然,或者说漠然。 那人说完贺词后开始介绍自己。 “臣是在火烈国海军服役的赵少尉,今日特意前来叩见陛下。”赵的头颅尽可能的低下,以此来彰显他的虔诚, “这是犬子——赵胜,赵胜快向陛下行礼……赵胜?”赵的眼角余光见到自己的儿子还傻站着,忙悄声提醒他。 见自己的提醒没有用,赵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自家儿子什么性格他很清楚,那是自己说往西他绝不会往东。 于是赵朝自己的儿子望去,就见自己儿子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失了魂一般,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赵朝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是坐着阿祖拉公主。 赵胜随父亲上前时,那姣好的面容犹如一击重锤,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那犹如幽兰般恬静的气质简直就像天上的仙女,虽然他没见过仙女,但如果有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的,不由的看呆了。 “孩子,你怎么了?为何直盯着阿祖拉看?”阿祖龙看着眼前赵胜不解的问道。 阿祖龙的这句话拉回了现实,回过神的赵胜看着火烈王阿祖龙,双手不自觉攥紧,心中暗下决定。 “火烈王陛下,请您将阿祖拉公主许配给我!”赵胜大喊道,声音之大都破音了。 院子里的声音都静了下来,显然这句话传到了外面。 赵最先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忙抓着赵胜想将他拽出去,这可不是小错,往大的说这可是亵渎皇室的大罪! “请恕臣教导无方,让犬子在陛下面前丢人现眼了。”说着就往出口处走。 阿祖拉感受着台下赵胜那有些放肆的视线,抬起衣袖,遮住了臻首。 当阿祖拉的小脸隐藏在衣袖后,淡然神色已然消失,厌恶与反感的情绪充分的出现在她的脸上。 但阿祖拉遮起脸庞的举动落在赵胜的眼里又有了另一层意思。 阿祖拉公主这是害羞了吗? 赵胜摆脱父亲的束缚,朝着傲载双膝跪地“皇子殿下,请将您的女儿嫁给我!” 傲载都被赵胜的行为搞的有点懵,刚想说些什么让他的父亲有个台阶下,毕竟他父亲也算是为我办了一件大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艾洛少有的大声反驳道。 艾洛是知道李昂与阿祖拉的暧昧关系的,他早就做好以后亲上加亲的打算了,所以就不能让赵胜如愿了,当然就算没有李昂这一层因素,他的机会也不大。 傲载听到艾洛替自己这个父亲做决定的越界行为,有些恼火,故把刚刚准备拒绝的话语给换了。 “孩子,你为什么要娶我的女儿?据我所知你们是第一次见面。” 傲载这话一出口,让赵胜以为有了希望,忙直起身体,恭敬的说道“虽与阿祖拉公主是第一次相见,但我见阿祖拉公主的第一眼我就能看出,阿祖拉公主是一个温婉、贤惠、心地善良的女孩。” 这些话落入阿祖拉耳里,阿祖拉丝毫没有感到开心,这些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就像是在打她的脸。 你见我第一眼就看出怎么多?是个人才。 “我听闻之前大殿之上,李家遗孤——李昂当面拒绝了火烈王陛下的赐婚,那是他有眼无珠。”赵胜看向阿祖拉希望从她脸上看到一些赞许的目光“我觉得那李昂不过是徒有其表的银枪蜡头,若是遇到我,他头上的火烈国御火天才的头衔早该易主了。” “还请阿祖拉公主给我个机会。” 阿祖拉下意识的看向了傲载。 傲载嘴角带着冷笑,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他毫无表示,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 阿祖拉见此情形,那还不懂自己父亲的意思。 这是一个考验,一个自己是否还有利用价值的考验。 傲载回到皇宫后从达丹那里得知了阿祖拉御火能力又更上一层楼的消息,但回来后一直没有机会验证其御火力量到底如何,这次确实是个很好的验证机会,如果阿祖拉确实更强了,那自己可以顺她的意,若是反之,那她嫁给谁都不是自己的事,我的女儿应该是最完美的,如果不能保持,那就不配做我的女儿。 在场的几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此刻阿祖拉更是眼中变得冰冷了起来。 这时。外面天空传来一声巨响,原本漆黑的天空此时被鲜艳的颜色撕开了缺口,一朵又一朵冲天而起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出璀璨夺目的颜色与绚烂的景象,天空都被染成了七彩的颜色。 阿祖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美丽的景象,心说这就是给我的礼物吗?李昂。 烟花在天空不断的绽放燃烧,突然一道声势浩大的烟火在天空上炸开。 ——阿祖拉祝你生日快乐!—— 几个字出现天空上,这几个字是由烟花组成的。 阿祖拉见到眼前这一幕,心中的欣喜与高兴喜于言表,嘴角的扬起的弧度说明着阿祖拉此刻的心情。 不过她嘴角的微笑,慢慢变成了有些残忍的狞笑。 “我说那个叫赵胜的。” “我在这。”赵胜忙举手应道。 “我们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我就考虑考虑你的要求。” 赵胜心中大喜刚想答应就听阿祖拉又说道“如果你输了就备副棺材。” 阿祖拉言语中的残忍让赵胜一愣,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为什么要备副棺材? “给你自己用!”阿祖拉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跪着的赵胜大声说道。 赵胜心中那温柔仙女范此刻尽数破灭。 第三十二章 聪明美丽又强大的阿祖拉公主 赵的心情在这几分钟里经历了心如死灰到大喜过望,刚刚自己儿子的那番话,让赵以为命不久矣,阿祖龙是出了名的暴君,他的性情之古怪没人能琢磨透,但可以确认一点,那就是他的眼睛里揉不下沙子。 赵都以为自己要为赵胜的那有些亵渎皇室的话语而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时候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艾洛随后的发言,让赵的心更凉了两分,出了名的和善的艾洛此时都出言反对,赵想不到什么理由自己还能活下去。 但随后傲载话中那模棱两可的意思让他心中有有了几丝希望。 赵的心中暗想“难道傲载殿下是看在自己之前帮他做的那件事的份上,要放自己一条生路?” 真正让他心中欣喜若狂的是阿祖拉的话,只要胜过阿祖拉就考虑考虑,而且傲载并没有出言反对。 这让赵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万一赵胜真的赢了,那自己不就一步登天了吗?自己那还需要在仕途上艰难前行? 而且赵不认为自己的儿子实力有多差,那可是自小就在自己的调教下成长的,不说同龄人无敌,但也是鲜有敌手。 至于阿祖拉最后让赵胜备副棺材的话,也被赵理解成了狠话而已。 此时的赵完全沉浸入了前途一片光明的幻想中。 “赵胜,你一定要赢下阿祖拉公主,不然回府后有你受的。”赵凑到赵胜身边恶狠狠的悄声说道。 迫于赵的压力,赵胜勉强低头答应。 赵胜此时在阿祖拉身上早就看不出刚刚吸引自己的温文尔雅的温柔气质,看着浑身散发着狂气的阿祖拉,赵胜已经打起来退堂鼓,但父亲在耳边的低语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阿祖龙看着眼前的场景,也存有给赵胜一个教训的想法,故没有出言阻止,阿祖拉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这个看上去和阿祖拉一般年龄的赵胜难道能赢过她?阿祖龙是一百个不相信。 阿祖拉脸上狂气表情突然消失,缓缓说道“我去换身衣服,请稍等片刻。” 说完迈着轻巧的步伐走向后厢房。 此时外面的人都听闻了阿祖拉公主被赵胜示爱,都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听说刚刚阿祖拉公主被赵家公子示爱了!” “啊?真的,刚刚那一声大喊声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要上果盘了。” “你就知道吃了,我听别人说一会阿祖拉公主和赵家公子要打一场呢。” “对对对,我听说要是赵胜赢了阿祖拉公主的话,阿祖拉公主就考虑考虑他的要求。” “我呸,就赵家的地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皇室提鞋我看都不配!” “那一会我们先别走了,看看结果是怎么样的。” “好好好。” 不得不说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还是火烈国皇室的八卦,不看白不看。 不一会,外面院子的桌子被撤去大半,空出来大片区域,周围都是攒动的人头。 同时周围的人群对着空地上站着的赵胜指指点点,有夸赞他好气魄,有骂他不知好歹的,还有为他可怜的。 而赵胜此时的心理压力也蛮大的,额头上也都是汗水,但他不敢擦拭,因为他怕擦汗的姿势被周围的人理解为心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人群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阿祖拉出现了。 她换下了华丽的罗裙,换上了平时方便活动的常服,专门为晚宴而做的头发,也被阿祖拉扎起,她款步而来,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显然并没有将眼前的赵胜放在眼里。 赵胜见这瞧不起人的一幕,心中也有些愠怒,心想一会一定要好好搓搓她的锐气,一定要让她败在自己的手里,到时候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 想着赵胜心中一阵快意,只是脸上并未显现。 “阿祖拉公主请多指教。”赵胜表面和蔼的说道。 “废话少说,赶紧开始,本公主有些乏了,速战速决。”阿祖拉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赵胜虽被阿祖拉瞧不起人的动作弄的火冒三丈,但大庭广众下还是要对火烈国皇室表示尊重,不得无理。 阿祖龙又一次客串起了裁判的角色。 “好,你们两个注意要有分寸,不得伤及性命,点到为止。” 阿祖拉与赵胜异口同声应道“是,祖父\/陛下。” 两人相对而立,周围的人群此刻没有了喧闹的气氛,都屏息观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唯恐漏看了些许。 阿祖拉与赵胜鞠躬行礼。 但当赵胜鞠躬完后,抬头就看到一个在眼前不断放大的鞋底。 是阿祖拉率先出手,一个飞踢,直接重击在赵胜脸上,后者吃痛,哀嚎一声向后退去,但阿祖拉可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压低重心,一个经典扫堂腿直接让赵胜失去重心,赵胜摔倒在地, 脸上传来的疼痛让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但倒地的这一下,却给了他些许机会,赵胜遭到重创的眼睛勉强睁开眼皮,只见阿祖拉右脚高高抬起,以力劈华山之势,重重落下,而落点就是自己的脑袋。 赵胜赶忙一个翻滚堪堪躲过这一重击,阿祖拉右脚落下之地,地面发生龟裂。 这让围观的众人都咽了一下口水,这要是落在赵胜的脑袋上,那他的头估计…… 赵胜见此情景,那还管阿祖拉是不是公主,保命最要紧,手中升腾起两股火焰。 居然使用御火术了,这可是大不敬啊,围观的人群都暗地里摇头。 阿祖拉面对赵胜手中的火焰一点没有紧张,反而向赵胜勾了勾手,示意他来。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呢,赵胜一声厉喝“小心了阿祖拉公主!” 赵胜嘴上说着小心,但手上却一点都没有留情。 火焰紧接着呈匕首状出现在拳头尾部。 赵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冷汗直冒,若是赵胜伤了阿祖拉公主,那自己真的就必死无疑了,但为何火烈王陛下没有出声阻止?赵悄悄的瞄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发现无论是阿祖龙,还是傲载又或者是艾洛都表现的很轻松,显然不认为赵胜使用出御火就会对阿祖拉造成伤害。 场上的争斗还在继续。 霎那间,赵胜已至阿祖拉眼前,手中火匕首朝着后者脸上划去,攻击不断靠近。 就在赵胜心中大喊赢了的时候。 阿祖拉动了,她从赵胜手腕处一个拨手,同时身体侧移,赵胜攻击落空的同时正门大开,他刚想回防,但赵胜看到了阿祖拉手中燃起的火焰,那火焰距离赵胜极近,阿祖拉悍然出手,一击火拳重击他的胸膛。 咚的一声。 赵胜倒着飞了出去,又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疼痛是赵胜此时的唯一想法,胸腔里五脏仿佛都移位了,撕扯的疼痛让他有些作呕。 阿祖拉没有给他机会。 只见阿祖拉徐步走去,一脚踩在赵胜胸膛之上。“现在你还认为我温婉、贤惠、心地善良吗?” 如今只剩半条命的赵胜忙摇头。 “嗯?”阿祖拉不满意他的回答,脚下逐渐用力。 赵胜又忙点头。 “真的?”阿祖拉笑着询问地上躺着的赵胜。 原本在后者眼里犹如仙女般的笑容,如今在他眼里简直犹如勾魂使者一样让人心底生寒。 围观的人也都有些畏惧的看着阿祖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不久之前端庄安静的坐在桌后的犹如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赵见自家儿子此番下场,急的双手紧握,但不敢又说些什么,唯恐影响仕途。 与自己的前途相比,一切都不值一提。 “你和李昂比简直差远了。”阿祖拉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的赵胜缓缓说道。 这一句话深深刺入了赵胜的内心,心中后悔极了之前说的话,此刻的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心境破碎,以后怕是再难在御火术上前进半步,他这辈子算是废了。 “胜者是我的女儿,强大聪明且美丽的阿祖拉公主!” 傲载高昂的声音响起,让围观的众人反应了过来。 此战之后,阿祖拉将成为火烈国强大、聪明、美丽的代名词,直到永远。 欢呼声传来,阿祖拉微微欠身,走回到了傲载身边。 赵这才有机会跑到赵胜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随后灰溜溜的逃了。 场上的人没人在意他们父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祖拉的身上。 阿祖拉享受着人们的欢呼声,她沉浸其中,感到身心愉悦。 但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没有刚刚看到李昂礼物时那么愉快。 第三十三章 傲载的阴谋 “赢的漂亮,我为你感到骄傲,阿祖拉。”傲载拍了拍身旁阿祖拉的肩膀,言语中十分满意她的胜利。 阿祖拉闻言朝着傲载单膝跪下“这并不值一提,父亲。” 阿祖拉语气诚恳态度低微,但她低头看地,并没有直视傲载的眼睛。 因为阿祖拉怕傲载发现她眼中的此时的不屑与憎恶。 现在才想起来你是我的父亲?早干什么去了? “你要知道阿祖拉,在余烬岛的时候我的那个选择实属无奈之举,放弃你的决定让我事后一直活着悔恨中,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傲载面露哀色,眼中泛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阿祖拉心中冷笑,但脸上却反映出截然相反的情绪。 阿祖拉面带惶恐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傲载“请别这么说父亲,我明白那时的情况,虽事后我有所介意,但随后我就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也就释然了。” 阿祖拉的反应在傲载的意料之内,心中对于阿祖拉能重新被自己所掌握,感到惬怀。 “阿祖拉,你能怎么想,我很高兴,今天是你的生日,好好去玩。”傲载带着欣慰的腔调说道。 “是,父亲。”阿祖拉转身之时,露出作呕的样子。 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父亲,但你假惺惺的样子真让人恶心,难道你忘了,我所会一切都是你教的吗,你心中怎么想的我难道会不清楚吗? 阿祖拉在余烬岛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傲载。之前在自己心中宛若神明的父亲,轰然倒塌。 她清楚的认识到,傲载对于自己没有一丝的父女之情,他从小就给自己灌输属于他的极端思想,来让自己恨母亲,恨祖寇,恨艾洛皇叔,恨他所恨的一切。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培养成了属于傲载的武器,报复母亲的武器,报复祖寇的武器,来报复他的哥哥艾洛皇叔的武器,阿祖拉简直对自己以前信任傲载的自己感到懊恼,自己真是眼瞎了,不过那时的自己对于母亲偏爱祖寇的行为给冲昏了头脑,这才将错把傲载精湛演技当成了父爱。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阿祖拉知道自己与尔姝在皇宫里最大的依仗就是傲载,若是此时与他摊牌,阿祖拉与祖寇都和母亲统一战线,那尔姝就是傲载的敌人,并不是说傲载对阿祖拉和祖寇有什么亲情,而是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也不能被对手掌握,得不到的只能毁了。 若是今天刚刚的考验没有证明自己的实力,阿祖拉有理由相信自己绝对会被许配给刚刚的赵胜,来增强傲载对于事态的掌握。 为了母亲阿祖拉需要与傲载合好,至少表面上如此。 傲载刚刚示弱的话语,让阿祖拉顺着他给的台阶走了下去。 父亲,等着,待我羽翼丰满之时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想着,阿祖拉见到了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泰丽与梅。 泰丽看上去很激动,快步走上前,双手握拳放在下巴处,崇拜的看着阿祖拉。 “哇,阿祖拉,刚刚你好帅啊,噼噼啪啪,又哼哼哈哈,就把他打倒了。”泰丽朝空气挥拳,又踢了几脚,仿佛在重现刚刚阿祖拉的矫健身姿,只是看上去有些滑稽。 “不过刚刚好险,他的攻击差点就击中你了,我都吓的捂住眼睛了!”泰丽拍了拍胸口还有些后怕。 梅没好气的心想“对,你是捂住双眼,但你大开的指缝下熠熠生辉的大眼睛出卖了你的真实想法。” “不过你那句“你和李昂比简直差远了”简直太帅了。”泰丽模仿着阿祖拉的语气与腔调,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一般般,打他我都没认真,”阿祖拉虽是谦虚的话语,但语气中满是高傲与自负。 “对了,怎么没看到李昂的身影?”泰丽视线在阿祖拉身边巡视,希望能看到印象中的身影。 “哼哼,想知道吗?刚刚的烟花秀就是他给我礼物,怎么样,很老土,不过勉强算他合格了。”阿祖拉蹙眉闭眼,缓缓摇头,但嘴角带着笑意。 梅看的出来阿祖拉是满意李昂的礼物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要是有人给我放烟花雨的话,我一定会爱上他的,你说是,梅。”泰丽瞥了一眼阿祖拉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无所谓。”梅冷冰冰道没有搭下茬。 “那你去找李昂给你放呗,我不介意的。”阿祖拉大气的说道。 “真的?”泰丽惊喜的看着阿祖拉询问着她的话是否属实。 但话刚出口,就看到梅在一旁蹙眉摇头。 这傻丫头,这么容易就被阿祖拉给骗了。 泰丽感到面前有一道冰冷视线。 她僵硬的看过去,阿祖拉眼带杀气的注视着自己,嘴角噙着冷笑。 “呃,只是开玩笑,哈哈,开玩笑。”泰丽打着哈哈,希望能糊弄过去。 阿祖拉冷笑着看着她“你最好真是这样。” 说完也不在为难泰丽了。 泰丽长呼一口气。 差点以为要没命了。 “所以李昂现在在哪?”梅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直到现在都没出现。”阿祖拉看了看周围,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李昂还没有回来。 时间还要回到烟火绽放之时,在火烈国首都的后山之上。 李昂挥了挥手散去手心里有些炙热的温度,看着天上不断绽放的烟火。 心中对于自己现在的力量有了清楚的认知,他此时用烟花来为阿祖拉庆生算是半个原因,还有一半原因是李昂想知道经过太阳古城一行后,自己现在的极限到底在哪,只有知道了极限,才能更客观的判断自己与傲载的差距还有多大。 结果令李昂挺满意的,或许大仇得报的日子不远了。 “不用看了,你现在的御火实力已经迈入一般成年人的行列,尤其是你的火焰操控能力,已经和宗师没有什么区别了。”达丹的声音突然在李昂身后响起。 达丹从树木的阴影中出现,还是那样的悄无声息。 但李昂对于达丹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意外,这次独自出来也有几分引他出来的意思,至于他来不来就李昂所能掌握的了。 “嗯,或许。”李昂有些沉默,他知道还不够,还远远不够,自己与傲载对决的时候总不能放烟花给他看,所以对于达丹所说的火焰操控能力可以与宗师相提并论的说法没有什么实感。 “不要小看了火焰操控能力,一般的御火术只是发出火焰,顶多只是当一个炮架子,火焰只是被他们释放出去,没什么难度,但火焰的操控能力才是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强者的标准。”达丹走到一旁的一块巨石旁坐下,对着李昂科普道。 “若是你的火焰操控能力足够强大,你甚至不会被敌人的火焰所伤害。” 听到这,李昂心说我不用那玩意我也不会被火焰伤害。 “而且到了一定程度,火焰就可以随你心意而变化,包括对手的火焰,当然这很难。” “所以我对你的未来还是蛮期待的。”达丹说完看着李昂说道“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看你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昂沉吟片刻,在脑中组织着语言。 “你有没有听过“天狗”?” 李昂直视着达丹的双眼,只要他有一丝的犹豫,李昂都能发现。 “天狗?”达丹一愣,没想到会从李昂的口中听到这个词。 “怎么?你听说过?”李昂没有从达丹眼中看到迷茫的神色,断定他一定知道内情。 达丹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六年前,傲载突然诏见了我,让我和一个叫赵的人潜入土强国的死亡沙漠里去找传说中万事通的图书馆,传说那里有着世间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万事通?” “据说是知识之神,它的手下有着许多狐仙帮忙搜寻知识。” 李昂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傲载给赵的命令我不知道,但他给我下的命令是尽可能找寻关于天文现象的知识,并将它们带回来,同时傲载还让我在万事通的图书馆里找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就叫“天狗”那是唯一一次我听过这个词,当然关于“天狗”我什么也没找到。” 达丹双手一摊无奈道“我知道的只有怎么多,你今天不提起的话,我都快忘了。” 李昂脑中闪过很多画面,之前在密室里发现的卷轴,看来就是达丹从万事通图书馆带回来的,而且傲载诏见达丹的时间也很耐人寻味,六年前,那正是自己出生的年份,难道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也不算没收获,至少可以确定傲载一定和“天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看来还得更加深入的探查一下了。 “行,不知道也没关系,和我说说傲载最近在忙什么。”李昂轻声道。 “我不知道。” 达丹的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李昂的意料,你不是傲载的贴身护卫吗?你还能不知道? 随即李昂怀疑的注视着达丹。 “别这样看我,傲载最近很神秘,让我随行的次数很少,但我可以肯定的说,傲载一定在密谋一些大阴谋。”达丹压低声线,沉重的说道。 阴谋?鬼都知道傲载有阴谋。 李昂真是服了达丹这死皮不要脸的样子了,一点用都没派上用场。 “至少是可以改变现有的火烈国局面的阴谋。”达丹随后又补了一句,言语中不悲不喜,仿佛与他关系不大。 第三十四章 新的开始 改变如今火烈国局面? 李昂在心中思索着达丹话中的意思。 “余烬岛刺杀事件后,他已经不是像以前那么信任我。”达丹用手摩挲着他坐着的岩石,感受着时间在上面留下的沟壑“他认为我在刺杀发生前一天找了个理由摆脱他,太巧了。” “那你岂不是处处受到限制?” “那倒不至于,我知道太多关于傲载的秘密,要是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傲载会第一时间将我灭口。” “不过他没动手,那就说明我对于他来说还不能死。” 达丹指着李昂道“不过你现在要想一下你的位置了。” “我?” “对,你,你现在拜艾洛为师,毫无疑问是站在傲载对立面,之前傲载还有想把你纳入麾下的想法,但你如今已经被他认定是艾洛一方的人。” “虽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了,而且他能看出来你能对阿祖拉造成影响,所以他不会放任你这个不确定因素随意行动的。” “所以你大概率会被软禁在皇宫里,哪都去不了。” 李昂对此没有感到意外,傲载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愈发冰冷,冷漠,那还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和颜悦色。 “离艾洛攻打永固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或许艾洛离城之日就是傲载计划开始之时。” 李昂思维开始有些发散,这一大坨事情摆在他面前,有些让人头大。 “你也别乱想,万一傲载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呢,也许他是在准备给艾洛的惊喜礼物呢?”达丹眉飞色舞的打趣到。 李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达丹。 “那我还是比较相信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也对。”达丹丧气一叹“好了,你我都该回去了。” “等等。”李昂叫住了起身想走的达丹“我该怎么找到你?” “只要你在傲载出现的地方连续咳嗽三声,我会去找你的。”达丹说完头也不回的浸没在黑暗里。 李昂也开始往回走,等回到阿祖拉举办晚宴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不过作为宴会主人的火烈国皇室还在。 祖寇发现了李昂,忙挥手示意招呼他过来。 “你去哪了?一晚上都没看到你人,我们都有些担心你,刚刚的烟花就是你送给阿祖拉的礼物吗?真是太精彩了。”祖寇嘴巴滔滔不绝道。 “别激动祖寇,我只是路上花了些时间,现在是这样,宴会要结束了吗?” “早就要结束了,要不是艾洛皇叔说要等你,我们都要回皇宫了。”阿祖拉的声音响起,尔姝就站在她身后,笑而不语。 “哈哈,让你们久等了,现在就我们回去吗?”李昂挠了挠头心虚道,心中却对于有人关心自己感到欣慰。 自从自己到火烈国之后,受到很多来自他们的照顾,除了傲载。 随后不远处的阿祖龙也发现了李昂的回归,和周围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携两个儿子走到了李昂身旁。 “李昂,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先回去了,不过你送给阿祖拉的烟花秀很美丽,做的好。”阿祖龙欣慰的看着眼前的李昂,越看越满意。 “走,我们该回去了,艾洛明日还得去议事厅商讨战事。”阿祖龙大手一挥,下令让人搬来轿子。 艾洛还是那个样子,摸着胡子脸上带着微笑,傲载则看着李昂嘴角噙着令人心寒的冷笑。 李昂打了一个寒颤,不在去看傲载那恶心人的脸。 于是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起驾回宫,这次就没有发生上次阿祖拉与李昂两人共坐一轿的事发生。 \/\/\/\/\/\/\/\/\/\/\/\/\/\/\/\/\/\/\/\/\/\/\/\/ 傲载书房内,傲载诏见了之前在宴会上被自己儿子的行为弄的颜面尽失的赵。 傲载处理着面前檀木桌上的事务,没过多久,赵就在门外轻声道“殿下,臣来晚了。” 傲载放下手里的卷轴“进来。” 赵推门进入,单膝跪下向着傲载行礼。 “不知殿下为何深夜诏见卑职?” 傲载从桌后站起,走到赵的面前托起他“我知道,你心中还对于阿祖拉之前的行为有所介怀。” 赵后退一步卑微弯下腰“臣不敢怪罪阿祖拉公主,犬子如今这样都是罪有应得。” 赵的心中当然对于阿祖拉怀恨在心,赵胜被赵带回家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任谁敲门都没有回答,要不是不时有哭泣声传出,赵都怀疑赵胜在房间里面会想不开,一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阿祖拉,赵就恨的牙痒痒。 但没办法,面对她尊贵的身份,只能咽下这口气,此时傲载问起虽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但嘴上还说着大方的话。 傲载是什么人,那可是人精啊,哪听不出赵的话里埋怨的意味? 傲载此次诏见赵最大原因就是安抚他的内心,毕竟他还算是一个十分听话的忠犬,打一棒子给一个骨头的道理,傲载还是知道的。 “你也别在意,我的女儿就是这个性格,我这次诏见你就是给你下达命令的,若是你完美完成了,自然会重重奖赏你,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的赔偿。” 赵一听到有奖赏,眼中精光大现“殿下吩咐的事,属下必定全力以赴!” “好,忠心为我做事,你就别担心你的仕途了。”傲载深深的看着赵说道。 赵听闻此言,大喜过望,早将自家儿子所受的到的痛苦给抛在脑后了,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前途没了可不行。 “据我们在南极水族部落的线人所说,那里又出现了一名御水师,我要你组织一批舰队将南极御水师赶尽杀绝,不用将那个御水师带回来囚禁了。”傲载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挡在我们面前的只有北极水族部落和土强国的几个城市,现在这个时间段,不允许在节外生枝了。” “事后我会考虑你的那个提议的。” 赵闻言眼中出现压抑不住的激动,忙低头感谢傲载。 “殿下,我明日就去准备人马,立马动身前往南极水族部落。” “不急,还是等我的皇兄前去攻打永固城时,你在行动。”傲载压了压手示意赵稍安勿躁。 “我的皇兄太软弱了,就是他提议的将南极御水带回火烈国囚禁,让火烈国养了那么多废物,此次前去不必与他说。”傲载冰冷的说道。 赵不敢搭话茬,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他们两个是兄弟,但自己不是啊,这随便搭话茬说不好就给自己头上按一个大不敬之罪,那就完犊子了。 傲载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几句就让赵退下了。 赵退出书房,带上了房门。 傲载又坐回了桌后,闭上了双眼。 “我知道,就快了,无论是你还是对于他来说。” …… “放心,你很快就会恢复全部实力,到时候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 “你说他?我会注意的。” 书房里的傲载此时正在自言自语,看上去吊诡至极,但没人发现这一幕。 \/\/\/\/\/\/\/\/\/\/\/\/\/\/\/\/\/\/\/\/\/\/\/\/\/\/\/\/ 阿祖拉生日宴会后,很快就迎来了新的一年,在这期间,无事发生,一切都在静悄悄的进行着。 艾洛每天都泡在议事厅里,很少出现在火烈国皇宫里,傲载还是那么的神秘,每次出现都会见一次阿祖拉询问最近御火术的进度,李昂很奇怪为什么两人之间突然合好了。 询问阿祖拉后才知道,她与傲载现在是表面父女的关系,当然傲载以为阿祖拉已经被自己掌握在手里。 李昂心说真是父慈女孝。 阿祖拉与李昂又回到了每天和欧阳先生学习御火,祖寇也在一旁跟随劈黯道大师学习剑术。 祖寇进步很快,劈黯道说祖寇的天赋虽算不上万里挑一,但也算的上千里挑一。 “勤在无人时”是一条火烈国的古老谚语,祖寇能有今天的剑术成就离不开无人时的勤奋。 每日李昂都会发现祖寇私下练习剑术,劈黯道大师每天教的剑招都会被他翻来覆去的练习,直到掌握。 这一日,劈黯道大师要回去了,临走时他给祖寇上了最后一课。 “祖寇殿下,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接下就是靠你持之以恒的练习,按照本门规矩,每个弟子学成之时都会自己铸造一把武器,但火烈国首都没有能锻造绝世利器的材料与锻造炉,故如果殿下可以的话,可以去淑静村去找我,我会在那里大驾你的光临。” “可是劈黯道大师,我还需要学很多东西,我还需要您的指点。”祖寇十分的惊慌,他挥舞着双手,口中语言有些混乱。 劈黯道大师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祖寇殿下,你需要自信一些,你比很多人强多了,不要小看了自己。” 见祖寇张嘴欲言又止,劈黯道又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把该教的都交给你了,我该走了,并不是说你不能来咨询我剑术方面的知识,你可以经常来看我。” 劈黯道大师走了,走的很潇洒、很洒脱。 但祖寇情绪就有些低落,仿佛生命中缺了什么。 这一天,祖寇在李昂与阿祖拉面前下定决心“我要去淑静村找劈黯道大师!他说过每一个学成的弟子都要自己铸造一把武器,我也不例外!” “你脑子是进水了吗?母亲不会放你独自去的。”阿祖拉听着祖寇天真的话语嘲笑道。 “对,所以我和母亲说你和李昂会和我一起去的。”祖寇兴奋的朝空气挥砍着,仿佛手中已经握着铸造好的武器了。 阿祖拉一愣“什么叫我和李昂也要和你一起去?你都没和我们商量过!” 阿祖拉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你就自己去,别拉上我和李昂。”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真是冷酷无情。 祖寇见状很沮丧的低下了头“真扫兴,我还以为阿祖拉会愿意呢。” 李昂也不愿意看到祖寇这么沮丧,心一软“我会说服她的,但是只靠我们三个是不够的,你还得找一个大人陪同我们。” “真的?好,我会去找母亲咨询的。”说完就急不可耐的跑出了花园。 好了,该想想,这么才能说动阿祖拉呢? 第三十五章 永固城之战 “如果你是来劝我参加祖祖的春游行动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 阿祖拉看着李昂搓着手掌满脸殷勤的笑容张嘴欲言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头。 阿祖拉近乎无情的拒绝将李昂绞尽脑汁所想的话术给憋回了肚子里。 李昂如鲠在喉的模样让阿祖拉轻笑几声,她很少见到他吃瘪的样子。 而李昂见阿祖拉的笑容,心说还有机会。 又贱兮兮的凑了过来。 见李昂走近,阿祖拉连忙褪下脸上的微笑,板起脸,一副我很冷酷、我很不好说话的模样。 “别这么说吗,祖寇难得这么有兴致,作为他的妹妹,怎么说也该支持支持对。” 李昂现在赔笑的模样活像勾栏处历经风雨的老鸨。 阿祖拉斜着瞥了一眼他“哪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确实是他妹妹,但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一定要支持他的决定?” 李昂脸上殷勤赔笑的表情僵住了,几秒后叹了一口气“打开天窗说亮话,要怎样你才能同意?”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威胁你呢。”阿祖拉抱着胳膊悠悠说道。 李昂感觉一阵气血直冲脑门,软的不吃要不来硬的? 但想了想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李昂还是放弃了来硬的,不值得。 “那你要怎么样?最起码说个条件。” 阿祖拉眼中出现狡黠“那先把你求人时的称呼改一下,我很不喜欢。” 称呼?什么称呼?难道要郑重一点?早说吗。 “呃,尊敬的阿祖拉公主,卑职请求您考虑考虑刚刚的提议。”李昂严肃的双眼,抿紧的嘴唇,就像一个英勇就义的将军。 此时他正在劝说一朝昏君能考虑自己的提议,但他知道固执如她,是不会同意的。 戏真多啊,阿祖拉心说。 她都感觉有些跟不上李昂的脑回路了,真是太跳跃了。 “好好想想,你以前答应我的要求是什么,就如果只有我们两私下的称呼”阿祖拉还是“善意”的给了一些提醒。 以前答应她的?私下的,只有我和她两个的称呼? 嗯!!! 李昂突然想起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为难。 不会是…… 阿祖拉见他僵硬的神情,就知道他回想起了“对,就是你现在所想的。” “能不能换一个,换一个我肯定满足你。”李昂近乎哀求道。 “既然没有诚意,那就算了,我有些乏了,拜拜。”阿祖拉装模作样打了一个哈欠,挥了挥手就想回寝宫。 “等一下!”李昂喊住了阿祖拉,李昂紧闭双眼,深呼吸几次后。 “阿祖拉姐姐,就陪我和祖祖一起去。” 祖寇你欠我一次,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你欠我一次。 阿祖拉闻言双颊浮起一层病态的潮红,但随即又被她压了下去。 “嘛,既然你怎么说了,你如果教我御电术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答应你们。”阿祖拉终于露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她眼馋御电术很久了,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从李昂身上薅出来。 李昂一脸错愕“还要教你御电?那为什么刚刚要我叫你姐姐?” “一点我的小趣味。”阿祖拉轻笑道。 这个腹黑毒舌女!等着,以后一定让你加倍奉还! 当然只能在心里想想,现实中李昂还是很好的处理好了情绪“好说好说都好说。” “那就这么说,拜拜。”阿祖拉满含笑意的双眸和她轻快的脚步都透露出她心情不错。 说真的,祖寇你欠我一次大人情,为了你我刚长出来的节操又没了,以后必定狠狠宰你一笔,等着。 李昂颇具怨念的心声祖寇似乎有所察觉。 祖寇打了一个寒掺。 尔姝看到祖寇的异常“这么了祖寇,你的脸色有些难看。” “没什么母亲,大概是幻觉。”祖寇捏了捏太阳穴回道。 尔姝见他确实没什么事“我知道你很想去找劈黯道大师,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独自前去。” “我不是独自前去,而是和李昂还有阿祖拉一起。”祖寇着急道。 尔姝怀疑的看着祖寇,据她所知,阿祖拉很少甚至不可能和他这个哥哥有过什么亲密接触,所以两者能一起结伴而行有些天方夜谭,虽然有李昂这个“润滑剂”的存在,但尔姝还是觉得不可能。 “如果阿祖拉真的和你一起去的话,我倒是可以答应你。” “真的吗母亲?耶!”祖寇朝着空中挥拳。 “不过你得先让阿祖拉和我说这是真的。”尔姝不合时宜的话打断了祖寇欣喜的情绪。 靠你了李昂,一定要说服阿祖拉。 “母亲,祖祖说的是真的,我答应了他们的请求。”阿祖拉的身影从寝宫出口出现。 李昂干的好,不亏是你,我的英雄! 尔姝闻言很是惊讶随即惊讶变成高兴毕竟阿祖拉和祖寇都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两个孩子能和平相处是再好不过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什么了,但你们打算三个孩子一起去吗?太危险了。” “母亲,所以我们需要请你给我们物色一个合适人选,比如艾洛皇叔。”祖寇最后还是露出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不行,太子殿下最近忙于军事,没有时间带你们去找劈黯道大师,虽然我觉得他会很愿意。”尔姝严厉拒绝道。 现在的艾洛别说让他带祖寇一行人去找劈黯道了,现在就是让他去上刀山下火海都比在议事会听那群犹如深闺怨妇一般的军机大臣在耳边摧残。 但尔姝还是能分辨事情的轻重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火烈国这场及举国之力攻打永固城的这场战争,若是成功攻下,火烈国也就实现了大一统的宏伟壮举。 “这件事会和你们父亲商讨的。”尔姝说完让两人出去玩了。 祖寇与阿祖拉结伴走出了寝宫。 “李昂是怎么说服你的?”刚走出大门祖寇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道。 “他付出了一些代价。”阿祖拉意有所指。 “代价?”“对,代价。” 阿祖拉当完谜语人,留下祖寇在原地冥思苦想。 \/\/\/\/\/\/\/\/\/\/\/\/\/\/\/\/\/\/\/\/\/\/\/\/\/\/\/\/\/\/\/\/\/\/\/\/\/\/\/\/\/ 艾洛出征的日子到来了,这一日举国相送,艾洛坐在战马之上,身穿黑红色火国铠甲,平时眉宇间的和蔼与友善都被凌厉与杀气所充斥。 只有这样一位大将军坐镇军中才能稳住军心。 火烈国士兵站在道路两旁,手中武器与他们头戴有着尖锐倒刺的头盔在风中相互辉映,散发着阵阵寒光,火烈国旗帜在寒风中微微飘荡,肃穆的气氛在平民中传染,人们不敢大声喧哗,唯恐惊扰了这一群仿佛天上降临的杀神。 艾洛携众将领行至码头,海上排列着向远处延伸的海上舰队,安静停靠在岸边的军舰此时像是一个个匍匐着等待主人指令的钢铁巨兽,只要开始点燃它们的锅炉,它们就会碾碎挡在它们面前的一切事物。 阿祖龙早在此等候多时。 码头上搭建了一个高台,他就站在最高层,周围依次排列着手持火国旗幡的士兵。 艾洛独自走上高台面对阿祖龙。 “我的儿子——艾洛,你这一去不知归期是何时,寡人只能祝你武运昌隆。”阿祖龙拍了拍艾洛肩膀,言语中满是对于他的欣慰“希望你能终结这一场持续快百年的战争,给我们带来胜利!” “儿臣定不负父王之愿,攻下那永固城,夺得这天下。” 艾洛嘴上随是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恻隐之心,他已经下令攻破永固城后不得烧杀掳掠,毕竟未来都是火烈国的子民。 阿祖龙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端上来。 火焰侍者手上端着用绒布覆盖的托盘,而在这之上静静的躺着一顶头盔,那黑色头盔上盘着一条金龙,龙头所在之处就在头盔的正上方,而它的爪子盘踞在双耳双眼之上,肃杀之气从头盔之上扑面而来。 阿祖龙双手拿起头盔,艾洛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但身躯并未弯曲。 头盔缓缓落在了艾洛头上,阿祖龙最后稳稳放下。 艾洛站起身,抽出腰间宝剑,凌空一刺。 高台之下,码头广场上跪拜的人们见状纷纷朝着艾洛的方向拜去。 “艾洛皇叔真威风啊。”祖寇站在下面第一排眼冒金星的看着高台之上威风凛凛的艾洛,由衷的感叹道。 “确实如此。”阿祖拉少有的附和祖寇的话语。 李昂也在一旁默默点头赞同祖寇的话。 而他们身后站着的傲载嘴角噙着冷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就再让你威风一段时间,艾洛,很快你就…… 想到此处傲载冷哼一声不再仰望艾洛的英姿。 艾洛踏上了去往海对面土强国的军舰。 码头上阿祖龙一行人注视着艾洛所乘的军舰消失在远方。 这一场战争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 “我和你们的父亲商讨过了由谁带你们前去寻找劈黯道大师了。” 就在艾洛出征后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尔姝在餐桌上对着祖寇说道。 “真的?我还以为母亲忘了这回事呢。”祖寇放下手中餐具,惊喜的望着尔姝。 阿祖拉和李昂在一旁安静吃着饭,今天的特色是蛤蜊汤,味道还不错。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未来一段时间负责你们安全的人——达丹。”随着尔姝话语的出现,门口走进一人正是达丹“他是你们父亲手下的人,实力强劲,你们可以放心。” 李昂与阿祖拉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望向达丹。 此时的达丹没有再穿那一成不变的黑色夜行服,现在他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火烈国侍卫装束。 李昂震惊的看着他,从他眼神里能读懂一句话“这是什么情况?” 达丹似乎发现了李昂眼中传达的意思,悄悄的摊手,表示没办法。 这一幕被阿祖拉看在眼里,她虽觉得眼前男人有些眼熟,但一时没有想起。 李昂认识他?看来我得找机会问问了。 “几位殿下,卑职就是接下来负责几位安全的人,希望我们能愉快相处。”达丹抬起头微微一笑。 第三十六章 淑静村 “你认识那个达丹吗?”从餐厅走出后阿祖拉靠近李昂询问道。 “呃……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李昂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道。 瞧见阿祖拉怀疑的目光,李昂有些紧张的摸了摸脖颈。 总不能说这是你父亲手下的鹰犬,和我认识是因为就是他泄露的你们在余烬岛的行踪,而刺杀你们的凶手是我舅舅?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李昂只能敷衍回答。 还好阿祖拉虽有怀疑,但还是没有追问下去,嘀咕着什么走开了。 “看到我,你很惊讶?”阿祖拉走后没多久达丹的声音从李昂身后传来。 “惊讶倒是挺惊讶的,不过我惊讶的是你居然不守在傲载身边,我还以为你只能存在傲载三米以内呢。” “没办法啊,不过我先说好,我这次除了将你们安全带去淑静村,还有一个特殊任务。”达丹没有仿佛没有听出李昂话语中的讥讽,缓缓说道。 “特殊任务?” “对,最近火烈国境内的一个村庄里发生了一些诡异事件,每到月圆之夜,有人就会看到有一个人独自走入山上森林,随后再也没有出现。” 嗯,是挺诡异的,就像小时候母亲骗我别到处乱跑时编的鬼故事,李昂心想。 “那个村庄现在人心惶惶,担惊受怕,傲载派我前去调查,必要的话可以先斩后奏。” “所以你将我们送到目的地后就去那个诡异村庄吗?”李昂觉得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达丹脸上出现很奸诈的笑容“不是我,是我们,到时候你得和我一起去。” “我?不了,我对这种灵异事件没什么兴趣。”李昂忙摆手拒绝,对于这种用常理难以解释的事情,李昂向来是敬而远之。 “真的不去?” 李昂刚想果断拒绝,脑中出现了朱雀久违的声音“可以答应他,散播恐惧也是天狗的一贯作风,它靠吸收人们的负面情绪为食,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话,恐怕它会恢复全部力量,到时候事态就糟糕了。” “不对啊,我刚确定天狗和傲载有过接触,达丹说这次的行动就是傲载提出来的啊?难道有假?” 李昂在脑中赶忙回复道。 “总之现在你也没有线索,不如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天狗在祸乱人间。” “然后呢?”“然后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了,我会借用一下你的身体,就是睡一觉的事。” 李昂与朱雀的对话只在一瞬间,前者假装沉吟片刻“我还是去,还是有些好奇的。” 达丹没有追问李昂,但还是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安心啦,都是些危言耸听的传闻。” 希望真的只是传闻。 隔天,达丹率领着一批皇室护卫队带着祖寇几人出发了。 目标就是位于火烈国边部岛屿上的淑静村。 作为火烈国皇室出行,那牌面还是要拉满的,全副武装的随行士卒,外表豪华内部舒适的马车,都说明这将会是一场惬意的出行,至少在祖寇脑子是这么想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与此同时,在火烈国的军舰码头里大名鼎鼎的的“南方突袭团”召集了人马,朝着南极进发了。 南方突袭团是被携傲载命令的赵所驱使的,目的就是找到南极水族部落最后一个御水师,并且斩草除根! \/\/\/\/\/\/\/\/\/\/\/\/\/\/\/\/\/\/\/\/\/\/\/\/\/\/\/\/\/ 离开火烈国首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祖寇已从刚开始的兴高采烈逐渐变成了如今萎靡不振的模样。 祖寇此时趴在马车窗户上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景色,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而李昂正坐在马车一角打坐闭眼冥想,识图忘记难熬的现状。 阿祖拉则百无聊赖的瘫在柔软的地毯上,仿佛要陷进去了一般。 “唉,我真后悔答应陪你出来。”阿祖拉这一声叹气在安静的马车里尤为明显。 或许真的是因为无聊,又或者是因为真的生气了,祖寇听到阿祖拉的这句话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 腾的一下就炸了。 “你真后悔的话,可以回去!别在这里打扰到我的好心情!”祖寇大声喊道。 阿祖拉也不是吃素的“好心情?我看你早就后悔了,只是没有脸说出打道回府的话?” 两人这样针锋相对这几日已不是第一次,这个时候就要两人之间的“润滑剂”——李昂出场了。 他睁开双眼,缓缓起身。 “今天就能到淑静村了,不要再吵了。”李昂将两人拉开。 祖寇又回到了窗口处看着外面的事物,而阿祖拉甩开李昂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哼了一声,也走到马车另一面窗户和祖寇一样看着窗外。 李昂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两人的中间,继续进入冥想状态。 这是艾洛在从太阳古城归途过程中交给李昂的,说是可以直面自己的内心,感悟世间的变化。 当然李昂是没觉得有艾洛说的那么神,不过确实是一个消磨时间的好方式,一旦进入冥想状态,时间就像流水一般过去了,现在这个情况最适合了。 就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了达丹的声音“几位殿下,淑静村到了。” 马车车厢的几人闻言都是浑身一震。 “这该死的淑静村,总算到了。”几人同时心中想到。 淑静村位于火烈国的边部,整个村子依山而建,整个房屋群都建在半山腰上,山下是一条瀑布冲刷出的峡谷。 这个村落不算大,人口也只有千余口左右,比较偏远的地理位置也很尴尬,火烈国也很少过问这里,所以此时有皇室成员出现在这里,这里的村长连忙走到这个他一辈子见过最豪华的马车面前跪下行礼。 “参见大人,在下是淑静村村长,不知几位意欲何为?”淑静村村长言语中满是卑微与低下。 几道脚步声传来,他看到有三个身着华丽丝绸所制华服的孩童从马车上走下。 为首的女生说道“我是火烈国公主——阿祖拉,我与我的皇兄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劈黯道大师的,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如今天色已晚,请让我等在这里暂住一晚。” 淑静村村长闻言长出一口气“如此的话,恭迎阿祖拉公主的大驾光临。” 随后淑静村村长驱散了在村庄门口对着全副武装的士卒指指点点的村民们,带着阿祖拉一行人来到了村内。 淑静村村长将几人安置在了一处带院子的独栋建筑内。 “几位,这里环境舒适,空气清新,十分适合几位居住,我就先行告退了,有事的话还请随意吩咐。” 说完淑静村村长退下了。 阿祖拉环顾四周,打量着还算干净的院子嘴中啧啧称奇“这个地方还没有皇宫里的花园大。” “我先去选房间了,拜拜。” 祖寇与李昂也没什么体力和阿祖拉争抢好房间了,两人随便找了两间干净的房间就躺下休息了。 翌日,几人从熟睡中苏醒,充分的睡眠让李昂几人都精神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劈黯道大师,我来了。”祖寇在门口叫喊着发泄着饱满的精力。 “我已经询问过了,劈黯道大师的府邸就在村庄外不远处的悬崖边。”李昂在一旁说道。 “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我觉得我们该出发了。” “等等,不是我们,是你们,我这些天在马车上颠簸的够呛,我还需要睡个回笼觉。”阿祖拉说着回到了房屋里。 祖寇拍了拍欲言又止的李昂肩膀“我们走,别管阿祖拉了,反正这里有侍卫把守,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好,我们走。” 祖寇与李昂顺着村外的道路往不远处的白色府邸走去,走到近点,两人首先看到的是有四五米高的白色院墙,杜绝了有人想偷看的可能性,看来劈黯道大师是一个很注重隐私的人。 两人乃至门前,门上有一对兽头状铺首,猛兽怒目、露齿衔环、好不威风。 祖寇拿起那兽首嘴里铁环,轻轻叩击,漆皮木门发出咚咚声。 片刻后李昂听到了门后有人走来,吱呀一声,木门应声半开,从门缝中探出一秃顶男子,见是了两个孩子。 “我能为两位做些什么?”他看出了祖寇与李昂身上衣物价值不菲,定不是寻常人家,故恭敬的问道。 “我是劈黯道大师的弟子——祖寇,是当今火烈国的皇子,可以的话能为我们通知一下劈黯道大师吗?” 那人听闻祖寇身份,忙跪下行礼“草民不知祖寇殿下的身份,如有冒犯请殿下恕罪。” “没事的,没事的,还请让我们见见劈黯道大师。” 那人听到祖寇所说,起身将两人迎了进来。 李昂和祖寇跟随这人穿过重重走廊,来到一处面朝平原的房间,此时劈黯道大师跪坐在矮桌前,手持狼毫,悬停在宣纸之上,迟迟没有落笔。 祖寇与李昂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他结束。 不知过了过久,李昂只觉得是一阵风从劈黯道面前敞开的门扉吹来,就见劈黯道打破了僵持的姿势,手中狼毫犹如闪电,片刻后他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这时劈黯道才发现门口处站着自己的徒弟——祖寇与李昂,面带微笑缓步走来。 “本以为你要几年以后才来,但没想会这么快,好像才几个月?” 劈黯道在心中默数了一下离开火烈国首都的日子“嗯,是有五个月了。” “劈黯道大师,我是来锻造属于我的武器的。”祖寇眼神坚毅,直直的盯着劈黯道大师。 第三十七章 李昂的奇妙冒险 劈黯道大师带着远道而来的祖寇与李昂来到了间光线昏暗的房间,房间内十分干燥,空气中漂浮着丝丝血腥味,但李昂知道那并不是血的味道,而是房间内琳琅满目的武器与金属块所散发出来的。 劈黯道大师抽出火折子点燃起房间墙壁上的蜡烛,在烛火的驱散下,房间内的情况逐渐清晰。 房间内的中央摆着一四方四正的木桌,劈黯道大师走上前去,揭下上面盖着的绒布。 “挑选一件正确的铸剑材料是锻造一柄绝世利器的必要条件,你需要感受这些钢铁与你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劈黯道大师指着揭开绒布后显露出几块长条状钢铁说道。 他轻轻的摩挲着这些看上去表面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的钢铁料坯“别看它们现在如此,但只要经过煅烧淬火,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从平平无奇的铁块,变成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李昂看着劈黯道抚摸着这些钢坯,就像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心说劈黯道大师不会有什么怪癖? “我做好准备了,劈黯道大师。”祖寇兴奋的看着眼前桌上铁块,挨个拿起仔细检查,但又逐一放下,看了一圈后,祖寇拿起最后一块,轻轻颠了颠,感觉不过瘾,又朝半空扔去,随后稳稳接住。 “我就选这块了,重量最扎实了。”祖寇看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铸剑坯料,露出满意的神情。 又不是选黄金,你选重的?李昂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但现实中却没有出言阻止。 毕竟这是祖寇的选择,自己不应该阻止。 劈黯道大师接过祖寇手中的铸剑坯料“你确定是这一块吗?” 祖寇重重点头“嗯,我确定。” 见他如此确定,劈黯道也没在说些什么,毕竟这个东西讲究一个缘分,并不是最好的就是最适合你的。 “既然如此,你就随我来。”劈黯道大师带着祖寇来到院子里的锻造炉旁,上面只是简单的搭建了一个棚顶来遮挡雨水和猛烈的阳光。 “你所选的材料是我偶然在采矿场所得,那时我也是被它奇特的重量给吸引,我也试过将它锻造成武器,但没有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为什么?请大师为我解惑。”祖寇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 “这块材料十分坚硬,与我之前锻过的坯料完全不同,第一次初步煅烧后,我发现这块料的熔点很高,普通炉火达不到要求,所以我也暂时放弃了将它锻造成武器想法。” “后来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一直被其他事所扰,没有机会再锻造,不过既然你选了这块料,也是缘分,为师也就送佛送到西,与你合力锻造这把兵器。” “大师!谢谢您!” 劈黯道大师与祖寇双目相对,前者感性的话语让祖寇深受感到来自他的关爱,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看着眼前有些让人肉麻的“师徒之情”,李昂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祖寇与劈黯道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全然忘记了旁边还站着李昂这一人。 “我说祖寇,看你这架势难道准备暂时不回去了吗?”李昂拦住兴致满满充满干劲的祖寇问道。 “是啊,你先回去,我刚刚听劈黯道大师说锻造过程应该会需要十天左右,不要担心我的安全,这里有大师保护我的,再见。”说完祖寇拿着坩埚跑开了。 李昂没有办法,也就先回去淑静村村长给安排的居所了。 阿祖拉见出门时是两人,回来就李昂独自一人,询问之下才得知情况。 “什么?要花费十天?”阿祖拉有些崩溃,她扶额叹气“算了,正好这几天你可以教我御电术。” “呃,我正好要和你说这事,关于教你御电的事估计要推迟了。” “为什么?你又没什么事。” “我有事,我要和达丹一起去办一些事情。” “现在算怎么回事?你和祖寇都有事做,就留我一人在这里发霉吗?”阿祖拉不能接受李昂的说辞“既然如此,我也要去。” “不行不行,我和达丹要做的事需要隐藏身份,你去的话那外面的火烈国士兵也要动身一起前去,那就没有意义了。”李昂仔细的和阿祖拉点明了其中的利弊关系,希望阿祖拉能理解,但她要是理解就能听话的话,她就不是阿祖拉了。 “我不同意,你休想将我丢下,一个人出去玩,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阿祖拉拽着李昂手臂使劲摇晃耍赖道。 见阿祖拉这副无赖表现,李昂没有心软答应,毕竟这一次出去不是去旅游的,那说不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哪能让阿祖拉一同前往? 李昂脸一板,朝她吼道“够了阿祖拉,我不是去玩的,你不能和我同去!” 说着将阿祖拉的手甩开。 而阿祖拉显然被李昂这一吼给弄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柳眉倒竖,眼圈微红,贝齿轻咬嘴唇,看上去十分委屈。 李昂怀疑要是自己说上几句重话,她可能会哭出来。 “既然这个时候想摆脱我,那一开始就别假惺惺的求我来!”阿祖拉用尽全力朝着李昂大喊完后,扭头跑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昂清楚的看到阿祖拉扭头时那点点晶莹在空中消散。 完了啊,这我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吗?李昂心想。 “看来你是情场不顺啊,加油拿下她,保你衣食无忧,富贵一生。”达丹又不知道从那冒出来了,出言打击道。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赶紧趁她还没反应过来,赶快走,早去早回。”李昂眼神不善的望着达丹,如果他还说风凉话,李昂不介意给他来个闪电浴。 达丹看出了李昂眼中传达的意思抬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好,我们走水路,也就两天的路程,正好月圆之夜就在那几天,走。” 达丹带头走出大门前往码头,李昂在走出大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阿祖拉房间,叹了一口气,决然走出了大门。 只能事后在安慰阿祖拉了,希望她能手下留情。 \/\/\/\/\/\/\/\/\/\/\/\/\/\/\/\/\/\/\/\/\/\/\/\/\/\/\/\/\/\/\/\/\/\/\/\/\/\/\/\/\/\/\/\/\/\/\/\/\/\/\/ “二狗子,赶紧回家,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和你娘说一下明晚没事就别出来了。” “知道了二婶。” 二狗子从农田里出来的时候,瞧见了自家二婶,她大声的嘱咐,让二狗子明白又到了那个时候了。 想起村里的那诡异的传闻,二狗子心中就是一阵后怕,看着已经西下的太阳,脚下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如今在月圆之夜失踪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村子里对于月圆之夜的到来的惶恐不安,促使着他们做了一些应对措施,比如每到这一天人们都会将自家窗户钉上木板,并严禁人们在这一天夜里出行,如果一定要外出的话也必须成群结队。 但这并不能阻挡恐惧在人们中蔓延,有说是火烈国引发的战争让神明发怒的,现在是来惩罚我们的。 有说是敌人将失踪的人绑走的,但这个说法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到失踪的人是独自一人走近森林里的,没有人强迫他们。 但不管怎么样,人们对于这件事的恐惧已经到达顶峰。 二狗子的家在村口处,他刚到家,就见到自家门口站着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成年男子带着一个六七岁孩童,此时正在和自己母亲交谈。 二狗子走上去了,发现自己的母亲居然想将两人迎了进去。 “唉唉唉,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二狗子厉声喝道,打断了那两个不速之客想进入自己家的行为,哪怕是自己母亲同意的。 “二狗子,这两位是四处云游的兄弟俩,天色已晚,想在我们家暂住一晚,我们就帮帮人家。”二狗子的母亲佝偻着身子,语气和蔼的说道。 “娘,你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看这两人形迹可疑,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看有古怪,我不同意他们住在我们家。”二狗子打量着面前的两人声色俱厉道。 这两人正是达丹与李昂,两人经过两天的航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但初来乍到,一时不知该何从下手,这时两人见天色已晚,故隔着篱笆向二狗子的母亲提出了借宿一晚的请求。 二狗子的母亲没有过多思考就同意了,随后就发生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二狗兄,若你介意我们两兄弟借宿于此的话,我们也不强求了,请问这里有客栈吗?”达丹面带微笑轻声问道。 或许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达丹的这个态度,让二狗子心中也有了些愧疚。 “客栈倒是有,不过离这里有些距离,在那边的山脚下。”二狗子遥指远处山脚下的一栋二层建筑说道。 “你们去了哈玛婆婆就行了,她是那里的老板。” “感谢告知,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达丹带着李昂朝着二狗子所指的客栈走去。 二狗子见状也只能在心中说了一句抱歉,便带着母亲走入房内,关紧了大门。 “你怎么看这里?”达丹问道。 “我觉得这里的人们都很敏感,看来那个诡异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李昂观察着路两旁已经紧闭的房门和订满木板的窗户,感到奇怪。 随后他发现这天还没黑透,路上的行人也没有多少了,说明他们很畏惧那个传闻。 “我们赶紧走,不然就得露宿街头了。”达丹提议的同时加快了步伐。 终于两人在月亮出现之前到达了客栈,两人敲了敲门,发现无人应答。 “有人在吗?我们是路过的旅行者。”达丹大声的朝着门内喊道。 这一次有脚步声出现同时还有一老人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客栈的门被打开,从中探出一位头发灰白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妇人,她瞧见了门外站着的李昂两人缓缓问道“两位可是要住店?” 见达丹点头,老妇人见状露出惊喜的神情微笑道“好久没有旅客出现了,我叫哈玛,是这间客栈的老板,你们可以叫我哈玛婆婆。” 李昂见到哈玛的笑容感到了一丝的寒意,但只是片刻,这股寒意就消失不见了。 错觉,李昂心想。 第三十八章 丁老头 哈玛婆婆打开客栈大门将李昂与达丹迎了进来,并把他们带到了客栈里屋招待。 整栋建筑能看出很明显的老旧痕迹,但哈玛婆婆应该经常打扫与维护,所以整体来说还算是干净且舒适的。 客栈里屋墙上挂着一些干货,墙角堆满了杂乱的农具,柜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小盒子与陶罐,这一切都透露着哈玛婆婆经营的这个客栈只能算是半个民居,只有她一个人生活应该是常态。 这种满是烟火气的氛围也让李昂整个放松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药草味与木头焚烧时的炭火味涌入李昂鼻腔,让他精神一震。 “我这里很久没有人来光顾了,你们两位是从何而来?”哈玛婆婆不知何时泡上了一壶热茶,边说边往两人面前摆着的杯子里倒茶柔声问道。 “我叫达丹,我弟弟叫李昂,我们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早些年出来的早已经忘了老家是哪里了。”达丹恭敬的回答道,说到忘记老家时候还很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李昂心说你不去当话剧演员真是白瞎你这么好的演技了。 “我理解,我也算是背井离乡,和你们一样早早的就离开了故乡。”哈玛婆婆端起茶杯浅浅酌了一口,眼中满是惆怅,大概被达丹的一番话给勾起了思乡之情。 “哦?那哈玛婆婆你是哪里人?或许我们曾经去过哦。”李昂问道。 听到李昂的询问,哈玛婆婆没有立马回答,安静片刻后淡淡说道“都是过往云烟,现在我的故乡还是否存在都说不准呢。” “李昂,乱打听别人的过去是很没礼貌的。”达丹将脸一板装作严肃大哥的模样略带训斥语气说道。 “没事没事,我不在意的。”哈玛婆婆面带和蔼微笑,全然没有被刚刚有些沉重的话题所影响。 “其实我们兄弟两这次来这里,有一个主要原因。”达丹突然低声说道。 “什么主要原因?”哈玛婆婆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达丹跟做贼一般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沉声道“我听说这里有着一个诡异传说。” 哈玛婆婆闻言放下茶杯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李昂发现了这一幕。 “什么传说?”哈玛手中茶杯稳稳落下木桌上,发出铛的一声。 “传说每到月圆之夜这一天,这里都会失踪一人,而且还不是凭空消失,而是有人目击到是他们自己独自走进森林了的,没人强迫或者挟持。”达丹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怕声音太大就会被发现,然后下一个失踪的就是他一样。 哈玛婆婆还是和蔼的笑着,只是那满是皱纹的脸在头顶的灯光照耀下,忽明忽暗,有些渗人。 “你说的倒是真的,这里确实已经失踪了很多人。”哈玛婆婆握住了茶杯,似乎想从中吸收热度,来让自己暖和一些。 “月圆之夜时,他们走进森林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哈玛婆婆面色沉重道,但随即脸上变幻表情,深沉一扫而空变成笑脸举起一旁茶壶“你们还想加点茶吗。” 李昂与达丹面面相觑,没有接话。 “别担心,你们是安全的,至少现在是。”哈玛婆婆自顾自的又将自己面前已经有些见底的茶杯倒满“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你们没事就别出去了,这种事情还是别有那么多好奇心比较好。” 接下来李昂与达丹都没有再说这件事,简单交谈几句后,就在哈玛婆婆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客房里。 “祝你晚上好梦孩子。”哈玛婆婆将李昂安置在二楼最后的一个房间里,关门时轻声说道。 原本哈玛婆婆给两人准备的是一间房间,但李昂却说自己长大了该一个人睡了,这才有了一个房间。 吱呀一声,房门被哈玛婆婆轻轻带上了。 李昂这才有机会观察起客房里的一切,一张大床占据了房间的大半区域,皎洁的月光从旁边的窗户照了进来,房间里倒也不算暗,李昂放弃了点灯,将身后背包放在柜子上,脱下鞋躺在了床上。 身下柔软的床垫和周围静悄悄的环境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快就会睡去,但李昂却带黑暗中睁大双眼,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笼,发着呆。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无论是村民有些神经质的行为还是那个看上去越来越真的传说。 想了半响,没有头绪的李昂放弃了继续在钻牛角尖,他想到了朱雀,想起了之前它所说的话。 “朱雀,朱雀,你还在吗?”李昂在脑中喊起了朱雀。 “我在。”朱雀那无悲无喜的语气出现。 “你有在这里感受到天狗的存在?” 李昂之所以来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朱雀给影响的,这个时候当然要询问它是否有所感应到天狗的气息,若是有的话,那应该就如朱雀所说,这里所发生的失踪事件大概率就是天狗在幕后操纵。 “我没有感受到天狗的气息,一点都没有,也许是它藏了太深了,明天你再去村庄里四处转转,可能会有所发现。” “朱雀,如果我们不管天狗的话,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李昂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个困扰了李昂很久,他其实与天狗的接触只有两次,一次在密室里的画像,一次是记忆里的攻击。 但自己父亲说过,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朱雀救过自己,而且给了自己力量,于情于理应该帮助它,但李昂还是好奇,如果没人管天狗的话,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轻则生灵涂炭,重则世界毁灭。”朱雀简单粗暴的回答道。 李昂被这个回答弄的有些无语,也就不再说什么,正好此时他也没什么睡意,索性盘起脚,修炼起来。 黑暗中静坐在床上的李昂身体慢慢被两指粗细的红色闪电给蔓延全身,这种骇人的情景若是被别人瞧见,怕是会大呼见鬼了,毕竟在平常人的观念里,闪电的威力是恐怖的,被闪电劈中的事物往往都惨不忍睹。 但李昂此时却沐浴在闪电中,呼吸平稳,并无异状,仿佛将包裹在身上的闪电视之无睹。 这是李昂每天都要练习的一种锻体方式,经过余烬岛第一次试验后,他发现了这种独属于自己的特别修炼方式,在朱雀赐予的特殊体制下,李昂不断改善了这种有些自残的锻体方式,从一开始只能忍受头发丝粗细的闪电逐渐变成如今两指粗细的闪电,看上去进度有些缓慢,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事物,这可是天火——闪电,只是头发丝粗细的闪电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都足以将一个成年人给抹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昂身上红色闪电逐渐消退,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同时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经过这么久的完善与尝试,李昂早就会像第一次那样结束后满身大汗的情况出现,不然他还得想法子洗个澡呢。 不过劳累还是有的,李昂终于感到了一丝丝疲惫袭来。 “明天起早和达丹去村里转转了解了解情况。” 想着想着李昂打了一个哈欠,双眼合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李昂早早的就起床了,刚出房门,就看到哈玛婆婆出现在二楼走道入口出现,见到李昂她也有些惊讶。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起床,我刚想喊你起床吃早饭呢。”哈玛婆婆面带和蔼可亲的微笑,语气就像在叫自己的孙子起床吃饭一般平常。 “谢谢婆婆,我洗漱一下马上就去。”李昂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哈玛婆婆摆手,下了楼。 李昂走到了达丹的房间门口,轻轻叩击后轻声道“达丹?达丹?你起床了吗?” 见房间内没有动静,李昂试着推了推房门,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他走入其中,房间内没有达丹的身影,李昂感到奇怪,走下楼后询问才得知,达丹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听到此话,李昂也没有在管他,洗漱一番后坐在了桌前吃起了早饭。 哈玛婆婆做了一桌很丰盛的早餐,丰盛到李昂有些无从下手,简单填饱肚子后,李昂也走出了客栈,朝着集市走去。 要想了解一个地方一定要去人最多的地方,显然集市就是一个好选择,达丹在这一点上和李昂想到了一起。 因为李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家店铺前吃着烧饼和别人攀谈的达丹。 走近后,李昂听到了达丹与店铺老板的谈话内容“这么说,只有一个人在月圆之夜走进森林又回来了?” “对,那人就是丁老头。”店铺老板说道。 “那这个丁老头现在在哪?”李昂出声询问道。 达丹早就看到了李昂的到来,故没有感到惊讶,但店铺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低头看到李昂“孩子你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吗?” “抱歉抱歉,所以丁老头?”李昂拱手道歉道,同时将话题拉回来。 “这个吗……”店铺老板吞吞吐吐的同时拇指食指中指轻轻摩擦。 李昂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币放在他面前。 店铺老板看到金币瞬间眼前一亮“好说好说,你们往前直走看到一个狗屋,然后右转直走大约三百米,你们就看到他了。” 说完店铺老板用牙咬了咬金币,确定了真伪后心满意足的收入囊中。 李昂和达丹顺着店铺老板说的路线来到了目的地。 一道佝偻着背的矮小秃顶老头正在加固自家房子窗户,在这之上钉上木板,只是他或许是太老了,颤颤巍巍的手好不容易砸到钉子上,也只是让钉子没入木板一点。 “请问您认识丁老头吗?”李昂开口问道。 那人猛然转头叫喊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叫我,我明明没有那么老。” 原来他就是丁老头啊。 李昂没有再刺激他,轻声顺着他说道“对的,对的,我一开始也以为叫丁老头的一定很老,但没想到您看上去还很年轻呢。” 真是睁眼说瞎话,达丹心说。 而丁老头闻言看上去很受用李昂的奉承“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有眼力见的孩子,说,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您是如何在月圆之夜独自走入森林后又出来的。”李昂直勾勾的盯着丁老头的眼睛,如果他有一丝撒谎的痕迹李昂都能发现。 丁老头听到李昂的话,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孩子,我不是以自己意愿走上山上森林的。” 第三十九章 幕后凶手 不是以自己意愿走上山上森林的?这是什么意思?李昂对于丁老头的解释有些奇怪,但从他眼睛里看不出有一丝犹豫和躲闪的眼神,不像是在说假话。 “什么意思?有人强迫你吗,可是村民们说他们亲眼看到的失踪人员是独自走进森林的。”达丹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难道有人撒谎了?” “不,没人撒谎,他们看到的是事实,但我说的也是事实。”丁老头浑身开始轻微颤抖,眼中开始出现恐惧“当时我就好像是被附身了,我的四肢开始不听使唤,自顾自带着我往森林里走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像再试一次。” “你被控制着走到了哪?你在森林里又看到了什么?”李昂追问道。 “我被控制着上山后,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当时我真以为死定了,我看着天上的圆月,心说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么美了月亮了。” 丁老头很讨厌的在关键时刻停顿了下来,“然后呢?”李昂急切的追问道。 “然后太阳升起了,我发现我又能控制四肢了,然后我就逃下了山。” “所以你没看到能控制你身体的是什么东西?”达丹有些不相信丁老头的说辞,这也太天方夜谭了,说出去谁也不会信的。 一种可以控制别人身体的力量,若是真的那这种力量恐怕可以凌驾在所有御术之上,除了极少数的宗师级别的御术师可以做到凭借意念释放御术外,其他所有御术师施展御术都是需要通过特定姿势引导来释放御术。 所以达丹觉得丁老头是有所隐瞒的,可李昂却恰恰相反,他觉得丁老头说的是真的,毕竟自己脑子里现在住着一只大鸟,要是他说出去别人也以为李昂在说谎,同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还因为丁老头在说话时从眼底中涌现出那压抑不住的恐惧,不像是假的,若是丁老头真的说谎了,那他的演技简直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 “算了,连你们也不相信我,那就不用多说什么了。”丁老头瞧见了达丹眼中的将信将疑,索性不在理两人,又自顾自的开始在窗户上加固木板“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该走了。” 李昂见状也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轻声道了声谢后与达丹开始漫无目的四处转悠。 “你怎么看?”达丹道。 “我不好说,但我觉得丁老头说的像是真的。” “你真觉得有一种能无视别人想法直接代替他们控制身体的力量存在?” 见李昂沉默不语,达丹很惊讶“你不会真信了?” 李昂指了指天空“是真是假我们还是晚上去森林里看看,也许能看到真相。” “原本还想和你白天的时候去山上找找丁老头所说的山洞,但这山太大了盲目的寻找估计也没什么收获。”达丹被李昂说服“那就晚上再去看看。” “那我往那边走,看看还有没有线索。”李昂与达丹在一个交叉路口与他分开行动。 李昂东拐西拐又回到了集市,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村民,他在心中呼唤起朱雀。 “朱雀,朱雀,我转了快一圈了,你有感觉到天狗的气息吗。” “你感受到了吗?”朱雀没有回答李昂的提问,反而没头没脑的反问道。 “我?我好像没感受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李昂虽不解朱雀的反问,但还是老实回答道。 这个村子本就不大,李昂这一圈转下来并没有出现前两次见到天狗时的生理反应,那让人作呕的生理反应。 “是吗……那这里发生的诡异现象应该不是天狗捣的鬼。” “那现在我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随便你。” 朱雀这么一说,李昂还真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查下去了,毕竟当初自己愿意来这里也是为了报答朱雀,不然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来这种诡异的地方。 就在李昂头脑风暴时,路一旁的一家商摊老板突然喊道“孩子,孩子。” 李昂看向他,指了指自己,示意说的是自己吗? “对,就是你,过来。”商摊老板招手让李昂靠近一点。 “怎么了老伯,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叫我姚师傅,我知道你住在哈玛婆婆的客栈里,她在我这里订了一些食物,你能帮我将这些食物带回去交给她吗?”姚师傅说着从摊子后面推出一辆独轮推车,上面堆满了食物。 “这么多吗?哈玛婆婆还真是未雨绸缪啊,一次性就准备了一个月的食物。”李昂有些汗颜的笑了笑。 这么食物哈玛婆婆能赶在变质之前吃完吗? “一个月?不,不,不,哈玛婆婆每个星期都会来订购这么多的食物,从来没有间断过。”姚师傅很平淡的纠正了李昂的错误,就好像这一切在平常不过了。 “每个星期?”李昂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了,又确认了一遍。 见姚师傅点头,李昂又看了看眼前推车里小山一样的食物,李昂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疑问,哈玛婆婆明明只有一个人住,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食物呢?这么多食物一星期吃完的话大概需要十几个成年人才能解决。 十几个成年人?十几个……李昂双眼慢慢睁大,眼中露出震惊的目光,他的脑子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不会是…… 李昂推着独轮推车,回到了哈玛婆婆的客栈里。 “哈玛婆婆?哈玛婆婆?您在吗?”李昂朝着客栈里喊道。 但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哈玛婆婆不在,李昂松了一口气,他踏上了二楼的阶梯,嘎吱作响的台阶让李昂思绪不宁,之前脑子出现的猜想让他有些不敢面对哈玛婆婆,但现在他要证实这一切是否是真的。 李昂来到哈玛婆婆的房间前,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推了推房门,让人牙酸的吱呀声从门框上传来。 门开了。 李昂蹑手蹑脚的走入其中,房间里的装饰很简单,墙上挂着一些用动物骨头穿成串的骨饰,床的旁边有一个梳妆台,李昂走上前去,发现了一把木梳,梳子的款式或是颜色都不是火烈国所受欢迎的样式,好像是其他国家的样式,李昂将梳子仔细拿起端详了一下,发现在梳子握把处刻着一行字“南极水族——哈玛所属” 在心中默念完这一行字的李昂脑子犹如晴天霹雳,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或者说应该想些什么。 一个南极水族部落的人生活在火烈国的土地上?这太匪夷所思了,不过所有的线索犹如一颗颗珍珠被线给串联了起来。 一个对火烈国怀恨在心的南极水族部落的人有动机也有理由做出一些危害火烈国人的事情,或许月圆之夜发生的诡异传说就是拜她所赐,那些失踪的人也一定还没有死,不然她没必要每个星期都采购大量食物,这些食物十有八九就是给失踪的人准备的。 但李昂还有一点没有想明白,那就是丁老头所说的那股可以控制人四肢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为何物,李昂想着都有些入神了,全然没有发现身后门外不知何时出现的哈玛婆婆! “你在这里做什么?”哈玛婆婆冰冷声音突然从李昂身后传来。 她突然的出声显然让李昂吓了一跳,李昂暗道糟糕,同时将手中的梳子藏在身后。 “没没没……什么,我只是……”李昂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他感觉都快从喉咙眼跳出来了,做贼心虚的李昂眼神慌张,不敢直视哈玛婆婆的眼睛。 而哈玛婆婆见到李昂这般模样,静静的走进了房间,同时带上了房门。 “别害怕孩子,将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我。”哈玛面带和蔼的微笑,伸出一只手慢慢朝着李昂靠近。 李昂闻言缓缓从身后将梳子拿出“哈玛婆婆,你的故乡到底是哪里?” 听到李昂的提问哈玛脸上的微笑僵住了,伸出手也垂了下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故乡或许已经被毁了哦。”哈玛脸上的微笑,慢慢消散,凹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昂淡淡说道。 “那哈玛婆婆你每周都采购那么多食物究竟是给谁准备的?”李昂紧握梳子说道。 哈玛此时已经褪去了虚假的笑容,干瘪的肌肤,深凹的眼眶还有满头灰白的头发,李昂觉得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具尸体,那么的冰冷僵硬且无生机。 片刻后哈玛嘴中吐出毫无感情的话语“我最讨厌你这种直觉敏锐的小孩了。” 话音刚落,哈玛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向前猛然一推,空气中凭空出现两股水桶粗细的水流朝着李昂而去,李昂见状没来得及细想,手掌中立马御火成型,悍然回击,朱红色火焰目标直指哈玛。 哈玛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她立马收回了攻击的水流进行防御,成功化解了李昂的攻击,这大概花费了哈玛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就是这几个呼吸的时间,李昂已经蓄势完御电,浑身电弧跳跃的李昂隔空一指哈玛,红色闪电宣泄而出。 哈玛见到来势汹汹的闪电攻击,操纵着身旁的水流迎了上去,闪电在接触到水流的一瞬,哈玛脸色就是一变,水流在她身边不断画圈,闪电被水流所吸引,哈玛不断的在空中操纵水流运动而水流中的闪电也在不断消散,最后消失,以往百发百中的御电术却在这时被化解了! 李昂愕然,但随后就反应过来,忙想着身后窗户冲去,他想撞破玻璃逃离哈玛。 但哈玛没有给李昂这个机会,被哈玛御水操纵漂浮在空中的水流此时冲向李昂,在李昂即将撞破窗户之际,哈玛操纵的水流也到了他面前,原本还只是长条状的液体,此时像一朵花一般突然绽开,一下将李昂包裹在其中,随后液体固化成冰,李昂就这样还差一步之遥时被冻成了冰雕。 被冻在冰里的李昂此时感到一阵窒息感袭来,没坚持多久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而哈玛见到李昂昏了过去,动用御水将冰又化成水,李昂从半空中跌落。 哈玛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李昂,脸上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显然刚刚李昂的御电术并不是没有对她造成伤害。 第四十章 我就是降世神通! 李昂在一片黑暗中缓缓睁开了双眼,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他被囚禁了,此时被困在一处黑暗且潮湿的空间,空气中满是有些让人作呕的臭味,李昂此时双手被铁镣铐束缚固定在头顶,而他处于站立姿势,既不能坐也不将手放下,很是难受。 周围不断响起哭泣声、痛苦的呻吟声或是自怨自艾的嘀咕声,而在这些声音之下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不断响起,李昂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这里大概就是丁老头所说的山洞里。 “唉,新来的。”黑暗中响起一人的呼喊。 是在说我吗? 李昂扭头看向声音源头,待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他勉强看清此时自己身处的环境,这里是一个空间庞大的山体溶洞,在李昂可以看见的范围里有六个以同样站立姿势双手被固定在头顶的人,那些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也大都已经破损,但从他们的服饰风格还是能看出来就是山下村子里的村民。 而喊李昂的是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喊他的,那人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山洞内光线昏暗让李昂无法准确判断。 “你是在喊我吗?”李昂发出嘶哑的声音。 “对,能和我说说外面的事吗。”那人声音激动“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能正常交流的人了。” 李昂这才发现周围虽然有很多人,但大都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机的样子,并不是说他们死了,而是他们此时都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模样,大概心里都认为自己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了,索性也就对一切无所谓了。 “你想知道什么?”李昂边和那人交谈的同时脑子开始急速运转,找寻逃脱的办法。 “我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呃,我只是路过这里的游客而已,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的家人,所以抱歉。” “没事,没事,仔细看看你,好像确实不是我们村的人,刚刚我有些激动了。”那人言语中充满失望“我只是好久没有见到我的家人了,我很想他们。” “算了,不说这事了,我叫辛抚,你叫什么啊。” “我叫李昂,辛抚伯伯您是什么时候被抓进来的?” “我?你没出现的话,我应该是最晚进来的。” 哦?那就是上一个月圆之夜失踪的人,怪不得他和周围的那些人比这么有精神。 李昂沉吟片刻“哈玛,大概多久来一次这里?” “哈玛那个巫婆每天都会来一次,主要是送食物与水,她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如果我们死了她只会负责收尸其他一概不问。” 李昂闻言心中大感奇怪,哈玛只是将他们囚禁于此,却并没有进行什么惨无人道酷刑与折磨,还要每天给他们准备食物与水,她图什么呢? 在李昂的猜想里哈玛这个南极水族的御水师对于害她家破人亡的火烈国一定是恨之入骨,那么她做出泄愤于火烈国人的行为,李昂也能想象,但现在这样的情况让李昂一时间不知道哈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昂试着拽了拽手腕处的铁镣铐,但除了叮铃叮铃的金属碰撞声音,纹丝不动。 嗯,很牢靠,李昂心想 “你们有试过逃?”李昂轻声问道。 “唉,当然试过,但你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下逃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辛抚叹了一口气沮丧道。 李昂不断往四周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但别说工具了,就是老鼠都没有一只,这里除了岩石以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在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不一会一道微弱的火光从远处飘来,此时那光亮正往李昂这边而来,而山洞里的其他人在看到有光亮出现,都开始哀求、哭泣或者怒骂。 “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可以把我所有财产都给你!” “你这个巫婆,赶紧但我们出去,不然等火烈王发现了这里的一切你必死无疑!” “哈玛婆婆,我曾经帮过你啊,你就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放我出去!呜呜。” 但这些话都没有让那光源慢下来,待那光源来至李昂面前,他才发现这是一盏灯笼,而提着灯笼的人不出意外正是哈玛。 此时哈玛与李昂两者四目相对,哈玛想从李昂眼中看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但令她失望的是,后者的眼睛里还是一片澄清,没有一丝懊恼或者悔恨。 哈玛暗哼一声。 一旁的辛抚一见到哈玛出现就破口大骂,现在已经把哈玛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边。 “聒噪。”哈玛手一挥,空气中出现一道水柱发射到辛抚嘴上凝水成冰,封住了后者嘴巴,辛抚只能发出呜呜声。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与你一起的那个叫达丹的人绝对不是你的兄长,他见你失踪后表现出来的不像是对你的关心,更像是怕别人怪罪于他的着急。”哈玛面色如霜冷声说道。 李昂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回答。 哈玛见状露出戏虐的眼神“你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嘴硬的人最后变成什么样了吗?” 李昂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道“什么下场?” “我让他再也说不了话了。”哈玛说完双手虚握,开始有规律的舞动手指。 这时李昂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哈玛那不断舞动的手指上就像缠着丝线,而她操纵的就是李昂四肢,自己就像提线木偶一般任她摆布。 李昂被哈玛控制着挺起后背、站直了身体,随后她从怀里拿出钥匙解开了铁镣铐,但已经失去自己身体控制权的李昂什么都做不了,既不能逃,也不能做出反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哈玛做着一切。 原来这就是丁老头所说的神秘力量!李昂从刚开始的震惊逐渐冷静,同时他也在心中也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被解开镣铐的李昂在哈玛操纵下,一步一步朝着方才哈玛所来之时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李昂与哈玛走出了山洞,外面已是深夜,天上万里无云,一轮皓月高高挂在头顶,皎洁的月光将山间小路给照亮。 哈玛似乎控制着李昂前往一个地方,李昂询问前者有何目的,但得到的回答只是沉默。 两人就这样不断往山上走去,而在这期间朱雀少有的主动出现“需要我帮忙?” “不,暂时不需要,如果一有危险就寻求帮助的话,我是不会成长的,你是我的底牌,不到最后一刻不能随便掀开。”李昂在脑子冷静回答道。 “哼,还真会说,不过我喜欢。”朱雀不悲不喜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笑意“放心好了,真到那一刻我会主动帮你的。” “那就有劳了。”李昂得到朱雀的保证,顿时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不过并没有显露于表。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一处悬崖,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哈玛控制着李昂来到悬崖边,同时迈出一只脚。 “现在说,你究竟是谁?不说的话明天这条河的下流就会出现你的尸体,到时候没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只当是你失足落水淹死。”哈玛说着又控制着李昂往前挪了一些,悬崖边一些碎石落下掉入河水中连半点水花都没来得及溅起,就被冲走了。 李昂见到这一幕头上不禁流下一些冷汗,不过嘴里还悠然说道“我怕我说了我的身份你会不信。” “哦,你不妨说说看,看我会不会信。”哈玛讥笑道,显然并不把李昂的话当一回事。 “那你能把我转过来吗?” 哈玛挥手,李昂身体收回踏在半空的脚,同时转身面对她。 “现在你可以说了。” 李昂抬起唯一还能活动的头颅,站在月光之下朗声道“我就是世界的拯救者,未来结束百年战争的英雄,也是灵界与人间维持平衡的桥梁——降世神通!” 抱歉了降世神通,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借用一下你的盛名,反正你也快一百年没出现了。 安静,死一样寂静,好像森林里的虫鸣与猫头鹰的咕咕声此时都消失了。 “噗呲。”哈玛噗嗤的一声嗤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李昂虽内心羞耻的想死,但脸上还是一副运筹帷幄尽在掌握的表情。 “好了,孩子,我现在已经不是很好奇你的真实身份了,你可以跳下去了。”哈玛操纵着李昂转身就要踏出悬崖。 “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向害你家破人亡的火烈国报仇吗?”李昂淡淡说道“像你这样伤害无辜村民的行为,翻不起一点浪花,你难道就不想看到火烈国在这场战争中失败吗?” 此话一出,李昂即将掉下悬崖的身体止住了。 哈玛此时在李昂身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李昂这一番话说的没错,她想向火烈国复仇,让火烈国人尝尝自己所受到的折磨,所以哈玛不断的将山下村民不断囚禁在山洞里,让他们尝尝自己前十几年究竟是在什么环境下生活的。 但哈玛也知道,只靠她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写这一场战争的结局的,尤其是现在天下已经即将被火烈国尽收囊中,这一幕让哈玛陷入疯狂,她不甘,不甘自己的族人与兄弟姐妹就那么白白的死去,她要报复,报复火烈国的一切。 李昂刚刚那番话原本哈玛是嗤之以鼻的,降世神通?那都已经消失了快一百年了,要出现早该出现了,怎么会现在出现,而且刚好转世成火宗?哈玛只当是李昂想要活命的理由。 但他随后说的话说道了哈玛的心坎里了,哈玛当然想看到火烈国战败,想向火烈国复仇,这时哈玛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 “如果他真是降世神通呢?” “给我看你是降世神通的证据,不然我立马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哈玛厉声威胁道。 鱼上钩了,李昂心中暗笑。 “达丹是我的护道人,我原本想说你可以问他,但你显然不相信他。”李昂故作轻松说道,想让自己看上去自信一点,这样看上去会比较令人信服。 “我和达丹在找能教我四大御术的人,如你所见,我已经学会了御火术,如果你可以当我的御水师傅教我御水术,如果我能学会,那不就说明我就是名副其实的降世神通吗。” 李昂巧妙的运用了信息差,在世人眼里只有降世神通才能身怀多种御术,但没人能想到李昂也可以! 哈玛沉默了,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这个小鬼,他太狡猾了,同时他的这番话还有很多疑点,可对于火烈国的仇恨此时已经盖过了心中的疑虑。 算了,信他一次,如果事后我发现他说的是假的,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好,我可以教你御水,但你如果学不会的话,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抹杀。”哈玛控制着李昂从悬崖上走下来到自己面前缓声说道“而且我只会在你的护道人离开这里后才会教你御水术,现在暂时只能委屈一下你了,降世神通大人。” “我没有问题,哈玛师傅。”李昂特意在最后师傅两字上重重说道。 就这样,各怀鬼胎的两人正式成为师徒。 第四十一章 推拉之力 之后李昂又被哈玛带回了山洞里囚禁了起来。 在这期间李昂与身边的辛抚不断谈天论地,互相加油打气,以免变成周围那些犹如行尸走肉般丧失希望的人。 李昂在此期间,也曾幻想过达丹会找到此处,然后解救出他,但其实李昂内心是不想现在脱困的,毕竟刚刚找了个能教导自己御水的便宜师傅,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祖寇说过他铸剑时间需要十天,自己与达丹来这里花了两天,在这住了一天,还有七天,加上达丹回去的路程,他大概能在山下待五天左右,如果达丹在这待太久了,就是将祖寇与阿祖拉的安危置之度外,而那个时候如果阿祖龙怪罪下来达丹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现在需要判断他到底什么时候走了,那个时候哈玛才会开始教导自己御水术。 但在这黑暗的山洞中,既看不到太阳也见不到月亮,没有了参照物,时间就在这里失去了作用,李昂只知道哈玛之后来了三次,但每次只是喂一些食物与水,然后转身离开。 哦对了,还有方便的时候,哈玛当然不可能帮李昂的,所以哈玛给李昂一个特权,那就是每天李昂都有一次解放双手的机会,当然是在前者的严加看管下完成的。 李昂每次数着哈玛返回山洞的次数,一共四次,那就说明最少已经过去四天了。 终于在有一天,哈玛将李昂带出了山洞,来到了一处水潭旁,平静的水面倒映着天上的繁星与明月。 “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会带你来这,教导你御水术,如果你一个月后还是没有学会,你知道后果的,哼哼。”哈玛说道最后阴狠的威胁道。 “达丹他走了吗?”李昂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问道。 “昨天他便走了,看来你的护道人对你也不是很在乎呢。”哈玛讥讽道“现在你的生死就全权掌握在我手中了。” 李昂倒是没有太多恐惧的情绪,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僵硬的后背与肩膀。 “好啊,我准备好了,开始。”李昂一拳一掌相撞,看上去跃跃欲试。 “在这之前,我像问你一件事,你会游泳吗?”哈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游泳?好像还真没人教过我,但这和御水术有什么关系吗? “呃,我不会游泳。”李昂如实回答道,他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有所隐瞒。 “哦~~那我们的第一堂课有目标了。”哈玛阴险一笑,便御水控制身旁水潭里形成一只触手猛然将李昂拽入其中。 “你现在需要学会游泳,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御术课程。” 这个变态老巫婆一定是公报私仇!李昂暗骂道。 但随即不断涌入口鼻的湖水让李昂逐渐窒息,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哈玛又将他拽了出来。 又能呼吸新鲜空气的李昂不断剧烈咳嗽,不断呕出呛入的湖水。 “你……咳咳,你……是故意的!”李昂断断续续说完后,也不管哈玛什么反应,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哈玛见李昂这番反应,倒是感到有些好笑,但脸上还是冰冷至极。 “只有学会游泳,你才能对水有更深的领悟,所以,现在继续!” 话音刚落,又是一条水触手将李昂拖入水潭里,不过这次哈玛没有再任由其沉下,而是在他脚下形成一层可以让李昂站立的冰块。 “现在冷静下来,感受来自水的保护与包容。”哈玛淡淡说道。 李昂闻言深呼吸几次后,开始尝试慢慢踩水,逐渐的他慢慢稳定住了自己在水里的位置,最起码不会直直的往下沉了。 哈玛见状解除了安全措施,李昂并没有沉下去,但他也不敢乱动。 “你是准备在水里当一个海獭吗,游起来!”哈玛不耐烦的话语从岸上传入李昂耳中。 随着李昂双手在水里不断荡漾,李昂开始往前拨水,他的身体也开始往前游去。 哈玛看着水里逐渐熟练起来的李昂,暗自点了点头,但随即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握,平静的湖面顿时开始泛起波浪,一个接一个的浪拍打在李昂身上,很快的,李昂没有坚持多久,头顶又没入水面。 然后又是重复的一套流程,在他快要昏了的时候,又把他拖到岸边,然后又是不断的咳嗽,待李昂好了,又拽入湖水里。 就这样不断重复了大概一夜,天边都开始蒙蒙亮了,哈玛见时间差不多了,终于把飘在水潭上犹如翻肚死鱼一样的李昂拖回了山洞。 哈玛承认粗暴的对待李昂是有那么一丝的私怨在里面的,但谁让自己现在是他的师傅呢。 等李昂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睁眼后就看到了身旁辛抚的关切目光“你怎么样啊李昂,那个老巫婆都对你做了什么,我昨晚见到你那样,还以为她把你杀了呢。”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李昂头疼欲裂,已经对于昨晚后面发生的事情已经想不起来了。 “你昨晚全身湿透了回来的,当时我喊你,你都没反应。” “是吗?”李昂终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个丧心病狂的哈玛,居然这样对我,真是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但自己好像之前也对哈玛大打出手。 两人还没有交谈几句,哈玛提着灯笼走了进来,手里领着一个食盒。 “我带你一些助你恢复的食物,尝尝……”哈玛将食盒放在地上,随后用有成年人手臂长的汤勺喂食李昂。 李昂想表演一下绝食的戏码来抗议哈玛对自己的摧残,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李昂在盛着食物的汤勺喂到嘴巴的时候,口舌生津的李昂还是真香的吃了下去。 耻辱啊,嗯好吃。 没过多久,食盒里摆放的食物都尽数入了李昂的肚子里,后者打了一个饱嗝,满足的砸了砸嘴。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开始今天的训练。”哈玛犹如恶鬼一般的话语迅速将李昂注意力拽了回来。 两人又来到了昨日的水潭旁,哈玛一指水潭,李昂立马心领神会,这是让他下水的信号。 但这次,李昂脱下了外套与裤子,只穿内衣下了水,毕竟衣服都湿透了穿在身上很难受。 哈玛见状倒是没有说什么,刚想御水把李昂拖下水“等一下!不劳烦您了,我自己来!”李昂一个跳跃进入水中,随后双脚不断踩水浮出水面。 “既然你已经算是学会了游泳,那现在你需要感悟来自水的启迪,现在静下心来,感受水对你包容与保护。” 哈玛站在岸边悠悠说道。 静下心来,李昂你需要静下来,李昂在心中不断催眠自己,迫使自己赶紧进入状态,但事与愿违,你越是想强求一件事时吗,往往是最难办到的。 哈玛见李昂在水里眉毛都快攒在一起了,叹了一声,心想还是得提示一下“你知道御水术的起源是什么吗?” “御水术的起源?我只知道御火的起源的来自火龙,那御水的起源也是来自动物的?”李昂确实是不知道御水术的起源到底是什么,这时也不能打肿脸装胖子,不懂装懂,所以只能老实回答道。 听到这番话,哈玛也不生气,淡淡说道“御水术的起源是来自最初的水善部落的人们观察月亮如何推动与拉动水潮汐所悟得,御水的精髓也在推与拉,在一推一拉之间,蕴含着水族的智慧与哲学。” “现在你尝试着结合我刚刚说的话,来继续感受推与拉之间的微妙关系。” 李昂又一次闭上了双眼,脑子放空一切,一边不断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边闭眼感受水浪拍打在自己胸膛与后背的感觉。 一时间,李昂忘记了一切,脑海中满是来自潮汐间的推拉之力,此时的他仿佛已经不在此处,而是在广袤无垠的海面上,随波逐流,李昂的身体被‘海水’包裹住,就像回到了自己还未出生时母亲的羊水里,李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而在外人看来,李昂就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就好像水在小心翼翼托着他的身躯,此刻李昂已经没有在刻意的控制身体的平衡,但他却也没沉入水下。 见到李昂这么一点就通,哈玛对于他是降世神通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些许,普通火宗别说领悟推拉之力了,就是让他们安静的呆一会都做不到,但能领悟到水的哲学并不说明就能使用御水术。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哈玛之前所说的一个月期限,其实是不可能完成的,因为哪怕是土生土长的水善部落的人,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使用御水术。 但李昂说过,他是降世神通,而降世神通在御术上面的天赋是常人所不能比拟的,所以这也是哈玛判断李昂是否是降世神通的标准之一。 既然他已经领悟到了推拉之力的奥秘,那是时候教他御水术了。 哈玛心中暗下决定的同时也出声打断了李昂现在进入的状态“李昂醒醒,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那你学习御水术的基础已经打下,接下来就该教你真正的御水术了。” 哈玛的这番话将李昂从刚刚玄妙至极的状态中拉回了现实,听到哈玛终于要教自己御水术了,李昂心中暗喜 “那就劳烦哈玛师傅了。”李昂在水中朝着哈玛作揖道。 哈玛并没有理睬李昂,只是粗暴的御水将李昂甩出水面。 “好了,现在你要接住我传给你的水流,不能有一滴水洒出。” 说着哈玛御水出一股水团,随后不断控制着水团在身体周围缓慢环绕,优雅的动作仿佛哈玛此刻就是流水一般。 “接好了,李昂。”哈玛将水团御向李昂,这一套动作接下来应该是李昂在哈玛放弃御水那一刻,接过御水的任务,然后再将水团送回哈玛手中。 但真实情况却是,哈玛在放弃御水时,漂浮在半空的水团直直的落在地上,随即被土地吸收。 李昂尴尬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挠了挠头苦笑道“我还需要在熟悉熟悉,哈哈。” 回答他的是哈玛的一击水柱攻击。 “那你最好快点熟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第四十二章 御血术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李昂过着每天晚上跟哈玛学习御水术,白天在山洞里休息,无聊了就和辛抚说说话,倒也还不错,两人的关系也很快变成忘年交,两人之间也逐渐无话不谈,毕竟在这个让人压抑的山洞里找一个可以谈心的对象是很难的。 辛抚对李昂诉说了自己家庭情况,他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的母亲去世的早,平时只有辛抚与他的老母亲一起照顾着两个孩子,但自从哈玛将他囚禁于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辛抚谈到此处,往往都会流下一行泪水,李昂能看出来,这个外表硬朗的中年汉子,其实心里无时无刻不想念家人们,这也是支撑着他的动力。 而李昂心中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他从哈玛手下救出。 说到哈玛,这些天李昂每天晚上都在她高压训练下饱受摧残,但不得不说,也多亏了哈玛,不然李昂也不会那么快学会御水术,李昂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能释放御水术的时候,哈玛那饱含震惊的眼神还让李昂记忆犹新,自那之后,哈玛倒是对李昂算是比较客气了,大概在心里已经完全相信李昂那编造的“降世神通”身份。 李昂倒是不怕被拆穿,毕竟这个世上人们的认知里除了降世神通没人能同时身兼两种御术,这是他的保护层,基本上没人能揭穿,除非降世神通本尊出面,当然那几率比傲载现在暴毙的概率都小,毕竟降世神通都消失快一百年了,或许他的转世早就断了。 虽然哈玛已经教导李昂已经两个星期了,但她与李昂的关系没有一点变得融洽的现象,李昂也曾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她那可以控制别人四肢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为何物。 但得到的只有哈玛那满是嘲讽的讥笑。 后来在某一天,哈玛给他上了一堂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御水课。 “李昂,我问你,如果你身处在没有水源的地方,应该如何使用御水术?” 还是在熟悉的水潭旁,李昂与哈玛相对而站,哈玛的问题让李昂下意识的回答道“每个御水术都会在身上带着一个水袋,那既是生活必需品也是武器。” 这不是什么秘密,火烈国对于水善部落进行过很深的探索,为的就是在战争完全压制住那些水宗,毕竟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哈玛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你身边完全没有水源,包括你水袋。” “嗯……或许可以尝试从皮肤表面的汗水与……口水?”李昂小心翼翼说道。 “不错,很有自己的见解,不过还是太嫩了。” 哈玛说着张开五指在空气中使用御术,五道涓涓细流萦绕在她的五指尖端“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你其实将它们利用起来。” 那五道涓涓细流在哈玛手中汇聚成团,李昂有些讶异,但随即也释然,毕竟想想也知道,空气中的水汽确实也算是水。 “还有你知道吗,几乎所有的植物的身体里都蕴含着水分,唯一的区别只是含水量的多少而已。。”哈玛边说边走向水潭边的一棵粗壮的树木旁,举起手臂,而那棵健壮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化为齑粉,与此同时一团水柱被哈玛从中抽出。 这种毁灭性的取水方式让李昂感到一丝邪恶的感觉,这可不符合人们对于水宗善良、温柔、富有同情心的印象。 “那如果是在沙漠呢?那里的空气可是很干燥的,身处沙漠的话,身边既没有水袋,也没有水汽,更没有植物存在。” 哈玛听到李昂的提问,先是神秘一笑,随后淡淡道“这个问题我会在月圆之夜告诉你,那一天我会对你进行最后的考核,判断你对我来说究竟是不是一路人……” 随后当天的训练就结束了,李昂又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山洞里。 “怎么样了李昂,外面的天气如何啊。”辛抚见哈玛离开后急匆匆问道,毕竟这个山洞里能出去的只有李昂一人,他迫切的想知道外面的一切,哪怕是天气都可以。 “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明天应该不会下雨。”李昂思索片刻得出结论。 “真好啊,你还能出去放放风,我就只能和这些人一样烂在这里了。”辛抚沮丧的低下头,叹了一声气。 李昂没有和辛抚说自己每晚出去是干什么的,只说是出去放风,毕竟知道太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别这么想吗,你两个孩子还在家等你呢。”李昂安慰道。 “也是哈,哈哈哈哈” \/\/\/\/\/\/\/\/\/\/\/\/\/\/\/\/\/\/\/\/\/\/\/\/\/\/\/\/\/\/\/\/\/\/\/ 一眨眼,又到了满月之日,哈玛照例来到山洞,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只带走李昂一人,一同被带走的还有辛抚。 见到哈玛解开了自己的镣铐,辛抚大喜过望,他认为李昂说动了哈玛将自己释放了,但李昂见到这一幕,心中莫名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事出有异必有妖! 辛抚终于来到了山洞外,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外面的世界。 李昂面色凝重,他想不明白哈玛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说她是真心想还辛抚自由?如果哈玛真有那么好的心肠,那山洞里那些已经丧失希望的人算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李昂觉得还是和自己有关系,虽不知道哈玛究竟想做什么,但防备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想着李昂心中提起警戒。 晚风吹动了平时寂静的森林,沙沙声从树冠传出,平白多了几分萧瑟之感。 几人又来到了水潭旁。 哈玛闭眼感受着月亮的光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在它的照耀下,哈玛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原本有些驼背的腰杆也逐渐挺起。 “哦……李昂,你知道吗,满月状态下的御水师拥有的力量是平时的几倍之多。”哈玛边说着边舒展开了身躯,她不断舒展,从她身体也也不断传出炒豆般的噼啪声。 哈玛垂垂老矣的身躯中好像又爆发出生命力“这种感觉真让人着迷……” 见到哈玛陷入陶醉中,李昂心中不安感已到达顶峰,于是他悄声对着身旁的辛抚说道“情况有些不妙,你赶紧逃。” 辛抚一时间没有明白前者的意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这时哈玛说话了。 “李昂,你之前不是问我如果身处沙漠那种极端环境下,御水师该如何御敌吗?现在我告诉你,只属于我的御敌方式,我叫它——御血术!” 哈玛冰冷的话语刚落,就见她不断用力舞动手臂,而随着她手臂一起产生反应的,还有李昂身旁的辛抚。 辛抚身上开始产生一些诡异的现象,他的四肢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不断的开始扭曲变形,同时这种情况所产生的疼痛让辛抚立马大喊出声。 “啊!!我的手!” “住手!哈玛,他是无辜的!”撕心裂肺的呼喊让李昂回过神来,刚想上去阻止哈玛对于辛抚的伤害,但随即李昂感到了自己也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此刻的他被哈玛控制,直直的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辛抚的哀嚎还在继续,李昂虽心中着急,但现在也无能为力。 “无辜?那我的族人,兄弟姐妹们都不是无辜的吗?他们入侵了我们的国家,将我们囚禁在吊在半空的铁笼中,从不让我们接触地面,甚至是空气都是通过特殊渠道输进干燥的空气,就连给我们喂水喝,都是将我们捆住,唯恐我们施展御术。”哈玛平静的说道,但这其中究竟受了多少罪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囚禁、捆住,李昂捕捉到了哈玛话中的关键信息。 难道这种囚禁方式是…… “对,没错,”哈玛见到李昂恍然的神情回答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用他们对我的方式来对待他们,让他们和我一样被关在监牢中自生自灭。” “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哈玛突然情绪崩溃大喊道 “而在我绝望之际我意识到了,有生命的地方就有水,我们体内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血管都蕴含着丰富的水,随后我用耗子做实验,经过多年的实验,我终于能通过控制其他生物体内的水,来用我的意念来控制他们的身体,然后我控制着狱卒给我打开了牢门。” 李昂听得后背都出现冷汗了,这御血术简直太变态了。 “一旦你对这种招式运用自如后,你就能操控任何活物亦或者任何人,就像这样。”哈玛加重了御术。 同时辛抚身躯开始更加扭曲,辛抚嘴巴微张已经疼的喊不出声音了,同时加倍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是否要和我站在一边,共同对抗火烈国,我说的不只是让这场战争结束,而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相应的代价!”哈玛整理好了情绪,朝李昂问道。 李昂知道哈玛因为见证了南极水族部落的衰落、同胞兄弟姐妹的惨死,经历了数年的牢狱之灾,心中已经逐渐扭曲,已经对火烈国的人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就连御水术被她钻研出了破坏毁灭之道,李昂有些不寒而栗,但哈玛本身没错,是火烈国的战争将她逼上了这条路。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你残害无辜之人的理由!”李昂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那你是准备见死不救了?”哈玛慢慢握紧手指,辛抚的四肢开始变得像麻花一般扭转。 李昂见状眼中露出挣扎之色,他看了一眼痛苦的辛抚又看了一眼尽在把握的哈玛,心说先假答应稳定住她。 “好,我答……” “等一下!” 话没说完,辛抚的一声厉喝打断了李昂的话语。 “别向这个老妖婆低头,李昂,我身为火烈国的一员,绝不能容忍有人要危害我的国家,哈玛你个老巫婆,要杀要剐随你便!”辛抚额头上因为疼痛冷汗直流,但还是艰难说道。 大哥你都这样了,就别装硬汉了,快少说两句! 李昂急的想出言阻止,但哈玛显然被辛抚这一番豪言壮语给勾起了过去的悲惨回忆。 “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遂了你的意!”哈玛面露狰狞之色。 一声清脆的嘎嘣声从辛抚身上传来,随后他的身体就瘫软了下来,没了声息。 “辛抚!辛抚!你快说话啊,你的两个孩子还在家等你回去呢!”李昂声嘶力竭大喊道。 但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好了,我再问一遍,你是否愿意和我统一战线?与我共同对抗火烈国!” “…………”李昂呆滞的看着面前辛抚的尸体,没有理会哈玛的威胁。 “好,我知道你的回答了,那就再入轮回降世神通!”哈玛双掌紧握成拳,仿佛在捏死一只虫子一般。 但哈玛随之发现李昂并没有受到御血的影响“怎么回事?” “你刚刚说过,满月会加强御水师的力量,你难道忘了,我现在也是御水师吗?”李昂语气冰冷的说道。 随后李昂在哈玛惊讶的眼神中摆脱了后者御血术的控制,正直直的朝着哈玛走来。 “让我们做个了解!哈玛老师!”话闭李昂直冲哈玛而去。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四十三章 这是御电术的胜利! 哈玛对于李昂摆脱自己御血术只惊讶了一瞬,便就了然,正如他所说,满月下所有的御水师都会得到增强。 “就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在我这里学了什么。” 哈玛摆出防守姿势,静待李昂出手攻击,水宗的一贯做法,以退为进、防守反击。 李昂一步一步走近了哈玛,直到后者处于了自己的攻击范围才停下。 “哈玛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喊您这个称呼,我感谢您的教导,但你极端的做法让我不敢苟同。” 对于李昂这一番话,哈玛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要装作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永远不知道我前几十年到底经历了多少折磨与痛苦。”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都知道不可能通过交谈的方式改变对方的想法。 两人面对面站立,周围一片安静,这一刻的平静仿佛暴风雨的前夕。 打破平静的是李昂的一记火拳。 哈玛感受到这一记劲风凌厉的攻击,也不慌张,熟练的抽干以她为中心两米以内地面杂草的水分,化为一道水墙阻挡了李昂的攻击。 但随即哈玛发现李昂消失在了原地,这也是李昂的目的,以此为掩护,来至哈玛近身。 哈玛的年纪已经太大了,与她那出神入化的御水术相比,手脚功夫恐怕早就不大行了,李昂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很不讲武德的决定近身与她肉搏。 但或许是在满月下的加持下,又或者是她使用了御血术增强自己的肌肉能力,哈玛平时并不利索的腿脚,此时居然有些身手矫健起来,见李昂朝自己冲来哈玛一个后退,拉开了与李昂的距离,同时御水控制绵软的水流化作多股水流变成尖刺朝着李昂极速射去。 水刺的攻击很密,李昂目光所致皆是水刺。 想躲避是不可能了,李昂心中一沉,与哈玛此前一样,从身边植物中抽取水分,双手向前牵引,一个流转之间,将哈玛的攻击融入到自己的水流中。 失去御术目标的哈玛很是惊讶“做得漂亮,你在御水上很有天赋。” 李昂没有理会她的赞美,严肃的神情没有柔软半分。 “不过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咻咻的破空声出现在李昂身后。 来不及回头,心中的危机感迫使着他向一旁闪去。 几声闷响从李昂刚刚站着的地方传来。 李昂定睛望去,几根冰锥斜插在地上,锋利的冰尖闪着让人心寒的光芒,若不是李昂躲避及时,恐怕身上就多出几个窟窿眼了。 这正是哈玛御水李昂身后水潭形成的攻击,李昂此时心中庆幸之于,也对哈玛加强了几分戒备之心。 不能在这里和她耗下去,得把她引到其他地方。 下定决心的李昂,准备离开这里,身边的水谭就是哈玛源源不断的弹药库,哈玛此时占据了主场优势。 李昂二话不说转身冲进森林。 “现在想逃可有点晚了。”哈玛见状以为李昂胆怯了,便也乘胜追击了过去。 两人在树木间穿梭,李昂在前,哈玛在后紧追不舍那还有什么腿脚不便老人的形象,她不时还御水抽干李昂身边树木的水分,来制造阻碍拖延他。 但效果甚微,李昂一个跳跃加攀爬上至树上,不断在树木间跳跃,逐渐将哈玛甩开一大截,而哈玛也不着急,双手蓄势,一道宛若细线的水流出现在手上,随后用力往前甩去,就像手中握着鞭子。 银光一闪,哈玛面前所有树木都拦腰斩断,李昂失去支撑点,又重新落到地面,李昂望向这些树木的横切面发现十分光滑,显然是被什么锋利之物所切开,但哈玛手中空空如也那有什么锋利的武器。 “这是我未交给你的技巧。”哈玛手中又出现那细线般的水流,李昂见状警戒感大增,他知道哈玛手上那细线一般的东西,十分危险,绝对不能被那招击中。 又奔跑了大概十分钟,李昂发现眼前豁然开朗。 这时哈玛发现两人来到了当初自己逼迫李昂说出其身份的那个悬崖边“所以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埋葬地吗?” 李昂可不认为自己会死,现在这个地方可没有什么植物与让哈玛抽水的地方,正是李昂需要的地方,胜利的条件已经满足。 “废话少说,哈玛师傅!接下来看我这招。”李昂话音刚落,直接御火出手,热烈的火焰从他手中喷涌而出在空中扩散形成一片火云朝着哈玛包裹而去。 雕虫小技,哈玛心中不屑,随手将身边不多的水,拿来抵挡火云的热量与破坏,水在接触到火焰的一瞬就被蒸发成水蒸气,顿时两人之间被雾气所环绕,看不清对面的行踪。 也是李昂的这一击,消耗了哈玛本就不多了的弹药。 这时一阵妖风吹过,雾气瞬间被吹散,哈玛这才看清李昂身上那不断跃动的闪电,此时后者已经完成了御电的蓄势,而他的目标显而易见就是哈玛。 哈玛暗道糟糕的同时就想躲开李昂锁定,只是这个念头刚出现,哈玛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控制,此时只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难道?李昂他…… 哈玛心中突然出现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念头。 难道他只是看了我施展御血术就学会了?这怎么可能! 但其实李昂的御血术只是在满月加持下才能勉强发动那么一瞬,可哈玛此时完全陷入了震惊中,那还反应过来这个,满脑子都是李昂学会了御血的震惊感。 只是几秒后,哈玛感到了身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握中,但这几秒短暂的真空期,正是李昂所需要的。 哈玛抬头看到了一道水桶粗细的红色闪电犹如蛟龙一般朝着自己袭来,下意识就想御水引导闪电改变它的攻击轨迹,就像之前那样,但她突然发现周围已经没有可以让她御水的东西了,无论是空气中的水雾,还是植物,这里什么都没有。 之前所剩不多的水已经用来抵消了李昂的火烧云攻击,此时自己真的算是弹尽粮绝了。 这时李昂的攻击已经来到哈玛面前,耀眼的红色光芒充斥在哈玛的眼里,她已经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光芒中站着本该早已死去的熟悉人影,那是自己的族人们,因为抵抗侵略而阵亡的恋人、自己那在侵略中死去的父亲母亲、还有自己那七岁的弟弟。 这没想到临死还能再看你们一眼,真好…… 哈玛此时突然心里一松,一种很多年没有出现的放松感凭空出现。 好了,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了,这样的话,下去见到我的兄弟姐妹们,也算是有个交代。 哈玛闭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李昂希望你真的能结束这一场战争…… 轰的一声后,闪电在最后时刻偏移了哈玛,击在了她身旁的石头上,霎时间碎石飞溅,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大坑,哈玛惊讶的睁开双眼,意料中的死亡并没有出现,她不明白为什么李昂最后时刻偏移准头。 哈玛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哈玛轻声问道,她不解,为什么最后李昂要放自己一马,难道是看在这一个月的师徒之情? “我能理解你感受,因为我也失去了亲人,但我不认同你的所作所为。”李昂淡然道。 李昂的身影挡住了月光,哈玛此时被李昂的影子所笼罩。 “你也失去了亲人?你报仇了吗?”哈玛闻言抬头望向李昂。 “报了,但还没成功……但我只针对罪魁祸首一人,他的家人我不会伤害的。”李昂想到了尔姝一家与艾洛,自己如果报仇成功的话,他们会恨我吗?肯定的。 “哈哈哈,天真的想法,但我又能找谁报仇呢?苏进吗?他早死了。”哈玛垂下头,语气低落的说道“我一直都记得我的族人们死前的面容,那样的痛苦,那样的绝望,我实在做不到什么都不做,我做不到!” 哈玛脸颊留下两道清泪,不断滴在土地上。 “李昂,你如果报仇成功的话,也就成了别人的仇人,那个时候就不是你能说的算了,我劝你还是成熟一点。” “或许,但我也做不到,这也许就是我的命。”李昂叹气,尔姝一家很照顾自己,艾洛更是自己的御火师傅,他们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假的,而自己对他们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未来究竟是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真是太幼稚了,那你既然不杀我,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会送你去官府。”李昂淡然道。 “那你这是送我回以前的地狱中。”哈玛低着头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李昂,我再教你一课,那就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哈玛眼中凶光毕露,手中猛然向地面压去,李昂脚下土地下突然出现一张由水组成的大嘴,将李昂吞下,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李昂没有一丝反应机会。 原来哈玛一直与李昂说话,只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哈玛则在暗地里施展御水术将地下河的暗流慢慢移至李昂脚下。 李昂被包裹在水中,哈玛瞬间御水成冰,将他又困在了冰球之中,李昂在冰球中虽不能动弹,但眼珠还能动。 哈玛神情复杂的看着被禁锢住冰球中的李昂,深呼吸了几次后,叹了一声气“罢了罢了,算我欠你的。” 说着御水控制着冰球漂浮在半空中,走向了悬崖边。 “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哈玛无奈的看了一眼李昂,将包裹着李昂的冰球抛入悬崖下的河流中,只听扑通一声,李昂就消失在了湍急的河流中。 哈玛见李昂没了踪迹,又看了一样逐渐亮起的天边,心说是时候离开这个村子了…… \/\/\/\/\/\/\/\/\/\/\/\/\/\/\/\/\/\/\/\/\/\/\/\/ 李昂在一处岸边苏醒,他看了一眼头顶烈阳,又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十分迷茫。 “你终于醒了?”朱雀的声音出现。 “我这是在哪?我又昏迷的多久?” “你被河水中的暗流带着走了一天,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朱雀回答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哈玛最后对你没有杀意,大概只是像送你离开。” “是吗……”李昂想起了哈玛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 “算了,不想了,我还是找个人问问我这是在哪,该回去了……”李昂起身朝着不远处在河边洗衣服的大婶走去。 第四十四章 艾洛寄回的信 “阿祖拉,你的御火术课程现在学的如何了?”傲载手中托着一杯葡萄酒向阿祖拉问道。 此时傲载与他的家人们在皇室餐厅用膳,但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都只是自顾自的吃着眼前的食物,这种情况从李昂失踪后,阿祖拉与祖寇回国后就已是常态,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尔姝与祖寇早已将李昂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此时李昂已经失踪六个个月了,每个人都很担心李昂现在的处境与安危。 当然傲载除外。 阿祖拉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说道“今天训练的时候,欧阳先生说我两手的姿势离的太远了。” “我告诉他,这样才能做出更大的爆破,但他不这么觉得,他要我按照他说的做那愚蠢的动作,所以我回去的时候,烧了他的眉毛。”阿祖拉仿佛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她看上去很冷静,两人之间的对话与其说是父女之间的交谈,不如说更像上下级之间的问话。 或许是李昂失踪的原因,阿祖拉回皇宫后对于欧阳先生的说教表现的越来越不耐烦,李昂在时还可以充当两人之间的和事佬,但此时因为李昂失踪的原因,两人之间的摩擦开始逐渐增加。 “嗯,你的老师听起来像个笨蛋,我会把他送到殖民地。”傲载听到阿祖拉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说道。 这时祖寇听不下去了“他才不是笨蛋!他只是想要你做御火术正确的……” 只是祖寇这一番帮欧阳先生打抱不平的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傲载手中拿着的金属酒杯被他重重砸在餐桌上,凌厉的眼神扫向祖寇“祖寇!你竟然对你妹妹的御火术说教?!尽管她年纪比你小,但她已经比你精通多少御火动作了?” 祖寇被自己父亲突如其来的厉声喝道给吓的垂头丧气道“十四个……” 阿祖拉在一旁没有什么表示,既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做些什么,只是盯着她眼前的餐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傲载见状满意点头,但随即蔑笑道“你出生的时候,我们甚至都不确定你是不是一个御术师,你眼中并没有身为火宗该有的“火花”,我本想将你丢在皇宫外,想想一名火烈国皇子的长子居然不是御术师,而是一个普通人?这简直就是个耻辱!” 祖寇表情震惊,这种伤人的话语无论从谁口中说出,自己都会十分伤心,更何况现在还是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这对自己的伤害加倍了。 见到祖寇伤心欲绝的表情,傲载并没用停下对于自己儿子的伤害继续说道“你很幸运,你母亲跟烈火侍者请求我给你一个机会,阿祖拉就不需要这些运气,她是受神灵所庇佑的,而你则是因为幸运才能出生的。” 尔姝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然坐起大声喝道“傲载!你怎么能说这么糟糕的话!” 这时门外突然闯进一名侍卫“傲载殿下,请原谅我,但是御雁箭队的弓箭手求见。” 傲载闻言不理会尔姝的愤怒,转身走出餐厅,只留下尔姝在安慰垂头丧气伤心至极的祖寇。 傲载走后阿祖拉眼中出现一抹不屑的神情,她起身道“母亲我吃饱了,我还要去上课,就先走了。” 说完也离开了餐厅。 尔姝看着阿祖拉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自从李昂失踪之后,阿祖拉从刚开始的喜怒无常到如今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属实让尔姝这个当母亲的十分心疼,所以她不能坐视不管。 走出餐厅的阿祖拉面无表情的来到了皇室花园,见到了在这等候多时的欧阳先生。 阿祖拉没有搭理欧阳先生的问好,径直穿过他,坐到了树下的石头上淡淡道“欧阳先生,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教我御火术了,我和父王说了,你将会被驱逐到殖民地,永世不得回到火烈国。” 欧阳先生听着阿祖拉那姣好面容上口中说出的让人心寒的话语,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惊恐的跪在阿祖拉脚下颤颤巍巍的说道“阿祖拉公主请饶臣一命,臣已经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还请公主能让臣落叶归根。”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欧阳先生,阿祖拉心中止不住的冒出一丝快感,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像傲载,享受着别人对自己的恐惧,当然这不包括自己的母亲与朋友。 阿祖拉嘴角噙着冷笑,还想说些落井下石的话,但脑子突然闪过李昂略带责备的眼神,阿祖拉心中一紧,顿时没了心思在捉弄欧阳先生了。 “好了,不要这番假惺惺的作态,我会向父王求情的,你走,以后也别来了。”阿祖拉不耐烦挥手打发走了他。 欧阳先生如获大赦朝着阿祖拉作揖退出了花园。 阿祖拉独自一人躺在石头上,百无聊赖的数着头上的树叶,欧阳先生一走,那以后这个时候该干什么呢? 这时阿祖拉感到眼前出现了两个黑影,是泰丽和梅! “你们怎么来了?我”阿祖拉惊喜坐起身,距离上次与两人见面还是去年生日晚宴上,之后傲载便一直不让自己与朋友们见面,说是会变的软弱,阿祖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变软弱,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对傲载的恨是增加了。 “是尔姝伯母邀请我们来的,怎么?不欢迎我们吗?”梅淡淡说道。 泰丽在一旁附和点头做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梅,阿祖拉看来是不欢迎我们来找她。” 阿祖拉娇哼一声“倒也不是不欢迎,身为皇室成员,理应要让每一位应邀而来的贵客都得到满意的接待,你们运气好,由我阿祖拉公主亲自接待你们!” 见到阿祖拉小大人般的模样,梅和泰丽嬉笑着扑了过去,打闹在了一起。 几人玩累了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阿祖拉说道“真的是我母亲邀请你们来的吗?” “是的,尔姝伯母很担心你,自从……”梅神情犹豫,但还是说道“自从李昂失踪后,伯母就觉得你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所以让我们俩来开导开导你。” 阿祖拉听到李昂这两个字,突然神情落寞“我没事,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见场面上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僵硬,我们的开心果泰丽知道,该她出场了。 “阿祖拉,我最近学会了向后连续翻六个跟头,我展示给你看。”泰丽起身娇声说道。 阿祖拉闻言,微微一笑“翻跟头?那有什么好看的,我也能做到。”说着阿祖拉也坐起身一个助跑就开始了。 只见阿祖拉重重蹬地,身体向后翻去,在快要落地之时,双手迅速撑住地面暗中用力一推,一个后空翻完成,接着她想要继续向后翻去,但只是堪堪完成三个,就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痛呼一声。 而泰丽见阿祖拉这种门外汉似的动作,直接给她演示了什么叫专业的。 泰丽无需助跑,在阿祖拉失去平衡后,紧接着就是一套流畅连续三个后空翻,在完成最后一个后空翻时泰丽腰腹用力,这一次她向后翻的高度很高,随后泰丽在最后一个空翻的间隙又连续完成了三次空翻,总共六次后空翻,泰丽稳稳落地,双手高举过头顶,仿佛眼前有着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但泰丽得意的神情还没有维持半秒,阿祖拉一把将泰丽推倒在地,然后指着趴在地上的泰丽大笑。 “阿祖拉!”泰丽娇声道,来表明自己的不爽的态度。 “抱歉抱歉,情不自禁情不自禁。”阿祖拉伸手将泰丽从草地上拽起。 梅不喜欢这样闹腾,准确说是她的父母不喜欢她这么闹腾,所以此时她正在树下玩着草梗,突然她眼角发现旁边走廊上的尔姝与祖寇,随后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一抹红霞,害羞的扭过头去。 阿祖拉见到梅这反常的一幕,望向她看向的方向,见到了母亲与祖寇,心中突然玩心大起,她凑到泰丽耳边悄声说道“看我的!” 泰丽见到梅少女怀春的模样有看到出现的祖寇,那还不懂阿祖拉的心思,此刻她捂住小嘴幻想着一会的有趣场景。 “母后,能让祖寇跟我们一起玩吗?我们正好缺一个人。”阿祖拉双手背着身后,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但祖寇可不会被她骗了“我可不想当什么车轱辘!”刚刚几人的动作他全看到了,自己方才被鸭龟咬了脚后跟,此刻正疼呢,那有什么心情和阿祖拉玩什么游戏。 “谁让你当了,再说了车轱辘又不是什么游戏,笨蛋。”阿祖拉被祖寇拂了面子,心中不爽,但在尔姝面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形象就功亏一篑了。 “我不管,我才不想跟你们玩呢。”祖寇双手压在栏杆上,大声喊道。 但阿祖拉只是瞬间,就想到了办法“我们可是兄妹,应该时常聚在一起,我说的得对,母后?”说到最后阿祖拉换上了天真无邪的神情,睁大眼睛无辜微笑看着尔姝。 尔姝当然是赞同阿祖拉的提议的,更何况阿祖拉此时看上去很开心,尔姝可不会扫了阿祖拉的兴,而且不就是让祖寇和她的妹妹玩过家家的游戏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错,亲爱的,我认为和你妹妹一起玩是个好主意,去,就玩一会。”尔姝摸了摸祖寇的头发鼓励道。 尔姝说完就离开了花园,而当尔姝后脚刚迈出花园,祖寇就看到阿祖拉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立马变得有些让人胆寒。 “祖祖,就让我们愉快相处,哈哈哈哈” 祖寇咽了一口唾沫,心说吾命休矣! “规矩是这样的,设法把其他人头上的苹果打掉,就像这样。”阿祖拉摘下花园里苹果树的一枚苹果,放在了祖寇的头上,然后跑出去几步,就在祖寇战战兢兢不知所云的时候,阿祖拉回身就是一指,火苗从阿祖拉手指尖端射出,正中祖寇头上苹果的果柄,随后苹果发生燃烧。 祖寇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头顶发生了什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梅见到火焰快要蔓延到祖寇头发的时候,忙冲了过去,阿祖拉与泰丽见状都是眯着眼睛笑看着,脸上一副我就知道她会怎么做的表情。 而祖寇这时也感到了头顶热热的,刚想往上看去,就见到冲向自己的梅,祖寇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向后退了一步,梅一把抓住祖寇的手臂不让他乱动,随后薅下前者头上已经烧成炭的苹果扔在地上,顺便踩灭了它。 “哈哈哈,看,我就说会奏效。”阿祖拉将手搭在泰丽肩上,笑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 泰丽指着两人抓着的手臂打趣道“哦,他们在一起的样子还真般配啊。” 梅也发现了她与祖寇的亲密动作,猛然松开祖寇手臂,连后退几步,将手放在因为害羞而心跳加快的胸前。 祖寇摸了摸头顶,这一摸祖寇发现自己头顶的头发都被烫卷了!顿时怒向胆边生喘着粗气对着阿祖拉喝道“李昂会失踪或许是因为,这样就可以远离你了!” 阿祖拉脸上的笑着僵住了,所有一切欢快的气氛在祖寇这句话出现后立马消失殆尽,随后阿祖拉眼神中出现危险的光芒。 她直勾勾的盯着祖寇,而祖寇也察觉到刚刚说出的话有些过分,面带抱歉“阿祖拉,我……” “哦,没事,祖寇,我很大方的,我原谅你了。”阿祖拉突然神色一松,拍了一下祖寇的肩膀毫不在意的说道“看啊,母亲过来了。” 这太反常了,祖寇宁愿看到阿祖拉当场报复自己,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孩子们,你们的艾洛皇叔从前线发了一封信回来。”尔姝手中举着一根卷轴朝着祖寇方向朗声喊道。 “那我和梅就先回去了,下次见阿祖拉。”泰丽一只手拉着梅一只手朝着阿祖拉挥手告别,从前线寄回来的信,那就是军机啊,那可不能瞎打听。 “走祖祖,我们该进去了,看看艾洛皇叔到底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了。”阿祖拉在祖寇身边阴恻恻说道。 祖寇打了一个寒掺,忙走向尔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仿佛这会给他带来底气 祖寇这是怎么了?尔姝心中不解。 几人来到室内,尔姝展开了卷轴,轻声念着上面的文字,这封信记载了艾洛这一路上的有趣见闻,还有他是如何如何思念家乡,最后他写道。 “如果永固城像它的城墙一样宏伟,那我倒是一股去见识见识,我希望你们有一天也能亲眼目睹这一切,前提是我们还没有将它夷为平地,就写到这把,希望礼物你们能喜欢。”尔姝念到此处,站在尔姝身后两旁的祖寇与阿祖拉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站在一旁手中举着托盘的侍女面前。 “这把嵌珠匕首是给祖寇的,这是我在攻打外城时从一名将军那儿缴获的,这匕首做工不错,注意看上面的刻字。” 祖寇拿起软布托盘上的匕首,轻轻拔出,念出了匕首侧面刻着的四个大字。 “非战不屈。” “给阿祖拉的是我从土强国获得的首饰,一根头簪,这上面镶满了华丽的宝石,希望她能喜欢。” 阿祖拉拿起簪子,转动两圈,又看了一眼祖寇握着手中的匕首,其实她其实还挺喜欢祖寇的礼物的,但这根簪子怎么也比布娃娃好,看来艾洛皇叔倒是花了些心思。 “只要不是布娃娃就行,算他这次过关了。”阿祖拉走到尔姝面前递上了发簪,想让母亲帮忙插上。 尔姝微笑着接过发簪,斜插在了阿祖拉的头上的顶结上,然后从桌上拿起镜子,摆在阿祖拉面前。 “阿祖拉真漂亮呢,也不知道未来谁有这么好的福分呢。”尔姝笑着说道“这个时候,你最想让谁见到你的这个样子?” 阿祖拉听到尔姝前半句话时,心中的喜悦显露于表,不断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但听到后半句时,李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脑海里,这让阿祖拉没了欣赏自己的美貌的心思。 对啊,我现在该给谁看呢? 她拔下发簪,沮丧的坐在尔姝身旁,随后渐渐窝在了尔姝的怀里,而尔姝则是轻轻拍打这她的后背。 第四十五章 半年!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 深夜,寂静无声的寝宫内。 阿祖拉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看左右两边,她怀中抱着用布裹着什么东西,见走廊没有人后,左拐右拐来到了一扇门前,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推门进入,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房间内没人,床榻上被褥整齐摆放,看上去有些时间没人居住了,但房间里的家具上没有一点浮尘,说明经常有人打扫。 阿祖拉躺在了房间的床上,细嗅着被褥上那若有若无的李昂气味,心中久违的宁静了下来,她轻轻抚摸着怀中抱着李昂送给她的太阳石。 你到底在哪?李昂。 自从半年前那个所谓达丹独自回到淑静村后,这个谜团就一直萦绕在阿祖拉的脑海中,当时阿祖拉对这达丹大发雷霆,并想立刻前往李昂失踪的村子寻找,但达丹对阿祖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是将阿祖拉劝回了火烈国首都。 也就是那时阿祖拉终于想起了这个叫达丹的究竟是谁? 他就是每次自己偷听傲载与一个黑衣人谈话时,总能察觉到有人偷听的那个黑衣人!也是他将李昂带回皇宫的。 这一发现阿祖拉并没有声张,因为她不知道李昂失踪的背后是否还存在着傲载的身影。 但傲载听闻李昂失踪的消息后,他那云淡风轻甚至有些窃喜的样子,事实究竟是什么都不重要了,阿祖拉心中认定这就是她的父亲搞的鬼,所以在她眼里傲载假惺惺的请求火烈王阿祖龙派兵寻找李昂的下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结果确实如此,阿祖龙派人寻找了整整半年,但关于李昂踪迹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就好像他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 阿祖拉也曾想过,或许李昂已经遭遇了不测,但在随即她却否定了这个念头,阿祖拉的底气来的无凭无据,但她心中坚信李昂还活着。 有时候阿祖拉都觉得自己有点傻,都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自己还那么相信,真是的,有够愚蠢的。 但有些东西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其在心中的地位。 以前李昂还在她身边的时候,阿祖拉总会说一些欺骗自己的话,来否认李昂对于她的重要性,直到李昂失踪后,阿祖拉这才知道前者在自己心中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我喜欢李昂。 这个念头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阿祖拉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两人之间的初见并不是很愉快甚至有些针锋相对,自己没有理由喜欢他。 等等,真的没有理由吗? 阿祖拉想起了在李昂鼓励的眼神下与母亲化解了心结,余烬岛上自己濒死之际那一抹红色的身影,还有李昂在“燃”和“烧”攻击下保护了自己的背影,生日晚宴上那一场绚丽灿烂的烟火,这些不是理由吗? 所以每当阿祖拉有点,真的只是有点想李昂的时候,或是有些焦虑的时候,她就会来李昂的房间待一待,这让阿祖拉感觉到李昂还在身边,但其实李昂已经半年不在这个房间住过了,属于他的生活痕迹早就消失了,所以这对于阿祖拉来说无疑只是一个心理安慰。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阿祖拉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毕竟如果明天早上被人发现阿祖拉没有睡在自己房间而是睡在李昂的房间,那这件事必然会被傲载知道,到时候阿祖拉一直以来好不容易表现出对于李昂失踪无所谓的表现将会受到怀疑。 那样傲载就要怀疑阿祖拉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掌握在手中。 所以阿祖拉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按照傲载的要求来要求自己的,比如傲载不让阿祖拉与她朋友们见面,那阿祖拉虽很不情愿,但还是做到了,现在的阿祖拉在傲载眼中和李昂没有出现前没什么区别。 还是那个崇拜父亲以父亲的指令为第一目标的女儿,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阿祖拉在回卧室时路过了自己父母的寝室,就见两名侍女急匆匆的走出。 “幸好我们走的快,要是走慢了,到时候殿下迁怒于我们就遭了!”其中一名侍女拍着胸脯安慰这自己说道。 “是啊,不过尔姝殿下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傲载殿下那么生气?”另一名稍矮的侍女疑惑的问道。 “嘘,你不要命了,这是我们能议论的吗?”前一名宫女将手中放在稍矮宫女的唇上,同时四处观望,确定了没人听见“要是被人听到了我们在背后议论皇室人员,到时候怕是小命不保!” 稍矮侍女脸色一白,也意识到了方才自己的话语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了。 “走,走,我们赶紧回去。”说着也有些后怕的四处看了看是否有人听到了刚刚的话,见整条走廊除了两人以外,就没有第三人,于是赶紧催促道。 随着两名侍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躲在拐弯处的阿祖拉走了出来,刚刚侍女谈话的内容阿祖拉都听到了,若是以前,阿祖拉怎么说也要将这个在背后嚼皇室成员舌根的两个长舌妇逐出皇宫,但此时阿祖拉跟在意的是她们谈话内容所透露出的信息。 父亲很生气,而且还是因为母亲做了什么,会是什么呢? 有些放心不下的阿祖拉悄悄来到父母卧室的门外,将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听着其中的动静。 “你做了什么!?”尔姝急切的喊叫声传入阿祖拉耳中,听到母亲着急的声音,阿祖拉的手不由得握紧。 该死的傲载,你最好别伤害母亲,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和你撕破脸皮!阿祖拉在心中暗下决定。 “我除掉了那奸诈的走狗。”傲载阴沉乖戾的声音出现。 接着又是几句阿祖拉听不清的争吵声,但她能听出傲载的愤怒与尔姝的悲伤。 随后尔姝轻声哭泣的声音出现,就在阿祖拉在心中暗骂的时候,逐渐靠近的沉重脚步声从门内愈来愈近,阿祖拉赶忙躲在不远处的阴影中。 傲载推开了门,快步走远消失在阿祖拉视野中。 看着半掩的房门,还有从缝隙中传来的哭泣声,阿祖拉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 “母亲,你怎么?”阿祖拉看着坐在梳妆台前低头哀戚流泪的尔姝轻声问道。 而尔姝在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时,迅速的抹掉了眼泪朝着阿祖拉强颜欢笑道“怎么了阿祖拉?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觉?难道是做噩梦了吗?” “我可不像祖祖那么胆小,不过母亲你为什么哭?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阿祖拉走到尔姝面前,将小手覆盖在后者眼角的泪痕上,似是在抚平她心中的悲伤。 尔姝握住了阿祖拉的小手“我没事,只是一位母亲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去世了,我有些伤心。” 说到最后,尔姝似乎又被勾起了刚压下去的情绪,抱着阿祖拉又默默留下泪水。 而在尔姝看不见的地方,阿祖拉眼帘耷拉着,长而弯的睫毛低垂,眼神冰冷且无感情,在她心中已经暗中给傲载又记上了一笔账。 这些被记下的账,终有一天,是要还的。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一艘商船驶入了火烈国的港口,甲板上的船员与岸边的码头工人相互大声呼喊,随着一道弧度的出现,船员将缆绳扔向了岸边,随后有人将其套在了系缆桩上,算是完成了货船的停靠工作。 而在船舱内的一个拐角中,斜靠在船壁上休息的人影似乎被头顶上忙碌的动静给吵醒。 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然后麻溜的站起身,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总算是回来了,这没想到那个鬼地方居然每半年才有一次货船停靠。”那人低声嘀咕道,边说边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深吸一口原本在他看来让人喘不过来气的硫磺味,但此时这硫磺味都变得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快半年的李昂。 而他为什么失踪了那么久呢? 其实也不是李昂不想早点回来或者传递出自己平安无事的消息,而是李昂在被哈玛冰冻后,随着暗流冲入了大海,然后在一座小岛上的河边醒来。 这里不得不说说明一下,火烈国是坐落于赤道附近的火山群岛国家,是群岛国家!大大小小的岛屿数不胜数,而很不幸的是李昂被冲到的小岛是位于火烈国境内最偏远的一座小岛,有多小呢?李昂绕着小岛走一圈只需要不到半天时间。 当时李昂刚刚苏醒的时候曾问一个洗衣大婶,这里也有没有驶向火烈国首都的船只时,她是这么说的。 “啥?火烈国首都?那可是大地方哦,俺们这可去不了。”大婶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说道。 听到这话,李昂心中突然出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大婶你知不知道,现在火烈国在和土强国在打仗啊?”李昂问道。 “你这娃娃,说甚呢?都打了快一伯年了,村子里年轻人都被征兵征走了,这俺能不知道吗?”洗衣大婶说着当地方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昂,心说这孩子长的怪俊俏的,没想到脑子不好,可惜啊。 而李昂听此话,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里还不至于偏远到不知道战争的存在,但他还没放松几秒,接下来的话就将他放下来的心又提上来了。 “不过那个艾洛大将军,不是已经回去休息了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打啊?俺们村子里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孩子们回来呢。” 李昂听到这话一愣,艾洛不是早就去攻打永固城了吗?什么叫已经回去了,难道已经打完了?不应该啊,怎么点时间只够刚到永固城的啊。 但随即李昂反应了过来,不会是去年我第一次见到艾洛那次回朝! 这里信息也太落后了?艾洛又攻打永固城的事情这里的人居然不知道? “那个,大婶啊,咱们这,有什么交通工具能出去的吗?”李昂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的问道。 “出去?没有,咱们这这里只有两艘小渔船,还是俺们出海打渔的工具,不过现在已经有些漏水了。”大婶思考了片刻说道。 李昂如同晴天霹雳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怎么办?自己刚从哈玛的山洞里脱困,又要被困在这小岛上了?不可能!这还能难倒我?门都没有! 于是李昂向大婶诉说了自己想做一艘独木舟横跨一望无际的大海前往火烈国首都的想法,但立马就被她反驳道说这附近海域因为很靠近土强国,所以经常有土强国海盗游荡,李昂那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够那些海盗塞牙缝的。 李昂又说自己可以等有路过的船只搭顺风船,但又被大婶反驳道说还是因为这里靠近土强国,所以不会有前往火烈国内陆的船只,只有前往土强国的船只,还一个月都不一定会有一艘。 闻言,李昂沮丧的躺在地上欲哭无泪,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口啊。 或许是看李昂太过悲观了,于是大婶又说道“娃娃,别担心,虽然你说的那些成功的机会都不大,但是你要是真想出去,也不是没办法。” 大婶的这番话瞬间重燃了李昂心中的希望,期待的望着大婶,等着她接下来说的办法是什么。 “那就是俺们这每半年都会有货船来补充这里的物资,到时候你可要随他们一起出去,然后找机会回去。” 李昂听完,呆在了原地,半年?要半年?李昂感到头有点晕。 “那距离下次补充物资的船……还要多长时间来?”李昂颤颤巍巍的问道。 “你运气不错。”李昂眼睛一亮,难道还有几天就来了? “前几天,他们刚刚走。” 李昂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之前他还听到大婶着急的话语“娃娃,你怎么了?” 第四十六章 偶遇 清晨,泰家府邸。 泰丽正一勺一勺的喝着面前汤碗中的玉米浓汤,甜腻的奶油味被玉米的清香中和,这一道在泰丽心中最少排的上前三的食物已经快被她喝的见底了。 泰丽的姐姐泰妩闻着空气中的玉米味让她食欲全无,泰妩很讨厌玉米的味道。 是的,明明是姐妹但其实除了容貌的相同,在生活上的细节与爱好上总是有着截然不同的选择。 泰妩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泰丽“泰丽,别吃的那么快,你是有什么事吗?” 此时餐桌上只有泰丽与泰妩两姐妹,其他的人早就出门了。 但泰丽并没有立马回答泰妩的问题,而是端起所剩不多的玉米浓汤,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发出一声咂舌声而后说道“尔姝殿下最近邀请我和梅经常去皇宫帮助阿祖拉放松放松心态,来缓解她有些压抑的情绪。” “真的吗?”泰妩面露怀疑“你真的不是想第一时间获取某人信息才去的吗?” 泰妩这句话直击泰丽内心,后者张嘴想要反驳,但她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好,我承认我去皇宫有那么一丝想要知道李昂最新消息的私心的,但我也很担心阿祖拉的。”泰丽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泰妩的眼睛。 泰妩无奈的看着自己妹妹,她知道泰丽自从上次阿祖拉的生日晚宴回来后,就不停的在自己与其他姐妹面前提起李昂这个名字,虽然有的时候泰妩也很烦,但看到泰丽那么高兴,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说什么了,再说了自己也对那个李昂也挺感兴趣的。 但随后李昂失踪的消息传回了首都,泰丽虽表面不说什么,每天都还是嘻嘻哈哈是别人眼中的开心果,可那段时间每天早上泰妩都能看到眼角带着泪痕的泰丽。 虽然后来这种状况逐渐消失了,但泰丽却开始无缘无故的发呆,眼中总是思索着什么,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半年,一直到昨日泰丽被邀请入宫,情况似乎发生了好转。 “唉,我的傻妹妹,你应该知道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失踪了半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的。”泰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变得委婉柔软,她不期望泰丽能马上清醒过来,但最起码要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泰丽闻言沮丧垂着头,看着地下,握紧拳头轻声道“我懂,但我觉得李昂还活着。” 泰妩扶额,知道这件事不能急,只能细水长流慢慢来了“算了,你还是早点去早点回来。” 走出家的泰丽浑浑噩噩的往皇宫走去,脑海中还是早上餐桌上泰妩的话。 我当然知道一个人失踪了半年意味着什么,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李昂会死的这么悄无声息。 他那么耀眼,连阿祖拉都敢反抗,真是的,早知道就早点跟表白了。 就在泰丽在自怨自艾时,不知不觉中,泰丽都快走到皇宫的大门前,逐渐走近后,泰丽发现门口的两个侍卫正在与一人发生争执,泰丽原本不想理他们的,但一句话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拜托,虽然我现在变化有些大,但也没那么夸张?我当初也不止一次从这道门出来过。” 这人声音很耳熟,泰丽只是细细思索便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泰丽眼眶逐渐红润,她不敢看向声音来源处,反而先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到了疼痛,泰丽这才确定这不是在梦里,因为之前有过自己扑到李昂怀里的那一刻时,梦醒了。 泰丽慢慢转头望去,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李昂。 李昂似乎感到有人望向自己,顺着直觉回头望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泰丽眼中的李昂在经过半年的消失后,变高了,变瘦了,让她感到有些残念的是原本李昂那婴儿肥的脸也消瘦了下来。 “泰丽!还好你出现了,他们不相信我是李昂。”李昂几步就跨到泰丽面前,见她还是直直的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于是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呃,泰丽?你还好吗?” 看着之前还矮自己半个头的李昂,现在已经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了,望着李昂的脸,泰丽在心中不禁说出“好俊俏啊” 李昂可不知道泰丽在犯花痴,见挥手没反应,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这一下总算将泰丽拉回了现实“啊?哦。” “你们两个难道不知道他就是火烈王阿祖龙派兵找了半年的人吗?”泰丽走上前双手叉腰,怒视着皇室守卫。 皇室守卫虽不认识这少年是谁,但泰丽这个阿祖拉公主的朋友还是知道的,此时泰丽一说,才知道方才想要进去的人居然就是失踪半年的李昂! 皇室守卫两人这才知道两人犯了大错,要是火烈王知道此事,怕是自己人头不保啊? 想着自己两人以后可能出现的凄惨后果,膝盖不由的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朝着李昂认错求饶。 “李昂殿下,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还请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条狗命。” “是啊,殿下,饶命啊。” 李昂倒是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抓着泰丽的手绕过了跪在地上的皇室守卫,进入了皇宫。 “你们起来,我不会将此事告诉火烈王的。”李昂的声音从皇室守卫身后传入两人耳中,听闻此话,两人才放下心来,四处观望见没人注意这边,咳嗽了两声站了起来,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了,就好像刚刚的事没有发生一般。 泰丽肚子一堆问题想要询问李昂,比如这半年都去哪了?为什么这么就都没回来?有没有受伤?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没有想自己。 但这一切的疑问都被李昂抓着自己手腕的亲密动作给堵住了。 李昂似乎感到身后的泰丽太过安静了,便回头看了一眼她,见泰丽满脸通红,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还抓着手呢。 “抱歉,一时间忘了。”李昂松开了手,挠了挠头尴尬说道。 有些患得患失的泰丽闻言摇了摇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失踪了这么久,到底去哪了?” “唉,说到这个问题,那真是说来话长了。” 于是李昂一边走一边诉说了自己流落火烈国偏远岛屿这半年发生的事,听着李昂声情并茂的诉说,泰丽眼中神采奕奕,仿佛自己也经历了一遍李昂所经历的一切。 “真没想到你居然经历了这么多。”泰丽崇拜的看着李昂,就好像他刚刚拯救了世界一样。 李昂一时间也被泰丽这热情的态度,搞得有些懵。 这是怎么值得崇拜的事吗? 李昂这半年一直都住在第一眼见到的大婶家里,因为那小岛上年轻一辈都被征兵了,所以当时李昂算是那小岛上最年轻的,在此之前最年轻的也大李昂四十岁。 整个小岛就一百户人家不到,都是知根知底的存在,这个时候凭空出现一个小娃娃,那可太新鲜了,知道李昂是被冲到这里来的,这些个爷爷奶奶同情心瞬间泛滥,也许是早就想要一个这么大的孙子,所以这些爷爷奶奶都对李昂很好,什么吃的用的都给他准备好了,也许是爷爷奶奶们太过热情,李昂刚开始还有些抗拒,但经过刚开始几天的迷茫期后,李昂认命了,既然真的要半年后才能走的话,那自己现在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 于是李昂开始了在这座小岛上的生活,虽然不用担心温饱与居住问题,但那些老人家这么不求回报的奉献,让李昂很不习惯,所以李昂也开始帮助这些手脚不灵便的老人家干事情,比如帮忙修补漏水的屋顶,帮忙修整了一条泥泞不堪道路。 你要问李昂还会这些技能?当然是……不会的。 但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那这个小村庄里的宝贝也太多了。 这些爷爷奶奶什么都会,但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了,那些原本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对他们来说难如登天。 可李昂想要回报他们的心情,让他们备受感动,所以在爷爷奶奶手把手的教导下,李昂学会了很多技能。 然后在这半年里,李昂吃的好,睡的好,那些爷爷奶奶俨然一副把李昂当成亲孙子的劲头,也没让李昂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李昂就这样在半年里茁壮成长,整个人不像八岁的孩童,反而有点像十几岁的少年。 也怪不得方才的皇室守卫没有认出来,这短短半年时间里,李昂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能认出来就有鬼了。 “李昂?”祖寇迟疑的声音从李昂声旁传来,待见到李昂全貌后激动说道“你真的是李昂!” “好久不见,祖寇。”李昂举手打了招呼,但随即祖寇一把将李昂抱住。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李昂感到祖寇的肩膀在微微的耸动,拉开他后李昂看到了祖寇那已经满脸泪水的脸。 “我从半年前就一直很愧疚,如果不是我非要吵着闹着要去找劈黯道大师,也许李昂你也不会失踪,你总算平安归来了。” 李昂哪里知道祖寇这半年里的压力有多大,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将李昂的失踪给归罪给自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这半年里祖寇连一次和劈黯道大师铸的武器都没有挥舞,就以保持原样的状态被祖寇封藏在床下的匣盒里,原本祖寇打算让它永不见天日来纪念李昂。 但此刻李昂又出现了,这对祖寇来说可太高兴了,心中的压力陡然一松,不由的哭出声来。 还好李昂你出现了,不然我那绝世武器就真的得烂在匣盒里了! 见到祖寇这么悲伤,李昂倍感欣慰,至少这种被人所挂念的感觉很不错,于是轻轻拍了拍祖寇的后背安慰他。 \/\/\/\/\/\/\/\/\/\/\/\/\/\/\/\/\/\/\/\/\/\/\/\/\/\/\/\/\/\/\/\/\/\/\/\/\/\/\/\/\/\/\/\/\/\/ “嗬……嗬……” 阿祖拉赤着脚丫,喘着粗气快速奔跑在皇宫里,脑海中出现方才侍女说出的话 “启禀阿祖拉公主,李昂公子回来了。” 刚开始阿祖拉没有反应过来,还站在桌前练着字,但随后阿祖拉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侍女的话。 嗒,阿祖拉手中狼毫脱离掉在桌上。 “你……将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阿祖拉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平静的让侍女再说一遍刚刚的话,同时阿祖拉发誓,如果这个侍女拿这件事开玩笑的话,阿祖拉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启禀阿祖拉公主,李昂公子回来了,现在火烈王正在面见他呢。” 阿祖拉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女,猛然冲出房间,朝着大殿狂奔而去,脚上的鞋子都被跑丢了,她也不在意,咬紧牙关不断加速,就好像怕去晚了,李昂又消失了一样。 李昂!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终于,还差一个拐弯,就能到达大殿上。 “李昂!!”阿祖拉人未到,声先到,但当阿祖拉见到大殿上的情形时,她愣住了。 大殿内,火烈王阿祖龙、母亲尔姝、祖祖、泰丽、梅、都在其中。 但泰丽整个人都快挂在李昂身上的行为,让阿祖拉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冷静了下来。 泰丽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寻找危险源头的时候,见到了阿祖拉微蹙眉头,面带冷笑,正盯着自己,泰丽见状不留痕迹的松开了挽着李昂手臂的手,同时向右一跨步,示意自己的无害性。 第四十七章 嚯嚯,不选择逃跑,反而直视我。 之前泰丽对于李昂表示出来的热情,阿祖拉是看在眼里的,但或许是对于自己对于泰丽的威慑力和泰丽喜新厌旧的程度有了一些错误的判断,造成了之前阿祖拉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只当是泰丽图一时新鲜,才对李昂表现的那么在意,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但从方才泰丽那喜笑颜开的神情与那过度亲密的动作,都让原本还认为泰丽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阿祖拉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珍惜都不舍得吃的蛋糕,被别人偷着先吃了一口,那阿祖拉可不能容忍。 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而泰丽在阿祖拉的注视下感到压力山大。 但转念一想,阿祖拉你不是也没对李昂表明心意吗,那咱们两就是同一起跑线啊,那我为什么要这么惧怕阿祖拉? 泰丽!为你的未来的幸福,你不能畏惧“强权”! 爱拼才会赢! 泰丽紧握粉拳,在心底为自己加油打气。 而阿祖拉突然发现原本躲避自己目光的泰丽好像被什么力量加持了一样,猛然抬头直视着自己。 嚯嚯,不选择逃跑,反而选择直视我吗?有趣。 在这里退缩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两人都从双方的眼神中读出对方的意思,一股火药味弥漫在两人之间。 而李昂则看着突然充满干劲的两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尔姝发现了阿祖拉光着的脚丫,连忙招呼阿祖拉过来,轻声责备她为什么不穿鞋子就出来。 而一旁面无表情的梅看着泰丽与阿祖拉在空中的“碰撞”时,心中嘀咕道“真是两个笨蛋……” “好,好,好。”阿祖龙连说三个好,足以说明他的心情有多好“昨日艾洛刚从前线送回永固城外墙大破的好消息,今日李昂也回来了,真是喜上加喜啊,哈哈哈” “李昂,快说说你当初失踪的原因!”阿祖龙摸着胡子眉头微挑向李昂饶有兴趣的问道。“寡人可是派出大量人马去寻找你的踪迹,但每次都是空手而归。” 阿祖龙其实一直都关注着这件事,只是身为火烈王,整个国家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定夺,所以他也只能不定期的询问事情的进展。 但得到的永远都是一样的答案,这让他很恼怒,于是下了死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结果刚把命令传下去,李昂居然自己冒出来了,这让阿祖龙好奇心大盛。 派出去寻找李昂的人马没有一万也有七千,但这都没找到一丝关于李昂的消息,所以阿祖龙对于李昂失踪的这段时间到底身在何处很好奇。 “启禀火烈王…………” 李昂将自己为什么失踪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哈玛的存在和被囚禁的火烈国村民,自己抵抗被扔下悬崖,漂流到偏远小岛上。 不过李昂还是隐瞒了一些细节,如学会了御水术,哈玛御血术的存在。 在场的各位听着李昂的诉说,心中都满是震撼,没想到李昂失踪的背后还有这些事,包括了解一些事情的泰丽,她原本以为李昂只是失足落水后才失踪的,但她不知道前面还有怎么惊心动魄的前奏! 于是泰丽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并上下摸索着李昂的身体看是否有受伤的迹象,但随即被也走到一旁的阿祖拉拍下到处乱摸的手。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李昂身旁,充满战意的眼神在李昂面前交织。 阿祖龙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但片刻后“嗯,你说的那个叫哈玛的御水师,我们早就知道了。” “那她现在被抓住了吗?”李昂忙问道 阿祖龙轻轻摇头“不,我们是从那些失踪的人口中得知她的存在的。” “这么说,山洞里那些失踪已久的人被她放出来了?” “是的,就在你失踪后的一个月后,哈玛也失踪了,第二天那些失踪的人就从山上走下来了,也向人们说明了一切,那个时候再去找这个叫哈玛的人时,发现她已经失踪了,她所经营的客栈也再没回来过。” 李昂闻言心中也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 希望哈玛能找到她的心灵归宿。 “真没想到李昂你居然活着回来了,作为你的长辈我很欣慰。” 傲载的阴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昂一眼就看到了傲载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虽对傲载没什么好说的,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必要的奉承还是需要的。 “感谢傲载殿下能关心在下,我心怀感激。”李昂装作感恩朝着傲载作揖道。 说着还咳嗽了几声。 “贤侄,看来身体欠佳啊,不如我喊御医好好给你看看?”傲载说着看到了李昂身旁站着的阿祖拉,还有她光着的脚,眼神中带着说不明道不清的神色,不过从他愈发阴沉的眉间,可以看出来心情很糟糕。 “说的也是,没事的话就让李昂下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晚上吃饭时再说。”阿祖龙大手一会吩咐道。 众人都不敢反驳他的决定,也就都退出了大殿。 傲载也不理剩下的几人,自顾自的走远了。 真就一点也不演了呗,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跟他虚与委蛇,李昂心想。 “那你好好休息,晚上再见了。”祖寇现在着急回到卧室拿出匣盒里的武器,来练练手,这段时间可把他憋坏了。 “梅,你和泰丽先去花园等我,我回去穿双鞋子,就去找你们。”阿祖拉对着梅与泰丽说道。 梅微微颔首,就拽着明显不想独留阿祖拉与李昂单独相处的泰丽走向了花园。 顿时现在只剩下李昂与尔姝母女俩。 李昂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阿祖拉的脸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阿祖拉将脸凑到了李昂面前,两人脸的距离很近,李昂都能感到阿祖拉的吐息。 “没想到你失踪半年变化这么大,居然比我……还高了。”阿祖拉手中比划着两人的身高,有些沮丧的说道。 原本阿祖拉还能俯视着李昂的,但现在要微微昂首了,这让前者有些难以接受。 该死的李昂,他吃什么了,长的怎么快? 阿祖拉哪里知道有一种饿叫长辈觉得你饿,在小岛上被爷爷奶奶们疯狂投喂的李昂都感觉自己有些营养过剩了,身高只是那段时间的副作用而已。 李昂无奈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而且这种情况下还是别刺激她了。 “阿祖拉你以后可不能挑食哦,不然李昂他以后越长越高,到时候你就赶不上了。”尔姝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阿祖拉闻言心中危机感大增,这还了得,如果说李昂以后真的越来越高了的话,那自己这唯一一项比李昂强的地方,不是也被他超越了? 此时阿祖拉抬脚就往李昂小腿踹去,发泄心中不满,但李昂一闪,让她一脚落空。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阿祖拉娇哼一声说道随后又淡淡说道“你回来就行。” 李昂见阿祖拉不断踱步沾满灰尘的光脚丫,心中也是涌出一阵感到,没想到阿祖拉居然没穿鞋子就跑了过来,他那里知道阿祖拉是在路上跑掉的。 “走,我背你回去,小心受凉了。”李昂半蹲在阿祖拉面前,将自己的背露出来。 见到这一幕阿祖拉显的有些手足无措,望向尔姝,见她轻轻点头,阿祖拉红着脸爬了上去。 年轻真好啊。尔姝看着阿祖拉与李昂走远在心里感慨道。 但随后似乎触景生情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声气,转身也离开了。 阿祖拉趴在李昂的背上,胡思乱想着,在没见到李昂之前,她信誓旦旦的说这次一定要向后者表明自己的心意,但真到这一刻,阿祖拉反而退缩了。 就在两人都不说话,场面有些沉默的时候,李昂开口了。 “那一次在淑静村向你发火,我很抱歉。” 阿祖拉很快就想起了那件事,嘴角微扬“哦?你很抱歉?怎么?是不是后悔没有带我去了?” “后悔到没有,毕竟如果你也去的话,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阿祖拉有些晃神,她希望能听到从李昂口中说出同甘共苦的话,而不是这种仿佛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一般需要保护的话语。 不管发生什么,阿祖拉都希望能站在李昂身边替他分担忧愁,但似乎他将自己的位置摆在了一个错误的地方。 “什么叫我去的话,到时候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搞的好像我是三岁小孩一样,瞧不起谁呢?”阿祖拉左手穿过李昂脖颈,用手臂关节处用力一扼,识图让李昂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李昂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忙拍阿祖拉手肘处,示意她放松。 “哼。”阿祖拉见李昂面色通红,知道差不多了,松开了李昂的脖颈“你要记住了,我阿祖拉公主不是一个需要保护的花瓶!” “好,好,阿祖拉公主最强,阿祖拉公主最棒。”李昂敷衍道。 阿祖拉似乎还想与他争辩,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心说,以后在慢慢跟你算账。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阿祖拉的卧室。 阿祖拉从李昂背上跳下,朝他挥手道“行了,就送到这,拜拜。” 说完头也不回的推门进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昂见状也没说什么,显然也是见惯了阿祖拉喜怒无常的行为了,倒也不觉得奇怪。 再说了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呢。 李昂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回到了在皇宫里的卧室,推门进入,没有看到一片杂乱的景象。 看来自己也不算是人走茶凉啊,还是有人打扫卫生的,李昂心想。 李昂关门前朝门外走廊看了一眼,见没人才关上房门,静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吱呀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李昂并没有感到意外,似乎知道有人会从窗户进入。 “你终于来了。”李昂睁开双眼“达丹。” 来人正是达丹,方才在傲载面前咳嗽几声正是两人之间见面的暗号。 “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哈玛那个老妖婆给害死了呢,”达丹从窗户利索翻入打量着眼前形象大变的李昂缓缓说道。 第四十八章 公平竞争 “风凉话以后再说,我现在就想知道,当初你是真的不知道哈玛就是罪魁祸首吗?还是说你将我带去哪里是傲载在幕后指使的?”李昂言语间满是对于达丹不信任。 “哈玛我当时是有怀疑的,但也许是她的演技高超了,总之当时我没有证据来证明哈玛就是让你失踪的凶手,而且我也没时间在她身上浪费了,阿祖拉和祖寇还在淑静村,他们的安危我不能不管,所以我只能先回去了搬救兵了,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拜托,当初我可没有逼你去,是你自己决定要去的。” 李昂闻言,心说也是,但这也太巧了,事后李昂回顾整件事情的经过,他感到这件事背后有着一双大手操控着一切,就好像傲载提前知道自己一定会去,然后一定会遭遇不测一样。 “不过,在知道凶手是哈玛之前,我将你失踪的消息告诉给了傲载,但他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达丹捏着下巴,回想起傲载当时尽在掌握的表情,心中也是不解。 “我总感觉这件事很奇怪,就好像当时我做的每一个决定傲载都知道一样,就好像他可以预知未来一样。”李昂思索片刻,沉吟道。 达丹听到李昂这番话,只觉得李昂太敏感了,要是傲载真的能预知未来,那他怎么不知道你会平安归来的? “别想太多,要是他真的能预知未来,那我们两个还报什么仇啊,坐着等死。”达丹没好气的揶揄道“而且要是傲载真有这个能力,那他派出去暗杀尔姝前任恋人的御雁箭队弓箭手怎么会无功而返呢?” “尔姝前任?什么时候的事?”李昂眼睛一亮,心说还有这事? 是个人都对八卦感兴趣,而且还是傲载的大瓜,这让李昂更感兴趣。 “就几个月前,傲载派了一名叫瓦齐尔的御雁箭队弓箭手前去暗杀尔姝的前任恋人——毅勤,但经过几个月的寻找,瓦齐尔连毅勤的一根毛都没有发现,要是真傲载真有你说的所谓的预知未来的力量,那他应该能知道这件事的结果,” “是吗,也许只是我想多了。”李昂微皱眉头轻声说道“那傲载为什么派人去刺杀毅勤呢?” 达丹闻言脸色有点古怪,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真想知道?” “怎么了?难道祖寇不是傲载的儿子,而是这个叫毅勤的?不可能。”李昂打趣道。 但随即他就看到达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李昂也有些愕然,不会是真的!但随即李昂就想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傲载为什么对于自己的儿子这么残忍与冷酷就都说得通了。 “难道真是这样?”李昂越想越觉得合理且中肯。 “你想啥呢?哪有那么多狗血的事情啊,再说了,尔姝自进宫以来就一直处于傲载的监视下,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别想了。”达丹扶额,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思维跳跃。 “也对,那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暗杀毅勤呢?” “其实你只说对了一半,就像我刚刚说的,尔姝自进宫以来,就一直被傲载监视着一举一动同时要求她放弃过去的一切,全身心的将自己奉献给火烈国皇室,但尔姝不甘心这样,所以暗中托人往家乡寄信诉说心中之苦。可其实傲载一直都知道这件事,那个帮尔姝寄信的下人,也是他的手下,所以那些信毫无疑问的都被傲载给截胡了。”达丹一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说道“尔姝也不傻,她寄出去的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但全部都石沉大海,所以尔姝出了一计,就是在信上杜撰出祖寇不是傲载的亲生儿子这件事,来测试傲载,结果傲载被尔姝给激怒,并放下狠话。” “既然你不希望祖寇是我儿子,那我就如你的愿,以后我将会像对待那奸诈走狗的儿子一样对待他,就像他母亲的期望的一样!”达丹学着傲载的语气与神态如是说道。 李昂听到这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傲载这么对祖寇的原因?” “算是,不过还是傲载不喜欢祖寇软弱的性格这个原因占一大部分。” “所以傲载这才派人去灭口的吗?” “对,不过那个叫瓦齐尔的刺客寻找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找到踪迹,反而在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狼狈的回来了。”达丹回想起那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可惜的说道“没完成目标,傲载就将怒气发泄在了他的身上,他将瓦齐尔从御雁箭队给除名了,大好前途毁于一旦。” 李昂不关心这些,这个叫瓦齐尔的人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先不说这些,你上次说的傲载那足以改变现有火烈国局面的阴谋有眉目了吗?” “说起这个,我就感到奇怪,整件事我完全没有一点线索,要不是我肯定确有其事,我都怀疑出现幻觉了。”达丹无奈说道。 “你为什么笃定有这件事呢?” 达丹沉默了,半响才说道“其实傲载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有一次我有事禀报的时候,我听到了傲载在书房里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就快了,再过不久一切都将被我尽收囊中,当然我只听到这一句话就被发现了,也是在哪之后,我觉得傲载开始有意无意的将我疏远。” 自言自语?嗯……有些奇怪……难道他得了癔症?但看他说话和动作也不像啊。 “那现在我们只能等待傲载露出马脚了。”李昂面色有些阴沉,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达丹又简单的说了些皇宫里的变化,也就从窗户原路返回了。 \/\/\/\/\/\/\/\/\/\/\/\/\/\/\/\/\/\/\/\/\/\/\/\/\/\/\/\/\/\/\/\/\/\/\/\/\/\/\/\/\/\/\/\/\/\/\/\/\/\/\/\/\/\/\/\/ 而与此同时,阿祖拉穿上了鞋子,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来到了皇室花园,那里泰丽和梅还在等待阿祖拉的到来。 梅明显感到一旁的泰丽在阿祖拉出现的那一刻身体绷紧如临大敌, 其实泰丽在阿祖拉出现那一刻,已经做好了被她报复的准备了,可阿祖拉只是闲庭信步走来,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就像胜者面对败者一般。 搞得好像你赢了一样,泰丽轻声嘀咕道。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图一时新鲜,没想到你这次居然来真的。”阿祖拉说着将脸靠近泰丽,悄声道“不过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所以,阿祖拉公主您对李昂表白了吗?”泰丽一反平时受气包形象,朗声回呛道,见阿祖拉如鲠在喉的样子轻笑一声“看样子阿祖拉你也只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罢了。” 梅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无奈叹气,梅其实一直都将泰丽对于李昂的感情看在眼里,但她同样知道阿祖拉也是如此,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人,若是这种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梅才不管这种事呢,反正和自己没关系,但两人都是自己的好姐妹,所以不站在任何一方就已经最好的选择了。 而阿祖拉闻言,阴沉着脸盯着泰丽片刻后展开了微蹙的眉头“算了,看到李昂这么受欢迎,倒说明我的眼光不错,不过我要说的是,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谁知道呢?” “哼!”“哼!”两人同时转头娇哼一声,扭头不去看对方。 “所以现在我们该干什么?要不要我翻几个跟头给你们助助兴啊。”梅在一旁陡然说道,仿佛全然没看到这两人之间情敌的关系。 梅的这一番不合时宜的话,打破了阿祖拉与泰丽僵持的关系,两人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那我们公平竞争,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好朋友。”阿祖拉嘴角噙着冷笑一个字一个字将好朋友念了出来。 泰丽则是嘻嘻一笑“好啊,那就公平竞争。” 说完,两人和梅又玩耍在了一起,就好像刚刚水火不容的场景是幻觉一样。 这时祖寇手中拿着雌雄刀出现在花园里,看着闹腾的阿祖拉几人,心说真幼稚,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练习着有些手生的招式。 梅早就注意到了祖寇的出现,不断的在用眼角瞟向祖寇的方向,欣赏着祖寇矫健的一招一式。 阿祖拉也发现了梅的心不在焉的样子,见她不时看向祖寇,也就了然,用手肘捅了捅泰丽,指了指两人,然后抱着臂膀上下揉搓,一副鸡皮疙瘩都出来的样子。 梅脸上露出窘迫之色,轻轻拍打着阿祖拉与泰丽,见她们脸上还是带着嘲谑的神情,跺了跺脚,走到一旁的树下生闷气。 一时间快活的气氛充斥在几人之间。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泰丽与梅也回去了,阿祖拉前去餐厅参加李昂回来的家宴。 饭桌上阿祖龙看上去心情很好,晚上小酌了两杯,面色殷红,很快就醉了,不一会就被人扶着回了寝宫。 而傲载在餐桌上倒是与李昂没什么交流,只是象征性的关心了几句,也就没了下文。 倒是阿祖拉一直还在扮演着大孝女的身份与傲载搭话,祖寇与尔姝只是安静的用餐。 整个餐桌上真正与傲载一条心的是一个也没有,李昂都有些可怜他了,当然只是可怜了一秒。 压抑的用餐气氛催促着众人赶紧结束,不一会结束了。 李昂回到卧室,打坐开始了每天都要练习的闪电淬体,在小岛上的这半年里,李昂突破了身体能承受闪电的极限,原本只能承受手指粗细的闪电,现在逐渐增加到了婴儿手臂粗细的程度。 红色闪电逐渐漫步全身后,李昂呼吸愈加沉重,最后一口浊气缓缓吐出,也代表着这一流程的结束。 李昂躺在床上,脑中浮现起许多人与事情,最后又想到了达丹所说那个阴谋,心中隐隐有些感到不对劲,而且他总觉得这件事很快就会发生了。 “奇怪,为什么这被褥上好香啊?”李昂闻着被褥上的阵阵幽香嘀咕道。 而且这味道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闻到过。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的李昂,索性也不想了,闭上双眼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事实上也确实如李昂所想,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确实改变了如今火烈国的格局,甚至影响到了整个世界的格局。 第四十九章 路腾之死与艾洛的返回 自从李昂回来后,阿祖拉觉得往常枯燥乏味的皇室生活,也变的多姿多彩了起来,每天早上起来跟随接替欧阳先生的皇家御火导师职位的新老师——罗与李,学习御火术。 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是两个人,罗和李是两名已经是迟暮之年的老妇人,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但她们俩并不是御术师,只是普通人,这不免让从身份还是实力都自认为高人一等的阿祖拉在心中有些看轻了两人。 真是的,这两人还不如欧阳那个老头子呢,最起码欧阳还是个火宗,这两个……哼哼。阿祖拉第一次见到两人时,在心中恶意的想到。 可只是一次,阿祖拉就发现了这两人的过人之处,宛如图书馆一般的知识储备和能一眼就能判断出御火动作的标准与否,这都不是常人所能掌握的。 这让阿祖拉对罗和李刮目相看,但这还远远没有达到能让阿祖拉认同的程度,而改变阿祖拉轻视想法的是一次与她们的闲聊。 “阿祖拉公主你很中意李昂公子。”罗用着嘶哑的嗓音徐徐道来,言语中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阿祖拉微眯双眼,抿了抿嘴,有些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何意思, 难道是傲载让她们来试探我的? “阿祖拉公主,不用担心,没人指使我们。”李一针见血的看出阿祖拉心中所想安慰道。 阿祖拉闻言沉吟片刻,眉头微挑平静说道“那你们有什么目的?说出来。” “我们姐妹两已经老了,说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也不为过,所以我们需要这份工作,如果你不能接纳我们,恐怕我们在外面活不了多久,你也知道的,这个国家不会让两个普通人当御火导师的,哪怕她们有多优秀也不行。”罗低垂着眼帘,仿佛即将沉睡一般轻声说道“作为交换,我们姐妹俩可以教你如何获得男孩的芳心,我们两年轻的时候也是很有男人缘的。” 罗和李挺了挺有些佝偻的脊背,看上去她们很为这件事自豪。 阿祖拉看着罗和李那略带哀求的浑浊眼神,心说,确实,傲载确实是那种瞧不上这两人的人,两个普通人在他认知里翻不出几道浪花,所以应该不是傲载的人,不过还得在观察观察,而且……嗯,她们提的回报很诱惑人。 “好,我可以接纳你们,让你们当我的御火导师,但是你们得发誓效忠于我,不得有一丝反叛之意出现。”阿祖拉直勾勾的盯着罗和李,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轻声说道。 罗和李没想到面前这个还只是个孩子的阿祖拉公主居然能有上位者的威势,而且在这种威势下,罗和李连反抗的意思都升不起。 半响后,罗和李低下了头颅卑微的异口同声说道“阿祖拉公主请接收我们的效忠,我们将忠于您,此生将侍你为主。” 罗和李朝着阿祖拉跪拜,宣誓了对于阿祖拉的效忠。 阿祖拉见状也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抬手示意她们起身。 “既然如此,作为回报,我会赐你们名声、地位、钱财和想要的一切,但我需要你们能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要时刻以我的利益作为优先考虑,若是让我知道了,你们有那么一丢丢背叛的迹象,那我可以给予你们,也可以拿回来,顺带拿走你们一些很多余的东西,比如你们的命。”阿祖拉踱步走到树下的石头上,架腿而坐,翘一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虽面带微笑但她说的话却让罗和李愈加恐惧。 作为傲载的亲生女儿,胡萝卜加大棒的道理阿祖拉还是知道的,看着面前越发恐惧的罗和李,阿祖拉很满意这个结果。 父亲,不得不承认,你这套用恐惧来控制他人的方法还真管用。阿祖拉在心中暗道。 对于罗和李这种人,阿祖拉不介意用傲载教导的方法达成目的,这叫对症下药。 “好了,起来,毕竟本公主也不是魔鬼。”阿祖拉换了一副友善的面容,跳下石头,扶起罗和李话锋一转“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如何获取男孩的芳心。” 刚起身的罗和李听到阿祖拉的这个提问,顿时一阵错愕,一种很奇怪的撕裂感出现在眼前。 眼前刚刚那么神秘、威严的阿祖拉,姐妹俩侍奉的主人,现在怎么说出这么,呃……有些少女情怀的话,让罗和李有些跟不上阿祖拉的思维了。 “嗯?怎么?难道你们说的是假的?”阿祖拉微蹙眉头,面色冷若冰霜沉声说道。 罗和李一惊,赶忙将自己年轻时的“心得”倾囊相授,而阿祖拉则是听的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一个小本本,不时还往上写着什么。 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我这边,泰丽!你拿什么和我斗! 阿祖拉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自己抱得美男归的时候,泰丽那犹如败犬的表情。 “哈哈哈哈,我阿祖拉公主是不会输了的!”想到兴起,阿祖拉放声大笑,她不知道的是,阿祖拉这一反常的举动,让罗和李此时正蜷缩在一旁,惊恐的看着她,心中对于阿祖拉的畏惧又加深了几分。 妹妹\/姐姐,这人可不像是个好人啊。罗和李同时在心里想道,真不愧是双胞胎姐妹。 回到现在,阿祖拉每天早上跟随罗和李学习御火术,中午找李昂学习老早之前就答应的御电术,下午和泰丽与梅一起打祖祖,晚上在推进一下李昂的好感度,嗯,很完美,阿祖拉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在一天下午,前线传来的噩耗,艾洛的儿子——路腾,在永固城之战中牺牲了!并且艾洛经历丧子之痛后,整个人战意全失,已经放弃了围攻永固城,此时已经带着大军回国了。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蔓延至整个国家,人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于艾洛这种行为,几乎被所有人所不齿,作为一个将军,不应该因为一己私欲拱手相让几乎唾手可得的胜利,艾洛的行为几乎是让火烈国持续一百年的战争功亏一篑。 “如果路腾表哥真的战死了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我有机会当上火烈王了?因为艾洛皇叔现在没有了子嗣,那未来理应让我来继承王位。”阿祖拉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带惊喜的说道。 按照传统,继承王位的往往都是长子,但阿祖拉显然没有将祖寇放在眼里。 “阿祖拉!”李昂闻言皱着眉头不满的望着阿祖拉厉声叫道。 “抱歉,下意识的反应。”阿祖拉见李昂这番模样,不自在的轻声说道“不过如果是我带兵打仗的话,我不会因为这种事退缩的,胜利唾手可得,真是太可惜了。” “你懂什么?艾洛皇叔他失去了爱子,永远的,皇叔他怎么可能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祖寇挥舞着拳头朝着大声喊道。 阿祖拉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一副你真聒噪的模样。 这时尔姝从门外走近“你们父王要带你们进谏火烈王阿祖龙,穿好衣服,快点。” “是,母亲。”阿祖拉面带微笑,信步走出大厅,祖寇与李昂紧随其后。 而李昂面色阴沉,如今这种情况让他感觉有一丝的不对劲,刚刚阿祖拉的话语给了他提示,现在路腾战死沙场,艾洛师傅现在又放弃了攻打永固城,现在他已经失去了民心,而傲载这个时候带着几人进谏阿祖龙,恐怕真的是对王位有所觊觎。 皇宫的大殿之上,除了坐在王座上的阿祖龙,整个大殿只有傲载与他的家人,当然还有李昂这个局外人。 “你们的曾祖父苏进是怎样赢得韩俀之战的?”傲载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回荡。 王座上的阿祖龙闻言脸色愈加难看。 “曾祖父赢了,是因为……”祖寇低下头绞尽脑汁思索着答案,但结果他脑子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阿祖拉见状紧接着说道“因为虽然敌众我寡,但曾祖父他巧妙的利用了我军的长处,那时敌军处于下风且正值旱季,敌军防御瞬间被火攻破。” 傲载对阿祖拉这一番声情并茂的回答很满意“完全正确,我的女儿。” 阿祖龙脸色更差了,手上紧握王位上的扶手处,骨关节都因过度用力而有些泛白。 阿祖拉听到傲载的赞美虽表面上看上去很受用,但其实了内心都对傲载无语了,也不知道自己父亲这个时候来这里说这些是干什么?给火烈王上军事课? “那么,再给祖父展示一下你新学的御火招式如何?”傲载仿佛全然没有看到阿祖龙已经面沉似水的表情。 阿祖拉心中暗骂,但还是听话的站起身,行云流水完成一套御火招式,动作之娴熟,就是一般的御火大师都不及,这也多亏了罗和李的纠正。 傲载看着大殿里阿祖拉的矫健身姿,嘴角微微扬起。 “她是个天才,她就像继承了您名字一样继承了您的优点。”傲载的赞美声紧随其后,言语中满是对于阿祖拉的满意与认可, 而阿祖拉听着傲载的话,眼睛滴溜溜一转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点子。 祖祖啊,祖祖,谁让你之前说李昂会失踪是因为可以远离我了呢,我可是很小心眼的。 “祖父,您的孙子祖寇,最近也学会了不少御火招式,不妨让他也来展示一遍。”阿祖拉笑着望向身后跪坐在蒲团上的祖寇,眼中戏谑之色充斥其中。 傲载听到阿祖拉这一番有些脱离他计划的话语,微皱眉头,有些不悦,但此时并没有表达出来。 王座上的阿祖龙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祖寇以为阿祖龙是默许了,于是他硬着头皮站起身,走上去,也是施展了一套御火招式,只是与前者相比,祖寇就显的有些泯然众人了,而且最后收尾的时候,甚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阿祖拉见到祖寇吃瘪,转过身去掩嘴偷笑。 祖寇窘迫着脸,灰溜溜的回到了蒲团上做好了, 尔姝见到祖寇摔倒时,有些着急,微微起身,刚想去看看祖寇有没有受伤,但想到现在是在火烈王面前,不能没有礼数,又压制住了心中的担心。 见祖寇回到身旁,便轻声安慰。 这时王座上的阿祖龙彻底忍不了了,大喊“够了傲载,你让我在这种华而不实的表演上浪费时间到底意欲何求?告诉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其他退下!” 阿祖龙挥手驱散了尔姝与阿祖拉兄妹,还有李昂。 只是在经过出口时,李昂和阿祖拉心有灵犀一般,一起钻进了大殿四周墙前的红色幕布后,只是阿祖拉还拽着祖寇一起。 祖寇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昂捂住了嘴巴。 于是几人只能透过幕布缝隙屏息凝视着接下来傲载与阿祖龙的对话。 “父王,您可能也意识到了,路腾死后,艾洛的血脉已经断了,而且自从他的儿子死后,皇兄更是放弃了对永固城的进攻,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傲载这些话说的饱含情感,言语中的悲悯很有欺骗性,如果不是李昂很了解他,恐怕也会被骗的,但随即傲载话锋一转“但我在这里,父王,更有子女绕膝!” “直说,傲载,别拐弯抹角了。”阿祖龙听到此处已经猜到傲载想说什么了,愤怒到极点,阿祖龙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想听听自己的儿子背刺自己的兄长的话。 而傲载仿佛没有听出阿祖龙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滔天怒意,又或者他不在乎,只听他接着说道 “父王,废黜艾洛的皇太子身份,我是您最忠诚的王儿,让我为了您和火烈国尽忠。” “立我为太子!” 虽心中早有预料,但此时傲载真正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还是让阿祖龙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他愤怒起身指着王座下跪着的傲载嘶吼道“你胆敢建议我废了艾洛,我的长子,更何况他的爱子尸骨未寒,我看艾洛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至于你,你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火烈王王位周围的火焰都因为阿祖龙的情绪波动而产生了剧烈的变化,整个大殿都被火焰照的大亮,幕布后的祖寇都能感到从王位处传来的炙热感,祖寇挣脱了李昂的束缚,飞奔着逃离了这里。 而阿祖拉与李昂并没有去管祖寇,因为他们听到了阿祖龙接下来的命令。 “你也要尝尝失去长子的痛苦,那就是也牺牲你的长子!” 李昂与阿祖拉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震惊。 第五十章 风起云涌的前夕 李昂与阿祖拉走在空荡的走廊中,两人都有些沉默,似乎在沉浸在刚刚阿祖龙所说的对于傲载惩罚的冲击里。 最是无情帝王家,真是说的一点也没错,一怒之下就要处死自己的孙子,真残忍。李昂在心中嘀咕道。 或许这就是阿祖龙真面目,此前对于自己的和颜悦色只是伪装也说不准,不过现在细想下,身为火烈王,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想着两人来到了挂放历任火烈王画像的展示廊,悠长的房廊下无数的画像注视着面前经过的两人,阿祖拉在经过苏进的画像时,停下了脚步侧身看过去,阿祖拉捏着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状“这确实是我父王能说出的话,而火烈王给予的惩罚也很合理。” “可怜的祖祖,看来不久后我们就得参加他的葬礼了。” 阿祖拉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祖寇死活的话语,但李昂还是能看出她眼中的烦躁与不安。 “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就任由这件事发生,你去通知尔姝伯母这件事,然后让祖寇出去避避风头,或许火烈王只是说的气话呢,过段时间气消了也许就没事了。” “你是不是被我祖父对你的和善表面给欺骗了?你真认为他说的是气话?火烈王说出的话那可是金口御言,岂能反悔?”阿祖拉摆了摆手,示意李昂别说怎么幼稚的话了。 “那你是准备就这样见死不救了?” “见死不救到说不上,祖祖要是死了,母亲会很伤心的,所以为了母亲,我不能让他死。”阿祖拉背着手,继续往前走去。 “那你准备怎么做?”李昂朗声问道。 “怎么做?就按你说的那么做,先让他逃出去避避。”阿祖拉回答道“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傻乎乎的什么也不做。” “那你去通知尔姝伯母这件事,我去找火烈王,看看能不能为祖寇求求情,也许事情还有转机。”李昂分配了两人的任务,并在下一个拐角处分开行动了。 回到寝宫的阿祖拉在经过祖寇的房间时,心中想到应该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心中最起码要有些危机感别那么天真了。 而祖寇在跑回寝宫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也不见。 傲载此前在大殿的那一番希望废黜艾洛皇太子的话,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他觉得自己的父亲不应该怎么做,这样太没有人情味了,艾洛皇叔的爱子才刚刚去世,结果父亲就要拿走艾洛皇叔的一切,让祖寇有些难以接受,并发誓未来自己绝不会做出怎么冷酷无情的事。 但祖寇不知道,也正是他这时心中做出的承诺,让他在未来失去的一切,踏上了漂泊的旅程,但这都是后话。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祖寇,听到了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推开了,祖寇抬起望去,见到阿祖拉倚靠在门框上。 “父王要杀你~~~”阿祖拉以欢快的语调说出了祖寇未来要面对的残酷现实“真的会。” “哈哈,阿祖拉,很好笑。”祖寇坐起身,假笑几声,显然是不相信阿祖拉所说的话。 见祖寇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阿祖拉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祖寇怎么笨,到底遗传了谁。 “那好,你不用信我,但是我全都听到了,祖父说父王的惩罚应该量刑而定。”阿祖拉走近祖寇,做出握拳演讲的姿势,压低声线,模仿阿祖龙的声音振振有词道“你也要尝尝失去长子的痛苦!” “也就是牺牲你。”阿祖拉突然一指床上的祖寇说道。 “胡扯!”祖寇听着阿祖拉那惟妙惟肖的演绎,心中已然凉了大半,但还嘴硬反驳道。 “我跟你说是为了你好,还记得上次我宴会上对我出言不逊的赵胜吗?他的父亲赵,我听说以前是土强国的一个将军手下效力,或许他有路子能为你在土强国找一户好人家收留你,” “住嘴,你在撒谎,父王不会这样对我的!”祖寇拼命否定这个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父王不会对你怎么样?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尔姝顺着兄妹两的争吵声循声而来,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母亲,是我意外听到了刚刚祖父与父王之间的对话,父王请求祖父废黜艾洛皇叔的皇太子身份,立他为太子,但祖父很生气,他不敢相信父王居然在路腾表哥刚死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要求这些,于是作为惩罚让父王杀死祖寇,让他也体会失去长子的痛苦。”阿祖拉语气平缓的叙述出这些让祖寇浑身颤栗,感到恐惧的话语。 尔姝见祖寇此时的害怕的模样,忙坐在祖寇的床沿边上,安抚其情绪,待祖寇慢慢平静下来后,尔姝握着阿祖拉的手带她走出了祖寇的房间。 祖寇蜷缩在被褥里嘴里自言自语道“阿祖拉总是撒谎,阿祖拉总是撒谎……” “母亲,您会怎么做?我觉得或许可以让祖寇出去避避风头,但考虑到祖父火烈王的身份,我们或许可以将祖寇送出国,那样他会更安全些。”阿祖拉胸有成竹的说道,她认为这个提议很好,不但可以让祖寇活命,还能让自己成为祖寇“失踪”后,未来唯一的火烈王继承人。 但尔姝并不这么认为,她太了解自己这么多年的枕边人了,如果是傲载下定决心的事,他想要王位,那么,他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完成,哪怕这关乎自己亲生儿子的死活,所以尔姝心中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来挽救自己的孩子。 “好了,阿祖拉,大人的事小孩就不要管了,你该去睡觉了。”尔姝轻吻了下阿祖拉的脸颊,柔声说道“晚安,我的女儿。” 阿祖拉见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自己现在应该静等着自己成王路上的最后一块垫脚石——祖寇消失就行了,到时候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自己早就掌握了全局了。 “好的,母亲。”说完,阿祖拉蹦蹦跳跳的返回了自己的卧室,此时她已经幻想出自己成为火烈王后的幸福生活了。 到时候就让李昂每二四六都服侍我,然后自己一七处理政务,嗯,很完美,哈哈哈哈。 阿祖拉想着都轻笑出声。 嗯,很有成为荒淫无度的女昏君的潜质。 而尔姝见阿祖拉走远后,脸上褪下了恬静和善的微笑,微蹙眉头彰显着此刻尔姝复杂的内心,随后尔姝转身离去,现在她需要找到傲载,并提出能救祖寇性命的交易。 终于,尔姝发现了在寝宫窗户前欣赏月色的傲载。 尔姝心中暗骂傲载没人性,傲载你的儿子都被因为你的原因被判了死刑!而你却在这里欣赏月色? 傲载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祖寇死活的态度让尔姝十分恼怒,但尔姝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生气,傲载都丝毫不会被她所影响! “傲载!你不能怎么做,他是你的儿子!” “我别无选择,违抗火烈王的命令就意味着叛国,但我是个仁慈的人,我等他入睡,不会让他有任何痛苦。”傲载眼神平静,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被他杀死的只是个宠物罢了,不,应该说哪怕是宠物,一起生活这么久了,也不应该能这样无悲无喜的痛下杀手。 尔姝闻言,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定“你听好了,我要跟你做交易。” “你没有我想要的。” “你想要王位,不是吗?” 傲载沉默了,半响后开口道“继续说……” “我知道怎么制作一种无色无味且无法追踪的毒药,这种毒药能让一个人很快的死去,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尔姝目光坚定直视这傲载的后脑勺沉声说道“我能给你一小瓶来换祖寇的命,一但你拿到毒药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是从哪里学会的?” “我的母亲精通草药。” “非常好,我亲爱的妻子,非常好。”傲载冷笑着夸赞道。“我接受……” 就在尔姝以为这样就能救下祖寇的性命的时候,傲载话锋一转“但我有个条件。” “一但我们交换毒药后,你必须离开火烈国首都,并且这辈子都不能出现,“新任火烈王”使用这瓶无色无味的毒药时,你有一小段时间离开这里。” 尔姝走到傲载身旁恶狠狠说道“好,但我要带走孩子们。” 傲载转身俯视着面前的妻子掐断了她这一念想“不行,孩子是我的筹码,你遵守诺言越久,他们就越安全,当然,你也能选择留下或者带他们走,但我到时候会连你一起解决,就像我对你前男友那样。” 尔姝妥协了,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她不能不在意孩子的。 尔姝来到卧室的梳妆台上,推开了瓶瓶罐罐的胭脂和香水,她架起了一个小小的锅灶,上面的白色瓷盘里煎熬着白色的液体,随后又用剪刀剪下些许火百合的花瓣,将花瓣捣碎成泥后,尔姝将汁水倒在锅灶上磁盘里,原本两者都具有浓烈且刺鼻的气味,但神奇的是两者一触碰相融,此前刺鼻的气味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见到眼前这一幕,尔姝知道这无色无味的毒药完成了,她将毒药交到了傲载手里。 傲载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玻璃罐子里的白色液体,尔姝从他面前走过,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哪怕这将是他看到尔姝的最后一眼。 尔姝计算着时间,心说还有些时间能让自己看看孩子们。 尔姝轻轻推开了房门,见到了睡的很香甜的阿祖拉,她微张小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一小块枕头,不时还微微一笑,似乎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尔姝走近阿祖拉后,慢慢蹲下身去,轻轻拨开阿祖拉的头发后,吻了吻她的脸庞,随后安静的走出了阿祖拉的房间。 而刚走出阿祖拉房间的尔姝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无力的靠在门上,捂着嘴巴哀凄了起来。 明明已经和阿祖拉冰释前嫌,解开了心结,但此刻居然要天各一方,我好不舍得啊,我好像看着你们长大。尔姝在心中呐喊。 半响后,尔姝整理好情绪后,来到了祖寇的房间里,看到了趴在床上睡着的祖寇,她走上前去,刚碰到后者的肩膀,就见祖寇迷迷糊糊的醒来,嘴里嘟囔说。 “母亲?” “祖寇,我的心肝,听我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尔姝抱住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祖寇“记住,祖寇,不管世事将如何变化,永远不要迷失自我。” 祖寇看着尔姝带上披风兜帽后走出了房间,而前者又徐徐睡去,只当是母亲平时的唠叨。 尔姝走出祖寇房间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到了李昂门前,轻轻推开后,看到的是并没无一人的场景。 这孩子去哪了?算了,或许是没有这个缘分。尔姝无奈笑了笑,随后在侍卫的带领下,从水路离开了皇宫,她将搭乘晚上最后一艘船离开这里。 尔姝回首望去,看着火烈国首都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海平面。 再见了,我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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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就让我们以茶代酒,了却这一宗事。”傲载举杯,朝着阿祖龙朗声说道。 说完傲载一口喝下茶水,而后在傲载的注视下,阿祖龙也一饮而尽了茶杯里的茶水,见阿祖龙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傲载心中的那块石头也放下了。 放松的傲载轻笑了一声“父王,您还记得,您第一次带我和艾洛去余烬岛的时候吗?” 阿祖龙闻言,也是嘴角扬起,似是想到了什么欣慰的事“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给你留下了一副肖像画,你后来吵着闹着要把它烧了,我没让,哈哈哈。” 傲载也只是笑了笑,摩挲着手中茶杯,见阿祖龙开始呼吸加重,看上去有些恍惚。 傲载漠然着看着阿祖龙毒发,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注视着茶水中的茶梗淡然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父王,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艾洛了,我样样比他强,但为什么您总是不吝啬对他的爱,但唯独对我那么严格?” “以前只要是艾洛做的一切,您都大力称赞,而无论我怎样做到最好,在您看来都比不上艾洛。”傲载喝下刚斟上的茶水后,又倒了一杯。 “艾洛就是您的儿子,我难道就不是吗?”傲载似乎真的以茶代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下喉。 最后傲载重重将茶杯砸在茶几上“父王,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这般看不上我!你说!” 但入眼的却是阿祖龙呆滞的双眼,和无力垂下的双手。 阿祖龙一代枭雄此刻却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自己儿子手中。 真是造化弄人啊。 傲载眼中的激动褪去,一种落寞之情出现,但随即又被一股疯狂给占据。 “火烈王陛下,您还好吗?”侍卫听到了傲载方才砸在茶几的那一声巨响,于是向内询问道。 “没事,我父王只是睡着了,我扶他就寝时撞到椅子了。”傲载平淡的话语传出,让侍卫放心了。 傲载将阿祖龙的尸体搬到床上,又把阿祖龙的死不瞑目的双眼给闭上,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体温全失的阿祖龙,拿出准备好的遗诏,放在书桌上的盒子里,完成这一切后,傲载走出了阿祖龙的房间。 傲载感觉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畅快舒爽,傲载知道现在没人能挡在他的面前,他就是火烈王,是未来世界的主宰! 此时所有人都不知道世界的格局就在这一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第五十一章 我不想逃避了。 火烈国的人民们觉得最近世界变化太快了,几天前他们还沉浸在即将征服世界的幻想里,结果隔天就被艾洛将军爱子——路腾战死沙场,继而放弃了围攻永固城,火烈国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将近快一百年的战争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了,本以为这将会是火烈国今年最坏的一个消息了,结果转天,是阿祖龙于昨晚病逝在睡梦中,这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火烈国首都,城内的人们顿时人心惶惶,对于未来充满迷茫。 就在这时,火烈国二皇子——傲载,站了出来安定了民心,并昭告天下,前几日阿祖龙感到自己大限已到,留下了遗诏,任命自己为下一任火烈王! 这一番话并没有让所有人认可,但这也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还处于对艾洛将军放弃攻打永固城的失望中,这时傲载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更好的选择,最起码傲载似乎不会因为孩子的死活而放弃国家大计。 傲载看着大殿上,所有朝着自己跪拜的文武大臣,心中的狂喜不止,他深知自己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大半,现在只需要等待加冕仪式就可以了,到那时,哪怕艾洛回国后,也翻不起几朵浪花了,这时一个新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要不要杀了艾洛,斩草除根呢? 但傲载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虽然这个想法很诱人,但若是艾洛也死了,那自己争夺这个皇位的目的,也没了大半,所以,傲载要他活着,无能为力的目睹着这个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上坐着别人! 想到此处傲载心中浮现出一种畸形的满足感,他享受着艾洛痛苦的样子,乐此不疲。 不过,现在,该清理一些“隐患”了。傲载在心中暗道。 这时他看到了为之自豪的女儿——阿祖拉,出现在了面前,朝着自己行礼。 “父亲,母亲她去哪了?”阿祖拉说道。 傲载嘴角噙着冷笑。 \/\/\/\/\/\/\/\/\/\/\/\/\/\/\/\/\/\/\/\/\/\/\/\/\/\/\/\/\/\/\/\/\/\/\/\/\/\/\/\/\/\/\/\/\/\/\/\/\/\/\/\/\/\/\/\/\/\/\/\/\/\/\/ “什么?尔姝伯母消失了?” 李昂的房间里,李昂朝着面前的达丹刚刚说的话讶然道。 “是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达丹回道。 “该死的傲载!我肯定这一定和他有关。”李昂双手用力拍打在桌子上,愤然道“昨晚阿祖龙最后见到的人是傲载,阿祖龙的死他也脱不了关系。” 李昂闻言,心中大骂傲载丧心病狂,连自己父亲都能痛下杀手,不过想到他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死活都不在意,看得出来这对他只是正常操作。 “不过尔姝伯母的下落,你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李昂还是有些怀疑达丹,一个之前傲载身旁的心腹,不可能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达丹淡淡瞥了李昂眼“这件事绝不是傲载计划中的一环,否则我一定能知道些蛛丝马迹,但昨晚一定发生了些傲载意料外的事情,尔姝失踪绝对与此有关。” 达丹见李昂还想说些什么,抬手阻止道“别想这些了,你现在该想想自己的后路了。” “后路?”李昂不解。 达丹淡然道“傲载已经派人灭了昨晚阿祖龙门口侍卫的口了,现在知道昨晚傲载见过阿祖龙的人只剩你一个了。” 达丹指着李昂说道“现在的傲载一定会对你下手,这次没人能阻拦他。” 是啊,阿祖龙死了,艾洛师傅现在也不在这里。 李昂有些沉默,他在思考着现在的形式,傲载即将加冕为火烈王,到时候整个火烈国首都,不,应该是整个火烈国都将不安全了,自己该离开这里前往别的国家了,但想来想去只有土强国最合适,那里火烈国的影响是最小的,而且地广人多,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的踪迹,难如登天。 但傲载成为火烈王后,自己报仇的希望也会越来越渺茫,所以真的要继续逃下去吗? 就这样一直逃下去,那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或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李昂在心中暗下决心。 李昂直视着达丹刚想说出自己的决定,但看到了他做出了嘘声的动作。 踏踏踏,李昂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难道是傲载派来的杀手来了?李昂想着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的人并没有敲门,反而轻轻推开了没有反锁的房门。 达丹一个跳跃加腾挪,翻身上了房梁,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李昂见到了来人是——阿祖拉,但李昂还没放下的心在看到阿祖拉手中拿着的东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处,只见阿祖拉面色冰冷,手中握着一把锋利无比且寒光凌厉的匕首。 \/\/\/\/\/\/\/\/\/\/\/\/\/\/\/\/\/\/\/\/\/\/\/\/\/\/\/\/\/\/\/\/\/\/\/\/\/\/\/\/\/\/\/\/\/\/\/\/\/\/\/\/\/\/\/\/\/\/\/\/\/\/\/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的早上,阿祖拉在起床后得知了阿祖龙驾崩的消息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拼了命的去寻找母亲尔姝的身影,但她随着找遍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尔姝后,阿祖拉感到自己如坠冰窟,隐隐中阿祖拉似乎觉得尔姝失踪的原因可能与傲载有关。 对!傲载不可能不知道母亲去哪了。 在询问了侍女后阿祖拉知道了傲载现在身在大殿上后,阿祖拉就风风火火的前往去了。 来到大殿后,阿祖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原本属于祖父阿祖龙的火烈王王座上的傲载。 阿祖拉上前跪拜,没等傲载询问,就抢先问道“父亲,母亲她去哪了?” 傲载没有马上回答阿祖拉的问题,反而驱散了大殿中的大臣们,半响后,偌大的大殿就只剩傲载与阿祖拉两父女了。 见阿祖拉还保持着跪拜脸朝地的动作,一副没有答案我是不会起身的意思。 “你的母亲抛下你和祖寇独自离开了,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傲载高坐在王座之上淡然道。 而王座下的阿祖拉闻言抿紧嘴唇,下巴也微微颤抖,她在忍耐,阿祖拉从傲载的话中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母亲失踪一定和他有关系。 “哦是吗?那可真是让我感到难过啊。”阿祖拉平稳住声调,让自己说出的话听上去不会因为悲伤而沙哑颤抖。 傲载眼中带着满意的神色,阿祖拉平静的表现让他相信前者完美继承了自己的性格,亲情只是多余的产物罢了。 “但我的女儿,别担心,我在这,我会一直陪伴着你。”傲载深情的朝着阿祖拉说道。 阿祖拉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怒意与憎恶,只是她低着头,没人发现阿祖拉的异样,阿祖拉深吸一口气“父王,我就知道母亲和艾洛皇叔一样,是个软弱无能的人,她惧怕您的光芒,所以才会独自离开,您才是天命所归,火烈国将在您的带领下迎来不朽!” “哈哈哈,我的女儿,我就知道,你和尔姝不一样,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傲载仰天放肆大笑,笑完后欣慰的看着阿祖拉说道。 我和你这个人渣可不一样!阿祖拉在心中呐喊, 她此刻深知想要得知尔姝的踪迹,傲载就是最好的人选,所以阿祖拉只在瞬间就做出了选择,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从他的口中挖出母亲的踪迹,但阿祖拉也知道,傲载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所以阿祖拉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哪怕这会花几十年的功夫,阿祖拉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父王,我就不打扰您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的阿祖拉起身作揖想要告退,此时的她只想现在就去与李昂讨论这件事。 但傲载接下来的一句话打碎了阿祖拉原本还算的上平静的内心。 “据我所知,你祖父阿祖龙的死,似乎与李昂有关,但不论如何,李昂他都辜负了火烈王阿祖龙的期望,所以现在我交给你一个考验。”傲载扔下一把匕首,匕首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阿祖拉的面前。 “那就是杀了他。” 阿祖拉见到了地上匕首刃身倒映出的自己惊恐的眼神。 冷静,阿祖拉,你要冷静,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阿祖拉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良久,阿祖拉抬头想要说什么,但傲载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阿祖拉,杀了李昂,我才能真正的信任你,所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傲载漠然的看着阿祖拉,说出了这一句让她陷入沉默的话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阿祖拉木然的捡起了面前地上的匕首,走出了大殿。 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我的女儿。傲载目送阿祖拉离去,在心中默默说道。 傲载之所以让阿祖拉去杀李昂,不只是因为李昂是昨晚看到自己去见阿祖龙的最后一人,也是因为阿祖拉对于李昂那不该有的儿女之情,而这种情感不应该属于阿祖拉,自己的女儿应该和自己一样,摒弃一切多余的感情,那样才能成为赢家。成为最后的胜者! 而阿祖拉在走出大殿后,整个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朝着李昂的房间走去,一路上阿祖拉在脑海中天人交战,对于母亲的思念与对李昂的爱恋,在脑海中肆意拉扯,几乎让她几近崩溃,阿祖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李昂房间里的,但当她看到李昂时,阿祖拉已经做出了决定。 \/\/\/\/\/\/\/\/\/\/\/\/\/\/\/\/\/\/\/\/\/\/\/\/\/\/\/\/\/\/\/\/\/\/\/\/\/\/\/\/\/\/\/\/ 这一幕让李昂始料未及,他没想到傲载派的杀手居然是阿祖拉!但随即他就看到阿祖拉迷茫的眼神与微微颤抖的身躯。 “阿祖拉?你还好吗。”李昂慢慢的往阿祖拉身边挪去,动作轻柔唯恐惊倒她。 阿祖拉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了李昂的脸上,注视许久,阿祖拉缓缓放下了握着匕首的手。 “你走李昂,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阿祖拉言语冰冷,她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李昂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昂,我知道你一直窥探着火烈王的位子,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阿祖拉声音很小,仿佛这些话并不是说给李昂听的,而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赶紧走李昂,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我父王派我来杀你,不过我心肠好,决定放你一马,快走、快走、快走、快走、快走……”阿祖拉这些话仿佛是在催眠自己,又想是催着李昂抓紧走。 李昂看出了阿祖拉的不对劲,来至阿祖拉身边,才发现后者此时有些疯癫的精神状态,和有些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语。 “阿祖拉……”李昂轻轻碰了碰阿祖拉的肩膀。 “我让你赶紧滚啊!你听不见吗。”阿祖拉一直维持的平静表面,在李昂碰到她肩膀的那一刻,彻底演不下去。 阿祖拉通红的眼睛,声嘶力竭的哭喊,还有不断捶打着李昂胸膛的拳头,都让李昂十分心疼。 “我该怎么办李昂,傲载让我杀了你,如果我不做的话,我就无法得到他的信任,那样的话母亲的踪迹我就不得而知,我该怎么办!”阿祖拉捶打李昂胸膛的动作越来越小,最后她牢牢抱住了李昂,放声大哭。 而李昂抚摸着阿祖拉的头发,柔声说道“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不等阿祖拉反应,李昂一击手刀击在后者后颈处,就见阿祖拉浑身一软,瘫软在了李昂怀里。 “我决定了,我不想逃避了,我要今天就解决这一切。”李昂将阿祖拉扛到了床榻上,并给她贴心的盖上了被子,对着身后无声无息从房梁上落地的达丹说道。 “现实一点李昂,你是很强,但也仅限于你和同龄人之间,你还有成长的空间,而傲载现在已经是巅峰状态了,你现在凭借什么打败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未来你一定可以打败他。”达丹还想劝李昂放弃这个想法。 “凭这个!”李昂挥手御水将房间内的水汽凝结成冰刺,发射到达丹脚边,作为回应。 而达丹此时一脸惊愕的看着脚边散发着寒气的冰刺,良久后无言的笑了。 “好,那我和你奉陪到底!” 第五十二章 激战 李昂捡起阿祖拉带来的匕首,仔细观摩一遍后,确定这上面没有涂抹毒药后,将握柄处递到达丹面前。 “在开始之前,我要给阿祖拉上个保险。” 达丹接过匕首,只是瞬间便明白了李昂的意思。 “你就这么没信心?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会输?”达丹挥舞着匕首在空中刺出破空声“那你还是趁早跑路。” “我不是没信心,但如果呢?”李昂温柔看了一眼昏迷的阿祖拉轻笑道“她为了我甚至都违抗了傲载的命令,我怎么也得为她考虑一下。” 达丹见李昂下定主意了,也不知道改不了他的想法了“好,那你稍微忍一下,会有一丢丢疼的。” 只见达丹握着匕首分别在李昂四肢与背部划出几道口子,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就划开了他身上的华服,继而伤到了皮肤,鲜血从伤口处浸染到了衣服表层,看上去伤势很严重。 但也仅限于看上去很严重,达丹的手法很老道,这些看上去就很唬人的伤势,实际上只是些轻微的皮外伤,并无大碍。 而李昂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给阿祖拉留下一道保险,若傲载见到自己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用多说什么,他便知道阿祖拉没有按照他的要求杀了李昂,但如果自己身上伤势足以让傲载以为阿祖拉尝试了,但没成功,那样的话,哪怕自己败于傲载之手他也不会为难阿祖拉的。 “我会以傲载的名义帮你调走他身边的所有兵力,但记住我们速战速决,若是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你明白吗?”达丹语重心长的说道。 但李昂并没有回答达丹,他坐在床沿,轻柔的拨开粘在阿祖拉脸上的秀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将她的容颜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片刻后,李昂深吸一口气,迈着坚毅的步伐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房门。 “走,让我们去了结这一切!” \/\/\/\/\/\/\/\/\/\/\/\/\/\/\/\/\/\/\/\/\/\/\/\/\/\/\/\/\/\/\/\/\/\/\/\/\/ 大殿中,傲载正闭眼等待着阿祖拉的“好消息”,方才傲载为了与阿祖拉单独谈话,驱散了所有人,所以整个大殿安静的有些诡异,就在他一些不耐烦的时候。 踏踏踏的脚步声从出口传来,傲载睁开了眼睛,阴郁的眼神望向声音的来源,傲载意料中的人并没有出现,他微皱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来人。 “李昂?看来阿祖拉她失败了……”傲载的脸上出现一抹失望的神色,只是并不明显。 “你派一个我的手下败将来杀我,属实是有够愚蠢的。”李昂试图表现的自己很虚弱,似乎阿祖拉虽没成功,但也给李昂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傲载看着李昂身上破损的衣物与上面沾染的血污,心中不满也消退了几分,真如李昂所想,在见到李昂现在的狼狈样子,对于阿祖拉的忠心也不再怀疑。 “我知道你为什么杀我,昨晚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你见过阿祖龙的人,我还知道阿祖龙的死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病逝,是你杀死的阿祖龙!”李昂直视这王座上的傲载大声的喝道。 而傲载的脸色也随着李昂的话也越来越阴沉,眼中的凶光也开始不在掩饰,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李昂现在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我还知道我现在就是你的心腹大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李昂无视傲载足以嗜人的眼神,继续往他心中的怒火添了一笔柴。 “哈哈哈哈,李昂,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傲载冷笑着从王座上起身,缓慢的走到台阶边缘,俯视着台阶下的李昂“但我不喜欢!” “那我的父母呢?他们也是因为挡了你的路?”说出这话的李昂黑色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幽谭,你看不出这其实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傲载闻言也是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便将其隐藏起来。 “看来你都知道了,我就奇怪你为什么明知道我要取你性命却不逃跑,反而来找我?原来是想来报仇啊。”傲载露出了然的神色“你的父亲太蠢了,或者说是太愚忠了,我只是以我父亲的口吻写了一封信,说首都里有人意欲造反,让他带着全家老小前来救驾,没想到他还真来了,而且还一点怀疑都没有,真是傻的可怜啊。” 说道最后,傲载轻笑了几声,似乎觉得好笑,“哈哈哈,我其实只是垂涎你们李家的产业,我虽然是个皇子,但手中掌握的资源却没有艾洛多,而你们李家掌握着火烈国三分之二的武器与铠甲的产量,有着这种得天独厚的造反条件,你们都没有起反心,不得不说你们确实是皇室的一条好狗!” 傲载似乎没有看到李昂古井无波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既然你们这么想当一条狗,那不如奉我为主,这样或许我会绕你一命。” 说完,傲载看向李昂,似乎想欣赏欣赏李昂恼羞成怒急得跳脚的模样,但入眼的却是李昂那无悲无喜的表情与他接下来说出的让自己如鲠在喉的话。 “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吗?唧唧歪歪罗里嗦说了一大堆,所以你是准备好受死了吗?” 方才傲载的语言攻击就像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傲载一口气卡在胸膛上不去下不来,结果最后反而被李昂给破防了。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今天就让我送你送西天!”傲载话音刚落,只见他只在一个呼吸的功夫,双手在身旁环绕划过,蓝色电弧在他身上跳跃,随后傲载遥指李昂所在地,手臂粗细的闪电瞬间就来到了李昂身旁。 这一招御电的蓄势速度完全不比艾洛慢,甚至说有些旗鼓相当,看来傲载也不是中看不中用吗,只是长时间被艾洛的光芒给掩盖。 轰的一声巨响,顿时整个大殿内灰尘弥漫,李昂不知生死。 傲载见状嘴角噙着冷笑,心说自己刚刚还真以为这小子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只是嘴上厉害罢了。 但随即傲载两眼圆睁,眼中也逐渐被震惊之色所占满“这不可能!” 灰尘散去后,李昂毫发无伤的出现,若不是他脚下的地面已经被之前的闪电给化作了碎石,傲载都以为是不是刚刚的攻击没有命中。 李昂面对傲载震惊的话语只是微微一笑“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的御电术太弱了。” 傲载闻言额头青筋暴起,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看上去十分滑稽。 而就在傲载还不明白这一切的惊愕中时,李昂动了。 “如果你的攻击结束了,那就该我了!”李昂手中朱色火焰升腾,一手向着身下拍出,火焰产生的推进力推动着李昂朝着傲载飞去,另一只手,掌心闪电已经在张牙舞爪,于是李昂就在傲载还在恍惚间的功夫飞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这一击即将击中傲载之时,李昂只觉得眼前一花,傲载消失了!但脑后传来的温度让李昂不得不收起攻击,双手往身前喷射出汹涌的火焰,变换了落地点,也正是这一空中转向,让他躲过了一发从身后攻击的炙热火焰弹。 落地后的李昂找寻着傲载的踪迹,随后他在大殿的上方发现了傲载,他双手双脚都喷射着火焰漂浮在空中,见李昂发现了自己,傲载没有给李昂反应的机会,只见他脚下稳定身形的火焰猛然增大,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朝着李昂冲来,只是一眨眼的功法,傲载便来到李昂一丈以内,双手握拳,而拳尾端一小束火焰形成的匕首,直插李昂咽喉处,这一招若是成功,李昂非死即残,但他断然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李昂压低整个人的重心与身体,堪堪躲过这一击,而火焰匕首也只是切断些许他的发梢,一击落空,傲载便打算乘胜追击,只是李昂也不傻,你想与我近身格斗?好,那就别走了! 傲载御电术确实很熟练,但李昂也不差啊,而且单论御电术产生的威力,哪怕是艾洛也不敢说强过李昂,更不用说傲载了,傲载眼见李昂身上的闪电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粗,大感不妙的同时,傲载立马放弃了继续攻击的想法,收力回撤。 糟糕!这小子还有这种招数! 可还是太晚了,李昂以自己为中心爆发出向四周分叉犹如藤蔓一般的红色闪电,数米以内是属于他的绝对领域,在这个领域内,没有活物可以活着挺过一秒!而处于这个领域边缘的傲载见状知道逃不掉了,于是御火在身体的四周形成火焰屏障想要硬抗。 红色的闪电肆意破坏着李昂周围的一切,脚下的大理石地砖与粗壮的石柱只是瞬间就化为了齑粉,大殿的顶部也因为石柱的崩坏而塌落,天空上一轮皎洁的圆月出现在了大殿顶部塌落的窟窿中。 今晚竟然正好是满月之日! 良久,李昂的攻击消散了,而傲载现在十分狼狈,虽然逃过一死,但是全身上下都是被闪电击中的燃耗的焦黑,皮肤上满是松针树形状的烧伤,他知道如果方才如果没有及时回撤的话,那自己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而是直接身陨神消的下场了。 “哈哈哈,李昂!我承认我还是小瞧你了,不过现在我将全力以赴!”傲载癫狂的大笑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而且还是被一个孩子给逼到这样,傲载只感觉自己颜面尽失,哪怕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但他也不能容忍! 李昂没有什么力气再去搭理傲载了,只是挑衅的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别那么多废话,要打就来! 傲载见状怒吼一声,但他这一次并不打算靠近李昂,只见他双手握拳合拢,一股犹如火龙喷息的烈焰夹杂着惊人毁灭之力朝着李昂如潮水般奔腾而去。 见到眼前骇人的这一幕,李昂先是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下心跳,而后双手散去火焰,就在傲载因为李昂准备引颈受戮时,只见李昂用力在虚空中用力一握一拉,空气中的水汽尽数被李昂抽离,一大团水球凭空出现,随后李昂控制着水球爆裂开来,整个大殿就像被海啸冲洗了一遍,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水流冲出了大殿,而傲载方才的火焰海浪也被货真价实的海浪给浇灭了。 而傲载此时却呆滞在了原地,许久后才从嘴里咬牙切齿的说出一句话。 “原来你就是降世神通!” 第五十三章 火烈国皇室与降世神通的孽缘 神通——罗库年轻时曾和火烈王苏进是情同手足的挚友,两人一起长大,一切分享所有,哪怕是生日两人都凑在一起庆祝。 罗库十六岁生日宴会上火烈侍者点破了他的降世神通身份后,也不曾影响两人的友情,罗库踏上游历四国学习四大御术的旅途前,苏进甚至将只有火烈国王储才能佩戴的头饰作为践行礼物,两人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但这一切都在罗库学成归来后,产生了改变,彼时苏进已加冕为火烈王,日益膨胀的野心让苏进对罗库抛出了橄榄枝。 “我们的国家现在四海升平、繁荣昌盛,我们应该与天下共享这一切。”苏进嘴中述说着野心勃勃的豪言壮语。 “你说这些干什么?”罗库还不知道眼前的中年男人早已不是年轻时的知心朋友了,欲望让他已经丧失了本性。 “历史上最繁荣昌盛的帝国将诞生在我们的手中!”罗库已经猜到了苏进接下要说的话了。 “现在到了开辟疆土的时候了!”苏进瞪大眼睛注视着罗库,他眼中的疯狂让罗库感到陌生。 罗库不想自己最好的兄弟误入歧途“不!苏进!四大国永远意味着“四个国家”必须保持原状!我今后不想听到这些了!” 自那以后,罗库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了一层明显的隔阂,都不肯让步的两人让这一隔阂逐渐演变成了不可跨越的鸿沟! 事实证明了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手握权利的人心中的野心,哪怕是强如降世神通的警告也阻止不了。 罗库最终还是看到了最不想见到了场景,一个被火烈国攻下沦为殖民地的土强国城市,怒不可遏的罗库立马便与苏进当面对质。 “我看到了殖民地!苏进!你怎么敢占领土强国的领土?”罗库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不断朝着苏进步步紧逼。 但苏进却全然当没看到罗库的愤怒只是淡然道“作为一个火烈国的子民,你怎么敢用这种口气来质问你的国王?效忠火烈王才是你最佳选择!任何的不忠都会使你变成一名叛徒。” “不要怎么做!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性!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你好自为之。”罗库还想劝诫最后一次苏进,希望他能迷途知返,但当罗库转身将自己的背部毫无保留的的露在苏进的面前时,接下来苏进的举动让罗库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友情已经彻底破裂了! 苏进跳下王座,双拳朝着罗库的方向喷射出愤怒的火焰,这时的他哪还念着一丝当初与罗库情同手足的羁绊!现在的苏进只想赶紧将罗库处之而后快! 但他低估了一个正值壮年的降世神通是何等的存在!只是寥寥几招,苏进溃不成军,而心灰意冷的罗库也正式的下了最后的通牒“看在我们多年的情谊上,这次我放你走,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有一丁点的逾越雷池半步的行为,我都不会放过你!” 苏进在罗库强大的力量下,妥协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苏进他放弃了,事实上自那以后苏进就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而此战过后,苏进与罗库彻底形同陌路,再也没有见过面与说过话,直到二十五年后罗库所住的小岛受到火山爆发的威胁时,苏进伸出了援手,就在罗库以为苏进想通了已经放下了野心时,现实还是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当罗库被困于火山爆发所产生的毒气中,浑身虚弱无法行动的时候,苏进独留他在原地等死。 “没有了你,我的所有机会都将可以得以实施,在我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未来火烈国统一天下的景象,罗库。”苏进最后看了一眼虚弱无比的罗库,绝然的骑上当时还没灭绝的火龙坐骑飞走了。 罗库死后没有了阻挡的火烈国在苏进的领导下势不可挡,接连攻下了数座城池,在战争的渲染影响下,火烈国逐渐朝着的国家靠拢,就连御火术都在此期间被扭曲成了由愤怒、仇恨所推动的。 但苏进知道降世神通每一代逝去,都将会以火、气、水、土的顺序转世,罗库掌握四大御术的恐怖实力让苏进还历历在目,他发誓一定不会再让降世神通阻碍自己的好事,于是苏进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将打破降世神通的转世轮回! 在罗库死后的十二年后,一颗彗星划破大气层,使苏进与他的御火师们拥有了近乎无限的力量。 苏进利用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时机对气和族发起了进攻,他知道唯一能阻止他的下一任降世神通将会转世在气和族后,便开始对气和族展开泯灭人性的灭族行动,结果事后很多年里降世神通确实没有再出现,但苏进或许是因为对于降世神通的恐惧,又或者是因为疑心病发作,苏进并不在认为降世神通就那么死了,于是苏进又开始了对南北极御水师的抓捕。 但这一次他学聪明了,被抓捕回来的水宗们并没有被杀,而是被关在特质的牢笼里,苏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筛选出可能是降世神通转世的水宗,然后软禁他通过药物与秘术延长降世神通的性命,尽量拖延神通再入轮回的时机,可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后,抓捕回来的水宗们死了一批又一批,都没有发现降世神通的踪迹。 而哈玛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而被囚禁在牢笼里,直到很多年以后,领悟到御血术后才脱离了苦海。 绝大部分的世人们都认为降世神通真的已经进入轮回再无转世的可能时,苏进却坚决认为降世神通还活着,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躲着。 虽罗库已死,但当初罗库所施展的宏伟力量却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有时梦里苏进还会梦到罗库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打败了他和他的手下们,火烈国辛苦了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军事力量在梦中仿佛纸糊的一样,苏进被打败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万人唾弃下被处死了。 但苏进从没意识到或者是从来不肯承认的一点,那就是其实他也每次入睡前都希望能在梦中能再看一眼自己的好兄弟——罗库,哪怕梦中的他想要来杀自己,但这就足够了。 或许是在苏进对于降世神通过于神经质的担忧,和他老年时疯疯癫癫的诉说着降世神通的强大力量,在这种环境下他的儿子——阿祖龙也被其影响,年轻时的阿祖龙也曾满世界的寻找降世神通,希望了却苏进的一桩心事,但就如他的父亲一样从来没有结果。 而这仿佛就像一种传承一般,阿祖龙的儿子们——艾洛与傲载年轻时也对寻找降世神通有一股执念,只是这种执念远没有上一辈来猛烈,在寻找一段时间后无果后,便不再去想了。 这时傲载见到困扰了自家几代人的降世神通再现人间,并且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种来自血脉里的冲动让傲载此时忘却了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疲惫。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李昂你就是降世神通!好好好,我得感谢你了却了我年轻时的执念啊。”傲载双目赤红,气喘如牛,胸膛不断上下起伏,此时的傲载就像一头陷入疯狂的公牛,没有痛苦,不知疲倦,只知道将怒火发泄在每一个胆敢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李昂见状,暗道不妙,刚刚的无差别攻击已经用掉了他三分之二的气血之力,而面前的傲载却看上去渐入佳境,这可对李昂不利啊,而且大殿弄出的动静应该也传到被达丹调走的士兵耳中,得速战速决了。 事到如今还有最后一张底牌了,能不能成功就全看这一招了! “神通受死!” 傲载借着脚下火焰的推进力冲向了李昂,手中火焰如同一道道流星不断砸向李昂,而李昂御水将脚下并未干涸的液体凝结成冰,瞬间一个溜冰场就完成了,李昂控制着手心中的烈焰在冰面上驰骋,以此来引导傲载来到指定位置。 傲载不断的在空中调整位置,他极力的想让手中的攻击跟上李昂的动作,但每每都是擦着李昂的衣角落空,这让傲载越来越不耐烦。 就在这你追我赶时李昂终于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天花板窟窿里落下的月光,手中加大火焰的功率就想赶往此处,就在李昂与那月光近在咫尺的时候,身后的一发火焰弹击在了李昂面前的地板上,巨大的冲击力震的李昂五脏六腑发颤,整个人如同抹布一般被震飞了出去,四处迸溅的碎石将李昂脸颊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鲜血只是顺着伤口从他的下巴不断滴落在地上。 傲载从天而降,携万钧之力的一拳砸向李昂所在之处 “我看你还这么跑!” 李昂用尽全力一个翻滚,在空中腰腹用力一挺,堪堪躲过了傲载的致命一击,傲载又是一个跳跃乘胜追击,在空中大喊 “受死!李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傲载心中大喜的情绪还未完全显露出来时,接下来发生的事硬生生止住了他的狂喜。 “我的身体!为什么不能动了……”傲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静止的漂浮在空中,浑身僵硬只有眼珠与嘴巴还能活动。 只见李昂沐浴在满月的光辉下,手臂肌肉紧绷,双手虚握似是在掐着什么,原来是方才李昂用尽全力的翻滚,终于让他来到了整个大殿中唯一有月光落下的窟窿下。 “是你!是你搞的鬼?”傲载将罪魁祸首锁定到了李昂身上,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做到这一切,不过你打算就这样和我耗着?那你如意算盘可打错了,用不了多久,这里将会被士兵所包围,你到时候还是难逃一死!” 正如傲载所说,此时的李昂真的没有什么气力去施展御血术了,现在只是借着满月的加持硬生生的施展出的才能控制别人身形,再让他更进一步的举动基本不可能。 “谁说我打算跟你耗了?我只要控制住你,不让你躲开就行了!”李昂自信轻笑道“就是现在!动手达丹!” 李昂话音刚落,一直隐藏在房梁之上的达丹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去死,傲载!”达丹从房梁上跳下他手中寒芒毕露的匕首直扎傲载后心窝,这一击势如闪电,结结实实的插在了傲载的后背上了。 轰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傲载的身体从天上摔下,整个犹如破布一般千疮百孔,眼中还带着不可思议的错愕。 “嗬……嗬……嗬。”李昂脸色苍白大口的呼吸着,汗水从他额头留下。 此时的李昂看上去十分虚弱,刚刚的御血术他已经拼尽了全力,若是还是不成功,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不过看上去,我们成功了。李昂看着一旁傲载的尸体,终于放松了下来,一瞬间酸胀疼痛的感觉从身体四肢浮现。 李昂无力的瘫倒在碎石中,而达丹俯下身去感受到傲载确实没了脉搏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该走了,再不走一会士兵来了,就真走不掉了……不对,你到时候对着阿祖拉公主说两句好话也许就放过你了也说不定。”达丹大仇得报此时心情不错,此时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呵呵呵,你有这说闲话的功夫,不如过来扶我一下!”李昂没好气的白了达丹一眼。 达丹笑着走向李昂就要扛起他,只是这时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傲载尸体正散发着黑色的气体,并逐渐将傲载包裹住了。 “话说你报完仇了以后想干嘛?”李昂似乎想到了什么,向着扶着自己的达丹问道。 “我吗?我想想啊……” 见达丹还在思考,李昂没有急着追问,他是准备等艾洛回来后,就暂时离开火烈国出去逛逛了。 就在李昂与达丹畅想未来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感觉出现,一阵寒意从脊椎尾部直窜头顶,让人作呕的恶意与负面情绪让李昂立马就想到了这种感觉的源头。 天狗!! “快闪开李昂!” 朱雀着急的声音从脑海中出现,李昂闻言立马一拽达丹,两人顺势滚到了一旁,也就是李昂刚有所行动的几乎同时,一团黑色的且没有温度的火焰无声无息的出现了方才李昂与达丹所处的地方。 李昂呆呆的看着面前燃烧的黑色火焰,接着心中浮现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攻击的来处,就见刚刚明明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傲载正直勾勾的盯着李昂这里。 “这样就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什么你会在傲载的密室发现天狗的挂画,为什么傲载会自言自语……”朱雀冰冷的说道 “那是因为天狗和我们一样!也存在于傲载识海里!” 第五十四章 达丹的仇恨 本该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傲载此时却像无事人一般站在不远处面色阴郁的望着李昂,脑海中朱雀的声音让李昂打起来十二分精神,现在他面对的是和朱雀同样的存在,绝不可以粗心大意! 傲载活动了肩部,扭了扭脖子,他深吸一口气“嘶……哈,自由的味道。” 傲载话刚说完瞬间变幻成另外一副愤怒面孔喝道“住口!我可没有将身体全给你!” “一半的身体也不错,我很知足了。”傲载愤怒面孔又是一变淡然说道“我们现在应该一起对付面前的敌人,而不是在这里责备我这个又让你活一次的恩人。” 说完这些话的傲载沉默几秒后自言自语道“你说的对。” “真没想到达丹你居然会背叛我,你现在的一切,力量、钱财、权利都是我赐给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傲载说着惋惜的话语但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惋惜的神情反倒是充满着果然如此的笃定。 “我妻子和那尚未出生孩子的死亡也是你对我的“赏赐”吗?”达丹怒视着傲载几乎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这句话。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傲载并没有因为达丹的怒目而视感到不自在或者愧疚,反而对着他笑了笑,仿佛就想对着自家因为一些小问题闹别扭的孩子一样。 “你当初提出金盆洗手的要求时,我很诧异也很疑惑,我不明白一个此前一直冷酷无情的杀手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也不想一把用着称手的“武器”消失,所以我派人去寻找原因。”傲载在残破大殿里踱步边走边捏着下巴做着思考状。 “然后我竟然得到了你坠入了爱河的消息!哈哈哈哈,那个女人知道你就是杀她全家的凶手吗?”傲载笑的前仰后合“说实在的,你该感谢我,因为我帮你斩草除根善了后,不是吗?” “摩亚原谅了我!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她原谅了我,并且救赎了我……”达丹闻言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但气势并没有维持多久,说到后面达丹低下头,那张早已不在年轻的脸庞上止不住的露出痛苦且悲伤的神情。 但片刻后他微微抬头,眼神直视着杀害自己怀孕的妻子的凶手——傲载缓缓说道“你骗我说我的妻子被仇家所杀,随后又说已经帮我报仇,你这么做不过是想让我重新回来帮你做事,那时我天真的以为事实就是这样,直到我后面知道了真相,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达丹的双眼已经模糊不清,懊悔的泪水划过他的脸庞。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多么让人作呕,这是当初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之王吗?”傲载戏谑望着不远处达丹露出在他看来十分软弱的表现“再跟你透露一点消息,你妻子当初可是求我放过你,别让你再入黑暗,我当时答应了她,但代价就是她死去。” “她是心甘情愿的死去的……这个消息是不是让你好受些了?”傲载露出假仁假义的怜悯目光,似乎他真的在乎达丹的痛苦。 傲载的话与他那怜悯的目光让达丹彻底陷入疯狂,他举起武器朝着傲载冲去,只有杀了这个罪魁祸首,达丹心中的痛苦才会减缓一下。 “去死!你这个畜生不如的家伙!” 达丹可不知道面前复活的傲载已经完全恢复了,见方才自己已经确定死亡的傲载又复活了,只当是傲载没有揭露的底牌,于是达丹又朝着傲载冲了过去,在他的认知里如今的傲载即使没死,也是强弩之末,不用谨慎对待的必要。 意识到达丹的目的后,一旁的李昂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阻止道。 “危险!别去!” 只是话音刚落,达丹的肉体化身炮弹从李昂头顶掠过,重重的砸在后面的柱子上,顿时柱子被强大的冲击破坏的四分五裂扬起一阵灰尘。 李昂一边警惕着傲载一边往身后达丹所在位置退去,而傲载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握了握手掌,似乎很满意刚刚的这一击打出去的力道。 “小心,看样子天狗它已经恢复了一些实力。”朱雀的声音在李昂脑海中提醒道。 “达丹!达丹!你还好吗?”李昂半蹲在达丹身旁眼睛没有从傲载身上移开的同时轻轻的摇晃他的身体。 “呃……小心。”达丹显然受了些内伤,嘴角渗出血渍。 李昂见达丹还活着也是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是这松一口气的愣神间,李昂的视线从傲载身上离开了一秒,当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傲载消失了!下意识想要再去寻找时,一道黑影将李昂笼罩其中,傲载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站在李昂身后,李昂似乎有所感应立马拽着达丹远离傲载。 什么时候来的!李昂心中一阵后怕,若是刚刚傲载第一时间攻击的话,恐怕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 但傲载只是略带玩味的眼神看着李昂并未出手“真奇怪,当初我在你身上留下的一道神识后来莫名消失了,小鬼你做了什么?” “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他就是降世神通,杀了他,就再也没有阻挡我们道路的人了!”傲载紧接着换了一副口吻说道。 “是吗?他就是你所忌惮的神通?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能有多强?”傲载仿佛就像得了癔症一般自说自话。 可李昂清楚傲载那得了什么癔症,他是在和体内的天狗在交流。 “不过你既然怎么怕他,那就杀了。”傲载身体四周开始弥漫出深邃的犹如一潭死水的黑色浓郁雾气,并且朝着李昂包裹而去。 李昂虽不知道那黑色雾气是什么,但只是望着它心中就思绪不宁烦躁异常,相必被触碰到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于是赶忙扛着达丹往后不断躲弥漫而来的黑色雾气,但那雾气如同附骨之蛆怎么甩也甩不掉。 “别救我了,你自己赶紧跑……”李昂肩上的达丹艰难说道“我这种人早该死了,这样的结局也不错,我这辈子没做什么好事,最起码死之前还能做件有用之事。” “闭嘴你,想想你妻子!她肯定也希望你能活下去,所以安静一点,我会带你逃出去的。”李昂御水在脚下生成一条冰滑道,并在上面飞驰,但身后的黑色雾气紧随其后。 真是的,我可不想被你这个小鬼说教呢,达丹在心中无奈的想着,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早已死去的妻子——摩亚,她就站在不远处的月光下,面带治愈人心微笑一如以往。 是吗,你也赞同我的想法吗? “李昂……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爆发出的那道毁灭一切的光柱时,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击败傲载,现在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记得给我报仇……”达丹感受着生命正从身体里悄悄流逝,意识也渐渐模糊,于是强打精神说道。 “现在,我该去见我的妻子了……”说完,达丹使出全力推开了李昂,整个人向后飞去,只是瞬间便被黑色雾气所吞噬的干干净净。 “不!”李昂停下身形也向雾气中冲去,他还想救回达丹。 “别进去李昂!”朱雀急切的声音出现在李昂脑海里。 但李昂还是进入到了黑色雾气中,黑暗袭来,剥夺了属于李昂的视觉,李昂燃起手中的火焰,但这点光亮就连身边一丈都照亮不了,但李昂还是四处找寻达丹的身影。 “达丹!达丹!你在哪?”李昂不断朝着周围大喊道,但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死寂。 就在这时,一丝微弱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救我……救我……” 李昂赶忙跑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到了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达丹”,他将“达丹”翻过身时,入眼的却是空无一物的眼眶和没有了嘴唇只剩牙齿的嘴巴。 见到这人面目李昂才发觉认错了人,同时也被这惊悚的一幕吓退了几步,但那人见到了李昂手中的火焰,就像着魔一样朝着李昂扑去,李昂回身就是一脚将那人踹如黑暗中消失了。 周围不知何时响起此起彼伏的低语声,或远或近,让人判断不清声音是从何处而来,黑暗中又是几道人影扑向李昂,但都被他一一躲过,只是这些人就像源源不断一样的不断出现。 李昂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手中的火光而来的,于是心一横朝着天空发射一道蓄力后的火焰弹,火焰弹从李昂手中升起然后炸开,爆炸后产生的光亮将周围几百米都照亮了,可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头皮一下就炸开了。 “这些都是人?” 周围的黑暗中并不是空无一物,相反四周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一直延伸到还处于照不亮的黑暗中,那些人低着头,似是在沉睡,但李昂这一发照明弹的出现仿佛拨动了他们的开关,在头顶的照明弹消失之前的最后一秒,李昂看到了那些望不到头的人群纷纷投起头看了过来,就像饥肠辘辘的饥民们闻见了食物的味道。 “是光……是光……” “是光啊……看……是光啊!” “把光交出来!交出来!”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光!” 第五十五章 朱雀降世 但也是这时,李昂看到了达丹就在不远处安静的站着,他跑过去,使劲摇晃着达丹的身体。 “达丹,快醒醒,快醒醒!” “李昂?……”达丹似乎还有意识,李昂赶紧抓着他往前走,他能感觉到周围不断东西在靠过来,虽不知道怎么出去,但总不能坐以待毙,他也不敢再御火来照明,此前的景象让他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只能紧紧抓着达丹往前方的黑暗中走去,同时在心中大喊朱雀希望能得到回应,只是自从进入这片未知区域后,李昂就感觉与朱雀的联系断了。 “可恶,这里到底是那里!”李昂闷着头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但好像这个空间就好像没有尽头一般,就在这时,身后的达丹身形一顿,似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随后一阵巨力传来,以达丹的身体为媒介将李昂整个人都拉了回去。 李昂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下他也顾不上什么三七二十一,手掌火焰升腾,微弱的火光将周围照亮,不知何时李昂身边已经站满了人,那些人身体破烂不堪,缺胳膊少腿,显然都不是活人,而李昂还没有从这场景反应过来时,周围这些人纷纷开始抢夺李昂手中的火光。 这些人的有手的伸手没手的伸嘴咬住,李昂顿时就被人群撕扯着,仿佛就像要把他撕成无数块,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剧痛不断从李昂身上出现,他咬紧牙关来到达丹身旁,但达丹已经彻底和周围的行尸走肉变成一个样了,无论李昂怎么喊都得不到回应了。 “可恶啊!傲载!”在被不断涌来的人们淹没时李昂大声嘶吼着,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终于,这片区域完全归于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李昂识海中,此时的朱雀正焦急的呼唤着李昂,但这些呼唤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了。 “玄武!你就打算这么看着吗?”朱雀挥动着遮天蔽日的双翼它的声音如同响雷一般传遍了整个识海空间里。 “为什么要救他,他上辈子犯的错,万死不足以蔽其辜了,他死后我们就可以重现人间,虽然这样会毁灭了这个世界,但杀了天狗我们也算了帮这个世界的人报仇了!”一道此前从来没有出现声音出现,应该就是朱雀所说的玄武。 “玄武!想想我们是为什么要消灭天狗的!不就是为了天下苍生吗?到时候我们重新现世,造成了这个世界的人类死亡,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朱雀痛心疾首的高昂雀首“李昂上一世的错上辈子已经了结了,这辈子他也是无辜的!” “……”玄武沉默了。 “罢了,朱雀……我可以帮你这一次,但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一次借李昂身体重新降世,实力必定会大打折扣,而且他的身体现在还达不到能容纳你的条件,无论你能不能成功击杀天狗,事后肯定会陷入比之前更加严重的长眠中!”玄武说明了其中的利害问题,希望能让朱雀重新考虑,但接下来朱雀说的话堵住了他的劝说。 “我这次出去只是救李昂,若是连他都救不了还谈何救天下人?”朱雀淡然说道“接下来就靠你们了,答应我,弟弟,好好保护李昂,不要将上一世的仇恨强加到他的身上,好吗?” “好,朱雀。”片刻后玄武沉声道。 “那么,我走了。”朱雀燃烧着火焰的双翅微微一振,冲向识海中璀璨的星空,但此时星空的上空间破碎,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不知通向何处,但朱雀还是钻了进去。 “祝你好运……姐姐。”玄武的声音缓缓出现。 \/\/\/\/\/\/\/\/\/\/\/\/\/\/\/\/\/\/\/\/\/\/\/\/\/\/\/\/\/\/\/\/\/\/\/\/\/\/\/\/\/\/\/\/\/\/\/\/\/\/\/ “这就你说的神通?怎么连一点浪花都没有掀起啊。”天狗嘴一撇十分不满的在傲载脑海中说道。 而傲载则是看着将李昂吞没的黑雾,心中也是一阵大骇,就这么简单的成功了?震惊的同时也对天狗的真实实力有了一个更为清楚的判断。 “也许是你太强你也说不定,不过这也说明了你所担心的四神兽根本就不在李昂身上。”傲载似乎听到了不远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知道那些被调走的士兵终于赶来了。 正当傲载准备走出大殿向众人展示自己没事时,一股古老蛮荒气息出现在了大殿中央,原本李昂被黑色雾气吞噬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空间裂缝,而那蛮荒气息正是从中而来。 就在傲载想要过去查看之时,空间裂缝突然破碎扩大,出现了一道能容纳一人通过的裂口。 “原来如此,看来我猜的是对的,李昂根本就不是什么神通!四神兽就在他的身上!”天狗看着那空间裂口中走出的人惊喜的说道。 一道身影从中走出,看身形无疑就是李昂,但此时他身上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李昂头发由黑转为赤红,那红犹如夕阳落下时散发余晖,黑色的瞳孔也变成了犹如红宝石一般璀璨夺目,身上的滔天气势如同一头蛮荒巨兽一般,让人望而生畏,他漠视着眼前的一切。 李昂身后的空间裂口在他整个人出来后,渐渐愈合,但李昂只是站在哪他的四周就不断泛起空间涟漪,他只是站在那里周围空间都开始有些要崩塌的迹象。 “朱雀!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天狗借着傲载的身体朝着李昂大喊道。 而李昂,不,现在应该是朱雀占据了他的身体降临于世。天狗的呐喊传入了朱雀的耳朵里,他的视线扫了过去,就在天狗以为朱雀要说什么的时候,朱雀动了,他只是轻轻的从下往上举手,地板就开始崩坏龟裂,从裂缝中涌出通红炙热的粘稠液体,是岩浆,无数岩浆从地底不断喷涌,顿时整个大殿就被岩浆所覆盖,再无落脚之地,但李昂却还是静静的站在岩浆之中,似乎岩浆的高温丝毫没有对其造成影响。 天狗一个跳跃来到地势稍高的王座上,望着这一切,微微一笑刚想嘲讽几句朱雀大不如前了,只是接下来朱雀的攻击让他彻底笑不出来了,只见朱雀只是挥手之间,大殿上摇摇欲坠的天花板终于整个塌落,晴朗的夜空出现在两人眼前。 朱雀遥指王座上天狗,一道自月亮而来的如同白银般皎洁惨白色烈焰,从宇宙中刺向地面,火光瞬间便将天狗的人类之躯给击穿,白焰中尖叫声响起,那是属于天狗的声音,他不断的在其中扭曲,天狗开始想逃!他不断躲避着,但随后又是更多的白焰从宇宙中出现,随后从各个角度无死角的射向天狗,他的身体开始被高温腐蚀溶解,深可见骨的伤口上白色烈焰还在不断燃烧,而天狗就像一根已经烧尽的柴薪,他拼命挣扎只想远离这些,但整个大殿中早已没了可以躲藏的地方,他只能直面这来自宇宙的愤怒火焰! 而在大殿外的士兵们看着不断从宇宙而来的攻击停下了脚步,眼前这不符合常理的场景让他们望而生畏,他们不明白此时大殿中正在发生着一场审判…… 良久,朱雀停下了攻击,因为此时的天狗已经被灼烧成了一团焦炭,基本的人形都辨别不出来了。 “别演戏了天狗,我知道你没死。”朱雀寒声说道。 若是天狗这么容易就能消灭,那自己也不用那么费劲追杀它这么久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用宇宙之火,而不是用你的本源之火,如果这是你的本源之火,那我现在就是没死那也差不多了,为什么呢?”那已经不成人形的焦炭缓缓起身,只剩些许皮肉粘在骨头上的身体不断有黑雾产生,那些残渣肉碎开始不断生长,很快内脏重新长回,接下来的肌肉,然后是皮肤,很快天狗就从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样恢复了过来,但可以从天狗苍白的脸色,虚弱的神情看出来,这样的行为对它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 “哦!!我知道了,你在害怕!害怕你的力量使用太多,你的这个容器会爆掉!”天狗露出恍然的神情“不过得亏我身处在火烈国,要是在别的地方,我恐怕还真的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危,但在这里,我就是不死的。” “这个国家滔天的负面情绪简直就是我的温床,我什么都不用做这些力量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身体!” 朱雀知道天狗说的话一点也没错,火烈国整个国家的人民都是偏执且不可理喻的,你想想靠负面情绪御火长久以来必然会造成人精神不正常,个个都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但朱雀同样知道天狗此时只是声色内敛,刚刚的攻击让天狗一直以来积蓄的能力已经消耗殆尽,这可是复活两次生命,又不是买莴苣那么简单。 “行了,天狗,别装了,复活两次已经消耗你大半大半力量了,所以你现在杀不了我,我也不想为了杀你而害死李昂,所以我们这次就算了,再见。”朱雀洒脱转身就欲离开。 而坐在王座上天狗被朱雀说中心事,面色阴沉,但它也明白要是真的把朱雀逼急了,那自己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朱雀在身后幻化出火焰双翼,振翅朝着远处。 但现在它只能祈祷朱雀说到做到,直到朱雀真的消失了,只在天空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尾迹,天狗才松了一口气。 等着朱雀,只要那天到来,我的力量将会重新回来!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第五十六章 反叛的阿祖拉 沉睡了一夜的火烈国首都的人民们起床后在得知两个消息:一是昨晚天降异相,整个火烈国皇宫大殿都被尽数破坏已然化为一堆废墟后,二是李家遗孤——李昂死在了昨晚的混乱中。 其实他们的内心是平静的,因为在经历了前几天的重磅消息相比,天降异相这种不是亲眼所见的事情只是洒洒水啦,甚至第二个消息所说的李昂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是死是活和他们有关系吗? 不过这个天降异相这个消息落在一些有心之人的耳里,却觉得是一个抹黑傲载的好机会,只是半天时间,火烈国首都就流传着傲载不是天命所归,神灵才降下异相,这是启示!也是对我们的最后通碟若我们还让傲载当上火烈王,那后面神灵就不是只针对皇宫降下异相摧毁大殿那么简单了,有可能整个火烈国都会成为神灵惩罚的目标之类的消息。 然后这些人很快就被人道毁灭了,不用说就知道是谁指示的。 但要说整个火烈国谁最惨,那当属祖寇,短短三天,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了,母亲、最好的朋友,可以说短短几天他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尔姝失踪时,他曾询问自己的父亲傲载,结果傲载只是把祖寇当成一团空气给无视了,后来在祖寇的再三追问下,才不耐烦的说出是尔姝自己离开的消息,这让祖寇不能接受,但他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祖寇想到了阿祖拉,父亲不是最喜欢阿祖拉的吗?或许可以让阿祖拉求父亲去寻找母亲的下落,但他找了阿祖拉一天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和阿祖拉一起消失的还有李昂。 祖寇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在家等待着两人的回来,但一直到晚上还是不见李昂与阿祖拉的身影,他也在等待中沉沉睡去。 结果今天一早醒来就传来李昂身亡的消息,而且是尸骨无存,这让祖寇彻底崩溃了,他想要去废墟里找寻李昂的尸体,但被傲载下令阻止并关了紧闭,就这样,祖寇在自己房间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很多天,直到傲载即将登基成为火烈王的前一天被放了出来,李昂与阿祖龙的也葬礼被推迟了,他们将和傲载登基火烈王的同一天举行葬礼。 祖寇在听闻这些消息后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他很疑惑,为什么所有人都表现的很心安理得,母亲消失后,没人去寻找,就好像本该如此,李昂身亡后,皇宫里好像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都被自己的父亲撤走了,李昂的生活痕迹被一点一点的彻底抹去,最后什么也不剩下。 他终于看到了阿祖拉,祖寇很开心,毕竟这是他这几天见到的除傲载外最熟悉的人了,虽然之前李昂没来之前,自己与阿祖拉十分敌对,甚至说有些水火不容,但如今经过这么久的磨合,祖寇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比以前要好上太多了。 原本祖寇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实却是阿祖拉变了,变的更像父亲了,那阴戾的眼神,嘴角无时无刻不挂着的冷笑,还有那深深的黑眼袋,都让阿祖拉看上去很危险。 “祖祖,父王终于放你出来了,不过你看上去很疑惑?”阿祖拉冷笑道。 “阿祖拉,母亲呢?你知道她去哪了吗?”祖寇语速很快。 似乎是听到了祖寇言语中的着急与不安,阿祖拉淡淡说道“谁知道呢……” 阿祖拉的这句话就像点燃了炸药的导火索,她甚至能清晰看到祖寇的头发一根根立起,他现在就如同炸了毛的刺猬。 “什么叫谁知道呢?你不是最讨父王欢心吗?你一定知道母亲去哪了?你快说!”祖寇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和压在心底的悲伤此刻都被他转换成愤怒挥洒出来。 阿祖拉见祖寇口沫横飞的模样,并没有说话,只是平淡的看着祖寇,而阿祖拉的这副模样更加刺激了到了祖寇。 “你还和以前一样,是个天生的欺骗者,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之前对母亲的爱是真的!现在看来这不过都是你的又一次完美谎言,我真是看错了你!” 祖寇说完看向阿祖拉,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回答,而不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良久后,阿祖拉见祖寇冷静些许后缓缓说道。 “看来这一次你总算认识到了一个真正的我,不过现在谁能给你撑腰?母亲?” 阿祖拉戏谑的话语让祖寇脑瓜子嗡嗡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了下来,这一次没有刚刚的那么失态,祖寇收拾好了情绪,转身离开了阿祖拉。 此刻在祖寇的心里阿祖拉已经变的十分的不堪,而阿祖拉收起了方才浮夸的表情,悻悻然的也走了。 深夜,皇宫里万籁俱寂。 阿祖拉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出寝宫,躲过了深夜巡查的侍卫与皇宫城墙上的哨兵的搜查,来到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阿祖拉扒开靠在墙上的杂物,随后将手放在墙上面不断摸索,没过多久,阿祖拉似乎摸到了什么,只见她用力一掰,一阵石砖相互研磨,机索叩击的声音传出,一个黑黝黝的密道入口出现在墙壁上,阿祖拉没有犹豫大步迈入其中。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阿祖拉来到了密道的尽头,她用力推开阻挡的石头,阿祖拉很轻松的将面前的石头推出了一道缝隙,一道月光从缝隙出现,阿祖拉见状继续用力,缝隙最后逐渐扩大到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大小,她才停下,阿祖拉弯腰钻了出去。 密道通向的是火烈国首都周围的一座山下,阿祖拉也是夜间探险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 此刻外面晴空万里,天上明月皎洁,繁星闪耀,但阿祖拉连看都没看就继续朝着居民区走去,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事情还要从阿祖拉醒来后,在李昂房间桌上发现的一封信说起,上面写了李昂要去与傲载做一个了断,那封信最后写了一个地址,上面说如果自己没死的话,阿祖拉可以来这个地方来找自己,到时候自己将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虽然傲载说李昂已经死在了此前坍塌的大殿中,但阿祖拉已经对傲载说的每句话都充满了怀疑,所以她还是打算那封信上所说地址一探究竟。 阿祖拉在居民区左拐右拐,来到了一间没有灯火亮起的老房子前,她按照信上提示并没有走前门,而是绕到后面走后门。 吱呀一声后,阿祖拉推开了没有锁上的后门,房子里很静悄悄的,黑暗中似乎隐藏未知的危险,阿祖拉咽了咽口水,还是进去了,安静的房子里阿祖拉踩在木板上的嘎吱声尤为刺耳,但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但就在阿祖拉经过一个拐角时,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扼住了阿祖拉的咽喉处。 阿祖拉身体一颤,但熟悉的气味从一旁传出来,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李昂?” 这句询问一出,阿祖拉感到了那双手松开了“你来的太晚了,你再晚来一个时辰,我就已经走了。” 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阿祖拉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李昂,她一个飞扑,抱住了李昂。 而李昂似乎也被阿祖拉的这一举动给搞不会了,有些手足无措,一会将手放在阿祖拉背后轻轻拍了拍,一会又摸了摸她的秀发。 “你个笨蛋,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没必要为了我去找做那样的事!”阿祖拉将脸埋在李昂怀里哀声说道。 ? 阿祖拉好像错怪了什么…… “呃……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你。”李昂挠了挠头有些腼腆的说道。 李昂清楚感受到了怀中的阿祖拉安静了几秒,然后猛然后退,似是无事人一般淡淡说道“这样啊,那是我错怪你了。” 李昂直呼真现实,翻脸比翻书还快! “一半是为你,一半是为了我的家人。”李昂声音很轻,轻的仿佛只有他自己听到,但在这个安静环境,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得到放大,所以阿祖拉还是听清楚了李昂说的话。 “你的家人?”阿祖拉疑惑问道,阿祖拉知道李昂父母是被匪盗所杀,但此时他说起这事,难道还另有隐情? 虽两人身处黑暗中,但阿祖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李昂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李昂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阿祖拉,如果我说你的父亲傲载,就是害我全家的幕后黑手,你信吗?” 阿祖拉闻言心中也是大惊,但细细思索后到是觉得这确实像是傲载能做出的事情,同时此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都茅塞顿开。 怪不得我在余烬岛和太阳古城都明示成那样了,他还装傻充愣,原来是这样……也对,一个仇家的女儿,两人能有什么结果呢?想到此处阿祖拉情绪有些低落。 但阿祖拉转念一想,她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会在余烬岛救下我?我的父亲害你如今孤家寡人,难道你不想让他也尝尝同样的痛苦吗?” “你真觉得傲载会在意你们的死活吗?”李昂言简意骇道。 确实,这是事实,阿祖拉也没办法反驳。 “而且你们是无辜的,同时也和我一样,都受到来自傲载的迫害。”李昂沉声说道,他尽量让自己这句话平淡一些,来减少可能引起的联想。 阿祖拉沉默了,如今尔姝的失踪,已经说明了一切,傲载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也显而易见。 “我与傲载终有一战,到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不希望你为难,毕竟他是你亲生父亲,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李昂还是说出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话,确实这样对两人都是好事。 “哦~~保持距离?那你难道不想知道傲载未来的每一步计划的动向吗?”阿祖拉听到李昂的话淡然说道。 “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忘了我还欠你一个要求吗,你现在可以要求我当你的卧底,不过只有这一次机会啊,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可傲载不是你的父亲吗?”李昂眼睛有些湿润,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 李昂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是阿祖拉做出这事被知道了,那火烈国的人民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了,阿祖拉也就真的被钉在火烈国皇室的耻辱柱上了。 “在余烬岛上他放弃我时,他就不再是我的父亲了,而母亲失踪后,我知道是他在背后捣的鬼时,他就是我的仇人了。”阿祖拉充满恨意的声音出现在安静的环境中。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你这样的行为就是和我做同流合污的罪人……”李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阿祖拉答应还是拒绝。 “嗯,同流合污的罪人,不错的称呼。”阿祖拉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称号“那么说出你的愿望,李昂。” 李昂手中御出火焰,黑暗中的两人此刻接着火光都看到了对方,阿祖拉的眼睛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李昂从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 真是的,她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呢…… “阿祖拉。”李昂朗声道,阿祖拉轻轻嗯了一声“你愿意做我的帮凶、同伙,和我一起向傲载报仇吗?” “我愿意。” “那么我们现在就是同流合污的罪人了。”李昂向阿祖拉伸出手,不过阿祖拉似乎有更好的结盟方法。 李昂只觉得一阵香风袭来,待他反应过来时看到的是阿祖拉近在咫尺的姣好面容,她闭着的双眼上长而弯的睫毛微微颤动,而嘴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李昂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自己被强吻了! 半响后两人分开,有些缺氧的双方都在大口喘气中,阿祖拉小脸通红恶狠狠说道“现在你可说不了什么保持距离这种鬼话了。” 第五十七章 离去 “不过你在外面得帮我找母亲的踪迹,”阿祖拉紧接着说道“把希望放到傲载身上太被动了,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性格。” 阿祖拉捏着下巴呈思考状补充道“还有你要助我当上火烈王。” 说完阿祖拉觉得差不多了,点了点头表示就这些要求,两人之间方才有些旖旎的气氛被阿祖拉这么一打断顿时被冲淡了。 李昂捂脸无语,心说这才是阿祖拉啊,要是阿祖拉真的这么“助人为乐,不求回报”那她就不是阿祖拉了。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阿祖拉才是阿祖拉…… “我就知道你不会吃亏的,算了,当我欠你的。”李昂说着从黑暗中拎起行李边说边走了出去。 “你本来就欠我的。”阿祖拉也紧随其后。 “话说,我以为你会和祖寇说这些事,然后今天晚上你会和他一起过来找我的,没想到只有你一人前来。”李昂与阿祖拉一前一后,走到街道后说道。 “告诉他有什么用?只是徒增计划难度。”阿祖拉白了李昂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祖祖太天真了,皇室不适合他,尤其是现在母亲与艾洛都不在他身边,我怕他被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想到祖寇那心直口快的性格与一根筋的办事方式,李昂在心中也暗自点头,很是赞同阿祖拉对祖寇的评价。 “不过祖寇不会想不开,我很担心他做出什么傻事。”李昂越想越有可能。 “安心,我会派人盯着他的。”阿祖拉挥挥手表示这都是小问题,随后话锋一转说道“与其关心他,不如先关心你自己,你现在有什么准备吗?” “怎么?你很担心我吗?”李昂停下前进的步伐侧目望向阿祖拉打趣道。 “哼,你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阿祖拉娇哼一声愤然说道。 见阿祖拉心口不一的样子,李昂笑了笑“我会去土强国,那里是除北极水族部落以外唯一还没有了落入火烈国的净土了,我会在哪里积攒力量,后面的事我会通过传讯鸟和你交流的。” 阿祖拉得知李昂将要前去土强国后,一路上都变的沉默了起来,看上去情绪很低落,而李昂想要劝阿祖拉放宽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于是两人就这样闷着头走着,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昂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到了目的地了,而李昂这么一停,阿祖拉一下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这么了?” 阿祖拉的视线越过前面的李昂见到了不远处的商用码头,虽天还没亮,但那里船员们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始往上面搬着东西。 “这里每个月都会有一艘经过土强国海域的商船。”李昂指了指码头里吨位最大也是最显眼的一艘船只说道。 “我会潜进去,在船经过土强国海域的时候跳下来,不过不用担心,那是一条土强国的热门航线,我能假扮成落难的船员,到时候会有人让我上船的,然后我只要跟到底就能到达土强国了。”李昂说完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天才想法,整个计划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但阿祖拉不这么认为,她眼中充满了怀疑且不赞同的目光,阿祖拉认为李昂的计划太过理想化,若是其中一环出现问题,那后果可不是李昂能相信的,有可能李昂在船上就被发现了然后被押送回国,又或者李昂落水后没人伸出援手,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阿祖拉向李昂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与担忧,但李昂却不以为然,因为实在不行到时候自己可以御水前进,但现在不是告诉阿祖拉自己能掌握其他御术的时机,所以李昂只能尽可能的安抚阿祖拉的担心。 “好好,算我多管闲事。”阿祖拉见李昂莫名自信的神情与听不进去别人话的样子,心中就是一阵恼火,于是心一横也不去想李昂的死活了,反正祸害活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死的。 “那我走了……”李昂很眼神复杂的看着阿祖拉。 她也看着李昂,两人相视无言。 最后李昂的一声轻笑声打破了这个局面。 “再见了阿祖拉,我会帮注意伯母的踪迹的。”李昂深深的看着阿祖拉好像要将她的样貌刻在记忆深处。 “嗯,再见了,希望你可别死在半路上,我可不会给你报仇的。”阿祖拉笑着拍打了一下李昂的肩膀揶揄道。 “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机会不会太远。”阿祖拉背过身去,仰头看着天上璀璨夺目的星光缓缓说道 “嗯,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 “嗯,你走,我再看看天上的星星。”阿祖拉抬头四处观望着繁星,就是不看李昂的方向。 李昂暗叹一声,自古最难消得美人恩啊 但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想着李昂转身离去。 阿祖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已将她的眼眶蓄满,无论她如何抬头都阻止不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此时的她低头站在原地,泪水不断滴落在地面的泥土里,之前一直压抑的哭声逐渐出现。 她知道这一次要独自面对一切了,这一次哭泣后,自己将再也没有可以哭泣的资格,母亲还没有找到,傲载还没有拉下马,自己没有时间哭泣。 但是,我真的好舍不得你走啊,李昂! 气力在悲伤中不断流失,最后站立的力气都要消失了,阿祖拉颓丧的蹲在地上,抹着眼泪。 “或许你可以跟我一起走!”李昂的声音突然出现 阿祖拉惊讶的抬起满脸泪痕臻首,看着“失而复得”的李昂,嘴角扬起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 “是啊,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李昂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但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李昂走上前去,将阿祖拉从蹲姿拉入自己的怀抱里,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等我回来,希望那天不会遥远。” “嗯,你也千万不要死啊。”阿祖拉双手紧紧抱住李昂瓮声说道, 良久后她一把推开李昂抹了抹眼边的泪水吸溜着说道“行了,你赶紧走,再不走天就快亮了。” 说着还推了推李昂身体催促他感觉动身。 “那这次,我真的走了?”李昂三步一回头确认阿祖拉这次没有再哭泣后,终于走远了。 而阿祖拉在站在原地再也看不到李昂的身影后,也面带不舍的转身离去。 \/\/\/\/\/\/\/\/\/\/\/\/\/\/\/\/\/\/\/\/\/\/\/\/\/\/\/\/\/\/\/\/\/\/\/\/\/\/\/\/\/\/\/\/\/\/\/\/\/\/\/\/\/\/\/\/\/ 正午,火烈国祭祀坛,阿祖龙的葬礼已经开始了。 傲载与其长子祖寇、次女阿祖拉身穿白色孝服,站在高台上,而在他们的一旁阿祖龙的尸体被安放在一金色豪华的棺材中,而在棺材下堆满了木柴,很显然这是火葬。 此刻烈火侍者正大声宣读着阿祖龙生前的丰功伟业。 “火烈王阿祖龙,在位二十三年,您曾是格赛之战中无畏的领袖。”烈火侍者大长老饱含悲切的话语让台下的众人都不禁潸然泪下。 “收复湖心省的无敌的征服者,您曾是艾洛之父、傲载之父、已逝埃拉之夫、已逝路腾的祖父、祖寇与阿祖拉的祖父。” 烈火侍者大长老说完这些,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傲载与他的子女们都低下头颅,表示哀悼。而他本人则是走到阿祖龙棺前拿起已是无主之物的火烈王头饰,但马上它将会迎来它的下一位主人。 “请您安息,尊您遗诏,您的次子将承袭皇位。” 烈火侍者大长老说着高举手中的火烈王头饰,而在阿祖龙两边的烈火侍者则手中御出火焰点燃了棺材下的木柴,升腾的火焰瞬间蔓延,而傲载走到大长老面前背对着他跪下了,大长老缓缓将手中的火烈王头饰插在了傲载的顶结上,同时振臂高呼。 “我们伟大的傲载国王万岁!” 随着大长老的高呼,所有人都朝着这个国家权力最大的人——火烈王傲载跪下了,而傲载则在众人的跪拜中缓缓起身,成为现场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这是他的权利,是他应得的,但这也是责任,整个火烈国的未来就靠傲载了。 傲载俯视着台下宛如蝼蚁一般的民众,嘴角止不住的扬起,终于,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位置,接下来他将会执行与天狗的约定,将整个世界都点燃,让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与痛苦中! 他们将会视我为神!我就是唯一的主宰!傲载在心中已经开始畅想未来自己君临天下的场景了。 而在一旁的祖寇面露恐惧,眼前的父亲让他陌生,让他害怕,祖寇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阿祖拉,看到的是与傲载如出一辙的冷笑,阴戾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傲载的背部,祖寇觉得那是向往的神情,和傲载一样凌驾万人之上的向往,想到此处,祖寇心中已然对着名存实亡的“家”彻底死了心。 但祖寇不知道的是,阿祖拉此时想的哪是什么向往和傲载一样,此时的阿祖拉心中想的是。 父亲,你就趁现在多高兴一段时间,未来你就要担心你的项上人头了! 在场的人都各怀鬼胎,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 \/\/\/\/\/\/\/\/\/\/\/\/\/\/\/\/\/\/\/\/\/\/\/\/\/\/\/\/\/\/\/\/\/\/\/\/\/\/\/\/\/\/\/ 李昂的葬礼是当天下午的郊外,李昂可没有阿祖龙那样的国葬规格,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坑,里面放着李昂的衣物,毕竟傲载对外说李昂尸骨无存,所以只能用衣物简单做一个衣冠冢了。 出席的只有阿祖拉和祖寇,还有泰丽七姐妹和梅。 阿祖拉冷艳的脸上无悲无喜,祖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说起来整个火烈国和李昂真正算是熟悉的只有这些人了,不过李昂要是在场的话可不在乎这些,在李昂看来,人多又怎么样呢,有人能为自己的死伤心难过就足够了,当然李昂他没死。 不过现场确实有人过于伤心难过,泰丽哭的很惨,平时喜气十足的小脸上此刻满是泪痕,她的眼睛更是已经肿的只剩一条缝了,哭声更是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她的姐妹泰妩与其他人都有哭过的痕迹,只是没有像泰丽那样表现出来。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亏你还说你喜欢李昂!,结果你连一滴泪都没流!”在李昂的衣服被泥土所覆盖时泰丽还一切正常,但当李昂的衣冠冢正式形成后,泰丽却突然爆发了,她冲到阿祖拉面前,用力的抓住阿祖拉的衣襟,举起拳头就想动手“为什么上次他还好好的,怎么就几天不见就死了?怎么就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泰妩赶忙拦下泰丽,这可是大不敬,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不过她其实也对阿祖拉平静的表现很不满。 阿祖拉被泰丽的质问与动作给拉回了现实,她当然知道李昂是没死的,现在估计不知道在哪里潇洒呢,刚刚阿祖拉早就放空思绪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她甚至都在想今晚吃什么了,但听清楚泰丽所说的话后,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她,阿祖拉不明白,她一直认为泰丽对于李昂的喜欢是一种吃惯了牛奶软糖突然吃到了水果硬糖的新鲜感,过不了过久,泰丽就会将这段感情抛在脑后了,但现在人都没了,泰丽还这么在乎,阿祖拉知道,泰丽是动了真感情了。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阿祖拉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说道。 “我老早就说过了!只是你不信而已,要是李昂还活着,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泰丽忽然明白自己怎么发泄自己的不满,事实都不会有所改变,所以她说到后面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情绪低落的说道。 阿祖拉凑到泰丽耳边轻轻耳语道“晚上和梅一起去我们以前捉迷藏我经常藏的地方找我,我有事和你们说。” 泰丽一愣,刚想询问,但看到的只有阿祖拉远去的背影,一旁的梅也是疑惑的看着阿祖拉,似是感到了泰丽的视线,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泰丽和梅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去看看阿祖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泰丽与阿祖拉还有梅经常玩捉迷藏,但每次阿祖拉都能消失好几个小时,而梅和泰丽从没找到过她,所她们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无聊的游戏,事后泰丽曾问阿祖拉是怎么做到的,于是阿祖拉告诉了她们失败的原因。 阿祖拉向两人展示了自己的制胜法宝——一条深邃的密道,而这条密道通向的地方是王室墓地,安葬的是除火烈王的其他王室成员,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安魂园。 而此时泰丽和梅正提着灯笼,颤颤巍巍的走在墓地中,头顶上不时传来的乌鸦啼叫声让这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梅~~我们还是回去,这里好恐怖啊。”泰丽紧紧抓着梅的手臂,不敢有一丝松懈,仿佛她一松手梅就会丢下她自己跑掉。 梅的额头上也满是冷汗,手中的灯笼也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上下抖动,这足以看出她其实也很紧张,但她知道此时要有一个主心骨,泰丽靠不上,那自己得站出来。 “别担心泰丽,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些墓碑而已,没事的。”梅强压下颤抖的声音,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 “两位小姐,阿祖拉公主已经恭迎两位多时了。” 突然两人身旁黑暗中冷不丁的出现一人的声音,这让原本就精神紧绷的两人彻底崩溃。 “啊!!!!!!”泰丽和梅都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幸好这里是墓地,深夜也不会有人来这里,不然这一嗓子要是被别人听到,没有吓死也差不多了。 梅手中的灯笼脱手落地,燃烧了起来,火光突然变大,让两人看清了来人是谁,来人是一迟暮之年的老妇人,脸上的皱纹犹如刀刻的一般,在火光的照耀下充满了惊悚感,但最起码梅和泰丽看出来这是个活人。 “两位小姐还请随老衲而来。”罗手中也提着一灯笼,此时走在前面为两人引路。 而没了光源的泰丽与梅,赶忙跟上眼前这唯一的引路人。 梅和泰丽跟随罗来到一个无名坟冢前,罗在坟冢旁的墓碑上按下了什么,然后石碑缓缓移开,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出现在两人面前,不过还好,这里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插着一个火把,里面倒是不这么黑暗。 罗走入其中,梅和泰丽思索片刻还是紧随其后。 终于下到最底层的两人见到了高台上慵懒的靠在王座上的阿祖拉本人。 “欢迎到来,我的挚友们。”阿祖拉笑盈盈的俯瞰着跟随罗而来的梅和泰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大声说道“还有,你到底要和我们说什么?” “这里是我创立的组织基地” “组织?”泰丽疑惑的问道。 “我称它为——烟影!” …………………………………… 四个月后,一名从前线赶回来说是有要事禀报给火烈王傲载的军舰舰长——胡舰长,出现在了火烈国皇宫的大门前,但他想象中的与火烈王的会面并没有发现,反而被人请到了一间恬静的房间里等待,无论胡舰长如何询问,都没人回答这是那里。 不知道多久后,就在胡舰长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门外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吱呀。 门被打开了,看清进来的人后,胡舰长赶忙朝她行礼跪拜道“卑职叩见阿祖拉公主!” 来人正是阿祖拉,只不过此时的阿祖拉已经得到了傲载下放的许多权利,现在的她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免礼,请入座。”阿祖拉轻飘飘的话让胡舰长悬着的心放下了。 “遵命。”胡舰长长呼一口气后坐在了阿祖拉的对面,此刻他紧张的像一个即将被查作业的孩子,心中的忐忑让他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 阿祖拉似乎看出了胡舰长的紧张,于是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胡舰长见状表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怪胡舰长在一个孩子面前紧张,而是同僚们都说阿祖拉有一双可以洞察别人心灵的眼睛,落在她手上的人,下场往往都惨不忍睹,并且她还深受傲载喜爱,火烈王更是对阿祖拉公主的话深信不疑,如果阿祖拉在火烈王面前说上一句自己的坏话,那自己一个小小的舰长还不是随她揉捏? “不要那么紧张,我来这里只是做一些简单的询问。”阿祖拉端起茶碗淡然说道。 “你想向火烈王禀报什么重要消息?” “我在土强国海域看到了本该死去的李家遗孤——李昂?” 阿祖拉端碗喝茶的动作在空中停滞了一秒,随后又无异常的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哦,你就那么肯定吗?” “我很确定,因为属下曾在阿祖拉公主两年前的生日宴会上无意间见过那人,所以属下很确定那人就是李昂!”胡舰长斩钢截铁般说道“属下认为,李昂诈死并且出现在土强国领域,一定是叛变,若是被土强国方的人知道了李昂所知道的消息,那对我国可是重大打击啊。” 阿祖拉摩挲着茶碗壁沿沉吟片刻后,突然露出微笑,并对胡舰长说道“嗯,既然如此我会向父王传达这个宝贵消息的,还请胡舰长随我的人下去休息,我定会在父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胡舰长闻言赶忙起身朝着阿祖拉跪拜道“多谢阿祖拉公主的大恩大德,属下愿为殿下赴蹈汤火在所不辞!” “胡舰长言重了,来人啊,胡舰长舟车劳顿,一定很是疲乏了,带胡舰长下去好生伺候。”阿祖拉一声令下,门外进来两妙龄女郎,那妖冶的身姿让胡舰长眼睛都看直了。 “大人,还请随奴家而来。”侍女的吴侬软语已经把胡舰长的魂都勾去了,整个人不自觉的跟着她们一同走出了房间。 而在胡舰长走出房间的一瞬间,阿祖拉脸上挂着的微笑瞬间褪去。 一身穿黑衣的刺客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她低声说道“殿下,此人如何处理?” 阿祖拉用手抹了抹脖子“做的干净一点,我不想事后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胡舰长出现过。” “是。”刺客得令翻身上了房梁,没了踪影。 看来还真让李昂成功了,哼,算他运气好,才没有葬生鱼肚。 这消息让阿祖拉一直以来的担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心头一轻的阿祖拉走路的步伐都不由的欢快了起来。 阿祖拉走在廊坊下,嘴角扬起弧度让路过的宫女们都为之侧目。 “你看阿祖拉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我看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啊。” “你新来的你不懂,阿祖拉公主这样的笑容就是说明她的心情很好。” “是吗?那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算了,我们还是赶紧走。” ………………………… ………………………… …………………… ………… 第一章 上了贼船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李昂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按步就班的实行着,李昂伪装成货船上的船员成功逃出了火烈国,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航行了两个月后,周围商船开始频繁出现,李昂知道机会到了。 在一个夜里,李昂砍断了绳索,降下了一艘能容纳两三人木质紧急救生船落入海中,李昂当晚便乘坐着救生船远离了货船,在他看来,只要天亮后,自己随便找一艘路过的顺风船,便能到达目的地——土强国。 但这只是李昂想象中的事情,现实可不会这么顺利。 就比如李昂很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从身上几乎紧的快勒进皮肉的麻绳和面前这些满脸匪气看着自己就像看一只肥羊的人,都让李昂知道,他遇到海盗了! 我就说这茫茫大海的,这艘船怎么直冲我这来。 方才李昂还在救生船上时,老远就看到一艘船,还没等李昂做出什么反应时,对方似乎也看到他了,直接调转船头航向李昂这里,在李昂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这艘船很快就来到他的面前,并且降下绳梯,李昂思考再三还是爬上了甲板,但李昂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迎接他的是两双铁钳一般的手,李昂一下就被拽了上来,紧接着他听到一道女声疑惑道:“怎么是个孩子?” 于是就有上面这一幕。 李昂悄悄活动了下身躯,看看是否能挣脱束缚,但这麻绳不知道系的什么结,越动越紧,只得放弃。 “别试了,你挣脱不开的。” 说着话的,是一内穿胸甲,外穿墨绿外套的女人,看上去似乎是这艘船的船长,不过从她头顶只剩薄薄的一层青茬和横跨整个额头与截断眉毛的伤疤都透露出此人绝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人,而且看这些人身上的穿着都透露出一股亡命徒的意味,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刀口上舔血的狠角色。 “我的名字叫江,是这艘飞天狼蝠号的船长,现在该你了,说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李昂暗道不妙,但还是头脑飞速转动,决定还是维持之前想好的说辞。 李昂面露颓丧之色,低垂着眉毛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遭遇海难的老百姓,我乘坐的船在风暴中被摧毁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说着李昂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不过江似乎并没有理会李昂的演技,反而大步走到船边护栏旁,探头向下望去,李昂见到江似乎发现了什么,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一丝冷笑。 “好,陌生人,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吗,不过那和我们没有关系,小的们!把他给我扔下去!” 江大手一挥,一个船员得令,利索的扛起动弹不得的李昂就要扔下船。 “等一下!等一下!不愿意救我,也不用害我?”李昂大声叫喊道,尽量拖延着时间,同时被束缚住的双手中逐渐燃起火星,只要在坚持一会,这麻绳就能被他慢慢烧断。 “也许你确实是落难的人,但那也是火烈国落难的人,虽然你只是个孩子,但对待敌人,我们是一视同仁的。” 被发现了身份的李昂,虽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现在肯定不能承认,不然那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我不是火烈国人,我不是!”李昂不断在扛着他的壮汉肩上挣扎。 见李昂这个样子,江指着李昂乘坐的救生船的外部,一个硕大的火烈国国徽标志说道“下次也许你可以换一个低调点的标志,基本上这个世界上就没人不认识这个标志。” 扛着李昂的壮汉也十分配合的摆正方向让他看到江所指的地方。 忘了这茬了,还好我有后招。 “等等,我有办法证明我不是火烈国人,我是一个御水师!”李昂整个身子大半已经脱离甲板,看着下面波涛汹涌的海浪着急的叫喊道。 江闻言止住了壮汉扔掷的架势。 “哦?御水师?” 李昂一听就知道有戏刚准备乘胜追击,就见船尾火急火燎的跑来一人,在江耳边低语几句后,她是脸色一下就变了。 “真的?”女船长声调不由的高了几度。 “千真万确,火烈国的军舰正从后面朝我们靠近,船头有人示意我们停下,好像是要对我们进行检查。” 江捏着下巴作思考状,她思索着军舰是否是为了自己船舱里的东西而来的,但无论如何得先过了这关再说。 “先把这小子丢到船舱里,剩下的等过了这一劫再说。” 江当机立断吩咐了下去。 “来个人去把底下的救生船处理了。” 几人中走出一瘦子,手里握着一柄鱼叉翻过围栏跳下,稳稳落在救生船上,手中鱼叉照着地板一个贯穿,再用力拔出,如柱的海水从船底的窟窿不断涌出,只是几个呼吸,便就沉下大半,但那人早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攀上绳梯,甲板上众人收起绳梯,外加将那人拉回甲板上。 江扔出几件土强国士兵的衣服“赶紧换上衣服,不知道内陆的投降状在外海有没有用……” 李昂看着他们十分熟练的换上了土强国的军服,显然不是第一次穿这些衣服,刚想说你们想混过去不应该换上火烈国军服吗?但这些人海盗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李昂的嘴巴被布团塞住,扔进了船舱里。 “小的们,不要紧张,就和我们之前遇到这种事情一样,不用太过紧张。”江出声安慰她的船员,从她口中可以得知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遇到火烈国的检查,而且从他们还在大海上驰骋,而不是烂在某一个大牢里,就知道他们之前都成功了。 她的手下们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让自己看上去比较贴合所扮演的形象。 不一会,一艘火烈国的军舰靠了过来,两者这么一对比,江的飞天狼蝠号简直可以称的上迷你,而她脸色也随着军舰的不断靠近也越来越阴沉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若是事情败露了,恐怕跑都跑不了,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她的飞天狼蝠号只是一艘普通帆船,而火烈国的军舰则是通过烧煤所产生的蒸汽动力所驱动的。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了。 轰隆一声巨响,江感到脚下船只一阵晃动,军舰上降下搭板,上面整齐走下数十全副武装的火烈国士兵,泛着寒光的盔甲让他们明白眼前的这些士兵远不是内陆那些只是经历过几个月集训就匆匆忙忙赶上战场的火烈国炮灰可以相比的,从这些人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可以看出其在战场上的专业性。 “你们是谁,看你们船的样子不像商船,最近我们岸边的营地里丢了一批药物,是你们做的吗?”为首一趾高气昂的中年男子打量着这些身穿土强国士兵军服的臭鱼烂虾,眼中的不屑溢于言表。 而他身后的火烈国士兵听到了头领的话语,都做出攻击架势,只等一声令下就解决掉这些敌人。 遭了,踢到铁板了。 江心中暗道不妙,但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她走上前去弯腰恭敬的递上一纸文件。 “大人,这是证明我们身份的文件,请您过目。” 火烈国头目接过,扫了两眼,啧了一声,将文件扔了回去“既然是投诚派就应该好好在前线待着,来这里干什么?赶紧滚!” 说完就像驱赶飞蝇一般朝着江摆手,而她也不在意,低头应声后,就吩咐船员们扬帆起航。 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站住!” 江闻言停下脚步同时手不留痕迹的搭上了腰间弯刀,军舰上又走下一人,似乎是他们的最高长官,而方才趾高气昂的那人见到他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了,耷拉着脑袋。 “胡舰长,您怎么下来了,这只是普通的检查而已,不用劳烦您出马。” 胡舰长没有理会此人的奉承,径直走到女船长的面前“据我所知你们土强国的投诚派现在应该在前线协助我们前线人员战斗才对,为何你们会在外海?” 江的额头流下一道冷汗,吞吞吐吐道“这个吗……大人恕我不能明说,我们前来是奉前线的命令前来的。” 胡舰长眼中的怀疑没有随着她的解释减少半分,盯了一会江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仔细搜查一下,若无异常,定不会为难你们。” “好啊,小的们,让这些军爷好好搜一搜。”说着左手在身后竖起三个指头,她的手下明白这是准备动手的信号,不由的在背地里做好准备。 就在胡舰长指挥士兵们前去甲板上通往船舱的入口时,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后,随后抽出腰间弯刀,朝着一人背后就是一个重劈加肘击,她的手下时刻盯着他们老大的动静,此时见状那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纷纷亮出武器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火烈国士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击得手,但江明白自己这些人远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于是大喊道“不可恋战!打断他们的搭板,我们赶紧走!” 此前扛着李昂的壮汉手持一柄长柄铁斧,高高举过头顶,随后以势如破竹之势重重劈在火烈国军舰放下的搭板上,木柴碎裂的声音传来,壮汉不负众望,搭板犹如一截木桩一般裂开。 与此同时船帆放下,海风瞬间将船帆吹鼓起,这一股力量带着船往前航去。 江见状大喜过望,连忙招呼道“小的们活捉了那个胡舰长!有他当人质我们就安全了!” 但她显然还是低估了这些火烈国士兵的力量,若是普通士兵恐怕被她偷袭成功还会有些惊慌失措,但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那个不是在生死边缘走过几次?在最初被偷袭的错愕之后,他们立马反应了过来,并且逐渐占据上风,他们的敌人不过是一些海盗,三板斧抡完后就破绽百出,再无招架之力,此时哪还有功夫管胡舰长,能保住自己小命就不错了! 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刚刚还隐隐有占据上风的局势,现在立马就反转了过来,江看着甲板上艰难抵抗的手下还有身后逐渐快要追上的火烈国军舰,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但坐以待毙显然不是她的性格,高举手中弯刀,大喊一声。 “跟他们拼了!”也加入甲板上的厮杀中。 江格挡住朝她面门而来的攻击,一脚将其踹回,随后不等对方站稳,弯刀刀尖直刺敌人咽喉,若是成功必是漂亮的一击,可后脑处一阵热风袭来,她立马弯腰躲过,同时一个腾挪来到安全的位置向后看去。 胡舰长手中还未散去的缕缕青烟说明了方才的攻击是出自于他,毫无疑问胡舰长是个火宗! 这无疑是个坏消息,江见状已经知道自己大概是死路一条了,但死之前最起码也要带走几个!心中发狠,身体也没落后,只见她直冲胡舰长而去,她竟打算一人以凡人之力击败御术师!若是平常这种事,别人知道了只当是个笑话,但此时的江心中以存死志,招招不留余力,狂风骤雨般的劈砍让胡舰长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 此人好凌厉毒辣的招式,不行,得拉开与她的距离,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自己真的要被她耗死了! 胡舰长心中想着手中发出一击威力极大的火焰弹,趁着她收刀格挡的间隙,立马向后退去。 江还想继续追击,但胡舰长显然没有再给她靠近的机会,他手中火焰不断朝着江攻击,渐渐地江的格挡越来越缓慢,越来越吃力,最后胡舰长一发火焰弹突破了她的格挡,即将击中江。 得手了!胡舰长见状心中大喜,他已经幻想出江被击中后皮肤烧焦的模样了。 江看着不断靠近的火焰,心说:就到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出现数道宛若章鱼触手般的水流,将甲板上的火烈国士兵纷纷包裹并拉下水,同时一道水流化作了一道水盾帮助了江抵挡了袭来的攻击 江见到眼前状况,立马想到了李昂,只有御水师才能将水化为身体的延展、攻击的武器。 “别傻愣着了!”李昂不知何时出现在甲板上,朝着江大喊道。 胡舰长看向李昂方向,随后他看清李昂的面容后,面露惊骇之色,似乎看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吃惊之时胡舰长完全没有注意他的身后也出现水触手,待他反应过来后,只觉得一阵巨力传来,天旋地转后噗通一声落入了海中,但此时的他还沉浸在惊讶中。 刚刚那人好像是李家遗孤——李昂!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这? 胡舰长丝毫没有怀疑李昂就是刚刚御水攻击的罪魁祸首,因为他知道李昂是火烈国有名的御火天才,所以他只当李昂也许是叛变了,刚刚的攻击一定是那些人中有隐藏的水宗造成的。 不行,我得回一趟火烈国,亲自面圣告诉火烈王!接着胡舰长爬上军舰放下的绳梯。 而说回李昂这边,江见他出手将火烈国士兵统统丢下水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相信了李昂御水师的身份,但随即她又想到后面还紧追不舍着火烈国军舰! “喂,水宗,你有什么办法帮助我们摆脱他们吗?”江指着飞天狼蝠号不远处的军舰说道。 李昂嘴角微微扬起“我倒是有办法,但是……” “但是什么?”江连忙追问道,但看到李昂闭眼皱眉一副为难的模样,但就是不说话时,顿时了然于心。 “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我统统满足你!”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李昂心中狂喜,但还是做出一副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强求你的模样。 “我要你送我去永固城。” 江闻言还有些犹豫,但随后头顶掠过炮弹,击在飞天狼蝠号旁的海面上,溅起一大片水雾,她往回望去,火烈国军舰甲板上的投石机已经又重新装填,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射程以内了!已经容不得江做过多的思考。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得先去一个地方然后才能送你去永固城!” “一言为定。” 李昂缓步走到船尾,双手与肩齐平,随后闭上了双眼,仔细感受着脚下拍打在船身的海浪所传达的推拉之力。 而在江的眼里此时的李昂什么也不做,只是傻站着什么也不做,看着不断朝着飞天狼蝠号飞来的燃烧弹一一落空,她的心里一点没有感到幸运,反而越来越紧张,他们可以失败无数次,但自己不能失败一次! “你到底在干什么!”江来到李昂身后大声叫喊道。 这时李昂动作变了,他双手虚握似乎抓住了一条并不存在的绳子,然后用力一拉随后他双眼猛然睁开。 “来了!” 江突然发现海平面下降了几十公分,同时海面平静了下来,随后身后原本紧追不舍的军舰似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物,调转了船头,加快速度驶向远处。 见到眼前这一幕,江虽不明白李昂是如何做到的,但还是欣喜若狂“太好了!不过你做了什么,让他们放弃了继续追捕?” “我?不,不是我做的,是大海做的。”李昂指了指后面远处海平面出现的一道粗粗的黑线。 江眯起双眼眺望远处,一个很可怕的词语从脑海浮现“那不会是……” 江听过家里老人曾经说过的一种浪,那种浪叫疯狗浪,高几十米的滔天巨浪会吞噬所有挡在面前的船只,但没有人真正见过这种浪,所有亲眼见过的都死在疯狗浪下,所以这种浪也被人当作家里老人吓唬年轻人让他们不远航的故事。 但此时江见到越来越近的巨浪,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可无论它是不是疯狗浪,那都不是自己脚下的飞天狼蝠号所能承受的。 “调转船头!朝北面航去!”江大声叫喊着,掌舵手闻言一个急转舵,海面上留下一道优美的曲线。 只是一柱香的时间,巨浪已经来至面前,那仿佛是一副从天倾泄的水幕,抬头都望不到顶,就连太阳都被阻挡,天色都暗了下来。 就在众人已经放弃等死的时候,李昂从船尾来至船头,垂头丧气的江看到了李昂的动作,还是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说了,我答应过你帮你摆脱困境。”李昂双手合并,五指并拢直指不断袭来的巨浪“信我的话就朝着浪冲过去!” 江仿佛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但疑惑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李昂自信的眼神所感染。 也许他真能带我们冲出去呢? 想到此处,江冲到船舵旁,推开已经被吓成一摊烂泥的掌舵手,亲自掌舵,调转船头冲向了遮天蔽日的巨浪。 反正都是死!不如赌一把!江看着飞天狼蝠号与疯狗浪不断靠近,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八米、五米、三米、一米! 江紧闭双眼,抱紧船舵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但良久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慢慢睁开双眼,见到她这辈子也许都忘不了的景象。 此时的他们正在巨浪的里面,上方左边右边都是粼粼闪烁的海水,但四周的海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阻挡在外,而阳光正透过巨浪在甲板上投射出的潋滟宛若液体不断游动的翡翠,又似南北极才会出现的美丽极光,不过极光是在头顶,而现在则出现在脚下。 甲板上的其他人也看到了周围的碧潋,都不由的看痴了。 江立马就想到了李昂,向他望去,果然就见李昂身体不断颤抖,但海水确实是从他面前不断分离,是他创造出这片空腔地带,不过这种事情对李昂压力十分大,但很快周围越来越亮,终于船头一阵强光出现,江知道,他们已经正面穿过了巨浪,他们安全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占据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他们互相拥抱欢呼,庆祝着自己的大难不死。 而江则是释然的笑了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吐出了一口气,随后对着李昂竖起了大拇指,算是对他的褒奖了。 李昂没有理会江,只是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大口的喘息,这种程度的御水耗费的气力十分巨大,如今自己真的算是强弩之末了,要是再晚几秒冲出来,恐怕真得葬生海底了。 “不过总算不用烦恼怎么去永固城了。” 第二章 玄武 “李昂,醒醒。” 似是远方的呼唤,洪钟一般的声音充斥在李昂的耳里,被扰了清梦的他蹙眉不耐烦道“谁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李昂就准备再去问候一下周公他老人家,但紧接着一阵失重感出现,冰冷刺骨的液体突然将其包裹,这一惊,李昂瞬间清醒,睁开眼睛发现正身处一片深不见底的未知海域,不断踩水的同时李昂不断看着四周,可这片海域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不过头顶微弱的光亮指引着他向上游去。 “噗哈!”李昂冲出水面,四周张望了后看到了万里无云漫天繁星的夜空和平静如镜的水面,两者相互辉映一时也分不清是自己在海里还是在天上。 这里是我的识海空间!不过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一片汪洋了! 李昂立马就发现这里是已经许久未来的识海,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了这里发生的巨大变化,原本只覆盖到脚背的水位,现在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海洋世界! 自从上次进入那吊诡的黑色烟雾中被那些“人”如果那些还算是人的话,群起攻之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已经身处火烈国首都城外,事后回想起恍惚间所感受到的熟悉温暖,让他知道是朱雀出手救了他,但之后无论李昂如何呼唤朱雀,都不曾有过回应,就像和在黑雾里出现的状况一样,可此时明明已经逃出了黑雾,但这种状况让他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朱雀!是你吗?”李昂高声大喊,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李昂试着在识海空间里使用御术在脚下凝水成冰生成一块可供站立的浮冰,此前他从未试过在识海里使用御术也不知是否可行,但随着他御术的想法出现的那一刻,一块浮冰竟真的出现在李昂身旁。 攀上去后,李昂这才见到代表着朱雀的南方夜空上,原本闪烁着的璀璨星芒,此时黯淡无光仿佛即将熄灭的烛火一般,眼前的这一幕更加深了李昂心中的疑虑。 难道朱雀真的遭遇了不测? 这个想法让李昂不由自主的有些烦躁,算上这次,朱雀已经救了他很多次了,若是朱雀因自己而出意外,恐怕李昂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用担心朱雀,她还活着,只不过她现在状态很糟糕……” 声如洪钟的声音再一次凭空出现,夜空上与朱雀南方夜空相对的北方夜空此时星光大盛,水下深渊中出现一庞大黑影,水下竟有一巨物正在迅速上浮!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此刻随着巨物上浮仿佛一锅烧开的热水,不断的翻腾,浪花拍打在李昂脚下的浮冰,让其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般左右摇晃,时刻都要倾覆的风险,但还好有惊无险,那样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李昂看着面前浮出水面的巨物微张嘴巴满眼的吃惊,首先引入眼帘的是犹如一座岛屿一般广阔的圆拱背甲,上面缠绕着一条堪称庞然大物的巨蛇,此刻那巨蛇正昂起蛇首眯着犹如月亮一般散发着幽光的双眼正阴狠的盯着水面上渺小的人类,李昂以为它就是方才声音的主人,但随后水面上浮起了半个脑袋,这时李昂才认清了眼前的生物究竟是为何物。 “吾乃玄武,与朱雀一样是天之四灵之一,掌阴阳之力,你的御水能力就是我赐予你的。”玄武不紧不慢的声音出现在李昂的脑海中。 这居然是一只乌龟?不过这个体型与身上缠绕的巨蛇都说明他当然不是乌龟那么简单,大概只是有些相似,吃惊之余李昂还是出声向其询问。 “朱雀状态不好?麻烦您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为了救你,朱雀强行借你身体降临于世,但她又时刻控制着自己的力量来避免对你造成毁灭性的伤害,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她现在很虚弱,比我们穿越时空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虚弱,现在她陷入了比之前更加严重的沉睡中。” 玄武说完整个脑袋都探出水面靠近李昂“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想让朱雀死还是很难的,我们可以说是不灭的。” 李昂闻言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稍许,接着他又反应过来,既然朱雀已经陷入沉睡,那召唤自己的是玄武? 似乎是看出了李昂疑惑,玄武的声音很适时的出现解答道“没错,是我召唤你进来的。” 李昂并未出声追问,因为他知道玄武还有话没说完。 “你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我们能发挥的力量少之又少,而天狗与傲载融为一体,有了火烈国这一个源源不断为他输送力量的源泉,天狗的恢复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意料,为了与之抗衡,你此次前往土强国定要学会御土术,到时候我的兄长——白虎,苏醒后他日遇到天狗才能不落下风。” “可我只是想报傲载杀我父母仇而已,我……”李昂朝着玄武欲言又止道,他想起了朱雀曾说过如果不管天狗轻则生灵涂炭,重则世界毁灭的严重后果,李昂当然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但从只是单纯想要报仇的个人恩怨变成了为了世界不被毁灭的大义,身份的转变让李昂还是需要时间来接受。 “我知道你只是想报仇,但傲载已经献出了一半身体,如今天狗就是傲载,傲载就是天狗,两者已为一体,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李昂听着玄武的语重心长,想着如今已和天狗融为一体的傲载,低声念叨道“看来我就是个忙碌的命。” “好,那么我该做些什么?”李昂直视着玄武下定决心说道。 “我需要你从根本上解决天狗力量的来源,那就是结束这场由火烈国引起的百年战争!” \/\/\/\/\/\/\/\/\/\/\/\/\/\/\/\/\/\/\/\/\/\/\/\/\/\/\/\/\/\/\/\/\/\/\/\/\/\/\/\/\/\/\/\/\/\/\/\/ 清凉的海风轻抚在李昂的脸上,他靠在船头的围栏上,刚从识海空间出来后,睡意全无的李昂走出了船舱下的船员宿舍,避免打扰还在睡梦中的别人。 他的脑海中还回荡着玄武如洪钟般震耳欲聋的野望,玄武还当真看得起他,这一场战争是他一个人就能结束的吗? 李昂也确实这么对玄武说了,但玄武意味深长的说道“别担心,不是一个人,未来你会遇到一个同样想要结束战争的人,他会帮助你的。” 想着玄武这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李昂叹了口气,自己一个还未成年的男孩就要承担这么沉重的责任,真是世态炎凉啊。 “怎么,你也睡不着吗?”江的声音从李昂身后传来。 李昂转身望去,见到江信步走来“不,我只是睡醒了。” “是吗。”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还是江打破了尴尬“白天谢谢你的出手相救,没有你我们估计已经被葬生大海了。” “别说的好像我是无偿帮你们的,你可答应了送我去永固城的要求,可别想抵赖。”李昂满脸警惕,生怕她反悔。 江见到李昂反应,虽觉得逗一逗这个人小鬼大的御水师也挺有趣的,但还是轻笑道“别担心,我们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为本,说送你去永固城,那就一定会送你去的,不过我得先送一批货物去一个地方,之后才轮到你。” 李昂怀疑的看着江心说信你个鬼,海盗有个屁的诚信为本,你不半夜把我扔下船喂鱼就不错了! 似乎是看出了李昂的怀疑,江接着说道“可能你已经猜到我们的身份了,对,没错我们之前确实是海盗,不过那已经是火烈国入侵前的旧事了,现在我更愿意称自己为商人。” “哦~偷火烈国的军用药物,然后在转手倒卖?这倒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李昂出言揶揄道。 江丝毫没有在意李昂言语中的讽刺,摊手道“随你怎么想,我问心无愧。” “不过你去永固城干什么?那里面都是肥肠满脑的饭桶罢了,难不成你是城内那些怕死的狗官招的保镖?” 李昂听出了江的敌意疑惑问道“感觉你很看不起永固城里的人?他们不是你的同胞吗?” 江闻言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边摆手否定一边咬牙切齿道“同胞?不不不,土强国已经在战争早期就将永固城城墙外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与我们划清界限,任由我们自生自灭,那个时候我们能指望谁呢?土强国军队?得了,那些在前线战斗的我或许还能高看他们几眼,但后方都是些欺软怕硬只知道搜刮百姓民脂民膏的军痞罢了。” 看来土强国的情况很复杂啊。 “我只是去永固城找一个亲人,仅此而已。”李昂淡然道。 “那真不凑巧,要是永固城外,你跟我说说,也许我还能帮你找找,城内的话,就得看你自己了,祝你好运。” 江说完后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道“我现在有些困了,你就一个人慢慢欣赏夜色,晚安,小御水师。” 江走后,整个甲板上又只剩李昂一人,他低垂着眼帘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第三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接下来几天的航程很顺利,一路上没有再遇上火烈国方面的追捕,他们顺利的从外海进入土强国内陆流域,也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李昂终于明白了这些海盗的真实身份,严格来说他们只能算是河盗,前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土强国内陆上错综复杂的的干流中沿河劫掠,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但也是求财不伤命。 可一切都在火烈国发起了入侵战争后改变了,江与她的船员们认为,虽然我们算不上什么好人,底子也不干净,平时出现在陆地上也是惹人嫌的小角色,但他们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土强国国民,江与她的船员们发誓要与火烈国为敌,哪怕他们并不能上前线杀敌,但最起码还是能做些他们最熟悉的事情——抢劫,将那些欺压百姓的土强国军队与火烈国军队的物资统统劫掠而来,然后再卖给土强国的普通老百姓,两全其美的好买卖。 卖?听到这个词,李昂心底刚升起的以为这些人算是绿林好汉的敬佩顿时消失殆尽,原来还是改不了盗贼本性。 但内陆流域的土强国与火烈国两方因为江的多次“光顾”已经将她拉入黑名单,所有的军方物资也因为江的劫掠而加强了监管。而永固城方面并没有因为你是土强国国民而出手相助,所以他们只能万事靠自己了。 江不久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经过长达好几个月的颗粒无收后,她决定来波大的,直接去抢驻扎在外海的火烈国后方的水师根据地,有了想法,说干就干,经过漫长的踩点与计划,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动手了,一切都出奇的顺利,直到将飞天狼蝠号的船舱给填满,才意识到这次行动已经成功,于是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立马返程,也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李昂,原本他们是不打算搭理后者的,但随即想到如果不管他的话,若之后有追兵的话,这个“目击证人”会是一个隐患,当时就打算先将李昂先救起,之后的事情也不用过多言语。 李昂在听完整个行动的大致脉络后,倒是对江的胆大心细有了些许了解,不过她还是算错了一个关键因素,那就是低估了火烈国蒸汽军舰的速度,飞天狼蝠号只是一艘普通帆船,在土强国的内陆流域可以充分发挥它灵活、善于打游击的特点,但现在他们身处的是广袤开阔的汪洋之上,它的那些特点瞬间便失去了作用,而火烈国蒸汽军舰则与之相反,它笨拙、沉重甚至调转个船身都需要好些功夫,但它有一个飞天狼蝠号所不能比拟的,那就是日行千里速度。 结果也确实是这样,就算他们没有花费时间在李昂身上,相信也摆脱不了被抓,但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江没有对李昂伸出援手,那么后面追赶而来的军舰一定会发现他,而茫茫大海上李昂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候这件事怕是不能善终,而江则会因为错过了李昂这个唯一能助她破局的人而在劫难逃,所以这就是天意,正确的选择有时候确实能救你一命。 想到此处,李昂不免苦笑摇头,暗道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之后飞天狼蝠号又在内陆流域漂泊了大概三天,终于伴随这一缕划破山林间浅薄晨雾的朝阳,他们终于在一被四面环山的山谷中的简易码头靠岸了,岸边的渔民再看清飞天狼蝠号的模样后,大喊道“是江的飞天狼蝠号!大伙快出来!是江回来了!” 渔民的这一声叫喊像是拨动了什么开关,李昂清楚看到不远处的村庄里传出嘈杂的脚步声,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涌到了码头上夹道欢迎着江的到来。 “江!你总算回来了,这次你可一定要到我们家吃饭,上次被你给逃了,我可是一肚子不快活呢。” “瞎说!上次江答应了这次到我家做客,你插什么队啊!去去去,后面去。” ………… …… 方才还沉浸在宁静气氛的码头上摇身变成嘈杂的集市,而作为人们口中的主角——江,则是有些手忙脚乱的应付着村民们的热情。 江的手下们不断的将印有火烈国国徽的货箱搬出,这时一群手中攥着一大把娇艳欲滴的银百合的孩童冲出,来到江的腰间,举起手中的银百合,顿时江被花所围绕,她那古铜色的肌肤都被周围银白色的花朵映照着白了几分。 “好了,一个一个来,不要急。”江一一将孩子们手中的花朵给揽在怀里“好了,你们已经付过钱了,现在那么东西归你们了。” 孩子们闻言纷纷跑到货物去挑选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如珍贵的药剂,美味的食物,保暖的衣物等等。 “等等,我没看错的话,他们是用花?跟你换物资的?”李昂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很傻我知道,但这些人是我的同胞,虽然我一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要是我向这些一贫如洗的百姓们索要财物,那我和那些永固城内的大人物们有什么区别呢?”江抱着塞满整个胸膛的银百合脸上带着仿佛这些才是无价之宝,这场交易是她赚了的满足笑容说道。 李昂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不由的释然轻笑道“原谅我之前诋毁你的恶意想法,你确实是个好人。” “好人?算了,好人在这个年代活不久的,这只是一场等价交换的买卖,当然最终解释权归我”江宠溺的望着眼前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的孩子们轻声说道。 似乎是不想自己凶狠海盗人设崩塌,江紧接着补充道“而且这只是暂时的,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还会变成海盗的,到时候这些人就是我的目标。” 战争结束?这个词似乎触动了李昂的一根神经,他旁观着村民们因为有了物资而欣喜若狂的神态,又发现这个村子的村民大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唯独缺了年轻人的身影,这时李昂想起了之前所漂流到的火烈国边境小岛上的场景,那里的场景与这里一模一样,看来这里的年轻一辈也被征兵送上前线了,如此看来战争中受伤害的永远只有普通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话,或许这些爷爷奶奶们都能过着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但现在却要不光时刻担心着明日会不会得到儿子牺牲的消息,同时还要提防着那些神出鬼没的流寇所带来的骚扰。 这时李昂才真正开始思考这场战争到底给世界带来了什么呢?答案李昂没有想出,但绝不是现在这样,不断用人命去填补这一个名叫战争的深坑。 “我需要你结束这场由火烈国引起的百年战争。”玄武的话还言犹在耳。 但此时李昂才开始在心里正视起这个问题,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 看着面前天真烂漫的孩童,又看着这些大都已经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他们与李昂在火烈国边境小岛上的孤寡老人们的身影相互重叠,一时间李昂有些鼻尖发酸,深吸一口气后,压住了那一丝伤感。 “战争结束后,干点正经买卖,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李昂低垂眼帘,望着地上石砖缝隙里摇曳的杂草,战争中的普通百姓不就像这些杂草一样吗,随处可见、普通但顽强、生命力旺盛。 江并没有发现身旁李昂的异常,以为他是将自己刚刚随口说的话当真了无奈解释道“战争结束?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别当真了,我估计有生之年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不!会结束的,那一天不会远的,我保证。” 李昂郑重的话语将江的视线拉回到了他的身上,她见到了李昂郑重其事严肃的神情。 “是吗?那就要靠你们这些御术师了,我们这些普通人能管好自己的死活了,就不错了。”江一手揽住所有花,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李昂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 这一天,李昂正式接受了玄武所发出的结束这一场战争的要求。 \/\/\/\/\/\/\/\/\/\/\/\/\/\/\/\/\/\/\/\/\/\/\/\/\/\/\/\/\/\/\/\/\/\/\/\/\/\/\/\/\/\/\/\/\/\/\/\/\/\/\/\/\/\/\/\/\/ 一个星期后。 “我就说,这条水路,隐秘且没有火烈国骚扰,不出意外只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江看着不远处出现的陆地对着靠在门框上的李昂说道。 李昂只是打了个哈哈,并没有反驳, “不过我最多送你到渡轮站,不是我反悔,而是我怎么说也是土强国通缉榜上赫赫有名的,那样大摇大摆的现身,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所以到时候你只能自己坐通往永固城的专用渡轮前往了。” 江指着船长室桌上的土强国地图为李昂讲解着之后的航线。 而李昂闻言仔细看了看永固城外确实有一片内陆海,就在永固城的前面,上面标着着满月湾三个字。 看来江没有说谎,李昂点头说道“没事,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们,把我送到做渡轮的地方就行了。” “既然如此,准备好东西赶紧滚下船。”江果断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李昂接过江递过来的一张纸片,映入眼帘的是一长有翅膀的金猪徽章,旁边写着两行字 “土国头等护照——北方xx”后面的字被人为损坏了。 “这是?” “我刚刚才想起来你一个外来人肯定是没有护照的,没有这一张薄薄的纸片,你在土强国里可是寸步难行的。”江说着指着上面的金猪徽章说道“而这张护照更是极品中的极品,是我从一个北方家族的人身上偷来的,有了它,不能说可以在永固城横行霸道,但也可以说可以帮你搞定大部分难题。” “北方家,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几百年前就是是土强国的首富了。”李昂晃了晃说中轻飘飘的护照,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一张小小的护照居然蕴含着这么大的能量。 “不过你这赃物能出现在市面上吗?” “没关系的,北方家族家大业大,不会在意一张护照的丢失的。”江拍着胸脯示意李昂放宽心。 见江都这样打包票了,李昂也没在说什么了,道了声谢后收到了怀中。 不一会,飞天狼蝠号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岸边停靠,李昂轻松一跃跳到岸上,回头对着江挥手告别。 “李昂!感谢你此前救了我们,祝你一路顺风!我们永远是你的朋友!”江双手呈喇叭状朝着李昂大喊道。 李昂闻言笑了笑,又挥了挥手示意他听到了,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而江见李昂渐渐走远后,低声嘀咕道“御水师还真方便啊,看来未来我要试试能不能招募到一名御水师了。” “小的们!我们走,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哦!!!” 第四章 虚子岛 随着李昂的不断向前走,路上的人流开始逐渐多了起来,但他们大都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满脸疲惫的神色,这些人都是全国各地因火烈国而无家可归的难民,此时历经艰难险阻才来到这距离永固城不远的地方,目的就是通过搭乘渡轮前往永固城从而得到庇护。 此时李昂身穿墨绿色土强国款式的衣物,他隐藏住气息,无声无息汇入人流中随波逐流,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后,前方不远处的山壁上出现一隐蔽的洞口,大概那就是江所说的——满月湾。 满月湾藏的很隐秘,火烈国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但多次搜寻都没有找到,不止是因为这里位置偏僻,还因为满月湾的入口的隧道需要多名御土师合众御土才会出现,而平时这里只有坚硬的岩石,所以每次火烈国出现,他们只能看着空空如也的岩壁束手无策。 在经过一条悠长且黑暗的隧道后,李昂眼前豁然开朗,这里居然是在山体内部,头顶的山洞投下阳光照亮了这里,远处垒砌起的城墙阻挡着后面汹涌的海水,多艘渡轮正安静的停在海面上,而李昂身旁所有的难民在看到渡轮后,眼中都出现了名为希望的火种,他们知道只要能坐上那通往永固城的渡轮后,就能远离颠沛流离的生活,拥抱全新且充满希望的未来。 可一道雄厚但刻薄的声音将沉浸在未来美好生活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没有护照统统不能上船!” “还有你!身上的虱子太多了,不能通过!带着牲畜的也不行!” 高台上的女售票员俯视着下面的难民大声喊道。 但显然被她怎么说的人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丝生机,但嘴刚张开,便被挥手打断。 “省些力气,为了你,也为了后面还在排队的人想想,如果每个被我拒签的都要向我求情,那我也不用工作了,护卫!!” 女售票员说完叫来了一旁虎背熊腰的护卫轻松将死缠烂打的人架走了。 “下一个!” “一张通往永固城的船票。” 李昂上前一步,递上了江为他准备的极品护照,似乎是想让自己看上去多些信服力,李昂表现的不卑不亢,身上此时倒是多了几分贵气,不过说起来李昂本来就出生在火烈国的贵族世家,虽没有刻意表现但想要有几分贵气也简单的很。 女售票员原本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李昂的护照,但看后似乎觉得自己眼花了,瞪大了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随后额头上便出现了几颗豆大的冷汗。 “北方家的飞天金猪印!” 语气颤抖的说完后,女售票员低下了她方才骄傲的头颅,朝着李昂深鞠一躬说道 “非常荣幸为北方家族效劳。” 但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您护照的关于姓名部分已经损坏,我有些怀疑您这张护照的主人是否是您。” 女售票员边说边扫视着李昂,似乎想从李昂自信的神情中看出一丁点的慌乱,可她失望了,李昂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后看向女售票员的眼中出现一抹让她心慌的阴戾之色。 “我理解你有这样的担忧,毕竟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吗,你也可以放心去查,不过如果你证明不了这张护照的主人不是我的话,后果你可要想好!”李昂嘴角噙着阴森的冷笑威胁道。 那女售票员听闻此言,那还有什么深究的心思,脸上忙堆起谄媚的笑容,迅速在船票上按下印章后赶忙双手奉上。 “大人还请饶小的一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才冒犯了大人。”女售票员朝着李昂低三下四说道。 “嗯,念你也是无心之举,这次就饶你一次。”李昂高傲昂头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淡淡说道。 阿祖拉的那一套还真有用啊,李昂心中窃喜,但脸上还是不露声色,缓步从女售票员身边走过,登上了通往城墙上的阶梯。 方才女售票员的质疑让李昂心中漏了一拍,暗道不妙,但随后意识到这种情况绝对不能露怯,否则一定会露出马脚,所以就想着阿祖拉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会是何反应呢,索性李昂直接模仿起阿祖拉的高傲姿态,虽有些别扭且表现的没有阿祖拉那么自然,但吓唬吓唬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售票员还是很有效的。 没过多久,渡轮开始朝着驶出洞口,向着永固城不断靠近,李昂在甲板上吹着凉风,脑子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之前对江说自己来永固城是找亲人的并不是谎言,他此行前往永固城正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舅舅——楚雄,当初在余烬岛上他离开时曾交给李昂地址,说以后可以去这个地址去寻找他,于是李昂打算先来看看楚雄这里是否方便接纳自己,如果不行,李昂在另作打算。 想着,李昂听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同时一股少女幽香萦绕在周围,转头望去,见到了一身穿护卫服装的窈窕身影出现在李昂身后。 “北方大人您好,我的上司对您刚才在渡轮站所受到的冒犯很是抱歉,所以特派我来充当您到达永固城之前的旅程向导。”女护卫向着李昂俯身行礼低声说道。 啊?这是哪一出?不会真把我当成什么纨绔子弟了,还特意找一个亭亭玉立少女来! “你是?”李昂退后几步让那有些上头的幽香远离自己同时询问道。 “哦,我的名字叫鄂琳。”鄂琳恭敬说道。 “鄂琳,我不需要什么向导,所以你回去。” 事出有异必有妖,李昂觉得他们还是在怀疑自己身上的北方家族护照的真实性,所以才派出这人来试探自己?而在接下来鄂琳的话更加让李昂坚定了他们还在试探自己的想法。 “北方大人如果是担心我与您没有什么话题,大可不必担心,说起来我的家乡与大人家乡——高陵还很近呢。”鄂琳说着带着一丝审视的眼神看着李昂。 李昂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听到鄂琳的话只是淡然道“哦?那你的家乡是?” “虚子岛,一个小地方而已。”鄂琳说完盯着李昂会说出什么话来。 基本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官方派来试探李昂到底是不是北方家族护照的主人,但他也知道,他们不会对自己用强硬的手段,如果江说的没错的话,这一张护照的能量的确很大,大到官方不敢严刑逼供,甚至只是怀疑都只能旁敲侧击,而这得益于北方家族庞大的产业做后盾,并且严格来说北方家族还是土强国的古老贵族,光这一层身份就够吓人的了。 但李昂知道现在绝不能慌,表现的越淡定就越安全,他们不会冒得罪北方家族这个险的。 “虚子岛?我倒是听过那个地方,不过我不是听说那里的人大都不会出岛的吗?所以你是?” 也许普通人对这个岛的了解会比较少,但对于李昂来说却很熟悉,并不是说李昂曾去过那儿,只是因为火烈国曾经对于降世神通有过很仔细的研究,而作为神通——虚子的居住地,虚子岛也在火烈国的研究范围之内,不过研究来研究去,火烈国方面认定这个基本上与世隔绝的岛屿完全没有需要深究的必要。 所以李昂对于虚子岛的认知也仅限于刚刚说那么多。 而鄂琳见李昂居然真的知道虚子岛上的情况,心中对于李昂的身份倒是信了几分。 “几年前虚子岛上曾爆发了一场可怕饥荒,与世隔绝的生活让我的族人饱受饥饿的折磨,我的村子甚至在那场饥荒中差点毁灭,我深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所以便与其他村子里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离开了虚子岛外面广阔的世界去寻找食物,然后随着食物的到来,村子度过了难关,之后我与其他村子的人一起离开了虚子岛,我们认为这广阔无垠的世界如果没有趁年轻的时候多看看,那老了该有多可悲啊。” 鄂琳的头发被风吹散,她回头望向李昂“你能懂吗?” 我懂的鸡毛啊,你跟我说怎么多有什么用啊,你也太文艺了,李昂心中咋舌,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对,我懂你。” “也不知道明霞现在怎么样了。”鄂琳嘀咕道。 “那个,如果没事的话,麻烦回去,我不是很喜欢有人跟在我身后。”李昂正式对这文艺少女挑明了态度,要是她还不知难而退,那到时候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指找根绳子把她捆住后,找个没人的房间扔进去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鄂琳闻言倒是很识趣“北方大人既然您不喜欢,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就在鄂琳准备回去禀报上司的时候,头顶的了望台上一声巨大叫喊声传来。 “敌袭!” 一颗燃烧弹应声从天而降,砸在了李昂所在的渡轮旁,捡起的浪花都有三四层楼高,鄂琳见状连忙跑向李昂“大人赶紧随我去避难!” 但紧接着又是两发燃烧弹朝着渡轮而来,鄂琳看出这两发燃烧弹声势浩大并且准头极佳,若是不阻止,恐怕这一船人都要葬身大海了,可这个时候又有谁来救我们呢? 鄂琳已经开始放弃了准备接受自己即将到来的宿命,而且心里还有一丝能与这小帅哥一起能在黄泉路上作伴的窃喜。 可紧接着她就看到了一道水幕从水面向上延伸,燃烧弹砸在水幕之上被反弹开了,鄂琳这才意识到自己活下来了,高兴之余就想与李昂分享。 “北方大人,您看,有人就救了我们!?”鄂琳刚回头就看到李昂身边飘浮着的水团,这一幕让她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人是个御术师!而且还是御水师。 可御水这种能力向来是只有水族部落的人才能学会的,而北方家族的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土强国人,那么这样看来,这人身上的北方家族的护照确实不属于他。 好险,幸好及时阻止,不然整船的人都得死。李昂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时他也看到不远处出现了几艘带有土强国国徽的军舰出现,而方才攻击的火烈国军舰见没有偷袭成功而且敌人船只比己方多也及时立马调转船头,远遁走了。 “总算是被我逮到了。” 遭了,忘了她还在了!李昂僵硬转头,看到了双手抱于胸前正带着玩味眼神的鄂琳。 “呃,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李昂尴尬挠了挠头准备转身就逃,但看着四周靠过来的土强国水师,心中想要逃跑了心思也掐灭了。 “所以我未来是要在监狱里度过了吗?” “监狱?不不不,怎么说你也算是救了这艘船的英雄,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鄂琳带着莫名意味的微笑缓缓说道。 但李昂可不傻,她这个模样明明就是有事交代给自己,于是他没好气的说道“说,你的封口要求是什么?” “放心好了,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对于你们御术师来说很简单的。” 第五章 永固城 “你的朋友失踪了?”李昂重复了一遍鄂琳的话“那你应该找官府,而不是找我。” 鄂琳闻言如鲠在喉,嗯呀几句后叹了口气无奈道“如果找官府真的有用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苦苦寻找一年了,相信我,我试过找官府,但没用。” 李昂并没有因为鄂琳沮丧至极的表情而对她表示同情,反而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找到朋友呢?找人我可不擅长。” “找人?呃……也不全是,我已经有我失踪朋友的消息了,我曾经在永固城里见过她一次,只是她当时表现的很奇怪,就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面对我。”鄂琳想着那空洞的眼神与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都让她遍体冰凉,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带上了属于自己朋友的人皮面具一般。 “也许你们关系出现裂痕了,你的朋友跟你闹别扭呢?” 鄂琳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我和她从小一切长大,什么事说不开?而且我与她一点矛盾都没有,所以不会是你推测的那样。” 嗯……是有点奇怪。 “啊!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鄂琳一手握拳一手呈掌,拳击掌做出恍然大悟样“难道这就是青春吗?从小要好的两人因为年龄的增加,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变得越来越远,最后形同陌路!” 说着鄂琳用衣袖抹了抹眼睛并不存在的眼泪。 李昂见到眼前这一幕悄悄往后挪了挪身子暗道:文艺少女都是这样吗?脑子里这么多戏?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事先说好,难度太大就别说了,我还没必要因为一张护照把命搭上。”李昂打断了鄂琳的暗自神伤直截了当的说道。 “呃……我明白,我希望你能与我同行,去一个地方去找我的朋友闵桃,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前往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不过要是有一个御术师的话成功率就大了很多。” “什么地方能让你一个土强国官方人员都不敢孤身前往?” “那个地方我也是打听到了,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鄂琳尴尬吐了吐舌头。 李昂无语的看着鄂琳的卖萌行为,有些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你怎么就确实你的朋友在你所说的地方呢,别跟我说是你的第六感啊。” 鄂琳闻言立马收起放松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这就要提到永固城里一个特殊的职位了。” 李昂被鄂琳犹如翻书一般的变脸速度给弄的有些愣神但还是问道“什么职位?” “他们的名字统称为——戴笠,是朝廷的鹰犬,整个永固城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鄂琳莫名声音低了下来,然后跟做贼一样左顾右盼。 “戴笠?奇怪的名字,所以他们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我怀疑闵桃就是被戴笠给抓住的,因为我上次在路上遇见闵桃时,曾想将闵桃带走,但戴笠出面阻止了我,并将闵桃带走了,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闵桃的面,那么这样就很明显了。” 李昂在心中又复述了几遍戴笠的名字“好,既然如此,我可以陪你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哪?” “劳改湖。”鄂琳及时补充道。 “我可以陪你去劳改湖走一趟,不过能不能找到你的朋友我不管,但只有这一次,如果你认为可以一直抓着我的这个把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一旦你有得寸进尺的迹象,哼哼。”李昂说道最后冷笑几声,后果不言而喻。 鄂琳闻言咽了一口唾沫畏惧道“那是自然,不过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劳改湖的具体位置,等我找到后会去找你的,呃……我该怎么找你?” “算了,你定个地址,我三天后会去那里见你的。”李昂已经有些习惯鄂琳有些脱线的举动。 “好,那就去包氏茶馆见面。” 李昂点头答应“好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等下,还真有一件事要交代一下,那就是永固城内禁止讨论关于战争的一切话题,要牢记,是一切!”鄂琳严肃的缓缓说道,就好像怕李昂听错。 “为什么?难道这还有什么忌讳吗?”李昂不解。 “你就别管了,如果你不想戴笠盯上你的话,就千万别触碰到这一条底线。” 李昂虽满心疑惑,但见鄂琳绝不是开玩笑的严肃表情李昂迟疑片刻,还是缓缓点头算是答应了,而鄂琳见状松一口气,严肃表情也垮了下来,轻松说道。 “那就到时候见了,再见。” 说完鄂琳潇洒转身离去。 看来永固城里的情况也挺复杂的,也不知道我这个时候来是不是件好事。 但这时候刚离开甲板的鄂琳重返甲板并且满脸通红的快步走到李昂面前,李昂见状疑惑的望着她“又怎么了?” 鄂琳支支吾吾的说道“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李昂就感觉眼前一黑,心中已经将鄂琳的危险程度上升一个大段。 一定得和此人保持距离,不然终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 渡轮到达了终点,李昂与一众人都下了船,朝着已经可以肉眼看见的永固城走去,身后渡轮上鄂琳正大力挥舞着手臂朝着李昂告别,而李昂却一点也不想理她,闷着头就顺着人流一起走。 最后鄂琳还是知道了李昂名字,然后又和他说了许多关于永固城内部的事情。 众人进入了永固城那高达百米的外墙下的一个车站式建筑内,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幅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写着 “欢迎光临永固城” 横幅下面每隔几米都设立一个小亭子,亭子周围站着护卫,而里面则站着一个与之前售票员相同装束的检票员,此时她们正一个个的检查护照主人是否是本人,如果有误,那将会被抓入大牢,方才鄂琳就是别人派来探清李昂是不是手中北方护照的真正主人。 而已经与鄂琳达成交易的李昂倒是不担心前者会背叛自己,轮到他的时候只是将护照递给她然后丝毫没有理会检票员审视的目光。 “欢迎光临永固城北方大人。”检票员没有发现什么异状随后恭敬说道,手中迅速盖上通过的印章。 李昂微微点头,随后越过检票亭与护卫走到了后屋的房间内,房间中央是一道直直的沟槽贯穿了整个房间,沟槽两边有着供人休息的圆形座椅,而在座椅上方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散发着明亮光芒的水晶作为照明物,那是杰纳石,一种可以散发浅绿色光芒的特殊水晶,第一次见到艾洛时他送给祖寇的礼物就是此物,睹物思人,李昂这时突然想到了艾洛。 也不知道艾洛师傅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全回到火烈国首都了。 但并李昂的惆怅还没持续多久,两个御土师推着一辆由四个房屋所组成的单轨列车停靠在车站里,车上有一人喊了一嗓子。 “去往永固城的乘客请赶快上车!” 人们闻言陆续走了上去,李昂也紧随其后,并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片刻后,车尾末端的两个御土师见无人再上车后同时一脚向后蹬去,同时运起御土术,那沉重的列车竟真开始速度加快,不一会便驶出了车站,但御土师还在不是向后蹬上一脚来补充前进的速度与动力。 单轨列车是一个横跨了永固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运输工具,这一个庞大的公共交通网络是很多年以前的一位土强王——易明,派人建造的,建造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再花整整两天的功夫用来从永固城的一端走到另一端,于是不久后土强国的工程师们想到了这个办法,随后就是重复且枯燥的工作,他们让御土师不断创造出高出地面数几十米的拱形高架桥,随后再将它们依次连接,最后大约过去了十二年后才正式完工。 刚出车站,李昂就透过窗户见到了左右横向绵延数百里都看不见尽头的农田,田中还有农民在其中弯腰插秧,田野上则不时有这各种小动物蹦跳,看上去倒是一片生机勃勃,但李昂却在心中有了一个疑问,明明艾洛师傅攻破永固城的外城墙没多久,这才刚退兵,这些土强国的农民就出来播种了? 不远处出现了永固城的内城墙,这一道内城墙隔开了永固城的农业区与主城,也只有进入内城墙才算真正的进入永固城,而在内城墙里,还有两道环形城墙隔出的三个区域,分别是土地最多也是人口最多的外环,外环都是由贫困的本地人与新来的外来人,也包括难民组成的,这里的人大都是些木匠与铁匠之类的靠手艺吃饭的手艺人,其余的都是商人与食品摊贩,但由于这里的外环人民的困苦环境,以及难民大批涌入其中,这里的犯罪率也是最高的。 而在外环内的城墙内的则被称为中环,这里都是些有着显赫财富与家世的中产阶级居住的地方,同时这里也是永固城的商业中心,这里有着各式各样的餐厅,在这里只要你的钱给足,你甚至可以尝到正宗的火烈国美食,同时各种政府机构都建立于此,包括整个永固城唯一的大学——永固城大学。 最后在中环中间被包围的则是所有永固城中最富裕地位最高贵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内环,而且整个永固城的主人或者说整个土强国的主人——土强王,也居住在内环中间的土强国皇宫里。 李昂回想着鄂琳给他介绍的永固城情况,不一会列车穿过了内城墙来到了外环或者说贫民区,为什么怎么说呢,入眼的是脏兮兮的棕色瓷砖与房屋上残破不堪的瓦片,本就逼仄的主干道上还摆着各式各样的商摊,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外环的建筑看上去特别的小,而且还很拥挤,房子与房子的间隔也很小也许是为了容纳越来越多的难民所做的措施,染坊与铁匠铺所产生的浓烟萦绕在外环上空,刺鼻的味道不断钻入李昂的鼻腔,他轻捂口鼻。 他不时还看到有妇人坐在路边怀中还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或者是手持片刀阴郁的眼神搜寻着路过的行人,搜寻着肥羊来解决温饱问题。 列车很快就来到了中环城墙上的列车停靠站,李昂的目的地就是在这里,于是他走下车,随着人群走出了车站。 走出车站的李昂明显感觉到了中环与外环的区别,建筑也比外环大上好几分同时也更整洁,景色宜人的环境,啼莺舞燕、小桥流水的气氛,都说明着生活在这里的人十分惬意。 嗯,看来阶级在哪个国家都存在,不过我没想到这里会这么严重。李昂心中暗想。 在经过无数次的问路与寻找,李昂终于在中环的一处商业街上找到了楚雄说的那个地址,那是一个门庭若市的店铺,门上的牌匾写着。 “李家服装店” 李昂一愣,李家?但随即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应该只是相同的姓,想着李昂进入其中,大厅中一大耳小厮模样的人见到来了新客了,忙过来招呼。 “这位客官可是选购衣服?最近店里来了几匹上好的料子,您要是感兴趣小的可以拿来给您看看。” 小厮一点也没有因为李昂一脸稚气而有怠慢,反而郑重其事的将他当成了一个客人来对待。 李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搞的有些懵,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来这找人的。” “找人?”小厮也是一脸稀奇毕竟来这个地方找人的李昂是头一个,不过他还是耐心询问道“那客官是要找谁?” “一个名叫龚京的人。” 小厮闻言倒是面露讶然之色,似乎没想到会从李昂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呃,这位客官,你说的这位是我们的上任掌柜的,不过他去年因病去世了,现在是他的夫人掌管这间铺子。” “去世了?”李昂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想到若是龚京与楚雄有过交往,那他的妻子也应该知道这事,也许可以赌一把。 “那劳烦你和你家掌柜的通知一下,就说有故人之后前来拜见。”李昂作揖道。 “既然如此,那就随我来。”小厮微微欠身说完就带着李昂往楼梯走去。 李昂跟随小厮上到了二楼一间房间的门前,小厮轻叩房门,房内传出一女声。 “进来。” 小厮推开房门,他向一旁退去,伸手请李昂先进。 李昂抬脚进入其中。 房间内是很普通的书房样式,但这个房间的装饰堪称奢华,李昂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说也是见识过火烈国皇室奢靡装饰风格的人,能被他认为豪华的装饰,绝对不不普通。 土强国的瓷器、水善部落的骨饰、神通扬尘的雕塑、甚至还有火烈国士兵的盔甲。 啧啧啧,看的李昂直在心中咂舌。 听到小厮的通报,桌后坐着的那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了李昂面前。 李昂突然发现这人好高,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女性中里最高的,但她的肩膀很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纤细。 “你好,故人之后,我叫李玲,是这间铺子的老板,欢迎你的到来。”她的声音很亲切,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李昂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瞪大的双眼,面目有些呆滞,这人的名字怎么和父亲一样啊! 李玲也察觉到了李昂的异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说着拿起桌上的铜镜仔细看了看。 “呃,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走神了,您好,李女士,我是李昂,这次前来打扰是因为受人指点,说可以到通过这里的某人找到他。” 李昂弯腰作揖道,此时他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应该只是音调相同而已。 李玲闻言淡淡的笑了笑 “你可以说是谁让你来这的,只要我能帮上忙,就一定会帮你的” “此人叫楚雄。” 此话一出,李玲忙抬手制止了李昂想要说下去的话头,她快步走到门口,不露声色的朝走廊两侧看了看,再三确定没人听见,随后关上房门。 又将窗户放下,李昂见到这一系列谨慎的操作就知道自己赌赢了,这人一定知道楚雄。 “你……与楚雄是什么关系?”李玲虽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但眼神中的锐意清晰可见。 如果李昂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恐怕她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我是他的侄子,他是我的舅舅。” 李昂并没有隐瞒,如实的说道,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实话,李昂确实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散发出来的生命能量,这是御术师的特征,但李昂有自信能从她手下逃脱。 李玲听到他的回答,环绕着李昂打量了一圈。 “楚雄还有一个侄子?他从没来没和我说过这事,不过他现在有事暂时不能见你。”李玲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半个月后,楚雄会来我这补充补给,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了,在那之前你可以先在我这住下。” 李昂脸上有些犹豫,现在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敌是友,贸然与她接触的太亲近,或有危险,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玲似乎看出了李昂眼中的犹豫,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孩子,我也有两个比你年纪稍大的女儿,也许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李昂还想回绝,但突然一阵哀鸣从他的肚子传出。 “咕~~~~咕” 李昂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没办法,谁让江那群人给他吃的都是些很奇怪的食物,本就没吃多少,路上还施展了御水术,还不是小打小闹的程度,而是大开大合的程度,半路上早就肚子空空了。 “哈哈哈,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去备好饭菜,一起吃。”李玲倒也没有过多打趣后者,只是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意在李昂眼中有些刺眼, 李昂勉强作揖鞠躬算是答应了。 真是丢死人了!李昂在心中呐喊。 第六章 雅玲与茹 “母亲,我回来了!”一道倩影从门口处出现,几步化作一步,纵身一跃便钻进了李玲的怀中,而在她后面紧随其后一名女孩缓缓走进。 “今天和茹在学堂学了什么啊?”李玲放下怀中的孩子,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 那是个一缕头发高高翘起,小脸上沾着些许灰尘,头发随意扎了一个舒服低马尾的女孩,只是她身着淡绿色华服乱糟糟的,似是刚与别人打了一架刚回来,这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粗心模样,倒不像个女生,而像个男生。 而随后进入的也就是李玲所说的叫茹的女孩,则不想前者那样邋遢,身上白色华服没有染上一丝别的颜色十分干净整洁,及背的秀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走路也是规规矩矩的踱步而来,看上去就是一副很老成的样子。 李昂打量着面前的假小子与不知是真老成还是假老成的女孩,从她们相同的淡棕色发色与碧绿的瞳色来看,她们两人应该是姐妹,不过不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嘿嘿,今天学堂的老师有事让我们自习了半天。”那人搓了搓鼻子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雅玲你说谎,明明是你使用御术在先生脚下造出了个深坑将他困了起来。”茹立马拆台道。 “可恶,茹你个叛徒,你不是说会替我保密的吗?”雅玲顿时恼羞成怒朝着茹大声谴责道,怒斥着妹妹的出尔反尔的行为。 “我可没答应你,是你强迫我帮你保守秘密的,再说了,你以为这件事能瞒多久,母亲很快就会被叫到学堂替你的鲁莽行为擦屁股。”茹淡然抱胸直视着雅玲的怒目相对,丝毫没有因为后者是她的同胞姐姐而感到畏惧。 李玲闻言倒是没有立马出言责备雅玲,只是有些头疼的扶额,可以看出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雅玲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雅玲闻言背着手左脚尖在地上画圈低着头不敢看李玲扭捏着说道“谁让那个老头明明不是御术师却对御术师的事情指手划脚!” 茹听到雅玲的回答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随后一副母亲你赶紧惩罚她的模样。 “抬起头看着我雅玲。”李玲淡然道。 雅玲缓缓抬头,但想象中愤怒的面容并没有出现,李玲脸上此时带着欣慰与认可的笑容。 “母亲?”雅玲觉得奇怪试探性的低声询问。 “做得好,那些非御术者就该这样对待,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李玲拍了拍雅玲的肩膀缓缓说道。 茹与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李昂闻言都是眉头一挑,对李玲的这番话感到十分惊讶。 “母亲?!您在说什么呢?”茹满脸疑惑,她此时有些理解不了李玲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茹,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脚下生活的土地已经已经因为土强王的软弱而丢掉了大半的国土面积,而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土强王他是个普通人而不是御术师。” 李昂听到这话算是完全相信了李玲,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就证明一定与楚雄有所关系,不过楚雄当初愿意孤身深入敌阵刺杀火烈国皇室成员是为了土强国的黎民百姓,他可不管御术师与普通人之分,可现在与他算是有合作关系的李玲却表现的像一个十足的“御术师至上主义者”这让李昂心中十分疑惑,但无论现在肚子里有多少问题,都只能与楚雄见面时再询问了。 “好了,孩子吗,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最近半个月要与我们住在一起的我的故人之子,名字叫李昂,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李琳侧身让李昂出现在雅玲与茹的眼前,随后介绍道。“李昂这两人就是我的女儿,雅玲是姐姐,茹是妹妹,好了你们也都饿了,我们去餐厅吃饭。” 李昂闻言也是一愣,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住在这了?刚想说什么,但李玲已经转身往后室走去,没有再给前者解释的机会。 雅玲与茹都眼含好奇的看着李昂,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年龄稍小的男生,茹倒是很落落大方的走到李昂面前伸出小手说道“你好,我叫茹,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切,和他那么客气干什么,弱者是不配和我做朋友的。”雅玲面露桀骜之色,趾高气昂的看着李昂。 李昂直接无视雅玲,只是轻握了一下茹的手就紧随李玲进入后室。 “装什么?这人一看就是个小白脸,还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雅玲不屑的碎了一口,暗骂李昂太装了。 “雅玲!他是母亲的客人,不能这么无理。”茹面带不悦道。 “是吗?那怎样?弱者就是弱者,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还有其他身份。”说完也走进后室。 而茹在雅玲走入后室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便的迷茫起来,刚刚李玲的话还是对她产生了一些影响,因为她也是个非御术者,她无奈叹了口气,也没什么精神头的紧随其后。 后室的餐厅中的餐桌上摆放着十分丰盛的四菜一汤,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那诱人香味让勾起了李昂肚子里的馋虫顿时咕咕直叫,后面的雅玲听到后低声说了一句:真没见识。 “来坐李昂。”李玲示意李昂坐在她左边的空位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昂走了过去稳稳坐下。 随着几人的入座,一场无声的战争也悄然拉开帷幕,李昂刚伸出筷子准备夹住一块肉,但见某人迅速出手餐桌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李昂也夹了一个寂寞,他抬头望去,只见雅玲挑衅的看着自己,嘴巴里正咀嚼着什么,毫无疑问那块肉被她收入囊中了。 怎样?不服你咬我啊。 李昂读出了雅玲眼中的意思,但他不准备与她逞口舌之快,又伸出筷子准备夹一块旁边餐碟的牛肉,紧接着又是一道残影,但李昂早就做好了应对方式。 在雅玲赶在李昂之前夹住牛肉后,前者嘴角刚扬起弧度,准备以胜利者的笑容嘲笑李昂时,李昂瞬间改变了目标,长而尖的筷子直插在另外一盘烤鱼的身上,随后一挑,一大块外焦里嫩的鱼肉被他夹到了碗里,雅玲那还未成型的笑容直接僵住了,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李昂的假动作给骗了! 跟我斗,知道上一个敢这么跟我耍小心思的是谁吗?火烈国公主阿祖拉听过没?最后不还是被我压在身下!(别乱想……) 雅玲自然不知道李昂此时心中所想,不过从他得意的眼神中可以得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想到此处一口吃下方才夺下的牛肉,用力的鼓动着腮帮子,一边嚼一边恶狠狠的盯着李昂,仿佛她嘴里正嚼着李昂的血肉。 接下来雅玲还想如法炮制,但李昂的假动作越来越多,你以为我想吃这个?不,其实我想吃它旁边的菜,你又以为我想吃这个菜?那你想对了,我就是想吃这个菜,不过你这次想要预判我的行为有些多余。 然后雅玲就被李昂玩弄于鼓掌之中,一时间前者在餐桌上只顾着想要赢一次李昂而手忙脚乱忘记了吃饭,而后者则不断戏耍着雅玲最后还饱餐了一顿。 茹轻咬着筷子,看着眼前火药味特浓的两人,想要出言阻止,但又看了一眼仿佛没有看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自顾自淡定用餐的李玲,茹还是决定不插手了。 “嗬……嗬……”雅玲喘着粗气而面前碗中已经堆满了她想要截胡李昂的菜肴,但此时雅玲却不管这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李昂下一步准备吃那道菜,誓要赢他一次! 随着李昂的又一次伸出筷子的动作,雅玲直接与他同时出手,就在前者即将触碰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雅玲终于赶在李昂之前又成功了一次。 最后的赢家是我!!!! 雅玲夹着那成功的一块肉高举过头顶,此刻这块肉早就不只是一块肉那么简单了,这是她胜利的象征! 刚准备对李昂说几句狠话的雅玲话还没出口,李昂直接起身“我吃饱了。” 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餐桌,走出了餐厅,此刻李昂的这个行为被雅玲理所应当的认为是他服软了。 哈哈哈哈,最后是我笑到了最后! 但雅玲的喜悦还没有维持片刻,李玲接下来的话让她脸上的表情再一次僵住了。 “浪费粮食是不好的行为,你碗里的食物你要吃干净,别想着倒掉,我会询问厨房的伙计的。” 雅玲闻言看着面前碗中已经堆成尖尖的食物,直接傻眼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李昂下套了啊!我怎么可能吃下去这么多食物? 刚想向李玲求饶,但她发现自己的母亲也已经走出了餐厅,只留下了一个背影,于是她又将目光投向妹妹——茹,希望她能帮自己分担一些,但后者只是优雅的擦了擦嘴,直接无视雅玲求救的目光,也紧随李玲的脚步。 见推脱不了了,雅玲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直接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啊,等着李昂,你这个小白脸,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好熟悉的台词啊…… 第七章 他一定是喜欢我。 李昂在前厅等待着李玲,方才餐桌上后者替他做出决定的行为和她那套御术师至上的思想都让李昂有些反感李玲这个人,但不可否认李昂初次到永固城人生地不熟的,后续要是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不该说的而出了岔子可就遭了,思索再三后还是决定暂住在这。 李玲的身影出现,她也看到了李昂于是走上前来询问道“怎么样?吃饱了吗?” “嗯,感谢伯母的盛情款待。”李昂作揖道“接下来的半个月就打扰您了。” 李玲闻言脸上露出长者看待后辈的欣慰微笑,摆了摆手道“不用这么说,楚雄当初也是我与亡夫的恩人,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来人啊,带公子去休息的地方!” 一小厮模样的人弯着腰快步走来低声应道。 “公子随小的来。” 李昂跟着他来到二楼的一间卧室里,房间虽不大但干净整洁没什么异味,小厮将李昂带到目的地后对着李昂说道“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吗?” 后者摇头。 “既然如此,小的就先行告退了,有事您尽管吩咐。”小厮走出房间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见这个房间只剩自己一人后,李昂走到窗户边,悄悄打开一道缝向外望去,窗外楼下是一条繁华的步行街,衣着光鲜的人们三两成群走在路上,珠光宝气的贵妇人正在挑选着心仪的饰品或者胭脂,街道上不时还有捕快巡逻,外环所存在的乱象在这里统统没有,李昂看着这些人无忧无虑的样子,甚至产生了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想法,但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这时李昂想起了鄂琳的忠告:永固城内禁止讨论关于战争的一切话题,如果你不想戴笠盯上你的话,就千万别触碰到这一条底线。 难道是这个原因?只要所有人都不说战争的事,那么就不存在什么战争,真就自己骗自己呗。 就在李昂惊叹于是那个天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时,他突然感觉到两股远超普通人的生命能量出现在前方不远处,循迹望去看到在街道巷口的阴影处隐藏在黑暗中的两道人影,李昂定睛望去,那两人身穿墨绿色长袍,双手藏于袖中,头戴锥型笠帽,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们大部分的面庞,只留下一张嘴巴可以看见,浑身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那些人应该就是戴笠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注视,藏在黑暗中的戴笠抬头四处张望寻找视线源头,在他望向这里前李昂赶忙关上了窗户,而搜寻一圈无果的戴笠也只当是错觉,也就没再深究。 还真敏锐啊,差点就被发现了,不过这能力还真是好用啊,是不是御术师一看便知,真是方便。李昂在心中感叹于这种能力的便捷。 自从见过玄武后,李昂发现如果自己陷入一种很专注的状态下,这个时候再去看别人就会发现他们身上会散发着一些宛若薄纱的白色光芒,第一次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以为是眼睛出现了幻觉,但随后他发现这些光芒是会根据人的年龄、性别、甚至是胖瘦来产生变化的,比如之前在江所援助的那个村子里,因为都是些老者,所以他们身上的光芒就十分的稀薄,甚至能说是可有可无的。 而那些难民们身上的生命能量就很明显了,但都还算是正常范围内,不过在渡轮站看到合众御土的御土师时,李昂惊奇的发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生命能量与非御术者所出现的情况截然不同,首先就是颜色,非御术者身上的生命能量都是乳白色,而御土师身上的生命能量却是翠绿色,其次就是规模,非御术者的生命能量只在身体周围泛出丝丝涟漪,御土师的生命能量却像黑夜中的火炬醒目且耀眼。 并且见到李玲后,李昂根据前者身上几乎是别的御土师两倍量的生命能量判断出她御术师的身份,同时断定御术师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想到这李昂突然好奇自己身上的生命能量是个什么状况,正好这房间里有一面半身铜镜,李昂站在镜前,接着他就看到镜中的自己四周出现朱红与深蓝两种颜色的生命能量,朱红部分十分活跃,不断在空中翻滚涌动,深蓝部分则深邃无声,犹如深不见底的幽谭。 朱红占据着李昂生命能量的一半,而深蓝则在剩下一半中,两者互不相融,却又十分融洽。 见到这一幕,李昂这才知道根据御术的不同,生命能量的颜色也会随之改变,朱红代表御火、深蓝代表御水,翠绿则是御土,不过御气是什么颜色呢? 算了,御气师都被苏进灭绝了,想这些也没用,李昂并没有多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思考。 这时门外传来微弱的呻吟声,紧接着茹的声音出现“你不会真的全吃下去了?” “嗝……当然,母亲说了浪费不好,不过真是撑死我了。”雅玲小声说道“你走慢一点,我快吐出来了。” “那你自己走,我好心扶你回房间,哪来那么多的要求!” “别别别,茹你别走啊,我的好妹妹,你别走啊!”雅玲呼喊的声音从门外出现。 我记得好像李玲的大女儿好像是御土师。李昂想到此处一个计划瞬间形成,不由得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雅玲看着只剩背影的茹刚喊了几声,气管发声产生的震动突然连带着胃部也出现了一阵翻腾,雅玲连忙捂住小嘴,待胃部平静下来后,这时她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吓了雅玲一个激灵,随后开始不受控制的打嗝。 “你没事?”李昂看着眼前这有趣的一幕嘴角噙着笑意说道。 “嗝……又是你……嗝……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后……嗝……一定要你好看。”雅玲每打一次嗝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看上去十分滑稽。 “噗呲!”李昂见状一时没绷住笑出了声。 李昂的心里是一点都没有作为罪魁祸首的负罪感,在他看来雅玲现在这样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雅玲听到李昂的嘲笑,眼角泛着泪光,瘪着嘴扶着墙就往前走,现在雅玲只想赶紧远离李昂,她怕如果继续待在这自己会控制不住一拳打在李昂那俊俏的脸上,不过随后她结合实际情况,无奈放弃了这个诱人选择,所以雅玲现在只能隐忍。 等着你,等我满血归来,就是你的死期!雅玲在心中咬牙切齿,但现实中却走的跟乌龟一样慢,没办法,她太撑了,稍微走快点都有可能吐出来,而且现在还不停的打嗝,更是不敢加快速度,只能慢慢扶着墙往自己房间挪去。 见雅玲这倔脾气的副模样倒是让李昂想起了阿祖拉,都是那么犟而且小心眼,想到此处脸上也就柔软了起来。 算了,还是别把关系搞的那么僵,不然之后不好偷学御土术。 没错,李昂打算通过拉近与雅玲的关系,来学习御土术,不指望她能教的多么好,但最起码的基础应该没问题。 “我扶你走,就当是我给你道歉了。”李昂两步就赶上雅玲扶着她往前走,后者倒是满脸不可思议一时没反应过来。 “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雅玲反应过来后表现的十分抵触,不过任她怎么推搡都推不开李昂。 或许见自己怎么反抗都阻止不了李昂,又或者有人扶着确实会轻松许多,雅玲在抗拒无果后,便沉默了,既没有搭理李昂也未对他露出什么好脸色。 就这样,两人闷着头往前走,雅玲也慢慢不再打嗝了,片刻后,雅玲在一间房间门前停下。 “就是这?”李昂问。 雅玲没有回答李昂,而是甩开他的手,直接推门而入,随后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李昂见状也不生气,毕竟自己也不是因为好心才帮助她。 雅玲靠在门板上听着门外李昂走远的脚步声,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随后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胸口脸上带着果然如此的了然,推开房门来到隔壁茹的房间里。 茹见自己的姐姐风风火火的推门就进面带不悦道“麻烦你进我的房间先敲一下门好吗?” 但雅玲仿佛没看到茹愠恼的模样,骄傲昂起下巴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新来的那小子喜欢我。” “啊?”茹斜头疑惑的望着雅玲,没想到她会从嘴里蹦出这句话,一时间也忘记了生气。 茹走到雅玲面前将手背放在后者额头上片刻,然后在雅玲不解的阳光中又放到了自己额头上“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 雅玲拍下茹放在额头上的手“你听我说,刚刚那小子对我献殷勤的样子你是没看见,我明白了,刚才在餐桌上他一定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才做出那些幼稚的事情的,嗯嗯嗯,一定是这样。” 见自己的姐姐煞有其事的模样,茹无奈道“那你觉得李昂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呢?你们是第一次见面。” 不是茹瞧不起雅玲,而是茹自记事以来雅玲那不服输的脾气与不听劝的性格都让几乎所有男性都对雅玲避之若浼,生怕她和自己产生联系,现在她突然说有人喜欢她,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还用说吗?我是个优秀的御土师,同时也是个强者,这就足够了。”雅玲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学堂的那些女生会喜欢那些强壮的男生,那么男生也会这样!” 茹不想在和她浪费口水,直接将她推出自己的房间,随后关上了房门。 “切,茹一定是嫉妒我。”雅玲悻悻然的返回了自己房间。 第八章 五七五会社 隔天上午,原本今天李昂是不打算出去,准备养精蓄锐来应付两天后的劳改湖之行,虽然现在也不知道鄂琳找到劳改湖的确切位置没有,但做好准备还是有必要的。 可李玲的一番话打乱了前者的计划。 “李昂,年轻人应该出去逛逛,不要整天呆在房间里不出门。”李玲端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碗浅酌一口后放下说道“正好我的女儿们要去五七五会社学习传统徘句,你也可以过去旁听,顺便也可以拉近拉近彼此的感情。” “诶!母亲……我能不去吗?那些罗里嗦的句子我听的脑袋都快炸了。”雅玲面露难色,眉头紧锁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痛苦回忆。 “不行,你应该知道我为了帮你们送到五七五会社花了多大功夫吗?那里只接受永固城贵族世家的年轻女性入会,你和茹应该把握这个机会,这些都是你们未来的人脉,是不可多得的资源。”李玲先是斩钢截铁的拒绝道,随后声音便柔软了下来苦口婆心的说道。 雅玲闻言也知道逃避不了,只能苦着脸应声道“知道了母亲,我会忍耐的。” 而李昂原本就不想出门,在听到李玲说那个所谓的五七五会社只接受贵族的年轻女性后更是一点也没有兴趣。 “那个伯母,既然那里只接受女性入会,我还是别去当了。”李昂紧接着说道。 “没事没事,那里虽然不能说欢迎男人,但也不能说反感,更何况你还只是个男生。”李玲轻笑着说道。 雅玲听出了李昂话中的抗拒,眼睛滴溜溜一转打定了主意“没错,虽然我们会社不是很欢迎男人出现,不过你只是个小屁孩就不用担心了。” 茹只是在一旁乖巧的站着,并没有参与对话和发表自己的建议。 李昂倒是没有在意雅玲话中的讥讽,只是从李玲不容拒绝的语气与强硬的态度中他知道必须要去,心中暗道真是霸道,李昂只能点头应下,而这个行为被雅玲当成了前者的服软,顿时原本要去会社的糟糕心情也变的好了几分,茹还是面无表情的站着。 “既然如此,你们赶紧去,我一会还要去你们学堂谈谈赔偿的事情,虽然我觉得雅玲你做的没错,可表面的功法还是要做足的。”李玲起身后淡然道,随后面朝雅玲严肃说道“在五七五会社你给我老实一点,知道吗?” 雅玲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脖颈尴尬的笑着“好的,母亲。” 李玲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对一旁一直很安静的茹说道“你要好好看着你姐姐。” 茹点头应道,李玲见状也没在说什么,对李昂笑了笑后便走出了房门,在前者的身影刚消失后,雅玲一直绷着的身体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她扯了扯衣服脖领处让其变松弛一些以便自己舒服一些。 而一旁的茹边朝门外走边说道“好了,雅玲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李昂你跟我们来。” “小白脸,一会到了会社后记得跟紧我们,不然到时候你走丢了,我们可不管你。”雅玲双手叉腰对着李昂嚣张说道。 但李昂只是笑笑便跟着茹出去了,而雅玲见他这个反应,也是啧了一声,双手抱着后脑勺紧随其后。 李昂一行人乘坐鸵鸟马拉的马车来到了永固城的心脏位置——内环,刚下马车,李昂就有些感慨,火烈国为了攻下永固城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几十年的战争也只是攻破了外城墙,而现在自己一个火烈国人却没有花费任何代价就来到了永固城的内环,甚至距离土强王只有几公里远,真是世事无常啊。 几人下车后,李昂就看见了一扇森绿色的大门,门正上方有一块牌匾“五七五会社” 看上去还真是高端场所啊,李昂打量着周围得出结论。 茹上前轻轻叩击,片刻后有人开门,是一头戴小圆帽身穿无袖黑色马褂的壮汉,只是他身上的黑色马褂上的粉色镶边倒是将他衬托出几分滑稽感,李昂面目都皱了起来,这一幕实在是辣眼睛。 “原来是雅玲小姐与茹小姐,林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壮汉让开身子让雅玲与茹通过,但在李昂准备进入时,却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声说道“闲杂人等请勿进入。” “他是和我们一起的。”茹回过头来为李昂解围道。 “既然你是与茹小姐一起的,那就进去,不过我会盯紧你的一举一动的,记住是一举一动!”壮汉边说边盯着李昂,阴恻恻的威胁道。 李昂清楚的感觉到从他身边走过时,他的视线还在自己身上,直到李昂来到会社的大厅内,这种监视感才消失。 “为什么刚刚那人会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李昂向茹提问道“这里难道有什么宝贵的物品吗?” “别在意,他是这里的警卫,保护这里免被打扰,你毕竟是生面孔,他这样对你也是情理之中。”茹解释道“至于宝贵的物品倒是没有,不,应该是如果这里的人有一个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茹指着前面一群正窃窃私语的大家闺秀们说道“她们都是永固城有头有脸人物的女儿,哪一个都比宝物值钱。” 李昂见到大厅中央正聚集着许多粉妆玉琢的少女们,而这时那些人也看到了雅玲与茹,刚想打招呼,就看到了跟在她们身后的李昂,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吃惊的事物,忙拍了拍身边的人看向李昂。 于是那些环肥燕瘦的少女们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李昂方向,突然被这么多人关注,而且还是正值青春年华少女们,这让李昂多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跟随茹与雅玲走了过去。 望着眼前这些低眉垂眼将脸隐藏在手中折叠羽扇后,但不时露出眼睛偷看自己的含羞待放的少女们,尤其是有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直让李昂浑身不自在,于是果断远离她们走到大厅中摆放的蒲团坐下。 而李昂一走开,那些少女们就迫不及待的朝着茹与雅玲围了过来,她们两人周围顿时变的叽叽喳喳,无数个问题向茹与雅玲抛出,但归根结底只是想问,那个小帅哥是谁?和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有恋人吗? 雅玲很想大手一挥然后对着这些发情的人说:你们这些狐狸媚子都别想了,那个小白脸喜欢老娘我,你们就死了这条心。 但考虑到这样说后,这些小妖精们可能恼羞成怒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而恰好刚刚才答应了母亲不惹事生非,只能放弃宣告李昂的主权。 但茹没有想那么多,只说李昂是母亲李玲的远房亲戚,现在暂住在一起。 “什么吗,原来和你们一样都是乡下人啊。”一道十分尖酸刻薄的女声出现。 雅玲听到这个让她从生理上感到作呕的声音出现后愠恼说道“阿星,你说什么!” “没想到你们乡下人还有耳聋的毛病吗?”少女们让开出一片空间,话语的主人显露了出来,说话的那女生头顶上顶着两个偌大的丸子头,这样疯狂的发型让她看上去像一只大老鼠一般。 “阿星你吓到她们了,我们应该友善一点,这样她们才不会被吓的尿裤子。”阿星旁边的一人附和讥讽说道,说完阿星与她还有另外一女生都捂着嘴偷笑。 雅玲额头青筋暴起,握起拳头就准备将眼前的这三个不长眼的东西打的满地找牙,什么李玲的嘱咐她早抛在脑后,但还有一人记得,并且答应要看住雅玲。 “住手雅玲,你忘了母亲的叮嘱了吗?”茹一把握住了雅玲举起的拳头朗声说道。 这句话一出,雅玲就像一条被抽出脊骨的丧家之犬,整个人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 对啊,我不能再做出让母亲不高兴的事情了。 “哈哈哈,这两个乡下人还真是好笑,居然还想动手打我,你动我一下试试,我看你家的产业是不想要了。”阿星肆无忌惮的走到茹与雅玲面前举起手就往雅玲脸上扇去。 周围的少女们都不忍见到这么暴力的一幕,纷纷紧闭双眼,可印象中应该出现清脆的巴掌声许久未出现,于是又好奇的睁眼望去,只见雅玲与阿星的中间不知何时突然站着一人,那人伸手握住了阿星的手腕,止住了后者想要挥下的动作。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昂,只是他现在眼神冰冷,手中一用力,阿星就疼的发出惊呼“放开我你这个乡下人,不然我定让你好看。” “是吗?我不信。”李昂淡然道,对于阿星的威胁他全然不当回事“现在向她道歉。” “什么?让我低头向乡下人道歉?门都没有。”阿星被李昂宛如钳子一般的手捏的生疼额头上满是汗珠,但还是嘴硬道。 李昂还想说什么,这时茹凑到他耳边说道“快放开她,林夫人来了!” 从大厅屏风后出现一名雍容华贵的少妇,她眼上抹着抹茶绿的眼影,耳垂上挂着水滴状的耳环,身上内穿淡黄色长袍,外穿深绿色氅衣,眉宇间满是孤傲的神采,见这里人都聚在一起,高声喝道“都聚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坐好。” 李昂深深看了一眼已经痛的单膝跪地的阿星,松开了手,后者手腕处出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手掌印,由此可见李昂用了多大力,阿星饱含恨意的看着李昂,但前者已经跟随雅玲与茹跪坐在了蒲团上了。 “真够义气啊你。”雅玲用手勾住李昂都脖颈处将他的头固定在腋下。 “林夫人来了,赶紧坐好!”茹见雅玲这一副散漫的模样,忙低声提醒道。 而后者闻言忙松开了李昂正襟危坐,林夫人路过她时,见班上的刺头今天能这么安静也是暗自点了点头,但随后她看到了李昂,突然出现的男生也是让她有些讶然“你是?” “林夫人,他是个肮脏的乡下人,他不该出现在这里!”阿星逮到机会说道,希望林夫人能将这个害她出丑的罪魁祸首逐出去。 林夫人并没有理会阿星,反而看向茹,因为她刚刚好像看到茹在这个男生耳边说些什么,两人定是认识。 “他是我母亲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第一次听闻俳句,所以这次他是来感受俳句之美的。”茹说道。 林夫人闻言相信了这个理由,在她看来俳句之美足以让所有人为之沉醉。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过问了,孩子你叫什么?” “您可以叫我李昂,林夫人。”李昂恭敬道。 “李昂,我容许你在这里感受俳句的美妙,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打扰到我们,你能做到吗?”林夫人郑重其事的对李昂说道。 李昂点头答应,林夫人见状点了点头,便走上台去,阿星见驱虎吞狼的计谋没有成功便抿嘴等待下个机会的出现。 “好了,我上次给你们定下自己造一段俳句的任务,你们完成了吗?” “完成了。”所有女生异口同声的娇声说道,当然不包括雅玲,她正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林夫人的眼睛。 “雅玲,你完成吗?”林夫人察觉到了雅玲的异样。 雅玲听到林夫人近乎逼问的口气,身体一颤,吞吞吐吐道“我…我……” 林夫人见状那还不懂她是什么情况,无奈一叹随后说道“算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下课前你自己想出来就算你过关。” 说完不给雅玲求饶的机会便转身看向第一排的一人说道“你先上来朗诵你的俳句,结束后你旁边的人依次上来。” 接下来就是少女们逐一上台朗诵手中纸张上自己创作的俳句,很快所有人都过了一遍,只剩最后一个人,那就雅玲,林夫人望向她“雅玲,你的俳句作好了吗?” 雅玲面红耳赤说不出话,让她给林夫人展示一下御土术倒是可以,但让她做一些费脑筋的事,还还不如杀了她呢。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不能做出优美的俳句那还在这里干什么?”阿星用衣袖捂住嘴出言讥讽到。 “是啊,不懂俳句还这里装模作样。” “嗯嗯嗯。” 阿星的两个狐朋狗友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林夫人眼中的失望被阿星察觉,于是趁热打铁道“林夫人,既然雅玲对于俳句实在是没兴趣,我提议将她逐出会社,将她的位置留给需要的人。” 茹闻言很是着急,忙朝着林夫人解释道“林夫人,雅玲她只是今日身体有恙,并不是像阿星所说的那样对俳句没兴趣。” “哦?是吗,那不如我和你打个赌,如果她能说出三个俳句,就算她赢,反之则离开会社!”阿星对着茹一字一句说道“如何?敢接吗?” 茹闻言如鲠在喉,她当然知道雅玲是个什么水平,让她创造俳句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她说的对,雅玲你只要说出你作出过的三个俳句,就说明你有继续留在这里的资格,不然就离开这里。”林夫人也十分赞同阿星的提议,雅玲这种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这次她不打算再容忍下去。 雅玲低下头,双手攥紧衣角,眼中充满绝望之色,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时,李昂反而先站起身来,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 “雅玲只是嗓子不舒服而说不出话来,谁说她没作出俳句?我手上拿着的就是她刚才递给我的俳句,不多不少刚好三句。” 李昂举起手中的一张宣纸,雅玲听到他说的话,也是一愣,然后低声喊道“你在干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给你过这种东西?” “不过你刚刚说的赌约只有雅玲的惩罚,怎么你一点惩罚都没有?好事都给你占了是?”李昂没有搭理雅玲只是悄悄在背地里比了个让雅玲安心的手势接着说道。 阿星是知道雅玲肚子里有多少墨水的,她可以断定李昂手中的纸上什么都没有,他这么说只是想诈自己从而让自己松口。 “好!如果雅玲真的作出三句俳句,并且都是她自己造出来的,条件随你说。”阿星抱胸自信说道。 “道歉,我要你对雅玲与茹为刚才侮辱她们的话道歉!” 阿星闻言脸色阴沉了下来,李昂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又有些吃不准他的底。 总不可能是雅玲真作出了俳句?那不可能,难道……这个小白脸第一次旁听俳句课就自己作出三句俳句?那更不可能。 阿星想了半响还是决定答应李昂的要求“好,我答应了,你念。” 李昂在周围人各色的目光中缓缓打开的纸张轻声念道。 “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寂寞何以堪” 这一俳句犹如惊天巨雷一般炸在了周围人的耳中,她们都在心中细细斟酌着这句俳句的优美,同时她们也感觉到了其中有着莫名的伤感与寂寞。 但在这时,李昂又开口了。 “迷蒙马背眠,月随残梦天边远,淡淡起茶烟” 静,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人世皆攘攘,樱花默然转瞬逝,相对唯顷刻” 林夫人微张嘴巴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这两句俳句都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句了,并且林夫人深知自己一辈子都作不出这样优美深奥的句子,深感沮丧但也十分庆幸能在有生之年听到这几句俳句。 雅玲估计是现场最不清楚这三句俳句是什么水平的人了,一开始她听到李昂还真说出了俳句,心中刚松一口气,但她又见周围人沉默不语,以为一定是李昂不知道从那抄来的俳句被发现了,于是胸口的石头又提了起来。 但随后雅玲见到林夫人气势汹汹的快步朝她走来,她认为是李昂背书行为暴露了,现在是来通知自己被逐出会社的,刚准备潇洒离去,留下一道洒脱背影的时候,林夫人一下就拜倒在雅玲面前。 “雅玲大师!之前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原谅我对您的冒犯!” 雅玲呆滞的望着林夫人,然后掐了一把脸颊肉,很痛,这不是梦?! 第九章 “御土术好像也不是很难啊?” “哈哈哈哈,你看到阿星脸上的表情了吗?”雅玲大笑着说道“跟吃了驼鸟马的大便一样难看。” 茹有些责怪的瞪着雅玲“你应该感谢李昂帮你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不然回家后母亲知道你被会社扫地出门可有你好受的。” 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五七五会社,现在正坐着马车回家,雅玲刚上马车就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似乎还沉浸在方才会社里所有人对她投来的惊讶、尊敬、羡慕的目光,她现在不断的在狭小的空间里手舞足蹈,座位上的李昂也被她的情绪给感染于是会心一笑。 “没想到你还会这么文绉绉的东西?到是小瞧你了。”雅玲一屁股坐在李昂旁边勾住后者的脖子,亲密的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此时她早忘了昨天餐桌上立下的要让李昂付出代价的誓言。 “没什么,那些俳句都是我从书上背下来的。”李昂淡然道。 “是吗?不过那都无所谓,能让那个小妮子吃瘪我就高兴。”雅玲边说边拍着李昂的后背,力气之大仿佛要将空气从他的肺部给拍出去。 坐在雅玲与李昂对面的茹听到后者的回答却不以为然,林夫人大半辈子都在钻研俳句,世上所有有关俳句的书籍,不能说全部都熟读,但那三句可以说是旷世奇句的俳句,若是有书籍记载,那林夫人一定见过,所有茹认定那三句俳句的作者就是李昂,也只有自己姐姐这种门外汉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不过李昂不愿承认,那茹也不好强求,但心里也对李昂多了几分好奇。 “这次你帮了我大忙,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答应的一定答应你。”雅玲爽朗笑道。 李昂闻言虽心中窃喜,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腼腆害羞的模样,阿祖拉要是在场一定会为李昂出色的演技鼓掌。 “真的?那你能教我御土术吗?” “教你御土术?那还不简单。”雅玲果断回答道“不过你这么大了家里人没有教你御土术吗?” “我的家里人都因为战争去世了。”李昂声音低沉面露哀痛之色,不得不说他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雅玲脸色微变轻拍小嘴,很想一拳打着脸上,同时暗骂自己真是没眼力见,然后对李昂低声道歉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李昂倒是假装很大方的说道“没事,你也不是故意。” 真好糊弄的小女生……李昂在心中嘀咕道。 “所以你是想学会御土术后报仇吗?”茹这时突然插嘴道。 “可以怎么说……”李昂倒是没有反驳,他学习御土术的目的确实是报仇。 “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了。”雅玲一拍胸脯豪爽答应道。 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手抵着脸歪头看着马车窗外掠过的景色。 \/\/\/\/\/\/\/\/\/\/\/\/\/\/\/\/\/\/\/\/\/\/\/\/\/ 回到家的雅玲立马拉着李昂跑向后院的空地上,茹则向李昂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房间了。 “土是一种很坚实可靠的元素,御土需要一颗能直面困难与试炼勇往直前的心。”随后雅玲回想着母亲李玲是如何教导她的。 李昂静静的听着。 “站姿是御土的重中之重,下盘要稳而有力。”雅玲双拳收于腰间,膝盖弯曲双腿分开半蹲,一个很标准的马步出现“你需要将自己想象成一块巨石,面对攻击你不能逃避,你防守也好攻击也罢,你只能如同一块磐石一般面对它。” “现在你来攻击我试试。”雅玲对着李昂说道。 “真的行吗?”李昂装作扭捏的样子说道。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行,那你准备好了,我来了。” 李昂听到雅玲都这么说了,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一记直拳朝着雅玲面门而去,当然是控制了力道与速度不然全力以赴的李昂不会给她反应机会的。 雅玲双手并拢用小臂挡下了来自李昂的攻击,随后抓住后者手腕用力一拉,李昂身体失去平衡,同时他看到雅玲的拳头在自己眼前放大,就在李昂思索着要不要稍微反抗一下的时候,她的拳头恰好停在了李昂的鼻尖前。 “怎么样,这就是施展御土术最关键的[中劲]。”雅玲将李昂身体扶正“说的是面对敌人的攻击或者进攻时要学会找寻对方破绽,而当时机出现时,便果断采取行动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总结来说就是一种采取防守反击的攻击策略。 “[中劲]?”李昂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知道进攻时用的[正劲],面对强敌时暂避锋芒要用的[负劲],[中劲]对他来说倒是个新鲜事物。 “怎么样?你听懂了吗?”雅玲收势侧脸向李昂询问道,但见后者捏着下巴沉思的样子,断定他一定没听明白,想当初自己也是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施展出御土术,而且还只是能控制地上石子平行移动,所以这个从来没有学习过御术的小白脸一定得花更长时间,哎呀,到时候我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站出来鼓励他,安慰他,到时候不就可以咕嘿嘿嘿。 李昂此刻哪管雅玲脑子想的什么,此时的他正在脑海中结合学习御火与御水的技巧来反推御土,如果说御火用的最多的是[正劲],而御水则用的是[负劲],不,应该严格来说御水是两种劲的结合,对御水来说防守就是攻击,攻击就是防守,御水更多是通过别人的攻击四两拨千斤将攻击返还给他,当然这里不谈哈玛那个水族异类。 而这又和中劲不一样,承受攻击,然后再找到破绽一击制敌,这种事情真的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李昂一时间有些头疼。 雅玲这时也突然从幻想中惊醒,抹了一把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然后打断了李昂沉思。 “你这样光想是没用的,这样,这两颗石子你拿着,你什么时候能将它们浮起来,你就算学会了御土了。”雅玲捡起地上指甲大小的石头,递给李昂,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加油,便转身离去,在她看来李昂最起码要数月的时间才能达到入门标准。 但李昂此时摩挲着手中的石子,感受着它们满是沟壑的表面,一时间竟有些入迷,他似乎感觉到了这些随处可见的石头被别人踩在脚下互相研磨、被大风大雨无情摧残、在高温酷暑下暴晒,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直面一切困难。 那么它们败了吗?没有,哪怕被最后变成一粒灰尘,石头也没有退缩半步,这就是御土术的本质吗?面对无法抵抗的困难选择像磐石一样默默承受一切,可石头是不会反抗,而我们可以! 想到此处李昂那道属于御土术的心灵之门打开了一道缝。 “雅玲!等一下!” 闲庭信步走到门口的雅玲被李昂喊住了于是回头望去,但她看到了李昂手掌上正漂浮着的两颗石子,脸上的表情逐渐变的有些失控。 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 李昂看到雅玲脸色难看的快步走来,盯着他看了几眼,又低头看向他手掌上飘浮着的石子沉默了。 “御土术好像也不是很难啊……”李昂见雅玲眼神愈发冰冷连忙一转话锋“这次我只是运气好,运气好罢了。” 雅玲闻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随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恭喜你学会御土了,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你另行名师。” 说完便大步离去,看来李昂这么快学会御土术对雅玲的打击很大。 而在二楼有一扇窗户原本打开的一道小缝被轻轻关闭,那个房间是李玲书房。 李玲确实目睹了李昂习得御土术的全过程,她刚才在二楼的走道里遇到返回房间的茹,并得知了雅玲正在教李昂御土术的事情,原本她以为这只是小孩子在一起玩闹,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李玲还是稍微窥探了一会,随后当看到李昂手中的石子被御土浮起时,李玲眼中也出现了一抹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随后又归于平静,接着一股疯狂随之出现,她沉吟片刻,对着门外的下人吩咐道。 “去叫李昂见我,就说我有事与他详谈。” 李玲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她随之清醒“请进。” 来人正是李昂,他走进书房朝李玲投出疑惑目光并问道“伯母您找我?” 李玲也不说话,只是像见到一块璞玉一般看着后者,心想若是经过自己打磨雕琢,必定大放异彩。 就在李昂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她说话了。 “李昂,你想学御土术吗?我可以教你。” 李昂脸色一变,但随即反应过来“伯母您都看到了?” 见李玲点头,李昂没表现出丝毫被监视的不悦,只是淡淡说道“那么代价是什么呢?我知道有时候的才是最贵的,所以你想要什么?” “你很聪明,我确实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李玲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未来如果我需要你帮我一次,你一定要无条件的帮助我,如何能接受吗。” 李昂脸色怔了怔,然后满腹疑团地回答道:“为什么?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理由。” “这叫风险投资,我赌你未来一定能翱翔于九天之上,到时候你的一次帮助对我来说就尤为重要了。” 李昂心说你可真是个奸商啊,教我一些御土术,就换我未来的一次无条件帮你的机会,你算盘打的可真响啊。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事先说明,如果到时候那件事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那就不怪我了。”李昂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没办法他需要力量“还有我学会御土术的这件事,要对楚雄保密。” 李玲见后者答应了微笑着说道“那就一言为定。” 第十章 包氏茶馆 永固城外环,包氏茶馆。 鄂琳趴在方桌上,左脚在桌下焦急的点着脚,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她猛然抬头望向茶馆入口处,但看清来人样貌后,见不是自己要等的那人,又沮丧叹气,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李昂怎么还没来啊。 包氏茶馆早上一开门鄂琳就如约而至,茶馆里的客人走了一茬又一茬,她面前的茶壶添了一次又一次的热水,茶叶都被泡的没味了,但还算没有看到李昂的影子。 包氏茶馆的掌柜老早就注意到了鄂琳,若不是看她身上穿的就是捕快的衣服,他还以为是竞争对手来这里砸场子的呢,鄂琳一个人占一张桌子,其他客人见她是捕快,也不敢与她拼桌,这对于一间小茶馆来说简直就是浪费,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理由赶她走的时候,门外走进一人,那人一出现,女捕快也立马站起身挥手招呼来人过去。 茶馆掌柜见那男生俊俏的外表心说原来是小情侣之间的幽会啊,那她在这呆不久了。 来人正是李昂,此时他也注意到了鄂琳,于是走了过去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呼……这里还真难找。” 李昂边抱怨道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随后一口灌下,口燥咽干的感觉才有所缓解。 “真难喝……”李昂咧嘴吐了吐舌头,茶水入口后苦涩感从口腔顺着食道蔓延到胃部,他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推远。 和艾洛师傅的泡茶手艺相比差的太远了。 “你迟到了你知道吗?”鄂琳不满的看着李昂低声说道,让一个女孩子等这么久,这可不是一个君子该做的,不过抱怨的话还没出口,鄂琳见李昂无所谓的表情,想到是自己有求于他,便熄灭了想要说教的想法。 “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一定会来,不过你说的这个地方可真偏僻,我这一路上边找边问,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这里。”李昂摊手无奈说道“怎么样?你查到了那所谓的“劳改湖”了吗?” 鄂琳闻言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顾虑,李昂也不催促她,片刻后鄂琳才说道“查到倒是查到了,不过这个地方有些敏感……” 见李昂没说话,鄂琳接着说道“但经过我的调查,我发现劳改湖就位于农业区的东部区域,那里几百年前曾是关押重犯的水下监狱,但后来却莫名其妙就荒废了,如今劳改湖确切的地址也只有一小部分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人们知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确切位置。” “话说回来,当初我忘了问清楚,你到底是怎么确定你的朋友被困在劳改湖的?” 如果可以的话,李昂可不想白跑一趟。 “呃……我不是为了方便寻找闵桃才当的捕快吗,但我在永固城发现闵桃的踪迹之前,有次无意间偷听到我的同僚们在闲聊时曾说过,如果一个活人在永固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那十有八九就在劳改湖。”鄂琳握紧拳头沉声说道“后来我一直有意无意的找寻着关于劳改湖的一切消息,但随着我挖得越深,我发现戴笠与劳改湖还有永固城宰相——长风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昂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些消息,你还有胆量跟我一起去吗?”鄂琳紧张的看着李昂,她不知道后者会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助自己。 “你这么说,我还能选择不去?那我走了,拜拜。”李昂顿时玩心大起,说完便起身欲走。 鄂琳惊讶的看着李昂,脸上一副你敢走我马上哭给你看的可怜表情。 李昂被前者脸上的表情给逗笑了“逗你呢,趁着时间早,在去之前我们得去准备准备。” “准备准备?”鄂琳不解,但也起身跟着李昂走出了茶馆。 而茶馆老板见坐了一个上午的小姑奶奶终于走了,也是忙招呼伙计赶紧将鄂琳的位子清理一下,别耽误了生意。 走出茶馆的李昂目光不断在主干道两旁搜寻着什么,而跟在他后面的鄂琳不解的问道“我们需要准备什么?武器?” 李昂摇头。 “那盔甲?” 李昂还是摇头。 这些都不是,那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就在鄂琳捏着下巴沉思的时候,李昂终于找到了想要找寻的物品。 “找到了。” 李昂的声音将鄂琳从沉思中拉回,前者手中拿着的物品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面具?为什么要准备这个?” 听到鄂琳有些天然的回答,李昂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难道就准备这样光明正大的过去然后跟人家说:你好,我的朋友好像在你们这,能让我进去找找吗?” “我们不是去旅游的,那个地方如果真如你所说与戴笠有关系,那这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了,要是不挡住容貌,恐怕不用明早,今晚我们的通缉令就贴满整个永固城了,到时候哪怕我们平安从劳改湖出来,面对永固城的围剿也插翅难逃。” 鄂琳听完李昂的解答脸有些发烫随后不好意思的说道“确实,我太想赶紧去解救闵桃了,是我想的简单了。” 李昂看着眼前商摊上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面具,寻找着适合自己的。 “你也别光站着,是要我帮你选吗?”李昂朗声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鄂琳一步向前与李昂一同站在商摊前挑选着。 最后李昂在一堆面具中挑了一个只遮挡嘴巴以上部分的头盔式面具,他之所以选择它,一是因为不阻挡呼吸,二是因为这个酷似猫头鹰脸的面具眼睛部分很大不会存在视觉死角,想着李昂将其带上试了一下。 嗯,大小刚刚好,还很轻巧,不错。 而鄂琳则选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呃,怎么说呢,十分符合她文艺少女气质的面具,面具整体是由彩绘画所覆盖,不过戴上后倒是将面貌捂得严严实实的。 鄂琳也很满意的带着面具四处张望。 “老板我们要买这两个!她付钱。”李昂喊醒坐在商摊后面昏昏欲睡的老板,指着鄂琳在后者诧异的眼神中说道,说完李昂直接遁走。 老板将视线从那个把自己从美梦中吵醒的罪魁祸首移到了还站在原地的小姑娘身上。 “姑娘付钱。”老板眼神不善的看着鄂琳。 于是鄂琳在老板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中拿出了钱包,掏出了自己一个月的俸禄。 可恶啊,原本还想买下犹豫了一个月的衣服,这下彻底钱包空空了。 鄂琳摸着已经瘪下去的荷包欲哭无泪,她正在低声说着李昂坏话的时候,一双手拍在了她的身上。 “呀!”鄂琳吓了一跳,侧目望去,发现是刚才脚底抹油的李昂又回来了。 “怎么了?付完钱了?那我们出发去劳改湖。”李昂嘴上叼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肉串,含糊着说道。 真是死皮不要脸,鄂琳心中暗骂。 随后李昂在鄂琳怨念的眼神中向着车站走去,她无奈叹气道“希望一切顺利。” 鄂琳快步跟了上去。 \/\/\/\/\/\/\/\/\/\/\/\/\/\/\/\/\/\/\/\/\/\/\/\/\/\/\/\/\/\/\/\/\/\/\/\/\/\/\/\/\/\/\/ 当天下午,永固城农业区东部。 李昂与鄂琳从车站下来后又经过两个时辰的行程,终于到达了这个所谓的劳改湖前。 看着眼前碧波荡漾的湖面如果不是鄂琳告诉他,李昂怎么也想不到这里曾是关押重犯的监狱。 “这里就是劳改湖了,不过这里好像没有你说的监狱入口?”李昂站在高处眺望劳改湖,除了浩渺的湖面上倒映着远处山丘的倒影外,这里什么建筑都没有。 “我不是说了吗,劳改湖监狱是水下监狱,那么自然是建在水下的。” 随着鄂琳的诉说李昂望向劳改湖,此时湖面下幽幽的深渊此时显的骇人的清冷与神秘。 想到这里李昂似乎想明白了为什么鄂琳当初一定要让自己帮助他,在不知道监狱入口的情况下,能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水下监狱并庇佑她的非御水师莫属了。 “我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想的这么缜密。” 李昂突如其来的夸赞让鄂琳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李昂说的是哪方面,不过是自己赞美,鄂琳也毫无负担的接受了,李昂那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鄂琳要是有那个头脑也就不会这么久还没找到闵桃了,是李昂想太多了。 “好了,我们走。” 李昂带鄂琳着顺着河床不断往深水处走,随着李昂与鄂琳的深入,湖水已经覆盖过头顶,而湖水也因为李昂御水的阻挡而没有靠近他们半分,一个直径三米的空腔地带将两人笼罩。 “御水术还真方便啊。”鄂琳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叹道。而李昂正专心御水,没有搭理她的感叹,鄂琳也见状也识趣的闭嘴。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的湖下行走,不时有几只走错道的鲫鱼冲进空腔跌落在湖底,它是怎么也没想到水下还能遇到这种事,但然后随着两人的远离,湖水又将鲫鱼吞没进身体恢复了自由。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昂与鄂琳隐约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有棱有角的黑影,但可见度很低的湖底让他们两人看不清楚那是何物,于是便朝着那黑影走去,而随着他们不断的前进,空腔空间也将黑影的一小块区域的包裹在其中时,两人看着面前虽已经水草覆盖但还是能依稀辨别出的石砖墙,原本被湖下黑暗所影响而有些压抑的心情也淡了些。 “这是一面墙,我们面前的这道墙后面就是隐藏在劳改湖底的水下监狱。”鄂琳摩挲着满是水草的砖墙惊喜说道“不过我们怎么进去呢?” “进去?简单,站到我身后。” 鄂琳听话的走到他身后,接着她就见李昂舞动手臂如水流,一团湖水从空腔外剥离了出来,随后那看上去柔软的水团随着李昂挥拳攻击的姿势化身为锤,只是一下,那石砖墙便破开一个可供一人弯腰通过的大洞,鄂琳探头望向里面,在墙壁上杰纳石的照耀下,入眼的是向两边延伸的圆拱型甬道,而甬道每隔几米便是一个岔道,一眼望去四通八达的都是岔路,不过倒是没人。 “安全。”鄂琳回头对李昂低声说道,说完就戴上面具钻了进去。 随后李昂戴上面具也紧随其后钻了进去,随后鄂琳指着甬道上的大洞说道。 “那这个怎么办?” “为了给我们争取找你朋友的时间,我们得弄个大动静出来,我看这个就不错,一会我就收起御水术,到时候我们两赶紧远离这里,如果这监狱真的有人的话,就一定会派御土师来处理此事,运气好的话,还能帮我们吸引下戴笠的视线。” “嗯。”鄂琳点头应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就算这里被水淹没了,有李昂在倒是不怕淹死。 “好,我数三二一,只要我喊道一我们就赶紧跑。” “三!” “二!” “一!” 李昂话音刚落,转身便抓着鄂琳手腕撒腿狂奔,汹涌的湖水不断涌入,不一会甬道内便水位线急速上升,而李昂早就和鄂琳跑的没影了。 “什么情况这是?” 这时一高一矮两名巡逻的戴笠发现了这个情况,其中高个子戴笠见状抓狂道。 “先别说了!赶紧和我一起御土将洞口堵上!”矮个子戴笠大声喊道。 高个子戴笠闻言赶忙与矮个子戴笠立马合力施展御土术,一块巨石拔地而起,挡住了大洞,还有不断涌入湖水的源头。 不过两人看着已经漫过腰部的水位,其中一人苦笑道“去喊其他人来,这积水得清理掉,不然长风宰相那里我们没法交代。” 第十一章 洗脑 李昂与鄂琳造成的洪灾促使整个监狱甬道内都充斥着冰冷刺骨的湖水,只不过两人已经远离洪涝重灾区来到了地段稍高的区域,不过即使是这样,水位线也漫过脚踝处。 两人趟水前进时所带起的水面波纹在墙壁杰纳石光芒的照耀下在甬道圆拱型顶部投射出光怪陆离的碧漪。 但此刻两人都没功夫关注这些,两人马不停蹄的搜寻这一路上的所有房间,但要么是空空荡荡的,要么只是些堆放杂物的储物间。 鄂琳注意到了水位线停止了上升的势头“好像停下来了?” “嗯,看来他们动作很快。”李昂趟水走到甬道岔路口处左右张望“先不管这些,我们赶紧趁着他们注意力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找你朋友。” “但这里这么大?我们该怎么找?”鄂琳有些丧气,方才那一个个没有任何结果的空房间,让鄂琳原本就不自信的内心现在已经沉入谷底。 李昂知道两人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盲无目的的搜寻效率太低了,得冒险一把了。 “看来得抓个人问问了。”李昂咬牙说道。 “你难道是想?”鄂琳听出了他话中所指的意思。 “对,得抓个戴笠问一下了。” “但……这太危险了!如果你在戴笠面前用了御水术,事后他们一定会在永固城搜寻会御水师的。”鄂琳尝试打消前者危险的念头。 明明这件事和他关系不大,如果不是我要挟他,他也不会来。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然我们只能地毯式搜寻了,但那样只会更加危险,不如直接抓一个戴笠,然后逼问出确切位置,速战速决!”李昂的话击碎了鄂琳那还存有侥幸的心理。 鄂琳从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以至于她真的面对困境的时候还用固有思维,这样只会畏手畏脚,从而什么也做不成。 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 “你这人真奇怪,明明我们之前都不认识,你却这样帮我。”鄂琳脸上的彩绘面具挡住了她此时有些复杂的面容。 “别想太多了,只是气氛都到这了,而且来都来了,所以再怎么不情愿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所以你最好趁着我还没有改主意,赶紧停下你的优柔寡断。” 鄂琳闻言十分感动,刚想说些感谢的话,但李昂接下的一句低声嘀咕,让她原本还有些感恩戴德的内心顿时荡然无存。 “早知道你这件事这么麻烦,我就爽约了……” 你难道看不到我还在这吗?麻烦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在意一下我的感受啊?鄂琳在心中咆哮。 这时前方拐弯处传来踏水的动静,两人立马停下脚步贴着墙壁屏气凝神,李昂将手指抵在唇下示意鄂琳别说话,而他则缓慢的挪到了拐角处,随着踏水声越来越近,鄂琳感觉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声简直震耳欲聋。 圆锥笠帽的帽檐才刚从拐角处出现,李昂悍然出手,裹挟着劲风的拳头直接击打在那一名戴笠的下巴上,这一名倒霉的戴笠当场身体一软就昏死了过去。 鄂琳微张嘴巴看着眼前只是在瞬间发生的事情,看了看站着的李昂,又看了看躺在水里的戴笠,由衷的发出一声“就这么结束了?” “不然呢?”李昂俯身将戴笠扛起招呼还有些懵的鄂琳“快点,我们找个空房间速战速决。” “哦……”鄂琳呆滞的跟在李昂身后望着平时耀武扬威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戴笠,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运气好找了李昂这根大腿,还是该感谢李昂当时没有在渡轮船上杀人灭口,又或者两者皆有。 真是虚子大人保佑。 两人很快就在不远处的墙上发现了一间空房间,李昂将肩上的戴笠放下后,走到门口张望了甬道的左右,见没人过来这边便关上房门。 鄂琳从房间角落搬来一把椅子又从墙上的挂钩上找到一截麻绳,李昂心说真不愧以前是监狱,东西这么齐全? 随后李昂将戴笠绑在了椅子上,御出水团直接泼在他的脸上,那人被惊醒后深吸一口气,惊恐的望着面前带着面具的李昂与鄂琳,嘴巴刚发出“有奸细!”的有字,李昂直接御水将他的嘴巴覆盖阻断了他接下要说的话,随后森然道“想活命就别乱喊,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听懂了吗?” 李昂见戴笠眼中出现一丝犹豫,手中加大力度,原本只是覆盖他口鼻的水流直钻他的鼻孔与口腔,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由不得戴笠多想,忙点头答应,李昂御水将处于他脸上的水流下移至脖脖颈处,重新能够呼吸的戴笠贪婪的呼吸着,但脖子处刺骨的感觉提醒着他的生命还被别人握着手里。 “你想问些什么?”戴笠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在找一个名叫闵桃的人,她是不是被你们囚禁于此?”李昂厉声喝道。 那名戴笠显然没想到李昂会问这个问题,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随后脸色阴晴不定没有回答。 李昂也没有跟他废话,果断收缩他脖子上水流,只是瞬间戴笠的脸就因为缺氧而变成猪肝色。 “我说!我说!”戴笠被勒的两眼激凸拼命从嗓子眼艰难挤出这几个字。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脖子一松,又能呼吸了,这次没等李昂开口催促,戴笠立刻说道“我不知道你所说闵桃是谁,但我知道她在哪……” \/\/\/\/\/\/\/\/\/\/\/\/\/\/\/\/\/\/\/\/\/\/\/\/\/\/\/\/\/ 片刻后,李昂与鄂琳走出房间,在房门还没完全关闭前可以撇见那一名戴笠如今正处于犹如婴儿般的睡眠中。 “真没想到了,他们还有这个业务?”李昂手中拿着从戴笠那搜刮来的地图,整个人沉浸在刚刚戴笠吐露出秘密时的惊愕中“洗脑?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 “结合我上次遇到闵桃时的情况来说,很有可能。”鄂琳抿着嘴唇微蹙眉头满脸自责。 如果戴笠说的话真的属实,那一切都说的通了,该死,自己早该察觉到的。 “别自责了,等出去你再慢慢自责”李昂展开地图指着中间的某一个房间“这里就是关押闵桃的地方,离我们不远,拐两个弯就到了,赶紧走。” 李昂的话鼓舞了鄂琳的内心,她收拾起自责的心情,重重点头。 对,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先找到闵桃,其他的都得安全后再说。 有了地图,两人总算有了目标,不用想之前那样到处乱逛,一柱香后,两人总算来到了地图上对应的房间石门前。 鄂琳没有推门而进而是脸上充满犹豫,她不敢想象闵桃在门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面对未知鄂琳莫名有些退缩。 “你忘了我们为什么而来吗?”李昂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轻声安慰。 感受着李昂掌心传来的滚热温度,鄂琳寒冷的身体与躁动的心都舒缓了些许,她深吸一口气,艰难推开了那道尘封的石门,石门碾磨地面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声音,随后两人走进其中。 房间里并不黑暗,角落里安置的杰纳石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无数身着淡绿色宫廷长袍的妙龄女子此时整整齐齐的站在这个房间里,只是从她们放大的瞳孔与呆滞的神色,都说明她们还处于洗脑中,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昂脑中浮现出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眼前的场景让李昂联想到被天狗黑雾吞噬后看到的情况,两者很相似,但至少面前的这些人至少还四肢健全看上去还有个活人样。 鄂琳早在门开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挨个寻找好友,随后终于在房间后半段的人群中找到了耷拉着头僵呆着不动的闵桃,李昂见状也走了过去。 “闵桃!闵桃!你醒醒!是我!鄂琳啊!”鄂琳抓着闵桃的手膀处用力摇晃,识图将她唤醒。 “我是朱迪,欢迎来到永固城,我们如此幸运的拥有坚固的城墙,从而形成了坚固疆界……”闵桃没有理会鄂琳,反而自顾自的背诵起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而闵桃如今的模样让此前一直憋着一口气的鄂琳彻底绷不住了,眼圈瞬间发红,眼眶中的泪水即将夺眶而出。 但这时李昂制止了这个不好的苗头“好了,我们的目标找到了,现在该赶紧走了,多在这里待半秒都会增加被发现的风险,等出去了随你怎么哭都行!” 李昂的话让鄂琳打起精神,牵着闵桃的手就往出口而去。 “地图上显示出口就在不远处。”李昂拿着地图在前面带路,而鄂琳则拽着闵桃紧随其后。 “李昂……” 听到呼唤,李昂回头见到了满脸欲言又止的鄂琳“怎么了?” “那些和闵桃相同境遇的人……我们就这样放任不管吗?”鄂琳觉得这样见死不救让她充满了负罪感。 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除了不时的水滴声与哗啦的水波声再无其他,随后李昂淡然道“别想那么多了,你要结合实际情况来释放你的善心,先不说如果我们救了她们怎么将她们运出去,就是救她们出去了,你又打算怎么安置她们呢?报官?” 见鄂琳闻言后沮丧的神色,或许是于心不忍,李昂还是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对!都是火烈国的错!如果不是他们引起了战争,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鄂琳似乎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转而对火烈国发泄心中的不快咬牙切齿道。 但她正专心致志的骂着火烈国时,面具下李昂眼中掠过一抹黯然。 “你说对不对李昂?” “我们赶紧走。”李昂并没有理会鄂琳而是沉声说道。 但在几人即将到达出口的时候,李昂突然从脚下波浪中感觉到一丝杂乱,李昂伸手示意鄂琳停下。 “有人正在往我们这边赶,速度很快。”李昂闭眼仔细感受着脚下积水传递给他的信息。 他们找到了失踪的戴笠了?比预想的要早一点。 “那我们怎么办?”鄂琳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询问道。 但回答鄂琳的只有李昂回头望向她时从面具孔洞下那略带深意的眼神,随后李昂将地图塞到她手里“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会引走戴笠的注意力,你到时候带着你朋友赶紧从出口逃出去,记住,出去后别再回在永固城了,走水路,赶紧逃,趁着我帮你争取来的时间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鄂琳还想说些什么,但李昂并不打算给她机会“煽情的话还是少说,这里不会是我的人生终点,再说了没有你这个累赘,我逃出去的几率会增大很多。”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两人有时间交谈了,鄂琳拉着闵桃躲在暗处,最后郑重对李昂说道。 “你要小心。” 李昂点头随后站在甬道的岔路口,很快多名戴笠从远处出现,而他们也看到了带着面具的李昂,刚想出手擒下这个不速之客,但李昂率先出手,狭窄的甬道内顿时水花四溅,一根根冰刺不断从地面形成朝着戴笠们而去,戴笠也不是吃素的,几人合众御土直接从墙壁形成石柱踏碎冰刺。 见自己已经吸引到了戴笠的注意力,李昂也不多废话,转身就往甬道深处跑去,而戴笠见状以为他是胆怯了,连忙招呼周围的人乘胜追击。 待李昂与戴笠走后,一切又归于平静的时候,方才隐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鄂琳重新带着闵桃出现,随后深深望了眼李昂逃去的方向,决绝的走向地图上的出口处。 第十二章 心魔 背着闵桃的鄂琳从劳改湖湖边的出口竖井爬出,发现外面已到午夜,头顶夜空乌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鄂琳从湖旁藏匿的包裹中取出一件普通老百姓的粗布麻衣与此前她换下的捕快官服。 她将粗布麻衣给闵桃换上,后者毫无没有表示,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表现出羞涩,如果不是她的肉体还有温度,鄂琳甚至以为她是在给一具尸体更衣,但现在闵桃的表现出的种种异状,都让她心中的后悔越来越旺盛。 “我们回家,回虚子岛。” “虚子岛……”闵桃低声呢喃道 … 永固城内环,宰相府。 长风此时正在书房灯下处理着一系列本应该由土强王处理的前线政要,但为了维持永固城的和平假象与巩固自己的权利,这些快马加鞭前线送来的文件从来都不会交到土强王面前,而是直接送到长风手里,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情况永固城内有只有小部分人知情,也不是没有人尝试将这个虚伪的表面揭开,但已经沦为长风私军的戴笠总能在你行动前出现,随后将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有了前车之鉴后,人们也都因为忌惮于这些无孔不入的戴笠而对于现状闭口不谈。 “大人,臣有要事汇报!”戴笠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长风书房中朝着他跪拜道。 “说什么事。”长风还在阅批着政要文件并未抬头,以为又是某些“编外人员”又来索要爱国费用,又或者是永固城里又出现几个“不长眼”的蠢货之类的小事。 可随之而来的安静让长风察觉到了异常,他抬头望向满脸犹豫与惊慌的戴笠,面色一凝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随后戴笠汇报给他的消息,直接让他猛然坐起,双手撑在桌上。 “大人……劳改湖下的秘密基地被人入侵了!” 得知此消息的长风马不停蹄的驱车赶往永固城农业区,边赶便向同车的戴笠询问现场情况。 入侵者几人?什么目的?现在是什么情况?抓住了吗? 戴笠如实回答道“入侵者有两人,他们目的是为了救出此前我们物色朱迪而寻找的众多人选之一,现在他们还在水下监狱里,我们原本是想通过不断缩小他们的活动范围,最后直接瓮中捉鳖,可……” 可他们失败了,不然自己迎接的将是他们缉拿入侵者的大功一件了,而不是如今这样。 “敌人很强吗?能让你们束手无策?” 戴笠可不是什么普通御土师,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狠角色,冷酷高效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敌人有一个是御水师,他们在是直接从劳改湖潜入到监狱的甬道外壁突破进入的,所以现在监狱的内部到处都是积水,那个御水师也属于是主场作战,并且从两个时辰前我们发现他的时候,那个御水师就一直跟我们打着游击,像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长风敏锐的察觉到一丝的阴谋的味道忙出声问道“两个人?两个入侵者的踪迹你们都掌握了吗?” “不,大人,我们只发现了一个人,另外一人的踪迹我们并不知道,但我们已经将出口都派有重兵把守,他们逃不掉的。” 游击、拖延时间、两个人但只有一个人的踪迹……该死的,另一个早跑了! 长风立马就联想到了可能性“赶紧传我命令,所以出城出口都严加看守,不能让任何可疑者通过!” 戴笠领命后长风在下一个路口处放下他后催促着马夫速度加快。 与此同时永固城外,鄂琳与闵桃已经身处远离永固城的渡轮上,因为前者捕快的身份,并且经常频繁出入永固城的缘故,守城的守卫早就对她十分脸熟所以并没有做过多检查便将两人放了过去,于是两人幸运的赶在长风命令颁布之前,已经离开了永固城。 鄂琳站在甲板上,寒冷的冷风袭袭的灌入她与闵桃衣服的脖领中,她缩了缩脖子,回首望向远处已经若有若无的永固城城墙,心中不由的为李昂祈祷道“虚子大人,请保佑李昂平安无事。” 如果可能的话鄂琳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永固城了,这个害她朋友受尽折磨的苦难地,想到这鄂琳看向安静的站在一旁的闵桃,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希望你一切顺利……李昂。 而此时的劳改湖下的水下监狱内,李昂的情况则有些狼狈,这些戴笠确实不是吃白干饭的,李昂并没有在他们手下讨到太多好处,不过这都是在李昂并没有杀心的情况下,一开始李昂还可以通过之前记住的地图布局来与之周旋,但随着戴笠的增加人手,能给李昂躲藏的地方也逐渐减少。 李昂无力的靠在甬道的墙壁上,左手大臂上一道伤口正不断渗出殷红的鲜血,同时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面的积水中晕染出数朵彼岸之花。 到底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啊?李昂感到头脑有些迟缓,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了。 “对啊,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呢?” 寂静无声的甬道里突然出现一道男声,这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目光艰难的转向声音出现的身旁,李昂看清声音的主人后,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清醒,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的人。 达丹…… 他就站在李昂的身旁,那无所谓的眼神与轻佻的笑容就仿佛达丹还活着,但他死了,死在了天狗的手下。 “你……”李昂心说真是见了鬼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达丹也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反而对李昂提问道“为什么要帮她们?” 谁?鄂琳和她的朋友吗? “我不知道……”李昂有些不知所措。 “你真的不知道吗?”达丹也微微仰头望着大空处,靠在甬道墙壁上淡淡说道。 “……” “那好,我们换个问题,为什么之前没有杀了那个戴笠?你现在这样的危险处境不就是你的一时心软造成了吗?” 达丹的问题直击要害,李昂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后,缓缓说道“这跟你没关系,你只是个幻觉而已。” “是啊,我只是一个幻觉”达丹侧目看向李昂淡然道“醒醒,李昂,收一收你那可笑的负罪感。”。 自从李昂从火烈国出来后,无论是江帮助的无辜民众,还是一路上看到那些家破人亡的难民、所见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这一切都是火烈国的错,愧疚与负罪感不知从何时蔓延在李昂心底,甚至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影响他的判断与做事风格。 鄂琳的事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若是以前,哪怕是她手握把柄,李昂肯定不会这么尽心尽责帮她,但如今李昂选择帮她帮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负罪感。 连李昂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正在试图通过帮助土强国的人,来减缓心中的愧疚。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一道沙哑的女声出现“你又在内疚什么呢?” 是哈玛,此时原本达丹的身影变成了哈玛,李昂也不在乎这些了,他身下的水面已经血红一片,气力与精神正在从其中慢慢溜走。 “觉得自己做了一些好事,就能摈弃掉你身上的罪孽吗?”哈玛嘲讽道。 “我没有,我……”李昂面无血色,眼神有些涣散,他低声无力反驳道。 “你迷茫未来,对过去又感到痛苦,在你心里当初视之为英雄的父亲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残忍的刽子手,这样身份的猛然转变是个人都接受不了,不过也不能都怪你,不是吗?你那时都没出生,一切都和你没多少关系,给自己那么多压力干什么?” 李昂微眯的眼角看到了哈玛走近,她蹲了下来“这个理由怎么样?完美?你就这样认为不就行了吗,现在我们来想想怎么解决面前这些烦人的苍蝇,叫什么?戴笠?用你偷学我的御血怎么样?或者你的御电?御电,这里这么多导电的介质,只要你出手,戴笠不会留一个活口的,怎么样,试试,你不是还要想傲载报仇吗?死在这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甬道积水传来点点涟漪,李昂抬头看向前方,那里有人过来了,人数大约三个人,中等身材,男性。 “放弃你的圣母心,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哈玛还在一旁引诱道“你还在坚持什么?鄂琳与她朋友现在应该已经逃到安全的地方了,你不用再控制自己了。” 李昂扶墙往前走,他只是沉默的走着。 “他在哪!”戴笠发现了李昂。 紧接着就是一只由石头碎片组合的手套从戴笠手部急射而出,犹如炮弹一般直击李昂后心窝,李昂还想像前几次那样御水反击,但他失血过多,手脚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御水动作也变的迟缓无比。 戴笠们的攻击成功了,这让他们有些意外,之前这个入侵者总是运用难缠的御水术阻挡一切攻击,随后像是戏耍他们一般,在这个交错复杂的监狱里玩起捉迷藏,但现在那入侵者好像昏过去了,这也不免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逮到这个难缠的家伙了。 “你现在可真狼狈啊。”哈玛看着趴在地上一半脸浸在积水里的李昂面前缓缓说道“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现在搞成这样了?” 是啊,为什么呢?难道我真的是因为愧疚才帮助鄂琳的吗? “可能,也许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做的这些都是因心中的内疚驱使的。”李昂听着不断靠近的脚步声缓缓说道“但那又怎样?” 哈玛闻言也是有些无语“既然如此,那你就准备在土强国的监牢里过一辈子。” “抱歉,要去你去,别带上我。” 戴笠靠近之后,刚伸手想要将李昂双手御土束缚住,从而断绝意外出现,但突然一阵炙热的水蒸气凭空出现出现,一时间戴笠们水蒸气的高温熏的眼睛都睁不开,然后便听到哗啦啦的落石声,随着落石声一起出现的还有不断喷涌到甬道的冰冷湖水。 待水蒸气散去,几人猛然发现面前哪还有李昂的身影。 “遭了!给他逃了,通知上面的人,让他们加强对湖面的搜查!” \/\/\/\/\/\/\/\/\/\/\/\/\/\/\/\/\/\/ 长风这时才姗姗来迟,得到李昂已经从水下监狱脱逃的消息顿时火冒三丈,大骂你们这些人都是些饭桶,敌人只有一个人,都能让他从你们眼皮底下逃掉? 但随后得知那个御水师还在湖中时,立马派人加赠人手,誓要将李昂缉拿归案!可长风不知道的是此时距离永固城大约几百米出的山丘上,一块土地逐渐变的松软,不一会一双眼睛从土里浮现,他左右观察了一番,见无异状顿时一个翻身,从一个大坑中跃出。 那人正是李昂,他一早便推测出湖面上一定会有重兵把守,遂直接从河床御土前进,绕开了他们的天罗地网成功逃脱。 “还好我技高一筹。”李昂更换衣服扔了面具,他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伤口,心中也是感谢玄武的出手相助。 没错,在那最后戴笠即将得手的生死存亡之际,一直很沉默,李昂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死了的玄武终于出手了,从识海不断涌现的澎湃生命力只是瞬间便将原本疲惫不已千疮百孔的身体给恢复过来了。 望着劳改湖周边不断巡逻的戴笠们,李昂冷笑几声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车站走去。 你们就慢慢找。 第十三章 走错房间 与朱雀相比,李昂一直觉得玄武好像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所以两者自从上次见面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玄武从不主动说话,李昂也是如此。 但李昂在外环车站的候车厅时,玄武那浑厚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在了前者的脑海中。 “我答应朱雀保护你,但若心魔反噬成功属于你自取灭亡,我也没有打破我诺言。”玄武淡然道“但这次我倒是对你高看一眼,没想到你居然能抵抗住心魔的诱惑,比你前世要强多了。” 前世?我大概知道为什么玄武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所以我的前世做了什么事?能让你记恨这么久?” “不该问的别问。” 明明这个事情是你先提起的,现在又让我不要问,真不讲理啊!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刚刚救了自己一次呢,这次就给他一次面子。 “总之,你记住,我只会在你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帮你,我和朱雀不一样,我不是你的贴身保姆。” 玄武说完后便又消失了,李昂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几句脾气真怪便也不在意了。 虽然这时还只是破晓时分,但通往中环的候车厅里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们,他们带着各自的家伙事,手中拿着官方发予的工作证等待着清早的第一班车赶去中环各自工作的地方,他们虽然身上的衣服大都已经破旧不堪且遍布补丁,但手中工作证却十分干净,一点折痕都没有出现在上面,或许他一家几口人的温饱也许就靠手中的工作证解决了,这样看来这张只有巴掌大小的证件早已经比他们身上的衣物重要多了。 很快由两个御土师控制的列车便停靠进站了,这些有着不同身份的劳动者鱼贯而入,李昂也费劲千辛万苦挤了进去,不过周围的人再见到李昂不用检票的身份时,都对他投去了敬而远之的目光,就连李昂坐下后,两边都空出能容纳一人坐下的空间,他们看上去很怕李昂,而后者也发现了,于是他不解的招呼别人过来坐。 “你们过来坐啊,这里还有这么大的位子呢?”李昂招手让一个站着的中年男子过来坐,但那人却额头冒汗,双眼飘忽,赔笑着说道。 “大人,小的怕弄脏了您的衣服,还是不坐了。” 说完就挤开人群往车厢尾部走去远离了李昂这里,而李昂见状环顾了四周,所有与他视线有过触碰的人仿佛见到什么可怕事物一般纷纷错开视线,不一会李昂周围一米就出现了一个无人带。 李昂内心有些五味杂陈,他们这样敏感,绝对是已经发生过这种事情,而且结果绝对不乐观,所以这些人才对自己这么恐惧。 李昂就这样在沉重气氛下返回了中环,那些外环来的劳动者到站后便马不停蹄的走出车厢赶往工作的岗位。 望着那些忙碌的身影,李昂也叹了口气回了居住处。 与此时已经完全苏醒的外环相比,中环现在还是处于沉睡时间,商道两旁的商铺都还没开张,路上也只有寥寥几个行人,还都是巡逻的捕快。 看到捕快,李昂就想起鄂琳,也不知道她和她朋友安全了没有,算了,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她这还能被抓住,那也没办法了。 见李玲服装店还没开张,李昂便来到后巷凭借着敏捷的身手翻进了二楼一间开着窗户的房间里,但就在他刚进去这个房间,扑鼻的丁香花的幽香与十分少女的房间装饰风格都说明一件事。 他来错房间了! 听着房间里侧床上传来的绵长呼吸,李昂额头瞬间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要是被发现,那可就身败名裂了! 想到此处,李昂便蹑手蹑脚的朝着房间出口走去,他每落下一步,脚下木板发出的吱呀声也因为他紧张的神经而在脑海中放大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他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控制着下脚的力度,就在李昂手即将碰到房门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传来咚咚咚几声敲门声,而后雅玲的声音出现。 “茹!起床了,我们该去上学堂了!” 完蛋了…… “哦……我知道了……”茹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房间里侧的床上传来,接着就是一阵翻身起床的窸窣声。 眼下这种情况,前门走廊有雅玲,肯定是不能走了,那就只能原路返回了,下定主意的李昂也不磨蹭,三步之内便已经来到窗边,每一步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在他准备翻出去的时候,里侧床上的帐幔这时却突然被拉开,茹穿着单薄的睡衣打着哈欠起身下床,随后她就看到了一半身体攀在窗户的李昂。 诶?……嗯!!!! 茹那原本因为刚起床而有些迟钝的大脑在见到李昂后只用了一秒,便立刻清醒,下意识的就要大喊起来,但李昂显然也看出了茹的下一步举动,在她刚张嘴的时候还没出声的时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她的身边,用手捂住后者的嘴巴,将她的声音扼杀在摇篮里。 而茹见李昂突然靠近自己顿时芳心大乱,不断向后退去,而李昂不想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也跟着茹一起向后退,接着茹退至床边后无处可逃后一个踉跄倒在了床上,而李昂也随之压了上去。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茹不断的挣扎,想要推开李昂,但后者怕她暴露了自己,又将茹压了下去。 看着眼前面露惊恐的茹,李昂轻声说道“你可能不信,但我只是走错房间了!” 茹眼中露出一副你在逗我的眼神,见她不相信,李昂也有些烦躁,但任谁醒来看到房间窗户上趴着一个人,然后那人说自己走错房间了,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茹?你怎么了,我听到你房间好大的动静啊。”雅玲疑惑的声音传入床上此时姿势有些难堪的两人耳中。 茹与李昂就这样四目相对陷入了僵持中,但随着门外没有得到回应而有了推门而入想法的雅玲,李昂只能低声在茹耳边哀求道“无论你信不信,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一个男性闯入你的闺房对你的名声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所以……我放开你后,你别叫,之后我们各自就当没有这件事发生怎么样?” 茹迟疑了几分,但还是点头答应,李昂见状也是微松一口气“那好,我松开你后,你先安稳住雅玲……” 说着李昂慢慢松开了捂住茹嘴巴的手,但刚让他没想到的是,茹的嘴巴刚能说话,一声大喊声迅速传遍整个房间。 “雅玲!!快来救我!有色狼啊!” 啊?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但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很强大的气息让李昂身躯为之一振,他僵硬的转头向后望去,见到了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雅玲,她此时正微眯着眼睛扫视着眼前的两人。 “你们……在干什么?”雅玲冰冷道。 “雅玲,我早上起来就看到他在我房间里,他是个色狼!”茹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李昂的狼子野心。 喂喂喂,大姐,饭能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啊。刚想说些为自己辩解的话,肩膀上突然被人搭上了,李昂下意识望去,引入眼帘的是凝聚在雅玲左手上偌大石拳,接着那石拳就与李昂的脸来了一个近距离接触。 随后李昂被这携万钧之力的一击给打飞了出去,在意识涣散之前,他看到了门口循声而来满脸错愕的李玲。 得,这下算是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等李昂从昏迷中醒来后,第一眼就见到了正坐在太师椅上的李玲与站立在她两侧的茹与雅玲,雅玲瞪大了双眼,鼻翼因为她连续的深呼吸而不断张合,茹倒是没什么过激的表现,看上去很平静,李昂见这一幕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雅玲你是受害者呢。 不过这三堂会审的场景也是让李昂一愣,随后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李昂啊,我明白你这个年龄吗,都对女生比较感兴趣,不过也不能潜进女生的闺房啊,这样很不礼貌的。”李玲无奈说道。 “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把他扭送官府!”雅玲指着李昂提议道。 “别别别!我只是走错路了,走错路了!”李昂扭动着身体大声辩解道。 “你确实是走错路了!走错路就回不了头了!” 随后雅玲便与李昂开始七嘴八舌的拌嘴中,而茹这个受害者却安静的站在李玲左侧并没有说话。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问问茹的意见。”李玲一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道。 这时现场的人都望向茹,而后者则淡淡的说道“一切听从母亲的安排。” 听闻此话,李玲眼中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既然如此,不如李昂你娶了我这个女儿,反正你们年龄也相仿。” 李玲此话一出,全场瞬间静了下来。 “确实,我感觉这个提议很好!”雅玲反常的冷静赞同道。 什么情况?这还是雅玲吗?她不应该反驳吗? “等一下!等一下!我怎么配的上茹啊,而且这样不管茹的意愿就替她做决定算个什么事!这种事还是要双方愿意才行的。”随后李昂大喊道。 “对哦。”李玲摸了摸下巴露出恍然的神情“那么茹你愿意吗?” 那肯定是不愿意的,那有人愿意嫁给一个闯进自己房间的色狼啊。原本李昂是这样想的,但在看到此前还古井无波的茹此刻听闻李玲的询问,双颊浮起一片绯红,心里还是补了一句,应该? “一切由母亲定夺就行。”茹有些羞涩的扭过头去。 “那好!等楚雄来了我就跟他说这件事,我会和他谈谈礼金的事情,也不问你要多,十万金币,外加永固城中环一套雅居,嗯……暂时就这么多,后面想到什么再和你说。” 这系列的条件听的李昂是头皮发麻。 但看着面前李玲眼中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李昂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语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掌柜的,前面有官家的人来求见。”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先去前面处理一下事情,你们先在这陪陪李昂,给他做做心里建设。”李玲离开时意味深长的说道。 待李玲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后,此前还一脸严肃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只见她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心说这小鬼还真好骗,他居然就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真是傻的可爱。 第十四章 通缉令与飞天锦鲤嘉年华 没错,刚刚发生的一幕都是李玲与她的两个女儿一起想出来惩治李昂的办法,李玲结合李昂鞋底上新鲜的泥土与他房间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确定李昂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走错了房间,不过为什么是从窗户进入而不是走门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是昨晚做了什么隐秘的事? 而在商铺大厅中此时正站着两个戴笠,他们散发出的阴森气息将周围前来选购衣服的客人都给纷纷吓走,但李玲对于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只能赔笑道“两位大人,这次前来是为何事?” 其中一名戴笠从长袖中抽出一张通缉令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头戴猫头鹰面具的半身像下面写着几行大字。 头戴面具身份不明,身怀御水术,此人极度危险,若有其消息需立即当报于官府,消息属实给予五百金币作为奖赏。 真够下血本的,仅仅只是有消息就能得到五百金币,李玲看着戴笠手中的通缉令心中暗道。 “昨晚,此人昨夜盗取土强国机密,现在下落不明,这人是御水师,若有线索定当报告当局知道吗?”戴笠沉声道。 昨晚? 李玲突然联想起李昂昨晚的一夜不归,心中似乎有所明悟,但表面上还是恭敬的对戴笠说道 “是大人,若有此人消息,我等一定会禀报给官府。” 戴笠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随后也没在过多停留,便前往下一家店铺,同时将通缉令留了一张下来。 御水师……嗯,有意思。 看着手中的通缉令,李玲也是若有所思,良久才收起后走向后室。 还没进入后室,李昂的喊叫声就传到李玲耳中“不行啊,我不能娶她啊,我这是为她好!要是我真的娶了她,你妹妹就危险了!” “你这算什么理由?什么叫我妹妹就危险了,你给我说清楚!” “对!你说清楚!” “反正就是不行!我不是开玩笑。” 李玲推门而入,看到雅玲正薅着李昂衣领,似乎她在威胁后者,颇有一副强买强卖的架势,不得不说雅玲演技是一流的。 “好了,雅玲放开他,这次的教训应该够他受的了。”李玲挥手制止了这次闹剧。 雅玲与茹见自己母亲都这么说了,也都耸了耸肩上前给李昂松绑。 “什么情况这是?”李昂有些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傻了吗你?想想也应该知道这不可能啊,这次不过我和茹与母亲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给你涨涨记性。”雅玲一边恶狠狠的说着一边解开了李昂身后麻绳。 还有这种操作吗?李昂有些无语。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去上课,你们晚上不是还要去飞天锦鲤嘉年华吗?”李玲走进后厅忽对两人说道。 “是!”雅玲与茹齐声应道后便了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这里只剩李玲与李昂,同时李昂感到了前者那富含深意的视线,心里被看的有些发怵,忙说道“那……我也先回房间了。” “行,对了,晚上中环会有飞天锦鲤嘉年华的表演,茹和雅玲老早之前就一直催着我带她们去,但我晚上有事,可能去不了了,到时候帮我照看着点她们。”李玲淡然道。 李昂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随后走出后厅。 摩挲着袖中的通缉令,李玲暗道不愧是你的外甥,刚来几天就弄出来这么大动静。 回到自己房间的李昂总感觉李玲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她为什么没说?这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但他也没想多久,如温润潮水一般袭来的困意迫使着李昂上床休息。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李昂打着哈欠爬上了此刻对他来说倍感柔软舒适的床,没出几秒,便沉沉睡去。 但从他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 再一次醒来,李昂感觉有些睡得有些发沉的大脑,知道自己已经休息的够充分了,于是待头脑清醒了些起身走出了房间。 外面已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前厅的石板上,这意味着他已经睡了一天了,那么这就说明今天李玲所说的那个所谓的飞天锦鲤嘉年华应该要开始了。 果然,李昂出门后一眼就看到了大厅里正在对雅玲与茹交代着什么的李玲,而她面前的两人则是不断点头。 这时雅玲瞥见二层楼梯口出现的李昂后揶揄道“大懒虫,你可总算起床了。” “你们两和李昂到时候记得相互照应下,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去了。”李玲嘱咐的同时拿出一个荷包说道“这里有些碎银,茹你拿着,记得别给雅玲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的,母亲。”茹点头接过荷包。 而雅玲在一旁大声喊着不公平,自己也有想要买的物品!当然李玲没有搭理她的无病呻吟反而对着李昂说道“你可要保护好你的两个姐姐哦。” 李昂强打精神勉强挤出个微笑“定不负伯母的期望。” 但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我能不能选择不去? 可显然李玲没有给他这个选择便离开了。 茹与李昂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前者想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赶忙移开视线。 雅玲毫无眼力见的勾住两人肩膀就往门外走去,被她这么一拉近距离,李昂与茹此时都有些感到不自在。 茹似乎还有些抵触李昂的靠近,毕竟早上两人那样“亲密无间”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异性与她这样亲密接触。 闻着身旁传来的李昂身上的气息,茹脑海中就止不住的回想起了早上两人那有些旖旎的场景,她想到此处扭过头去,不让雅玲与李昂看到自己脸上浮现起的那一抹红霞。 “快走快走,在晚点去就挤不上好位置了!”雅玲催促道。 …… 永固城某处。 “团长!这次中环无论是暗处还是明处都安插的着官府眼线都是往常的一倍多,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增派了这么多人手。” “谁知道为啥他们突然增加了安保力度,要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我们就算了,等下次安保松懈了,我们再来!” “下次?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好了!你们别吵了,这事拖不了了,只能这次行动。” 看上去是领头人也是他们所喊的团长打断了手下的争吵,有的人虽心有不满但碍于他的威慑,也只是悻悻然的不再说话。 飞天锦鲤嘉年华是永固城家喻户晓的一个马戏团的名称,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同时会给中环人民带来一场直到深夜也不停歇的狂欢节。 李昂老远就看到在广场中央最大也是最显眼的帐篷,上面的还漂浮着五彩缤纷的彩带与气球,而以这个帐篷为中心点四周的九条街道都被嘉年华装扮的灯火通明,就连漆黑的夜空也被灯火照亮,现场极具节日氛围。 街道上还支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帐篷,而在帐篷上的图案也是各式各样,从佩斯利图案到圆点图案再到梅花图案应有尽有,一眼望去犹如宝石一般缤纷夺目,在其周边还有其他可供游客游玩与观赏的项目,如喷火、踩高跷、杂耍、套圈等,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美食。 这不雅玲正对着一串挂满褐色糖浆的水果蜜饯流口水呢,刚准备买下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但随即想到出门前李玲将钱给茹保管了,于是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妹妹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茹或许是受不了雅玲的眼神攻击只得求饶道“别这样看着我了,给你,去买。” 前者拿出荷包从中拿出一些钱币交给雅玲,但几人都没有发现在人群中的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茹那沉甸甸的荷包。 于是几人就这样走马观花一般欣赏着沿途的节目。 “你们两快看!那人能口喷火焰!好厉害!”雅玲指着路旁一人惊讶道。 只见那人手拿火把腹部下凹,一口烈酒被他吐出,烈酒在经过火把时被点燃,霎时间空中就升腾起一条火龙,周围的人见状都不由发出赞扬的惊叹,随后又爆发出一阵鼓掌。 雅玲与茹见到这一幕都是两眼放光,看上去十分吃这一套。 但茹却发现了李昂眼底的不屑于是出口问道“怎么了李昂,你不觉得这个表演很精彩吗?” 这也叫精彩?要不是我现在不能随便用御火术,我指定给你来个狠活! 李昂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敷衍道“没事,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你管他干啥,我们的天才少年可看不上这种级别的表演。”雅玲看来还是对李昂一天就御土术入门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也不怪她不爽,在李昂出现之前,李玲曾说过雅玲算是天赋很高的御土师了,而后者也是一直认为自己天赋异禀,但李昂的出现打碎了雅玲的天才梦,这种从来没有的挫败感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随便你怎么想。”李昂耸了耸肩表示随你怎么说。 雅玲见李昂这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是恨得牙痒痒,于是便化悲愤为食欲,几口就将手中的蜜饯吃下,脸颊鼓起就像是仓鼠一样。 等着,我会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御土天才的! 雅玲边在心中说道边大力咀嚼着口中的蜜饯随后吐出果核。 或许是受到周围欢快气氛的感染,接下来几人倒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场狂欢派对中,一直到几人来到前方广场上搭起的舞台前,这时舞台上出现了一名身穿红色礼服,头戴礼帽的中年男人,他嘴角上两撇小胡让他像一个商人,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女士们!先生们!我是马戏团的团长,我姓潘,你们可以叫我潘团长,欢迎大家大驾光临飞天锦鲤嘉年华的现场,接下来我们还会有精彩的表演与最后的压轴节目,请诸位拭目以待!” 潘团长说完鞠躬表示感谢走下舞台,随后走上一身穿劲装的女子,只不过她上场的方式有些特别,她是倒立双手代替双脚“走”上台的,接着她一个优美的体操动作翻转身体正面对着众人算是正式亮相,之后便是一系列难度系数很高的杂耍表演,一时间现场所有的人都被表演吸引。 演出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另外一人上台表演,在数个精彩绝伦的演出结束后不少人还发出了遗憾的叹气。 “各位是不是还没看够精彩的表演?”潘团长适时的重新上台。 “没有看够!”台下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潘团长故作神秘的说道“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压轴节目!” 台下的众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潘团长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那就是……烟花秀!” 潘团长话音刚落,一束冲天而起的烟花就在漆黑夜空上炸开,璀璨缤纷的烟火不断的出现熄灭,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绚丽的景象给吸引住了双眼,但除了李昂。 怎么说呢,不是这烟花秀不漂亮,而是和之前自己送给阿祖拉的烟花秀相比还是差了点。 顿时没了兴趣的李昂看到周围的人包括雅玲与茹都在全神贯注的观看着烟花秀,也不好出声打扰了她们的雅兴。 但这时!李昂突然发现茹的荷包正被一只不知名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半截。 有小偷! 说时迟那时快,李昂直接一把抓住那双手来了个人赃并获。 “有小偷啊!快来人啊!有小偷啊!” 第十五章 释放 李昂的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天上的烟花拉回了地面,那女扒手被抓也是一愣,没想到会被发现,但见事情败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下意识就想甩开李昂的手赶紧溜之大吉。 可女扒手用力一甩,居然没甩开!她感觉李昂的手像是一把钳子一般,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永固城捕快在听到有人喊抓小偷后就开始往声音的源头走去,只是道路上密集的游客拖慢了他们的速度。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永固城捕快一边高声呐喊一边用尽全力拨开人群前往声音源头方向。 舞台上的潘团长也察觉到李昂那的骚动,他不动声色的对着两个踩着高跷的马戏团团员打了一个眼色,那两人微微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踩着高跷从众人头顶掠过,然后很“凑巧”的在捕快面前失去平衡摔倒在他们面前,暂时挡住了捕快的去路。 大隐隐于市。 女扒手也不笨,她听到了不远处捕快的叫喊,当前最优解便是赶紧混入人群中,隐藏自己的踪迹,可这年龄不大的男孩正牢牢抓着自己的手腕,并且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而捕快的动静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女扒手心一横,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另一只手绕过茹的脖颈反扣住她的咽喉。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茹处于愣神的功夫,给了女扒手有机可乘。 “不想她受伤就赶紧放手!” 女扒手说着手中一用力,茹面露痛苦之色,随即惊慌的看着李昂,不安与害怕让她不由的对面前的李昂露出了求救的神色。 “放开茹!你个贼人!”雅玲举起拳头就想和她拼命,但被李昂挥手拦下。 从女扒手身上漂浮的翠绿色生命能量可以得知她御土师身份,但这对李昂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 糟糕,这人是御术师,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在不动用御水或者御火的情况下,自己很难在不误伤茹的情况下击败这个御土师,可如果我在这里施展了御水…… 想到这里,李昂不用看也能感觉到周围无数道视线正看向这里,若是此时在众目睽睽下施展御水或者御火,那无异于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但随着茹脸上痛苦神情不断加剧,李昂无奈也只能答应女扒手的要求。 “你别乱来!”李昂送松开手“如果你需要人质,我可以和她交换,你放了她!” “你当我傻?你力气那么大!我能控制住你吗?”重获自由的女扒手活动了下被前者捏的有些麻木的手腕。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等我到达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你朋友一条生路。” 女扒手边说边警惕着李昂往后退,最后直接扛起茹冲进了人群中,不出一会便没了踪影。 雅玲见到这一幕顿时六神无主,她也只是个孩子,这个情况不是她所能解决的,雅玲下意识的寻找着能够依靠的人了,随后她看到了站在原地脸色冰冷的李昂。 “李昂,我们赶紧去报官!”雅玲上前伸手想要拉他,但被李昂阻止。 在雅玲不解的目光下,李昂轻声说道“你留在这里,马上捕快就会来,你和他们说明一下情况。” “好……等等!你要去哪?”雅玲朝着已经走远的李昂喊道。 李昂停下脚步,侧目望向雅玲冷声说道“我去带茹回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雅玲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姗姗来迟的捕快将她唤醒。 就在那个挟持了茹的女扒手消失的一瞬间,李昂就敏锐察觉到了四周还有几股属于御土师的翠绿色生命气息也在行动,那些生命气息没有戴笠那么强大,所以他确定这些人一定和女扒手是一伙的。 他们是团伙作案,通过别人全神贯注的观看烟花秀的时候,实施偷盗行为,若是这样便好办多了! 李昂现在就正牢牢跟在一个落单扒手的屁股后面,他很谨慎,反侦察能力也很强,他正在不断的绕着圈,若是其他人此时一定当他是普通人,但李昂却知道他的真面目,但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谨慎让他落单,让李昂有机可乘。 终于在他拐入一个偏僻巷子里的时候,李昂知道机会来了。 只见李昂陡然加速,那人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心中也是暗道不妙,知道被跟踪了!回身就想还击,但刚转过身,就看到一双手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最后五指覆盖了他的脸随后那人被李昂捏着甩上墙壁上,那人被举起抵在墙壁上,双脚凌空。 “告诉我你的同伙在哪?!”这短短几个字里压抑着滔天的狂怒与恨意。 “我可以带你去,求求你别杀我!”那人嘴巴快速张合,没有丝毫犹豫生怕说晚了就小命不保。 \/\/\/\/\/\/\/\/\/\/\/\/\/\/\/ 茹强迫自己要冷静,不能乱了阵脚,要冷静的寻找逃脱机会。 但现在她的双眼被女扒手用黑色布条给遮住,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何情况,更别谈什么找机会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腥臭无比的气味钻入她的鼻子,耳边回荡着水滴的回声。 周围空间很大。茹得出结论,随后茹被人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余蓝!都怪你!你的失手害我们这次什么都没有没捞到!”一道男声出现并大声训斥着“而且你还把外人带回了我们的地盘!” 外人?是说我吗?茹心想。 “钮虎,别扣那么大一顶帽子在我头上,我的失手只是因为遇到一个奇怪的人。”余蓝的声音出现。 “奇怪的人?麻烦你想理由也想个像样的!”那个叫钮虎的人显然不相信余蓝的话。 “算了,别吵了,大家都是为了外环受压迫的人民。” “是啊,都是一路人,而且我们也没人受伤。” “不能伤了和气。”周围的人纷纷出声打着圆场。 “有吵架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处理余蓝带回来的这个中环人。”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死寂,然后钮虎说道“怎么处理?那还不简单吗,斩草除根!” 茹闻言如坠冰窟,刚想说些什么但就听余蓝说道“你发什么神经!这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答应别人只要我安全就会放她离开。” “你这是在拿大家的性命胡闹!” “那又怎样!我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害死她!”余蓝挡在茹的面前说道。 就在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下,茹决定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愿当一个任人宰割的花瓶,于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诸位,听我一句,如果你们杀了我,那么你们就会背上人命,盗窃罪也会变成故意杀人罪,这两者之间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关系,如果你们只是盗窃就算被抓也只是关进大牢,可如果是后者,那你们轻则发配充军,重则斩立决。” 现场的众人听到茹的普法课堂,得知了两者之间的差距,都不免有些动摇。 虽然茹现在看不见周围人的情况,但也能听到了四周此起彼伏的低语,知道有戏,忙趁热打铁说道。 “而且我全程都被蒙着眼睛,你们长什么样,这里是哪,我统统都不知道。” “对啊钮虎,要不我们放她走。” ………… …… 就在茹觉得已经成功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想想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中环人吗!只顾着自己享乐,从不管永固城外人民的死活,数以千计的无家可归的难民涌进外环,压榨我们的生存空间与抢夺我们的工作机会!” 茹听着钮虎越说越激动的话语,心中也出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纪迁,你难道忘了你父亲就是因为被难民抢劫,而与其发生争斗遂被刺身亡的吗?” “古楠,你母亲难道不想让你为她报仇吗?” “赵学,你妹妹不正是因为没钱治病而被中环的大夫扔出医馆最后病死在你的怀里的吗?” “这些都是因为什么?”钮虎张开双手呼吁大家说出他一直引导的答案。 “都是因为中环人!” 茹听着周围异口同声的呼喊,其中的恨意已经让她感到不安,她双手冰凉,如同待宰的羔羊。 “你们都醒醒!别被钮虎的话给混淆视听了!”余蓝企图唤醒已经有些魔怔的众人,但他们如今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余蓝的好言相劝对他们起不了任何作用。 就在余蓝挡在茹的面前准备与他们发生肢体冲突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人。 等等……黄大呢? 哐当! 仓库大门被人猛然拉开,狂风灌入其中,一道黑影从出口处被掷了过来,一道弧线在半空中划过落在钮虎的脚下,后者仔细一看正是失踪的黄大,此时的他情况可以说有点惨有多惨,不说鼻青脸肿了,就连他的门牙都少了半颗,说话呼呼跑风。 “快……逃……”黄大在失去意识之前艰难发出警告,这人就是个怪物! 就在现场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的时候,茹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四周。 是李昂!可茹欣喜过后便是着急。 “李昂快跑!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的!” 余蓝也认出了李昂随即对他说道“小子,赶紧带着你的朋友走!我会帮你拦住他们的。” 听到这句话李昂不免有些高看她了一眼。 可李昂无视了她的好意,越过了她与茹,挡在了她们的前面神情严肃。 “你就是余蓝说的那个奇怪的人?”钮虎没有理睬脚下黄大昏迷前的警告,反而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我是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奇怪的。” 李昂自顾自说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识相点去官府自首,二是我把你们打趴在地躺着去……” 此话一出,现场一切都静止了,然后嘲笑声贯穿了整个仓库。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余蓝说你奇怪了,哈哈哈”钮虎笑完后说道。 余蓝都觉得李昂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能说出这种话,敌方人数可是你的十几倍啊,虽然你的力气确实异于常人,但是这也不是用蛮力就能解决的事情啊! “别说傻话了,赶紧带着你朋友跑……”余蓝话没说完,她就发现原本站在面前的李昂消失了,随后余蓝看到了李昂出现在了钮虎的面前,后者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凭空出现的李昂。 “你……” 你字刚说出口,李昂一击鞭腿击打在钮虎的腰上,后者如同炮弹一般被击飞,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壁上扣都扣不下来。 “看来你们选择第二种。”李昂漠然扫视着剩下的人。 而被李昂视线经过的人都犹如被一头骇人凶兽给盯上,如果再不逃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剥皮抽筋的下场。 第十六章 劫富济贫 仓库内的气氛因为李昂的率先出手而骤然间压抑起来, 但片刻后,在场的众人都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余蓝轻启朱唇,双眼微瞪,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场景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这小子不是个善茬…… 再说回李昂周围“扒手集团”的那十几少年郎,很快就做出了抉择,他们逐渐将李昂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但此时双方都没有率先出手,他们都在等一个契机。 “呀!”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猛的举起手中长刀爆呵一声从后方劈向李昂,而后者听着身后传来的破空声,脚下不紧不慢侧身向右移半步,冒着寒光的长刀蹭着他面门落下。 通过雪亮刀身的反射看到了身后朝着自己冲来的另外两人,还有在场其他人的蓄势待发。 只是瞬间,李昂便想到了破局之法。 他握住持刀人手腕,顺时针一拧,骨头与皮肤撕扯错位的痛苦让他没法再紧握手中刀,长刀在从手中脱落,落下途中,李昂瞅准时机一脚踢在刀柄尾部,一道银光闪过,钉在了仓库的墙壁上,而在这银光终点旁,一个人侧目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两指距离还在沧啷作响的利刃,想着如果李昂准头再好一点,那自己岂不是被这凶器贯穿? 想着此处他只觉挡下一暖,居然被吓失禁了,顿时没了战意。 这一幕李昂自然没有注意,他此时握住那人手臂,像抡起大锤一般以横扫千军之势逼得周围众人不敢近身,倒是颇有几分万夫不当之勇。 周围人见到李昂轻飘飘的模样,都暗自咂舌,心说真是天生神力啊! 但没人知道李昂几个月前还在火烈国的时候,一切都还很正常。 可一切都在朱雀附身于李昂救他脱离天狗的危险后都变了,要知道朱雀是神兽,还是掌握元素中最为爆裂,威力最大的火,无论朱雀如何控制力量,但都对李昂孱弱的人类躯壳造成巨大的伤害与负担,可如果有另外一股力量能支撑住李昂的躯壳,不让其崩溃,那就完全没问题,所以李昂如今还能活蹦乱跳与玄武的庇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水是滋润万物的源头,在朱雀的力量在李昂体内横冲直撞的时候,是玄武默默在背后制衡着他身体的平衡。 但李昂也并非什么收获都没有,首先他的筋络因为朱雀力量的无情灌入,从涓涓细流变为奔腾大河,这样给他带来的好处,首先就是身体上的,现在他只感觉体内全是用不完的力气,其次是御术,此前每次使用御术,都会出现因为年龄与体力的限制而没法随心所欲施展御术,但如今李昂还没有真正将体内生命能量用到干涸的情况。 哪怕是此前劳改湖下与戴笠长达数个时辰的纠缠也没有。 一旁的被蒙住双眼的茹只听到呜呜的破风声,但具体情况如何,她不得而知。 “李昂怎么样了?”她着急的询问着余蓝。 可后者呆呆的注视着眼前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怎么表达。 “你朋友他……正在把他们……当棒槌打……” “啊……?”茹不理解。 敌人不敢近身那李昂可就不客气了,手中“大锤”被他朝着人群掷出,顿时没有闪躲及时的纷纷被携带而来力劲给掀的人仰马翻。 这还没结束,李昂脚下重踏,跃向在场还站着的人。 而剩余的敌人见李昂来势汹汹的模样,心中怯意大增,还没开打,自身气势已经弱了三分,但又不愿引颈受戮,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怯懦,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李昂首先以掌接拳,转而腕部用力,破坏了对方平衡,趁着他还在踉跄的阶段,又拽直了手臂,格挡住了后方的重锤,接着脚下半步往前,脚下落地马步成型,将敌人揽过身前同时手肘靠顶直奔心窝,不过李昂还是有分寸,力劲刚传到敌人身上便松手,不然后者受这一下不死即残。那人向后倒飞出几米远,连带着他身后几人也被波及,充当了缓冲垫的角色。 面前这些敌人在李昂看来都是些依靠一股蛮劲在战斗,许多动作缺乏系统的培训与锻炼,可以说是漏洞百出,于是这些人在李昂这个玉岛城少年武术比赛冠军面前只能说略逊一筹。 接下来的场景就有些残忍,李昂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剩下的残兵败将统统解决。 说让你们躺着离开就一定让你们躺着离开,不能食言! 随着李昂清场成功,他的注意力也转向余蓝,后者感受到他的注视,身体不由的一颤,警惕着李昂的不断靠近。 完了!完了!我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啊,怎么就遇到这么个煞星! 神通杨尘保佑,希望这个人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不然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他两下。 回想到方才李昂那生猛的表现,想着如果落到自己身上…… 她不由的心虚的吞了吞口水,心里十分没底。 不过李昂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来到茹的身边蹲下查看她是否受伤。 虽然逃过一劫的感觉不错,不过为什么有一种被小瞧的感觉呢? 李昂可不知道余蓝的患得患失,他凑近茹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受伤了吗?” “没………没………我没受伤。”茹有些结巴,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 李昂见她确实如此,便解开了她蒙在眼上的布条与麻绳将茹扶起,重见光明的茹在适应了一会强光后,见到了现场的满目狼藉。 “这些……人,都是你做的?”茹指着面前的“杰作”迟疑问道。 “我们赶紧走,出去后报官让他们收拾残局。”李昂岔开话题。 “等等!你们不能报官!”余蓝伸手拦住了李昂与茹的去路。 李昂眼神逐渐不善,但后者也不退让半步的注视着他“难道你也想跟他们一样?果然是小偷,给你点好脸色就得寸进尺!” 听闻此言,余蓝沮丧的低着头但随即又说道“我知道我们是小偷,但我们盗亦有道,从来不偷穷人的钱,只偷这些中环人的钱,而且偷来的钱最后都会发放到下环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手里!” 这么无私?李昂有些怀疑,刚想说些质疑的话,身后的仓库门被拉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没错,我能保证我们所得到的每一个金币都会回到穷人的手里。”潘团长朝着李昂这边边走边说道。 果然……这个潘团长和他们是一伙的,哦,不,甚至有可能他才是幕后黑手,这些扒手的头。 “没错,我就是收留这些战争孤儿的人,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就不再赘述了。”潘团长看出李昂的心思解释道。 李昂下意识的将茹拉到身后,因为他看到潘团长并不是独自一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当然李昂的这个小动作没有瞒过潘团长的眼睛,他露出灿烂笑容,并抬手示意李昂放松。 “别担心孩子,我没有恶意。” “谁知道呢。” 潘团长见李昂还是那么警惕,无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们劫富济贫,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介意随我出去走走吗?” 如果他们真的是盗亦有道有原则的侠盗,做这些只是为了劫富济贫,那李昂倒是没必要为难他们。 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马戏团成员,又看了看身后紧握着自己衣摆有些忐忑的茹,李昂只得答应,倒不是他怕了,只是没把握保证茹的安全。 “好,我可以看看你所谓的“事实”是什么,但你需要先解释一下他……为什么对中环的人敌意那么大?如果你们只为求财就算了,可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我的朋友早就被他所煽动的仇恨给撕成碎片了。” 李昂遥指不远处最先遭受自己毒手的钮虎漠然说道。 潘团长看向李昂所指方向,随后见到了只剩半条命的钮虎,叹了一口气。 “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他的父母在他还小的时候是中环的工人,原本他有一个虽有些拮据但还算美满的家庭。”潘团长走向钮虎“不过他父母在一次火灾中丧生,而火灾原因只是因为中环的一个家庭的生日蜡烛不慎跌落点燃了窗帘,可火势太大两人都逃不出去了,最后葬身火海。” “讽刺的是,引起火灾的罪魁祸首却还活着。”潘团长怜惜的望着昏死过去的钮虎缓缓说道。 “他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手刃了仇人,这也是一直以来他的动力,可意外出现了,那罪魁祸首因为意外被贼人灭了满门,这个消息让他顿时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最后他将仇恨转移到了中环里的所有人。” “呃……团长?”钮虎悠悠转醒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轻声问道。 “这一次你做的有些过分了啊。”潘团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哈哈,团长,你不懂……” “如果我们生来一样,我倒也不会迷茫,可为什么我们老老实实过了大半辈子,但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接着钮虎不断发泄着心中的苦闷与痛苦,潘团长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最后他又因伤势昏了过去。 李昂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因为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戏,潘团长返回李昂身边,做出邀请的手势。 “走,我带你看看永固城的另一面,” 随后李昂带着茹跟在潘团长的身后,而剩下的马戏团成员则留下收拾残局。 “永固城从来就不能从战争中独善其身,难民们以为得到了永固城的庇护就安全了,其实不然。”潘团长领着李昂与茹走在鱼龙混杂的外环贫民窟。 这里到处污水横流,到处都是形同枯槁的难民,所有人身上都透露出一丝将死之人才会产生的暮气。李昂与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在他们看来这两个衣着华贵的小孩身上一定有不少油水可捞,顿时所有人望着李昂两人的眼前就像望着两块肥肉一般。 茹有些害怕这些赤裸裸的目光,快步靠近李昂,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 可随即在看到是潘团长领着这两头小肥羊,不少人都敬畏的看了一眼潘团长后便不在关注几人。 “现在的永固城表面上祥和平静,看上去一切安好,但暗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加不得光的肮脏污秽。”潘团长指着这犹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痛心说道“但最后受伤的是谁?只会是外环人与这些处于永固城底层的难民。” “他们满怀期待的以为只要进入永固城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他们错了,他们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里。” “我创造飞天锦鲤嘉年华,目的就是改变外环那些一无所有的人的命运,我的马戏团只是一个幌子,主要就是帮余蓝他们的偷窃打掩护。”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转身将这些消息告诉官府吗?” 茹从李昂身后探出头,朝着潘团长点头,显然也不解。 这太反常了,明明自己与他根本没有见过几次面,但他说的这些,如果我上报官方,他怕是要在大牢里度过余生了。 “其实我看人很准的。”潘团长故作神秘的说道。 但后者见到李昂与茹狐疑的眼神,继而说道“好好,其实我是看你没有伤害余蓝,才觉得你不是那种能和永固城那些上面那些大人物同流合污的人。” 走着走着,一个地处偏僻的院子引入眼帘,残破不堪的矮墙中不时有孩童嬉戏的声音传出,这声音是那么的悦耳动听,这一路上有些压抑的心情也因此稍稍得到缓解。 潘团长推门而入,院子里的声音停了那么一秒,随后便响起一阵惊喜低呼声。 李昂与茹见到潘团长此刻身上挂满了几岁孩童,最后甚至承受不住这重量而摔倒在地,而就算自己摔到在地,潘团长也紧紧护着怀中的孩童。 “哈哈哈哈,不用闹了,还有客人呢。”潘团长爽朗说道。 而这时这些孩童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两个人,突然出现两个陌生人让他们警惕心大增,纷纷躲在潘团长身后,不过他们矮小的身躯只能紧紧抱住潘团长的大腿来寻求安全感。 潘团长无奈的看着李昂与茹,摊手示意自己也没办法。 而李昂在见到眼前这一幕,倒是信了潘团长他们是个好人,毕竟孩子是很能辨别出到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敌意,而现在眼前这些孩童毫无戒备心的依赖潘团长,并且身上都还算干净,脸上都肉嘟嘟的,显然被照顾的很好。李昂觉得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 “不过你可真放心将怎么多孩子放在贫民窟,也不怕贼惦记着?”李昂轻笑着说道。 “没事,毕竟这一带的人都或多或少我们都接济过,所以我倒是还是很放心的,而且我们也并不是没人在这照看他们,只是你们没见到而已。”潘团长抚摸着一个孩童的脑袋说道。 “这些孩子都是战争中的孤儿,吃尽了世间苦。” 潘团长怜惜的看着周围的孩子们“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李昂拱手谢绝了他的好意“我们可以不向官府告发你,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便带着茹离开了。 潘团长见李昂干脆的模样,轻声说了句 “谢谢。” 第十七章 离去 回去的路上,李昂与茹都很沉默,后者是因为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些心里还有些后怕,而前者则是在思考着这些时日在永固城的所见所闻。 永固城——对于火烈国人来说这是一座蒙上神秘色彩的城池,自从战火蔓延到土强国后,永固城便紧闭城门,高耸入云的城墙,让外人对于其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同时也是两代火烈王千方百计想要攻进来的城池,攻下它意味着火烈国实现了一统世界的伟大壮举,这一殊荣让火烈王苏进、火烈王阿祖龙几乎将火烈国大部分兵力都投入其中,但将近一百多年过去了,都没有让两人得偿所愿。 原本最有希望得到这一殊荣的是有着“平西巨龙”之称的艾洛,在永固城之战这场战役中,艾洛经历长达六百多天对永固城的攻打击破了外墙,这是前所未有的壮举,然而,就在他即将攻破内墙前,天下所有都唾手可得时,他的儿子——路腾却在前线丧生,经历丧子之痛的艾洛丧失了几乎全部的战意,这也让他放弃了继续下去这场战争的欲望。 于是这座无数火烈国人魂牵梦绕的城池依然保持着它神秘的面纱。 但李昂经历的这些事情,也让他对于永固城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永固城能坚挺这么久没有倒在火烈国的战火车轮下,也算是祖上家底厚了。 不过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火烈国在苏进那一代经历了工业改革后,国内已经出现由蒸汽动力驱动的火车,不光如此,各行各业现在都飞速发展,原本那些简单但重复繁琐的工作逐渐被机器所代替,这也让工人们得以解放双手投身到更加需要他们的地方。 而反观永固城不但墨守成规,各行业的中流砥柱还是采用御土师与普通人,甚至交通都还实行着人力驱动的列车,两者之间的科技水平已经开始逐渐拉大,而且李昂曾听说火烈国已经在研发一种开山凿石的机器,为的就是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击穿永固城这引以为傲的坚固城墙。 不过这好像还只是在研发阶段,还不足为患。李昂心想。 而一旁的茹一脸的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了好些时间才出声说道。 “李昂……我们真的不用报官吗?” 听闻此言,李昂驻足侧目望向茹,而后者在李昂视线移到自己身上时,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想报官吗?”李昂淡淡道。 茹看上去有些难以抉择“我原本是想回去就报官的,可看着那些孩子我……有些心软了。” “反正我们回去还有些时间,路上慢慢想。”李昂轻声说道。 “可你刚刚明明答应他不报官的。”茹盯着李昂的眼睛希望能窥见他心中所想。 “没事,说难听点他也是个罪犯,对于罪犯我们没必要那么守信的。”李昂摆了摆手安慰道。 显然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是愣了一下。随后迟疑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赞同。 “是啊,对于罪犯我们没必要那么守信。”她重复道。 李昂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茹后便继续往前走。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一直到中环后,茹才长出了一口气,她快步越过李昂跑过熟悉的街道,来到了挂着“李家服装店”烫金牌匾下,大喊道。 “母亲!雅玲!我回来了!” 大厅内。 李玲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眼神没有聚焦,显然是陷入的沉思,而一旁还站着满脸泪痕的雅玲,此时茹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顿时惊醒两人。 李玲一拍椅子扶手猛然坐起,走向大门处,雅玲也紧随其后,于是茹与两人撞了个满怀。 落后一步的李昂看到了抱在一起的放声大哭的茹与雅玲,还有将两个女儿揽入怀中的李玲,从眼角的泪珠可以看出她的内心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两人哭了良久后,李玲带着几人来到了大厅后室,接着便是一些关心的询问。 “也没有受伤?” “你怎么脱险的?” “还记得那些凶手的样子吗?” 听到母亲的问题,茹隐晦的撇了一眼李昂随后说道“那些人没有为难我,到了安全地带后那个扒手就放我走了,后来我遇到了来找我的李昂,最后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茹隐瞒了潘团长的事,不过这也在李昂的意料中。 就像一些人,明明心里已经有答案,但总要找个理由说服自己,茹就是这样的情况,其实她在见到那些战争孤儿的时候,就已经与他们产生共情,况且整件事也算是有惊无险,自己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所以事后也没有憎恨他们的想法,但茹还是像为知情不报的行为找个理由,于是便想通过李昂的劝说来合理化。 但李昂那还不懂她的小心思,于是便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他可不想成为甩锅的对象。 “就这么简单?”李玲有些狐疑。 “就这么简单。”茹郑重说道“如果母亲不信的话,可以问问李昂是不是这样。” 感受到李玲的视线,李昂轻轻点头。 见状李玲也没有在这个问题过多追问,反正茹已经安然回来。 “既然如此,雅玲带你妹妹回房间休息,她一定吓坏了。” 李玲说完后对倚靠在门框上的李昂打了个手势,示意跟她来。 他跟上李玲的脚步来到了前厅。 “我要感谢你在那种情况下对于茹的孤身营救。”李玲微笑着对李昂说道,但随即话锋一转。 “但我也要责备你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冲了出去,这可能让你也会陷入危险中。” 面对李玲的责怪,李昂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装作抱歉的模样,不过还好,李玲只是说了几句敲打的话,便不在过多责罚与他。 “好了,为了感谢你的英勇,在楚雄来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将御土术倾囊相授于你,做好准备,不过现在你也累坏了,下去休息。” “好的,伯母。”李昂躬身作揖后回到房间。 \/\/\/\/\/\/\/\/\/\/\/\/\/\/\/\/\/\/\/\/\/\/\/\/\/\/\/\/ 事后,捕快在得知了茹的平安归来后,有过一次登门拜访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茹的回答也是原来那个说法,随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她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而李昂在剩下的时间里跟着李玲学着御土术。 一眨眼,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楚雄来这的日子了。 这一天清晨“李家服装店”紧闭大门,昨天这里的伙计们都得到了李玲一天的假期,所以今天这里是不开张的。 此时大厅后室,李玲与一络腮胡大汉坐在茶桌旁品着冒着氤氲的茶水,后者正是楚雄。 “自从火烈国退兵后,永固城倒是太平了不少。”李玲说“但我听说,阿祖龙死后,是他的次子继承了王位。” “是啊,可傲载只会比阿祖龙还残忍。”楚雄双手握着茶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热度缓缓说道“恐怕在不久的将来,火烈国将卷土重来,到时候他就不会像艾洛这样简单撤兵了。” 说道艾洛,李玲疑惑的问道“有传言说艾洛之所以退兵,是因为他的儿子死在了前线的战场上。” “对,但奇怪的是,我在土强国军队里的眼线说,事后朝廷得知这个消息想要嘉奖那名杀了艾洛儿子的士兵时,没有一人出来承认,这本是大功一件。”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有蹊跷?”李玲听出了楚雄话中意思。 “谁知道呢……” 两人浅酌一口茶水,然后李玲忽然说道“对了,你的外甥找到我这来了。” 楚雄闻言一愣“我的外甥?” 但随即似乎想到什么,面露意外之色“难道是……” “李昂,难道不是吗?”李玲看着有些意外的楚雄疑惑问道。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楚雄赶忙追问“他人呢?” “哦,他应该起床了,稍等,我去喊一下他。”李玲说着起身走向通向二楼的楼梯口。 于是后室大厅只剩下楚雄一人,他有些紧张的双手紧握,来回踱步,不久后门口处传来两道脚步声。 “为什么这么早喊我起床,昨天您不是说我今天可以休息吗?”李昂无奈的声音传来。 这半个月李玲确实是充当了一个严苛的御土师傅,几乎每天都在“折磨”李昂,好不容易有了一天休息时间还要被大早上的喊起来,这放谁身上都有些受不了。 “别抱怨了,我有个惊喜给你。”李玲故作神秘的说道。 “惊喜?” 能有什么惊喜?搞不明白。 在走进后室大厅的时候,李昂看到了楚雄,后者也看到了他。 李玲想象中感人的认亲现场并没有出现,李昂既没有跑向楚雄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楚雄也没有出现特别明显的情绪波动,两人就这样僵在原地。 这两人什么情况?李玲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这个情况,于是果断决定先避避嫌。 “你们两慢慢聊,我先回避一下。” 见李玲走后,楚雄这才招呼李昂过来,带他走近后开口问道“你既然出现在了这,那就说明你报仇失败了,达丹呢?” “死了,被傲载杀死了。” “是吗……倒也是个挺符合他的结局。”楚雄有些遗憾“你来这里多久了?” “半个多月了。” “唉,这里距离火烈国路途遥远,你能来到达这里也一定是吃了不少苦。”楚雄有些怜惜看着他,李昂被他盯的都起了鸡皮疙瘩。 “还好,路上遇到不少好人。”李昂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楚雄闻言眼光有戏复杂“你想跟我离开?” 不然呢?李昂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 或许是看出了李昂的疑惑,楚雄接着说道“如果可以我想你待在这,永固城相比起土强国的其他地方,安全太多了,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去冒险。” 他的好意李昂能理解,但若自己真的害怕危险,想当一个缩头乌龟,那自己还不如去南极水族隐姓埋名呢,反正那里地广人稀,何必来找他呢? “不,我来这里是要和你一起抵抗火烈国的,虽然我这次对于傲载的复仇失败了,但我并没有放弃。”李昂直视着楚雄双眼坚定的说道。 听到李昂话中的决绝,楚雄明白自己恐怕是劝不了他了,心说真是和你母亲一个脾气。 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好,既然这样,你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出城。” “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我需要带些衣物就可以马上就走了。” “不和李玲她们告个别吗?” “不了,有缘自然会相见。”李昂淡淡的说。 楚雄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对“那你准备好了就去后门等我,我一会就来。” 随后两人一同走出后室,李昂回房间收拾好几件衣物后便往后门走去,在经过茹与雅玲的房门前,顿了顿脚步,迟疑片刻后还是决定不打扰她们两了。 来到后门,李昂发现那里还有一人在,那人带着兜帽,身形看上去是个中等身材的男性,但整张脸都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他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向李昂,李昂明显感觉他好像认识自己,因为在他看到自己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看上去情绪很激动。 “你是?”李昂停下脚步警惕问道。 那人听到李昂的询问,轻笑几声便摘下兜帽,将自己的面貌露了出来“你还记得我吗?” 见到此人面目,李昂倒吸一口凉气,这人他也有印象,正是余烬岛上捉住阿祖拉为人质要挟傲载束手就擒的那个御水师! 没错此人就是索里,不过现在的他看上去就有些狼狈,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似是闪电又似树枝的淡红色伤疤,不用想就知道是上次李昂使用御电对他造成伤害后留下的杰作。 真没想到这人还活着?李昂还清楚记得当初他那浑身绷带要死不活的模样,原以为他撑不了多久,但没想到啊这人命这么硬! “呃……我能说我不知道吗?”李昂有些尴尬抓了抓下巴。 “没事,小子我知道就行了,我知道你是楚雄的外甥,不过以后长着呢,这笔账和你慢慢算!”索里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 感受着他话中对自己的恨意,李昂突然不想和楚雄走了,他感觉这里也还不错。 “你们怎么了?没事我们就赶紧走。”楚雄适时的出现缓解了两人间的火药味。 “哼!”索里冷哼一声,带头走出了后院。 “好了,我们也走,接下来还要走一天的路程呢。”楚雄拍了拍李昂的后背鼓励道。 随后便也走出了后院,李昂紧随其后,而此时二楼其中一个打开一道小缝的窗户无声关闭。 几人趁着中环还没有完全苏醒,便乘坐着单轨列车离开了中环,来到了外墙的出口处,再从这里乘船穿过满月湾到达渡轮站就算彻底远离了永固城的控制范围。 在通过渡轮的检票口时,李昂的北方家族的金猪护照还是引起检票员的惊呼,楚雄也见到了那张护照,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他,也没有过问什么。 几人顺利的登上渡轮后,没过多久便扬帆起航,驶出外墙后,李昂靠在甲板上的护栏上回头望向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永固城。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这时上船后消失了有一会的楚雄走到他身边沉声说道“李昂,有一件事情恐怕需要你帮我了。” “舅舅你说。”李昂不解的望向他。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帮他的。 楚雄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我需要你去高陵帮我办一件事。” 高陵?李昂有印象,似乎有人曾跟自己提到过…… 想起来了!是鄂琳说过北方家族就居住在高陵。 “什么事?”李昂隐约觉得这件事会很麻烦。 “帮我去暗中保护北方家族一段时间。”楚雄如是说道。 嗯? 第十八章 土强国街头争霸赛 土强国南部,一片被陡峭岩石所环绕山谷之中,一座城市静静的坐落在这,它就是高陵城。 此时入城必经的山谷关口城墙上,一名身穿土强国军装的侍卫,看着西边天空上被落日照耀下产生的火烧云,天空一片橘红,壮丽的景象要是常人看到一定都会发出感叹或者赞赏的话语,若是一些诗人来此估计也会诗兴大发说出几句口水诗也说不定,但这个侍卫却只是小心的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单手虚掩嘴巴,用力打了一个哈欠。 “啊……”这个哈欠仿佛要把他的灵魂释放出来。 侍卫砸两下嘴,感到无聊至极。眼前美丽景色他已经见了大半辈子,早就彻底厌倦,现在他只想赶紧等到太阳落山,等接替自己站岗的人到位后赶紧去找点乐子。 要不今晚去六震土竞技场看一场紧张刺激的土强国街头争霸赛,而且听说好像今晚有新选手来。 就在这个玩忽职守的侍卫驰神纵意时,不远处夕阳余晖下的出现一道身影,他的影子被西斜的夕照拉的老长,侍卫见到这一幕也是十分讶然,心中的职责驱使着他朝着那陌生人喊道。 “来者何人!” 那人听到从城墙上传来的质问声,抬头望去,侍卫也借此看到了一张十分稚嫩的脸庞,漆黑如墨的头发被他在后脑扎起一个顶结,坚定如黑曜石的眼睛正看着他。 见是一个少年,侍卫心中警惕性直线下降,在他看来一个孩子翻出什么浪花。 “我是四处云游的流浪者,天色已晚,可否方便放我进城?不然外面荒郊野岭的,小生怕是见不得明天的太阳了。”少年的声音传入侍卫耳中。 流浪者?侍卫的脑海里浮现出平时见到的那些带着花环,身上穿着鲜艳色彩的衣服,做事散漫慵懒,随风而来随风而去,十分不着调的某些群体。 “赶紧进去,得亏你运气好遇到了我,要是你再晚来一些遇到接我岗的老张头,他那驴脾气,你怎么求他都没用。”侍卫没有过多为难他。 “是吗,那真是要感谢你呢。”少年露出感谢表情。 “小事情,小事情,举手之劳罢了。”侍卫看上去十分受用他的感谢。 “对了,在下有一事相问……”少年顿了顿。 “但说无妨,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跟你说的。”侍卫大手一挥爽快说道。 少年接着说道“军爷可知道这儿那里有能赚钱的地方,实不相瞒,在下的钱财在路上便花完了,没了盘缠,在下是寸步难行啊,所以在下想在此处赚些路费。” “这……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工作能介绍给你。”侍卫面带几分难色“你可以去城里看看餐馆里有没有需要跑堂的。” 听闻此言后少年沉吟片刻微微点头,对着侍卫又道了声谢,便告辞走向城内。 侍卫只当少年情绪低落,但要是有什么赚钱的好路子,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当一个看城门的小卒呢? 想到此处侍卫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他的岗位上等待接班的人。 再说回那少年,进入高陵城来到商业区后,引入眼帘的是繁华的市场与无忧无虑的人们,张灯结彩的店面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少女互相挽着手结伴而行,她们察觉到了少年的视线纷纷用手中圆扇挡住臻首,不时还互相在对方耳边低语几句,指点着这个登徒子。 形形色色的人们互不打扰,脸上都带着各色的神态走在官道上,几者交相辉映绘制了一副恬静祥和的浮世绘。 “没想到这里真如楚雄舅舅说的那样,战争对这造成的影响真的很少,几乎没有。”少年对面前的景象感到意外。 没错,这人正是历尽千辛万苦,来到高陵的李昂。 高陵城是个很古老的城市,除了永固城外,它算是土强国最古老那几座城市之一,但与奥舒玛那种四面楚歌,饱受火烈国骚扰的境地不同,高陵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受到火烈国战争的影响。这都归功于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四面环山的高陵城本身就是个易守难攻的天然堡垒,而且高陵城北面是广袤无垠的死亡沙漠,西面是危险丛生的雾之沼泽,这更让其成为一个比较尴尬的存在。 但如果火烈国铁了心想要吃下它,也不是不可以,但付出与得到的完全不成正比,相比之下永固城才是重中之重,故高陵城才能保持这么久的和平。 这烟火气十足的景象,与永固城那种虚伪的和平相比,仿佛置身在世外桃源,但随后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将他拉回。 还是想找个地方赚点钱,不然别说保护北方家族了,恐怕我马上就先饿死了。李昂心想。 此前在出永固城的渡轮上,李昂在听到楚雄摆脱自己的事情时,直接就问为什么是自己? 得到的回答是。 “我和索里讨论过了,虽然你是外甥,但同时你也是火烈国人,如果贸然带你去我们的根据地,恐怕有人会有意见,所以……”楚雄停顿了下,见李昂脸上没有浮现反感的表情接着说道。 “所以,这是你的投名状。” 听闻此言,李昂深吸一口气“好,能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北方家族曾经在我们手头拮据十分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们大忙,这个恩情我没齿难忘。”楚雄缓缓说道。 “前一段时间我无意间得知,有一伙盗匪盯上了北方家族的富饶,我虽第一时间派人前去通知了北方家族的家主——北方劳,但还是不放心,可我们又没有多余的人手,不过我看到你那张北方家族的护照时,我忽然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的选择。” “正好索里对你的意见很大,为了堵住其他人的闲话,我提出了这个办法,他也同意了。”楚雄拍了拍李昂的肩膀“而且高陵那里基本上没怎么受到战争影响,你去那也算安全。” 似乎是看李昂有些沉默,楚雄以为他是害怕了,于是出声安慰道“别担心了,那些盗匪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用担心,他们见没有机会便会自己放弃的。” “好,那我事后该怎么联系你呢?”李昂这次为了找楚雄也算是费了些功夫,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找一次。 “简单,你只需要……” \/\/\/\/\/\/\/\/\/\/\/\/\/\/\/ 回忆结束,李昂此时正走在路上,正为囊中羞涩苦恼不已,早知道当初就在身上带些钱财以备不时之需。 但也怪不了他,此前无论是在火烈国时还是在永固城,他都不必为了一日三餐与衣食住行而烦恼,于是李昂也下意识忘记了这回事,在几天前楚雄将李昂在一个岔路口放下后骑着鸵马消失在地平线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双方都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我没钱啊! 这几天李昂根据楚雄给的地图翻山越岭,他带的那点干粮在第一天就吃的连渣都不剩了,一路上李昂饿了就吃路边的野果,渴了则饮甘甜的泉水,到也没难倒他。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风餐露宿,李昂打算弄点快钱,最好是一次就解决他在高陵的后续日常支出费用。 到哪去找这种好工作呢? 就在李昂思索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路边的告示栏上贴着一则告示。 土强国街头争霸赛现招收新选手! 你希望名利双收吗?你希望向别人证明你才是真的“大块头”吗?来,加入我们!这将会是你余生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但李昂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上面,而是在这张告示的右下角写着“每场比赛胜者都能得到10枚金币,但只有最后成为冠军才能带走。” 十枚金币…… 不得不说这不是一笔小钱,一枚金币在这个战争年代可是能满足一户普通人家的日常开销。 诱惑很大,李昂思索片刻还是揭下这一张宣传单。 去了解了解,万一情况不对我再遛不就行了,反正我要是想跑他们也拦不住我。 跟着宣传单上的地址,李昂来到位于高陵城后山的一处洞穴前,要不是洞穴上面确实写着六震土竞技场,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昂还是走了进去,毕竟来都来了。 洞穴里的隧道并不是漆黑一片,隧道墙壁两侧每隔几米都镶嵌着一颗杰纳石,其散发出的光芒驱逐了洞穴里的黑暗,这也说明李昂没有来错地方,这里确实有人。 走了大约五分钟,狭窄的隧道终于走到了尽头,空间一下就扩大开来,这整座山内部都被掏空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山体中间耸立的高台,周围山体上整齐修建着层层递进的看台,李昂粗略估计了下,这里的看台几乎能容纳数千人同时观看。 而在整个空间的上方山体中,一颗巨大的杰纳石将这里照亮,就像一颗人造的太阳。 杰纳石虽在土强国很常见,但这个个头的还是十分稀有的,不过李昂此时想的却是别的。 这手比,不愧是能一场比赛拿出十枚金币的东家。 眼前这一幕就像给他吃了个定心丸,李昂只想赶紧速战速决。 “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我们才会开始营业,赶紧出去!” 这时一声厉喝从李昂身旁响起,他转头望去,见到了一名长发及肩的健硕男子,他小麦色皮肤下是一块块隆起的肌肉,而且李昂还从他的生命能量看出御土师的身份。 “我不是来看比赛的,而是来参加比赛的。”李昂拿出方才揭下的宣传单说明来意。 长发男子低声嘀咕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有两个小鬼来参加?这个总不能也是御土师?” “我们这里可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赶紧走!”长发男子出言打发李昂“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到时候擂台上拳脚无眼,你伤到那了,我可不赔偿。” 见他不相信自己,李昂也不过多废话,左脚暗自发力,一块方正的石柱突然拔地而起,擦着长发男子的面门划过,他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石柱,眼角抽搐两下,一滴汗珠从额头上缓缓流下。 “现在我能参加了吗?”李昂轻飘飘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 “可……可以。”长发男子看样子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世道是怎么了,刚刚就来一个天赋异禀的,现在又来一个? 第十九章 四灵 但只是瞬间长发男子那属于商人一面的敏锐嗅觉就察觉到这会是一个能利用的劲爆噱头啊! 标题他都想好了。 就叫天才少年大战盲眼少女!听上去就很吸引眼球,到时候肯定能借此大赚一笔! 想到此处,他收拾下暗自窃喜的心情忙向李昂介绍道“我叫辛富,是六震土竞技场的负责人,你是想今晚就参加?还是?” “就今晚,我没那么多时间。”李昂并不想节外生枝,事情拖的越久指不定就出了什么幺蛾子。 而辛富听到李昂的回答面露欣喜之色,显然这正中他的下怀,要是李昂今晚不参赛,那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就全泡汤了。 “可以,请问少侠如何称呼?” “我叫……”李昂不想过多留下自己的痕迹,所以有些踌躇。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辛富解围道“既然少侠并不想透露自己名字,不如这样,我们这里可以用花名代替,不如你想一个?” 花名?这倒也是个好办法,不过该取什么花名呢? 沉吟片刻后,李昂有了主意。 “四灵,就叫四灵。” 这是李昂结合身体里寄存的朱雀他们想出了这个名字。 “四灵……”辛富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后说道“行,那么请随我去后面为每个选手准备的独立休息室休息一下,轮到你出场时会有人通知你的。” “那这个胜利后的费用是怎么算的,真的和宣传单上说的那样,我每赢一场都会有十枚金币的奖金吗?” 在跟随辛富前往休息室的途中,李昂谈起了此行最为看重的一个因素。 “我还以为你也会不要奖金呢。”辛富摸着下巴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也?李昂不解,不为钱财? 难道是为了好玩? “没有错,只要你能赢,那就有十枚金币,每个人都有三场比赛,每场都赢的话,能有三十枚金币的奖金,最后则由两名三战全胜的选手打响最后的冠军赛!如果胜利,那将会连同对方的奖金一起夺走,一共就是六十枚金币!”辛富耐心解释道,随后话锋一转“但如果你没有站到最后成为冠军的话,那么你此前所有积攒的奖金都会付诸东流。”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来到选手休息室,辛富嘱咐了两句后就转身离开,而李昂也走进了这间面积不大的休息室里。 整个休息室一看就知道是御土师直接在山体内造出来,因为上下左右的墙壁光滑细腻无比,连一条接合缝都没有。 墙壁上鹅蛋大小的杰纳石将休息室照亮,他也得以看清休息室内的情况。 房间里除了一张椅子供人休息,再也没有其他物品,与其说是休息室,更像是一间单人牢房。 不过对于这些,李昂也没什么埋怨的心思,反正他也不会在这长住,他坐下后,很快便进入了冥想状态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休息室门外的走道上响起鞋底碰撞地面的哒哒声,并且距离李昂这里越来越近,最后在他休息室门前停下。 与此同时,李昂也睁开了双眼。 “四灵大人,该您上场了!”一道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李昂起身,打开了房门,门外是穿着一身旗袍的靓丽女性,贴身的旗袍衬托出她曼妙的身姿,那盈盈一握的细腰看的让人触目惊心,好像她上半身动作幅度大一些,就有可能折断。 她见门打开后是一个少年出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然,但随机便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并双手交叉放于小腹前,朝李昂微微欠身施礼说道。 “请随我来四灵大人。”说完她便走在前面带路,李昂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大约走了十分钟,通道前方逐渐出现光亮,从中飘来若有若无的人群欢呼声。 “四灵大人请在前方候场区等待您出场的信号。”旗袍女子交代完后便离开了。 通道尽头是六震土竞技场的候场区,处于擂台下方,周围只有一条延伸到擂台上的石台阶,那也是接下来李昂登场的唯一路径。 “欢迎来到土强国街头争霸赛!我是主持人辛富!”辛富激情的声音从上方擂台向四周空间扩散。 “今日我们将迎来一次新的尝试!与以往守擂的比赛方式不同。”辛富说明着比赛规则。 “今天是由两名挑战者来逐一对抗我们六震土竞技场所有选手!” 擂台周围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而那两名选手,大家应该已经从我们门外的宣传海报得知了。” “两名选手都是第一次参加的新手,同时也都是两位少年英雄!” “但是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御土的好手,所以各位可以放心通知你们的亲朋好友赶紧来观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辛富这一句看上去有些像是心理安慰的话,让一些原本还有些担心的人放下了心,同时招呼别人赶紧去喊人来这个千载难逢场面。 “好的,规则大家都应该知道,把对方击出擂台,或者对方认输。”辛富知道该把场地给腾出来了,于是双脚发力从擂台跃起,稳稳落在旁边的讲解台上。 “现在让我们废话少说,赶紧开始今天的第一场比赛!” “第一场回合!由“四灵”对战“巨坏河马”!” 话音刚落,擂台的一侧便走上来一名体型高大,坦胸露乳的壮汉,犹如小山一般的体型一眼看上去压迫感十足,但此时浑身裸露在外的脂肪将他衬的像个肉球,同时憨厚的气质也很符合他的称号,当然是后两个字,他真的有一种犹如河马一般的老实敦厚,至于巨坏吗,还没看出来。 “河马要发怒了!”巨坏河马高举双手呐喊道。 周围看台上很给面子的传来一阵高呼。 但这时四周的看客们发现擂台上只有巨坏河马,他的对手──四灵却没有出现。 四周的低语声让辛富有些待不住了,就在他准备下去查看情况的时候,巨坏河马对面阶梯处终于出现了李昂的身影。 于是全场的观众与对手都目睹着李昂从石阶上慢慢走了上来,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抱歉,让你久等了。”李昂朝着他的对手巨坏河马道了声歉。 并不是他有意搞特殊,他听到辛富的报幕声时李昂就知道该自己上场了,赶忙踏上阶梯,但来到擂台上的速度还是慢于对手。 显然对手已经能熟练掌握登场的时机,知道为了比赛观感良好的一些小细节,在这方面他是专业的。 四周看台上看着擂台上那两道体型相差甚远的身影,都认定这场对决将会是巨坏河马的大获全胜而结束。 “好了,双方选手就位,比赛开始!”辛富身处解说台上提醒道。 “河马要把你这个小鬼头扔下去!”巨坏河马愤怒的大喊道,嘴里露出上下颚那四颗粗大的犬齿。 见到这一幕,李昂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叫巨坏河马了,他这牙口与真正的河马简直别无二致。 还挺别致的。 随着巨坏河马扎起马步左脚用力朝着地面一跺,整个擂台都随之颤抖,这还不算完,上一波震动还没结束,巨坏河马右脚又抬起跺去,擂台开始左右倾斜,摇摆不止,他识图通过御土改变擂台表面的角度,来让对手失去平衡跌出擂台从而取得胜利。 脚下地面突然的异状,确实让李昂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控制随着地面摇晃不止的身体,并施展御土在地面升起一道矮墙稳住身形,巨坏河马见这一招居然没用,有些气急败坏的双手击打在地面,双拳落地处出现龟裂。 “河马的绝招居然被你破解了!河马真的生气了!”巨坏河马双手成掌,斜插入地面龟裂处,额头血管暴起,浑身肌肉绷紧,随后擂台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接着在众人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他居然将擂台地板像掀被褥一般掀开了! “天啦!巨坏河马居然使用了这一招!看来他的对手要遭殃了!”辛富适时的出声解说来调动观众情绪。 巨坏河马的粉丝见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李昂见脚下不断地面坡度不断增加,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大步流星的逼近巨坏河马,随后脚下猛踏地面高高跃起,而双手托举着地板的巨坏河马只觉得一股巨力从突然传来,手中一个拿不稳差点脱手而出,就在他咬紧牙关顶住后刚松一口气时,他看到上方腾空的李昂。 难道他想……巨坏河马想到了一个很糟糕的念头。 接着在他惊惧的注视下,后者以劈山之势猛然坠落。 李昂竟打算借助引力硬生生将地板砸回原样,众人的视线都随着他不断落下而揪起了心。 那倾斜的地板此时变成束缚巨坏河马的枷锁,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断下落的李昂,而无能为力。 接着一股比方才还要恐怖的劲力突然袭来,双方试图通过一层地板相互角力,但巨坏河马这次没有再撑住,手中掀起的地板重重落下的压住了他大半身躯。 巨坏河马还想起身,但李昂已然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挣扎几下后见地板压的太严实了,完全没办法起身后,他叹了一声气说道。 “我认输了……”巨坏河马无奈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竞技场内。 一时间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一根针跌落都能听见,但紧接着看台上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所有人都为李昂以小胜大的精彩发挥喝彩。 “四灵获胜!”辛富也宣布了胜利者。 李昂在欢声雷动中走下擂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下一场比赛。 “接下来将由“大块石”对战“盲匪”!”辛富报幕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盲匪?有意思的花名,难道是个盲人?不可能。 “没错,盲匪是个盲人,但可不要小看她了,不然你将会吃大亏的。”辛富似乎看出了人们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于是解释道。 随后擂台上出现地动山摇般的动静,然后又是一片寂静,接着爆发出一阵不亚于李昂的欢呼声。 “胜者是盲匪!” 这么快?这才过去几秒啊,难道一招就定胜负了? “接下来就是“四灵”对战“火宗男”!”辛富的话提醒了李昂。 这次李昂很快就来到了擂台上,但他发现这次他上来早了,上一场的选手还没走下呢。 远远的,李昂看到了一道娇小身影正在走下擂台,就在她身影慢慢消失时,他看到了那娇小身影发箍垂在两侧耳边的白色绒球,一晃一晃煞是可爱。 但随即李昂反应过来,既然是她站到最后,那刚刚的娇小身影就是“盲匪”? 来不及细想,擂台对面走上来一名手中举着旗帜的中年男子,不过待看清来人装扮与手中旗帜图案时,李昂有些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那人手中的旗帜图案他很熟悉,可以说以前天天都能看见。 没错那正是一面绣有火烈国国徽的三角旗帜,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对手叫火宗男,他的一身装束,包括发型都十分符合人们对于火烈国人的刻板印象。 一丝不苟的发型,脚上鞋子的鞋头是尖尖的。 但从他身上的生命能量来看,他又确实是个御土师,这就很微妙了。 “诸位请起立,唱火烈国国歌!”火宗男低沉着嗓音说道。 接着便自顾自的唱起了李昂都快倒背如流的火烈国国歌,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下听到这首歌。 真是世事无常。 四周看台上不断响起嘘声,并且还有石头与臭鸡蛋砸向他,但这都没能打断他高唱火烈国国歌的雅兴。 可李昂可没打算等到他唱完,于是果断率先出手。 李昂控制着火宗男脚下的地板连带着他本人一起朝着李昂飞速移来,只是瞬息间便来至面前,随后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转身就是一击凌厉无比的回旋踢,火宗男没来得及挡住李昂这一记快准狠重踢,嗓子里刚发出了火烈国国歌,瞬间卡在喉咙里,接着便飞出了擂台。 方才的喧哗声戛然而止,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场景。 “可以宣布胜者了吗?”李昂对着解说台上的辛富催促道。 后者这才惊醒“胜者是四灵!”接着就是震耳欲聋喝彩与欢呼,经此一战,在场不少观众都成为了李昂的粉丝。 而李昂则已经走下了擂台,他算看清这个所谓的土强国街头争霸赛是个什么成分了。 精心设计的角色与个性,再加一些夺人眼球的噱头,都说明这是个表演大于实战的比赛,亏的李昂还认真对待这个比赛。 于是接下来的几场比赛,就在李昂漫不经心中大获全胜,很快就只剩最后一场的冠军争夺赛了。 这时场上早已座无虚席,听闻这里正发生着两个半大小子大败六震土竞技场的精彩比赛,几乎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嗤之以鼻,但随后当他们得知那两人已经成功了,现在只剩一场冠军赛时来决出谁是胜者时,前一秒还表示不相信的那些人都急匆匆往六震土赶来,以至于这里早就已经突破这里能容纳的人数上限了,后面没办法进来的都只能在外面干瞪眼了。 辛富早就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因为这一晚的收入都抵得上一个月的了。 “接下来将要进行的是今天的最后一场对决!那就是由“四灵”对战“盲匪”!胜者除了丰厚的奖金外,还能带走这一条冠军腰带!”辛富举起手中的有着土强国国徽标志的绿色腰带介绍道。 “现在让我们有请选手上场!” “首先登场的是“四灵”!”辛富举起手指向左方,李昂的身影从阶梯尽头出现。 李昂因为之前的精彩表现为自己赢得了大批的粉丝,此时他们真大声高呼着李昂的花名。 “四灵!四灵!”“四灵!!”“四灵是冠军!!” 就连李昂本人都被他们的热情给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朝他们挥了挥手。 “而他的对手则是与他一样是第一天参赛就闯入决赛的“盲匪”!”辛富指向李昂对面。 一道娇小身影从李昂正对面台阶缓缓走出。 是“盲匪”。 她看上去大约七八岁的年龄,身高只到李昂胸口处,身上穿着大概是六震土竞技场发给她的服装,虽没什么特色,但胜在简约大气且舒适。 视线下移,李昂发现她并没有穿鞋子,而是赤着两只肉嘟嘟的小脚丫,豆蔻般精致可爱的玉趾上沾满灰尘。 此时她低着头,将海绿色的眼眸隐藏在刘海下,肌肤白暂犹如瓷器,秀挺的琼鼻微微皱起。 李昂从她没有对焦且大都时间都看向大空处的眼睛,判断出她确实是个盲人。 但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一个人眼盲还能赢到最后呢?李昂很有理由怀疑这又是辛富他们弄出来的噱头,他越想越觉得绝对是这样。 可他们把一个盲人送到决赛干什么呢?难道是给我送钱? 这时看台上盲匪的粉丝也开始呐喊助威,李昂清楚看到对面原本还很安静的盲匪在听到周围的声音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嘴角微微扬起,自信的神情浮现在她的脸上,随后朝着李昂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朝着李昂,虽然她是盲的,但李昂还是觉得她看向自己。随后奶声说道。 “等着那个叫“四灵”的,很快你就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哇哈哈哈哈。” 李昂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章 举高高、转圈圈 但如今李昂已经站在擂台上,也顾不了那么多,总不能现在认输? 那自己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要不你认输,我不想伤害你。”李昂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这样对双方都好。 “你是怕了吗?害怕输给一个小女孩?”盲匪带着狡黠的微笑反驳,丝毫没有将他的好言相劝当一回事。 看来只能一会下手轻点了。 废话少说,李昂摆好架势左手凌空虚砍,地台突出三道参差不起的石柱刺向盲匪,后者静静的站在原地,仿佛没看见一样。 哦,差点忘了,她确实看不见。 就在李昂在心中默念“赢了”的时候。 盲匪动了,她只是向左侧身,石刺蹭着她面门飞速掠过。 什么?难道她是怎么看见的? 见攻击落空,李昂有些对场上的情况有些理解不能。 她不是盲人吗?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她能看见?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啊。 就在李昂头脑风暴的时候,盲匪似乎知道了他心中的震惊,骄傲的挺起腰板。 “你就只有这点伎俩吗?那接下来到我的回合了!” 只见她双脚内八收力,她面前平整的地面陡然破碎,随后隆起嶙峋的碎石,犹如鳞片耸立,并朝着李昂脚下蔓延而去,后者见状也顾不得再深思她究竟是怎么看到自己的攻击,同样施展御土迎了上去。 两股气劲在擂台上碰撞,随后迸发出漫天尘土,将擂台上所有都掩盖。 四周的看客都十分着急,这尘土飞扬的,什么都看不到啊! “有没有人管一下啊,我们来着不是看室内沙尘暴的。”此话一出都不少人都附和赞同,更有甚者已经在嚷嚷退票了。 解说台上的辛富一听退票?那不可能,进了我兜里的钱还能出去?忙招呼手下伙计。 “叫火宗男来,我记得他是从死亡沙漠来的应该会御沙,赶紧让他来解决一下。” “这……可他还在昏迷中。”辛富手下吞吞吐吐说到“而且看样子距离苏醒还有好一会呢。” 听到这个回答辛富只想吐血三升,心里不免有些埋怨李昂下手没轻没重的。 就在辛富思索着怎么才能不退票的时候,场上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看着眼前厚如棉花的尘土,李昂用衣袖捂住口鼻,这样会让他好受一些,但显然盲匪深知趁他病要他命这个道理,一块西瓜大小的磐石从尘土中急速飞向李昂,那磐石携带的劲风甚至击散了空气中弥漫的尘土,在空中留下一个泾渭分明的中空区。 只是瞬间便来到李昂面前,看着来势汹汹的攻击,他知道已经没有机会躲避了,随后立马控制脚旁碎裂的石块覆盖全身形成了一套石制盔甲准备硬抗。 而周围观众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从能见度很低的擂台上传来。 这让不少人都急的抓耳挠腮,十分想知道擂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擂台上李昂单膝跪地,虽然在最后一刻自己做出了当时能做出的最优解,使用石盔甲挡住了这一击,但后者裹挟的劲力可没有凭空消失,而是实打实传递到了他的躯干上。 现在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缓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场上升腾的尘土也逐渐沉积,场上的形势也重新展露在观众面前。 一边是自信满满的盲匪,一边是有些狼狈的四灵,明显前者占上风,这一消息无疑对盲匪的支持者是一剂强心剂,欢呼声此起彼伏,而盲匪听见耳边传来的喝彩声,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洋洋得意。 “你要输了,输给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盲女手上。”盲匪朝着李昂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这人的御土很强,在不动用其他御术的前提下,自己绝不是她的对手,得想办法找到她的弱点。 李昂没有理会她的激将法,反而在心中盘算起如何打败她, “稍微问一下,你今年几岁了?”李昂绕着盲匪踱步与她周旋。 “既然你诚心发问了,那我就跟你透露一下。”盲匪抱着手用着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说道。 “我今年八岁了,记好了!” 这踏马八岁? 此前李昂一直觉得自己算是在御术上十分有天赋的那类人,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同龄人还没有能让李昂感到压力的存在,以往虽然嘴上没说,但内心还是有些引以为傲的。 可今天这个盲女给自己的压力是以往所没有的,八岁的年龄就已经拥有不逊色成年人的御土术,甚至隐隐还有超过的迹象,这让李昂深刻认识到了一句古话。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就在李昂不断在盲匪周围踱步时,他敏锐的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每次他往前走一步,只有在脚落地后,盲匪似乎才确定李昂身在何处,继而转动身体警戒李昂的袭击。 难道……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李昂御土控制着地面的一块碎石慢慢飘到手里,随后用力掷出碎石,与此同时李昂小腿猛然发力,在碎石落下重新接触地面的时候,李昂已经双脚离开擂台,整个人在空中停滞了几秒,但此时他死死的盯着盲匪的表现,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她。 如果她真是这个原因…… 只见后者这时确实脸上出现了一抹迷茫,碎石落地那一刻,盲匪猛的看向那里,但她很快就明白那只是块石头后,微蹙眉头又在找寻着李昂。 这时李昂宛如鳄猫落地一般悄然无声,但她也立马“看”向他,李昂见状也明白了为什么她明明是盲人却能屡屡成功捕捉到自己踪迹的秘密。 看来果真如此。 一开始李昂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因为眼盲而耳朵灵敏,但她却能辨别出石头与他的区别,而且方才落地时李昂有意控制了声音的产生,但几乎是同时,甚至是脚尖刚刚接触地面时,声音都还没出现时,她就已经有意识转动身躯朝向李昂,警惕他的攻击,排除了多个可能性后,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离谱那都是真的。 她是通过地面的震动来感知一切的! 至于是通过什么途径感知的,李昂看了一眼她赤着的脚丫,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知道了这一点,李昂决定以此来做些应对之法。 但盲匪却不知道李昂打的算盘,见他的踪迹又被自己捕捉到,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内心也冷静了下来。 “你比前几个人要强一些,但这并不能改变你要败给我的结果!”盲匪朗声说道。 无数巨石悬浮在她的周围,接着就化为一颗颗炮弹飞向李昂。 而李昂面对这么密集且迅速的攻击,则是在擂台上不断闪转腾挪。 落空的攻击将地面化为齑粉,他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也不敢回头看,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连续的攻击。 一时间擂台上的比试似乎变成了躲避球比赛,不过躲避的球从皮球变成了石球,还是那种碰到就能要你半条命的那种。 在盲匪的感知里,每每在自己的攻击快要得手时,李昂便会从她的感知里消失几秒,然后他人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这让她有些恼火。 虽然她没见过狐狸,但从母亲与侍女的讲述中,这种行为可以叫做狡猾! “你别跑“狐狸男”!来和我正面对抗!” 盲匪有些恼羞成怒的为李昂起了一个新名字。 狐狸男? 虽有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会这么叫自己,但李昂听着她不耐烦的语气,他知道反击的时刻到了! 于是李昂故意放慢了闪躲的速度,后者果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连忙加大力度,但她不知道的是,李昂正在慢慢朝着她靠近。 只是后者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终于,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只有三丈,李昂这时忽然发难,只见盲匪突然大叫一声,原地直跳脚,似乎地上有什么咬了她一口,观众席上的看客们也有些不懂为什么她会有这个反应,跟跳大神一样。 没人注意到她脚下地面逐渐褪去的热流。 在静态物体上施加温度,一个御火的小把戏。 没错,打从一开始李昂就一直暗中施展御火不断加热盲匪脚下的地面,为了不让她察觉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断吸引她的注意力,让盲匪沉浸在这她追李昂逃的游戏中,而盲匪也确实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就像被温水煮着的青蛙。 既然盲匪是通过双脚来感应的,那么李昂决定针对这点来让她彻底变成盲人。 于是最后等到双方距离已经足够近的时候,李昂直接加大火力,虽然盲匪立马就发现脚下陡然升高的温度,但只是短短一秒,几十度的温度增加让她甚至来不及反应,脚下的疼痛感就立马袭来,她那还顾得上李昂,忙踮脚散温,减缓脚下的灼烧感。 不过不用担心盲匪会受伤,李昂的控火能力还是很有分寸的,毕竟再怎么说她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两人也没有什么必须要你死我活的理由,所以李昂并不会伤害她,顶多让她吃些苦头。 但怎么让她认输呢?李昂又不能想对待其他对手那样用强硬手段逼迫她认输。 一个有些恶趣味的想法在他脑海慢慢浮现。 于是李昂便趁着她没有功夫管自己的时间,来至盲匪面前静静的看着她。 周围的观众见状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盲匪的结局了,毕竟李昂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 而后者此时眼角泛着泪光,蹲在地上嘴巴朝着脚底呼着气。 “该死的,这是什么情况。”盲匪低声嘀咕道,她搞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正常的地板突然变成滚烫的铁板。 但随即她身体一僵,显然她也想到了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 可马上她发现李昂已经来到她面前,盲匪当场就像向后跃去,但随即她只感觉有人双掌插入自己腋下,然后她感到有人将自己托了起来,双脚已经远离地面。 唉? 没错,李昂现在的姿势就像举起一个婴儿一样将盲匪举高高,后者此时已经没有没办法感知到周围情况。 “快放我下来,你这是作弊!不公平!”盲匪虽然被李昂双手举起,但她一点也没有消停,不断在半空中瞎踹着,娇小的身躯似乎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李昂只感觉手里正举着某种活泼小兽,现在正在对自己龇牙低吼,不过碍与她如今已经变成真正的盲人了,而且她现在也无法使用御土术了,现在的她在李昂眼里犹如待宰羔羊。 “赶紧认输,不然,哼哼。”李昂压着嗓子阴恻恻威胁道。 “哼,想让我认输?不可能。”盲匪闻言也不挣扎了,抱着手微撅嘴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无赖样。 既然如此,那就不怪我了!李昂在心里说了一句抱歉后,开始举高高后的下一个动作,那就是。 转圈圈! 李昂将盲匪高举高举过头顶,随后不断转圈。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睛,这是什么操作?这画风和刚刚的大开大合的御术对决可大相径庭啊。 这是哥哥带着妹妹在玩耍吗? “你认不认输!”李昂希望她赶紧服软。 “我……不……认输。”盲匪虽然眼盲,但转圈产生的失重感与头晕还是让她感到反胃。 嘴是真硬啊!李昂见状也不在有所保留,加快了转圈的速度,但随后,立马就停下了,因为,他也受不了了。 “我认输了,别转了……”但盲匪没有坚持多久,小脑袋瓜便左右摇晃,双眼冒着金星含糊着说道。 而李昂听到这话,也放下了她,两人都干呕了起来,不过一个是弯着腰,一个是趴在地上。 “呕……”“呕……” 周围观众看着这虎头蛇尾的比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的什么了。 你要说不精彩,那是假的,这种程度的对决不是时常能看到的,但这结束的方式倒是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过了一会,李昂似乎缓过来了,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冲着呆滞的辛富说道“赶……赶紧宣布胜者。” 经过这一提醒,辛富终于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后,大声说道。 “胜者是四灵!” 第二十一章 北方拓芙 六震土竞技场,后台。 “这是你的奖金。” 接过辛富递过来的钱袋,李昂掂了掂,感受了一下手心中沉甸甸的重量,心说这应该够自己接下来的日常开销了。 “好了,竟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李昂对着辛富点了点头,示意你我两清了。 “如果你还想回来参加的话,我十分欢迎。”今晚的盈利数额都快赶上平时两个月的总和了,辛富能不欢迎吗? 对于这种情况,他只想说多多益善。 “而且,盲匪刚刚来找我询问你下一次参赛的时间,看样子她好像盯上了你。”辛富提醒道“她似乎很不服气就这么输给你了。” “是吗?那她该失望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不会回来了,麻烦转告她有缘再见。”李昂说完便摆了摆手转身潇洒离去。 回到高陵城后的李昂已经今时不同往日,重回城里的他身负巨款,直接来到一间客栈,开了一间大床房。 躺在柔软的床上,幽雅与舒适的环境让李昂深陷其中,他不由的长舒一口气。 “呼…………” 他的思绪开始飘忽。 也不知道现在火烈国国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傲载当上火烈王后肯定不会满足于现状,到时候他一定会继续进攻土强国,如今这一时的平静,恐怕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想到这,李昂不免有些担心阿祖拉的安全,但随即又暗骂自己瞎操心,她那八面玲珑的性格,出意外的几率比祖寇得到傲载宠爱的几率都小,有那功夫还是想想自己接下来如何靠近北方家族。 也不知道楚雄的忠告有没有让北方家族上心,明天或许可以在高陵城里打听打听关于北方家族的消息。 想着想着,李昂逐渐进入梦乡…… \/\/\/\/\/\/\/\/\/\/\/\/\/\/\/\/ 翌日清晨,李昂起床后来到客栈大厅吃着早餐,说是当地特色美食——高陵茶叶蛋。清雅香滑的口感令他眼前一亮,不由的多吃了几个。 正吃着,旁边桌子上一伙人的话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听说了吗,隔壁村子前段时间因为没有交齐保护费,被山上那些丧心病狂的匪盗打砸抢烧,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那为什么他们不求助官府呢?”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说好听点那些人叫兵,说难听点那些人连畜生都不如,两者都是半斤八两。” “这世道,你能留下一条命就算运气好了!” 李昂咀嚼着茶叶蛋,静静的听着,接着他们又说。 “这么说最近北方家族广发“英雄帖”意图重金聘请一名武艺高强的御土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应该是了,毕竟有钱人都惜命,不过还得是北方家族家底深厚啊,只要是你来参加,你无论从何而来,哪怕你是从绕着土强国走了一圈,路上花费的一切费用都会给你报销,哪怕没有通过第一轮选拔,也会给你一笔不菲的回家费,啧啧啧。” 那人有些咂舌,惊叹与北方家族的豪迈,与他同桌的食客闻言也都点头赞同他的话语。 “说的好像你不惜命一样,不过既然北方家族这么有钱,那不如直接将这些御土师全部收入门下,那样岂不是更安全?” “这谁知道呢,而且北方家族的家主对于这个名额极其看重,甚至自己把关,也不知道这是在找保镖还是在找接班人。” 随后他们便开始说着一些张家长李家短的琐事,李昂这才把注意力从他们身上收回。 这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这靠近北方家族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虽然楚雄给自己的要求是“暗中”保护北方家族,但是重要的是保护而不是暗中,可不能本末倒置啊,所以李昂准备还是正大光明的保护,那样还简单点。 李昂胡塞一通,草草吃完面前的早餐后便走出了客栈,打听到北方家族的地址后,便立马前往。 在高陵城,你可以不知道土强王是谁,但你一定知道北方家族,这个几百年前便已经是土强国首富的家族,如今已经算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家族了,资产几乎遍布整个土强国,说是富可敌国都是小瞧它了。 “说的我都想打劫他们了。”李昂站在一座小山头上俯瞰着不远处壮观的北方家族的宅邸,想着方才打探到的情报发出了感叹。 北方家族的门扉上没有牌匾,只有一块偌大的飞天金猪的族徽,这个标志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北方家族引以为傲的象征,已经到了见猪如见人的地步,毕竟还没人敢冒用,至少在一个月前是这样的…… 这里是高陵城的郊外,李昂老远就看到了这突兀的建筑,方圆几里以除了北方家族的宅邸外,一片荒凉。不过门口两侧分别站着两名严阵以待的侍卫,时刻提防着是否有不怀好意的歹人出现。这时其中一名侍卫发现了逐渐靠近的李昂,顿时摆好御土架势随时准备出手迎敌。 但随着李昂的不断靠近,见他只是个孩子,又稍稍放松了警惕。 “孩子,你有什么事?”侍卫看着李昂稚嫩的面庞柔声说道。 “我听说这里在重金聘请御土师是吗?我想来试试。”李昂诉说了此行的目的。 侍卫闻言,略显惊讶的仔细的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但并没有因为李昂年龄小而小瞧他,而是对另一名侍卫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推开他们身后的门扉,打开了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门缝。 “既然如此,请跟我来。”那人在前面领路,李昂紧随其后。 而李昂不知道的是,在他刚抬脚迈进门时,北方家族宅邸内院的一间房间里,原本正襟危坐的某人突然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了李昂的到来。 他怎么来了……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母亲,我感觉好闷,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她轻抚着胸口柔弱着说道,脸上还带着难受的神情。 被她称为母亲的温婉女性听到此话,也是有些慌了神忙关心道“拓芙,你还好吗?要不我叫大夫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是有些胸闷,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应该就无大碍了。” “好,既然如此,就依你。” \/\/\/\/\/\/\/\/\/\/\/\/ 进入北方府邸的李昂,第一感觉是自己回到了火烈国的花园里,但这院子的面积之大可以说远远超过了火烈国的皇家花园,这个院子的西北角甚至还有一座假山,山上还有一个亭子。 精心修剪的花丛,柔软的草地还有不远处的小桥流水,这一切都令身处这里的人心旷神怡。而李昂更在意的是,院子里站着很多的侍卫,而且他们无一不是御土师,这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北方家族已经有了怎么多的御术师充当侍卫来保护他们的安全,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另外再重金聘请一名御土师呢?李昂感觉此事有蹊跷。 就在李昂正在思考要不要一会脚底抹油先溜的时候,前方领路的侍卫开口说道“到了,你就与他一起在此等待,一会会有人对你们进行考核的。” 李昂这才自己不知不觉跟随侍卫来到一处空地,这里除了他以外,还站着一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看上去十分普通,不过他贼眉鼠眼的样貌与嘴角两边的两撇小胡子,都让其浑身都透露出一股很猥琐的气质。 此时那人见有人出现,连忙闭目昂首,捋着下巴的山羊胡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李昂出于礼貌,朝他作揖算是打了招呼。 “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哪里来就回哪去。” 那人看上去十分受用李昂的行礼,瞥了一眼李昂淡然说道,显然没有将李昂放在眼里。 “哦?敢问阁下是?”李昂微微挑眉,他能看出这人御土师的身份,不过他身上生命能量十分淡薄,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银枪蜡头的货色,倒也没放在心上。 “你可以叫我余师傅,我在本地设有学堂,只要你一次性交齐半年的费用,我包你的御土术更上一个台阶!”余师傅拍着胸脯推销了起来。 “暂时……不用了。”李昂感到有些无语连忙拒绝道。 余师傅听闻此言,也不过多劝说,只当李昂有眼不识泰山。 两人就这样原地站着,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大概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从内院走出一男子,那人身穿一袭华服,年龄大概三十出头,身后跟着两名侍卫,身上带着雍容大度的气质朝着李昂这走来。 见这排场,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北方家的现任家主──北方劳。 “我诚挚欢迎两位的到来,今天虽然只有你们两位,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通过我的考验。”北方劳张开双手坦然道。 而李昂与余师傅同时微微躬身表示尊敬。 “就让我们赶紧开始。” “这第一关,就是考验你们在御土术上的造诣如何。”北方劳公布了第一关的考验。 余师傅没有任何犹豫当场施展起御土术,只见他面前原本坚硬的地面开始软化、沸腾,就像一锅咕噜咕噜沸腾的开水。 之后余师傅大喝一声“起!”一座泥塑的雕像从中缓缓浮现。 北方劳看着面前与他一般高的雕像,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赏,但随即他就觉得这雕像的样貌十分熟悉,但又一时脑筋没有转过来弯,想不起这是谁。 可马上他就意识到这雕塑不就是自己吗? 惊讶之余,心里又有些美滋滋的。虽然拍马屁谁都反感,但要是拍马屁的对象是自己的话,那可就另说了。 “小的这次前来没有准备礼物,借此机会将此物赠予大人,望北方大人海涵。”余师傅卑谦的说道。 听到此话,北方劳暗自点了点头,余师傅算是通过了第一关,接下来就轮到李昂了。 有了余师傅的这一完美先例,李昂却丝毫没有感到压力,他只是学着余师傅的动作,照葫芦画瓢,不一会,地面开始震动,并且幅度越来越大,不一会,李昂双手缓缓抬起,随着他双手一起上升的还有余师傅制造的雕塑。 但北方劳立马就发现,不是雕塑在上升,而是下面有什么东西把它顶起来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雕塑下面的东西已经露出了它的全貌。 那居然是又一座北方劳雕塑,但与余师傅的相比,足足比前者大了有十倍有余,眉宇间的气质也仿佛像真人一般。 眼前惟妙惟肖犹如是一名雕刻大师花费毕生心血所雕刻的雕塑已经将北方劳完全吸引住了,余师傅那个雕塑与之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好,好,好!”北方劳连说三个好,这足以说明他内心有多么开心。 余师傅见到这一幕也是愣住了,没想到方才自己没有瞧上眼的小鬼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第一关,你们二人算是都通过了,接下来……” “夫君,这是什么情况?” 一声惊呼声传来,打断了北方劳的话语。李昂循着声音望去,见到了一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还有她旁边站着的娇小身影…… 李昂一眼认出了站在一旁的“盲匪”!! 她身穿黄襦白裙,裙腰高系,上面绣着带叶粉花,裙长曳地,一条淡绿色的披帛绕在双臂上。 只是此时的她没有了在擂台上的狂放和张扬,脸上倒是多了几分人畜无害和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安静的站在那,浑身散发着一种病态美,显的格外楚楚动人,就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大小姐。 若不是李昂见过她使用御土术大开大合的恐怖模样,恐怕也会被她现在的假象给欺骗。 “两位,这位是我的妻子——北方波普,而站在我妻子旁边的是我的女儿——北方拓芙。”北方劳张开手为李昂与余师傅介绍道。 “原本我打算等你们闯过第二关考验后,再告诉你们实情的,但既然你们已经提前看到了我女儿,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北方劳指着他的女儿北方拓芙“这次我重金聘请全国各地的御土师前来,其根本原因就是为了给我的女儿找一个御土老师。” 李昂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啊。 拓芙站在父母身后,嘴角微扬,心情大好。之前在擂台上的败北让她无法接受,自己渴望的是一场双方拼尽全力酣畅淋漓的战斗,而不是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 她曾向辛富询问李昂的下次参赛时间是何时,到时候自己一定要“报仇”!但得到的却是李昂只参赛这一次,以后大概不会参加的回答。 这让拓芙很气馁,可世界那么大,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原本她都打算放弃了。 但没想到啊,你自己居然冒出来! 就在李昂迈进北方家的那一刻开始,就踏入了拓芙的感知范围里。 “父亲,只有强者才能教导我,不如让他们打一架,谁赢,谁就是我的御土师傅。”拓芙凑到了北方劳的身边提出建议,柔弱的声音让人不由的想要呵护她。 自己的小棉袄都发话了,那还需要考虑吗? “没错,只有强者才能教导我的女儿,你们二人进行一场决斗,胜者就是我需要的人”北方劳发话道 余师傅看着身旁的李昂,轻蔑一笑,心道这个小鬼岂会是自己的对手,打败他简直易如反掌,想着想着不免有些幻想以后抱上北方家族这个大腿后衣食无忧的生活,不免有些喜形于色。 而李昂则在思考着在一会的对决中如何输给余师傅。 之前在擂台上打败她后,她明显是不服气的,若是真的当了她的御土教师,那还了得,他父母不知道她的真面目,但我知道啊! 她简直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这要是赢了余师傅,那还不得被她折磨死? 但他虽是这么想但嘴上还是答应道“北方家主,我必全力以赴。” 拓芙听到此话,又仔细聆听了大地传来的李昂说这话的心跳频率。 认定他在撒谎,他不会出全力,他想输! 哼哼,不会让你如愿的 北方家的下人拿出遮阳伞撑在了北方家主和妻女的头顶。 “好了,两位若是准备好了那就开始,不要让小女在太阳下晒太久,她会受伤的。”北方家主说着就催促让其开始,仿佛拓芙在太阳下会被晒焉了。 听到此话的拓芙神情有些黯然,但现场此时没有人发现她的异状。 太阳光会让她受伤?李昂心中嘀咕道你是真不知道你女儿的真面目啊,她能给你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外加上刀山下火海全身而退而不伤分毫。 而在李昂心中嘀咕的时候,余师傅瞅准时机不讲武德的率先出手,他猛踏地面,一块巨石腾空,随后一拳打在上面,巨石朝着李昂袭来, 但李昂的应对之法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后仰,一个标准的铁板桥形成,巨石蹭着他的头发飞过。 见一击未中,余师傅也是心中一讶,只当的李昂运气不错,但心中却认真了几分, 接着又是几块岩石拔地而起,余师傅使用御土术控制着岩石朝着李昂碾去,而李昂见此招也不躲避,心中暗道就等你这招呢。 一会只要自己正面抗下这一招,在佯装受伤,装做一副无力再战的模样,那样就大功告成了! 至于保护北方家的任务,还是暗中进行。 想着,李昂摆好姿势随时准备借力向后倒飞出去, 四丈、三丈、两丈、一丈,岩石不断靠近, 但就在此时,岩石却在李昂面前戛然而止,随后腾空的岩石轰然落地,扬起一阵浮尘。 众人也是被这一场景搞的有些不解,将视线望向余师傅,见他已经四仰八叉的倒下,他此前所站地方凭空出现的石柱,和他红肿的下巴,显然那就是他失败的原因。 李昂又看向拓芙的方向,见她得意的神情就知道是她搞的鬼。 拓芙使用御土术偷袭了全部注意力都在李昂身上的余师傅,下巴遭到了她控制石柱的全力一击,直接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胜者以分,李昂你就是小女的御土师傅了,但我希望你只教她基础的御土术,不要让她处于危险的境地。”北方家主来到李昂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同时下人也将昏过去的余师傅抬了出去。 “北方家主,刚刚并不是我打败了余师傅,而是另有她人。”李昂突然说道 听到此话,北方家主也来了兴致“那是谁?在场的御土师可只有你和余师傅两人。” 李昂一指一旁无辜神情的拓芙“正是拓芙大小姐。” 北方家主有些哑然,没想到李昂会说出这话。 自己的女儿可怜、弱小又无助怎么会是御土师呢? “父亲,他一定是瞧不上我们北方家,不想当我的老师,啊,我真可怜,眼盲就算了,还要被人歧视。”拓芙情绪低落的低头用袖子捂住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似是在哭泣。 李昂见状心道好演技。 但北方家主可不这么认为,见自己的女儿“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他心中抽痛,想都没想直接威胁道。 “哦?李昂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见李昂摇头否认后又说道“那你为什么用小女是御土师这种拙劣的理由来拒绝我的诚意?” 没等李昂回话紧接着又说道“我们北方家族也许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还是有办法让你在土强国没有立足之地的!” 北方家主的眼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若是李昂还是不识抬举,他不建议真的让李昂试试举步维艰的滋味。 李昂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但如果真的拒绝了他的邀请,恐怕保护任务就不能顺利进行下去了。 李昂想到此处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事。 “既然如此,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拓芙见达到目的,偷偷抬头喜滋滋笑着,并且偷偷扮了一个鬼脸,哪还有一丝悲伤的模样。 第二十二章 拓芙的第一个朋友 当天晚上,北方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佳肴来款待李昂。可以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长方形餐桌上各色食材与精致糕点看的人眼花缭乱。 而餐桌上只有北方劳一家三口与李昂,北方劳与北方波普面前的食物是很正常的,而拓芙面前的食物则全是经过仆人帮助后才端上来的,如肉要被切成小块,防止拓芙被噎到,而汤则要吹凉,防止拓芙被烫到,可以说是有些保护过头了。 “果真是自古少年出英雄,没想到李昂你小小年纪就有的一身御土的好武艺。”北方劳坐在餐桌主位面带和蔼笑容说道,仿佛方才威胁李昂的人不是他一样。 “哪里哪里,北方家主您过奖了。”李昂皮笑肉不笑的迎合道,任谁被人威胁了,短时间都不会对威胁者有什么好脸色的。 “你这就有些生分了,未来还劳烦你对小女多加上心呢,如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伯父就可。”北方劳无视后者有些埋怨的眼神热情说道。 “在你之前也曾有很多御土师慕名而来,但没有通过最后一关,那就是我的女儿的认可,此前我的女儿都没有同意,可我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松了口,真是出人意料。” 看了一眼此时正小口小口端着淑女架子吃着米饭的拓芙,李昂暗道:你觉得出人意料?我才应该出人意料呢!谁又能想到在“街头争霸赛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盲匪”居然是北方家族的大小姐? 就是志怪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而且自己还在决赛中赢了她,手段还有些……不地道。李昂瞥了一眼此时面色平静如水的拓芙,不免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在思考如何对自己下黑手了。 “你也看出来了,我的女儿天生便眼盲,十分脆弱,我和她母亲甚至对外隐瞒了她的存在,虽然有些极端,但这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拓芙握着筷子的手逐渐攥紧,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可如今拓芙的身子骨太弱了,我便想寻找一名御土师傅来教导她御术,从而达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但我也希望你只教拓芙一些基本的御土招式,我怕太过复杂的会让她受伤。”北方劳言语中满是担忧。 听闻此言,李昂张嘴欲言又止,他很想说你的女儿跟个战神一样,那需要我教她,她教我还差不多。但李昂也知道他即使这么说了,北方劳也不会相信,毕竟在他眼里,拓芙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文静端庄的小女孩。 “伯父您放心,我会保护好拓芙大小姐的。” 北方劳听到李昂的承诺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李昂,你在高陵城可有住所?” “我此前一直都是住在高陵城内的一间客栈里。”李昂如实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一会吩咐下人清理一间客房给你住下,不必推脱,这都是我的一番心意。” 我怎么感觉我自从玉岛城出来后就一直借住在别人家里,火烈国时借住在阿祖拉家,永固城借住在李玲家,现在又借住在北方家。李昂在心里直犯嘀咕。 以后我不会成为上门女婿……李昂忙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那就打扰了。”李昂接受了北方劳的好意,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存在什么心里负担。 随后饭桌上便无人在挑起话题,直至晚餐结束。 饭后,北方劳吩咐下人带李昂去北方内院的空房住下,于是李昂暂时便住在这。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李昂双手垫在后脑勺思索着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这个叫拓芙的妮儿,可不是个善茬啊,自己这样算不算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就在李昂在为未来的生活担心的时候,客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似乎是没穿鞋。 咚咚咚的敲门声过后,拓芙的声音传来“是我,别想着装睡糊弄我,我听出来了你还没睡,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李昂听出了拓芙话中的不容拒绝,思量片刻后,他还是打开了房门将拓芙迎进了房间。 “有什么事吗?”李昂目光闪烁,若是她没有目盲,一定能看出来他此时很紧张,可拓芙虽然眼盲但她有一套独属于她自己“看”世界的方式。 “你的心跳的很快,你好像很紧张。”拓芙带着戏谑的笑容“不用担心,难道你还怕我一个小女孩吃了你不成?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将事情挑明,我对你上次用下三滥手段逼迫我认输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所以我要和你再比一场。” “而且我知道你之前没有用全力,这次我要你全力以赴。”拓芙昂首露出精致的面孔郑重说道。 得知拓芙此行目的的李昂,捏着下巴呈思考状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如果只是再和你比试一场,那我倒是可以接受。” “那就一言为定。”拓芙仿佛李昂后悔一般立马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我们家?按道理来说,你在六震土竞技场赚到的奖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应该短时间不缺钱用才对。” “呃……”李昂有些哑然,总不能和她说你家被盗匪盯上了,我是受人之托来保护你家一段时间的这种话? “我是……因为……北方家丰厚报酬才来的,对,我是因为钱才来的,钱这种东西那肯定是多多益善啊。”李昂在脑海中斟酌着语句,这个理由十分完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但拓芙听完他的解释只是微微歪头,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你在说谎”这四个字。 “要是别人听到你的这个理由,或许会被你搪塞过去,但很不幸的是,你遇到的是我!我能从地面感知出你在说话时的心跳声,很明显你在说谎!” 拓芙双手叉腰,挺起平坦没有起伏的胸膛就像一名经验老道的捕头看穿了罪犯的小心思一般揶揄道。 !! 李昂闻言脸色十分难看,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神技? 有可能是她只在诈自己呢?,得试一下。 “好,我说实话,其实我是听说北方家族家大业大,所以准备借此机会狠捞一比,但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承认了。”李昂换上一副轻浮的嘴脸语气桀骜说道。 “很棒的表演,你不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简直浪费了。”拓芙只是拍了拍手赞扬了李昂的表演“可如果你再不说实话的话,我马上就去和父亲告状,说你欺负我,到时候你就会被逐出高陵城,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事已至此,看来拓芙确实是个人肉测谎仪,李昂无奈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可以和你说我来北方家的真实原因。” “你们北方家族丰厚的家底,被一伙流窜在土强国各地的匪盗给盯上了,我是受人之托来高陵城保护你们的。”李昂尽可能的将事情说的严重一点,好让拓芙感受到害怕知难而退。 可惜李昂要失望了,只见拓芙在听完他的解释后,眉头微挑,嘴角扬起一道弧度,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 “好玩!太好玩了!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帮你保密的,但相应的你也千万别告诉我父母哦。” 拓芙兴致勃勃的表情让李昂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这是什么反应? “我亲自要打爆那些匪盗的门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老大!哇哈哈哈。” 差点忘了,这位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 “行,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你就回去。”李昂捏了捏太阳穴感到有些头疼。 “好,其实我……”拓芙听到李昂的“逐客令”突然变的有些扭捏,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要说。 李昂疑惑的看着突然一副小女儿神态的拓芙,不知道她是为何。 其实拓芙这次前来,不光全是为了上次比试而来的,也是因为她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处于父母的保护下,也可以说是“囚禁”下,从来没有过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而李昂的突然出现,让她那原本寂静的内心又泛起了涟漪,可从来没有交过朋友的拓芙不知道该如何与同龄人相处,这显然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嘿,你觉得……我们这样算是朋友吗?”拓芙最后还是在李昂询问的眼神中吞吞吐吐说出来了。 “我们现在当然不算,毕竟我们这才见第二面。” 拓芙闻言脸上有些沮丧但紧接着李昂又说道“不过,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成为朋友。” 于是拓芙脸上沮丧的神情还没消失,欣喜的笑容便取而代之。 “那么……你好,我的第一个朋友。”拓芙白暂的小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朝着李昂伸出小手。 “你好。”李昂也伸出手握住后者。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御术课见喽。”拓芙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离开了李昂的房间,轻快的脚步足以说明她内心的喜悦。 果然,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孩罢了,李昂摇头无奈笑了笑,随后关上房门。 第二十三章 震感 翌日,一缕明媚的阳光穿过了窗户,驱散了房间内的黑暗,李昂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保持着双手碰拳抱于丹田处的动作,他现在正处于冥想状态,但或许是因为阳光的出现,让他感知到了外面已经天亮,于是床上盘腿冥想的李昂缓缓睁开了双眼,下床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有些麻胀的筋骨。李昂虽昨天一晚没睡,但这似乎并没有让他有精神萎靡的迹象,反而此刻看上去精神头很不错。 经过一晚的冥想他反而感觉要比睡觉恢复的更充分,嗯,就很奇怪,不过感觉还不错。 随后他推门走出房间,门外等待多时的侍女告知李昂已经在餐厅准备好早餐了,让其去餐厅用餐。于是他来到昨日设宴款待的餐厅,而餐桌上只有低眉敛目的拓芙与她的母亲北方波普,此时她们正淑女的小口小口吃着面前的早餐,而北方劳却并没有出现在这。北方波普看到李昂身影出现,忙招手示意他过去,于是李昂又坐回了昨天同样的位置,只是面前没了昨日那些丰盛的食物,当然此时餐桌上的早餐也是堪称豪华。正升腾着热气的雪白馒头,浓香扑鼻的乳黄色豆浆,之前深得李昂欢心的高陵茶叶蛋也在其中。 这觉能用冥想代替,饭还是得吃的,不然那不就成神仙了吗? “李昂大师,请用餐。”北方波普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轻声说道。 “伯母您直呼我名字就可以了。”李昂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忙摆手表示言重了。称他大师还有点为时尚早。 波普感受到了他不像是在客气,话中确实有着抵触,她也不在这上过多强求,点了点头后随后说道。 “我希望拓芙的御土课程,以后都能安排到上午进行。” “要求不算过分,但我能知道原因吗?”李昂听到她的要求询问其原因。 “因为下午拓芙还有礼仪课与古诗课要学习。”波普娓娓道来拓芙接下来要学习的课程,听的李昂一阵头大。 “而且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天能旁观你是如何教导拓芙的,我害怕她会在御土课上受伤。”波普双手合起捧在胸前脸上带着担忧神情。 李昂隐晦的看了一眼还是一副柔弱少女的拓芙,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内心所想,但李昂失望了,她的脸上只有古井无波的平静。一时间他也拿不定注意,于是只能试探着说道。 “既然……伯母您都这么说了,那就……” 话刚出半截,李昂就感到坐下椅子突然猛地前移,他的上半身也被椅子的靠背的这一下巨力给撞的整体前倾,嘴里那还没说完的话也被硬生生咽下去了。 他知道这是拓芙给的信号,于是话锋一转忙正色道“这肯定是不行的,御土术传道授业都是闭门相授,我不能破了祖上的规矩,还请伯母见谅。” 波普一个妇道人家哪懂这些啊,但听到李昂拒绝的理由,倒也觉得可信,便面露沮丧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 “拓芙你要和李昂好好学习御土术,注意安全。”她对着拓芙叮嘱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于是整个餐厅便只剩下了李昂与拓芙两人,而在波普后脚刚迈出餐厅,李昂就看到此前正襟安坐的拓芙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哪还有方才端庄淑女的样子。 又或者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你还算机灵。”拓芙没好气的说道,差点出大事。 拜托,平时自己做什么都要被监视,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喘息的机会,虽然只有半天,但偷得浮生半日闲,她才不会让李昂白白葬送这个好机会呢。 “你父亲呢?怎么不见他出来?”李昂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一早上就出去了,别担心父亲他带着侍卫呢。” 拓芙豪迈的掏了掏耳朵悠悠说道,而李昂听到这个回答也是暗松一口气。 “好了,要不你说说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总不能一上午就坐在这?”李昂随后提醒道,至于真教拓芙御土术?算了,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嗯……”拓芙沉吟片刻后一拍手说道“要不你跟我说说高陵城外是什么样的。” “高陵城外?”李昂复述了一遍确认道“你从来没有出过高陵城吗?” 也对,她父母对她这么小心,一定不会让她出去的。 但拓芙却摇头否定。 “不,我出去过,那是我五岁第一次离家出走,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御土术是个货真价实的瞎子。”说着拓芙用手指扒拉下眼皮将没有聚焦的眼睛暴露出来大半。 “那个时候我与父母大吵了一架,我不想学习那些繁琐无聊的礼仪,明明他们都没打算将我的存在公之于众。”拓芙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显然有些触及到她不想回忆的事情。“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逃离这个家,去哪都行反正比这里好!” “最后我逃到了一个山洞里藏了起来。” 拓芙还记得当时自己很伤心,父母的不理解加上出逃后不知所措的迷茫与对周围未知僻静的恐惧压垮了当时还只有五岁的心理防线。 “然后呢?” “然后我的哭声引来了“獾鼬”。” “獾鼬?”李昂知道这种动物,据说就是它教会了人们御土术,可以说是御土术的祖师爷了,最初的御土者。 “它们是一种很和善的动物,只是很多人都因为它们庞大的身躯与喜怒无常的性情而感到害怕。” “第一次遇到它们时,我能感觉到我们两者之间存在一些若有若无的联系,比如都看不见,是瞎子。这让我们有了共同语言,我通过复制它们在隧道里行进时的动作来向它们学习,于是我逐渐学会了御土术,然后我又学会了通过御土术来“观察”,通过地面传来的振动来检测出人与其他事物,并由我的双脚来地面感知到这些细微的振动,我称它为“震感”。”说着拓芙将脚放在餐桌上展示,随后似是炫耀般灵活的依次蜷缩屈伸豆蔻般的脚趾。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李昂终于明白了拓芙明明是个盲人却和正常人没区别的原因了,不过这项技能倒是很方便啊,视觉可是一项至关重要的感官啊,任何人失去都会受到严重影响,从而造成可怕后果。你想想,如果在一片黑暗中,别人都会因为突然袭来的黑暗给吞噬而手足无措时,而你却能视若无睹,这可真是占尽优势。是个暗杀者必备神技啊,可惜拓芙看上去就不想是那种会偷袭的人。 “再后来我被家里人找到了,但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后面我又陆陆续续离家出走过几次,最远就去过雾之沼泽,我本以为那里是没有活人生活的,可我却能感觉到有一伙人的心跳声,显然确实有人生活在那,真奇怪。” “所以我的活动轨迹最远到雾之沼泽和高陵城后山,其他地方我就不知道了。”拓芙哭丧着脸瘪着嘴说道“所以你跟我说说外面世界是什么样的?” “好,那我就跟好好说说。”李昂满足了她的小小愿望,所有能和她说的,李昂说了个遍,而随着他的讲述,拓芙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其实她的内心已经深陷其中,就好像随着李昂的叙说,自己也随之一起亲生经历过了一样。 “我决定了,以后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出去好好冒险一次!” 李昂的讲述结束后,一旁安静的拓芙立马站起身并左手握拳高举过头顶做出重要决定。 “那你加油,我看好你哦,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呢?” “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要不你教我你是如何通过地面振动来感知一切的吗?”李昂提议道。 “可以啊,就当是你和我说高陵城外面事情的报酬。”拓芙双手抱胸爽快说道。 拓芙说学习这个技能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随后两人来到院子里并驱散了周围的侍卫与侍女。 “现在你需要坐下,忘记周围的杂音全神贯注的将你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下的土地上。” 听到拓芙的要求,李昂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好的,我要你现在忘记空气中的声音,你需要去听一听蚯蚓在你脚下挖洞……去感受大地中树根挤破土壤的延伸……甚至是去感受最深处石块最细微的变化。” 拓芙跪坐在李昂面前轻声为他讲解其中的奥秘与需要关注的重点。而此时李昂正按照她的要求专注的将注意力放在身下的土地。 很快,李昂感觉到耳边的风声开始越来越远,他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就好像此时的他也变成了盲人。 咯吱咯吱的细小声音开始从远处传来,并愈来愈近。 这是什么声音?李昂感到疑惑,在这一片僻静的黑暗中这声音尤为刺耳,随后类似的动静开始逐渐增加,这让他感到十分心烦,原本平静的心境也因此开始动摇。 “静下心来!不要全部接受大地传来的声音,你要去主动去分辨其中你需要的。”拓芙感觉到了前者有些加快的心跳声,知道了他此时状态,遂出声提示道。 拓芙的这一声娇喝声瞬间出现在李昂的脑中,驱散了方才杂乱无序的噪音。 分辨其中我需要的,我需要的……李昂在心中默念。 这一次一切都变的豁然开朗,他听到了身下土地昆虫蠕动的摩擦声、地下暗河的流淌声还有,嗯?这是什么? 忽然李昂感到大地深处,几乎已经是地下数百米的地方有着一根粗壮无比的植物根茎几乎横跨整片大陆,,而他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李昂完全没有感知出它的源头与终点是为何处。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这种规模的根茎一定是经历了上百年,不,上千年的成长,才有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之后李昂睁开了双眼嘴里喃喃道“真是长见识了。” “什么?你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拓芙敏锐的听到了他的低语忙追问道。 “你知道在我们脚下几百米的深处有着什么吗?” “有着什么?”拓芙面露疑惑。 李昂将刚才自己所感受到的事物告诉了她,后者闻言眉头微翘,也陷入了沉思,可马上拓芙就放弃了在这件事上思考太多。 “算了,管它是什么呢,反正那东西和我们河水不犯井水,不用太在意,不过你第一次聆听大地就能感知到那么深的地方,看来我这个师傅教的还不赖吗。”拓芙小脑袋瓜点了点头认可了李昂的学习速度骄傲说道。 看来自己很有教导别人天赋啊。 “来,叫声拓芙师傅听听。” 第二十四章 远方的来信 “也是,这东西看上去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李昂没有搭拓芙的茬,自顾自的说着“不过这个“震感”可真厉害啊。” 只通过接触地面传来的振动来知晓世间万物,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也得亏她盲人的身份,否则没人会往这方面探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拓芙算是一个未知领域的先驱者,不过…… “那当然了,当初我创造这个力量可下了不少功夫。”拓芙听到李昂的夸奖昂首挺胸洋洋得意道。 “但你这力量存在一个缺陷……” “什么缺陷?” “那就是如果不是长时间的有意识改变的话,那“震感”对于眼睛正常的人来说,并不会成为他们主要观察世界的方式,并且现在大概还没人能也没有那个能力达到与你相同水平的地步。”李昂指出了其中的不足。 拓芙能二十四小时全天不间断的感知大地传来的一切,这得力于她身体上的缺憾,由于从没有见过光明所以拓芙从来没有用眼睛看世界的习惯,于是“震感”成了唯一她观察世界的唯一桥梁,这是他人所没有的条件,毕竟正常人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眼睛所带来的便捷,你这个时候再让别人学习“震感”无异于自断双臂。 不过说了这么多,“震感”也不是那么不堪,最起码在一些特定环境下这种力量还是很方便的,比如在某些眼睛用不到情况下,而且“震感”的延伸性看上去有很多,这就需要以后慢慢摸索了。 听完李昂的点评,拓芙有些哑然,虽然她并不想承认,但他说的没错。 “好,听上去你说的有些道理。” 拓芙最终还是赞同了李昂观点。因为如果她眼睛也能看到的话,大概率也不会用“震感”的。倒不是说拓芙有多反感自己身体上缺憾,哪怕是以前她也只是有些埋怨老天爷为什么会让自己成为一个瞎子,但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个瞎子而感到难过。 后来拓芙算是想通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抓到一手令自己满意的好牌,光自己殷实的家世就已经在如今的战争年代甩开很多人了,所以拓芙后面也就慢慢走出了眼盲的阴影,而且此前在六震土竞技场上观众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拓芙沉浸其中,她享受着这种感觉,在此之前,拓芙周围所有仆人都会小心翼翼的满足她的所有奇思妙想,但拓芙讨厌这样,她不想被当成残疾人! “话说你为什么会参加街头争霸赛?” “老实说,如果我只是个非御术者,那我可能会好好扮演我父母心中弱小无助的形象,但我不是!我每时每刻都在压制着自己的本心,如果我再不找个地方发泄,我会疯的!”拓芙用着夸张的口吻对着李昂说道。 拓芙一想到她所扮演的柔弱大小姐的模样,她就大感恶心,她甚至相信,如果再这样一直扮演下去,她感觉自己最终会精神分裂,可她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离开这里?他们总归是自己的父母…… “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现在你父母面前?”李昂说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而后者则是一脸“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的表情。 “我已经放弃去改变我父母了。”拓芙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而且如果我真的在他们面前全力使用御土术,相信我,我会被禁足一辈子!” 李昂感受到了拓芙情绪上的失落,于是扯开话题“话说回来你取称号的技术不怎么样,“盲匪”这个名字可真简单粗暴。” 不过挺符合她形象的。 “这个称号是那个该死的辛富给我起的,如果要我来选择的话,肯定不会起这个名字的。” “那你想叫什么?“暴力无敌熊”吗?哈哈哈。”李昂打趣道。 “哈哈哈,真好笑。”拓芙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几声。 就这样方才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了,一上午就这样在两人的嬉闹中过去了,到了下课的时间。 拓芙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又回到了父母的监视里。 到了下午,拓芙气质摇身一变,从上午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盲匪”,又变回了体弱多病的深闺大小姐。李昂坐在树枝上透过窗户看着拓芙不情愿的跟着据说是从宫廷请来的礼仪师,学习着贵族礼仪,旁边还坐着她的母亲北方波普。 “手的位置不对,头抬太高了低下去点。”宫廷礼仪师冷漠点评着拓芙的姿势,不时还上手纠正,拓芙此时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 难怪拓芙对礼仪课这么反感。李昂见眼前一幕算是了解了其原因。 花了好些功夫,拓芙终于达到了宫廷礼仪师的标准。 “嗯,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对你来说已经算有进步了。” 听着这些话,拓芙后槽牙咬的死死的,她现在很想使用御土术将这个讨人厌的礼仪老师给打飞,但拓芙也知道自己只能想想。 于是李昂就这样看着拓芙受罪了一下午,同时拓芙表现出的忍耐与演技也刷新了他的认知,要不是他知道拓芙的真面目,否则李昂怎么也没法将眼前的人与上午她那假小子似的本性联系在一起。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在傍晚的时候,消失了一天的北方劳也终于出现在了,他在晚餐上询问了拓芙的学习御土术的进度。 “拓芙大小姐学的很快,我觉得她有能成为御土大师天赋,要是伯父同意的话,我愿意倾囊相授。”李昂想帮拓芙争取一下展现自我的机会。 一旁的拓芙闻言停下了手中动作,她没想到李昂会为自己说这些话,她很感谢,虽然拓芙能大概率猜到北方劳会是什么反应,但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不现实的期待。 万一父亲他同意了呢? 但北方劳在听完李昂的话语后,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回道“不用劳烦李昂你了,但我认为这只会让她身处危险中。” 拓芙内心又沉寂了下去。 李昂也看到了拓芙沉默不语的模样,他知道她很沮丧,直到用餐结束她在侍女的引导下回到房间,拓芙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深夜,李昂此时正隐藏在院子里的树冠里,自从昨晚用冥想代替睡觉后发现效果很好后,为了更好的保护北方家,李昂决定以后都这么做。 夜深人静时,他通过“震感”突然察觉拓芙房间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 于是李昂来到拓芙窗户外的树上,他看到了刚好换上了六震土竞技场服装的拓芙。 还好自己没有早来,要不然…… 房间内的拓芙似乎也感应到了李昂的出现“你来干什么?” “看你样子,你是准备去参加街头争霸赛?” “对,怎么?你要阻止我?” 若是可以,李昂当然希望她能呆在家里,不要外出,似乎是察觉到了拓芙语气不善,李昂没有选择这个时候触她的霉头。 “我不会阻止你,但相应的你也不能阻止我跟着。” 虽然李昂并不觉得拓芙会有什么危险,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还是打算跟着她去。 拓芙闻言怔了怔神娇哼一声说道“随你便。” 随后两人结伴而行,路上拓芙通过“震感”知晓了巡逻侍卫的路径并一一躲过,最后带着李昂来到院子里的一面墙前,只见她脚后跟微微一跺,一个地道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别傻站着了,走。” 在李昂还在观望的时候拓芙率先走进并催促道,李昂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 两人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再次出现在地表时,李昂发现已经到了高陵城附近,六震土竞技场就在不远处的山下。只是拓芙并没有走观众入口,而是来到不远处隐藏着的又一个地道前。 “这是直通选手后台的地道,你不是选手就别进去了,结束后我们再这集合。” 说完拓芙便挥手走了进去,而李昂则通过观众通道老老实实的买票进入,他随后找了一个很视野很好前排位置坐下。 奇怪,这里视野这么好,但为什么没人坐呢?李昂看着周围坐的很后面的观众感到奇怪。 只是很快李昂就知道了答案。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大家来到土强国街头争霸赛!”辛富站在擂台上活跃着气氛“今天我们将要见证上次铩羽而归的“盲匪”卷土重来!继续向着冠军发起冲击!” “盲匪!”“盲匪!” 山体的空间里回荡着拓芙粉丝的呼喊声。 见气氛已经火热,辛富跳上讲解台,大手一挥“让我们欢迎“盲匪”出场!” 接着拓芙就在全场的欢呼声中闪亮登场。 “接着让我们欢迎她的对手出场!” 一名李昂并没见过的选手出现,双方说了几句狠话后场上的战斗一触即发。 率先出手的是拓芙的对手,他欺身而进,企图以体型优势战胜她,但拓芙只是脚下发出一道冲击,地面隆起一道波浪打乱对手的步伐,拓芙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双臂,地面随之浮起巨石,接着就将她的对手撞飞,重重落在了李昂旁边,比赛结束。 看着身边抽搐的拓芙对手,李昂算是知道为什么了,这在前排还要留心擂台上的“袭击”啊? 拓芙沐浴在周围观众给予的喝彩中,憋了一下午的气总算是撒出来了些,这时她也才总算从晚上的沮丧中走了出来。 同时她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就是喜欢这种战斗时的畅快,只有现在拓芙才感觉是为自己而活的,而不是作为父母笼子的金丝雀。 接下来拓芙便一路过关斩将,不费吹灰之力的成为了冠军。 辛富为拓芙颁发了冠军腰带,李昂也有一条,只不过他觉得太浮夸了,从没拿出来过。 拓芙想要将冠军腰带戴在腰间,但尝试一次后,她便放弃了。冠军腰带是以成年人的体型设计的,此时拓芙娇小的身躯显然是并不合身,于是她只得将冠军腰带高举过头顶,向着众人彰显着自己的强大和冠军的身份。 发泄完后,拓芙在回去的路上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许多,她扛着属于她的冠军腰带大步的走在前面,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曲。 拓芙这一副仿佛是得到心中朝思暮想玩具的模样,让李昂无奈摇了摇头,心里感叹她总归只是个孩子。 回到北方府邸后,拓芙心满意足的告别了李昂回到了房间。 这时李昂远远的发现天边出现一个黑点,接着那黑点似乎发现了自己,并晃晃悠悠的直直朝着他这里飞来。 没过多久,随着黑点的逐渐靠近放大,李昂也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那居然是一只传讯鹰,并且他还认出了那好像是阿祖拉所养的那一只?! 李昂抬起手臂,传讯鹰缓缓落在上面瑟瑟发抖。 随着李昂近距离的查看,才发现传讯鹰此时的状况十分糟糕,以前它一身柔顺明亮的羽毛此时已然的黯淡无光,犀利锐利的眼神也变得萎靡,而且它整只鸟都瘦了两圈,都瘦脱相了,你要说它是只鸡估计都有人行。 “你这一路上想必吃了很多苦。”李昂心疼的顺了顺它的羽毛。 而传讯鹰听到李昂怜惜的语气,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它仿佛又听到了自己女主人下的死命令。 “你要是没有将信送给李昂就别回来了,要是你敢回来,哼哼。”看着面前面前眼中闪烁着危险光芒的女主人,传讯鹰惶恐万分立马扑棱着翅膀飞去土强国。 这一路上它跨过了山与大海,也跨过人山人海,闯过暴风雨也躲过别有用心的人的捕捉,终于它的任务完成了! 它的背上背着一个信筒,李昂将其中的信件取出。 这是阿祖拉给他寄的信,上面写着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看的李昂是一头雾水,但他立马就想到了这是阿祖拉的障眼法,于是他立马回到房间里,点燃了烛台罩上灯罩,接着他将信件放在灯罩上查看。 透过烛光的映照,信件上逐渐浮现出一些内容,李昂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信件上阿祖拉讲述了傲载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迷上了关于灵界的一切消息,似乎傲载正在秘密准备着什么大阴谋,但现在似乎还为时尚早,阿祖拉也不知道傲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接着就是阿祖拉说了一些琐事,比如祖寇自从李昂“死后”,母亲失踪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一直停滞不前的御火术也有所长进,不过距离她还有些距离,然后阿祖拉说泰丽很想他,后面备注只有泰丽想他,我一点也不想你。 看到这李昂苦笑几声,心说真是嘴硬,不过嘴巴倒是挺软的。 但信件的最后,阿祖拉说到了关于艾洛的消息时,李昂的脸上突然有些沉重。 阿祖拉说,艾洛失踪了。 第二十五章 祭祀 信上说在李昂走后的第五个月,线报传来艾洛在返回火烈国的途中突然失踪的消息。 艾洛既没有留下什么信息也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他的去处,阿祖拉说这个消息一传回火烈国,原本认为傲载不是火烈王最佳人选而对艾洛抱有希望的某些人算是彻底对他失望了。如今火烈国现在算是完全被傲载收入囊中,不过好消息是傲载对于阿祖拉极为信任,她甚至被允许旁听傲载与大臣们的战争会议,而且傲载还会不时询问阿祖拉的看法与见解,俨然一副已将阿祖拉作为接班人培养的意思,至于名义上傲载的长子——祖寇,就没那么多人看好他,无论是御火术还是城府,都没有她的妹妹一半强,而且有了傲载这个先例,所以祖寇这个明面上太子的身份,就没那么多人买账。 若是从前,阿祖拉或许还很开心,毕竟能得到傲载的认同可不是一件易事,可如今,阿祖拉对于前者所表现出的半分对自己的认可只觉得恶心,但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所以阿祖拉还是保持自己在傲载心中忠诚、心狠手辣、是一柄好武器的良好印象。 最后,信中说因为此前“永固城战役”的失败,火烈国大军士气与粮草早已因此被消磨了大半,而且凛冬将至,冬天的御火师实力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降低,若是此时一意孤行继续与之僵持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所以傲载打算今年冬天养精蓄锐,明年春天继续实施对于永固城的进攻。 到此,信上再无其他内容,李昂手中燃点余烬,信件逐渐被烧成飞灰。他陷入沉思,这封信蕴含的信息量虽然不大,但每一件事情若是暴露出去,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自己离开火烈国五个月后……那个时候我好像已经到了永固城,艾洛师傅能去哪呢? 想着,艾洛此前在离开太阳古城时的小船上,所说的那一席慷慨激昂的话语又重新浮现在李昂脑海中,李昂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他相信艾洛绝不可能会做出傻事,也不担心艾洛会出现危险。 只是他这次失踪是为何因? 恐怕这还是和路腾有关。李昂暗叹一口气,这确实是艾洛师傅命中的一大劫数,希望他能走出来。 不过丧子之痛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 距离李昂来到北方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他也迎来了在土强国的第一个冬天,天地间的万物仿佛都穿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盛装。 在这期间,李昂表面上每天都在教导着拓芙御土,但实际上后者教给他的御土技巧要更多点。那他每天都在做什么呢?每天面对拓芙这个御土大师,他能做到的只有像个说书先生一样说着她所没见过的逸闻趣事,他还不能一口气说完,每次到了最后李昂都会故作神秘的说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而正好拓芙本身因为被父母软禁的环境与自身原因,她能接受到外面事物的途径几乎没有,如今有了李昂这个媒介,便化身好奇宝宝,逮着他问这问那,如饥似渴的如同海绵一样吸收着对于别人来说很稀松平常但对她来说很稀奇的事物。 而到了夜晚拓芙便会化身“盲匪”活跃在土强国街头争霸赛上,她的胜场也很快就突破了个位数,一时间“盲匪”名声大噪。但得益于北方家族向外隐瞒了拓芙的存在,所以没有人会将拓芙与北方家族联系在一起,她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这几个月的风平浪静,李昂都怀疑是不是那些盗匪在见识到北方家族森严的安保已经放弃了,但这他还无从得知,不过他打算如果这个冬天过后,还是没有盗匪的踪迹就离开这里。 不过这些天他突然发现北方家的众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于是询问拓芙是为何因。 “你说这个啊,算算这个时间也确实到了祭祀先祖的时候了。”拓芙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明她对这些名义上的先祖们没什么敬畏之心“这该死的鞋子让我现在看什么都是毛茸茸的!” 此时两人站在室外,拓芙穿着厚实的深碧色袄衣,小脸被凛冽的寒风吹的红扑扑的,煞是可爱,氤氲的雾气被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中呼出,以往一直隐藏在裙下的光脚丫也因寒冷的天气而穿上了鞋子。这无疑削弱了她的“震感”,用她的话来说,就像是被一只的毛茸茸的鸭嘴熊抱在怀里行走一样,这让她有些缺乏安全感。 以前拓芙是被父母要求在冬天的时候减少出现在室外的次数,尽量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他们觉得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拓芙。北方劳与北方波普认为如果拓芙出去的话,就有可能受到风寒侵扰,然后生病,最后受到生命危险。 听到这个原因,李昂也是一阵无语,心说这真是捧在手里怕碰到,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过如今拓芙能站在寒冷的室外那自然是已经说服了他们,而她给父母的理由则是:因为学习御土术的缘故,自己身体素质已经今非昔比了,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北方劳一看拓芙确实精气神都很不错,也不像以前那样看上去“病怏怏”的,内心的亏欠心理再加上拓芙的强烈要求,北方劳最终还是同意放松对于她的看管。 但北方劳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拓芙不过是不在扮演他们心目中的自己而已。有了御土术这个理由,这让她有了能展现真正自我的机会,虽然不多,但最起码不用整天装做一个体弱多病的大小姐了。 “祭祀?”李昂重复道。 “对,祭祀仪式,大概在几天后,到时候我们会去高陵城后面的北方山的墓园里祭拜我们北方家的先祖,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年年如此,这也是我父母唯一能同意我外出的机会,当然去的路上我得待在轿子里,除了最后的祭拜环节,其他时间都不准露面。”拓芙满脸无所谓懒洋洋说道。 嗯……如果我是盗匪的话,一定会选择抓住这个机会。 “怎么你觉得那些盗匪会借此机会出手吗?”拓芙猜到了他的心思。 “说不准,但小心总归是好的。” “是吗,那就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盲匪的厉害!”拓芙一扫方才慵懒模样忽然自信昂扬起来。 此时拓芙因为街头争霸赛多日的胜利,其自信心已经爆棚了甚至可以说是骄傲的地步,不过她也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小姐,老爷请你和李昂大人前去书房找他。”一名侍女款款而来后微微欠身恭敬道。 “行了,我们知道了。”拓芙整理了一下额头凌乱的刘海,将其捋到耳后“走。” 两人来到北方劳书房,此时他正在乌木材质的书桌前看着土强国各地的北方家族产业所递交上来的年终账本,从他桌上堆放如山的账本来看,这不是个小工程。李昂与拓芙进门后,他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后说道:“你们来了,赶紧把门关上,外面风大。” 随后他问了几句关于拓芙御土术进程如何的问题,接着又是不厌其烦的说希望李昂只教她基本御土术就行。这个问题几乎每次见面他都会说一遍,而李昂每次也都是一套说辞:放心好了,没有教她更深层次的御土术。 但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在心里补上一句:我是没教,但是她自己无师自通领悟出来的,就不能怪我了。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不知伯父找我们来是因为什么事?” “这个吗……”北方劳欲言又止“前一段时间我得到了一位故人所得到的消息,他说有一伙盗匪已经虎视眈眈的盯上了我们北方家族,这段时间我已经增加安保人手,但是不久之后的祭祀仪式是我们家族的传统,十分重要,我不能放弃,但我很怕到时候那些盗匪会就势出手。” 看来楚雄的警告他还是听进去了,还好他不是个固执不听劝的人,这让我倒是省了些心。 “所以我想请你到时候能专门负责拓芙的安全。”北方劳继而对着拓芙嘱咐道“拓芙,到时候你要跟好李昂,他会保护你的。” “是父亲。”拓芙还是扮演着乖乖女的角色温顺答应道。 李昂也接下了北方劳的请求。 但两人走出书房后,拓芙立马一改刚刚温柔气质,“盲匪”直接上身战意满满道:“李昂,原本我还很讨厌那个所谓的祭祀活动的,但现在我有些期待那天的到来了。” “讨厌?为什么?这不是你唯一能出去的机会吗?” “我是很讨厌被软禁啦,但是你让我对着一座座墓碑弯腰鞠躬我做不到,北方拓芙绝不向任何人弯腰!”拓芙举起小拳头,脸上带着坚贞不屈的表情喊道,就好像她的这个行为是在反抗什么不公。 “可是他们是你的祖先啊。”李昂有些不明白她的脑回路。 “是我的祖先就要让我弯腰向他们行礼吗?”拓芙不服气的鼓起嘴,闷闷不乐的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向一块石板鞠躬。” 听到拓芙不解的话语,李昂有些哑然,不过转念就想到她那跟白纸一样空白的常识,便又释然。 “拓芙,祭拜先祖是对他们付出的肯定与认同,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还是不理解。”拓芙听的一愣一愣的。 “好,我说的这些确实有些缥缈,那我换个说法,你希望你以后的儿女对你的父母表示尊敬吗?” “呃……我当然希望他们对我的父母保持尊敬。”拓芙怔了怔后立马说道。 虽然她的父母不理解她,软禁她,但拓芙知道他们是因为太爱自己了,太怕自己会受伤才会这么敏感,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拓芙才在他们的面前压抑着自己的本性,扮演着他们想要看到的样子。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后代们能尊敬这两位伟大的父母。 想到这,拓芙突然一愣,李昂也看出了她的松动:“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好像有些懂了……”拓芙挠了挠头含糊着说道。 “从小到大,面对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我的父母永远都跟我说“只要照着做就好了”,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事情背后到底蕴含着什么道理。”拓芙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瓮声瓮气着说道。 “你是第一个愿意引导我去思考事情背后所隐藏的道理。” “是吗?那我还真是感到荣幸呢,拓芙大小姐。”李昂故作揶揄的语调将拓芙被往事所影响的低落情绪给驱散。 “你那是什么语气,让人听的真不舒服。”拓芙搓了搓手臂想要将鸡皮疙瘩给弄下来,然后她不轻不重的朝着李昂肩膀打了一拳。 “心情好了我们就去完成今天的御土课,拓芙同学!” “想要教我御土术?你还差得远呢!”拓芙昂起小脸骄傲着说道。 第二十六章 古铁将军 火烈国首都,皇宫内。 阿祖拉睁开双眼,刚从沉睡中苏醒,她的眼中出现出现了一丝的茫然,但随即那柔软的眼神立马被她驱逐,取而代之的是犹如钢铁一般锐利坚毅的眼神。 她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天还没亮,远处的天际线上晕染着一条褐红的光斑,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前兆。这个时间段若是常人恐怕都还在梦乡中,但对于她来说,这个时间段起床已经的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该去参加早朝了。”她喃喃道。 如今火烈国皇宫早已不是当初,阿祖龙的病逝、尔姝与艾洛的不知所踪,都让这个本就寒冷森寂的皇宫更加阴森空旷。她坐起身来,身上单薄的睡袍从她的香肩之上滑落,露出白暂嫩滑犹如瓷器般的肌肤,她毫不在意这春光乍现的一幕,只是拍了拍手,门外应声低头走进两名侍女。 “阿祖拉公主,沐浴用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侍女躬身行礼说道。 “我知道了。”阿祖拉一边走一边褪去身上睡袍,最后她全身浸入事先准备好的浴桶里。 她感受着包裹全身的舒适温度,不由的长呼一口气。浴桶里荡漾的水波被灯火投射在天花板上波光粼粼,阿祖拉仰头怔怔的看着它,一时间,周围又被安静给吞没。 好安静啊。阿祖拉心想。 阿祖拉如今住的地方是尔姝还未失踪时,傲载还没当上火烈王时他们一家人所居住的地方,但现在只剩下她一人还住在这里,傲载在当上火烈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至于你说祖寇?他早就搬到了皇宫的其他地方去了,用他的话说:我不想和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疯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当然他说完这话后,阿祖拉就让他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最近他有异常吗?”阿祖拉对着安静的周围轻声问道。 “启禀公主,祖寇皇子最近都在刻苦学习御火术,并未出现什么奇怪的举动。”四周响起一道突兀的清冷声线。 “是吗,那就继续监视。”阿祖拉淡然道“唉,要是可以我真不想管他。” “对了,关于我母亲的下落有线索了吗?” “回公主,还是老样子。” “是吗……”阿祖拉并没有感到意外,她似乎已经猜到会是这个回答了。 “行了,你退下,回去叮嘱泰丽,让她好好教你们截气术,事成后,她的那个“要求”我会好好考虑的。” “是。” 接着浴室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中,阿祖拉低头看着没过胸口的水面,她似乎看到那张讨厌的脸从中慢慢浮现,接着她用力一拍,那人模糊的影子被她这一下给驱散。 真是便宜你了!阿祖拉在心中恼火呐喊道。 但随后她好像又有些后悔刚刚那一下有些拍早了,应该在等一会的……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阿祖拉从浴桶中起身,顿时水花四溅,她拿起一旁屏风后的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分。接着她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一袭火烈国戎装,整理好仪容后,踱步前往大殿。 此时的大殿上早已人满为患,但现场的气氛却十分沉重,那些文武大臣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交头接耳,就好像有一头嗜人的怪兽会因此吃了他们一样。而阿祖拉没有像他们那般小心翼翼,她径直走到王座下的阶梯前,单膝跪地对着王座上拥有着整个火烈国最崇高权利的火烈王,同时也是她的父亲——傲载行礼。 “父王,抱歉我来迟了。” 王座上的傲载并未说话,他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在场众人都对阿祖拉这个待遇感到惊讶,就在前不久,有一名大臣因为某些原因晚来了几分钟,退朝后他就被关入天牢,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出来了,但他的下场却和阿祖拉公主如今的待遇形成了鲜明对比,在场的众人对大臣们之间流传的那个谣言多了几分可信度。 看来火烈王确实是准备废黜祖寇太子,立阿祖拉公主为第一继承人,若是我们这些人能再活久些,可能真的能见识到火烈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王的诞生。 真是活的久了什么都能看到。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傲载沉声说道,他的整个身躯都隐藏在阴影中,大殿的众人只能看到他的大概轮廓,但他透露出的压迫感却实打实的传递到每个人的心里。 傲载的一声令下,在场的文武大臣们开始有序的汇报火烈国最近发生的需要傲载知道并定夺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在王座下的人说,王座上的人听并不时给出答案的过程中慢慢流逝,大殿外的昏暗的天空也逐渐明亮了起来。最后一名汇报的大臣说完后,大殿上又恢复了此前的异样的氛围,而傲载听完这一切后,沉吟片刻后淡淡道。 “上次我让你们去寻找的关于“古铁将军”的消息,可有眉目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忍不住低声叫苦,前一段时间傲载给他们下了命令说寻找一个叫“古铁将军”的人,但无论他们如何寻找,这个名字都没有给他们留下一个线索。而此时傲载的追问,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启禀陛下,关于“古铁将军”,臣已有线索。”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道声音的源头。 原来是赵。 “哦?那你说说。” “遵命,陛下,臣曾在土强国见过有关“古铁将军”的记载,“古铁将军”乃是上古时期的一名神灵,他曾企图摧毁很久以前的一座宏伟都市——“天海市”,但却被天海市的守护神——天海夫人给阻止,接着“古铁将军”便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土强国?难怪火烈国没有一丝关于“古铁将军”的线索。 “那如今这个天海市在何处?”傲载追问道。 “回陛下,没人知道天海市确切的位置,但传说天海市的遗址就在莫测海的沿岸某处。” 阿祖拉闻言只是感觉这只是个普通的神话故事,还是那种很老套的正义战胜邪恶的神话故事,但傲载为什么会对这个“古铁将军”这么上心呢?她有些不理解,难道这和他前一段时间大肆搜寻灵界情报有关? 显然傲载对于赵的回答十分不满意,他用指关节有规律的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敲在王座下大臣们的心脏上。 “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根据赵的这个线索去顺藤摸瓜。”傲载淡然道“赵,此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卑职领命!”赵跪地抱拳郑重说道。而周围见状的大臣们似是幸灾乐祸又似是羡慕的注视着赵,火烈王的命令就是一把双刃剑,你若完成了那你的未来就是前途无量的康庄大道,但倘若完成不了?哼哼,那迎接你的就是火烈王无尽的怒火。 随后早朝便就结束了,不一会整个大殿就只剩下阿祖拉与傲载。 “父王,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花精力去寻找一个神话故事里的神灵。”阿祖拉说出了心中的困惑“我们不应该养精蓄锐准备明年春天的出兵吗?” “阿祖拉,我这就是在为了攻打永固城而做准备。”傲载见阿祖拉还是面带不信继而补充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傲载不肯细说,阿祖拉也收起了表演“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父王。” “好了,你也退下。” “是。” 回到房间的阿祖拉关上房门,陷入了沉思。 古铁将军……嗯,有意思,看来这个古铁将军在傲载的计划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那我就不能让他如愿了,哼哼。 \/\/\/\/\/\/\/\/\/\/\/\/\/\/\/\/\/\/\/\/\/\/\/ 眨眼间北方家祭祀的那天很快就到了,这一天一大早,北方家上上下下就都行动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一天对于北方家族有多么重要,所以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李昂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从冥想中醒来,随后他走出房间,看到了神色匆匆下人们,他一转头,突然面前出现一颗巨大的猪头与他擦肩而过,那蜡黄的猪皮与死不瞑目的眼睛,着实下了李昂一跳。但随即他便认出这是祭祀用的祭品,除了猪头,还有牛、羊、鸡应有尽有。除了祭品,还有不少人手中拿着演奏哀乐的乐器,如唢呐、笙、铜钹、锣、碰钟,这些人相必就是北方劳请来的乐师。 这时拓芙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从不远处朝着他走来。 “我昨晚就不该去参加街头争霸赛的……”拓芙精神萎靡,眼皮止不住往下坠。这就是她不停李昂的劝执意要去参加街头争霸赛的后果。 “行了,别打瞌睡了,一会到轿子上你在睡。”李昂扶着拓芙的肩膀轻轻晃了晃。 “好……我知道了。”拓芙身体左摇右晃的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由六人才能扛起的大轿子,她艰难爬了上去后,轿帘下没有了动静。 “时辰已到!”一人高声喊道,而随着他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唢呐那极具穿透性的音色。 北方家族一行人的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朝着北方山走去。 第二十七章 盗匪来袭 北方山坐落于位于高陵城西北处,高约一百五十米,与周围层峦叠嶂的山峰相比,它就显的有些普普通通,很不起眼。若不是它的名字叫北方山,与土强国首富北方家族有关系,怕是没人会在意它。 而北方山之所以叫北方山,只是因为山上的陵园里埋葬着北方家族历代以来所有本家人,不然以北方家族的雄厚财力,不要说一座山了,就是几十座几百座,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拓芙坐在轿子里为李昂讲解着北方山的由来。 “原来如此。”李昂不紧不慢的跟在轿子旁看着不远处逐渐放大的北方山“你不是很困吗?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跟我说这些了。” “别提了,这该死的破路,已经把我晃的彻底清醒了。”拓芙有些懊恼的声音从轿子晃动的窗帘缝隙传出。 “自己做出的决定,后果你也要自己承担。”李昂慢悠悠的说道。 昨晚,拓芙在明知道隔天要起早赶着去祭祀的情况下,仍然参加街头争霸赛,等两人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们两明明是一起的,但我为什么感觉你好像完全没受影响?” “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李昂心想我总不能说自己现在已经用恢复身体与精神更好的冥想代替睡眠了。 拓芙攥住窗帘猛然掀开探出头“是吗!那你千万别和我说,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说完又大力的甩开窗帘不再说话,而李昂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发这么大的火,有些感到莫名其妙。轿子里不再传出拓芙的声音,似乎她正在生着气,他便跟在轿子旁也不再言语。 很快他们一行人终于来至北方山的山脚下,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延伸至山顶,那里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他们没做过多停留继续朝着山顶进发。上山的路途并不顺利,陡峭的山路让轿夫们的速度慢了下来,若不是李昂控制步伐,他早就超过现在正龟速前进的轿子,而队伍最前方的乐师们演奏的乐器频率来看,他们也有些有气无力,平时他们的工作环境都是坐着或者是站着,像这种边爬山边表演的活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但东家是声名显赫的北方家族,他们只能在心里直骂娘,同时不敢有所怠慢,毕竟这一趟下来,北方家族给的酬劳可以说是很丰满,想到此处,他们突然感觉脚下又有劲了! 而在队伍的周围分布着许多御土师,他们都是北方劳重金聘请来的护卫,无论这只队伍那里出现变故都能第一时间到达。可以说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这么森严的防护措施,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试试深浅。李昂暗自打量着周围御土术身上撒发出的生命能量的大小,可以说都不是省油的灯,想到此处,他也逐渐放松了对于整体的警惕转而将重心移至拓芙轿子周围,哪怕她不需要。 就这样大约又行进了一个时辰,一座陵园出现在众人面前,铸铁大门上拴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铜锁,北方劳从怀中掏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走上前去一捅一拧,咔一声铜锁应声打开,随后他吩咐周围的下人推开铁门。不一会,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金属研磨石头的声音随其响起,那道尘封已久的铁门被缓缓打开。 接着北方劳下令让下人们呆在门外,而他则带着女眷和三两个护卫进去,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对于祖先的尊重。而李昂也被包含在护卫列中,不知道是对他太信任了,还是对他不放心。 李昂进入陵园后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大理岩铺成道路,两旁分支的岔路规律的排列着数不胜数的石碑,从碑上名字的姓氏可以得知这些人都是北方家的族人,而在陵园的中央,道路的尽头,一座独栋祠堂安静的坐落于此,漆黑的木漆让它看上去像一名驻扎于此的守望者,时间长河的冲刷在它身上留下古朴的气息。 “你们在此等候我们即可。”北方劳拦住了李昂与一众护卫,只带了拓芙与波普进入。 看来这是只有北方家族的人才能进入的区域,于是李昂便与余下的三名护卫在祠堂门外等候。 热烈的阳光照耀在陵园中,与四周的积雪形成辉映,入眼都是一片雪白。原本应该阴气十足的地方此时却宛如恬静的公园一般,只不过多了几座墓碑…… 不知过去了多久,祠堂木门重新打开,拓芙与她父母缓缓走出。 “现在,拓芙,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走。” “是父亲。”拓芙微微欠身。 接着他带着拓芙来到不远处的一座石碑前,而李昂与护卫们并没有靠的太近,这是属于他们的私事。 “这是我的母亲,你的奶奶。”北方劳神情黯然的看着面前的墓碑,言语中蕴含着丝丝悲伤与呜咽。 “来,和我一起像她鞠躬。”北方劳将手放在拓芙肩上,似是鼓励似是要求的说道。 拓芙闻言也是很爽快的朝着墓碑鞠了一躬,这时她的父母见状也是十分惊讶,以前他们不是没有要求她做这件事,但没次都是在拓芙极其抗拒的情况下完成的,但拓芙如今却并未表现出什么抵触的情绪。 北方劳眼中不由的出现一抹热泪“拓芙长大了啊。” 在他看来,自己为拓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如今她不理解不要紧,只要她长大后,就一定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分清“为你好”和“照我说的做”的区别的。爱有时候也是一种压迫。 接着便是重复刚刚的行为,拓芙在父母的介绍下朝着一个一个的石碑鞠躬表示尊敬,直到这一排的石碑都已经走了个遍才停下了。 李昂都已经看到拓芙因为烦躁而微蹙的眉头了,不过还好,北方劳没有再给她添加什么哀悼仪式,北方劳欣慰的看着拓芙“好了们可以回家了。” \/\/\/\/\/\/\/\/\/\/\/\/\/\/\/\/\/\/\/ 回去的路上,拓芙还是没有理睬李昂,而后者也乐得清静 只是随着李昂的不断前进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是萦绕在他的心头。 仔细探查下李昂才发现让他感到怪异的源头是什么。 太安静了,周围山林中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飞鸟的啼叫都没有,空气中除了寒冷呼啸的风声,就再无第二个声源。 有埋伏!这个想法刚刚从李昂脑海中出现,就听队伍的后侧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是一阵骚动,队伍里的御土师在惨叫声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分出了一部分人手动身前去探察原因并控制局势,同时剩下的护卫将北方劳与北方波普的轿子团团围住。 这时从路两旁的树冠中,突然射出一张大网,不少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笼罩其中,但李昂因为站在边缘,并没有被困。 “有伏击!” 傻子都能看出来了!李昂在心里嘀咕道。 与此同时一伙满面横肉,身体上或多或少带着刀疤,浑身散发出“罪大恶极”的彪形大汉逐一从路两旁齐腰的灌木丛中起身。他们眼中带着犹如饿狼见到肥肉的饥渴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在这伙匪盗眼里,这些人和待宰羔羊唯一的区别就是不会咩咩叫。 “小的们!给我上!”这伙人中一名右眼被刀疤覆盖的独眼龙男子高声大喊道,看样子似乎是他们的头。 而随着独眼龙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利刃冲向距离他们最近的人。北方家的护卫见状立马摆出合众御土的架势想要阻挡来势汹汹的匪盗。 但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只见北方家护卫的若干御土师突然出手,只是攻击的目标不是匪盗,而是与他们并肩作战的队友。 “啊,你为什么……” “他们是奸细!” 一时间大半北方家护卫都丧失了战斗能力,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了。 ………… 而北方劳见到这一幕那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是引狼入室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因为楚雄的告诫,北方劳立马像外抛出橄榄枝,对于上门的御土师可以说是来着不拒,统统编入护卫中,但却他并没有想到这些匪盗们也隐藏在其中。 真是天要亡我啊!北方劳心中满含死志的想到,但这时他想到了拓芙,他的女儿!然后他便在现场搜寻着她的轿子。 随后他就看到了李昂和他身旁的轿子,见轿子完好无损,北方劳才稍稍有些放心,但随即他就大声喊道:“李昂快带她走!” 这时一名盗匪发现了李昂,立马冲向这个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少年。 “你的命就由爷爷我收下了!”那人高举片刀,当即就要劈向李昂。 北方劳见他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以为李昂是被眼前情形吓破了胆,心里倒是没有苛责他,毕竟恐惧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并不比拓芙大几岁,拓芙曾经说过想要去外面与同龄人玩耍,虽然自己残忍的拒绝了她的请求,但还是将拓芙的话牢记在心,所以当初愿意选他当拓芙的御土老师也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 接下来发生的事北方劳不敢在继续往下看了。 只是接着一声不属于李昂的惨叫声出现,随后一道身影从天空重重的砸在北方劳的不远处。 这一幕也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那是……? 那面目全非的模样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辨别他的身份,但北方劳还是从他的身形认出了他是谁! 那人正是方才站在李昂面前准备痛下杀手的匪盗,但如今他的惨状让北方劳那原本熄灭的求生欲又重新点燃!他又看向李昂与拓芙的方向,只见李昂保持着侧身站立的姿势,而他的右脚才刚刚落地,显然这人的惨状就是出于李昂之手。 匪盗们同样也看到了同伙的凄厉的下场,都暗自咽了咽口水。 独眼龙匪盗见状心里已经将那个平平无奇的少年拉入了危险的名单之中,于是出声说道。 “小子!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现在立马离开,我不会为难你的!” 而李昂在听到盗匪头目饱含威胁的话语,冷笑几声,面色冰冷的缓缓说道。 “抱歉,我与你们盗匪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而势不两立,所以我们只能有一方能站着离开!” 第二十八章 被劫持的拓芙 就在刚才队伍里刚出现异常的时候,李昂就已经明显能感觉出轿子里跃跃欲试的拓芙。 这种情况让她手痒难耐、渴望打架!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北方拓芙”而不是“盲匪”!”李昂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提醒道。 他的话音刚落拓芙轿子周围逐渐攀升的气势为之一滞,想来她也知道暴露自己真面目的后果。 “那你就做点什么!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可就不管那么多了!”拓芙恼怒道。 虽然此时拓芙坐在轿子里,并没有站于地面,无法通过“震感”来感知现场的情况,但她还是通过空气中的气味与声音明白了如今的险境。既然自己没法出手,那就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李昂了,拓芙是知道他的实力的,虽然当初李昂打败自己的方式在她看来有些卑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李昂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李昂刚想回拓芙的话,就听北方劳突然对着他这边大喊道“李昂快带她走!” 接着一名匪盗发现了他,接着举起了武器嘴里说着“你的命就由爷爷我收下了!”裹挟着如同想要将李昂整个人一分为二的气势挥下屠刀,攻击霎那间便来至李昂头顶,几乎都快碰到他的头发了,但这时李昂动了,只见他抬手以掌根抵住对方持刀掌根,一声闷响后,那凌厉的攻击被李昂挡了下来,后者见状眼中露出骇然之色,眼前这瘦弱少年的力量之大,让他的攻击没法再落下半分,而他逐渐增大力气,但这少年还是屹然不动,他使出的气力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在少年身上。 这不可能! 可惜他无论这么不相信,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接着李昂另一只空着的手,手指回勾,呈半开掌状态,朝着盗匪锁骨下方的关节点快速刺去。这是他偷学泰丽截气术的攻击方式,以指关节为打击点,攻击的受力面比拳小,造成的伤害也会比拳头要强,哪怕对方不是御术师,关节处受到这一重击肯定会暂时失去活动的能力,不得不说这对体型相差太多的对手很有效果,更大的体积就意味着更容易攻击到。 只是截气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在李昂刚学会时,他就察觉了出来…… 那就是这种手型极其容易受伤,如果敌人用肘、膝等坚硬部位去迎击,那么恐怕对手不用多用力,自己的手指就会因为骨折,从而失去使用截气术的能力。 盗匪被他的攻击结实击中后,前者双目圆睁,关节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即将从他的喉咙里爬出,但李昂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松开了抵着的掌根,以腰运劲,发力于脚行于腰际,整体身躯随之转动,一击迅猛犀利的回旋踢击中了盗匪的脸颊上,他那还未喊出了惨叫便被硬生生给按了下去,只见他的脸逐渐变形扭曲,接着整个人开始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了北方劳的轿子旁…… \/\/\/\/\/\/\/\/\/\/\/\/\/\/\/\/\/\/\/\/ 独眼龙盗匪听到了李昂的回答,面色阴沉了下来,朝着周围的手下喊道。 “给我杀了他!” 话语刚落,已经逐渐将李昂团团围住的盗匪们立马一窝蜂的冲向他,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么多人一拥而上的话,哪怕他再强,也得败下阵来。 但随后发生的事情,打破了他们的迷之自信。 面对眼前来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盗匪,李昂通过“震感”一一确认了所有人的确切位置后,嘴角露出自信微笑。 右脚猛然下跺,随即地面隆起一根根紧挨着的石刺,数量之多犹如荆棘丛一般,让匪盗们无从下手。原本来势汹汹的盗匪们也对尖锐石刺感到犯怵,脚下的步伐也不由的慢了下来。 他们有些害怕。 但李昂却不这么觉得,既然这些盗匪不上,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坚硬的地面随着他摊手开始变的柔软,并开始往下陷,盗匪们见状暗道不妙,立马就想远离,可他们的动作幅度越大,下陷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不一会他们的身体则全部沉于地下,整个地面上就只剩下一个个暴露在外的头颅。 眼前这一幕,让北方劳原本熄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点燃。 而正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匪盗们的首领,那个独眼龙大汉,在见识到李昂强悍的实力,心中也是暗自惊讶,但他也不是那种乖乖束手就擒的角色,更何况李昂打败的手下都是些非御术者! 想到此处,他的心里稍稍好受有些,然后他对着手下的御术师悄悄打了手势,示意他们准备好。 “小英雄,你有如此实力,要是夭折在此处,可不是白瞎了你这年纪轻轻就已经炉火纯青的御术天赋了吗。”独眼龙脸上带着惋惜的表情,“不如这样,你与这人也只是雇佣关系,他给你多少钱,我都出三倍。” 独眼龙举起左手,伸出三个手指头,表面上他是在与李昂谈条件,但其实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李昂闻言心里冷哼一声,他很想说,他身后的轿子里还有一个更狠的人呢,我能同意,她也不会同意的。 而且独眼龙自认为很隐秘的动作,他全部都尽收眼底,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身边不断朝着他靠近的翠绿色生命能量。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回答过了,我与你们盗匪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势不两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昂斩钢截铁的说道。 “那正是很“遗憾”呢……” 独眼龙话音刚落,李昂就感到后脑劲风呼啸,他微微侧头,一根石柱擦着李昂的脸颊落空。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接二连三的的破风声相继出现,而李昂只是双手虚握空气接着用力一抬,地面升起一层土墙,随后匪盗们的御土术被土墙尽数抵挡,只在上面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这一幕让周围御土师陷入惊讶,他们自认为要比高陵城那些只知道摆些花架子,从来没有过经历过生死之争的寻常御土师要强,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他们来说更是常态。但此时他们的御土攻击居然被一个半大小子给挡了下来!这种事情简直可以用天方夜谭来描述。 但他们那知道,就算在永固城时面对无数戴笠的围剿,李昂都能全身而退,虽然有些狼狈,更别说他们了。而且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使用御火术太过敏感,恐怕劳改湖下面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抵挡下攻击的李昂深吸一口气,双臂绷紧肌肉用力锤向地面,一道泥浪以他为重心席卷周围,那泥浪声势之大几乎想要摧毁撞碎一切,只是除了几个身手迟钝的盗匪被卷入其中,其余的人都还安然无恙。 “看来他只是个架子货。”侥幸逃脱的人说着为自己增加底气的话语。 现场泥浪翻涌时带出了许多地下数十米的石岩,有的黝黑岩石相撞不时还发出金石相击的清脆声。看来这是还未锻造,杂质众多的铁石。 只是接下李昂所做出的事情,彻底让他们说不出话了,只见地上无数的石头开始飘向李昂,随着石头的不断堆积与覆盖,李昂已然变成了一个有四五米高的石头巨人,接着他举起石拳砸向离他最近的盗匪,挥舞的动作伴随着风声尖啸,而后者却傻傻的看着石拳在他的眼睛中不断放大,直至将他锤飞。 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他们既没法破了李昂的防,也无法阻挡他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攻击,他们只能面色惊恐的四散而逃。 北方劳与其他幸存的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昂的神勇发挥,要不是独眼龙还在他们身旁,他们都像给李昂发出喝彩。 独眼龙的脸色很差,就在他距离无尽的财富即将唾手可得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打碎了他的野望,你觉得他能有个好心情吗?但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失败回去在制定计划从头再来! “老东西,算你运气好,这次我就放你一马。”独眼龙放下狠话。 他说完,不等北方劳有何反应,转身便准备走,只是李昂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说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别想跑。” 石巨人抓起一块巨石就朝着独眼龙扔去,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后者见状顿时大吃一惊,连忙一个翻滚,堪堪躲过。随着李昂化身的石巨人不断靠近,独眼龙就感觉到大地不断发生震动,并且距离他越来越近。 他暗骂一声后,立马三步化作两步冲向北方劳,后者也看到了独眼龙的动作,顿时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但他只是个普通人,弱小、可怜又无助这些他原本用来形容拓芙的形容词,现在也可以来形容他,所以面对独眼龙的突然发难,北方劳没有任何办法。 独眼龙像是拎起小鸡一般拎起北方劳,接着将他甩向李昂。看到空中神情惶恐,四肢乱晃的北方劳,李昂不得已停下了脚步,抬手接住了他。 而独眼龙接此机会赶紧跑向道路两旁的丛林里,路过那些深陷地下的手下时,连看都没看他们。 “赶紧走,还傻站着干什么呢?”独眼龙对着一个傻愣着的御术师手下大喊道。 “二当家的,你看哪里还有一个轿子,而且看轿子的装饰和用料一看就知道里面坐着的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那人指着的轿子正是拓芙所坐的轿子“抓了那人回去也好和大当家的交代啊,你说是不是?” 独眼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轿子,周围并没有护卫的存在。 嗯,确实不像是普通身份能坐的。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传闻,一个没什么根据的传闻。 曾经他在高陵城搜集北方家族的情报时,他无意间听过一个自称以前在北方家做过下人的中年男子醉酒后说过,他说其实北方家族的族长——北方劳有一个女儿,但是他一直没有向外透露过。 他的这个消息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相信,都只当是他的一句醉话,但此时的此情此景,那人的话突然闪过独眼龙的脑海。 万一…… “伯父,你没事?”李昂将北方劳轻轻放在地上,后者重回地面后,感受着脚下的实感,方才心中的恐慌才稍稍消失,他刚想说我没事,但北方劳的视线越过李昂,突然看到了那独眼龙出现在拓芙的轿子旁,并且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一个十分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似乎是拓芙?! “快快快,李昂,快去救拓芙,她被盗匪给绑走了!”北方劳焦急的不断指着独眼龙方向大喊道。 听闻此言,李昂回头望去,果然正好看到了独眼龙扛着拓芙消失在了丛林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李昂看到这一幕,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甚至李昂觉得拓芙就是故意不反抗然后被劫持的。 只是他想是怎么想,但李昂还是立马告别了北方劳追了过去,同时心里祈祷坚持的时间持久一点,当然是指那些盗匪。 第二十九章 变故 北方劳看着扛着拓芙逐渐远去的独眼龙盗匪,脸色一下变的刷白,身形轻微摇晃,显然眼前的情况对他的刺激很大。 “伯父你现在得赶紧派人回高陵城搬救兵,我马上就去追他。”李昂赶忙说道生怕再晚一点北方劳就要撒手人寰。 此话一出,北方劳仿佛一下就找到了希望,他紧握李昂的臂膀哀求道“李昂,只要你能救回拓芙,我可以答应你如何要求!” 现在北方家的护卫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李昂了。李昂郑重的点了点头,后者得到了前者的承诺后仿佛脊椎被抽离搬一下瘫坐在地上。 “伯父你在这里等着救援,我现在就去救拓芙。”说完李昂冲向独眼龙消失的方向。 他不断的在树与树之间腾转横挪,但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前方还是没有出现独眼龙的踪迹。 不行,这样像无头苍蝇的一般横冲直撞最后肯定会跟丢的。李昂停了下来,他现在身处大山深处,周围除了枯树就还是枯树,在这种情况下,他是肯定追不上常年活动在山岭之间的盗匪,这里对他们来说跟自家后花园一样。 虽然他不相信拓芙能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她如今孤身一人,难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这时他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随后李昂双脚猛然用力,整个人高高跃起,接着他在落下途中借着不断叠加的势能,右脚脚后跟击打在了大地之上,两者硬碰硬时一声闷响出现,大地似乎都颤动了一秒。李昂闭上了双眼,静静的感受着脚下返还给他的信息。 之前拓芙说过“震感”是通过脚下大地的细小震动来得到周围信息,既然如此那如果有人对土地造成震动,哪怕只有一瞬,但只要别人踩在地面上,被这震动波及范围内,那么理论上来说李昂就能感知到很大一片区域的事物。 无数生物的踪迹全部暴露在李昂的感知中,此时他为了不错过任何线索,所有感知到的信息尽数全收,一时间乱糟糟的声音蜂拥至他的脑海中,随后终于在西方大约几公里外,熟悉的震动出现。 找到了! 得到了拓芙准确位置后李昂睁开眼睛,但随机她那边的处境让李昂面色有些古怪,但来不及多想他接着朝那里继续前进。 有了目标后,没过多久李昂就远远看到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节倒塌木桩的拓芙,还有她身边地上躺着的匪盗们,待他走近后。 “你真的好慢啊,我等的都快睡着了。”拓芙似乎也感知到了李昂的出现,咧开嘴笑嘻嘻说道“这些人的实力真是太差劲了,收拾他们我连五分力都没用到。” “我现在怀疑你就是故意被他们劫持的。”李昂那还不明白她的想法“不过你知道吗?你父亲现在很担心你!” 被他看穿后拓芙讪笑两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一时手痒,一时手痒,况且我这不是没事吗,安心啦。” 见拓芙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李昂就知道她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沉默了两秒后,他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笑,李昂其实此行之前心里已经有了这种情况的准备,所以现在李昂也没法再说些什么责备的话。他压根就没觉得拓芙会乖乖听话,要是拓芙没搞出些幺蛾子出来,他才觉得有问题呢。 “这些盗匪知道我的身份后就打算先绑架我然后借此索要赎金,还好他们在休息的时候将我放了下来,不然我还真不好解决他们呢……” 拓芙声情并茂的说着自己是怎么怎么神勇多么多么无敌,李昂也没力气再搭理她,也是坐在了树桩上,正思索着如何处置脚下的盗匪。 带回去?不行,现场少说也有七八个,先不说能不能,李昂反正是不想费这么大力气做这种事。 将他们扔在这?怎么说这两人也是匪,放任不管无异于放虎归山,这也不合适。 要不是就地解决?嗯……李昂隐晦的看了一眼还在吹嘘自己的拓芙,心里还是否决了这个选项。 还是先将他们捆住事后在让人来逮捕他们。做了决定的李昂刚像说些什么,但拓芙突然停下了滔滔不绝并警告道“有人过来了。” 李昂闻言也察觉到了森林中有人在靠近,那人的脚步很沉稳,看样子是一名男性,是这些盗匪同伙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来找拓芙的救兵,一定不会只有一人。他警戒着那人即将出现的位置,没过多久,从森林中走出一名男子,李昂瞳孔一缩,惊讶之色浮现在他的脸上。 那人看到了满地昏迷的盗匪,又看到了现场唯一还站着的拓芙与李昂,他似乎明白了其中发生了什么,裂开嘴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这些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现在居然连两个孩子都解决不了。” 拓芙听到别人小瞧她立马就炸毛了,刚想和他理论几句,但她感受到了几步向前挡在自己身前的李昂,和他加快的的心跳声。 他在紧张?拓芙有些诧异,一直以来李昂给她的感觉都游刃有余,似乎还没人能让他认真起来,但现在他居然有些紧张,他看到了什么吗? 事实上拓芙想的对,两人面前出现的这人出现时,李昂看清那人身上的穿着风格与款式后,他暗道不妙。 那人身上穿着的是火烈国军队红黑色的军服,李昂心里一开始还有些侥幸心理,要是这衣服的主人不是他呢?是他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呢?可这一切都在他身边漂浮着的红色生命能量时统统粉碎,他确确实实是个火宗! 该死的,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御火师?难道火烈国大军攻过来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李昂面色阴沉似水,那人的生命能量十分庞大,绝不是等闲之辈,与他对上,李昂在只使用御土的前提下没把握能击败他。同时这人给李昂的压力也是自从来到土强国后遇到的人中最大的。 “虽然我的这些手下尽是些饭桶,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娃娃居然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打败他们。”那个火宗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拓芙与李昂。 “听着拓芙,一会我来掩护你逃跑,这次你要听我的。”李昂轻声低语道。 拓芙很想说:不,我不走,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者!但他不可置否的语气让拓芙这句话卡在了胸膛里,之后化为了一声“嗯” 对面的火宗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信步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名盗匪身旁,蹲下身来,一只手放在昏迷盗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接着就看他手掌边缘逐渐变红,那名昏迷的盗匪瞬间双眼瞪的溜圆,皮肤上传来的灼热的疼痛让他直接苏醒。 接着苏醒的盗匪下意识就要发出惨叫发泄,但嘴巴刚刚张开,一双大手就覆盖在了他的嘴巴上阻止了其的发声,随后火宗问道。 “我让你们去抓北方家主——北方劳,结果你们居然带回来两个孩子?” 苏醒的盗匪听出了自己老大语气的不善,连忙想要解释,可他的嘴巴现在被火宗给捂住了,只能呜呜几声示意他有话要说。那个火宗见状冷哼一声后松开了手。 “老大,你可别小看这两个小子,这一个比一个恐怖!我们埋伏失败都是拜那个小子所赐!”盗匪发誓他说的这话是一点也没有撒谎,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有这才一出门就遇到这两个杀星! “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那个小女孩是北方家族的大小姐,我们原本是打算退而求其次,既然绑架北方劳失败了,那绑架他女儿应该也是一样的效果,但是没想到这北方家大小姐居然也是一个御土大师,我们中了她的计,被她……一人全军覆没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他也觉得连续输给两个孩子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盗匪首领闻言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老大,我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行了,既然她是北方家独生女,那么你们将她抓回来也算是将功补过。” 李昂察觉到了那个火宗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他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虽然我没有不杀孩子的准则,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盗匪首领的话中带着几分胁迫的意味。 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身影,李昂悄悄对着拓芙比了一个手势,随后大喊道“快走!” 盗匪首领看着突然暴起发难的李昂,眼中的意外一闪而过,但几乎是同时,他手中的火焰没有任何犹豫的射向李昂。同时他也看到了像远处遁去的拓芙。 “英雄救美也要掂量掂量你的实力!” 一道火焰幕墙挡住了拓芙的去路,灼热的气浪让拓芙无法在继续往前。李昂敏捷的躲过了盗匪首领的攻击,接着他就发现了拓芙举步维艰的处境,他知道不能再隐藏实力了。 拓芙感受到了脑后传来的炙热感,她一时间不知道那是何物,御火术是什么,拓芙是只在他人的描述中了解过,她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识过,如今面对御火术,她显的有些手足无措,但这段时间在街头争霸赛上积累的实战经验还是帮了她一把。 只见拓芙下意识使用御土在身旁制造出一面土墙,一声巨响随即响起,火焰攻击落在土墙上,顿时碎石飞溅,但还好她没受伤。 就在拓芙刚松一口气时,突然她的心中警铃大响,空气中树木烧焦的味道让她的嗅觉几乎丧失了作用,听觉也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而她引以为傲的“震感”此时也失去了作用,她找不到任何关于那个火宗的踪迹。 “希望你的父母能接受你烧焦后的样子!”头顶传来的动静让她明白,那个火宗现在就在自己头顶上! 紧随那个火宗话语的是从头顶朝着拓芙攻击去的偌大火球。 糟糕,来不及了…… 拓芙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再施展御土防御,那炽热的源头已经距离她只有两米远,她紧闭双眼,浑身紧绷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与死亡。 啊,这下我总算是不用在天天带着面具了……不过如果可以,我真想出去走走…… 她越想越不能平静,就在她已经彻底失去希望的时候。 赤红的火焰猛然窜出,吞噬了盗匪首领的火焰,这一幕让盗匪首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升腾的赤色火焰与它仿佛要将空气都燃烧殆尽的温度,都不是虚假的,那么这就有有意思了。 “真没想到在这,我还能遇到老乡啊。”盗匪首领看向不远处那道沐浴在赤焰中的身影发出感慨。 第三十章 暴露身份 燃烧的树木噼啪作响,气温正在逐步升高。 阻挡拓芙去路的火墙与李昂身上燃起的火焰,竟然将这寒冬腊月的深冬变的有些春暖花开了起来,脚下坚硬的冻土被这两股热源的烘烤下逐渐变的松软,并伴随着温润潮湿的氤氲自下而上升腾起,一时间周围的一起都变的有些梦幻。 拓芙听到了盗匪首领的这番话为之一愣,这个消息有些过于劲爆,甚至是有些匪夷所思。 李昂是火烈国人?可是他明明使用的是御土术啊。 难道……他是降世神通? “但我不想遇到你。”李昂冷淡说道。 “看你刚才那样惊讶的模样,想来我应该也是你来土强国遇到的第一个火宗”盗匪首领感受到李昂的敌意摊手无奈说道“我叫艾年,方便说说你的名字吗?” “不方便。” “不要这么冷漠吗,在这异国他乡,我们两个异类应该结伴同行,”他右手竖起五根手指“不然这样如何,我们一起抓了这北方家的大小姐,得到的赎金我们五五分。” 拓芙也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李昂会做出什么选择。 可回应他的是李昂挡在拓芙身前的动作,他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艾年的诱惑而有动摇半步。 拓芙感应到了李昂的选择,神情有些复杂,她想到了他平时的所作所为,那并不是一个身为侵略者该有的。而且如果李昂平时的行为是假装的,那他的瞒不过自己的,拓芙坚信一个人无论隐藏的多好,但他的内心一点是真实的。至少现在拓芙还遇到能骗过她的人。 虽然李昂平时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是她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有一丝的加害之意,而且他一开始来高陵城就是为了保护北方家,他的行为也确实如此。想到此处,拓芙暗松了一口气,就连她都没注意,其实下意识里她是不想与李昂为敌的。 她从李昂身后走上前昂首与他站在一起。 “不要太自大了,我可是土强国街头争霸赛的“盲匪”!”她双手抱拳关节被捏的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会让你今天小看我付出代价的!” “也包括你,不要像我父母那样对待我。”拓芙轻声说道“我不是躲在你身后弱小的女孩。” “关于你的身份和能使用两种御术的秘密,等事后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李昂闻言怔了怔,但他也没矫情于是答应道“好啊,不过那是个很长的故事。” 艾年没有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他无所谓也没兴趣,在他看来,这两人不过是两个半大孩子,就算他们会御术,但那又怎么样? 虽然他的手下们现在大都已经躺在地上了,可艾年不认为自己会输。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艾年话音刚落,他就一招大鹏展翅,火焰仿佛快速疯涨的藤蔓一般从地面呼啸着向李昂与拓芙包裹去,活像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火蛇。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拓芙,她只感觉前方突然出现一股热浪,危机感油然而生,她猛踏地面,面前平坦的地面翘起一角,接着拓芙御土以那翘起的一角为,数十米的土地被她像掀开一床被子一样翻了过来,艾年的攻击也随之被压灭。 震动平息后,李昂已然借着拓芙御土的间隙,来到了艾年的周围,等后者反应过来时,李昂手中赤色火焰已经在他眼中慢慢放大,他来不及躲避了。 一阵耀眼的光芒发出,李昂已经退至几米之外,刚刚那一下确实是结结实实攻击到了艾年身上,但最后关头,这突然出现的光芒还是给他造成了一丝的影响,艾年也随之消失在闪光中。 “拓芙,他还在周围吗?”李昂大声询问道。这种情况拓芙可太有用了。 拓芙只是瞬间便发现了躲藏在树冠中的艾年,她控制着后者所在的树下的基土不断摇晃,艾年再次出现在李昂面前时,他的左边侧脑上的头发已经化为一片漆黑焦炭。 “你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你最后没有对我手下留情,那我已经是一具无头尸体了。”想到那个结果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明明有强大的实力,结果却非要给自己戴上各种各样的禁锢,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我很讨厌的人,一个“逃兵”。”艾年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不也是吗?身为火烈国士兵,却蜷缩在这火烈国所触及不了的高陵城?” “不要把我和琤琤那个窝囊废相提并论,我躲在这全是因为看不惯艾洛那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艾年看上去情绪很激动“他不允许我们屠城就算了!那些土强国的俘虏还都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徒增军草的消耗,他这种行为简直可以说是火烈国的败类!我对他未来成为火烈王的火烈国失去了希望,所以我在他去永固城之前,就脱离了队伍来到了这里。” 听到他在背后侮辱艾洛,李昂的面色越发的阴沉。 “后来我得到艾洛失败的消息时,简直让我心情舒畅,我还听说他的儿子在永固城之战中战死沙场,这就是报应!” 话没说完,朱红色的火焰直冲他面门而来,打断了他的接下来要说的话。李昂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现在只想让眼前的人彻底闭嘴! 狂风骤雨般连绵不绝的攻击继踵而至,只是艾年也不是吃素的,从刚才的话语中可以得知,他也是久经沙场的火烈国士兵,敏锐的战斗本能让他的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只是随即拔地而起的石柱封死了他的退路,将他牢牢定在了原地。 是拓芙出手了。 遭了!什么时候!艾年试图挣脱束缚,但李昂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顷刻间,火焰便吞噬了他,凄厉的惨叫随即出现了,只是过了两秒便又归于平静。 方才那名苏醒的盗匪见到这骇人一幕,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真是配合无间啊。”拓芙来到李昂身旁锤了他一拳大大咧咧的说道。 看着面前已经化为漆黑焦炭的艾年,李昂刚慢慢平静了下来,又被拓芙这一下重击给疼的龇牙咧嘴。 “轻点!” 拓芙笑着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北方劳的呼喊声。 “拓芙!你在这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拓芙立马躲在了李昂的身后,接着她的气势随之一衰,她又从“盲匪”变成了“北方拓芙”。 不一会北方劳与北方波普来到了这里,后面还跟着北方家为数不多的护卫。北方劳一眼就看到了位于混乱现场的李昂与他的女儿拓芙。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北方劳询问着现场混乱的原因。 李昂心里一紧,他不确定拓芙会不会向她的父母告知自己火烈国人的身份,于是他暗地里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不过拓芙感知到了他的紧张情绪。 “父亲,我当时害怕极了,不过李昂他救了我。”拓芙说着很配合的捂住双眼,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吸引了北方劳的注意力。 拓芙没出卖李昂。他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拓芙,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悄悄朝着李昂的方向狡黠的眨了一下眼。 “哦,我可怜的女儿,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北方波普越过他的丈夫冲向拓芙,一把将她的心头肉搂入怀中安慰道。 就在拓芙惨遭蹂躏时,北方劳这时也走上前来,他看到了周围地上陷入昏迷的盗匪们,错把这一切都是李昂的功劳,他刚像说些感谢的话语时,不远处的漆黑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北方劳指着那人形焦炭疑惑问道。 “这个吗……”李昂听到北方劳的疑问后,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后说道“这个人是火烈国的逃兵,刚刚我与他争斗的时候,他没有控制好御火术,然后自燃了,嗯,就是这样。” 如果在场有第三个御火师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指着李昂鼻子骂他:你骗三岁小孩呢? 不过可惜的是除了已经化为焦炭的艾年外,就只有李昂这一个御火师,这还不是他想怎么说就什么说。 “哦,真奇怪,御火师出现在高陵城周围可不是什么长见的事。”北方劳感到有些奇怪“而且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李昂。” 听到呼唤,李昂看向北方劳。 “我很感谢你的帮助,请接受我由衷的感谢。”北方劳弯腰朝着他深深鞠躬“如果你愿意的话,即刻起你便是我北方家族的客卿。” 接着他起身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李昂,后者双手恭敬接过。 “这是我的贴身玉佩,凭此物北方家族在土强国的所有产业都任你差遣。” 看着手中北方劳递过来的温润玉佩,正面雕刻着‘北方’两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第一眼看上去一股磅礴的大气扑面而来,后面则是北方家族的飞天金猪的鎏金族徽,看上去这件玉佩也不是什么凡物啊。 李昂不知道这块玉佩蕴含着什么,但周围的北方家的护卫可是一清二楚。那可不是普通的玉佩,这可是北方家族的传家之宝,只有每代北方家主才能得到的物品,一种身份的象征,但现在这玉佩却被北方劳赠与李昂,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后面是否有跟深层次的含义。 当然这一切李昂还不知道,他仔细打量了两番后,向着北方劳道了声谢,便收入怀中。 北方劳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下令留下一部分人在此等待官府来收人,剩下的人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李昂看着劫后余生的北方一家,知道他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看来是时候该走了。” 第三十一章 私奔? 回到北方宅邸时,已经下午傍晚。 刚回到北方家的李昂刚到自己房间休整了一番,正思索着如何向北方劳说明离去的事情时,门外侍女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昂大人,老爷有请您过去。” 现在李昂的身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昨天他还只是收钱办事的雇佣兵,但今天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北方家族的座上宾,虽然下人们对他的态度没什么表面上的变化,但是从内心的深处,恭敬的态度上又添加了几分敬畏,虽然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得到消息的李昂随后来到了北方家的内院大厅,大厅内北方劳与北方波普早已等候多时。 “李昂你来了,别站着了,坐。”还没等北方劳开口说话,波普抢先一步柔声说道。 也许是因为李昂救了拓芙原因,波普如今看着他是越看越欢喜,眼中满是长辈看晚辈的欣慰。北方劳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内人,但随即又收回注意力,对着李昂轻笑道。 “你伯母说的对,不要傻站着了,坐。” 李昂看了看周围的椅子的摆放位置,随后便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他刚坐下,门口侍女领着拓芙出现了,拓芙缓步走进大厅,对着她的父母行了一礼,随后也在侍女的引导下坐下了,位置刚好就在李昂右边。 见人已经到齐,北方劳捋了捋胡子,看了一眼拓芙又看了一眼李昂,前者的第六感虽然感觉到了被人注视,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但是李昂被北方劳这种审视的眼神一番打量,顿时缩了缩脖子感觉有些不自在。 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不过安静只持续了几秒,北方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孩子,经过今天所发生的事,我与你母亲商量后一致认为……” 李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能踏出家门半步,你需要每一步的行动都需要在我们的监视下进行。” 霎那间,李昂清楚的感知到大地在北方劳话语刚落的时候,震动了一瞬。 “可是,父亲,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拓芙焦急的声音立马接到。 见北方劳已经闭上了眼睛无视了她的哀求转而将希望转移到北方波普身上。 “母亲,你快……”话还没说完,她感知到了到了波普轻轻摇头的动作与她心中所想,她知道母亲并不站在自己这边。于是嘴中还未说出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拓芙的心里浮现出很多想法。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没错,错的是他们!不,他们也没错,他们只是太担心我了。 坐在她身旁的李昂清楚的看到,她不断起伏的胸膛与欲言又止的神情,她似乎是被误解的女孩,肚子里满是被冤枉与不了解的委屈与落寞,但拓芙酝酿了好久,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他于心不忍。 “伯父,这对拓芙太不公平了。” 李昂的突然发言有些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惊讶,不过北方劳并没有否定他,而是略带诧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拓芙因为这段时间与我学习的御土术的缘故,身体已经健康硬朗了许多,早就不是我刚来时病怏怏的模样了,而推动她前进的动力其中之一就是拓芙她想要自由的行走在天地之间,但是如今伯父您的这番话等于直接抹杀了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这对她公平吗?” 先不谈这其中真实性如何,就这番话想要表达的意思,李昂是很好的替拓芙传达出来。拓芙对他突然的仗义发言先是楞了一秒,随后立马重重点头,表示李昂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不行,李昂,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今天你成功救下她,那么我们会永远的失去她,为了今天的事以后不在重演发生,虽然这样做有些极端,但这是有必要的。”北方劳的话语中充斥着强硬的态度,这说明这件事是不可调解的。 而他的这番近乎无情的话彻底击碎了拓芙那本就已经濒临破碎的心理防线,但她展现出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沉稳与冷静,与平常人家里儿女与父母产生矛盾时发生的争吵不同,拓芙此时十分平静,虽然她平时表面上表现的很外向又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一样,但其实内心十分敏感,她知道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被理解,不被接受”的愤怒,接下来她要做一件此前想做但一直实施过的事。 她猛跺左脚,大厅中央升起一个等比例缩小的北方宅邸,院中还站着三个泥塑的小人,从身形大小与服饰风格,无疑是拓芙与她的父母的三口之家。 “父亲,我不想在这样被你关在牢笼里了……”拓芙低着头双眼隐藏在刘海后淡淡说道。 北方劳看着眼前变的有些陌生的女儿,眼中惊疑不定“拓芙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在这样被你和母亲软禁起来了,父亲,面对现实,我并不是一个文静的小女孩,一直都不是……”拓芙眉眼间带着哀伤与委屈。 “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只是在扮演你们心目中所想象的“我”,我不文静、也不可怜,更不弱小,之前在北方山上我在李昂来救我之前,那些盗匪就已经被我打败,你所看到的那些都是我的杰作。”拓芙低垂的头颅随着她的不断演说而慢慢昂起。 北方劳看到了拓芙洋溢着自信的神情,那是此前他从来没在拓芙脸上看到过的神采,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夺目。但此时他的脸色却阴晴不定,因为这对他的冲击很大,甚至对他世界观都产生了冲撞,他甚至起了逃避的念头,只是在拓芙坚定不移的眼神面前,北方劳还是选择面对。 “那为什么要一直与我和你母亲一起演戏!戏耍我们很好玩吗?”北方劳有些恼羞成怒的大喊道。 “因为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我父母!” 拓芙的回答让他脸上愤怒的表情僵住了,随后慢慢柔软了下来。 “我明白你们只是担心我,害怕我遭遇不测,但是我喜欢战斗!我喜欢作为御土师的感觉,你看,我是如此强大,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保护。”拓芙使用御土将大厅中央的微缩景观推向北方劳与北方波普的面前 “而且这些年来,我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有时候我甚至会和院子里的大树交谈,我很孤独!希望我的坦白不会改变你们对我的感情。” 上面一家三口的幸福景象让北方劳心里狠狠的揪了一下,罕见的,他似乎开始有些反思此前自己是否有些太过独断了。他身旁的妻子此时见到这一幕,顿时已经泪腺奔溃,经历了此前拓芙被绑架然后又安然无恙归来的事情,现在的波普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北方波普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拓芙能够健康长大,她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无论怎么变,拓芙永远是她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二两肉。 一旁的李昂见到这一幕家庭大戏,心里有些苦笑,自己怎么总能遇到这种事啊。阿祖拉一家就不说了,典型的把孩子当工具使的傲载与其说是父亲,不如说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独裁者,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他前进路上的筹码与垫脚石。而拓芙一家,北方劳就好很多,虽然与傲载不同,他是真心为孩子着想的好父母,但过于忽视拓芙的感受与想法,也造成了他们一家逐渐扩大的隔阂。唯一正常的家庭居然还是艾洛与路腾的单亲家庭!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他心里暗下决定,如果自己未来有孩子的话,自己一定要做一个绝世好爸爸。(李昂事后回想起来,发现这个决定是他做过最明智的决定之一……) 北方劳的眼中坚定的神色逐渐开始动摇,他看了看面前的幸福快乐的泥塑小人,那是他向往的生活,他又看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赖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女儿,她长大了…… “我……唉……”他张嘴欲言又止,但这时,前不久拓芙被盗匪绑走时,自己那无助、绝望、无力的感觉又重新出现。 不行,我不能再让这件事再一次发生! 这时一直观察场上情况的李昂发现北方劳方才犹豫不定的神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坚决的眼神。 北方劳做出了决定。 “不行拓芙,这件事免谈,从现在开始你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要被监管!” “可是父亲……!” “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要被李昂所管,他会保护你的。”北方劳并没有给拓芙辩解的时间自顾自说道。 !! 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吗?拜托我刚刚可是帮你女儿说话的,怎么看我们两都是一伙的!李昂心想。 拓芙还想说些什么,但北方劳挥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发言“好了,没事的话,你们就出去。” 拓芙挠着头又来到李昂身边“看来我以后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不过还好是你看管我,晚上我要去街头争霸赛好好发泄一下。” “恐怕没机会了。”李昂略带抱歉的语气说道。 拓芙的疑惑还未问出口,李昂突然起身对着北方劳夫妇说道“伯父伯母,这段时间劳烦你们照顾,我恐怕不能再继续待在这,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今晚我就会离开高陵城,保重。”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北方劳,他捋了捋胡子,脑子想了很多挽留的话,但最后说出嘴的只有一句叹息。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留下。”北方劳欣慰的看着李昂“但我的承诺已然有效,哪怕你走了,你仍然是我们北方家的客卿,而我们则是你最强硬的后盾。” 波普也微笑点头赞同他丈夫。而拓芙在李昂说完离开的话语后,就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丢了魂一般。随后她夺门而出,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原本还想和拓芙说些什么的李昂,见状也是无奈,他已经在高陵城太久了,马上冬天就要过去了,火烈国即将卷土重来,到时候土强国又将陷入一片战火中,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希望拓芙能明白我。 “原谅拓芙,我能看出来她很看重你这个朋友,你的离开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北方劳看着拓芙消失的地方望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明白。”李昂淡然道“那么我就回去收拾东西去了,伯父伯母不必相送,我也不喜欢离别的感觉。” 北方劳与妻子点头答应。 随后李昂便走出了大厅,这时波普试探性说道“我觉得关于拓芙,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严加看管?” “唉,可是我那时真的以为我要永远的失去她了。”北方劳感到心累“这件事还是以后等她长大再说。” “嗯。” \/\/\/\/\/\/\/\/\/\/\/\/\/\/\/\/\/ 其实李昂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他只是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清点了一下路上所需的盘缠便背上行囊准备离开。 路过拓芙的房间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可最后他还是无声的走过,虽然他明白拓芙能感知到自己的离开。 抱歉了拓芙,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他背着行囊走出了北方家的大门,他回首看了两眼已经紧闭的大门后,便不再留恋,闷着头往前走,此时天色已暗,头上的皎洁月光站在他的前路上一如过去那样。 晚上的高陵城郊外一片寂静,除了路两旁不时传来了几声鸟类啼叫与沙沙的风声外,再无其他声源,李昂安静走在林间小道上。 不得不承认李昂这会有点想拓芙了,那个孤独、敏感、执拗的小女孩还挺有魅力的。不过好像我还欠她一场决斗,想到此处,他轻声笑出了声。但随后他看到一幕,让他再也笑不出声了。 不远处的岔路口旁,一道娇小身影站立在那,那熟悉的街头争霸赛的参赛服,不是拓芙还能有谁?此时她叉着腰正颠着脚一副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样子。 李昂缓缓靠近她。 “好慢啊你,我等你好久了!”李昂刚走进,拓芙就立马说道,似乎她已经等了很久。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哼哼,六震土竞技场的那些人我早就虐的没意思了,这次我一定要亲自走遍你之前说的每一寸土地,好好感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拓芙边往前走边喋喋不休说着,看上去她很期待这趟旅途。 而李昂则有些苦恼,他该不该带她走呢,这是个问题,但是那满肚的顾虑在看到拓芙那兴高采烈的兴奋模样,又想到了之前她给予自己的帮助与替自己隐瞒火烈国身份的事情,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喂,你还走不走啊。”走在前面的拓芙回头大声催促道。 “好,好,我可以带你离家出走,不过这趟旅程你需要全程听我的,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李昂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拓芙闻言眉眼间满是纠结,但思考了几秒后还是妥协“好,我答应你。” 显很心不甘情不愿,不过李昂也不在乎,他直接越过拓芙走在最前面带路。 “唉唉唉,等等我,我们接下来去哪?”拓芙快步跟上李昂的步伐发出疑问。 “死亡沙漠!” 拓芙发出期待的欢呼声,与其说离家出走,此时她更像一个去春游玩耍的女孩。 而在北方家这一边,拓芙的失踪还是被发现了,四下寻找无果后,他们很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与李昂的离开联系到了一起,然后北方家内部就流传出大小姐与他的御土老师私奔的传言! 当然这一切拓芙和李昂暂时是不知道了。 第三十二章 雾之沼泽 雾之沼泽位于土强国的西南部,那里是一个广袤神秘的湿地,人迹罕至。因为其复杂多变的内部,若是有人进入十有八九都会迷失在里面,所有沼泽周边的人都禁止非必要原因轻易进入其中。但据走进沼泽后又活着出来的幸存者描述,他们说雾之沼泽有着一种奇怪的魔力,它似乎在吸引着你不断深入,然后在迷雾中会显现出很多“奇妙”的事物,有看到早已死去多年的亲人的,还有看到陌生男子或者女子的,更甚者还有看到年老的自己的。这些话在旁听者的耳里无疑是幸存者们的疯言疯语,所有也都并不在意或者相信,虽然他们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没有疯,但没人在意。 按照李昂的计划,他准备翻过高陵城北方的群山直接抵达死亡沙漠,但彼时虽已经到达了冬天的末尾,但考虑到湿滑难走的崎岖山路还有身边如今带着的拓芙,他还是退而求其次准备从雾之沼泽绕道而行,而拓芙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说道。 “那个地方我熟,那里就是我以前每次离家出走后的秘密基地,我来带路。” 对此李昂不可置否,只是说了句希望如此,拓芙见自己被小瞧了,那她哪能受的了这个气,嚷嚷着要他好看,不过被李昂给无视了。而拓芙见他并不理睬自己,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发泄发泄郁闷的情绪。 随后他便在拓芙的带领下来到了雾之沼泽的边缘地带,在他面前的是遮天蔽日的树冠,冬天的稀薄阳光更是完全照射不进这片地带,虽是正午,但却暗的像傍晚时分,不时还有从树木间隙挂出来的阴风,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拓芙看上去很熟练的攀上纵横交错的藤蔓,犹如猿猴一般几个晃荡便来到了沼泽地带上的一棵大树树枝上落下。 她回头对着李昂大声招呼道“喂,还愣着干什么呢?快来啊。” “难道说……你怕了?哈哈哈,如果你像我一样是瞎的,那么你也能跟我一样不害怕。” 听着拓芙的揶揄,李昂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她,但随即反应过来她也看不到,于是嘀咕着“眼瞎真方便……”也攀上了粗长的藤蔓,跟上了拓芙的脚步。 拓芙感觉到了李昂接近,嘴角弯起一道弧度对着李昂喊道“跟上我,别掉队了。” 于是两人就在拓芙在前,李昂在后的状态中进行着,而随着两人的不断深入,李昂发现四周越发没有人类的踪迹,一开始在沼泽外围还有一些标识牌来识别方向,但现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眼望去除了树木就是覆盖在上面的植物根茎与苔癣,在他看来都长一个样,完全起不了什么辨别方向的作用,而且头顶已经完全被树冠覆盖,只有零星的几缕阳关斜插进阴森的沼泽中心地带。 看着两旁不断掠过的景象,李昂脑海中出现一种很奇怪的念头,这个沼泽似乎有生命存在。不是说这里生活着的动物或者植物,而是整个沼泽都是一个生命体。 好,李昂自己都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他们两人大约前进了有一个时辰,前方赫然出现一面木墙,一马当先的拓芙这时也停下了,李昂这才发现这那里是什么木墙,这是一颗向两边延伸一眼望不到边的巨大榕树,这颗榕树比周围的树高出一大截,树梢上爬满了植物根茎,最后实在容纳不下的都低垂了下来,像是无数的麻绳。 这个规模的树,看来没个一千年的时间估计是长不成这个大小的。李昂在心中暗自打量着并得出结论。 “走,我的秘密基地就在这颗大树的上面。”拓芙挥手让李昂别停下继续往前走。 最后两人爬上了榕树高耸的根茎,一时间方圆几里的所有一切都尽收眼底,李昂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低呼声。 “怎么了?”拓芙回头不解的问道。 “你没看到吗?这景象真壮观啊,呃……对不起。”李昂指着连绵不绝的直至远方的树丛说道感叹道。但立马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对着拓芙说了声很不好意思的抱歉。 他忘了拓芙是个瞎子了,事实上李昂总是下意识的忽略这个事情,试问有那个瞎子能依靠御土术来感知万物呢? “哦,你居然忘了这件事,我很受伤。”拓芙捂住了眼睛表现的很悲伤,怎么说呢她确实不是个演戏的料,之前北方劳能被她骗到,完全是因为他对自己女儿没有戒心,可现在没有北方劳来配合她拙劣的演技,只有李昂这个有些不解风情的人在这。 而李昂见状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说呢,自己确实不占理“好了,说出你的条件。” “要是晚上能有一顿丰盛的晚餐,我觉得我能尽力让被你伤透的心复原。”拓芙狡黠的轻笑道。 “一言为定……” “好耶。”拓芙听到李昂答应后,全然不顾他有气无力的声音,朝着空气用力挥拳庆祝晚上能享受到的美味大餐。 “说实在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出去找食物的,不过我以为你是那种很要强的那种人,也许你会说‘嘿,我可不要你的照顾,你真以为我是瞎子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这种话。”李昂轻笑着学着拓芙口吻说道。 “陌生人我可能还有些在意,不过我们都这么熟悉了,无所谓了。”拓芙大大咧咧摆手示意他别那么多戏 好,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拓芙最后引着李昂来到巨大榕树半腰的一个树洞里,这里离地面的积水很高所以洞里很干燥,里面李昂也没有发现比如毒蛇老鼠之类的有害动物,看上去是个很好的庇护所。树洞的深处有篝火燃烧殆尽的痕迹,一旁还有一个高于地面的石台,勉强能说是床。看来这就是拓芙之前在这生活过的证据。 “麻烦你去寻找食物之前能否先生个火?生火大师,毕竟在生火这方面我并不如你。” 如果让御火师听到拓芙将御火术定义为生火方便的工具,恐怕吐血三升的心都有了。李昂从树洞的墙壁边摆放的木柴放在此前篝火燃烧的地方,然后一个清脆的响指,一缕火苗从他的指尖蹿出,然后跌进柴薪中。 火焰的光亮将树洞里的黑暗驱散,身上湿冷的感觉也逐渐消失。 嗯,确实挺方便的。 “呜,干得漂亮。”拓芙躺在那算是床的石台上感受着温度的上升,发出了敷衍的赞美“那么我等你满载而归,到时候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 她指的是李昂能使用多种御术的事,还有他隐藏火烈国身份的事。李昂不觉得她会忘,可想到她会这个时候提及。 不过想想,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窝在安全感十足狭小空间里的温暖篝火旁交心,嗯,你还别说还真挺合适。 “好,等我回来。”李昂走出了树洞,来到了外面。 “要是你迷路了就大声喊我,或者造出一些大动静来,我会去救你的。”拓芙打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被拓芙救了,那还不得被她抓着这个把柄一直念叨啊,不行,我不能忍受。 这时沼泽上已经升起了厚厚的迷雾,犹如棉花一般密不透风,不过他身后树洞处的光亮像是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他归途的路线。 他打算只在榕树周围不远处寻找食物,再往深处走,他怕自己会迷失在沼泽里。 冬天里的动物本就活动的少,再加上这厚重的迷雾阻碍视线,现在想要让李昂在短时间内找到活物,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但没走多久一只负鼠鸡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李昂看着这仿佛是凭空出现的负鼠鸡感到惊奇,一时也没有动手擒拿,负鼠鸡也盯着这奇怪的两脚兽,正着脑袋没看出个所以然,就歪着脑袋,于是这一人一鸡就这样面面相觑,达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平衡。而最先打破两者平衡的是这只看上去就很睿智的负鼠鸡,它或许是觉得这样很无趣,转头就朝着迷雾中扑腾着冲去。 李昂能让这送上门的食物溜了吗?那不可能的,于是他也立马追了过去。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他逐渐远离了榕树的周围,朝着沼泽深处走去。 负鼠鸡最后还是没有逃过李昂的魔爪,他美滋滋的看着手中还不明白自身处境的负鼠鸡,心说这就是大自然的馈赠啊。 现在是时候回去了。李昂想着就转头望去,记忆中指引着自己归途的火光没有出现,这时他才发现周围的景象那还是榕树周围的景象,现在他完全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完了。李昂心中咯噔一下。 冷静,冷静,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李昂强迫自己压下心中对于未知的恐惧,他不想站在原地坐以待毙,他得先尝试自救。 至于求救拓芙?李昂是想都没想。 他手里提着负鼠鸡的脖颈顺着印象里来时的方向走去,但走了许久,除了覆盖苔癣的树木和藤蔓就是一成不变的雾气,见此情景,李昂知道,他是彻底迷路了。 但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求救于拓芙的时候,迷雾深处忽然响起了一声很奇怪的脚步声。脚步声很突兀,在这安静的沼泽中十分尤为明显。李昂立马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谁?是谁在哪?” 回应他的是荒古一般死一样的寂静。可当李昂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的时候,那声音又重新出现。 啪嗒啪嗒。这次李昂听清了,这是有人光脚走路的声音。难道是拓芙? 这时使用“震感”来感应其身份,但从地面传回的振动,却给了他一个很奇怪的回答。 周围方圆几里以内完全没有任何活物,准确来说是只有李昂一个活人。 他的寒毛一下就立起来了,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就流了下来。这太匪夷所思了,安静的沼泽里响起人的脚步声,但“震感”却告诉他周围没有人。 这……李昂也不敢细想。 但还是那句话,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李昂心说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等会见到你就是一发烈火爆杀拳先行伺候。想着李昂壮起胆就朝着声音的源头处试探性的摸去。 就在他拨开最后一层藤蔓见到那声音真面目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眼就瞬间呆滞了,看到的景象让他怀疑了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后传出,那东西似乎发现了有人窥探,立马冲向一个方向的迷雾中消失了。李昂没有多想,赶忙追了上去。 “别跑,站住!”李昂大声的呼喊着。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声音的主人总算停下了。李昂随后也落在她的不远处。 “你究竟是谁……?”李昂看着面前那佝偻的身影逐渐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你难道是……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总算出现了,生火大师。”那道佝偻的身影缓慢的转身沙哑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李昂脑中一炸嘴巴颤动了好久才开口问道。 “你是拓芙?” 那人赫然就是拓芙,不过从她佝偻的身形与花白的头发还有那熟悉的街头争霸赛的服装,她就是年老版的拓芙。 当然还有没有焦距的双眼。 “为什么你会抛下我们消失了六年……等等,这个声音,你不是李昂,哦,我想起来了,这个时候,我应该还在树洞里等你回来,原来那晚你遇到的是这件事。”老年拓芙一开始还厉声质问着他,但随后她意识到面前的这个李昂不是她记忆中的李昂后,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李昂已经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现在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暂时丧失了可以语言能力。 “看来是那颗树让我们相遇了。”老年拓芙指向一个方向欣慰的说道。 李昂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发现他居然在追逐的过程中回到了榕树的不远处,那一点微弱的火光似乎有着安定人心的魔力,他的心里稍稍平静了些许。 “你到底是……嗯!”李昂再转回头想要详细询问时,眼前哪还有老年拓芙的踪迹。 他四处寻找,但都没用然后线索。就好像李昂做了一场梦。 也许是沼气吸的太多了。李昂捏了捏眉间后,确认周围确实没有任何人,便提着负鼠鸡朝着那光亮处走去,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 “这里看来果然有魔力。” 第三十三章 告知 “怎么了你,大地传来的脉动告诉我,你的心情很不好。”拓芙向着拎着晚餐刚进入树洞的李昂问道“你遇到了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受外面沉闷的环境影响,有些提不起兴致。”李昂并打算说出方才的遭遇,不光是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更是因为这件事没头没尾的,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徒增烦恼,所以还是算了。 不过拓芙对于李昂说辞倒是不怎么满意“你应该知道的,我能分辨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 “呃……”李昂忘了还有这一回事。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拓芙感觉出了李昂的为难,很识趣的没有在逼问下去,她知道这样对双方没什么好处。每个人都会有些小秘密的,这她知道。 见拓芙不在追问李昂暗自松了口气。 “很快晚餐就好了,稍等一下。”随后他拎着负鼠鸡来到篝火旁来处理食材,而拓芙斜躺在石床上支起胳膊面朝着篝火方向也不言语。 一时间幽静的树洞里只剩柴薪燃烧时的噼啪声和李昂料理食材忙碌的声音。 “那么……你为什么能使用两种御术?”拓芙的提问打断了宁静“能掌握多种御术的,据我所知只有降世神通一人可以办到。” “所以你是降世神通?” 李昂手中利落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拓芙的提问而有所减缓,他紧盯着烤的表皮逐渐焦褐的鸡肉,缓缓说道“我不是,虽然我曾经借用过他的大名,不过我不是。” “至于我为什么能使用多种御术吗……”他停顿了下,拓芙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所有并没有着急催促。 “除了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外,还有一个世界——灵界,那里生活着许多强大的神灵,而我似乎是得到了神灵的祝福所以才能使用多种御术。” 他拿起火上的烤鸡,凑近鼻子闻了闻,嗯,很香。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身为火烈国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高陵城?你是何居心?” “我不是说了吗……” “不要用受人嘱托来保护北方家这个理由,我想要知道的是更深层次的原因。”拓芙打断了李昂的话头。 她像知道的是为什么李昂一个火烈国人会独自出现在高陵城,然后又似乎与火烈国为敌。 李昂听闻此言,他低垂着眼帘紧抿嘴唇看着面前燃烧着的篝火出神,良久后平静的说起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平淡如水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树洞里,仿佛就像此时他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拓芙听出了隐藏在这平静话语下暗流涌动的猛烈情绪。 悲伤、懊悔、愤怒…… 说起来拓芙是除了阿祖拉以外第二个知道一切来龙去脉的人,就连艾洛都没有知晓这一切。一直以来李昂都不是那种很容易就信任他人的性格,但奇怪的是面对拓芙,他总是很轻易的放松下警惕。 而拓芙在得到他的回答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些什么,反而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场上又只剩下柴薪燃烧殆尽的噼啪声。 李昂难道不怕她通过“震感”来测谎吗? 当然怕了,但是这次李昂可以保证所说的话并没有说谎,他全程都没有将话说死,只是用了些模棱两可的态度省略一些细节,比如天狗的存在,朱雀他们的存在。 语言的两面性。 至于其他的,李昂则全盘托出,没有隐瞒任何,其中包括阿祖拉的存在。 不过拓芙沉默了样子还是让他有些紧张。难道她看出来了?就在李昂在心里思考是不是自己露出什么马脚的时候,她说话。 “事先跟你说,我没用“震感”来辨别你是否会骗我。”拓芙从石床上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后,也不拍去身上的尘土径直的走到李昂的身旁一屁股坐下。 “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对你的每一句话都使用“震感”来深究真实性,因为我知道那样对我们双方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愿意相信你所说一切都是真的。”拓芙双眼隐藏在额头长长的刘海下,但李昂却能感觉到来自她的“注视”,她抱着腿脸放在膝盖上脸朝着李昂方向,橙黄色的火光将她身上鎏上一层温暖的光芒。李昂少见的有些脸发烫,他手忙脚乱的将烤鸡塞给她。 “给,你慢慢吃,我不是很饿,那个,你吃完就睡,今晚我就打坐冥想警戒了。” 他说完也不管拓芙是何反应,就跑到靠近树洞入口处盘腿坐下,闭目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而拓芙到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着李昂的杰作,不一会一整只烤鸡就全都进了她的肚子里了,她松开腰带,圆鼓鼓的肚皮猛的突出,她满足的拍了拍,打了个饱嗝。若是在家,她是绝对不允许吃这么多的,更别说能直接用手抓食物了。 这里不用维持那千叮咛万嘱咐的餐桌礼仪,也没有每天规定用量的食物。 啊,这种自在的感觉真舒服啊。她后仰躺下,双手枕在后脑。 就在李昂好不容易安抚好躁动的情绪时,拓芙的方向冷不丁的突然传来一句话。 “你……和那个火烈国公主阿祖拉是什么关系?” 李昂心里咯噔一下,装作没听见,继续闭目假装自己已经深陷冥想之中,他感觉如果自己没有回答好这个问题,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见李昂这个反应,拓芙轻声切了一声,算是明白了些什么。接下来两人没有在交谈,不一会树洞深处传来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声,她进入了梦乡。李昂这时才缓缓睁开了双眼,来到拓芙身旁,她整个人呈大字豪迈的睡在篝火旁,李昂从包裹里拿出毯子轻柔的盖在她的身上。 他就地坐在拓芙旁边,愣愣的看着焰火摇曳的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想的没错,刚才在迷雾中看到的人并不是幻觉。”玄武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久违的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你真的因为这棵树短暂的与未来产生了接触。” 自从上次在劳改湖下玄武出手救下李昂后就再无音讯,与朱雀不同,后者不时还会和李昂有过沟通与闲聊,但玄武就一副自己和他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态度,李昂脾气上来了,一狠心就下定决心。 好,你不和我说话,那我也不主动找你。 于是两者就这样僵住了,直到此刻,玄武的出声,被李昂理解为他服软了,但其实玄武压根不知道李昂暗自下的决定,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这种能力的局限性很大,不但时间持续的短,而且出现的事物还只能是未来出现此地的人或事物。” 那就是说,那人确实是老年的拓芙,不过为什么她未来会在这里?还有为什么她会对我说那种话呢? 消失六年…… 嗯……算了,未来的事还是未来在说。 “为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很稀疏平常,一点也没有觉得惊奇。”李昂疑惑问道,玄武的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 “你活的够久,那么你什么都能遇到的。”玄武故作神秘的说道。 “哦?那么……算了,反正你知道也不会说的。”他太了解玄武的脾气了,所以李昂才不会觉得他会老实告诉自己。 “嗯,看来你变聪明了。”玄武有些意外的说道。 听到此话,李昂恨的是牙痒痒,但又不能拿他怎么办,就很气,于是索性不再理他,自顾自的盘腿进入冥想中,同时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树洞外观察周围的动静。 玄武见自己被无视了,轻笑一声后也不在言语。 没过多久,树洞里的篝火已经燃尽,气温逐渐减低,拓芙紧了紧毯子,下意识的朝着身旁的热源凑了过去,似乎熟悉的温暖又重新出现,她找好一个舒适的角度又沉沉睡去了。 \/\/\/\/\/\/\/\/\/\/\/\/\/\/ 翌日,李昂从冥想中恢复后,他就感觉到腿麻了,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拓芙已经将他的大腿当作枕头了,同时整个身子蜷缩在他的身旁如同一只温顺的猫咪一般。 她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李昂没有想通。 他轻柔的扶着拓芙的头,抽出自己已经没有直觉的左腿,然后在小心翼翼的放下。之后他锤了锤大腿加速血液的流通。 麻痹的酸胀感立马随着李昂的动作席卷而来,他龇牙咧嘴的发出一声痛呼。 这一声痛呼虽声小,但还是将拓芙吵醒,她幽幽转醒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正常的李昂。 “你这么了?”在拓芙的感知里,他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痛苦一般。 李昂没有回话,等这一阵后劲过去后,他呼出一口气后说道“没什么。” 拓芙听他的口气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就没在这事上过多在意。 “好了,我们赶紧走,按照我们目前的速度,还有一天的路途我们就能走出了雾之沼泽了。”拓芙元气满满的活动着臂膀,她已经做好了大展身手的准备了。 “先等一下,你还记得之前你答应我的,这一路上的所有事你都要以我为主。”李昂有些幽怨的看着活力四射的拓芙淡淡说道。 “我确实是这么说过,这么了?”拓芙不解。 “现在就说我的第一个要求。”李昂竖起一根手指“在外你不能随便使用你的御土术,如果别人问起你的身份你就说是我妹妹,记住了吗?” “好好好,我知道了。”拓芙敷衍着说道。虽然她不想这样被当作小孩子一样照顾,但没办法自己答应了他。 不过如果别人要攻击我,那我反击的话应该不算违放约定? “行,那就走。”希望接下来的路途里能一切顺利。 第三十四章 阿咻 但事实就是,你越是不希望发生的结果,往往都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李昂与在他强烈要求下才心不甘情不愿洗漱一番的拓芙走出了树洞。 洞外的沼泽还是雾气蒙蒙,若不是有那么几缕阳光照射进来,这里很难分辨出白天黑夜。 “拜托,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拓芙皱着眉头很不情愿样子,她摸着刚刚洗干净而显的光滑的脸颊,有些感到不自在。 按照她的说法,这些附着在身体上的尘土可是大地给予她的天然保护层,洗掉就是一种浪费,而浪费是可耻的。可李昂没有理会她这番诡辩的言论,一手抓着毛巾一手逮着她就是一阵揉搓。 心说你才刚离家一天就放飞自我了,那之后你敢干什么我可不敢想啊。 “忘你答应我的了?”李昂有持无恐的淡然道。他的这番话一出,直接给拓芙说哑火了。 “带你离家出走的前提就是你要全程听我的。” 闻言的拓芙两根细眉纠错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纠结,此时她后悔为什么当初答应的那么干脆,不然自己也不用这样看处处他脸色。 “行,算我倒霉……”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拓芙虽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能无奈接受。 两人行走在脱离沼泽水洼的植物根茎上面,四周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色,厚厚的苔癣覆盖在榕树上,水面上的雾气随着阴森的冷风四处飘渺,沼泽丛林深处不时还有几声夜枭的啼叫传出。 多亏了拓芙这个人形司南的存在,两人漫步在雾之沼泽里犹如行走在自家后花园里,根本不用担心迷路这一说法。 “你来过这里几次了?”李昂低头翻过阻碍的树藤后开口问道。 “大概……有三次了,这么了?”拓芙稍做思考后回答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李昂要这么问。 “你有在这里遇到过……幻觉吗?”李昂回想起昨晚所遭遇的事情“或者是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还是想确定一下到底是只有自己一人遇到了那种事情,还是每个人都会遇到。 “幻觉?你觉得我一个瞎子能看到什么幻觉?”拓芙一副难得理你的表情嘲弄道。 “不过奇怪的事情吗……”她的话锋一转“倒是有那么一件。”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吗,我当初离家出走后,躲藏在此的那几天里,我总能感觉到有人在那颗巨大榕树周围活动,但当我出来想要探个究竟的时候,原本应该有人的地方却只有不知名的植物藤蔓。” 拓芙说完就指着不远处的一道黑影说道“就像那一棵植物给我的感觉一样。” 他顺着拓芙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李昂从未见过的一种植物,满是沟壑的表面与周遭尽数被苔癣覆盖的树木表皮截然不同,那未知的植物更像由无数粗细不一的藤蔓层层交替组成的。 为了更好的观察,李昂朝着它逐渐走近。 “每次大地传来的震动都会告诉我,这未知的植物是一个人。”拓芙说着说着就扑哧一声没绷住笑了“有可能这就是我的幻觉。” 李昂没有理睬她,而是将手贴上了植物的表面,随后他很清晰的感应到了…… 噗通、噗通很缓慢且平稳的心跳声。 “拓芙,你这不是幻觉……这植物好像……真的是一个人……” 李昂的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手下原本平静的植物表面突然有了生命,犹如多条碗口粗细的蟒蛇一同蠕动起来一般,他想要抽手远离,但还是慢了一步,他的整只手被包裹吸纳了进去,强大的吸引力让其越陷越深。 这植物想将李昂整个吞下去! 推测出了未知植物的最终目的,李昂立马做出了行动。 他双脚踩上植物表皮,浑身肌肉猛的涨起,用力一拽,李昂的手立马抽离了中心并留下了一个手腕粗细还没愈合的大洞。 接着李昂双脚一蹬,向后飞去,远离了它。 拓芙在李昂出声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若那时出手的话,肯定会波及到他。当感知到了李昂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攻击范围时,拓芙双脚紧绷扎根于地面,一道石墙从本就不深的河床拔地而起,那植物直接被击飞了出去,随后又轰然落下,溅起无数水花,随后那未知植物的踪影消失在了慢慢平静的水面。 “李昂!你还好吗?”拓芙向着李昂落点处喊道。 “我没事。”李昂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着下方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不管那植物是何物,但现在可以肯定是对自己是有敌意的。 两人随后汇合。 “那居然是人吗?”拓芙脸色有些不好看“那为什么以前它没有对我动手,而现在却对你动手呢?” “我不知道。”李昂说“我还能感觉到它还在周围伺机而动。” 拓芙感知着下方水面的一举一动,但可惜的是,如果那未知植物在大地上,那拓芙可以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它的每一次活动范围,但现在它隐藏在水面之下,这是拓芙的视野盲区,于是她只能感知着水下河床暗流的动向来判断它在哪。 “我找到了!它在那,给我起来!” 终于,拓芙在知晓了未知植物的第一时刻脚后跟也随之用力一跺,一根由花岗岩组成的石柱突然从水下探出,花岗岩石柱的顶端,那未知植物赫然在哪。 此时它还处于突然被顶出水面的震惊与慌张中,也得益于这一下,李昂终于见到了那未知植物的全貌。 无数的藤蔓组成了巨大躯干与粗壮四肢,一张残破树皮充当的人脸看的让人发怵,但它不断的翻腾身躯又像一个突然活过来的拖把一样,又有点好笑。 这次李昂没有给它逃脱的机会,无数锋利的水刃不断切割着它的身躯,而随着身形的减小,李昂看到了那怪物中似乎包裹着一个人。 “等一下!我没有恶意!别杀我!”一道憨厚洪亮的声音从那怪物破开的膛肚中发出。 拓芙与李昂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攻击,但身体还是保持着战斗警戒状态。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们?”李昂厉声喝问道。 那憨厚声音的主人缓缓从怪物的身体里现身,他赤裸着身体,活像一个山岭野人,浑身上下唯一的衣物就是那用树枝当绳子编织出了草裙。 得亏拓芙看不见。 “害你?哦不不不,我没想过要害你们。”那野人听到李昂扣给他的这一罪状,连忙摆手否定到。 “我叫阿咻,是保护这片沼泽不受伤害的人,我没想害你们,我只是想将你们弄晕,然后送你们出去。” 阿咻和善的态度与其憨厚朴实的外表让李昂稍稍有些放松。 “拓芙?” “他没有说谎……” 听到拓芙牌测谎仪这么说了,李昂这才放心了下来。 “那为什么我前几次来沼泽的时候,你没有出手?”拓芙突然发问“反而这次会对李昂动手?” “那是因为你没有对这片沼泽做出什么伤害,而且你也是暂住一段时间而已。”阿咻微笑着为拓芙解惑道。 “至于对他出手,那更是无稽之谈,要不是你们发现了我,我根本不会现身,为了保持沼泽的神秘,我不能显出真身,所以当你的朋友发现了我的存在,我只能将用强硬的手段送你们出去了。” 李昂饶有兴致的蹲在水边看着那已经丧失活力的藤蔓“你们是水宗?南极还是北极?” “我不知道,我们的源头早就已经不可考究了。”阿咻扶着额头显的有些苦恼“看你使用的御术,和我们似乎是同源。” “算……是。”李昂挠了挠头搪塞道,一旁的拓芙锤了他一拳,既是李昂向自己隐瞒他会御水的惩罚,也是他不要脸承认自己是水宗的惩罚。 “不过你的手段很高超,通过植物里富含的水分来操纵植物,能领悟到这一点,你也算是个御水大师了。” 这让李昂想起了一个人,那人同样是御水大师的——哈玛,甚至说这一能力其实与御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一个是控制动物体内的水分,一个是控制植物体内的水分。 这给了李昂很多启发,事后或许可以整理一下经验来用于御血术上。 “不,只靠我一个人是没办法领悟到这种力量的,我在这颗百年老树下得到了启示,从而领悟到了这股力量。”他张开双手似乎沐浴在榕树某种看不见的光辉下。 “整个沼泽都是百年老树的一部分,它的树干向外延伸扩散,沼泽的其他树木都是从它的地下根系中分离出来的分支,就像世界一样。” 李昂与拓芙听着阿咻的智慧箴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断。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也是如此吗?我们都有着相似的根,是同一颗树上枝丫诞生的树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时李昂脑子一抽突然说道“那如果火烈国统一了世界,那么这个世界是否会变的更好?” “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事在人为。”阿咻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受教了,大师。”李昂陷入沉思中,随后拱手行礼道。 “你言重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保佑这一方净土的守护者罢了,每一个进入到中心地带的人,我都会暗中监视,判断是否会对沼泽造成影响。”阿咻原地盘腿坐下缓缓说道。 他闻言眼前一亮。 “那么我昨晚出去的寻找食物的时候,您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李昂还是对于昨晚看到未来的事情心中没谱,于是问问其他人有没有看到。 “你想问的是关于沼泽中的幻觉。” “哦,听您的意思,您清楚?”这让李昂有些意外,那为什么拓芙没有看到幻觉?难道真是因为她是一个瞎子的缘故? “沼泽的幻觉中,能看到我们早已失去的人与深爱的人,还有所有我们认为已经消失的人,但这片沼泽却想要告诉我们,其实他们并没有离去,我们仍然和他们有联系。但你看到了什么我不清楚,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时间只是一种幻想,死亡也是一样。” 一旁的拓芙本就不喜欢这种长篇大论,现在更是听的头都大了,如今终于到了她忍耐的极限,于是大声喊道“装神弄鬼!我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幻觉?” 而李昂听到拓芙的话突然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了一种情况,而且还是可能性很大的情况。 昨晚的幻觉,其实不是自己的…… 而是未来老年拓芙的…… 所以她现在不是没有幻觉,而是时间未到…… 想到这李昂转头看向拓芙骄横表情的侧脸。 第三十五章 拓芙静悄悄,指定在作妖 “信则有,不信则无。”阿咻故作神秘的说道。 拓芙还想与他争辩,但被李昂拦了下来“好了,不要深究了,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 “阿咻,我们俩该走了,告辞。”李昂抱拳告别了阿咻。 拓芙呼出一口气吹散了额前垂下的散乱刘海然后撇了撇嘴也跟着转身离开。 阿咻挥着手目送两人离去,待到李昂他们已经走远后,他站起身,地面断裂的藤蔓又爬上了阿咻身体随后覆盖一层又一层,犹如战士穿上华丽的铠甲。 最后刚才被李昂大卸八块的怪物完好无损的重新出现,阿咻操纵着庞大的藤蔓身躯跳下沼泽中,又隐藏在暗处中保护着这一方水土…… ……………… ………… “怪不得你昨晚回来后表现的那么反常,原来是看到了幻觉?”拓芙觉得自己的这个解释十分的合理“不过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李昂刚想说,但立马又停住了,他回头望向拓芙那过于稚嫩的脸颊,腹中那回答又被他咽了下去。“你以后就知道了。” 还是不要让她知道那发生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情,在说了,和她说了她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 “什么吗,不说就不说呗,我最讨厌你这种故作神秘说话只说一半的人。”拓芙对着李昂做了个鬼脸表示抗议。 “我们今天得走出雾之沼泽找个从城镇补充一下物资与补给。”李昂并没有理睬她,只是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之后的行程。 听到这番话,拓芙俏眉微扬随后嘴角露出一个坏笑,似乎想到什么鬼主意。 “好啊好啊。”她嘻嘻一笑。 真是孩子的脸,六月的天啊,变脸跟翻书一样,李昂眼角抽了抽。 接着拓芙走在前面领路,大约就这样闷着头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大概三个时辰后,李昂发现周围原本密不透风的树木开始变的稀疏了起来,同时地面沼泽潮湿的地面也已经逐渐被干燥硬实的地面给取代,一条光秃秃没有任何杂草生长的道路横在两人面前,看样子经常频繁有人走过,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路。 终于走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李昂知道他们终于走出了沼泽,接下来只要随着面前的这条林间小道走下去,就肯定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好了我们总算是走出来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城镇来购买一些应对极端沙漠环境的工具,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哦。”李昂从路上鸵鸟马蹄印与马车的轮印的方向判断出了不远处就有城镇存在,于是招呼着拓芙继续前进。 “等一下,既然我们的时间这么紧张,那不如我们分头行动,你把需要购置的东西分给我一些,让我来帮你。”拓芙露出人畜无害的纯良笑容。 任谁看到这样一个小女孩提出这样暖心的要求第一反应肯定都是欣慰加感动,但她是拓芙啊,那这件事就很不正常了。 “嗯……”李昂微眯双眼发出思考的低吟,他在思考拓芙又在耍什么花招,但她的伪装太完美了,李昂没有看出一丝的破绽。 “好,那你就去购置一匹代步工具和一些淡水。”李昂把最不容易发生什么变故的事情交给拓芙。 他从背包里掏出钱囊,从中分出一部分少的和一部分多的,李昂刚想将少的那部分递给拓芙的时候,后者直接将那部分多的一把夺了过去,塞到了自己怀中,顿时拓芙的怀中凸出来一大块,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身负巨款,不过款是李昂的。 而李昂被拓芙的这突然的一下给弄的呆滞了两秒,他的手中还抓着那为剩不多的银子,心说你可真没辜负你的称号啊。 真是盲“匪”啊。 不过给了也就给了,李昂倒也没说什么。 “好了,我们走。”拓芙虽然看不到李昂的反应,但也能想象的到他现在脸上的精彩表情,她心满意足的带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等一下……”李昂开口说道。 “我可不会还你的!”拓芙双手捂住耳朵悍然说道。 她以为李昂是不服气想要将银子给要回去,但如果他硬要用自己的承诺来逼迫自己交出来的话,那拓芙也只能交出来,可拓芙这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当起了鸵鸟。 只要我没听到,那你就没说。 但其实李昂只是像跟她说。 “你走反了,城镇在那边……” “哦……”听明白他说什么的拓芙有点尴尬。 之后两人不在言语又走了约一个时辰,不远处的山谷中出现了一缕缕扶摇直上的炊烟,李昂细看之下才看到那是一处建造在盆地中的建筑群。此时正值响午时刻,正是人们吃午饭的时间。 两人马不停蹄的沿着山路朝着城镇走去,在城镇的入口处,有一块木牌坊上面写着“张江镇”。 “好了,我们就在这分头行动,两个时辰后在这集合。”李昂对拓芙说道。 后者点头答应,很是乖巧安静。但越是这样,李昂就越是不放心。 拓芙静悄悄,指定在作妖! 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相信了。 李昂在集市上购买着跨越沙漠需要的物资,比如知道方向的司南、沙漠的简易地图、还有最重要的就是食物了,中途他还抽空从路边商贩的口中打听了些情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死亡沙漠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事前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好。 两个时辰后,李昂大包小包的拎着,身上挂着路上需要的物资,现在就等拓芙将买来的鸵鸟马牵来,然后将物资放在它的身上,找个地方休整一天,明天就启程! 他自认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但不出意外的,要出意外了。 但等了许久,拓芙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李昂有些担心了,他随后开始沿路打听是否有看到过一个到他胸口高,浑身脏兮兮的盲女的消息。可所有的人都对李昂说没有见过。 李昂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边休息边思考着拓芙她究竟能去哪呢? 难道她携款逃跑了?倒也不至于。 难道是遭遇了不测? 对了,我还有那个办法!李昂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个寻人绝技没用,如果拓芙还在这个城镇的话,那自己一定能知道。 心动不如行动,李昂立马行动了起来,不一会他在房屋的建筑的中央地带找到了一片空地,将身上的物资垒放在一旁,接着不断在空地上行走,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走了大半圈的李昂停下了脚步,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用力揉搓,柔软的泥土便从指缝中落下。 嗯,就是这了。 李昂点头,他对脚下这一块土地的柔软程度很满意,毕竟上一次用这招,震的他有些脚麻。 没错,他打算使用上次追寻拓芙所使用的招式,不过力气不用使的那么大,李昂只需要制造一次刚好覆盖“张江镇”区域的小震动就行,到时候拓芙到底身处何方,便一清二楚。 李昂在他刚挑选出来的那片区域高高越起,然后又轰然落下,整个张江镇的居民都感觉到脚下地面为之一振,随后便恢复了平静,虽不少人有些不明所以,但又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便将这件不足轻重的小事抛在脑后。 而李昂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双眼紧闭,他的脑海中接收着振动所波及到的范围中所有的事情,然后辨别。 终于,他在东面的一间仓库里发现了拓芙,还有将她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的一大群人。 拓芙似乎在使用御术?嗯,奇怪。 李昂抓起一旁的物资就赶去那间仓库,待他来到了这间仓库的不远处时,看到了门口哭丧着脸懊悔之色跃然于表的一名壮汉。他走上前去,那个壮汉也看到了来势汹汹的李昂,手一举,示意他停下。 “等一下,这里不是你这种小鬼能进来的,那里凉快那里呆着去。”说完便摆手驱赶李昂离开。 但李昂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直接无视他,抬脚就要进去其中,但这是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耳聋吗?还是听不懂人话?”壮汉言语中满是不耐烦,随后直接上手想要将李昂推出去。 李昂也没有说些什么废话,果断抓着那壮汉的手,接着便是一个反拧,只要他稍稍加些力气,这壮汉的胳膊就断了。 “唉、唉、唉……别别别,壮士手下留情,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敢问您有何赐教?” 知道踢到铁板了,壮汉立马认怂,脸上堆满了殷勤献媚的笑容赔笑着,唯恐在触了这人的霉头。 “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大概这么高,女孩,是个盲人。”李昂比划着。 而随着李昂嘴里列举出的这些关键词,壮汉的脸色也变的很奇怪,似是庆幸又似悲伤。 “那位大神是您的朋友?那可太好了!赶紧把您朋友带走!我们这的选手都被她打的怀疑人生了!”壮汉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想到那个娇小的身躯里面这么救蕴含着这么强大的力量。 如果能重新来过,他肯定不会见钱眼开,她一开始下注自己赢的时候,他还心想来了一个人傻钱多的主,可没想到自己手下最得意的选手,在她面前居然连三招都没有坚持下来就输了。赛前盘口的汇率是一比三十,换算下来她这场赢下后能得到至少一千枚金币!! 这可是自己这个场所几年的全部盈利都没达到的大数目,他想要不认账,但看那个小女孩轻轻松松就捏碎石头的表现,他还是觉得不要开口比较好。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小女孩赢了这一场后,并没有催促着领取奖金,反而想继续比赛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小女孩一路过关斩将,将他手下所有选手都打了个遍。 而败北的那些人从心理和肉体上都遭受到了双重打击,输给一个看上去和他们孩子一般大的女孩,让他们斗志全无。 见到壮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委屈巴巴的哭丧表情,他松开了手,那壮汉自由后抱着他的腿就是哭,把李昂弄的一脸呆滞,他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我开的这间地下御术街头争霸赛也是小本生意啊,您朋友二话不说就来将我们所有人都打了一遍……” 细问之下,才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随着壮汉的讲述,他的头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忍耐很大的怒火。 就知道她不靠谱! 随后李昂跟随壮汉来到了仓库里,看到了中央空地上大显身手的拓芙,周围是为她欢呼为她加油的看客们。 轰隆一声,她的对手又一次落败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向着拓芙袭去。而拓芙则表现的很受用这些对她的赞美之声。 但紧接着,拓芙那眉飞色舞的眉眼突然一僵,她从大地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震动。 是李昂!而且……他还很生气。 她朝着李昂方向挠了挠后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李昂翻过护栏,来到拓芙身旁没等她开口说话,就一下揪着她的耳朵往外走,拓芙自知理亏,也不反抗。 而壮汉见这两位瘟神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但立马他就反应过来。 他们似乎没有提钱的事…… 得赶紧出去躲躲。 驱散了那些还意犹未尽的看客,关门就朝着镇外跑,他大概短时间是不会回这个伤心地了………… ………… “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李昂拽着拓芙的脸颊肉用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疼、疼、疼、我错了。”拓芙眼角已经被疼出了泪花。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做的这个打算?拿了钱然后找个地方比一场?过过手瘾?” 说完李昂松开了手,有些头疼的扶这额头。但看拓芙现在这个我见犹怜的状态,他气也有些消了。 “算了,你没事就好,把钱拿来,趁还有些时间,我们赶紧去买代步的工具。” 揉着疼痛的脸颊肉的拓芙听闻此话动作一顿,额头一下就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个……那个……钱的话,还在刚刚……那个地下御术街头争霸赛的老板手里。”拓芙含糊着说道。 “嗯哼哼……”李昂听完她的回答不怒反而笑出了声,听的拓芙浑身颤抖。 “拓芙!!!!!” 第三十六章 白莲教 绵延的沙丘在远处与天空相连,一眼看过去除了黄沙就只还剩黄沙。但别看白天的时候燥热无比,但到了晚上却截然相反,夜晚的沙漠若是普通人,只需要片刻就会被冻死。 这里便是死亡沙漠,被世界所抛弃的失落之地。 死亡沙漠位于土强国的中央地带,它占据土强国国土面积的五分之二,是这个世界上范围最大、最为炎热的沙漠,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理应不会有人居住,但由于该地区的特殊性,土强国政府放弃了对于这片区域的掌控,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沦为了强盗与流浪者的天堂。 而这其中御沙部落早在很多年前就定居于此,算是这里的原住民,他们自认为经历了多年的与沙漠打交道的经验,已经可以应对大部分极端的沙漠环境,但此时漫天灼热的黄沙却让他们望而生畏,如果贸然进去其中,那下场就会变的和那被狂风吹起的每一粒黄沙一样,被劲风给撕碎。 他们被迫躲在位于死亡沙漠西南边缘的——棕榈绿洲。百年战争前,这里有着一座原始的天然冰泉,“沙漠中的天然冰泉”这一奇特的自然景观吸引着许多人慕名而来,但可惜的是,经过一百年的风吹日晒与过度开采,如今这里的冰泉几乎完全融化。失去了天然冰泉后,这里也沦为了一个冒险者进入沙漠之前补充物资的普通休息站。 “看来今天也还是没办法出去了。” 一名用头巾紧紧包裹住头部的御沙师看着眼前已经刮了快一个礼拜还没消停,还愈演愈烈的沙尘暴,缩了缩脖子有些畏惧着说道。 这一场史无前例的沙尘暴来的很突然,就像天上神明降下的神罚一般,所有人只能窝在棕榈绿洲等待着老天爷能早日放他们一马。 但忽然,远远地。 他看到一高一矮两个黑点出现在遮天蔽日的黄沙尽头中,并且逐渐朝着棕榈绿洲这里缓慢走来。 这种鬼天气难道还有人在外活动?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个逐渐靠近的黑点,但随后他发现了两名穿着斗篷的人于风沙中显现,同时他们身后还依稀能辨别出一巨物轮廓,仿佛一头巨兽匍匐跟在那两黑影的后面。 过了半响,那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已来至御沙师面前, “呸呸呸,总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我们要死在这沙漠里了呢。”一道稚嫩的童声从娇小身影的斗篷下传出“我的嘴巴已经尝够沙子的味道了。” “那这一切都是谁的错?要不是你把买代步工具的钱给花光了,我们能就这样走到这里吗?”话音的主人说着掀开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看上去年纪只有十岁出头。 “不过我没想到你的“震感”到了沙漠里,会被削弱那么多。”男生捏了捏纠结在一起的眉间,看上去有些苦恼。 “没办法,谁让我之前从来没来过沙漠,我这么知道柔软的沙子会让我看到一切都模糊极了。”那娇小身影也掀开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稚嫩无比但此时却横眉竖眼很不服气的小脸。 没错这两人就是李昂与拓芙,他们大约在沙漠里漫无目的的走了大约有一个月,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棕榈绿洲。 上次与楚雄分离时,他说事情完成后来这里就能找到他,但除此之外,他便再也没说其他的事情,只说李昂到时候就知道了。 得,又是一个谜语人。 看到了不远处的头巾男人,李昂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去问道。 “请问,这里就是棕榈绿洲吗?” 御沙师还沉浸在李昂与拓芙这两个孩子走出沙尘暴的震惊中,对于李昂的询问,他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好的谢谢。”李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就想离开,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这个东西就但是谢礼了。” 轰隆一声,那巨物被李昂摔在了御沙师的面前。巨物的嘴巴也被一下给摔的张开了大嘴,露出了里面八排牙齿所组成的牙齿漩涡,强健有力的肌肉组织足以让它吞噬绞碎一切的生物。这巨物有着棕色的背部外皮,胸部上有着一对长鳍、尾部则有一对短鳍。 御沙师认出了这是什么生物了,这是一只成年的沙鲨! 他颤颤巍巍的指着它对李昂说道“这是你杀死的?” “嗯?对,这东西躲在沙子里跟了我们一路,就在昨天它才突然对我们发起了袭击,你别看这怪鱼身体大,但速度可一点也不慢啊。”李昂拍了拍已经失去生命的沙鲨身体赞叹道。 原本这只沙鲨是李昂与拓芙的储备口粮,要是还找不到棕榈绿洲,他们也只能吃它填饱肚子了,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真饿了,那还管这么多。 而御沙师在听完李昂所说的话语后,嘴角抽搐了几下,心说这东西在沙子里的速度可是连御沙舟都没法逃脱,他们如果在沙漠中遇到沙鲨的话,你只能祈祷它是吃饱后到处溜达的,不然你就得葬身鱼口填饱它的肚子了。 但现在宛若沙漠霸主的沙鲨却死在了这两个半大孩子的手中,这说出去谁信啊? 李昂确认了头顶上已经千疮百孔的牌匾上写的四个大字——“棕榈绿洲”没有问题后,便没有在大门前驻足停留,而是带着拓芙走进了不远处的棕榈客栈。 绿洲里的建筑都是黄沙夯实出来的砖块堆砌的,虽不是很坚固,但胜在原料到处都是,发生破损随时都能及时修补,而且沙漠中也不用担心会下雨,阻挡阻挡风沙已经足够了。 前往客栈的路上,两人经过绿洲时的中央有一大坑,坑中有一块显露在外的坚冰。 那或许就是这里叫“沙漠中天然冰泉”的原因。 嗯,现在应该叫“沙漠冰块”了。 李昂带着拓芙来到客栈前,他掀开门上已经油腻肮脏的的门帘,里面光线很暗,只有墙上的几盏油灯照着明。与外面荒无人烟不同,客栈中人满为患,他们都是被这场沙尘暴困在此处的人。个个膀大腰圆,浑身都散发出“我很不好惹”的气质。 他们或是在喝着酒,或是在低声说着什么,角落里还有甚者在胖揍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见有人进入,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李昂两人吸引,但当他们发现来人只是两个孩子时,又悻悻然的将注意力收回,该干嘛干嘛去了。 他们没人想过,外面这滔天黄沙的情况,凭空出现这么两个孩子,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没心没肺的,有一人还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客栈的墙壁下,一位坐在牌手棋盘前闭目养神的白发老者在两人进入时,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白发老者盯着李昂打量了许久,直到后者也注意到了他。 白发老者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他的皮肤干瘪黝黑,薄薄的一层粘连在骨头上,仿佛若破了一道口子,就能掉出来一根骨头。 见一直盯着自己的人是一名垂垂老矣的老人,他深凹眼窝里浑浊的眼珠散发出暮气沉沉的神采,李昂也多看了两眼便不再将他放在心上。 带着拓芙来到客栈一楼的水台前,他挥手招呼要了两杯果汁,台内的侍者见状没有过多言语,利索抽出背着的双刀,插出台旁摆放着的两个冰杯,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冰泉会消失了…… 随后寒光一闪,双刀快速的将砧板上水果跺的稀碎,然后装进冰杯里,倒入泉水,插上一根竹吸管和装饰用的小伞,两杯果汁就完成了,李昂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就想伸手去拿。 “一个金币一杯,先付钱。”侍者将刀挡在冰杯的杯口冷声说道。 这个价格都可以说是明抢了,不过他还给你一杯果汁。 李昂没有因此与他发生争辩,而是从怀中掏出那为数不多的那几枚金币扔在侍者的面前。黄灿灿的金子一出现,拓芙就听到客栈里响起了几声粗重的呼吸声。 “给,喝。”李昂递给她一杯。 拓芙也不客气,直接抱着冰杯叼着竹子做的吸管,吸着冰凉解渴的果汁饮品,她猛喝一口发出一声舒畅的轻呼。 满血复活! 李昂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观察着周围,他找寻着楚雄的踪迹,但一圈下来,什么都没发现。随后他将主意打到了面前台里擦拭着双刀的侍者身上。要说这里谁见过的人最多,那当属他了。 先试试能不能打听出什么。 “兄弟,看在金币的份上,向你打听个人呗。”李昂趴在台上低声说道。 侍者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 “你认识楚雄这个人吗。” 听到这个名字,侍者后退半步,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李昂一番,也不给他回答,转头就走出台,来到之前盯着李昂的那名白发老者身旁,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白发老者嘴唇动了动,侍者点头后朝着李昂走来。 “请跟我来。”侍者嘴里说着请,但语气却不容拒绝。 看样子,似乎他们知道楚雄,不过是敌是友就暂时不知道了……李昂心想,不过还好我有王牌。 “我要带着她一起去。” 拓芙闻言眨了眨眼睛。 “一会我和别人交谈的时候,你在旁边帮我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李昂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拓芙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当李昂和拓芙坐在那老者面前的牌手棋盘的对面时,后者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打乱了李昂想要说的一切。 “你和你父亲年轻长的可真像。”沙哑的声音像是从一个漏风的风箱中出现。 白发老者用长辈看着晚辈的目光注视着李昂。 “你认识我父亲?”李昂在记忆中搜索着面前老者的记忆,但可惜他对老者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面对李昂的问题,白发老者拿起面前棋盘上的一枚莲花棋说道。 “陪我下一把牌手,我们边下边说。” “牌手是什么?”拓芙问。 “一种棋牌游戏。”李昂小声回答道。 “听起来不错,我感觉如果我能看到的话,应该会很擅长。”拓芙小脸一昂,带着自信的微笑。 她的自信总是这么没有缘由的充足。 牌手其实李昂并不擅长,他还是当初在余烬岛上艾洛的耳濡目染下,才稍稍入门。 但见对方气定神闲的模样,李昂虽腹中有万般疑惑,但也只能耐着性子拿起了棋子。 “孩子你知道“白莲教”吗?” 棋落口开。 第三十七章 过往 棕榈客栈外飞沙走石,而客栈内形形色色的人们都迫于室外极端的天气而藏身于此,他们的底子大都不是很干净,鱼龙混杂的场面反而形成了一种相互制衡的情况,如果让沙漠外的人知道这些人能安静的待在一个空间里想必也会感到匪夷所思。 “白莲教?”李昂疑问道。手中棋子啪嗒一声随之落下棋盘。 在此之前的十一年里,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语,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名老者会说这个。这和他的接下来说的事有关系吗? “白莲教是一个很古老的社团,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古老到什么地步,不过当初我的师傅也是这样对我说的。”白发老者耸了耸肩,但手上却并没有停下,他一直都关注着棋盘上的动向,见李昂落子后,几乎是同时也落下一子。 老者摊手示意李昂继续下一步。 “白莲教一直隐藏在历史的长河中,从不将自己显露世间,我们跨越了国家与政治还有分歧,一直都在分享着四大国古代的哲学思想与真理。”老者等待着李昂的下一步行动“偶尔也承担着寻找、训练和保护降世神通的任务。” 李昂落子的动作在空中顿了顿,但随即又落下。 “可……降世神通已经失踪了一百年了,不是吗?也许他已经消失在了轮回中。” “当初神通库鲁克英年早逝后,在找到他的轮回转世神通虚子前,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最后神通还是出现了,以一种很戏剧的方式……”白发老者落下一子。 “所以你们认为降世神通还活着?”李昂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对两人中间棋牌棋盘有些苦恼的老者,左手握住了拓芙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她也捏了两下作为回应。 这是两人之间的信号,拓芙的意思是,这个人说的话是实话。 “不是认为,是一定。”白发老者好像找到了破局之法,立马落下一子露出微笑。 “那么理由呢?”李昂停下了。 白发老者也抬起头来,缓缓说道“这就要说到你父亲李凌了。” 听到此话,李昂上身微微前倾,他不希望漏听接下来的任何字眼。 “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正值壮年却解甲归田吗?” 李昂摇头,这件事他的父亲从来都是讳莫如深,从来没有提起此事。 “我与李凌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在土强国的战场上,当时他身负重伤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出手救下了他,那个时候他和火烈国其他的人没什么两样,满脑子都是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的想法。”白发老者说着眼中露出了追忆的神色“我说的话他完全听不进去,所以他身负重伤的那段时间里,我背着他走遍了土强国,看遍了土强国平民的人间疾苦。” “我很少轻易评价一个人的好坏,但我还是想说,你父亲李凌骨子里是个好人。” “他在这过程中明白了这场战争的真面目,于是李凌在伤好后,便立马返回军营中,带着自己的部队返回了火烈国。”白发老者端起棋盘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不战而退是军中大忌,按照火烈国律法,理应被五马分尸,但在火烈国太子艾洛的求情下和火烈王念及李家过去所立下的赫赫战功,阿祖龙也不在追究此事,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李凌他军中职务都尽数剥夺,他也是在解甲归田的途中遇到了你的母亲。”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李昂都能想象出来其中的明争暗斗和尔虞我诈,真没想到父亲以前居然经历过这种事。 “可这些事和降世神通有关系吗?”李昂虽然听的挺过瘾的,但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关键点上啊。 “马上就要到了,我得先跟你交待一下背景。” 李昂闻言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听着。 “也正是这时,我找到了李凌,并邀请他加入白莲教,他同意了,你父亲在加入社团的几年中的地位直线上升,很快就接过了我的衣钵,成为了白莲教的大长老。” “你父亲当上白莲教大长老后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场持续百年的战争给结束,还后代一个朗朗乾坤,他不知道从何得知了在灵界有一位神明有着预知未来的神通,于是他便孤身前往了灵界,向那位神灵求得启示。” “那么父亲他成功了吗?”李昂听到这立马着急起身追问道。 “不,他没和任何人说起过在灵界的事,但他曾和我透露过,他说降世神通还活着,就在这个世界的某处,结束战争需要他的帮助。” 但忽然白发老者话锋一转。 “同时神灵也和他说明了,他的死亡也是结束这场战争的必要条件之一,所以你父亲的死其实算是自杀。” “我曾经劝说过他,但李凌只说,如果能结束战争,他愿意接受属于他的命运。” 这一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炸在了李昂脑海中,强烈的刺激让他生理上出现抗拒的反应,李昂的大脑头痛欲裂,一阵作呕的感觉就涌上心头。 “拓芙,他说的是真的吗?”李昂强忍痛苦,向拓芙求证道。 拓芙迟疑片刻后还是轻轻点头表示了肯定,李昂陷入了迷茫中。 “李凌他曾经和我说过,未来你会加入白莲教,与我们一起斗争。”白发老者展开手心一枚白莲棋出现在李昂眼前。 “我不会强求你,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会送你去见楚雄,如果不愿意加入,那我也会送你离开,不会为难于你。” 白发老者将白莲棋放置在李昂面前,他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李昂的回答。 而李昂怔怔地看着那枚木制的白莲棋,但很快他就做出了他的决定。 他拾起那枚棋子紧握在手心,眼中的迷茫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如黑曜石般坚定的目光。 “我希望你能和我细说,如何才能找到关于那个能预知未来的神灵,之后我会亲自去见一见它的。” 第三十八章 木须 白莲教大长老见到李昂同意加入白莲教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只能靠你自己去找那虚无缥缈的万事通图书馆去寻找答案了。”白莲教大长老右手持子落在棋盘中央“李凌就是从那找到了前往灵界的方法,得到了上古存在的启迪。” “万事通图书馆有你想要的所有答案,但现在让我们先完成这局胜负未分牌手。” 万事通图书馆?李昂回想起达旦当初说过的话,他曾被傲载派来此地寻找万事通图书馆,来搜寻关于天文异象的情报。 而既然火烈国皇宫密室里摆放着他带回的万事通图书馆卷轴,那就说明万事通图书馆确实静静的躺在死亡沙漠中的某处,正等着被人发现。 早知道当初就问的仔细点了。李昂此时为自己初闻此事时没有追问而感到懊悔不已。 但这懊悔的情绪很快就被他隐藏了起来,因为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有何方法能找到那失落的遗址呢?”李昂说着也落下一子挡住了白莲教大长老的去路,确定了自己的胜局。 见胜负已定,白莲教大长老悻悻然的摩挲着下巴上零星的胡须“真是不知道尊老爱幼的小鬼,寻找的办法我没有,不过吗,我倒是能给你推荐半个导游,他寻找万事通图书馆也有些时日了,你或许可以与他结伴而行,至少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晃,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他那人有些……热情。” 听到此处,李昂心中暗道,真是瞌睡了递枕头,想啥来啥。至于白莲教大长老的评价,他没有深想。 “那人现在就在客栈吗?”李昂转头看向四周,希望能找到他说的那人。 “你左边第四桌上,那个正在看书的那位就是。”白莲教大长老微微昂首,用下巴为李昂指引视线。 李昂顺着他给的提示看了过去,见到了与这周围格格不入的场景。 昏暗的客栈里,大部分的桌子上只存在着堆满桌面的空酒瓶与不知道是那个酒鬼吐出的污秽,但这在混乱的场景中,无数书籍与卷轴将白莲教大长老所说的那人团团围住,一盏油灯下,那人的眼睛撒发出的求知欲让李昂甚至以为自己身处某个私塾的课堂上而不是在杂乱不堪的客栈中。 “那人是永固城大学人类学的首席教授,你可以叫翟教授,他已经孤身进入茫茫无际的沙漠深处多次了,只为了寻找那不知建在何处的万事通图书馆,你不得不佩服的毅力和不同寻常的疯狂。” 确实,李昂看出了他只是个非御术者。而普通人能克服重重困难多次进入死亡沙漠深处,而且还都全身而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翟教授也是个能人。 “我会通知楚雄来接你,在这之前,你可以和他去碰碰运气。”白莲教大长老将棋牌上的棋子纷纷归位。 “对了,楚雄他……也是白莲教的人吗?”李昂提问道。 “他可是比李凌还早就加入了白莲教的,不过现在他只能算半个,至于原因你看到他后自己问。”白莲教大长老话中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看来两人之间还有一些恩怨。李昂很识趣的没有再追问,而是起身朝着翟教授走去,一旁的拓芙也如同他的小尾巴一样紧紧跟上。 “我们还要去沙漠里吗?”拓芙有些不情愿的问道。她感觉自己的嘴里又出现了沙粒粗旷的颗粒感。 她讨厌那种感觉。 “不出意外我确实还需要走一趟沙漠。”李昂看出了拓芙眉眼中的抗拒与反感。 “要是你不想去的话,你可以在这等我。”李昂对于她的实力很放心,而且他观察过了,这里没有她不能匹敌的对手,所有他才能这么放心的说出这话。 但出乎意料的是拓芙并没有立马同意李昂的提议,而是有些纠结的沉吟片刻后认命似的说道“算了,我还是和你一起去。” 李昂看着有些扭捏神情的拓芙,突然来了一句“你不会是一个人害怕?” 拓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她想要咿呀两句想要反驳,但脸颊上发烫的让她没办法正常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有断断续续的 “你敢瞧不起我怎么怎么样”“我可是盲匪巴拉巴拉” 说着双手挥舞着为她的话增加可信度,不过在李昂笃定的眼神中,拓芙逐渐平息了下来。 “只是有一点。”拓芙低着头声音细弱蚊吟,似是在自言自语。 说到底,拓芙只是个刚满九岁的孩子罢了,初次远离家乡,跟随李昂来到这穷乡僻壤的沙漠中,心里有些对于周围陌生环境的恐惧也是正常的。 虽然她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个打十个不是问题。 李昂看出拓芙隐藏在心底的不安,他知道自己该做出一些措施来安慰安慰她,所以他伸出了手。 拓芙忽然感受到了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发,而能做出这件事的人,只有站在她面前的李昂能轻易做到。 她第一反应就是反抗,虽然拓芙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但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与家庭环境让她还从来没有被除了父亲外的异性这么亲近。可是酥酥麻麻的触电般的感觉从头顶传遍全身,拓芙那还未完全升起的抗拒心理就熄灭了。 “没事的,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起来,我会保护你的。” 李昂温柔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畔,拓芙失焦的双眼有些迷离。 但这时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下拍掉李昂抚摸着自己头发的手,退后两步,她现在心跳如鼓。 拓芙捋了捋被他揉乱的头发,不敢抬头,生怕李昂看出什么来。 “好了,我没事了,不用在意我。”拓芙用手臂挡住红彤彤的小脸。 见拓芙这一般如同受惊小兽一般的表现,李昂无声笑了笑,他知道拓芙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便走向翟教授的桌子。 翟教授丝毫没有注意到朝他靠了过来的两人,忘我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不时还用炭笔勾出醒目的标记,就是没看到他的对面已经坐下的两人。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翟教授的沉思,对方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到了不知何时他的正对面原本空空如也的座位上已经有人坐下。 “你们有什么事吗?”翟教授露出和善的微笑。 但就在李昂刚想开口说话时,一旁拓芙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衣角,并示意他看下周围。 李昂这才发现,他们这一桌已经被一伙沙漠流寇给围住了,明晃晃的大刀拔出的瞬间,昏暗的客栈里好像亮了一些。 翟教授见来者不善,并没有马上逃跑,也没有保护自己的意思,而是趴在桌子上护着上面堆积如山的书籍。 真是个怪人。李昂见他嗜书如命的模样也是心中给他打了一个怪人的标签。 “不想死的,就赶紧把身上的财物都统统交出来,小爷我心情好了还能放你一马,不然……哼哼。”一名沙漠流寇指着李昂腰间别着的钱囊示意他交出来。 拓芙当时就想越过李昂,给他们的颜色瞧瞧,但被李昂拦了下来,而拦下拓芙的原因是因为他需要这也些流寇配合他完成一些事。 俗话说得好:出门在外不露黄白。 李昂此前付钱时掷出的两枚金币让这些许久没有开张的流寇们眼热不已,至于那什么不对妇孺下手的江湖道义,已经统统被他们忘在脑后。 贪婪的目光几乎凝为实质般注视着李昂一举一动,而李昂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慢慢将手伸向腰间将钱囊解下,放在手中展示。 “几位是要这个?”李昂晃啷几下,金币碰撞发出的清脆回响从钱囊中传出。 那流寇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的说道“对,别耍花招,赶紧扔过来!” 但李昂忽然又一把握住了钱袋,周围流寇见状以为他想要反抗,立马举刀警戒。 “给你们可以,但是你们有那个命花吗?” 李昂的话音刚落,周围流寇手中的刀身根部突然变红,随后嘡啷一声,兵器尽数断裂掉落,他们低头望着手中还握着的刀柄,上面武器的断裂处还残留着烧的通红铁水滴落。 “御火师!”不知是谁突然喊出了这么一句。 无数目光又重新汇集到李昂这。那几名流寇见对方是御术师,还是威力最大的御火师时,心中立马就退意大增。 “小的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请高抬贵手放了小的们。”之前那趾高气昂的流寇此时再无嚣张气焰。 “你们自己看着办,如果让我满意了,你们就能活着离开。”李昂冰冷的话语像是催命符一般敲打在他们的心上。 他知道现在不是大发善心的时候,要是周围的人看到李昂轻易的就放过了这些想要对他不利的流寇们,那后面知道了李昂脾气的其他流寇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算计他了,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所以李昂打算要敲山震虎,让周围的人看看他们后果。 那流寇闻言额头上唰的一下就浮现出一层细密汗珠,他鼻翼微张,呼吸急促,随后心一横从怀中掏出匕首,将左手放在桌上刀起刀落,小拇指与无名指被他齐根切断,顿时血流满桌,翟教授也不害怕,连忙将即将被鲜血浸染的书稿给码垛搬走。 “阁下这样可满意?”那流寇头上不断流下黄豆大小的冷汗,想来是极疼的,毕竟十指连心。 见李昂不说话,流寇将匕首递给身旁的同伙,那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一咬牙跺了两根手指,完成后又递给他旁边的人,直到这些意图对李昂不利的这伙人都丢了两根手指的时候,李昂才点了点头,表示他满意了。 这些流寇如获大赦,赶忙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里,生怕李昂会突然反悔。 周围无数双眼睛见到了他们的下场,不要误会,他们没有一丝的关于土强国的家仇国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因为火烈国挑起的战争让他们有了捞油水的空间。见到李昂面对敌人自残都面不改色,周围人都在心里对他贴上了不好惹的标签。 感受着周围警惕的眼神,李昂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他重新带着拓芙坐下,但刚坐稳,翟教授的脸突然凑了过来,一张大脸猛然出现吓了李昂一跳。 “你是火宗?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翟教授热烈的眼神让李昂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他明白为什么白莲教大长老对翟教授的评价是“热情”了。 “你……问。” “我听说你们国家的人对于发型的重视胜过生命,是这么的吗?” “呃,虽然是很重要啦,不过还没到那个地步。” 这是什么刻板印象啊? “那你们是不是真的都生活在火山口里?” “不是,只有几个城市,而且还都是死火山。” 翟教授一手里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笔,他记录着李昂的回答,并做出备注。 “那你来自火烈国的那个城市?” “玉岛城。” “哦,我听说过,不过从没去过,因为战争的缘故我的火烈国之旅一直都处于搁置状态。”翟教授遗憾说道。 “听起来你似乎去过很多地方?”拓芙探出头问道。 “当然,我的足迹走遍了除了火烈国的所有地方,我寻找着遗失在岁月长河中的古老智慧,但我如今的目标就是找到那所有古代发现的“皇冠上的明珠”——万事通图书馆!”翟教授向着两人诉说着心中的宏伟愿景。 而李昂听到翟教授说起这个话题连忙搭腔道“听着就很厉害,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听到李昂的询问,翟教授突然泄气道“别说了,原本我已经做好了第四次搜寻计划,但都被这沙尘暴给阻挡了。” 他叹了一口气。 但也许是天意,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句惊呼“沙尘暴消退了!” 客栈内的所有人听到这话,顿时都鱼贯而出,包括李昂两人与翟教授,众人来至室外,看到了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一轮曜日烘烤着它所能照射到的一起事物。 远处的沙漠峰头都因为高温空间都有些变的扭曲。不过翟教授见状却十分欣喜,他连忙重回客栈,在此出现时,他的身上已经背着大包小包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看样子已经准备马上出发了。 “翟教授,等一下,我和我的妹妹能与你同行吗?我们也很想去见识一下那所谓的:万事通图书馆。” 李昂由衷的要求让翟教授眼光一亮。 “虽然我很想跟你们说此行的危险,但我也知道对于知识的渴望是挡不住的!”翟教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满满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走,这里有食物和水。”他递给李昂和拓芙两个背包和水袋。 于是他们三人就踏上了前往沙漠深处寻找万事通图书馆的路。 ……………… ………… “长老,他们离开了。”水里的侍者对着白莲教大长老毕恭毕敬汇报道。 “嗯。”白莲教大长老闭目养神,并没有睁眼。但他对于客栈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包括刚刚李昂所遭遇的,不过他并没有让人去阻止,因为他也像看看,李昂会怎么做。 结果李昂没让他失望。 客栈的门帘又一次被掀起,从外面走进来一风尘仆仆头戴笠帽的男人。 他走了进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客栈。那人四处观望,似乎想要找人询问事情,他看到了客栈大厅唯一的活人——白莲教大长老。 他走了过去。 “迷路的旅人,你来此处是为何事?”白莲教大长老率先睁眼发问。 那人看上去很惊讶。 “你是这么看出来我是迷路的人?” “眼神……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寻找着什么?”白莲教大长老示意他坐下。 “不如我们来一把牌手边下说。” 那人闻言也是一愣随即发出爽朗笑声“哈哈哈哈,好啊,不过我也很久没下了,还请手下留情,你叫我——木须就好。” 他摘下头上用于遮阳的笠帽,露出了已经尽数花白的头发。 “哦……我比较更想叫你火烈国大将军——艾洛。”白莲教大长老说着已经率先落下一子。 若是李昂还未离去,一定就能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阿祖龙的长子、失踪的火烈国大将军——艾洛。 艾洛没想到会有人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他也没有为难白莲教大长老。他苦笑着说道“什么火烈国大将军,我只不过是一个保护不了自己孩子的父亲罢了。” 落寞之色充斥在他的脸上。 “那么,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曾有一手足兄弟曾和我说过。”艾洛沉默良久缓缓说道“这里有能通往灵界的方法,所以我想要……前往灵界寻找我的儿子——路腾。” 艾洛说完也落下一子,坚定的眼神一如不久前李昂加入白莲教时的那样。 第三十九章 狐狸探知者 李昂、拓芙还有翟教授组成的“寻找万事通图书馆小分队”,在后者的带领下,朝着东北方向一路前进。 他们进入死亡沙漠已经过去三天了。随着几人的不断深入,原本在沙漠边缘还能看到的绿色植物也消失殆尽,每天看到的除了脚下黄沙的黄和头顶蔚蓝晴空的蓝就再无其他颜色。 在又一次翻越眼前的沙丘后,李昂站在高点,眺望四周,希望能发现翟教授所说的那容纳世间所有知识的,宏伟城堡建筑,当初翟教授给他看过描绘万事通图书馆的图纸时,李昂还觉得在广袤无垠的贫瘠沙漠里找寻一个这么显眼的建筑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进入这沙漠深处几天后,映入他眼帘的只有延绵至地平线与蓝天接壤的沙坡就再无其他事物。 “你有什么新发现吗?”沙丘下的背阴处,拓芙瘫在沙漠里无力的问道。 之前拓芙说过,身处沙漠中她“震感”的探知能力远不能与脚踏大地所能媲美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松软的沙粒吸收了大地所传递给她的震动。原本她所能感知到的范围也从数里之外静步狩猎的捕食者,缩小到只有她方圆几丈的距离。现在拓芙所能感知到的要么是能造成巨大动静的事物,比如之前生活在黄沙下,隐藏在暗处对她和李昂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沙鲨,那庞大的身躯每次在沙漠中的摆尾游动,都犹如一只活泼的小狗在雨后地面积水摊中打滚一般,你想无视都不行。 “没有,还是老样子。”李昂滑下高耸的沙丘,回答拓芙已经问的他耳朵生茧的问题。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兴奋的情绪的。”拓芙所指的是他,正是不远处活力四射的如同不是身处死亡沙漠深处,而是在某个花江柳绿、春暖花开的地方春游的翟教授。 有时候李昂都觉得他那精神头活像某个神秘宗教的狂热分子。 翟教授一会看看天空,一会弯腰抓起一把黄沙揉搓半刻,他这是在绘制此次进入死亡沙漠的路线图,事后返回棕榈绿州就靠他手中那薄薄那张牛皮纸了。 之前李昂问过他绘制的方法,难道是通过风中扬起的沙粒的咸淡来判断吗? 翟教授没听出他言语中揶揄,反而很郑重的给李昂上了一场科普课,说他是通过一种土强国失落文明所记载的古老方法,说是根据太阳在头顶运转的轨迹,还有地面黄沙松软程度推断出日照方向,继而判断出东南西北。翟教授的喋喋不休让李昂和拓芙是一阵头大。 看来他真是永固城大学教授,那唠叨劲和两人之前的遇到的老师并无一二。 “这次我们前进的地方是之前我从没探索过的未知地域,希望我们能这次不会无功而返。”翟教授无视身后背阴处垂头丧气的两人自顾自的说着,然后他确定了一个方向迈着一往无前的步态继续前进。 没办法李昂只能背着拓芙紧随他的步伐。 自从拓芙无意间发现李昂的身体周围温度沁凉心脾后,便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能挨着他就不会远离这来之不易的清凉。 见拓芙平时被烈日晒的都蔫了,李昂也就由着她去了。 李昂身体可以说是在朱雀祝福下变的冬暖夏凉,外部的温度变化并不会影响他体温的改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原本处于他们头顶正上方的骄阳如今已经沉入地平线大半,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天空染成橙红,而“寻找万事通图书馆小分队”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大团若隐若现的的黑影,李昂和翟教授见状相视一笑,加快脚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怎么了?怎么了?”拓芙被李昂陡然增大的运动幅度给惊醒。 可随着两人的不断走进他们脸上惊喜的表情也慢慢垮了下去,那若隐若现的黑影逐渐清晰,但并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万事通图书馆,而是一座耸立在平坦沙漠之上如小山一般大小的巨石。 “没什么,只是一块巨石。”李昂沮丧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拓芙一下就从他的背上跳下,感受着脚下坚硬的土地,她很不敢相信的用脚踏了踏,确定了这不是幻觉后,整个人都放松的躺在地上。 “啊,我好怀恋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了。”拓芙在尘土中打滚翻腾,直到浑身更加脏兮兮了才罢休。 虽不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但终于看到除了周围这一成不变的漫天黄沙外的唯一事物后,李昂还是从最开始的失落走出,饶有兴致的开始观察着眼前这与周围景象格格不入的岩石景观。 “嘿。孩子们,看啊。”翟教授的呼唤将李昂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翟教授手掌中躺着一枚金属针,只是那细针却正在颤动着往岩台移动。 “看来这座岩山里蕴含丰富的磁铁矿,或许这也是那些御沙师驾驶沙舟而不用担心迷失方向的原因。”翟教授掏出笔记本记下这一发现“有了这一发现,就算没找到万事通图书馆,也不枉此行了。” “我找找也没有通往上面的路,看看周围有没有新发现。”李昂抬头看着陡峭的岩壁,绕着岩台走了一圈,还真让他找到一条蜿蜒而上的小道。 几人顺着路来到岩山的顶部,这里出乎意料的平坦,不过岩台中央有着数不胜数的能容纳一人通过的洞穴,从中幽寒的冷风徐徐而出。 此时站在这岩台之上,方圆几里所有的景象都尽收眼底,但可惜的是李昂还是没有发现万事通图书馆的踪影,要不是达旦真的说过他曾经找到过,他都要怀疑万事通图书馆是不是只是个神话故事。 “看来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了;翟教授天色已晚,我们今天就在这扎营休息。”李昂转头想要征求翟教授的意见,可一回头就看到了翟教授早就被那向着地下延伸的洞穴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李昂见状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拓芙也对于翟教授这种看到感兴趣的事物就无法自拔的事情已经见过了多次。 “他现在好像听不进你说的任何话。” 这时翟教授忽然招呼着两人过去,随后他率先迈步走了进去,没办法李昂也只能带着拓芙一起走了进去。 洞穴里的隧道墙壁上沾满了浑浊不堪的黄色胶质粘液,李昂用手指粘起一点放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揉搓,然后又闻了闻。 “这些东西有些像某种排泄物。”李昂闻到酸酸的发酵味。 “确实,我感觉到这个隧道并不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雕刻过了。”拓芙抚摸着平整没有突起的墙壁说出自己的推论。 闻言,李昂退后两步更全面的观察着洞穴的形状,发现确实如拓芙所说,岩壁上虽然被这些年粘液所覆盖,但还是依稀能辨别出那些有意为之的痕迹。 是什么东西能住在这? 重新踏在严实的地面之上恢复了灵敏感知能力的拓芙突然眉头微蹙“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洞穴深处出来。” 随后洞穴深处出现一阵密集的嗡嗡嗡的声音,站在最前面的翟教授发现手中火把上火焰被深处突如其来的阴风给吹的岌岌可危马上就要熄灭。 他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在意身后李昂呼喊他感觉退出洞穴的叫喊声,脑子思考着嗡嗡声?生活在沙漠中?胶状粘液?这一连串的关键词逐渐在翟教授的脑海中串联在了一起,他的脸上出现了发现事情真面目的恍然之色。 “李昂,原来这里就是……”他没说完,洞穴深处的黑暗中突然窜出两只有着秃鹫头部和黄蜂尾部的生物,下腹的六只朝着翟教授就抓去。 翟教授说到底只是个文职工作者,面对这突发状况,一下就吓的呆在了原地,就在蜂鹰即将得手时,翟教授忽然感觉一股巨力从肩部传来,他回头望去,看到了是李昂拽着他的肩部,接着整个人就被这一巨力直接拉扯出了洞穴,在外面的拓芙稳稳的接住了翟教授。 “也许你该学会不用那么“专心致志”的思考问题。”拓芙用力拍着他的后背。 “李昂还没出来呢,我们不用去救他吗?”翟教授颤颤巍巍的指着洞穴说道。 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关心李昂的安危。拓芙没好气的说道“不用担心他,我们两出事他都不出事。” 见拓芙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虽然翟教授不知道她的自信来源何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他们出来的洞穴口喷洒出一道翻滚的地狱业火直冲天际,但立刻,那赤火又立马消散,空气中留下灼热的温度和其中夹杂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都说明刚刚那一幕不是翟教授的幻觉。 从洞穴中走出的李昂手中提着两只烤熟的洞穴生物“看来今天的晚餐我们有着落了。” “好耶,生火大师干得好!”拓芙欢呼着,这几天吃的都是寡淡的干粮,她嘴里早就淡的没什么味了。 不一会他们原地点起了篝火,一人一只蜂鹰抱着啃。不过翟教授却没有下嘴,而是观察着手中的生物已经熟透的身体,仔细的研究着。 “这是蜂鹰,他们是一种以腐烂的肉而不是花蜜为食的昆虫,它们是一种领地性很强的生物,我们刚刚的贸然进入显然激怒的它们,在这种情况下它们也会猎杀活着的猎物。” “管它呢,反正它们现在也扑腾不起来了。”拓芙嘴里嚼着蜂鹰的肉含糊着说道“不过它们的肉确实不怎么好吃。” 翟教授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他也索性不在多想,也吃了起来。 李昂盘算着已经进入沙漠深处寻找图书馆已经过去快四天了,但还是一无所获,或许自己真的和万事通图书馆没有缘分。 “翟教授如果明天我们还找不到图书馆的话,你准备怎么办?你准备的食物与水因为我们的加入已经所剩无几了。”李昂问道。 “嗯,说的也是。”翟教授沉思片刻后“看来如果明天我们还没找到关于图书馆的线索,那我们只能原路返回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了。 “和我多说说关于万事通图书馆的事情,下次我来寻找也算有所准备。”李昂提议道。 “好啊,如果你以后真的能找到万事通图书馆那请一定要告诉我。”翟教授欣然接受。 “据传说万事通图书馆是由伟大的知识之神——万事通,所建造的,里面汇集世间所有你想要了解的知识。” “世间全部知识?呼!那可不是简单的工程,那这些知识都是那个叫万事通的神灵变出来的?”拓芙突然插嘴问道。 “变出来?不、不、不,他的麾下有着许多狐狸探知者来满世界的搜寻知识。” “狐狸?就像……它这样?”拓芙指着她身旁不远处。 翟教授和李昂见状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不知何时,在篝火旁的不远处,有着两点幽蓝的光亮漂浮在黑暗中,在仔细一看,那两点光亮正是一只狐狸的双眼。 那只狐狸嘴里衔着一根卷轴,死死的盯着几人手中的蜂鹰肉,没有完全闭合的口腔中不断滴落口水。 显然它是被空中的香气勾引过来的。 “喔,它就是万事通手下的探知者!”翟教授压抑着心中的惊喜低声说道。 要不是怕吓跑它,他都想立马跳起来大声呼喊,探知者的出现说明万事通图书馆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假的!之前他所受的苦不是无谓的! 李昂见状嘿嘿一笑,顺手对那狐狸招了招手。狐狸迟疑了一会,但最终还是饥饿战胜了警惕。 他看着试探性靠近的狐狸,揪下一块蜂鹰肉扔了过去,探知者在肉的周围转了两圈然后嗅了嗅,松开了口中衔着的卷轴,一心扑在了那块被丢来的蜂鹰肉上。 不一会那块肉就被它啃食殆尽,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残留的油水,又望向了李昂。他看出了探知者眼中的渴望,于是便又撕下一大块肉,但这次并没有扔过去,而是拿在手中引它过来。 果然在食物的诱惑下,探知者没有任何迟疑的就靠了过来。 而翟教授也将掉落在地上的卷轴拿起,展开细读后,对李昂点了点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只狐狸就是他们找到万事通图书馆的关键!探知者似乎感觉到了这两人眼中的火热,心中有些怯意,但在美食面前,它还是来到了李昂面前。 李昂将肉喂给它,抚摸着它的毛发。 “只要你明天带我们找到万事通图书馆,这只蜂鹰就都是你的了。” 探知者闻言似乎能听懂他说的话,两只眼珠滴溜溜一转,很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章 万事通 有了探知者这个向导,他们找到万事通图书馆的事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当天夜里翟教授都想搂着狐狸探知者睡,唯恐明天起来后,发现这只是个梦。 但最终他还是在李昂的劝说下放弃了这件事。 毕竟李昂观察了一下这只狐狸是公的…… 不过他还是紧紧挨着探知者摊开睡袋就寝,这番操作把那狐狸探知者给弄的是一惊一乍的,不过寒冷的沙漠深夜里,一个热源为它提供温暖,这何乐不为呢?所以探知者在确定了翟教授没有什么危害后,便也就不抗拒他的靠近。 “真是搞不懂他们读书人为什么会对那些无聊的书那么热忱。”拓芙歪躺在篝火旁对着那一人一兽发表意见。 对于拓芙的不理解,李昂很想说翟教授不是对图书馆里的书感兴趣,而是对其中的蕴含的知识感兴趣,但他感觉这样说了会被拓芙理解成对她眼盲的嘲弄。 毕竟在她看来“书籍”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但他好像从拓芙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羡慕? “也许万事通图书馆会有一种不需要眼睛也能看懂的书呢?”李昂给篝火中添了些柴薪。 “真的有这种书?” “可能,到时候可以去找找。” “嗯,听起来不错,原本我还准备到在外面等你们出来呢,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和你们一块进去。” 李昂闻言轻笑几声,他抱着头躺下了,沙漠中因为没有任何水源可以蒸发,所以天空很少有云彩飘动,哪怕有那也是很浅薄的一抹,而且到了晚上,白天刮起的猛烈风沙也逐渐平息了下来,也正是如此他才能有这机会看到独属于此处,在别的地方所不能看到的美景。 璀璨繁星密集的一个挨着一个的挤满了夜空,闪烁星光与皎洁明月将宇宙中深邃的幽暗驱散分三分,呈现出一种厚重的湛蓝。星汉灿烂的盘旋在他们的头顶,恍惚间李昂真的感觉那星河真的在缓缓流淌。 这时他感觉到一具娇小身躯凑了过来,并将头横着枕在自己的胸膛上。 是拓芙。 “有那么好看吗?” “是挺好看的。” “你不应该看过一千遍了吗?” “可是哪怕我看了一千遍还是觉得好看啊。” “是啊,要是我能看到的话应该也会看一千遍也不会腻的。” 此话一出,李昂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是贴心的安慰?还是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短暂的安静后,拓芙察觉到了他的纠结。 “嘿,不要多想,我可不是在这里抱怨,而且我不认为眼瞎给我带来什么不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 “眼不见心不烦。”李昂提醒道。 “对,就是这个。”拓芙右手握拳落在左手掌心。 “不过要是我父母他们能明白就好了。”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直到篝火对面传来了翟教授绵长的呼吸声,看来他也累了。 “李昂……”拓芙的声音很含糊。 “嗯?”但他还是听清了。 “我有点想他们了。”她的声音开始变得瓮声瓮气。 他们是指北方劳与北方波普。 李昂诧异的微微抬头,看到的是拓芙的后脑,他不知道拓芙现在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过他觉得她应该不想让人看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拓芙露出柔弱的一面,在这之前她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模样。 不过想来这大概是她离开家的时间最长也是最远的一次,在这之前她最远也就到迷雾森林,而且过了两天就回去了。 “我其实也想他们了……”李昂淡然道。 他所说的他们不是指拓芙的父母,而是已经逝去的李凌与莉妍。 李昂的父母。 了解这短短一句话背后沉重的拓芙,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不是那种很善言语的人,但她是个行动派。 李昂感受到了拓芙抱住了他并逐渐收紧双手。 在这位于死亡沙漠的中心地带,思恋父母的两人只能这样相互给予对方慰藉。 除了篝火另一边已经睡着了的一人一兽,就在没人能看到这一幕。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隔天将李昂唤醒的,是一条湿软舌头的不断舔舐,他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正直勾勾盯着他的一张扁平狐狸脸,李昂一下就从迷糊的状态吓的清醒过来。 这一下也将蜷缩在他胸膛上的拓芙给吵醒了。 “天亮了吗?”拓芙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翟教授也被李昂的动静给吵醒。 “今天是我距离梦想最近的一天!”他一下就从睡袋中跳了起来活力四射的大喊道。 探知者见人都醒了,转头便走向岩台边缘处的小道,它回头向着李昂叫了一声,又昂了昂首,随后衔着卷轴走了下去。 李昂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没升起,天边也才泛起朦胧的光亮,不过昨晚那浩瀚无垠的星海此时似乎察觉到了不久后将会出现一个它们难以匹敌的存在出现,此时正绽放着最后的光彩。 “它好像在说让我们跟上。”翟教授说话间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先行一步跟了上去。 李昂本就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此时打包好睡袋后也带着拓芙追了上去。 拓芙对于再一次失去敏锐的感知力而感到沮丧,她拖延着踏上沙漠的时间。 看着已经走下岩台等待着他们两的一人一兽,又看了看慢吞吞的拓芙,直接来到她面前弯腰一手托在她的背部,一手托在膝弯处,横抱着她快步跟了上去。 拓芙还没反应过来时,李昂已经抱着她下到了沙漠并放下了她。 她的灵魂似乎还没归窍,呆滞着愣在原地,但随后她立马就反应过来,拓芙瘪着嘴就是一套组合拳,似是恼怒又似是娇羞,亦或者两者都有。 不过她也没反抗就是了。 探知者这么早起床似乎是要通过天上的星图来判断方向继而找到万事通图书馆的路。 它抬头张望着,确定了方向后便衔着卷轴很人性化示意几人跟它走。 之后探知者不断的调整方向,看上去方向感不咋地。 不过说的也是,要是方向感强的估计他们也遇不上。 只能说缘妙不可言啊。 于是“寻找万事通图书馆小分队”在狐狸探知者向导的领导下又走了大约三个时辰,直到日上三竿,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塔式建筑。 那建筑静静耸立在沙漠中,就像一座海边作为水手们归途目标的灯塔一般。 探知者来到灯塔建筑下,没有任何停顿直接踩在呈九十度直角的墙壁上,结果它如同脚下有着吸盘一样朝着建筑顶端奔跑而去,接着它跃入建筑顶部的窗户中,里面似乎有着很大的空间。 “为什么探知者丢下我们自己跑了?”翟教授着急的来回踱步“或许我距离万事通图书馆很近了。” “不是很近……而是就在我们脚下……”拓芙语出惊人。 她走到塔式建筑的面前伸出手抚摸着粗糙的墙壁“我能感知到在黄沙中的深处,有着一个很大的空间存在,并且完好无损。”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挖出它?”翟教授不知从何拿出了一个考古用的小铲子看上去跃跃欲试。 李昂扶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当上永固城大学的教授了,你用那个小铲子挖个能埋自己的坑都费劲,李昂都不知道该说他愚蠢还是单纯了。 “不用,既然探知者是从上面的窗户进去的,那我们也可以。”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赶紧的。”翟教授说着就想要上手攀爬,不过光秃秃的墙壁上没有东西可以给他借力,所以他只爬了离地面两米不到的位置就呲溜滑了下来。 最后还是李昂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抓着翟教授的脖领,一手扛着拓芙,脚下火焰喷涌而出产生的推进力让三人飞了塔式建筑的窗户上。 他将两人安稳的放在窗沿,向下望去只能依稀的看到有走道存在,李昂推断了下距离,断绝了跳下去的想法,他倒是没事,不过翟教授跳下去不死也残。 不过此时有了御土的原材料,倒也不用担心,不过翟教授在旁,他不能随便使用除御火外的御术,所以他得麻烦拓芙了。 于是李昂对拓芙说明了情况,后者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为什么要我来,明明你也……” 拓芙最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碎了一口后施展御土控制着光滑的建筑内壁浮出一阶阶旋转着向下延伸的石梯。 两人之间的小插曲并没有让翟教授察觉什么,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全被内壁上的浮雕给吸引了,是谁御土其实都无所谓。 随着几人的不断向下,一个巨大的空间豁然出现,随处可见的猫头鹰浮雕图腾与奢华的装饰风格融为一体,无数猫头鹰浮雕的眼睛都看向这个空间的中央,这独特而又怪异的品味让人发怵,也说明这里的主人不是普通人,又或者根本不是人。 至少李昂是这么觉得的,但显然有人不这么认为。 “哦,看啊那些美丽的扶壁啊,看起来神灵很舍得在装潢上砸钱啊。”翟教授几乎可以说是饥渴的扫视着他所能看到的一切,他恨不得把两个眼珠子抠出来,这样就能看的更多。 可惜他不能。 几人终于下到了图书馆内部的走道上,李昂探出身子向下望去,结果看到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看来在下面还有很大的空间,他们现在处于建筑最顶端。 脚下的走道两端是一排排有序排列的巨大书架,每个书架的侧面都镶嵌着一枚杰纳石照明,也就在那惨白的淡绿光芒下,书架上透出整齐摆放的书籍卷轴无数轮廓,数量之多看的李昂头皮都发麻。 他有些开始相信这里收纳着世界上所有的知识这个说法了。 “我的天啊,看啊,这都是用锦砖手工一个个镶嵌出来的猫头鹰。” 翟教授的惊呼吸引了李昂注意力,他看向前者所说的地方,果然看到了由无数片状小瓷砖组成的一只展翅飞翔的谷仓猫头鹰图案。 那猫头鹰通体墨黑但它却有着纯白的脸部和黑色的眼珠。 李昂刚想说些什么,但身后走道的深处传来一阵细琐的怪声,并且在以不慢的速度朝着他们靠近。 但在场的人都没动。 翟教授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两人“我们不需要躲一下吗?按道理来说我们属于无缘无故的闯进别人家。” “我是有事求证,如果这里有人的话当然更好了,所有我为什么要跑。”李昂耸了耸肩。 拓芙则是一脸无所谓“可是我得提醒一下你们,这个怪声的主人,嗯……有点高……” 有点高?能有多高? 没过多久那细琐的声音已经来至面前,然后李昂就看到从黑暗中的书架之间走出一只谷仓猫头鹰!其背部的翎羽拖在地上就像披着长长的披风一般。 而且那猫头鹰身高已经接近五米,翟教授这个普通成年人在它面前就连它胸膛都没到,这还是它没有展开翅膀走在地上的身躯大小,要是展开。 啧啧啧,李昂不敢相信。 “人类?”猫头鹰口出沙哑人声。 “你好,我是翟教授,是永固城大学的人类学首席教授。”翟教授小跑着来到猫头鹰面前鞠躬行礼表示友好。 但他表示友好的对象好像并不友好。 “你最好原路返回,除非你想变成我的第一个人类学头颅标本。”猫头鹰看向一旁的立柱上的各种动物头颅标本,展示着翟教授如果不识趣的后果。 翟教授也看到了那些面目可憎的标本,他感觉脖子有些发痒。 “结合周围的装饰风格和上面的锦砖图案来说,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万事通,对?”李昂抬头望着面前的巨大猫头鹰,突然觉得如果能骑着它飞的话,那还挺拉风的。 得亏它不会读心,不然它知道了李昂的心思估计就直接大发雷霆了。 “聪明,我是万事通,知晓一万件事的答案。”万事通打量着面前的三人“而你们是人类,是我现在书房不再欢的人类。” 万事通的反感傻子都能看出来,但这是为什么呢? 第四十一章 灵界 拓芙隐晦的用肘部杵了杵李昂的腹部。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怎么感知出来的答案告诉我,万事通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猫头鹰?” 拓芙的眉头从舒展一下变成紧缩,她实在没法想象出那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猫头鹰她知道,在迷雾沼泽里是很常见的一种鸟类,不过在她的固有观念里猫头鹰最大也应该跟只猫差不多大。 但现在“震感”告诉拓芙,她的面前现在站着一只可以将他们当成老鼠轻松叼起的猫头鹰。 罕见的她怀疑起了“震感”的真实性。 “对,没错,它看起来就是一只放大无数倍的猫头鹰。”李昂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低声说道。 “这真是……太棒了!”拓芙眉飞色舞的表情让李昂脸上表情一滞。 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想来推测拓芙…… 他原本还担心拓芙会被思乡之情所影响从而一蹶不振,现在看来倒是李昂多虑了。 虽然两人之间交头接耳的声音已经控制的很小了,可猫头鹰可是凭借着敏锐听觉来狩猎的,那可是它强项,所以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在万事通面前如同虚设。 而他们两人这不把万事通放在眼里的行为,让后者很不满。 “无理的人类,在别人面前议论它可不是什么好品德。”万事通漆黑的双眼微眯,露出不悦的神情。 “请原谅我们,伟大的万事通,我们没有恶意,还请告诉我们为什么您对人类有那么大的偏见”翟教授适时的开口说道。 听闻翟教授的疑惑,万事通冷笑一声。 “我曾那么的信任你们,给予了你们窥探真理的途径,但你们人类是怎么对我的?放火烧了我的珍贵书籍,贪婪的盗窃走了钟意的藏书。” “并且多年前有两位火宗也曾如你们这般寻觅至这,只是他们是为了寻找如何比别的国家更加强大和如何轻松消灭敌人的办法,而这种行为此前不是少数,你们此等低劣的行为玷污了我创建图书馆的初衷!” 万事通嘶哑的嗓音越说越冰冷。 “所以你说,我该怎么欢迎你们?” 这也确实不怪它没给几人什么好脸色了,同样的情况要是发生在他们身上,估计也做不到万事通这样的冷静。 “呃……伟大的万事通,对于前人之事对您造成了影响我们也很遗憾,但是我此行来这绝不是为了暴力。”翟教授诚恳的哀求着高高在上的万事通。 原本翟教授可以凭借着永固城大学教授的身份,在这个战乱年代能有一个平稳安全的生活环境,但为了寻找这里已经花了他大量的时间与金钱,如今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时候,万事通的对于人类的态度让他十分慌张,生怕万事通会把他拒之门外。 “那你们是为何而来?”万事通蓦地俯下身与翟教授四目相对“事先说好,如果你想在一个无所不知的神灵面前撒谎,那你还得在下几年功夫。” 面对万事通的警告,翟教授反而稳住了慌乱的心神,他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平静的直视万事通漆黑的双眼,翟教授甚至能从它的眼睛上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知识,我是为了知识而来,在我看来周围这些尘封已久的书籍都是无价之宝,从小我便听说这里有着世界上所有的知识,对此我神往已久,如果可以我甚至能一辈子都生活在这。” 万事通听完翟教授这番可以说是肺腑之言的自白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沉吟片刻后,缓缓直起身。 翟教授眼中的真挚让万事通相信了他对于知识是恳切,这是它几百年以来很久没看到的美好品德,原以为人类早已摒弃了,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纯粹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你叫翟教授?” “是的,伟大的万事通。” “翟教授,我愿意相信你,你对于知识纯粹的内心赢得了我的尊重,我代表万事通图书馆欢迎你。” 万事通低下了那高昂的头颅,对着翟教授深深的鞠躬表示尊敬,而翟教授也还礼。 “现在你可以随意翻阅这里所有的书籍。” 得到了这里主人的首肯,翟教授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喜悦,赶忙跑到走道两边整齐有序的书架上挑选。 “那么你们两位呢?”万事通的视线从翟教授转移到了李昂与拓芙身上。 李昂刚想说话,拓芙揶揄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不是万事通吗?那我们不说你应该也知道啊。” “牙尖嘴利……”万事通对于拓芙的评价还算贴切。 “我当然知道你们来此想要什么。”万事通高傲的绕着两人走了两圈边打量边说道。 “你一定是为了寻找能治好你失明双眼的办法。” 对于万事通笃定的结论,拓芙不屑的撇了撇嘴。 “而他吗……一定是为了知道如何拥有数不尽财富。” 李昂无奈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不对?哼,那你们两人倒是说说我那里说的不对。” “我最讨厌你这种认为我想要改变眼瞎事实的人了,怎么?你认为我很弱小吗?你最好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我一定让你见识一下我“盲匪”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万事通被拓芙喋喋不休的气势给弄懵了,它张了张鸟喙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她只是想来看看这里也没有盲人也能看的书籍的。”李昂解释道。 “咳咳,那你呢?”万事通转头看向李昂。 “我来此只是为了向您询问一件事情的。” “仅此而已?”万事通有些不敢相信。 拜托,这里可是有着世界上几乎所有知识的万事通图书馆啊,你结果只是向我问一件事? 这都是什么人…… “那你问。” “很多年前,具体多久之前,我也不清楚,但是否有一个名叫李凌的男人来这向您索求过进入灵界的方法?” “李凌……”万事通低声重复念叨着。 良久后,万事通脸上出现恍然的神色。 “你说那人啊,我记得,他是我图书馆沉寂几百年后第一个造访的人类,作为奖励我实现了他的请求,送他去了一趟灵界。” 听闻此言李昂大喜过望。 “那您可知他去了灵界后,去找的那能预知未来的神灵是何方神圣?”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人进入灵界后做了什么,但能预知未来的神灵,我倒是知道一位……”万事通犹豫片刻后沉声道“不过它是一个邪恶的神灵,它的名字叫“口”,你们人类历史上曾称它为“偷脸者”。” “偷脸者——口……”李昂暗自牢牢记下了这个名字。 “老实说我并不算是一个友善的神灵,但是如果是和“口”比起来,那我觉得我还算挺好说话的,毕竟我可不会对别人脸感兴趣,这简直太恶趣味了。”万事通言语中的厌恶都快写在脸上了。 “偷脸?怎么做到的?”拓芙心里有些发怵,她幻想着自己如果失去了脸的场景,那渗人的场景让她打了个哆嗦。 “它会不断尝试用它怪物般的外表吓唬或用它许多面孔嘲弄来盯上的人,只要你显露出任何表情,哪怕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化也不行,否则它就会将你的脸给偷走。” 万事通看出了拓芙的畏惧。也许是想找回被方才拓芙镇住的场子,所以它说的很仔细希望来引起拓芙更大的恐惧。 不过拓芙在听完万事通的解释后,她反而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那我就不怕了,反正我也看不到,随便它的脸长的有多怪,反正吓不到我。” 忘了这茬了。万事通暗自懊悔。 “那我该如何进入灵界?”李昂将话题拉了回来。 “你想要进入灵界?”万事通有些意外“你知道进入灵界意味着什么吗?这可不是过家家。” “进入灵界需要你暂时舍弃你的肉身,而且你的灵魂只能在灵界停留很短的时间,如果不在规定时间内回不来物质世界,你的肉身将会彻底死亡。” 拓芙眉头皱了皱。 万事通没有夸大其词,因为它认为只需要如实说出进入灵界所会发生的后果,李昂自然会知难而退。 可李昂还是让它失望了。 “我知道了,但我还是想亲自去一趟。” 李昂如黑曜石般坚定的目光忽然将万事通又带回了很多年前的那天,它也是这般如实告知了李凌进入灵界的最坏后果,可两人的回答都是这般坚决。 “我的前半生都在追寻一个错误的目标,这期间我伤害了很多人,所以我想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弥补这个错误,那怕我会因此丧命。” 李凌的回答似乎还回荡在空旷的图书馆里。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没必要再劝你……” “那在下就先行谢过万事通大人。”李昂感谢道。 “先别急着谢我,这可不是的,我可不白干。”万事通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听闻此言,李昂脸上表情为止一滞“那代价是什么?” 果然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需要你在外面给我找个人,你要将他带到我面前。”万事通咬牙切齿道。 “哦?一个人?是谁?”李昂面露疑惑,什么人能被一个神灵这样惦记着。 “他就是在你们之前到访图书馆两人中的一人,也是烧毁我一大片区域所有珍贵藏书的人,他叫——赵!,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赵……李昂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总觉得在某个地方听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好,我答应你。”李昂答应了下来。 “你最好能遵守约定,不然你也会被我列入追杀名单中。”万事通站在走道的围栏上“送你去灵界我需要时间准备,我记得三楼有关于你所说的那种失明人士能看的书,你们可以去看看,不过是小心的翻阅!” 交代完细节后,万事通跃下黑暗中前去准备了。 “呼,事情还算进展顺利。”李昂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走,我们去见识见识你也能看的书长什么样。” 拓芙沉默着没有动。 “怎么了?”李昂也发现了她的反常之处。 “我不会劝你别去那个所谓的灵界的,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拓芙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也会保护好你的肉身的,保证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拓芙走到李昂面前伸出小巧的拳头故作轻松的嘻嘻一笑“但同时你也别忘了要回来哦。” 李昂见状也伸出拳头与拓芙的拳头轻轻碰撞一下轻笑道。 “我一定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但两人似乎都觉得这个场景太过郑重肉麻了,于是不一会两人都绷不住的捧腹笑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 “乌龟大师” 在等待万事通的这段时间里,李昂与拓芙漫步在万事通图书馆里。 不一会他们两来到了万事通所说的三楼,这里就是它说会有能让拓芙也能阅读书籍的地方。 书架上侧面上挂着一块红木牌,上面写着“杂项” 走道两旁高窄的书架占据几乎所有空间,书架上塞满了卷轴,看上去摇摇欲坠,李昂都怀疑随意的抽出一册就会打破这诡异的平衡,然后两人就会被活埋于此。 他随手抽出一根卷轴,空气中便随之浮起一片灰尘。 看来这里很久没打扫过了。 展开的卷轴上写满了晦涩难懂的文字,李昂不认识,遂放回原处,但他不死心的又抽出几根卷轴,发现都是同样的状况,于是悻悻然的收起好奇心。 “它该不会在骗我们,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这卷轴上写着什么。”李昂挠了挠头有些头疼。 “看上去不像是四大国的文字,而且这些文字也不是用如何笔写出来的。”李昂将手放在卷轴上摩挲着“这些文字都是由密集的凸点组成的。” “能给我看看?”拓芙伸出手将卷轴要了过去。 她摸了摸这些紧密排列的凸点露出了然的神色“这些凸点都是有规律的,好像每个种类代表着一个意思。” “这么神奇?”李昂诧然的望着那些凸点,试图找出一些拓芙所说的规律,但可惜他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李昂收回视线又看向两侧的书架上,试图能找到一些他能看懂的卷轴或者是书籍。经过一番寻找,还真让他在书堆里找到了一本表皮是正常土之国文字的书籍。 “凸字”这是书籍外壳上的书名。 翻开扉页,上面的序言记载着作者的故事,文字不多,只有寥寥几行。 这本书是作者以口述的方式委托他人撰写的,至于为什么不是作者本人写,答案就是他也是个盲人。但作者以前不是,他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一只眼睛,不久后又失去了另一只眼睛,但他并没有就此消沉下去,经过很长时间的修改和补充、完善,一套专为盲人设计的,仅靠触觉感知的文字体系就诞生在他的手下。 就是这稀散的几行字,虽没有明说这期间作者的经历,但李昂还是能感受到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定没有那么一帆风顺。 最后的署名那还写着一句话。 “愿此书能造福世间所有失明者,希望这能为你带来一丝慰藉,以此来对抗无边的黑暗。” 后面详细的列举了这些凸点所代表的意思和含义,一路看下去,李昂心中对作者的敬意就愈发浓烈。 “你发现了什么吗?怎么这么安静?”拓芙也凑了过来。 “我找到了。”李昂淡然道。 “找到了什么”拓芙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找到了能让你阅读的办法了。”李昂拍了拍手中的书籍。 随后李昂便为拓芙讲解了此书的记载。后者静静的聆听了一遍后,拿出刚刚那些用凸字抒写的卷轴,指着一个图案问道。 “这是不是土强国的意思?” “好像……是的。”李昂对照着手中的“凸字”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这个呢,是不是永固城的意思?” “呃,对,你学的还真快。” ………… …… 拓芙本就因为“震感”的原因,而对除了视觉外的其他四感十分敏感,现在李昂为她解释了一遍这些细密的凸字其中的涵义后,拓芙已经基本算是入门了。 接着她便投身于“阅读”这些盲文,从她哼着的欢快小调,李昂能看出了拓芙的喜悦。 他也很识趣的没有出声打扰。李昂就这样看着她一根接着一根的快速摩挲着卷轴上的盲文,从刚开始的生疏,演变成完整的读完整根卷轴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看来你们的收获很大。”万事通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专注。 万事通从黑暗中走出“我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现在随我来。” “嘿,大猫头鹰,我能带本书过去打发时间吗?”拓芙举起手中拿着的厚重书籍朝着万事通喊道。 而听到拓芙给它起的称号,万事通很人性化的叹了一声气。 “你开心就好。” “耶!”拓芙抱着书发出欢呼。 在万事通的引导下,两人来到三楼走道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墙角燃烧的几根蜡烛在驱赶着黑暗,走进房间后李昂立马就发现了摆放在中央的巨大蒲团,那蒲团之大说是一张地毯都不为过。而在蒲团周围环形摆放着若干的香炉,青烟袅袅从中飘出,空气中随之弥漫着让人心神安定的幽香。 李昂下意识的猛吸一口,顿时感觉心旷神怡,心中杂念都尽数消失。 就在他感叹此物之神奇时,万事通对他说道“你现在坐在蒲团上进入冥想状态,我会引导你进入灵界的。” 听闻此言,李昂走到房间中央的蒲团盘腿闭眼坐下,在身边萦绕的幽香作用下,他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冥想的忘我状态。 “现在集中精神,听我说。”万事通的声音开始忽远忽近充满虚幻感“不要抗拒灵魂的指引。” “跟着感觉而去,现在忘了自己是谁,有什么目的……” 李昂闭着双眼,他只感觉身体在缓缓上升,似乎重力的作用在他的身上失去了作用,但紧接着忽然一阵失重感突然袭来,他的意识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恐慌浮现在李昂心头,但万事通宛若洪钟的声音随着出现。 “稳定心神,跟着意识一起“沉下去”。” 经它提醒,李昂收敛心神,他的意识开始逐渐脱离躯壳,飘向远处…… 而房间里万事通见李昂安静了下来,绵长平稳的呼吸随之出现,它知道李昂成功进入灵界了。 “现在他已经进入了灵界,不要移动他的身体,这是他返回人间的唯一通道。”万事通对拓芙吩咐道“你明白了吗?” 拓芙点了点头并摆手道“我知道了大猫头鹰,我会好好守在他的身边的。” 万事通有些头疼这个随心所欲的小女孩,说完它就离开了这里,只剩下拓芙与李昂两人。 “真是的,明明我也想去看看那个所谓的灵界是什么样的……”拓芙略显抱怨的低语回荡在房间里,只是无人回答她。 \/\/\/\/\/\/\/\/\/\/\/\/\/\/\/\/\/\/\/\/\/\/\/\/\/\/ 意识又回归李昂掌控。 他睁开了双眼“万事通,我是不是失败了……” 但话没说完,李昂发现,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已经不是方才那幽暗的小房间了。 这里是一片他所没见过的新天地。 他如今身处的地方似乎是某个湖中央的小岛上,四周的湖水在斜阳的照耀下如同金汤一般耀眼,天空与湖面一时间难解难分,让人分不清什么是上什么是下,直到一片花瓣落在水面上荡起些许涟漪。李昂抬头,看到的是一棵长势喜人的桃花树,它的花瓣散布在整片天空山,如同在西边落日的余晖下飞舞的蝴蝶。湖面上漂浮着许多建筑的残垣断壁,这里似乎是某个遗迹。 李昂正看的入神,桃树上突然传来声音。 “我这里很久没有客人来了……”这声音温和慵懒,但极具哲理的意味。 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李昂发现在桃花树下的半空中漂浮着一个缓慢旋转的龟壳,那龟壳足有半人高。当龟壳的正面面向李昂时,龟壳的两个洞里,突然探出一个乌颅望向李昂。 “你好啊孩子,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那陆龟手持阴阳符号的手杖在空中一个打滚靠近李昂。 “啊,我是……”在陆龟柔和的眼神中,李昂突然有些变的结巴。 陆龟看着李昂这个不速之客,露出一抹微笑“不要紧张,慢慢来。” 在后者鼓励的眼神中,李昂平静了下来。 “您好,我叫李昂,在下第一次来灵界不知道为何就出现在您这,还请见谅。”李昂抱拳行礼。 “没事,没事,你可以叫我乌龟大师。” 乌龟大师温和的语言让李昂生不起一丝的提防之意,它就好像一名许久没见的长辈。不过接下来乌龟大师的一句话就让李昂额头冷汗就冒出来了。 “哦,你的身体里似乎隐藏着四股强大的存在。”乌龟大师微眯的双眼也随着它的惊讶而睁大。 朱雀、玄武可是李昂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可以说是谁都不知道,但此时却被眼前的乌龟大师一眼看出,这让李昂不由后退几步,手心下意识就凝聚温度准备随时出手。 可李昂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万事通不是说来到灵界后御术会尽数消失吗?那自己现在手上蓄势待发的御火术是什么? “朱雀不是和你说过吗,你的力量来自于我们,只要我们在你的识海里,你就不存在什么失去力量。” 玄武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为他解答道。 “这个所谓的灵界倒是个好地方……”玄武似有所指。 听到此处李昂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乌龟大师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在看到李昂手心中的朱火时,出现了一瞬的凝重,但马上就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不用担心,是你的气告诉了我你心中的秘密。”乌龟大师来到李昂身旁落下“同时我也知道你的心肠不坏。” “不过我很好奇你来灵界的目的是什么。”乌龟大师踏上岛边停着的一艘小船“我边走边说。” 李昂犹豫再三,也踏上了这艘小船。 毕竟这是唯一能离开这里的办法。 第四十三章 口的领地 乌龟大师此刻充当起樵夫的职责,它站在小船尾部手拿一根长杆,见李昂登船后用长杆抵着岸边的礁石用力一推,两人顺势远离了这座孤岛,飘向远方。 李昂看着不断往后掠过的景色,他有满肚子的疑惑加问题,但最后全都化作一句。 “这里就是灵界吗?” “没错这儿就是灵界,这里是物质世界的平行界域,如同一面镜子的正反两面,这里是灵体的世界。”乌龟大师撑着长杆缓缓说道“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之间的旅行是十分罕见的,除了降世神通外,很少有人能进入灵界,一般只有这几种情况可以做到:顿悟之人愿意舍弃物质世界的肉身便可以通过冥想穿越,又或者是通过上古时期灵界在物质世界残留的空间通道进入,不过想来你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看破红尘,同时你现在是灵魂状态而不是肉身,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通过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办法进入的灵界。” “某些强大的神灵拥有在物质世界与灵界之间创造桥梁的能力,你是在生活物质世界的某个强大神灵的帮助下进入的灵界,我说的对吗。” 虽然乌龟大师看上去是在询问李昂是否正确,但其实它是用的陈述句。 “对,我是在某个神灵的帮助下进入的灵界,恕我不能将它的身份说出。” 李昂不知道灵界对于自己这个来自物质世界的不速之客是个什么看法,是欢迎?还是排斥?所以他不能将:自己是在万事通的帮助下才进入的灵界,这件事全盘托出。 “不用紧张,虽然神灵因为某些原因而对你们人类抱有很大敌意,但我却不同,我十分欣赏你们极具创造的精神,那是神灵所没有的。”乌龟大师似乎看出了李昂心中的顾虑。 不过见李昂还是不愿说,乌龟大师倒也不强求“罢了,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算了。” “不过你是因为何事才来的灵界?” “我此行来灵界是为找一个神灵。”李昂将手放在冰凉的湖水中“不过这个神灵似乎名声不太好。” “孩子,生活在灵界的神灵大都脾气古怪,但都心眼都不算坏。”乌龟大师悠悠说道。 “它叫“口”。” “呃……它……个例外。”乌龟大师对于从李昂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感到惊讶“不过你找它做什么?它生性孤僻,很少和别人沟通。” “我的父亲曾来过灵界找过它,并据说从它那得到了未来的启迪。”李昂面无表情说道, “我需要求证一下,确定它真的有这个本事。” “然后呢?”乌龟大师淡然道。 “如果我发现它欺骗了我父亲,那它也算是害死我双亲的凶手……”李昂看着船下深不可测的湖水漠然说道。 一直以来李昂都坚信傲载就是杀害自己双亲的凶手,是害自己失去所有的罪魁祸首,可现如今突然有个人来跟他说,其实在这背后还有一双大手推动着一切,这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预知未来?它最好是真的能,不然哪怕它是神灵也难挡一死。 李昂低垂着眼帘望着并不平静的湖面。 乌龟大师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你心里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是你前进的动力,可是我还是得提醒你这份情感是一把双刃剑,要学会控制它,不要让它伤到你自己。”乌龟大师在背后说。 乌龟大师和蔼的话语似乎有一种魔力,暂时稍稍安抚下李昂有些烦躁的内心,但作用不大,两者之间突然安静了来,只剩下乌龟大师有一杆没一杆拨动浪花的声响。 也不知道过去了过久,李昂只知道他们远离了刚刚那犹如世外桃源般美丽和恬静小岛,水面上开始频繁出现扎根于淤泥中的树木,这些树木的树根虬结交缠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又回到了迷雾沼泽,这里的即视感太强了。 头顶昏黄的天空和水面上暗沉的氤氲,无不透出诡异阴森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乘坐的小船在乌龟大师的操控下灵巧的躲过水下的暗礁。随着两者的不断深入,周围树丛间不时闪过黑影,似乎有东西在窥探着他们。 这时一只飞鹤从李昂面前的水面低空快速掠过,他顺着飞鹤飞翔的轨迹望去,看到了位于这片诡异树林中间地带的石柱群,其中最高的那根石柱上还生长着一棵扭曲干枯的参天巨树,不过那巨树仿佛被某种力量给连根拔起,然后将它翻了个面,巨树的根部取代了树冠的位置,那虬结弯曲的根部宛如无数冤死的亡魂挤在一起拼命的向着四面八方伸长手臂,企图抓取能他们逃离这里的救命稻草。 “那里就是口的领地,它就生活在那颗树的下面的树洞里。” 说话间,他们已经靠岸了。 “好了,你的目的地到了,该下船了。”乌龟大师慢悠悠说道。 李昂跳下船,回头对着乌龟大师拱手感谢“感谢您能送我来。” “小事一件,不值一提,友情提醒你,和他交谈时,你不能将任何感情显露于脸上,不然他会夺走你的脸。” 对于乌龟大师的提醒,李昂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随后他便转头走上了这逐步递增的石柱上,在李昂不断的跳跃中,他已经来到了那棵巨树的面前,黑幽幽的树洞张大的嘴,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恍惚间,李昂的精神开始有些模糊,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着树洞走去,但随即清凉的感觉从后脑传遍全身,他也从入魔的专注中苏醒。 “好险,这里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引诱着我进入,还好有你,玄武,不然真就着了道了。”李昂晃拍了拍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看来这个叫口的神灵似乎不是什么善类。”玄武宛若洪钟的声音从李昂脑海中出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多加小心。” “嗯。” 说完李昂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抬脚走进,随着他的深入,最后的一丝光芒也消失在李昂身后,这里说是树洞,但早已和下面的岩柱融为一体,嶙峋的山壁缝隙中还有粗壮的树根蔓延出来。 适应了树洞中的黑暗后,李昂似乎发现在岩壁的缝隙中,某些“树根”好像在蠕动!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李昂有些不死心,他走到蠕动的树根面前凑近了仔细端详后,发现好像确实是自己看错了。 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李昂心中暗骂。 只是他刚回头,黑暗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女性能面,惨白的面具上眼睛的周围有着两团青色的眼斑,那嘴唇如同刚沾染了鲜血一般鲜艳,仿佛马上就能从渗人面具的嘴角滴落。 惨白的面具与周围的黑暗泾渭分明。 李昂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但实际上他的胸膛已经开始心跳加快。 “你就是“口”?”李昂面无表情的棒读道。 见李昂平静如初的表现口的嘴角微微翘起“欢迎光临寒舍。” 口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个浑厚嗓音的中年男子,这倒是与他的那张阴柔的脸十分不符。 说着,口的身躯从洞穴的顶部的倒刺上缓缓落下,他拥有一个宛若蜈蚣的千足身体,只不过放大了无数倍。 “呜……美味的灵魂。”口绕着李昂蠕动着,他贪婪的呼吸着李昂的气息。 他靠的很近,李昂都能看到口身上那宛若钢铁浇铸的躯壳上,那一层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外壳上自己的倒影。 “人类小男孩,你来我这干什么?我很久都没有收藏孩子的脸了。”口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你听说过“李凌”这个名字吗?”李昂棒读道。 李凌这个名字一出,李昂就看到口脸上表情突然一滞,随后稍稍远离了他,背对着李昂缓缓说道“嗯,有些印象,几十年前是有这么个人,他求我帮他预知未来,怎么?你认识他?” “他是我父亲。” 李昂话音刚落,原本还是背对他的口猛然转头,那森然骇人的脸庞突然凑近李昂的脸,两者只相差三指的距离,他都能看清那张女性化的脸上肌肤的纹路。 口的突然袭击,并没有让李昂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什么变化。 “这么说起来,你确实和他很像,那么你想干什么?”口端详了一番李昂容貌随后活动着巨大的身躯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是来判断你是不是真的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的。”李昂直视着面前的脸平静说道。 “你如何判断?”口有些戏虐的看着面前的渺小人类。 “如果你真的能预知未来,那你肯定能知道我的接下来要干什么。” “拜托,预知未来可不是跟挥手一般简单,我需要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准确无误的预知未来。”口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是不能喽。”李昂眼中寒芒一闪。 手中朱火燃起,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洞穴,口那惨白的面庞也被衬的赤红。 “啊!!!熄灭它,把那火远离我!快拿走!” 口庞大的身躯突然躁动了起来,他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在远离李昂,同时他的脸也在不断变换,一会变成一张年轻漂亮的人类女人的脸,一会变成一张山魈的兽脸,又一会变成有着山羊胡的男人的脸。 无数张脸从口的脸上转换,但不变的是那些脸上的表情都是万分的恐惧和抗拒,嘶吼呐喊响彻整个树洞。 就连李昂都被他这剧烈的反应给弄的不知所措,但他表面上还是平静如水,不动声色。 “喂,玄武,为什么他会对我的火焰动静这么大?”没办法李昂只能问玄武是否知道些什么。 “我没和你说过吗?朱雀陷入沉睡之前,将自己的一丝本源之火——朱雀之火,融进你的火焰中。”玄武疑惑的声音随之出现。 你说过个鬼啊。李昂暗自心想。 “那也没必要是这个反应……”李昂看着隐藏在黑暗中警戒着自己的口十分不解。 “你可真是无知者无畏,朱雀之火可不是普通的凡火,朱雀之火的燃料可不是普通的可燃物哦,这火燃烧的可是根源性的概念规则,任何东西都可以是它燃烧的燃料,直到沾染朱雀之火的物品根本性概念都燃烧殆尽后它才会熄灭,这件物品的存在也会被抹去所有的痕迹,如同世界从来没有此物。”玄武说话的口吻少有的郑重了起来。 “也就是是说……”李昂渐渐理解了玄武这句话的含义,他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手中那轻飘飘的火焰此时仿佛重若万钧。 “如果朱雀之火沾染到“水”的话,那世界上所有的“水”都会燃烧起来,直到将“水”这个概念都燃烧完……才停?然后所有人都会忘记“水”的存在?”李昂咽了口唾沫。 “你可以怎么理解。” 但李昂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用御火的时候除了火焰的温度更高了一些外,好像也没发生玄武说那样惊天动地的后果啊。 “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玄武察觉了李昂内心的变化。 “朱雀的本源之火怎么可能给你全部拥有,你还真敢想,你现在火焰中的朱雀之火只有原本的亿万分之一,甚至如果再给你一点,你都会因为承受不下而自焚的。” 好,自作多情了。 “不过现在看来,大概你的火焰似乎对这些神灵的灵体有着很大的杀伤性。” 听到这,李昂眼前一亮,举起火焰就追赶起蜷缩在岩石后惊惧异常的口。 而口看到李昂追了过来,顿时大惊失色,他晃动着无数的的足器不断往洞穴深处游去。 “别靠近我!我可以和你说关于天狗的情报!!”口求饶道。 第四十四章 瓦图与拉瓦 口慌不择路间说出的话中,天狗这一词突然从他嘴里蹦出,这让李昂为之一愣。 他看着畏畏缩缩的口厉声说道“你这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而口在看到李昂停下脚步不在靠近自己后,也停下了四处躲避的动作,畏惧的看了一眼那团摇曳在李昂手掌中的朱火。 “不久前天狗曾找过我,事后我使用预知未来的能力,当时短暂的看到过关于他的未来,虽然只有一些片段,但天狗的未来中有你的身影存在!”口与李昂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供他逃跑的安全距离缓缓说道。 口依稀还记得当时的场景,那名叫天狗的生物眼中的阴戾,哪怕是他都为之胆寒,他简直就是一团恶意与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天狗来找你做什么?”李昂察觉到关键点沉声问道。 对于李昂的询问,口露犹豫之色,但随后李昂见状也不废话举起沾染了朱雀之火的朱火步步紧逼。 “天狗在组建一只神灵组成的军队!他是来邀请我加入的!”口赶忙大喊道。 此话一出,李昂脑子里就是嗡一声,他瞬间便联想到此前阿祖拉的来信,她说傲载不知为何在搜集关于灵界的情报,当时他还疑惑。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 结合乌龟大师说过的话,灵界大部分的神灵都对人类抱有敌意,虽然不知道这个敌意从何而来,但如果他们真的在天狗的召集下从灵界来到物质世界,那这场战争就将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而天狗的力量来自于世间所有的恶意与负面情绪,那到时候被神灵摧残一通的物质世界将会是生灵涂炭,而那时天狗的力量将会彻底恢复。 到那时就为时已晚了! “李昂,原本我以为距离天狗恢复全部实力还需要一些时间,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可供你成长的时间了。”玄武严肃的声音出现脑海中“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这不用玄武说他也知道,但怎么做李昂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随即李昂还是先把面前的事给完成了,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的口确实有那个能力预知未来,但现在还需要确定口,他也没有欺骗李凌。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口淡然说道:“这么说,你加入了天狗的号召?” 一旁瑟瑟发抖的口听见李昂平淡的语气中危险感大增,连忙解释,生怕慢一步就引火烧身。 “没没没” 说着他那密密麻麻的足器也一起摇摆了起来,如同人类摆手否定一般。 “我只是个小角色而已,天狗在瓦图的帮助下,已经汇集了各方神灵,他哪把我放在心上。”口那张渗人的脸上堆满了殷勤的赔笑。 “瓦图?” 一个全新的名字出现。 “他是灵界最古老的灵魂之一,也是黑暗和混沌之灵,他的能力可以将灵魂中精神内部的负面情绪放大,从而让他们屈服于灵魂的黑暗面。”口为李昂详细讲解道。 但李昂没有发现口说话时闪烁其词的双眼。 听完口的讲解,李昂一下变理解了两者之间关系简直就相辅相成,这个叫瓦图的神灵,他的能力完美契合天狗,可以这么说,如果瓦图和天狗真的是合作关系,那留给李昂的时间就更少了。 现在御气术已经随着苏进围剿气和侍僧的成功而已经完全绝迹了,可以说李昂唤醒青龙的这条路就已经堵死了。 除非…… 白莲教大长老之前对他说过:“降世神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 “但瓦图现在被初代降世神通给封印在时间之树中,已经过去了一万多年,他能做到的事情也顶多当天狗的担保人罢了。”口的这番话倒还算是个好消息“毕竟很多古老的神灵还是愿意给瓦图这个面子的。” 这么说那他还有时间,李昂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他就问道“还有一件事,我还是对你当初给我父亲的,关于未来的启示表示怀疑,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无缘无故的老实告诉一个人类未来的事情。” 口看上去像个好神灵吗?答案是否定的,无论是他做事的风格还是他行事的态度,都可以说不是善类。 而口听完李昂对自己颇具偏见的言论,无奈叹了声气“别看我这样,但其实我还对人类的态度远没有其他古老神灵那么有敌意,我会回答那些勇敢面对我的凡人们所提的问题。” “你父亲当初所问的问题是:如何才能结束这场战争,我看到的未来是碎片化的,很零散,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你父亲的死是必然的,我没法和说明时间的奥秘,这我也没搞明白。” 对于他的解释,李昂没办法辨别出他是否在撒谎,口的脸已经变幻成了一张年轻女人的脸,此时泫然欲泣的犹如面对负心人一般。 他突然有些怀恋拓芙牌测谎仪了,虽然不知道她震感的能力在灵界也没有用。 李昂站在原地犹豫许久后,他决定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天狗接下来要做的事上,但只有他一人是没办法的,所有他要把这件事告诉白莲教。 于是李昂深深看了一眼躲在石头后面的口,沉默着转头踏上来时的回头路。 而对于李昂的离去,口也只是目送着李昂消失在他的眼中,直到黑暗又卷土重来,但这时黑暗中突然传出两声阴森之至的冷笑声,似是嘲笑,又似是讥讽。 “很快了,再过不久,你的一切都会被我收下……” 只是此时已经做出树洞的李昂是听不到了。 就在李昂思考着如何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远处来时的水边上,停靠着的那熟悉的小船。 是乌龟大师的船,他没走。 李昂见状大喜过望,走到小船面前,见到乌龟大师盘坐在小船上正处于冥想中。 没等李昂开口,乌龟大师似乎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徐徐睁开双眼。 “你的气告诉我,你现在的心情很沉重,怎么?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不是,此行我得知到了一个坏消息。”李昂矫健地跳上船。 “消息没有好坏之分,它只是个消息。”乌龟大师轻笑道。 “一个叫瓦图的邪恶神灵现在正在帮助别人集结神灵,只等时机成熟就大举进攻物质世界。”李昂淡然道。 听到这个消息,乌龟大师惊讶着微张嘴巴,他也对这个消息很吃惊。 “那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但紧接着他恢复了平静“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阻止。” 乌龟大师慢悠悠的站起身,长杆插入水中,接着用力,小船又在他的掌控下远去。 而李昂听见乌龟大师说他知道阻止这件事的办法,急忙追问“乌龟大师,请告诉我该如何制止这件事的发生。” “答案很简单。”乌龟大师如同一位睿智的老者一般望着李昂。 “你需要降世神通的帮助。” “我知道降世神通很强大,但现在这件事不是你的力量大小所能决定的。”李昂突然泄气道。 他以为乌龟大师说的办法,就是利用降世神通强大的力量来力挽狂澜。 “不,降世神通除了拥有通天的御术外,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乌龟大师笑着指点道。 “另外一个身份?”这触及李昂的知识盲区。 对于李昂求知若渴的眼神,乌龟大师轻笑两声,抿了抿嘴唇开口悠悠道“你知道为什么降世神通能一直轮回重生,而保留过去历代记忆吗?” 李昂摇头,这是一个迷,没人知道这是为何,火烈国曾想打断降世神通的轮回转世,从而高枕无忧,但那怕是火烈国倾举国之力也没有找到答案。 似乎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那是因为降世神通与和平与光明之灵——拉瓦永久融合了,所以他才能保留一代又一代的记忆,降世神通掌握并利用四大御术的力量来维持世界四个国家之间,以及人类与灵界之间的平衡与和平。他就是灵界与物质世界的桥梁。” 说的也是,有黑暗与混沌之灵,那理应又与之对应的和平与光明之灵。 “当灵界与物质世界出现冲突的时候,降世神通就需要站出来做出选择。但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神灵对人类抱有敌意的原因,过去灵界与物质世界曾爆发出无数次冲突,但最后降世神通总是站在人类的那一边。” “但无论如何,你都需要降世神通的帮助。”乌龟大师说话间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座桃花小岛前。 “可是降世神通已经消失快一百年了,我该如何找到他呢?”李昂说道。 “降世神通每一代之间都是有联系的,你需要找到之前的降世神通,才能知道现在的降世神通。”乌龟大师说着犹如绕口令般的话。 “找?我该如何去找?”李昂越听越模糊。 “这里,灵界,之前的降世神通有的就生活在灵界中,不过灵界之大,远超物质世界,所有这件事也并非易事,所以你需要去物质世界中找到一些与之前降世神通有关联的东西,从而来与之建立联系。”乌龟大师说话间已经下船。 两者来到桃花树下。 与降世神通有关联的物品……李昂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已知的火烈国出生的降世神通——罗库,但罗库生活的小岛已经被掩埋在火山之下,这还能找到什么他的物品?要是李昂拿个铲子花时间去找,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他又往前推,他想到了降世神通——虚子,看来他后面如果有机会的话,需要去一趟虚子岛了。 也不知道鄂琳现在怎么样了。李昂心想。 就在李昂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乌龟大师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随后李昂只觉得天旋地转,熟悉的失重感突然出现。 恍惚间他的耳边传来乌龟大师欣慰的话。 “好了,你该回去了,我们有缘再见。” 接着李昂便失去的意识…… 第四十五章 结束与开始 呼的一声 李昂猛的坐起身,他气喘吁吁如用一口气从深海憋气浮出水面后一般贪婪的呼吸着。 他造成的动静很大,惊醒了一旁侧躺盖着书小憩的拓芙。 乌龟大师那一掌看似轻飘飘,但按在李昂胸口后却有着巨大冲击。 拓芙吹了口气,将面前额头过长的刘海给吹到旁边后淡淡说道“怎么说?看你样子似乎有结果了?” “算是。”李昂头还昏沉沉的,捏了捏眉间面露难色道。 “距离我去灵界过去多少长时间了?”李昂身处深埋地下的图书馆,四周也没有什么能供他辨别时间的物品。 “我算算啊。”拓芙板着手指想了片刻伸出两只手指朗声道“不多不少刚好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李昂听到她的回答后有些诧异。 在他印象里,他在灵界里已经呆了至少快一天了,但现在拓芙却跟他说只过去了两个时辰?看来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有着一定程度上的不对等。 “不然呢?难道你在灵界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吗?”她不明白为什么李昂听上去那么惊讶。 “不是很长,但也不是只有两个时辰这么短。”李昂站起身看了看四周,他并没有看到万事通的庞大身影。 “万事通呢?” “那只大猫头鹰在你去了灵界后就走了,他跟我说,让你苏醒后再去找他。”拓芙双手抱着后脑勺淡然道。 他也是真放心我。李昂有些汗颜。 “现在我们留在这还有事吗?”拓芙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沙漠,踏上坚实的土地。 “没了,我们和万事通告个别后,然后喊翟教授回去。”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也没有其他理应继续待在这,况且他还带着一个重量级的消息呢。 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的,这一场战争在不久之后将由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战争演变成物质世界与灵界、神灵与人类之间的战争。 而且现在看来,李昂还必须找到失踪已久的降世神通,也只有他才能阻止这场即将席卷两界的冲突。 于是李昂带着拓芙走出了冥想室,随后两人在探知者的引领下,找到了万事通。 翟教授也在这,他的周围摞起一圈古朴书籍与卷轴,而万事通则站在他的旁边指导着翟教授什么,这一人一鸟似乎相处的很融洽。 来至两人的面前,万事通这才发现李昂。 “没想到你的动作这么快,我原以为你会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或许你再也回不来了。”万事通打量了李昂一番,没发现他没缺胳膊少腿悠悠道“怎么样结果如何。” “我的事情暂时先放一边,我这次从口那里得知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即将发生。”李昂沉声说道。 万事通从李昂言语中听出了郑重与严肃,他知道这件事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介意借一步说话吗。”李昂隐晦的指了指拓芙,他不想这件事被她知道,有些事被知道只会徒增烦恼。 他的顾虑万事通看了出来“那你随我来。” “拓芙你在这和翟教授等我。”李昂拦下想要随行的拓芙,看到后者因此有些不愉快的脸色,紧接着补充道“马上就回来。”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拓芙小嘴一撇,娇哼一声,双手抱胸原地坐下。 李昂见状讪笑两声后跟着万事通来到稍远的角落书架间隔中。 “好了,这个距离他们听不见的。”万事通示意这里很安全“你在灵界知道了些什么?” 万事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灵界了,所以灵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于是李昂将自己在灵界从口那里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万事通。 听李昂说完后,万事通沉吟片刻后,淡淡说道“你所说的那个叫天狗的,是个神灵?我怎么没听说过他?” “算……是。”李昂面色有些尴尬的敷衍道。 不然能怎么办,总不能说天狗不是你这个世界的生物,自己身体里还存在着另外四个呢。 这当然不能说了。 可惜李昂的这番话并没有骗过万事通,不过后者也看出了李昂似乎是有苦衷的,所以万事通也没在这件事上过多较真。 “你和我说了这么多,你想说什么?” “我想了解一下瓦图和拉瓦之间的事情,从而判断这件事的真实性。”李昂其实还是对于整件事有存在着一种侥幸的心理,万一这件事是假的呢? “好,既然如此,那你说的这件事,我觉得真实性很大,尤其是瓦图这个名字的出现。” 万事通从他双翼下的黑暗中抽出一本表皮满是划痕的书籍,摊开,一黑一白纠缠在一起如同旗幡一般的神灵浮现在书页之上。 “他们就是拉瓦和瓦图,两者大部分时间都是对抗、战斗。” 万事通接着翻开一页,一个人类男子出现,阻止了两者的纠缠。 “初代降世神通偶然间看到了拉瓦和瓦图之间的斗争,在后者的蛊惑下初代降世神通分开了两者,此举解放了瓦图,他自由后在世界各地行动,所到之地无不陷入混乱,瓦图的力量也随之愈发强大。” 万事通又翻开一页,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出现在书页之上,漆黑的乌云遮天蔽日,连绵的山脉燃烧着冲天的火焰,四散而逃的动物与人类被狰狞的黑色神灵尽数残杀。 那惟妙惟肖的图画似乎跃然纸上,李昂越看越心惊胆战,他没想到远古时期居然发生过这种事。 万事通翻开下一页,之前出现的人类男子身旁环绕着火、土、气、水四大元素,他的背后浮现着拉瓦的飘渺的身姿,而在他之下,原本威风八面的瓦图被压缩成一团,囚禁在一棵树的树洞中。 “获得了四大御术的初代降世神通与拉瓦融合,将瓦图封印在了时间之树中,直到现在,至今大概已经过去了一万年。” “他无时无刻不想突破牢笼,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个叫天狗的神灵聚集了一支由神灵的队伍,那到时候物质世界将又会恢复万年前的场景,到那时,瓦图的力量将会得到增强,从而摆脱束缚。” 万事通合上了书。 “当然这件事,与我无关,我要是你就赶紧想想如何找到降世神通。”万事通淡淡道“毕竟在你们人类眼中只是降世神通,但是在灵界,他却是拉瓦的化身。” 万事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李昂一阵愕然,不过转念一想,万事通在长久的岁月中早就被人类伤透了心,如今对于人类的死活已经不是很感冒了,只要别波及到他和他的图书馆就行,你指望他还能出手帮助人类?那断然不可能。 想到此处,李昂无奈叹了声气,万事通这种例子在灵界已经算是好的了,最起码他不会落井下石来掺一脚。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等一会喊上翟教授我们一行人就会离开。”李昂心中那一丝的侥幸心里被彻底击碎后,他很快的就调整好心态,毕竟现在说放弃还太早了。 “翟教授?哦,也对,你刚刚苏醒,有些事他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这么了?翟教授有事和我说吗?”李昂疑惑问道。 “你还是亲自问他,省的你说我骗你。” 万事通带着满心疑惑的李昂返回翟教授那里,一番询问后,李昂得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什么?你不准备走了?”李昂发出惊呼。 就在刚刚,翟教授向李昂拓芙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在征得万事通的同意后,他将生活于此。原本翟教授就是抛弃了一切来寻找这,如今毕生的心愿已经完成,他当然不甘心就此离去。 这里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当然他的衣食住行都归万事通管。 对于翟教授这近乎痴狂的发言,李昂无法理解,但是他尊重翟教授的选择,不过现在摆在两人面前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翟教授不回去了,就凭他和拓芙两个人,怎么穿越茫茫沙漠返回棕榈绿洲? 他可不会翟教授那神乎其神的辨别方向的技巧,拓芙在沙漠中已经可以算是真瞎子了。 李昂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后,翟教授也是有些苦恼,他倒是愿意送两人回去,不过到时候要是找不到回图书馆的路,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是有人能送你们回去后,还能认识回图书馆的路就好了。” 话语刚落,李昂和翟教授似乎都想起什么,同时转头望向万事通,后者见他们两人突然望过来也是一愣,但随即他也明白了他们什么意思。 “不可能,死了这条心。” “好,那我之前答应你的要求,看来我也没办法兑现了。”李昂装作很遗憾的样子。 万事通面色一滞,随后似乎做出了很大牺牲一般泄气说道“好,好,我送你们回去,不过你们可别到处乱说,不然我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见阴谋达成,李昂暗自窃喜,不过表面上还是拍着胸脯做着保证,说着什么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呃,还有拓芙知道,绝对不会又第五个人知道。 李昂的这番话让万事通稍显安慰。 于是李昂和还有些生着闷气的拓芙告别了翟教授,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不久后死亡沙漠上,一团庞大黑影快速掠过,天空上似乎有着某种大型鸟类在翱翔。 没错,此时李昂与拓芙坐在万事通的背部翱翔于九天之上,拓芙此时也没心思闹别扭,她死死的抓着李昂的胳膊,满头大汗。 此前无论是在沙漠或者是土地,虽然震感的程度有所不同,但拓芙还是能辨别出周围事物,但此时在万米高空之上,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她什么都感觉不到,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下意识的,拓芙紧靠着身边唯一能让她有安全感的事物。 而李昂到是表现的很轻松,他甚至还不时发出欢呼,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可太棒了。 不过李昂没有高兴太久,大约只过去了半个时辰,远处就隐隐约约出现了棕榈绿洲的踪迹,万事通俯冲落下放下两人。 拓芙还心有余悸的挽着李昂的手腕,李昂倒也不在意。 “好了,前面不远处就是棕榈绿洲了,我不便出现在人类面前,所以接下来就需要你们自己走了。”万事通双翼展开挥舞两下便直冲云霄,只留下他起飞时扇起的风沙。 “好了,走,你也该放手了。”李昂无奈说道。 “哼。”拓芙闻言后甩开他的手朝着一个方向就走去。 “等一下……”李昂喊住了她。 算你眼力见,明明是你有事瞒着我,只要你服个软,我不就原谅你了吗。拓芙此时的内心世界很丰富。但李昂接下来的话就让她更加火大。 “你走错方向了,棕榈绿洲在你后面。” 李昂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你的!拓芙双颊浮起一片绯红,低着头就往回走,路过李昂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的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胸膛。 李昂有些吃痛,心说拓芙这是叛逆期到了吗?无奈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 ……………… ………… 万事通隐藏在云层中,他的速度很快,但这时他敏锐的眼睛发现了下面的沙漠中昏迷的一个人类。 他在上面盘旋了两圈,见那人类确实昏迷了,便落了下来。万事通用爪子翻开那人,满头的白发和沧桑的面容都说明此人吃了不少苦。 万事通原本不想管他的,死在沙漠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没有那个闲工夫管这些人的死活,可他少有的走出了图书馆,还凑巧的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他…… 当然他也可以不管这人的死活,只是…… 缘分这种东西你说不明白的。 万事通见他还有气,低声说了一句,算你命大。 他双爪抓着此人又飞了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白莲教大长老所给的消息给弄到沙漠的艾洛…… 第四十六章 火烈国来客 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被万事通送回棕榈绿洲后的李昂正好与楚雄撞了个正着,后者显然已经从白莲教大长老那里知道了,李昂如今已是白莲教的一员,大力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做的好啊,你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楚雄搂着李昂的肩膀哈哈说道。 但这时他看到了站在一旁面色不爽,仿佛有人欠她钱一样的拓芙。 “这位是?” “她?哦,这是拓芙,是北方家族的大小姐。”李昂刚开始还不明白他指的是谁,但随即他才反应过来,转身为楚雄介绍。 看来北方劳将拓芙存在的痕迹隐瞒的很好,就连曾与他们有过联系的楚雄都不知道北方家族还有一位大小姐。 “哦,原来是这样。”楚雄嘴上说着明白,但脸上的表情还是说明他没有消化李昂话中涵义。 场上诡异的安静了三秒,随后楚雄猛然用胳膊挟夹住李昂的脖颈,并且带着他向远处走了几步,低喝道:“为什么北方家的大小姐会在这里?!” 但没等李昂解释,楚雄脑中已经浮想联翩出一个大致的故事轮廓,紧接着他就幻想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真相”。 “我是让你去保护北方家!不是让你拐跑北方大小姐的!” 哈? 顿时李昂就知道他误会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你父母去世了,那我就是你的监护人,听我一句劝,把北方大小姐送回去,然后好好和北方家主道个歉,以我对北方家主的的了解,他也非迂腐之人,想必最后北方家主一定会同意你们两的。”楚雄说到后面脸上露出的表情。 李昂被楚雄这一连串的话语数次打断想要解释的话头,几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解释,但都被楚雄统统无视。 “嗨呀,不用多说了,我懂,虽然那个小姑娘看上去脏兮兮的,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底子不错,是个美人胚子。”楚雄说完脸色一变又低声说道“不过我看她表情,你们似乎发生了一些矛盾?那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身为北方家的大小姐,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现在她愿意抛弃一切荣华富贵和你私奔,那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李昂连忙高声打断他的幻想。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 但这次打断他解释的不再是楚雄,而是拓芙。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说些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拓芙本身就对之前在万事通图书馆时李昂对她的隐瞒颇有微词,现在又出现这一出,她能忍?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楚雄打着马虎眼不在理会李昂接下来的话。 如今楚雄已经认定李昂和眼前的这个北方家的大小姐绝对有一腿。就在他在心中暗骂自己外甥的这一副好皮囊真是有用时,他发现了拓芙双眼无神的望向大空处,楚雄这才察觉她眼盲的事实。 “她的眼睛?看不见?”楚雄向李昂求证。 “对,拓芙的父母就是因为她失明才对外隐瞒了其存在,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可你别看她这样,她可不是个能闲下来的主。”李昂话语中隐藏的讽刺引来了早就不爽的拓芙的报复。 一击凌厉的肘击准确无误攻击到了李昂的肝脏处,让后者顿时有些眼冒金星。 “这一下是你应得的。”拓芙趾高气昂的指着李昂发出宣判。 而拓芙这与弱小表面截然不同的强大气场也是让楚雄有些目瞪口呆。他见过北方劳和他的妻子北方波普,两人都可以说是书香门第,但现在面前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女孩怎么也没法让他与北方劳夫妻俩联系起来。 这算什么负负得正吗? 李昂这时才从爆肝的痛苦中缓过神来,苦笑着对楚雄说道“我说的没错。” “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她是我走后自己跟上来的,没办法我只能带着她一起行动。”李昂说出自己的苦衷。 “原来是这样。”楚雄话语中略显遗憾。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能和北方家族攀上关系,有了这么一个财力雄厚的靠山,倒时候他也不用为了行动资金而烦神,很多事情你都需要财物来活动,不然只会寸步难行,李玲的丈夫——龚京此前就可以算是楚雄身后的财主,他有着一腔爱国热血,只可惜这个年代好人不长命,虽然之后他的夫人李玲,并没有因为龚京的离世而停止资助,但李玲这个女人却对楚雄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充满了傲慢和狠毒,楚雄原想拒绝,但又被李玲三言两语间给说服了,于是两人就这样达成了一种很微妙的合作关系。 “叙旧的话我们一会再说,我现在有事和白莲教大长老说,很重要的事。”李昂不理会楚雄心中的小算盘。 “什么事?老爷子不在这里了,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说到正事楚雄神情一正。 “那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李昂注意到不远处的御沙者似乎注意到了几人的交谈。 “那你跟我来。” 两人随着楚雄来到棕榈客栈内,客栈里只有零散的几人在买醉,没人会在意他们说些什么的。 “拓芙……”李昂刚想说些什么,可只见拓芙小手一挥。 “我懂,又是一些不希望我知道的事,对,哼,搞的我很想知道一样。”说完拓芙对着李昂摆出了一个鬼脸,随后自顾自的来到水台旁买了一杯冰镇果汁。 李昂见状与楚雄来到了棕榈客栈的角落里,这里很隐秘,很安全。 “好了说,神神秘秘的。”楚雄一开始还对李昂所说的重要的事有些不在意,但随着李昂深入的诉说,他原本还有些轻松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直到李昂说完,他的陷入的很长的一段沉默中。 他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良久后,楚雄呼出一口浊气,沮丧说道“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降世神通这个名字。” 楚雄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李昂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不过后者能看出来,楚雄此时的心情很沮丧,仿佛一件事失败后的那种沮丧,无力但又不得不接受。 “李昂,你觉得如今这个混乱的世界需要的是什么吗?”楚雄似是闲聊又像自言自语,因为他没等李昂给出答案,就已经做出了回答。 “是一个能引导世界的人。” “你是说降世神通?”李昂试探性的说。 但楚雄沉默的摇了摇头。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降世神通都快消失了一百年了,但还是很有许多人坚信总有一天,降世神通会凭空出现,救天下人于水火中?” 李昂刚想做出点头的动作,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 “那你也没有想过,为什么这场战争打了快一百年,但还是没有结束,明明只要土强国上下一心,哪怕打不赢,也能让火烈国见识见识我们土强国人绝不是软柿子!你想捏就捏的!”楚雄越说越激动,但最后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虽然奸臣当道也是一部分原因,但归根究底,还是人们已经习惯了降世神通的存在,在老一辈人的口口相传中,这个世界上所有邪恶与不公都会被降世神通给打败,人类的历史一直都是这样记载的,不是吗?所以人们放弃了斗争与反抗。” 楚雄说话时神情平静,似乎在拉着家常一般随意,但李昂还是从他眼底看出一抹不甘而又失望的情绪。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降世神通几乎贯穿整个人类的历史,历史的长河中随处可见他的踪迹与身影,但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机械降神一般的存在,忽然有一天,他消失了,降世神通残留下的问题就随之浮出水面,降世神通刚消失的前十年里,人们几乎一致认为他一定会出现拯救他们于危难中,现在只需要忍耐等待就行,但很快降世神通已经消失五十年,所有真正见过降世神通昔日荣光的人都已经死去,但所有人都早已磨平了反抗的心思,他们麻木的只知道忍受这一切,没有目的的忍耐着,然后将一切希望寄托于老一辈人口中那神通广大的降世神通就行。” “我当初为此与白莲教大长老大吵一架,我认为白莲教只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去领导人们反抗,那么这场战争一定可以尽早结束,完全不需要将希望放在那虚无缥缈的降世神通身上……可结果却是对我的半放逐,现在我只能算是半个白莲教的教众了……” “虽然,中途也出现过一些抗争者,但最后还是沦为历史车轮下的尘埃。”楚雄神情落寞,无数不畏生死的英雄企图已死点燃人们麻木的内心,但最后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但反抗的火炬还是如愿传承了下来 “所有让我们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你觉得如今这个世界需要的是什么吗?” 李昂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但他很难张嘴说出来,不仅仅是他火烈国人的身份,也是因为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朗了。 “是一个能引导世界的人,他可以是御术师,也可以是普通人,而不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我们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楚雄说完这一切后,突然又话锋一转,整个人似乎都老了几岁一般“可你现在突然说我们需要降世神通,这仿佛让我之前所坚守的一切好像都付之东流了。” 李昂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楚雄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没必要安慰我,我还是知道轻重的,既然降世神通的力量确实不可缺少,那我也只能接受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李昂明白楚雄这故作淡定的话语中蕴涵着什么。 “关于怎么找降世神通我已经有些眉目了,但现在我们的关键是不知道现在火烈国所召集的神灵大军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 这时楚雄突然说道“据可靠消息,一只火烈军秘密的登上了莫测海边的一个小村庄上,会不会与之有关?” “小村庄?” “好像叫“鱼鹤村”是个小地方,原本此行来接你后,下一步就是去那里探究火烈军目的是什么。” …………………… ……………… 土强国不知名的某地,一艘火烈国军舰停靠在岸边,这一钢铁巨兽的凭空出现,威慑着岸边码头的所有当地人,就在此村的村长在码头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来迎接这一些不速之客时。 军舰搭板轰然放下,从船舱中走出一对火烈军,全副武装的士兵左右排成长排,那火烈军哪独特的红黑色盔甲的倒刺在寒风中散发着让人发怵的光芒。 一道纤细身影出现在搭板上,那人虽然带着兜帽,遮掩住了面容,但其形体与下船时的俏皮的动作,都充分说明她是个身材苗条的少女。 “老朽,在这欢迎各位的大驾光临。”村长嘴上说着欢迎的话语迎了上去,他只能欢迎,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少女面对村长的欢迎摘下头上的兜帽,村长这才能看到那一张极其年轻的面容,年龄不过十几,两个眼睛很大,但其狡黠的目光却让人生不起讨厌她的情绪,可她年纪轻轻却似乎是这些火烈军的首领。 “老人家,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不会在这里打扰你们多久的。”少女嘻嘻一笑,她看出了村长的局促,明白他们这些人对于火烈国人的敬而远之。 果然听到少女的话后,村长顿时眼中大喜过望,但随后又意识到眼前还站着人,于是又赶忙收拾情绪微微欠身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等村长退下后,少女抬头看了看头上高悬的玉盘,用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清楚的声音喃喃道“李昂,我来找你了……” 中招了……. rt,现在持续低烧,偶尔还能上39,真带劲。 复活! 断断续续烧了四天,这两天才恢复点神志,之前几天都是半死不活的。(是真难受,我的纯度还是太低了) 这两天会更新。 第四十七章 火烈国人的特殊习性 杰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他似乎又闻到了空气中浓烟与烈焰的气味。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加快了脚下步伐,走到最高处朝着村落眺望,入眼的场景让杰险些崩溃。 火光参天,将半个夜空照亮,村落里回荡着妇孺儿童的尖叫与痛苦的哀嚎,火烈国的士兵叫喊着追杀每一个还活着的人。 杰发了疯似的朝着村落冲去。 入眼是血流成河的土地与满地的尸体,他呆呆的在尸山血海中漫无目的行走,皮肉的焦臭,随处可见的断肢残骸都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也不知道他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在找着还是否有着幸存者,亦或者其他。 突然,记忆中熟悉的身影出现,只是那身影此刻却是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动静,只是一眼,杰就认出了她是谁。 那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忘记的人,他的母亲…… 可此刻他的母亲却只是一具已经失去体温的尸体,杰的全身力气仿佛都被抽离,他跪坐在地,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他想要将母亲的身体给翻过来,让她体面的离开人间,而不是宛如泥潭中泯灭的虫豸。 但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庞然大物的突然靠近将杰,并将他笼罩在它的阴影中,它的深褐色皮肤犹如一面密不透风的坚墙,这对尚且年幼的杰来说有着十足的压迫感,同时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慌了神,睁大两只眼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巨兽,而巨兽也察觉到了面前不值一提的人类小孩,它低下头气息如柱般喷洒在杰的脸上,腥臭无比的气味瞬间就传入后者的鼻腔中,也是这么一下感官刺激,让杰也回过神来。 这是一只科莫多犀牛,而此物出现在此地的唯一原因只能是…… “什么吗……原来还有活口……” 一道漠然却蕴含森然杀意的男声从科莫多犀牛的背上传来。 杰的后背一下就被冷汗给浸湿,浑身如坠冰窟。他微微抬头,看到了沐浴在周围火光中的铠甲男子,那铠甲杰认识,不,不能浅显的用认识一词就能说明他心中情感,应该说,眼前的男子与他身着的红黑色盔甲,都是杰这么多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火犀军……摧毁自己家园的罪魁祸首,这杰一直都没忘。 或许是察觉到这个孩童眼中仇恨恶毒的眼神,火犀军男子眼神一冷,举起手中利器,寒光映射在杰稚嫩的脸颊上,接着在后者恐惧的眼神中用力劈下。 “啊!!”杰大喊一声猛然坐起身。 深呼吸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发现周围的摆设都说明他还身处树屋内,杰这才长呼一口气,放下心来。 “该死的,又是这个梦……”杰痛苦的掩着脸喃喃道。 看起来他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梦中回想起过往,但同样看上去他也没有习惯。 “杰,你还好吗?”门外传来关心的话语。 “我没事刺蜂,我只是……老样子,你懂的。”杰提高声调对外喊道,打消了来自门外的关心。 “哦……我明白了,等你没事了我们或许可以谈谈。” 杰闻言苦笑两声,并没有出言回答,这不是朋友间的闲聊,也不是好友间可以倾诉的困惑,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他人帮不了你。 而门外的人没有听见答案,也无奈叹了声气,黯然离开了他房间门前。 待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杰起身,来到门前,打开一道门缝向外张望,确定门外没人后他才重新关上房门…… ……………… ………… …… 不久后,杰换好衣物走出树屋,来到位于树屋之间的一片区域上的餐桌,此时餐桌周围已经席地而坐坐满了人,但无不例外的都没有人动筷子,他们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就好像如果一家之主没有上桌的话,那么是没人会动第一筷子的。 杰的出现吸引着所有的人注意力,他们的视线跟随着杰的身影移动,直到他坐下。 “看我做什么?吃。”杰入坐后,见周围的人还在看着他于是开口说道。 得到了他的首肯,周围的孩童们也不在故作矜持,纷纷大快朵颐的起来。 “最近垓畔村来了很多不速之客。”一名十分中性身着合身轻便盔甲的孩童坐在杰的左边坐位淡淡说道。 “刺蜂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吗?”杰咽下口中食物问道。 “火烈国人。”被称为刺蜂的人精悍的回答道“短短一个礼拜,垓畔村周边已经汇集了一只不少于百人的,全副武装的火烈国军队。” 刺蜂的话音刚落,餐桌上的咀嚼声都停了那么一瞬,但顷刻间,一切又恢复如初。 “这一只火烈国军队的目的未知,动机不明,所以我建议我们最近还是夹起尾巴做人,万一挡了他们的路,咱们怕是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刺蜂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看上去很平静的杰。 也正是因为杰此时表现出的平静与淡然,刺蜂才愈发觉得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尽管之前他们这伙人给驻扎在垓畔村火烈军造成了一些麻烦,但刺蜂知道如果火烈军动真格的话,自己这些由孩童组成的“自由战士”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所以,刺蜂还是阐述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希望能说动他们的老大——杰,能明白。 但她失望了。杰其实听出刺蜂话中的意思,可他手中拿着杯子站起身,抬脚踩在餐桌上,看着一圈周围人朗声道“刺蜂,我们是谁?” 刺蜂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杰的意思“我们是自由战士……” “那么说它意味着什么?” “我们旨在消除世界上所有的火烈国人,我们是为了自由而战……”刺蜂的话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因为她知道杰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对没错!我们是为了自由而战,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夹起尾巴做人,那还当什么自由战士?”杰的话煽动着周遭人的情绪,说到后面不是还有人都出声赞同他的话语。 “火烈军都认为我们只是几个隐藏在树丛中的几个小孩子,他们说的也没错,这是事实,不过从今天起,我发誓那些畜生会重新认识我们!重新认识自由战士!” 气氛被他完全的调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不过我们该怎么做?”似乎还有人清醒。 “问的好,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那么多的火烈军驻扎于此,吃喝很快就是一个问题,而垓畔村只是个小村庄,这里根本承担不起那么大的支出,我们只需要到时候伏击他们的军队供给,那么那些火烈军畜生自然而然就会离开。”杰在餐桌上为周围所有人详细讲解着。 得到了回答,周围人都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包括方才还出言劝说的刺蜂。 而杰感受着周围人狂热,咬了咬牙,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等着,火烈军畜生们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一个计划的成功与否,就看计划事前的情报掌握。”杰与刺蜂乔装打扮一番后,来到了垓畔村里探探火烈军的虚实和底细。 “老大,你果然是英明神武啊。”刺蜂崇拜的看着杰“不过老大,我们该去那里找情报呢?” “那当然是去一个城镇的情报中枢——茶馆!”杰故作神秘的低语道。 茶馆?刺蜂听清他的话语后,满脸的不解,一个小小的茶馆能有探查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你别小看了这个地方,先说表面的,茶馆鱼龙混杂,社会上三六九等的人都盘踞于此,各式各样的消息也是假假真真,只要你眼睛擦亮点,心细点,依然能从中找到不少关键情报。”杰说着将嘴里叼着的草梗滚到另一侧“在说更深层次的,火烈国人都有一个特殊的习性,那就是他们都普遍喜欢喝茶,更有甚者已经到了嗜茶如命的地步,所有,茶馆也是最有可能留下他们蛛丝马迹的线索。” “原来如此!”刺蜂恍然大悟。 细,太细了,刺蜂为杰的细心而感到大惊失色,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将这么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毕竟仅仅是喝茶这一个习性,就没多少人会在意。 “我们现在只需要去垓畔村里最大的茶馆找找也没有火烈国人留下的线索,然后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杰轻哼一声,似乎觉得一切都过于简单了。 但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来到茶馆的两人,在经历了一上午的旁敲侧击后,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整个茶馆的人听到杰和刺蜂在打听火烈军的消息,都十分戒备的打量着两人,要不是他们两人年纪不大,茶馆的人都想领着他们去领赏了。 所以一番下来,几乎没有几人愿意搭理他们,但吃瘪的两人也不死心,见大人的嘴都那么严,于是又惦记起了在茶馆中央卖艺与他年纪相仿的两个孩童身上。 他们一男一女,似乎是兄妹。男的看上去也就十岁出头,不过此时男生正打着哈欠,似乎很无聊的样子,而他身旁的女孩子的则十岁未到,脸上带着一副圆框墨镜,似乎她是个盲人。 而那个女孩正拉着一种只有两根弦的拉弦乐器,不过她明显并熟练这个乐器,那凄厉的音色怎么也不像这个乐器应发出的声音。再结合他们两人面前空空如也的瓷碗,一个混吃等死的哥哥与拼命挣钱的妹妹的形象油然而生,恐怕这两人没有被赶走也是因为茶馆的主人心善。 唉,这两人看上去就很好糊弄。杰在心中得出了结论,随后带着刺蜂靠近了这对兄妹。 第四十八章 戴笠的出现 其实严格来说“饮茶”这一习俗,并不专属于火烈国,而是世界各地都有独属于自己的茶文化。但不得不说“饮茶”常见于土强国与火烈国,因为这两个国家地域、温度湿度的影响肯定远比大气牧族与极地水族部落要稳定,这让土、火两国的民众能更加轻易的获得“饮茶”所需的原材料。 但也得益于这些外在的不可抗因素,大气牧族与极地水族诞生出了独属于他们的“饮茶”特色。 比如大气牧族会在茶中添加面粉和谷物,更有甚者会加入黄油与飞天野牛的牛奶,他们将这种特殊的茶饮称之为“酥油茶”。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常年生活在飞天野牛背上的气和族需要这么一款沁人心脾的热饮来维持高空中寒冷身体的温度,同时大气牧族也会给远道而来的亲朋好友们做酥油茶来作为欢迎的友好象征。 至于极地水族部落,碍于极端的天气和缺乏合适的植物来作为原材料,所以极地水族部落的“饮茶”文化相较于其他三个国家而言,就显得没那么受欢迎。但他们还是通过烘干洞穴苔癣与海带或者是不知名的海草来充当茶叶,不过其他国家的人更喜欢称这种“茶”为“汤”…… 这种一听上去就能感觉到没有卵用的知识是李昂从艾洛那得知的。 那时他们师徒两人身处余烬岛的茶馆,后者在牌手上杀的全茶馆的人一个片甲不留,直至无人敢应战,无聊的艾洛随口便给同样百无聊赖的李昂科普起了这冷门的知识。 当时李昂只是随意听了听来应付艾洛,大体的细节他早就忘了,现在李昂也只记得上面这些基础的知识点。 但这和他现在和拓芙在这个茶馆的目的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的,一个星期前与楚雄碰面的李昂,在说明了他从灵界中得知的情报后,前者马上就联想到了他最近得到的情报,说是有一伙火烈军队登上了一个叫“鱼鹤村”的地方,并且像是在寻找什么,于是两人这么一合计,立马决定先解决这个燃眉之急,两人便和楚雄的大部队马不停蹄的前往“鱼鹤村”。 中途经过垓畔村时,突然发现火烈国军队的派兵速度有些太过迅速,寒冷的冬季这才刚刚结束,他们就迫不及待派兵进入土强国。 按道理来说,李昂一行人没道理与驻扎与垓畔村的火烈军起冲突,绕过去就行了,但紧接着到达于此的一行人还是发现了此处的诡异之处。 首先垓畔村位于土强国的西部,这和大部分火烈国军队沿着东海进入土强国内陆流域不同,他们出现在这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并且这里只是个人口不足百人的小村庄,大部分居民都是伐木工与其亲属们组成的,哪怕后来这里被改成了火烈国军事前哨,但这么大规模火烈军的出现于此,这很不合理。 而且经过几天的勘察,李昂他们发现这里的火烈军一点都没有想要启程前往前线的举措,并且他们在周围施加的层层卡哨,好像包围住了某些东西。 嗯,这就很耐人寻味了,但事出有异,必有妖的道理,李昂还是知道的。 于是楚雄一行人商议一番后,一拍大腿,当即决定先弄清楚垓畔村的火烈军在这里搞的什么鬼。 然后他经过商讨,一致认为先派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李昂进入垓畔村去谈谈虚实,毕竟就这么点大的村庄他们几个成年人太引人注目了。 李昂想了想倒觉得确实,这个村子的居民本就那么些,如果突然出现几个生面孔,肯定会惹人生疑,但一个孩子就不同了,随后他就同意了楚雄的提议,但拓芙死活也要跟着他去,李昂拗不过她,无奈让拓芙也一起随行。 不过为了掩盖她那天赋异禀的“震感”,李昂让拓芙扮演起真的瞎子起来,而他则牵着拓芙的手充当起她的向导,现在别人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他们两人茫茫人海中的一对相依为命的苦命兄妹。 想像中拓芙应该对这种让她露出软弱一面的事而感到反感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这让李昂为之啧啧称奇。 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但李昂并没有看到,当他牵起拓芙的小手时,后者努力低头隐瞒的那浮起两抹殷红绯霞的双颊。 之后两人就扮作逃难于此的难民,十分顺利的混入了垓畔村,随后李昂发现在村内居然还有不少火烈军徘徊在街道上,并且挨家挨户的寻找着什么。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呢?可惜没人能为他解答。 李昂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时有些迷茫,但马上他就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茶馆。 有句老话说的好,想要仕途光明,那就一定要对顶头上司投其所好。 因为艾洛那对茶几乎可以说是疯狂的痴迷,火烈国军队里曾刮起过一阵东施效颦的模仿,不管你到底能不能领悟茶道的奥秘,总之你先装模作样的喝上几回那苦了唧的茶水,然后违心的说上几句赞美的话。 什么这才是男人的饮品;艾洛大将军的品位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种话说多了,也就起了一些自我催眠的作用,结果哪怕现在艾洛失踪了、退居二线了,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下,这些人还真就有了这么一个习惯。 于是在这一点上,两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出奇的达成了共识。 不过与杰的境遇一样,来到茶馆的李昂与拓芙也是没用从这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每每当他隐晦的旁敲侧击,意图从当地居民口中翘出些什么事,当事人总是突然清醒,并且对李昂产生抵抗心理。 这种反应也让李昂坚信,当地人一定在隐藏着什么。 之后的几天李昂和拓芙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茶馆里,希望能从一些有着饮茶习惯的火烈国士兵闲聊中得到有用的情报。 但他们两个人总不能就这么傻愣愣的坐在在这,你们两个难民能有条件不去乞讨天天在茶馆里喝茶?所以为了不显得没那么突兀,李昂觉得有必要做一些伪装。 他从一位之前在这拉小曲的先生手里用一个金币的巨款盘下了他的装备,说起来也巧了,这位先生也是个盲人,所以其中包括一副盲人圆框墨镜。 至于他吃饭的工具,就是那奇特的三弦乐器,据说是一种叫“二胡”的古老乐器,顺理成章的拓芙接下了这一套工具,不过初次上手的她能拉出的旋律如同锯木,虽然李昂没指望她能无师自通,比较他们两人只是需要一个能长驻于此而不引人注目的身份和理由罢了,但拓芙那莫名的胜负心突然爆棚,整日沉迷其中,见她这样,李昂也落了个清净。 但这天,他突然看到有两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生与一名看上去比他稍小的孩童朝他走来。 “有人过来了,也许是被你发出的“天籁之音”吸引过来的。”李昂警惕间没忘揶揄拓芙。 而对于李昂的打趣,拓芙那里听不出来他话中讥讽,她暗哼两声“我早就知道他们两人过来了。” 说着拓芙不动声色的调转手中乐器的鼓面,在收起弓弦的时候顺势戳在李昂的肋下,后者猛的一抽身体。 他暗戳戳的嘀咕了句“小心眼。” 没等拓芙做出回应,杰带着刺蜂已经来至他们面前。 “你们好,我的名字叫杰,我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左膀右臂—刺蜂。”杰朝李昂和拓芙做出自我介绍。 而对于他的自我介绍,李昂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因为他知道这个叫杰的人绝不是心血来潮的想要结交朋友的那种人。 他接下来肯定还会有话说。 “不请自来,是因为有事相求,我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杰见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知道对方还警惕他,于是轻笑两声后,接着说道。 李昂闻言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同时心里突然似乎有了些预兆。 “我想问一下你们知不知道垓畔村为什么最近会出现怎么多火烈国士兵?” 得,遇到同行了…… 或许是李昂看向自己的眼神过于怪异,是那种了然和有些埋冤的眼神,杰缩了缩脖子,嘴里叼着的草梗也随之颤了颤。 “别担心,我的性取向是女。”李昂出言安抚。 “不是,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听到李昂的解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 “你知道的,我完全可以将你们这种行为告诉火烈军,他们应该会对你们很感兴趣的。”李昂阴测测的低声道。 杰闻言,不动声色的已经找好了退路,只要场面上出现一丝不对的苗头,立马就会脚底抹油。常在江湖飘,眼头一定要机灵。 “不过吗……我也可以不这么做,但相应的我需要知道你们掌握了哪些关于火烈军的情报。” 此话一出,杰和刺蜂瞬间便明白面前的李昂和拓芙二人是个什么成分。 都是一路人啊…… 李昂说完后邀请两人坐下,后者犹豫片刻后还在缓缓坐下。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刚坐下的杰立马低声逼问道。 “这重要吗?现在我们之间的最优解就是交换一下双方的情报,然后就相忘于江湖。”李昂轻笑道。 讲道理,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我们两交换下已知情报,事后大家也就再不相见,情报真实性先不谈,这个事后自然会自行判断。 对此杰也是认同的,不过也许是心中自尊作祟,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只见他突然坐起,冷哼一声“既然不愿透露身份,那就不能排除你们会是火烈国走狗的可能性,而对于火烈国走狗,我们向来是唾弃以与之为伍的人,告辞。” 看着毅然决然离开走出茶馆的杰,李昂也是不清楚自己是碰到了他什么禁忌,能让他怎么不留余地的离去。 “笨蛋李昂,到嘴的鸭子又飞了。”这时拓芙适时的补刀道。 “行了,走,看来今天又没什么收获了。”他来到拓芙面前伸出手。 随后李昂扶着拓芙也走出来茶馆。 “也许我们该换个方法,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拓芙扶着李昂的手臂努力装着一个柔弱的盲女。 这对于拓芙来说是老本行,之前她在父母面前扮了那么久的病怏女,此时做此事更是易如反掌。 “嗯,你说的对,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一个办法,先出垓畔村,找他们谈谈。” 但就在此时,有两人迎面走来与他们二人擦肩而过。 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油然而生,李昂与拓芙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前者回首望去。 那两人身着一声浅褐色的粗布麻衣背着一包行囊,衣服款式是那种很常见的平民样式,他们样貌更是大众化,属于那种一块板砖砸死十个人,九个人都是差不多的大众脸。 但这两人绝不是普通人…… 李昂仔细观察下,果然发现了那两人身上翠绿的生命能量。 他们是御土师。 “你也发现了?”拓芙垂头低语道。 “嗯,这两人不简单。”李昂点头“而且这两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好像之前我见过与他们类似的存在……” 眼看那两人的踪影马上就要消失不见,来不及多想,李昂轻声和拓芙说道“走,我们跟上去。” “嗯。” 两人控制住跟踪的距离,一直保持在既不会让前面两人发现,也不至于让他们的身影从李昂眼中消失的地步,而且得益于拓芙震感的关系,所以哪怕在某些不易紧跟的逼仄的小巷中,隔着墙壁也不会担心跟丢他们。 于是在拓芙的指引下两人在垓畔村的街道上左拐右拐,最后那两人进入了一间房间里。 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有两道身影出现在了李昂眼中,他震惊的瞪大双眼,眼前的一幕太出乎意料了。 “他们居然是戴笠!”李昂不由的低呼出声,不过索性他们距离足够,这才不至于被发现。 墨绿色长袍、头戴锥型笠帽,摇身一变的阴郁气质,那两人如今身着的服饰居然是他在永固城所遇见的戴笠装扮!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火烈国军、戴笠、还有楚雄他们白莲教,一个小小的垓畔村居然卧虎藏龙的聚集了这么多势力。 第四十九章 地下密室 “戴笠?那是什么?”拓芙对于这新鲜的词语感到疑惑。 不过这也不怪她,戴笠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只在永固城,并且他们行事隐秘,就算是在永固城生活的人,也有很多人并不清楚戴笠的存在,所有拓芙不知道戴笠的存在也是正常的。 “呃,你只需要知道他们是坏人就行了。”李昂斟酌着词语,然后得出了这么个简单粗暴的结论。 “坏人?我喜欢坏人。”拓芙闻言摩拳擦掌,看上去有些跃跃欲试。 拓芙手痒难耐,渴望打架。 看来这几天“重蹈覆辙”的装柔弱,让拓芙心里也是十分郁闷,所以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 “不能对他们动手!”李昂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但说完又觉得话说的有些重于是又补充道“至少在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后才能动手。” “什么吗,真麻烦。”拓芙双手抱头埋怨道,虽心有不爽,但她还是接受了。 李昂刚想出声安慰一番,可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那两名戴笠似乎察觉到了有人跟踪,现在正四处张望,注意力快速的搜寻着周围可疑的地方,就在他们的目光快要扫到李昂两人这里时,他见状果断将拓芙推到拐角墙壁上,并且上前一步也贴了上去,拓芙被他的袭击给弄懵了,两人此时的脸颊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指的距离,李昂如果心细一点就肯定能感受到拓芙那突然变急促的呼吸频率,而拓芙则是都能隔着胸膛感受到前者强有力的心跳声,那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和害羞。 拓芙的呼吸开始混乱且急促,她低着头将已经通红双颊尽力隐藏在刘海下。 冷静下来拓芙,冷静下来!拓芙在心中重复呐喊道,企图强迫自己放缓这颗躁动异常的那颗心,但结果却不是那么理想,她的思绪犹如风中丝带一般开始发散,头脑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该死的,为什么我的脸会这么烫! 还有我心跳为什么会这么快? 这种惶恐不安、踌躇不定的感觉,拓芙很不喜欢,这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曾在心中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种心中的悸动究竟从何而来,但最后的答案都直指李昂,但拓芙此前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心跳如擂的陌生感觉,于是她迷茫了…… 拓芙此时浅显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支撑她明白自己的情感,如果此时有一名长辈在她身边的话,一定能帮助她直面自己的情感…… 不过眼前愈发旖旎的气氛,却并没有在李昂心里掀起什么波澜,他对于拓芙的感情其实还是比较纯粹的,在李昂眼中拓芙更像是他一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拓芙此时的变化,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的戴笠身上。 戴笠扫视一圈后,在没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后,两名戴笠对视一眼后,一致认为是幻觉,随后放松警惕转头走进旁边的巷子。 这时李昂放松了下来探出头,发现戴笠的踪影已经消失了“拓芙,你能感知到刚刚那两人的去向吗?拓芙?” “啊?哦,你等下……他们去……西边了。” 面对李昂的提问,拓芙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重复两遍后才突然回过神来慌张道。 “那我们赶紧追上去,趁着他们还没走远。”李昂说完就首当其冲追了上去,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拓芙的异样。 他来到戴笠们消失的地方,确认了方向就准备紧随其后,但李昂发现身边并没有拓芙的身影,回首望去,他惊讶发现拓芙还愣愣站在原地并没有跟过来。 “拓芙?”李昂此时才察觉到了后者此时的不对劲。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拓芙强装镇定的从李昂身边快速走过。 对于她的解释,李昂当然是不信的,只是当前情况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来揣摩了,所有他耸了耸肩暂时将此事抛在脑后,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事后在深究了。 那两人换上戴笠服装后,便没有再走主干道,而是走在大街小巷的阴影处,他们如今存在感此时已经降低到了最低点,若不是有拓芙牢牢锁定了他们,恐怕李昂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跟上他们。 戴笠大约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天色已经大暗,周围住户的烟囱里也冒出袅袅炊烟,已经到了垓畔村村民们吃晚的时刻,戴笠来到村子西边一栋很普通的房屋门前停下,从房屋窗户里烛火的光亮传出,可以就看出这里有人居住。 戴笠警惕的四处张望,在没发现什么异样的两人轻轻叩击房屋的木门。 “谁啊?”一名妇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沙哑的话语中满是戒备之色。 而面对门内的询问,戴笠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回话,而是有规律的在门扉上敲击了几下。 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门后安静许久后,房屋的木门打开了一道缝,一只浑浊的眼睛出现在其中向外窥探,在看清门前站着的人后,眼睛的主人又将门关上,随后插拴滑动的声音不断从门后传出。 戴笠也不着急,而是耐心等待门后的人解开这繁琐的保险。 随着最后一声轻微的咔声,戴笠面前面前的门扉缓缓打开,门后站着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犹如刀刻一般的皱纹已经层层叠加的掩盖住了她的眼睛。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让开身子,戴笠也没过多废话,直接抬脚进入,随后那老妇人又将房屋大门关上。 他们来这干什么?来按摩吗?没想到他们两居然好这口……李昂恶意的揣摩了起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在这等他们出来吗?”拓芙开口说道。 “当然……不是了,在这等?那我们跟踪过来是为了什么?”李昂盯着那间外部平平无奇的房屋朗声道“这间房屋里一定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不然两个戴笠不可能会千里迢迢的从永固城来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总不能是度假的?” 而面对李昂的推理,拓芙却没有全部听进去,反而秀眉微蹙,嘴中啧啧称奇。 “奇怪,真奇怪。” “奇怪什么?”李昂问道。 “我感知到那两个坏蛋正从这间房屋往下走,这栋房屋的下面好像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地下室存在……”拓芙用脚轻踏土地,手指地面说道。 地下室?没想到这里另有乾坤,我越来越好奇这两个戴笠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秘密了……李昂摸着下巴思索道。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听到这个消息害怕了?”拓芙咧嘴笑着揶揄道。 “不,我只是在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进入到底下的地下室。” “这还不简单,看我的。”拓芙左脚向后一个挪移,同时双手平摊面前,御土术在她这一招一式下瞬间成型。 两人面前地面陡然下陷,随后演变成一个向下延伸的黝黑洞口,李昂比划了一下洞口的大小,发现这个洞口刚好能容纳他直接通过,而拓芙娇小的身材则更没什么难度了。 “走。”拓芙用力一拍李昂后背随后率先跳进了洞中。 看着拓芙的身影消失在地面的洞口中后,其实李昂很想说有没有稍微体面一点,没必要弄的灰头土脸的方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拓芙一样都认为尘土是大地母亲给予的保护层。 可没办法,拓芙没有给李昂说这话的机会,无奈他只能也跳了下去。 拓芙此时做着她御土师傅——獾鼬的工作,在前面开路,而李昂紧跟在她屁股后面,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终于停下来了,看来已经碰到地下室的砖墙了。她将手掌覆上外壁上,感应着墙壁后面是否安全。 “嗯,这个地下室比我想象的要大,这面墙的后面只是一间耳室,并且没有人。”拓芙说完便施展御土,方才还严丝合缝的墙壁逐渐向内裂开一个口子,烛光从那裂开的口子照耀进地道中,随着那裂开的口子不断变大,待大小合适后拓芙钻了进去,也不理睬浑身沾满的泥土,她还满不在乎的用脏手抹了抹脸,可以说更惨不忍睹了。 当然李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感觉自己抖抖身体,最起码能掉下来两斤泥巴。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现在正打量着眼前的地下密室。 眼前密室的装修方式李昂可以说是十分熟悉,甚至说在他不久之前曾天天都能看到。 没错,这间密室的家具样式和这鲜艳的颜色风格,完全就是正宗火烈国风格,并且还是火烈国首都那些世家最喜欢的简奢风格。 这里难道住着一个火烈国人?而且看样子这人在火烈国地位绝对不低。 “外面有三个人,其中有两个是你说的戴笠,那第三个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拓芙指着房间出口郑重道。 李昂闻言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并将耳朵覆盖在门板上,果然随着他的屏气凝神,门外外面几人的交谈声全都暴露在他的耳中。 门外传来一声高傲却刻薄的女声。“我说了,只有你们答应了我的条件后,我才会将我所掌握的情报透露给你们,这是我与长风一开始就说好的。” 第五十章 火犀军 “我们就这样走了,真的好?”与杰走出茶馆的刺蜂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他们看上去不像是火烈国人。” “火烈国人天性狡猾自然不会在你我二人面前轻易显现出真面目。”杰斩钢截铁道。 但杰虽这么说,可刺蜂知道平时冷静的他只要遇到和火烈国有关的事情,都会变的偏执且易怒。而究其原因,刺蜂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既然杰已经认定刚刚的兄妹二人是火烈国人的嫌疑很大,那他们不是也得是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刺蜂见天色也不早了出言询问道。 “嗯,看来此行确实没有什么收获,今天我们先回去。”杰抬头看了看天发现确实如她所说只能无奈道。 下定决定的两人也不在垓畔村做过多逗留,准备趁着天色还没完全变黑的功夫赶紧返回营地。杰和刺蜂他们的营地在垓畔村旁河流上游丛林深处,他们之所以将营地设在那里是因为那里隐秘且人迹罕至。 他们低调的通过了火烈国军队设立的层层哨卡,路上火烈军见两人都只是普通孩童,也没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草草审讯几句后便放了过去。 刚出垓畔村的两人刚松口气的功夫,杰突然感受到了地面碎石的细微颤动。 似乎有什么大队人马来势汹汹的往他们而来,看着动静这对人马规模很大。 杰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但小心点总归是好的,于是他招呼着身旁的刺蜂躲在了路两旁的灌木丛中,等着这一伙人赶紧离开。 “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垓畔村这个小地方能吸引这么多人来此处?”刺蜂也发现了异常于是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这一定和火烈国脱不了关系!”杰压低身体死死的盯着不远处。 说话间,远处盔甲晃荡时碰撞所发出的金属铿锵声率先传入隐藏在灌木丛的两人耳中,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同时有火光散发出的光斑于地平线下出现,随后一队并列两排的火烈军举着火把出现,他们身上的盔甲几乎全副武装到了牙齿,红黑相间的盔甲在火光的照耀下犹如沐浴鲜血的夜叉,浑身散发出的杀气吓的路两旁丛林中的小动物都慌不择路起来。 他们沉默着行军,很快就路过了隐藏在灌木丛里的杰和刺蜂旁边,刚刚两人距离这一队火烈军很远还没什么感觉,但此时随着他们的不断靠近,两人很快就察觉到了周围温度开始下降,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微微颤抖,这是一种征兆,恐惧的征兆。 他们在害怕。面前这些火烈军绝对不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火烈军可以媲美的,可以这么说,如果以前遇到的火烈军可以称之为散漫的群狼的话,那么现在他们面前这些火烈军则是一群训练有素且身经百战的狮群,前者与后者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两人此刻距离火烈军也不过五米距离,他们只能安静的看着这些杀神有序从面前走过,此时他们更是大气不敢出。虽很不愿意承认,但杰和刺蜂不约而同的期盼着眼前的火烈军赶紧过去。 只是接下来一声动物的低吼声吸引了杰的注意力,他转头看向动静的源头,发现在这些步行的火烈军后面还有一群骑着某种动物的小队,待他看清那些动物是为何物时,顿时双目圆睁、鼻翼微张、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身下的杂草。 “这么了杰?冷静点!”刺蜂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身旁杰的异样,连忙低声说道唯恐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同时她也看到了造成杰失控的原因,是科莫多犀牛,一队大概有十几只科莫多犀牛组成的特殊军种——火犀军,正浩浩荡荡跟在前面探路的火烈军身后。 刺蜂慢慢靠近杰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冷静些杰,我知道这种仇人在你身旁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此刻你若是冲出去只会说死路一条,所以你一定要冷静。” 也许是她的劝戒起了作用,杰深呼吸两次后,逐渐平缓下激动的情绪。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刺蜂听到杰无悲无喜的话语,但若不是杰嘴角叼着的草梗还在抖动,她还真信了杰的话,但看样子杰应该不会脑子一热做出一些傻事了。 这时杰发现在火犀军的包围中,有一名骑着鸵鸟马身披斗篷的人,那人的身躯被很好的隐藏在斗篷下,让人辨别不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但能被火犀军这么小心护送,那身份一定不是寻常人。 而在火犀军的后面,由两只科莫多犀牛身负锁链拉着一只巨大铁笼,不过铁笼被黑布笼罩,让人看不到笼内事物,不过从笼内传出的撞击声和嘶吼可以判断笼内应该是某种凶猛巨兽。 没过多久,这一队火烈军终于走远,杰和刺蜂也起身走出了灌木丛。 “你看到了吗?”刺蜂指的是那被火犀军团团包围的斗篷人。 “嗯。” “那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杰沉吟片刻,他知道现在的最优解就是抓紧带着刺蜂返回营地,但杰看着火犀军从面前经过时,突然回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夜晚,那个犹如人间地狱的夜晚,那时他也如此刻这般弱小、无力。 这种感觉杰不想再经历了,他不想再逃避了。 “跟上去!” …………………… 听着门外的发言,李昂暗自思索,戴笠出现在这,果然和长风有关系,不过他们所说的情报是什么意思呢? 拓芙也将头贴在木门上,只是她个子不够高只能头顶抵着李昂的下巴,但她左听右听都没听到什么。 “外面那些人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什么都听到?”拓芙微微昂首郁闷说道“不如我们直接冲出去把他们绑了算了,反正我只感知到了三个人,让他们一起上也不是我们俩的对手。” 李昂按下拓芙的头颅“再等一下。” “行。”拓芙见唆使李昂没成功,撇了撇嘴又将耳朵贴上门上偷听起门外的交谈。 “我们就是奉长风大人的命令来此带你前往永固城的,这也是大人与你交易中的条件之一:给予你庇护,避免你遭受火烈国的“毒手”。” 对戴笠对话的主人听见戴笠话中“毒手”的重音,顿时勃然大怒!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只是长风手下的一条狗,若是平时,我正眼都不会瞧你们两,现在居然你胆敢在此讥讽我,真是胆大包天!” “还请大人稍安勿躁,我很抱歉。”戴笠虽是这么说,但李昂却全然听不出他话中的歉意,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 “不过大人,你还是先将手里掌握的情报先交给我们。” “交给你们?那我还能有活路?我清楚,我能在土强国这片土地上活着,全依仗着手中的情报,但要是我全盘托出情报,那估计我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是找到线索追杀过来的火烈军,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了,没有我们的帮助,找到你估计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行,只有真的到了永固城,我才会将部分情报告诉你们。” 听起来这人警惕性很强,并没有被戴笠的三言两语所蛊惑,不过李昂对几人口中的情报愈发感兴趣了,而且这人说话的口音与腔调绝对实打实的是火烈国人,没跑了。 那这就有意思了,在李昂印象中中,火烈国人对祖国那近乎狂热的忠诚,在百年战争期间叛国的人屈指可数。 没想到在这居然能遇到一个活着的火烈叛国者,到也是一件稀奇事,不过李昂也总算是知道了上面那些火烈军聚集在此的目的了。 对待叛徒,火烈国那都是先除之而后快,绝不心慈手软,不过能让火烈国动用这么多人马来搜送此人,那想必此人手中所掌握的情报绝对不能小觑。 想到这,李昂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 “我们也不是一定要让你把情报全部都说出来,只是你总得透露点什么。”戴笠似乎有些不耐烦,语气强硬道。 门外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那火烈国叛徒说道“我手中掌握着傲载接下来所要实施的所有军事行动计划,我现在可以跟你透露针对永固城的第一波攻击是什么时候。” 这可是一个重磅信息!李昂整个人都震惊了,那这就说的过去了,掌握这个情报的此人,可以说要是愿意,火烈国之前布局的所有计划将会功亏一篑,这也怪不得火烈国方面会排出这么多人手。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那么你可以说了。”戴笠的态度明显恭敬些许。 “那你把耳朵凑过来。” 接着脚步声出现,一段低语随之出现,李昂可没有万事通那样的敏锐听觉,所以他此时只能束手无策。 “怎么样,我的诚意还可以把。”火烈国叛徒淡淡说道。 “嗯……你方才说的有些道理。”戴笠的语气很犹豫。“不过算了,既然你已经展现出了你的诚意,那我们在步步紧逼也不礼貌,所以做好准备,我们即刻启程出发前往永固城。” “既然如此,那容我回房间收拾一下。” 李昂听到一道脚步声愈来愈近,他顿时明白,他和拓芙身处的房间正是那火烈国叛徒的卧室!拓芙显然也感知到了门外逐渐靠近的人,她忙抓着李昂的胳膊晃“想想办法啊李昂!” “我在想呢!”李昂的视线快速搜寻房间里有没有能够让两人躲避的藏身处,但可惜,这个房间可以说是一览无余,况且他们下来的地道还没有处理。 门外脚步声已经很大了,再过几秒,那人就会推门而进。 李昂的头脑开始飞速运站,终于,他抬头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一只手将拓芙拎起然后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施展御土术将来时地道恢复原状,同时控制地面碎土在密室顶部形成两个落脚点,随后李昂踩墙借力如同蜘蛛一般蜷缩在房间天花板角落里。 由于这里是视觉盲区,所以只要那人不抬头,就绝对不会被发现。 终于在李昂刚躲在天花板上的那一秒,房间的木门被推开。 走进房间的是一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女性,她的具体年龄李昂看不出来,不过从她眼角细密的鱼尾纹和两鬓斑白的头发,可以窥探出她年龄的秘密。不过此人气色很好,可以说是面色红润有光泽,这也是李昂第一眼拿不准她具体年龄的缘故。 女子果然没发现李昂,她径直走到房间一侧的柜子前,然后拉开柜门,她伸出左手在柜子的底部摸索着,只听咔哒一声机锁运作的声音,一块木板被她拿出,随后她从柜子的暗格中掏出一根卷轴,卷轴通体漆黑,似乎被什么物质包裹保护。 她拿着卷轴掂了掂,暗自点了点头然后又拿出另外一根卷轴,这一根卷轴则是没有之前那根那样的精心保护,女子伸手将旁边架子上挂着的布袋取下,然后将后面拿出的卷轴放在其中,而前一个卷轴则被她放入怀中,还好那卷轴个头不大,也就拳头长度,三根手指粗细,所以她放在怀中贴身存放,倒也不是那么突兀。 “这样应该就保险了。”她自言自语道,显然对自己的行为很自信,但女子没想到她在这个房间的一举一动都被李昂尽收眼底。 不过此时的李昂也快到极限了,他满头大汗,仅仅只有一掌大小的支撑点供他受力,他可以说是硬生生用腰腹力量撑着自己没掉下去,况且他腋下还夹着拓芙,这无疑是给他加大了难度。 此时李昂只希望她赶紧出去,她再不走,李昂就要考虑要动用拓芙了。 不过还好,女子并没有在房间停留过久,她随意拿了些物品就走出了房间。 李昂见状松了口气,随后如同猫咪一般落地无声,但拓芙都还没放下,房间的门突然又被打开。 “等一下,我还有东西没拿……” 两人面面相觑,场面一下就静了下来。女子也惊讶于刚刚还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怎么突然出现凭空出现了两个半大孩童?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几乎是瞬间,她就从愣神的情况中回过神来,张嘴就要呼喊门外的戴笠。 但李昂也看出了她的意图,施展出御水将房间内空气中漂浮的水汽凝聚成团,水触手如同一只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并且捆住了她的手脚。 “真是的,早知道这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动手算了。”李昂对如今的情况感到无奈。 “就是,就是,早听我的那有那么麻烦?”拓芙在李昂腋下嘲讽道。 第五十一章 泰丽!? 那人被李昂御水束缚失去自由后,此时正满脸惊恐的看着李昂和拓芙,她很识趣的没有显露出挣扎或者情绪激动之类的迹象,看来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多余的举动只会让她如今的处境更加危险。 虽然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的组合看上去没多大危险性,但从方才李昂熟练施展的御水,她就可以得知眼前两人绝对不容小觑。 “你还好吗?外面的火烈军发现这里只是迟早的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时门外的戴笠的也许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又或者是见此人拿个东西怎么还没从房间出来,于是来到门外出言好意提醒。 “你听见了吗?” “怎么了?” “有点不对劲……” 没有得到回应的戴笠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而房间里的李昂知道想要暂时安稳住门外的戴笠必须借助眼前被他用御术禁锢的女人。 “跟外面的人说那么多干什么?不如让我解决了外面的那两个阴沉男。”拓芙说着就摆出战斗架势,她神情冷清的感知着门外戴笠的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敢推门进入,迎接他们的将是她御土术的当头一棒。 不过对于拓芙的提议,李昂给予的回答则是敲在她脑袋上一记声音清脆的叩击,当场就让拓芙痛的泪眼朦胧,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巡逻的火烈军,这里距离地面只有几米的距离,你御土术的动静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到时候火烈军十有八九肯定会发现这里,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李昂一边低声解释着她冲动的后果,同时一边用手指头戳着拓芙的脑袋。 随后他见拓芙虽然认可了他,但她却抱着手满脸不服,不过现在也没时间来安慰她了,李昂重新看向面前的火烈国女子。 “听着,我不是冲你来的,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机缘巧合,如果你不会喊外面那两个戴笠进来的话,我可以暂时让你可以说话。”李昂很快就从懊恼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也没办法“如果你答应的话就点点头。” 火烈国女子满脸惊疑不定,但最终还是缓缓点头。李昂紧绷的身体也是放松了些,不过他也没傻到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地步,必要的保险还是要有的。 只见他褪下覆盖在女子嘴上的水流时,一小股水团变化成多根冰刺,环绕在她的脖颈处,冰冷的寒气清楚的告诉了女子如果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么等待她的将是血溅当场。 她的视线在李昂和拓芙的身上来回移动,但却并没说什么,而李昂见她没有出声求救也是不由的松了口气。 驻足在房门外的两名戴笠,见房间内一直都没有回应,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但就当他们准备推门而入时,房间内传来了火烈国女子傲慢且自大的声音。 “催什么催?我正在换衣服,不然你们想让我穿着火烈国的衣服吗?当然对此我没什么意见,毕竟让我穿上你们土强国老土又难看的服饰,确实不符合我尊贵的身份。” 房内嫌弃加嘲讽的组合攻击让戴笠放在门上的手为之一滞,不过仔细思考下,戴笠发现确实让她身着火烈国服饰太过招摇过市。 “动作快点!”戴笠大手一挥压抑着不满转身走远。 听着门外走远的脚步声,李昂悬起的心也终于安稳落地。 “你们究竟是谁?”火烈国女子这才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而对于她的疑问,李昂当然是不准备如实说的“我们?呃……只是一对路过的普通兄妹而已。” “普通人应该不会知道戴笠的。” 遭了,忘了还有这一茬。李昂心里暗道大意了,但脸上却没有显露半分真实想法。 “算了,看你样子也不会说实话,现在你准备怎么做?”火烈国女子倒是没有半分被人挟持的危机感,还是一脸我行我素的高傲“你知道的,如果我短时间不出现在外面,你们还是有暴露的风险,不如这样,你们放了我,我就当从没见过你们怎么样?” 若是别人估计听到这种看上去两全其美的条件,早就不管其他就同意了,不过李昂却没那么好糊弄,这种将主动权交给别人的条件他怎么可能会同意,除非他有能与之制衡的东西。 想到这,李昂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一个能完美解决眼前难题的最佳办法。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将藏在怀中记载的关于火烈国未来军事活动的卷轴交给我。”李昂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果然,李昂此话一出,火烈国女子那一直挂在脸上的漫不经心顿时荡然无存,她眯着双眼,眼中迸发出危险的神采,不过李昂对于她的眼神视若无睹,反正同不同意现在也不是她说的算。 “你果然看到了呢。”火烈国女子转瞬间就调整好了情绪轻笑道“不过你觉得我会将关乎自身安危的东西给你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东西可以说比我生命更重要了。” “无所谓,反正你现在被我御术禁锢,你不给我就自己动手拿呗。”说着李昂就往她靠近。 他来到火烈国女子面前轻声说了句‘冒犯了’抬手就准备伸进她怀里掏卷轴,不过她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李昂即将触碰的手停顿在了空中。 “如果你知道怎么才能解开外面的封印的话,你尽管拿走。”她昂起高傲的头颅眼中满是讥讽之色“我怀中卷轴外层包裹着卷轴的是一种酸性物质,只要有外力想要强行打开卷轴,这种物质就就会立马腐蚀摧毁卷轴,而如何安全打开这种物质的方法只有我知道。” “对了,善意提醒你一下,不要觉得让旁边那位会御土术的小妹妹动用御术来解决,这一样也是没用的。” 李昂还真有这个注意,此时被她看穿心思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被她怎么一说,他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僵着?”李昂知道拖下去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很简单,相信我,你也只能相信我。”火烈国女子脸上带着笃定神情,因为现在摆在他面前只有这一条路,他只能接受。 这样看上去李昂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不过束手就擒看别人脸色的事情,他可不喜欢做。 “听起来,你说的很对。”李昂淡然道。 火烈国女子闻言也是心中一喜,但是她还是不动声色的催促李昂赶紧松开她,不过当她看到李昂自信的神情和微微起的嘴角,俨然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过吗……虽然我现在打不开这个卷轴,但是不代表我以后打不开,所以嘛……”李昂果断将手伸进她怀里将卷轴握在手里并拿了出来。 拿来你! 见能左右自己性命的卷轴被别人掌握,火烈国女子顿时大惊失色低喝道。 “你这该死的御水师!赶紧还给我!” “这个请求,请容我拒绝你。”李昂轻笑着抛起卷轴随后又稳稳接住。 现在主动权又回到李昂手中。 火烈国女子阴冷狠毒的盯着李昂,虽然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但现在命脉被他握在手中,她不得不低头。 “现在你满意了?可以松开我了?” “当然。”李昂卸去了水触手,她又重新落地。 她活动着下手脚,但她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李昂手中的卷轴,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等待机会的饿虎。李昂不是瞎子,当然注意到了火烈国女子的意图,不过他赌她不敢在这动手,毕竟事情败露对她的影响肯定比对李昂造成的影响要大。 但就在李昂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这时在旁边生闷气没说话的拓芙突然脸色一变。 “有很多人出现在我们上面!”拓芙神情严肃“他们发现我们这里了!现在正在往下走!我们……” 拓芙话没说完,一声巨大爆炸声突然出现,随着爆炸声出现的还有剧烈摇晃的地面和天花板,事发突然,李昂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给打乱了重心,他一时间有些脚步踉跄有些站不稳,不过拓芙倒是因为练就御土术的原因而下盘扎实,丝毫没受影响。 当然,身处这个房间的第三个人,火烈国女子虽然也受到了影响,不过此时的她全然没管这些,见李昂因为地震的出现,而左右摇摆的脚步,她知道机会来了! 她大步向前,一脚踢在李昂手腕处,后者吃痛松手卷轴被她踢向空中,接着火烈国女子一击回旋踢,结实的击中李昂胸口,他被她的突然发难给踢飞在空中,但随后他半空中卸去大半的力,稳稳在五米开外,而站在原地的火烈国女子接住刚才腾空的卷轴。 没给李昂反应的机会,炽怒的火焰从她手中喷涌而出,一瞬间就占据了整个房间,李昂见状也不管别的,一把将身旁拓芙护在怀中,也是在这一瞬间整个房间都被点燃化为一片火海。 火烈国女子此时也没关攻击有没有成功击杀李昂,她转头护着脸部整个人撞破房门来到密室外面的大厅。这时她才发现外面此刻也是一团糟,大厅尽头与地面相连的入口处如今已经被炸出一个大洞,碎石溅射在大厅各处,飞扬的尘土也是充斥在整个地下密室中,她捂住口鼻,发现了躲在大厅柱子后面的戴笠。 “这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们这里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得想办法出去了,等等,你不是说是要换衣服了?为何?” “别提了,等出去再说。” 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出现在入口大洞中,从中不断鱼贯而出身负重甲火烈国士兵,不过碍于眼前飞扬的尘埃,他们没有看到躲在石柱后的戴笠和火烈国女子。 “遭了!火烈国士兵已经下来了!跟我们来。”戴笠躲在柱子后面观察到了这一点,立马与另一名戴笠合众御土在墙壁上分开了一条隧道。 “我们走。”戴笠带着火烈国女子进入其后又合上了隧道的入口。 也就在隧道的入口刚刚闭合上时,搜寻着活口火烈国士兵也正好来到方才几人躲避的石柱后面,见没人又朝着深处走去。 房间内,在李昂的保护下,拓芙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过浓烟还是呛得她直咳嗽,再看李昂,他整个浑身的衣裳都被大火烧的只剩下些布条挂在身上,不过还好关键部位没有走光。 “你没事?”李昂关切的问道。 “没……咳咳……事。”拓芙看上去很难受,不过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衣服也是完好无损。 “那些人进来了,咳咳,就在房间外面,已经到了我们这了。”拓芙指着门外艰难说道。 李昂听见了门外愈发靠近的沉重脚步,他看了一眼痛苦神情的拓芙问道“你还能使用御术制造出逃出去的通道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里的味道太呛了,我没法专心施展御土。”拓芙还在不断咳嗽。 拓芙之所以会这样,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她那因为眼盲而发达的嗅觉,而就是如此,她才会完全不能如同李昂一般无事。 “那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了。”李昂撕下衣衫褴褛的上衣,稍加处理变成两副面具,他给拓芙戴上捂住口鼻希望能减缓她的不适,同时自己也戴上。 “听着,一会出去后,你抓紧施展御术制造逃路,而我给你拖延时间,你懂了吗?”李昂按着拓芙的肩膀,见拓芙还想说什么“不要说什么要跟我并肩作战,地面分布的火烈军很快就会全部都来此处,他们耗都能将我们耗死,所以现在全靠你了。” 听着李昂的语重心长,拓芙重重点头。 “好的,那我们出去。” ……………………………… 地下密室里因为爆炸产生的尘埃此时终于沉淀了下来,火烈军也终于发现了大厅的尽头还有着一个房间,就在他们准备靠近搜寻时,两道身影逐渐浮现。 他们正是李昂拓芙,而火烈军见来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认定两人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逐渐朝着两人靠拢。 “好了,你抓紧时间。”李昂看着围过来的火烈军对着身后的拓芙说道。 说完没等拓芙的回答,他便冲向了火烈军,这个密室因为身处地下的缘故所以阴暗潮湿,空气中的水分丰富无比,李昂一点也不会缺御水的材料。 他的身旁随之浮现无数条水触手,如同一只脱离海水而翻滚躁动的章鱼。 火烈军见到李昂是一名御水师,立马警戒了起来,当即就准备散开利用御火远程攻击,但他们的好算盘却落空了。 只见不知何事,大厅的地面已经被坚冰覆盖,这些火烈军们从来没有在冰面作战过的经历,所以一动就摔的四仰八叉,随后被地面生长出的寒冰给冻住同化,变成一座冰雕,而那些见到身旁摔倒的后果的火烈军,顿时更不敢乱动了,一个个扎着马步唯恐会摔倒。 不过他们不动,不代表李昂不会主动出击,只见他踩上冰面,不过在御术的作用下如履平地丝毫没有被冰面影响。围绕在李昂身边的水触手被他不断挥舞,在场还站着的火烈军全被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击飞回密道尽头的入口。 于是这个地下密室的大厅就被李昂给清场了。 还在李昂两丈以内的就只剩被地下寒冰冻住而动弹不得的零散士兵。被击飞的火烈军见状也是不敢在贸然上前。这个情况李昂当然是最想看到的,现在只要等拓芙…… 但一名身披斗篷的身影在一旁火烈军的行礼下出现在出口处,来人似乎在火烈军中地位很高,不过这和李昂没关系,只要来人不靠近他和拓芙,那就和自己没任何关系。 希望那人能识趣一点。 不过可惜,事情并不会顺了李昂的意。来人低头看了看地面上的寒冰,没做过多思考就抬脚踏了上去。 不过那人看上去也是初次登上冰面,所以也是很不习惯,不过李昂没想到的是那人稳住了摇晃的身形后,只是试探性的轻轻一蹬,就看她在冰面上滑动了起来,接着她越来越熟练,犹如一名冰面上跃动的舞者,最后她停了下来,看向李昂。 接着在李昂惊讶的眼神中冲向了他。 只是几个呼吸间,那人已经来到李昂身边,后者神情一肃,水触手当头砸去,当那人只是一个高难度的后弯腰动作躲过了他的攻击,李昂见状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不过他也没有束手就擒,一下不行,那就多来几次! 无数触手如同长鞭一般不断抽打,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朝着那人而来。 可是接下来的几秒,李昂就看见那人,面对这几乎没有躲避空间的攻击,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案。 那身披斗篷头戴兜帽的人的身体不断跳跃、翻转身体、那数不清的触手好像被她按下了慢动作按钮,她轻松的就寻找出那唯一的活路。 随着她躲过了最后一根触手后,她甚至踩着触手上借力跃向李昂,随后就是一只穿着淡红色舞鞋的脚踢向他的下巴,李昂没有给她机会当即解除水触手,躲避开攻击,不过此时她也如同橡皮糖一样粘了过来,李昂往左走,她也跟上,甩都甩不掉。 拳脚碰撞间两人交手数招,但李昂都只是堪堪防住,倒不是说此人攻击的力气有多么大,而是这人的攻击方式很特别,她不会选择跟你正面硬碰硬,而是如同一条狡诈的毒蛇一般找到机会从你看不见的死角扑过来。 让你防不胜防。 而李昂的攻击每次即将碰到她时,对方总是以一个很柔软的动作躲避过去。随后找寻新的时机防守反击。 嗯……这种攻击方式李昂很眼熟。好像自己在哪遇到过…… 来人见自己的攻击都被眼前的李昂防了下来,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干的不错吗,不过我要认真了。”说完她白嫩细长的手指回勾呈半开掌状态,朝着李昂臂膀的关节点快速刺去。 李昂刚觉得这人声音怎么也这么耳熟呢,就见她手上的动作,他为之一楞。 这是截气术! 但此时她的攻击已经快碰到李昂的身体了,后者见状也没时间做过多思考了,他知道被击中的后果,于是果断抬起手肘迎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脆弱的手指与坚硬的手肘碰撞在一起时,一声娇声痛呼随之响起,那人捂着受伤的手指,不时还用嘴吹,企图借此减缓疼痛。 拜托,你又不是烧伤!可当李昂看到那人无意间露出隐藏着兜帽下的面容时,他突然愣在了原地。 “泰丽!?你这么在这?” “这个声音!难道你是李昂!” 这两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此时却以一种十分戏剧性的方式重逢了。 第五十二章 久别重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泰丽! 而泰丽听见李昂熟悉的声音后,立马就认出了他,就连身上的疼痛也暂时被她抛在了脑后,随后她的眼眶逐渐变红并浮起一层氤氲。 紧接着李昂那还想说出口的追问就被一阵香风和柔软入怀给打断了。 泰丽此时双手环绕李昂的脖子,双脚环住他的腰,整个人如同一只树袋熊一般紧紧抱住李昂。 “呜呜呜,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还真让我遇到你了。”泰丽将脸埋在李昂脖颈处呜咽道。 这事发突然的一幕,不免让李昂短暂的失神,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他拍了拍泰丽的后背示意她赶紧下来,不过后者却对李昂的要求视若无睹,还自顾自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发出意义不明的呢喃。 李昂注意到密室尽头那还都全神贯注的看着这边的火烈军,他知道不能让那些火烈军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眼前这种情况无异于将泰丽推向火坑。 她可以冲动不管其他,但是李昂不能不为她着想,而且泰丽出现在这,那么他也就有了能了解此地火烈军主要目的的途径。 想到此处,李昂带着牢牢挂在他身上的泰丽装作被攻击纠缠的样子,移至他们旁边的一根石柱的背面,这里很好的隐藏了两人身影,让那些火烈军暂时看不到他们。 “好了泰丽,你现在可以下来了。”李昂轻抚泰丽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而泰丽听见他的安慰后,终于有反应,她将脸从李昂脖颈中抬起,似是看着抛弃自己的负心人,满脸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李昂!!当初我还真以为你死,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她瘪着嘴哽咽道。 当时那情况,可以说万分特殊,李昂当然不敢到处声张自己的下落,倒不是说不信任泰丽,而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所以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才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情况。当然李昂后来才知道自己当时已经被傲载宣判死亡了,后者大概以为他已经离开了火烈国国境,所以也没有发出通缉,可惜这都是后话。 “当时我的情况有些特别,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所以才没有跟你说的。” “那阿祖拉就可以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吗?” “呃……” 泰丽的这一番话让他如鲠在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如何解释。 她看出了李昂脸上的为难,这是他迟疑的表现,虽然在这件事让她看出了自己与阿祖拉在李昂心中的差距,不过这样就够了,最起码看得出来李昂心中有自己,想到此处泰丽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好了啦,我不是拷问你,不用那么紧张。”泰丽说完又张开双手抱住了李昂,并凑到他的耳边由衷说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真心的。” 李昂听出了她话中如释重负的释然和失而复得的庆幸,他迟疑了一下也回抱了回去。 “抱歉让你担心了。” 就在此时,颇具怨气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打扰你们俩老情人叙旧真不好意思,不过我还是想说:李昂,我已经做好了逃出去的通道了。”拓芙“看着”面前亲密无间的两人语气古怪的说道“不过看样子,你大概不需要了。” 我在辛辛苦苦的制造逃生通道的时候,你居然在这和别的异性卿卿我我? 泰丽这才发现这里还有第三人的存在,赶忙从李昂身上跳下,不过她倒也没表现的多么难为情。 她的性格其实挺热情的,虽然这是泰丽隐藏自己的面具,但优柔寡断也绝不是她的真实性格。 而且她倒是对拓芙刚刚话中对自己的称呼很满意。 “老情人什么的,也没到那个程度呢。”泰丽有些害羞,她上去低头弯腰摸着拓芙的头发,全然没有注意到后者脸上带着的敌意。 “如果你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话,就不要碰我头!”拓芙抬手打开泰丽放在自己头上那不老实的手。 “呀!真可爱!我一直也想要有一个妹妹!”不过泰丽对于拓芙的警告没有放在心上,拓芙的威胁结合她的身高太过苍白无力了,反而她人小鬼大的表现让泰丽更加跃跃欲试。 见拓芙即将到达爆发边缘,李昂拦住了泰丽“好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得走了,泰丽。” “啊……可是我们才刚见面啊。”泰丽语气中满是失望。 “不用担心,我还会在这暂时待一段时间,这样,午夜时分我在垓畔村外上游处等你。”李昂拍了拍泰丽的肩膀“到时候有些事还需要你和我说一下。” 接着李昂与拓芙告别了泰丽,走进了他们身处石柱不远处拓芙御土术产生的洞穴。留在原地的泰丽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后双手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随走出了石柱朝着远处还严阵以待的火烈军喊道“他们当中有御土师,已经被他们跑了!赶紧上去追。” 听到泰丽的话,剩下的火烈军分出一部分人手来处理善后,而另一部分人则重返地表去寻找李昂与拓芙的踪影。 …………………………………… 黑暗潮湿的地道中拓芙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落后她身后几个身位的李昂看出到了拓芙的不对劲,难道是刚刚被烟熏火燎的后遗症? “你还好吗?是不是还没从恢复过来,如果你难受的话,我来代替你御土。”李昂上前将手搭在拓芙肩上阻止她继续前进。 但面对他的关心拓芙的第一反应却是猛的抖开李昂放在自己肩部的手,同时头也不回的大喊道“我很好!我从来没感觉有现在这么好!!” 接着拓芙不管他是何反应闷着头就往前走,徒留李昂站在原地,不过他也看出了拓芙此时气在头上,自己还是别去触她霉头了。 拓芙此时正低声咒骂着什么来发泄心中的不快,她不明白自己心中的不痛快到底从何而来。 难道是因为李昂与那女生亲密的动作?我在吃醋? 不可能,他和任何人接触都应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才对,我有什么立场去吃醋? 但……为什么我感知到李昂和别的异性那么亲密,我就有一种被别人夺走喜欢玩具的心情? 她越想越乱,索性将脑袋放空,没过多久,一缕月光出现在拓芙面前,当然她是看不到了,不过清风拂面的感觉还是提醒她前方就是地面了。 因为拓芙是根据头顶是否有人来在地下控制产生通道方向的,所以如今两人来到地面后,李昂发现两人如今身处垓畔村外几公里处的丛林中,这里还能看到垓畔村上灯火通明的夜空,看来两人引发的骚乱注定要让他们一夜无眠了。 不过这里还算安全,李昂来到旁边一根倒下的枯木上坐下,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复杂,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我们就在这等你的老相好?”拓芙揶揄说着顺便找了一块土地松软的地方盘腿坐下。 “她不是我的相好,泰丽只是我在火烈国的好朋友?”李昂解释道。 “你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叫泰丽的不那么认为。”拓芙用手撑着头淡然道。 那个叫泰丽表现出来的反应,就连拓芙这个盲人都能察觉出她对李昂感情,难道李昂感觉不出来? “我知道……可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答案是否定的,李昂当然知道泰丽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大仇未报之前,傲载没有咽气闭眼之前,他不准备考虑这些。 “是吗……那就算了……”拓芙得到他的回答后,也是沉默良久后开口漫不经心说道“那现在我们距离你刚刚说的上游距离多远?” “不远,你地道出口的位置很好,我们只要再往北面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李昂听到了不远处的流水声,又看了看了四周得出结论。 “我们赶紧走。” “嗯” 两人循着若有若无的水声找到了垓畔村周围唯一的一条河流,随后他们走在岸边顺流而上,不久后李昂感觉到空气中湿度开始逐渐增大,并且还伴随着瀑布轰鸣声出现。 没过多久李昂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工搭建的木制堤坝,它的作用是控制水流的速度与规模,还有在干旱之年充当蓄水池的作用,不过最近春雨频发所以堤坝后的水源无比充足,所以漫出的水,流量有些不受控制继而形成了瀑布的现象。 不过不用担心下游的垓畔村村民是否会被大水淹没,可以说只要没人破坏这堤坝,那就完全不用担心这种情况出现。 李昂与拓芙找到个可以藏身同时不会遮挡视野的地方后,就在这等待这泰丽的到来。 西斜的皎月已经走到两人的正头顶上,此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正是约定的时间,但泰丽的踪影却并没有如约而至。 此时拓芙倚靠着一棵树瘫软在地上打着哈欠,而李昂则盯着那瀑布陷入回忆,不过他眼中不时闪过的情绪似乎那回忆似乎并怎么美好…… “我们还要等多久啊?”拓芙在一旁无力道。 长久的等待与不断袭来的困意已经让她完全提不起精神了。她现在只想闭上双眼睡个饱饱的。 “如果你坚持不住了,可以先小憩一下,我一个人等泰丽也可以的。”李昂没有强迫她一定要跟自己等泰丽遂提议道。 不过拓芙听到这话立马用力拍打着脸,直到她感觉头脑清醒些后方才停下。 “不行,天知道我睡过去后你们两会干出什么来!”拓芙满脸警惕。 原来拓芙是担心这个…… 李昂无奈摇了摇头,也就随她去了,这时他的眼睛瞅见了下游出现了一个黑点,当即示意拓芙安静,随着那黑点的不断靠近,李昂这才看出那黑点就是姗姗来迟的泰丽。 李昂见状走出藏身的地方,并朝着泰丽挥着手。后者也发现了他,快步走向李昂。 第五十三章 麝鼠 跟在火犀军屁股后面的杰与刺蜂二人,很快就又回到了垓畔村的周围区域,他们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行踪,唯恐会被走在前面的火犀军发现,而幸运的是二人没有被发现,又或者这些来势汹汹的火犀军根本不会想过会有人跟在他们后面。 杰和刺蜂一路上看着沿路上所有火烈国设立的哨卡都很恭敬的为这一伙远道而来的火烈军大开门户。他们很顺利就来到了垓畔村的村门口,那里站着此处一名火烈国将领和几名士兵,杰认识他,那人是驻扎在此处火烈军的最高长官。 他曾远远的瞥见过这火烈国军官不可一世的模样,但此时他的脸上却再也挂不住那趾高气昂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忐忑不安。 见火犀军已经来到面前,他连忙小跑到行军队伍前面一名骑在鸵鸟马上的火烈国将领跟前说了些什么,但距离太过遥远,杰只看到随着驻扎在此处火烈军首领的嘴巴一张一合,听着他汇报的火烈军将领突然扬起手中的鞭子,随后用力挥下。那鞭子粗约三指粗细,鞭身更是满是凹凸不明的鳞片,挥下时的破空声足以让人想象到击打到身上后皮开肉绽的下场,不过令杰感到意外的是,驻扎于此的火烈军将领受了这一鞭硬是没有吭一声,就连身形都没晃动一下,要不是他身上被长鞭击打后的衣袍上自下而上渗出点点血梅花,杰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而驻扎此处的火烈军将领挨了这一下后,火犀军将领也没有再为难他,而是挥手唤来身旁戒备的士兵,将此时已经摇摇欲坠的他扶了下去。 随后这垓畔村便大门敞开,迎接进了火犀军的到来。 “走,我们也进去。” 杰说着也率先走向垓畔村,刺蜂还想说什么,但她见前者迫不及待的样子,也是将心中的恐惧咽下肚子里,她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杰和刺蜂很快就找到了火犀军,原来在进入垓畔村后,这一伙火烈军很快就找到了一片空地扎营,搭起一顶又一顶油布帐篷,这里很快就成了他们的临时根据地。 根据地四周也被拒马给围了起来,看来想要进入这其中看来不是容易的事,但难不倒杰。 趁着站岗的士兵换岗的功夫,杰和刺蜂借着矮小身形的天然优势混了进去。 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杰要一边躲过这里密不透风的巡逻来寻找着火犀军来此处的目的。 终于,他找到了被无数帐篷围在中央的一顶能容纳十几人的特殊方形帐篷。 那方形帐篷处处都和周围尖顶帐篷都截然不同,而且从帐篷门口摆放着的,之前两人在路上看到的那需要用两只科莫多巨犀才能拉动的铁笼子,杰确定那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他直接带着刺蜂来到方形帐篷的后方,轻轻用匕首在帐篷上划出一道小口子,随后他将眼睛贴了上去。 帐篷内的气氛很沉重,虽然人很多,但是都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都只是沉默着坐在帐篷两边的并排排列的椅子上,而在最帐篷最里面的两张椅子上,之前那被火犀军围着浑身都被斗篷笼罩的人坐在其中,而另一张椅子则坐着方才那名挥鞭将领。 “都是一群废物,给你们的时间都快一个月了,但你们却跟我说,你们根本没有找到那个叛徒的踪迹,甚至说一点线索都没用?”挥鞭将领每一个字的吐出都让在座各位的脸色更加难看。 或许是看到底下鸦雀无声的场面,挥鞭将领也是明白现在再怎么着急也没用,总不能将他们全部拖出去斩了? 那他不就成光杆司令的吗? 所以他捏了捏眉间,放缓了语气中的威胁,深呼一口气后徐徐说道“但念及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刚刚赏他的那一鞭也当是给你们的惩罚了,接下来的事将由我和阿祖拉公主派来的亲信来接管,若是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叛徒,迎接你们的就不是鞭子了。” 话音刚落,隐藏在斗篷下的那人也是微微点头。 挥鞭将领这一番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不用担心脑袋搬家了。不过他们还是对事情的成功性感到迷茫,这一个月他们可以说是什么办法都用了,垓畔村也是几乎已经地毯式搜查过了,但结果却还是无功而返。 “大人,勿怪属下多嘴,不过属下认为那叛徒或许已经不在垓畔村了。”这时一名火烈军站起身抱拳朝着挥鞭将领鞠躬说道。 不少人闻言都暗自点头附和,看来不少人都这么认为。 “哼,在或不在,今晚就都知道了。”但对于这种解释,挥鞭将领只是冷哼一声颇有把握的说道。 “那属下斗胆问下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 “既然如此,各位随我来。” 说完挥鞭将领领着众人来到帐篷外的铁笼旁,笼中生物也许是察觉到了有不少人围在他周围,低吼声不断从铁笼中响起。 “大人这是?” 不是人在迎接挥鞭将领时都注意到了这个用黑布覆盖的铁笼,但其中究竟是何物,他们都不知道,但此时来到铁笼旁,也就是说笼中所困之物就是破解眼前死局的关键钥匙。 挥鞭将领没有出声解释,而是走上前一把抓住黑布,用力扯下,那笼中之物也许是感应到了什么,于是不断用身躯撞击铁笼,显的躁动异常。 待笼中之物冷静下来后,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面前笼中究竟囚禁着什么,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四足动物,它没有眼睛,而它的鼻子却形同鼹鼠,鼻部末端是由一根根粉红色肉须组成的,这么看来它似乎是某种依靠敏锐嗅觉来辨别事物的动物。 “这是……一只……麝鼠?”人群中有人说出此物的名称。 麝鼠是一种生活在土强国南部的一种生物,它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地下,除了某些特殊原因几乎不出现,这也是它们那已经退化到摈弃视觉的原因,但取而代之的是它们拥有的发达嗅觉。因此麝鼠能轻易闻到数百里外的某种气味,而且除了强大的嗅觉外,它的唾液还含有麻痹的作用,它能通过嘴中鞭状长舌来击打目标造成其麻痹的能力。 总的来说它是一种很适合用来跟踪狩猎的生物。 “没错,这是一只麝鼠,为了此物,我费了好一番心血,不过有了它,我们距离成功差一步之遥。”挥鞭将领看着面前铁笼中警惕的麝鼠对着周围火烈军轻声说道“来人啊,把它放出来。” 四名士兵得令后,在打开铁笼栅栏时,两两一对,一边抓着一根拴在麝鼠脖颈上的锁链同时往后拉,也正是受限与铁链的束缚,麝鼠不得不乖巧下来。 然后在握着锁链的士兵的不断试探、引领,麝鼠离开了铁笼,挥鞭将领从怀中拿出一张手绢,放在麝鼠的鼻下,它细细嗅着手绢上残留的淡淡幽香,良久,麝鼠抬起头颅抽了抽鼻子,似是在搜寻着与手帕上有着相似味道的方向。 最终麝鼠面朝西方走去,若不是被脖子上的锁链拴住,它早就甩开众人肆意奔跑起来了。 挥鞭将领见到这一幕,瞬间明白那人并没有离开垓畔村! “跟上去!”他大手一挥下令道。 于是在麝鼠在前面领路下,火烈军很快就组织起了一支人数众多的讨伐军,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跟着麝鼠朝着西边而去…… 躲在方形帐篷的阴影处的杰和刺蜂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从他们话中可以得知,他们来此是为了找某个人,能派出这么多火烈军来追查,想必此人的身份一定重要无比。 “杰,我们回去?我感觉在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发现的。”刺蜂心中此时打起了退堂鼓。 但杰想的是此时都已经深入到了敌阵,那还会半途而废?当然是继续追下去啊。 于是他不理睬刺蜂的劝说自顾自的又跟上了上去。 …………………………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倒是与两人完全没有了关系,在麝鼠的带领下,火烈军很快就确定了一栋房屋,他们控制住了房屋的主人,接着杰和刺蜂看着一整队的火烈军鱼贯而入。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随后他们两人就感觉脚下土地中不断传来震动。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方才进入房屋的士兵都灰头土脸的出来了,有的人身上的盔甲上覆盖着与这季节不附的寒冰。 这让杰和刺蜂一时间有些糊涂…… 他们在房子里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久后整个垓畔村都沸腾了,无数士兵举着火把开始挨家挨户的寻找着什么。 杰和刺蜂见状也管不了其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变成了如何摆脱火烈士兵的搜查安然离去。 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他们所在的火烈国根据地,直到快到午夜的时候,搜寻完垓畔村的火烈军发现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到的人后,立马组织起人手开始朝着村外而去。 这时垓畔村就空了,杰和刺蜂也趁着机会赶紧溜出了村子,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后,那帐篷搭起的根据地中也走出了一名鬼鬼祟祟的身影。 此人正是泰丽,她看了看头顶的月色,知道了距离她和李昂碰头的午夜时分已经没多长时间,于是她也溜出了垓畔村。 …………………… 午夜时分,杰与刺蜂顺着河流往上游走去,月光照的周围亮堂堂的,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人埋伏于此,再过不久经过木堤坝后,就到他们的营地了。 “这一趟的收获可真大啊。”杰在回去的路上由衷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将这个情报告诉土强国吗?”刺蜂问道。 “嗯……我需要考虑一下。”杰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刺蜂还想出言相劝,但杰竖起手指放在唇上发出一声很轻的“嘘。”他指着不远木堤坝旁树林,因为他和刺蜂所处的地势很高,可以说只要月光给力,那就和白天一样一览无余,他刚刚一眼就看到了躲藏在灌木丛中的两道身影。 “他们好像是今天在茶馆看到了那两名火烈国间谍!”刺蜂一眼就认出了李昂和拓芙“他们在这干什么?梦游吗?” 这时杰的眼睛瞥见下游又出现了一道身影,他看了看李昂和拓芙,又看了看还位于下游的那道人影。 “我好像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第五十四章 欧诺姆 “抱歉,一路上的火烈国的眼线太多了,为了不被他们发现我只能更加小心。”泰丽歉意的吐了吐舌头。 “无妨,毕竟当时我让你来赴约本来就有些欠考虑,所以你能来我已经很意外了。” 对于泰丽的姗姗来迟,李昂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他也知道垓畔村如今因为他和拓芙的关系而变的“热闹无比”,她能来赴约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李昂也没什么资格责备她。 泰丽闻言也是松了口气,她好不容易与李昂重新相见,可不想就这样匆匆见一面后就又彼此错过,这可不够…… 所以当她回到火烈国根据地后,恨不得立马就来李昂所说的地点来找他,但随即她就想到自己初来乍到,那知道李昂说的那个所谓的“垓畔村外上游处”在哪。 不过垓畔村周围只有一条宽阔湍急的河流,平时村民们就是从那条河流取生活用水,所以她稍微旁敲侧击这里的居民后便知晓。 但她名义上是阿祖拉派来随行的亲信,而阿祖拉公主的威名已经响彻整个火烈国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所以若是她的人出了意外,那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那挥鞭将领为了头上戴着的乌纱帽和小命着想,自然是对泰丽格外关照,结果就是泰丽被火烈军保护的天衣无缝,可以说是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当她也出不去。 而在这种保护下,泰丽的一举一动都是被重点关注,所以她想要悄无声息的溜出去与李昂汇合,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泰丽只能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干着急。 直到她找到机会趁着帐外的士兵们换班时的空隙,这才跑了出来,当时距离午夜时分已经很近了,她赶忙顺着村外河流上游的方向快步走去,还好李昂还在此处等待。 这时泰丽注意到了一旁满脸疲惫的拓芙,她脸上生无可恋的神情配合双眸下深深的黑眼圈可以说很是狼狈。 “小妹妹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去睡觉啊。”泰丽或许是有些心疼她“睡眠不足的话,以后会长不高的。” 本来拓芙就一肚子火,当然这是各方面因素造成的,不单单是针对泰丽,此时她听到泰丽这似是嘲讽,又似诅咒的话语,心中更加不爽,当即银牙紧咬,手上动作就朝着御土术方向变去。 一旁的李昂立马就发现了这个不好的苗头,立马挡在拓芙面前劝说道“拓芙别对她动粗,泰丽她这个身子骨可不比你,受不了你几下子的。” “对,她身子骨弱,嫌弃我不够小鸟依人就直说,那用得着拐弯抹角的吗?” 说者无心,但听着有意,此话一出,拓芙眉头微扬没好气的说道。 我那有这么说啊!李昂不知道她是怎么将两者联想到一起的。 不过他也没时间管这个了,眼看拓芙对泰丽抵触的情绪愈发强烈,他知道两人暂时是不能同处同一个场景了,但泰丽身上关于火烈国的情报又不能白白放弃,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暗中对拓芙说了声抱歉,需要暂时委屈一下她了,顶多事后再补偿她。 “拓芙……你需要冷静一下,我和泰丽就在不远处,有事的话你叫我。” 李昂说完就和泰丽来到不远处的树下。 考虑到这里距离垓畔村已经有些距离了,而且这个时间点火烈军的搜寻力度已经明显降低,所以李昂还是准备点起篝火。 因为他注意到了泰丽在寒风中轻微颤抖的肩膀,她可做不到像李昂这般有着“冷暖不知”的体制,或者有着拓芙那种御术师非比寻常的身体素质。 泰丽她只是个普通人。 他随地拾起些干柴堆放在一起,然后指尖迸溅出点点火星落在柴火上,不一会一缕橙黄火苗在两人面前徐徐燃起,李昂又添了些柴薪让摇曳不定的焰火稳定下来。 橙黄的火光如同一层厚实温暖的毛毯一般披在李昂与泰丽的身上。 这时李昂回头看向拓芙方向,发现她并没有负气走远,而是不知不觉来到距离他们五米的地方背身躺下。 只留下一个后背给两人看。 拓芙可没有忘记自己辛苦熬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现在要是让李昂和那狐狸精独处,那自己受到苦不就白受了吗? 我不允许! 所以拓芙虽然很不爽,但她还不至于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之前在北方家的时候,那些侍女曾和她讲述过某些在拓芙听来十分狗血的一些戏剧。 比如就和现在情况很相似的;两人发生言语上的碰撞和矛盾,然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不可避免的发生裂痕,有一方因此负气出走,然后别人趁虚而入。 也许是因为从小她思想就比较早熟,所以这种故事拓芙特别鄙视,在她看来,故事主角双方都是脑子有点什么大病,她觉得太幼稚了,不过那些侍女倒是看上去有些沉浸其中。 她还是更喜欢侍卫们说的那些浪迹天涯,逍遥自在的故事。 身处篝火旁的泰丽,因为火焰所带来的温度,她那颤抖的双肩逐渐平缓了下来。 “好了,你想问些什么?对李昂你,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泰丽搓了搓双臂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更快恢复,同时对李昂发出自己很冷的暗示,显然是希望他能坐过来将自己抱在怀里。 泰丽之所以这么主动,当然是想着得抓着现在阿祖拉不在的机会,赶紧拉近她和李昂之间的关系。 不然就是白白浪费这天赐良机! “之前在地下密室的时候,我遇见了一名火烈国女性,看她样子可不像是普通人。”李昂回想起那人久居高位所带来的心高气傲“而且,我无意间听见了此女子身上隐藏着火烈国接下来的军事行动,此事当真?” 对于泰丽那含情脉脉望向自己的眼神,李昂装作不动声色宛如一根木头一般。 “还有这和你出现在此处的是否有关系?” “哦!这么说你见到欧诺姆了?”泰丽对于李昂的不解风情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未来还长,也不差这一时…… “欧诺姆?这是她的名字?” “看来麝鼠确实没有找错,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麝鼠是空有虚名呢。”泰丽拍了拍胸脯似乎松了口气。 而李昂却不明白为什么她是这个反应? 不过他倒是从泰丽的话中,知道了火烈军是通过什么途径来找到那间地下密室的。 泰丽是看到了李昂的疑惑,但她面露难色朱唇轻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如果你有什么顾虑的话,我也不会逼你的。”李昂见状神色黯然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 “不是不是,只是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过来的,我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泰丽赶忙做出解释。 李昂闻言显然也知道误会了泰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就重头说起……” “重头说起……倒也可以。”泰丽点头赞同了他的提议。 “事情还要从你离开火烈国后说起,那个时候傲载刚刚坐上火烈王的王座,虽然朝中大臣们表面上都表出了对他的俯首称臣,但当时对傲载心有不满的人大有人在,其中火烈军中更是尤为明显,毕竟此前艾洛皇子在军中的威望还是比较能让这些人服众的,虽然在之前攻打永固城的战役在艾洛的临阵脱逃而失败,这让他们心中对艾洛颇有怨言,但……他无论怎么样都是他们心中唯一认可的火烈王人选。” 听到此处,李昂那还不明白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 俗话说的话,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这些“别有二心”的臣子,傲载可不会容忍自己的手下有着这么一群不受他掌控的人在。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 “所以,傲载需要知道哪些人是属于艾洛的死忠,又有哪些是能收为己用的。于是傲载以火烈王的身份发出了一封密函,收件人则是散布在所有火烈国军中身居要职的将领,其中就包括你之前在地下密室见到的那个女人——欧诺姆。” “傲载将这些将领们召回时,有的人甚至还身处一场激烈的战争中,他们都觉得面前这名新上任的火烈王做出此事实属欠考虑,但表面上这些人却很好的隐藏了心中的不满,只因他们对于傲载的性情还是没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等一下,傲载将他们召回一定得有理由,不然他们可不会就这么听话的返回火烈国的。”李昂打断泰丽的讲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要知道,这些人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那可不是一个刚成为火烈王的傲载一封信就能召回的,所以信中记载的内容才是关键。, “对,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傲载给这些火烈军将领的密函中只阐述了一件事,那就是傲载说他要将攻打永固城的兵力抽出大半,转头去攻打“奥玛舒”。” 第五十五章 泰丽的算盘 “奥玛舒?怪不得那些将领们会全部听话返回火烈国,原来是逼他们回来的。”李昂恍然大悟。 奥玛舒是土强国的第二大城市,它为土强国军队提供着参军人数与部队补给,所以其规模和地位在这片土地上也只是仅次于首都永固城。 当然听到此处,你可千万别觉得攻打奥玛舒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要知道它也是这百年战争中土强国为数不多从未落入火烈国的城市,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奥玛舒这块骨头比永固城还难啃。 奥玛舒所建立的位置位于土强国西南的“科劳山脉”。这里到处都是直插云霄的陡峭山峰,和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这极端的地理环境造成了此处地域变的干旱异常,根本就没有可供植被生长的土壤。 听起来此处似乎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生活,但奥玛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起来的。 几个世纪前,有一群御土师合众御土,将一座山峰从深渊中拔地而起,后来在前人的不断完善,奥玛舒逐渐演变成如今这易守难攻的特殊局面,如果你想要进入奥玛舒的话,你只能通过穿过一条横跨深渊峡谷的陡峭石桥,除此之外就再无任何办法。 所以在这之前,只要有火烈军去攻打奥玛舒,城中御术师只需要将那唯一通往奥玛舒的陡峭石桥破坏,接着他们就能高枕无忧的看着火烈军在别的山峰上恼羞成怒的模样了。 可以说它就像一只刺猬,火烈军知道它就在那,但是火烈国是真的无从下口啊,并且火烈国也耗不起,毕竟整个火烈军一天消耗的军需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在这跟它死磕,恐怕最先坚持不住的绝对是火烈国军方。 所以火烈国才选择会跨过它,直接去攻打永固城,最后再来好好啃这块骨头。 但现在新登上王座的火烈王傲载突然说要攻打奥玛舒,这无疑是徒劳无功、出力不讨好的行为,这和拿钱往水里扔没区别啊。 所以这些将领们一边心中暗骂傲载脑子有泡,一边踏上返回火烈国的归途希望能到时候能劝说他改变这个想法。 “逼?倒也可以这么说。”泰丽听到李昂的评论楞了一下“会议上具体的情况,阿祖拉并没有跟我细说,她只是跟我说,这场会议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帮傲载辨别他们是否会归顺于他的幌子。” “傲载在会议上向众人概述了征服奥玛舒的计划,并问在座的人是否支持他。” 听到此处,李昂那还不明白傲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攻打奥玛舒是假,借此来清算军中残留势力是真。若是他们赞同了傲载这看上去无比愚蠢的计划,那就说明他们看出了如今局势,明白了艾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傲载给他们一个机会为他所用,若是有人不同意或者反对的话,则已经被傲载暗地里下了死刑。 “阿祖拉和我说,当时会议上几乎所有人都敏锐的嗅到了火烈国已经换天的气味,所以对于傲载抛出的橄榄枝,大都,比较识趣,一套恩威并施的操作下来,这些人基本上都投入了傲载的麾下。”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但是了。李昂没好气的想到。 “但是,这其中也有脑子比较迟钝的,或者是艾洛死忠的,欧诺姆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说欧诺姆是艾洛的死忠份子?” “不,她是前者……” “……” “她单纯以为这只是个浪费重要的军事资源的计划,只当是傲载上位后急切想要做出属于自己威名的急切行为,所以欧诺姆当场就反对并批评了傲载的计划。但她以为在场的军官都会支持她,可注意到没人支持她后,欧诺姆才后知后觉事情的真相,并且她深知自己刚刚那一番对傲载的批评话语,接下来等待她的只会是死亡。” 不得不说欧诺姆的这一番操作,真是瞌睡了来枕头。傲载还真就缺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当时在场的那些还摇摆不定的武将们,在联想到欧诺姆的凄惨下场后当时就转变了阵营,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的命长,况且他们刚刚得知了艾洛失踪的消息,这无疑是压垮他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欧诺姆虽然脑子迟钝了些,但逃跑功夫倒是一流,当天她就迅速逃离了火烈国首都,并且在迈入流亡之前窃取了未来火烈国的战争计划。” 到此,李昂才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不过泰丽还是没说自己为何现身此处的原因,总不能是旅游? “那你出现在这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吗?” “而我出现在此的原因,就有些复杂了。”泰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就和阿祖拉有关系了。” 和阿祖拉有关系? “对,你离开火烈国后,阿祖拉暗中在设立了一个秘密组织,一个脱离火烈王掌控组织,这个组织的名叫“烟影”。”泰丽小心翼翼的降低声音“我和梅都是其中的成员。” 烟影?这个名字李昂知道,它是火烈国一个家喻户晓的古老传说中黑暗神灵,可这个传说距今已经太过遥远,有多遥远呢?那个时候火烈国甚至都还没成立。 不过烟影当初到底做了什么,很多人都是众说纷纭,有很多种说法。但不可否认的是,基本上火烈国所有的小孩都曾被这个名字吓唬过,也包括他,大人们通常会说如果你不乖乖听话,到时候烟影就会把你掳走,到时候你就永远都见不到妈妈了。 讲述者故作玄虚的口气和浮夸的表情,不少人孩童都对此深信不疑。 当时还尚且年幼的李昂对此很是好奇,所以他故意干了一系列的坏事后,还是没有等到那所谓的烟影出现后,就对这个故事嗤之以鼻了。 不过,一个黑暗神灵,一个曾是火烈国许多人童年阴影的存在,借用它的名字来作为阿祖拉的组织名称倒也合乎情理。 很像是她能做出的事。 “除此之外,阿祖拉还从某个“可怕机构”中救出了许多人,并将其接纳。” “那你们的这个叫“烟影”的组织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李昂问道。 “可以概括为,结合阿祖拉特殊地位得到的情报,来阻挠破坏火烈国的计划,并且烟影还会暗中监视火烈国的文武百官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是他们昨晚吃了什么,上了几次厕所,同房几次都一清二楚。” 这倒是很恐怖。李昂打了寒颤,脑中立马就浮现出阿祖拉当上火烈王之后,在烟影的帮助下掌握了火烈国上下大臣命脉,遂化身为一名女暴君的场景了…… 他倒吸一口冷气。 “真没想到泰丽你会加入阿祖拉的组织……”李昂赶忙岔开话题。 “还不是因为你。”泰丽满脸幽怨似乎遭受了很大委屈。 “我?” “阿祖拉用你的下落来诱惑我加入,我当时十分担心你,也没想那么多就答应她了。”泰丽叹气一声“这次我能来土强国的机会,还是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得到的。” 李昂听到泰丽的这番如同告白与责备并存的话语,心中充满对后者的愧疚,泰丽的心意他能不知道吗? 此前对于她的百般试探,他都只是装傻充愣。 但现在她加入阿祖拉的组织,置自己于危险中只是为了知晓自己的下落?李昂诚然自己绝非铁石心肠之人,泰丽如今的行为他实在无法再做出视若罔闻的表现。 “泰丽……我……”但话到嘴边,李昂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此情此景任何语言都显的无比苍白。 见到李昂如今优柔寡断的模样,泰丽嘴角扬起一抹奇怪的微笑。 看来我想的没错,这一招对他果然有效。泰丽心中窃喜。 她算是知道如果自己还傻乎乎的想着和阿祖拉公平竞争李昂,那自己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所以现在她打算另辟蹊径,她知道李昂是个重感情的人,她相信只要自己为李昂做出足够多的付出,让他对自己产生很深的愧疚感,那未来他就绝对没法狠下心完全拒绝自己。 那么到了未来,等自己找到机会……呀!泰丽你可真坏。泰丽想到深处,脸颊不免有些发烫。 如果到时候阿祖拉发现了此事,以她那高傲的性格一定不会容忍自己的物品被别人染指,若是她因此放弃了李昂,那自然是落入自己的下怀。 她也考虑过如果阿祖拉要是抱着“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的想法和她玉石俱焚的话,那该怎么办呢? 不过这种事泰丽相信会有解决办法的,现在她还在畅想自己未来与李昂美好生活。 这时泰丽见李昂还沉浸在内疚中,心说也不能逼的太紧,于是她起身靠近李昂,随后移至他身旁坐下,并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你不用这么愧疚,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泰丽说完都想给自己鼓掌,这句体贴至极的话一定能加倍李昂心中的对自己的内疚。 果然,泰丽说完后,忽然感觉李昂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从两人背后看如同李昂将泰丽抱在怀中。泰丽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他,虽然李昂目光闪躲,但她已经觉得此次长途跋涉来到这危险重重的异国他乡很值得了,随后泰丽重新将头安稳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于是两人就这样紧挨着,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燃烧的篝火。 摇曳跳动的火光也如同这对少男少女此时热烈的内心。 不过显然两人都忘记了在场还有第三人存在…… 现在拓芙该你出场了! “注意距离!” 这时一双手插入李昂与泰丽紧挨着的身体中间,随后双手向两边发力拨开两人,同时也打断了两人逐渐旖旎的气氛。 从暧昧的气氛中回过神的两人茫然的望着拓芙。 “你们的你侬我侬,真是让我恶心。”拓芙做出干呕的神情“还有,我感知到我们周围藏着两个人,你们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们听去。” 李昂立马神情大变,当即闭眼起身震感放出,确定了那两人位置后沉声道“你们两人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身影很快就没入黑暗中。 于是篝火旁就只剩下满脸不爽对泰丽充满敌意的拓芙,还有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己如何招惹到拓芙的泰丽。 忽然,泰丽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不会是…… “拓芙?”泰丽开口喊道。 “干嘛?”拓芙虽然很不想理她,可那样显的自己太没礼貌。 虽然如今她已经摈弃了那些繁琐的贵族礼仪,但最基本的礼貌她还是不能丢弃的。 “你……是不是喜欢李昂?” 此话一出,两个人一动不动安静了大概有半分钟,最后还是拓芙将头扭到一边低声说了一句“我才没有喜欢他呢……” 泰丽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扭头时浮现出的那一抹绯红。 完了,又一个……泰丽她无奈单手扶额心中无限惆怅。 不过紧接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能免于担心东窗事发后阿祖拉会拉着自己同归于尽的办法。 第五十六章 略有小成的御血术 躲在暗处的杰与刺蜂二人本打算悄咪咪的摸到李昂这边,偷听一下这个被他们打上火烈国走狗烙印的两人在交谈什么,在他们看来,在这荒郊野外中碰头的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当他们刚靠近,眼看篝火旁李昂和一女生正亲密的依偎在一起,杰正暗中为自己完美的潜行感到自豪,刚准备继续慢慢靠近过去,好听清楚他们接下来的交谈时,之前在茶馆里拉着二胡卖艺的小盲女忽然走向李昂,随后两人交流一番后,杰突然发现李昂突然朝着他和刺蜂藏身处的方向望来。 这一发现让杰冷汗一下出来了,直觉告诉他,他们被发现了。 但这根本不可能,两者之间最起码隔着有四五十米,而且全程他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想到此处杰突然又安心了下来。 对啊,我和刺蜂的潜行根本没有任何破绽,他望向这边一定是另有他因,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可这个观念,紧接着就随着李昂的起身靠近逐渐崩塌。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震感”的东西,更不会想到这种东西在其创始人拓芙的手下,不,应该说是脚下,能发挥出多大的潜能。 可以说若不是之前拓芙将注意力全放在身后“卿卿我我”的两人身上,杰和刺蜂两人甚至都没机会靠近他们百米以内。 当然这一切,杰还都不知道,他此时还在心中安慰自己这都是凑巧,但他看着李昂坚定的朝着他们藏身处走来,甚至都没有一丝犹豫。 杰这才不得不承认已经暴露的事实。 “出来,你们已经暴露了,现在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李昂站在森林中朗声喊道。 “怎么办杰?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反正他只有一个人。”刺蜂压低声音建议道。 杰的神色阴晴不定,良久后分析出局势后他缓缓从树后走出,刺蜂见状也一同出现在李昂眼前。 “我们和火烈国的走狗有什么好说的!” 见到是这两人,李昂很意外。 他以为是某个火烈国斥候在暗中偷听,但没想到居然是之前在茶馆遇见的这两人。 那就好办了。 想到此处,李昂这时也反应过来,为什么拓芙发现了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但却没有直接出手制止。 要是真有火烈军在暗中偷听,恐怕拓芙直接就是一个缚地术过去先控制住两人,那会跟李昂说。 “原来是你们两个啊,我还以为是火烈军的人呢。”李昂松了一口气。 李昂如释重负的反应,让杰和刺蜂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反应?你不应该恼羞成怒于事情的败露,然后对我们痛下杀手吗?现在这个庆幸的表情是弄那样啊? “小心,也许这是他为了放松我们警惕的烟雾弹。”杰马上就为眼前反常的这一幕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于是低声对身旁刺蜂提醒道。 “不愧是火烈国人,心肠果然歹毒,居然还有这么一招。”刺蜂恍然大悟。 此时李昂那会想到自己面前这两人内心戏这么多,要是他知晓他们内心所想,一定会对着他们大骂脑子有病,要是自己对他们有加害之心,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当李昂准备问他们暗中听到了哪些事情的时候,一发弹丸突然射向他的脚下,随后一声巨响发出,浓烈的白烟从中窜出,直至将李昂笼罩。 \/\/\/\/\/\/\/\/\/\/\/\/\/\/\/\/\/\/ “什么声音?我们真不用去帮李昂吗?”泰丽拍着胸脯心有余悸。 “不用……我还是比较对被你称为“阿祖拉公主”的人,更感兴趣一点……”拓芙淡然道。 \/\/\/\/\/\/\/\/\/\/\/\/\/\/\/\/\/\/ “咳咳……”李昂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烟给呛到了。 但他还没缓过来时,一击势大力沉的直拳刺穿白烟朝着李昂面门袭来,若是被击中,恐怕鼻梁骨都得被打断。 杰看着拳头不断靠近李昂的脸,心中暗说一句。 “有了!” 可拳头碰撞的实感并没有出现,但他还没想明白时,下一秒,胸膛突然一阵巨力出现,紧随其后的是穿透肋骨保护传达到五脏六腑的疼痛,杰甚至感觉心脏都被撼动拉扯。 随后他被这一巨力给震飞了出去。 而在他倒飞出去的半空中时,他艰难睁开眼睛看向李昂,他发现李昂居然全程根本就没有睁开过眼睛,而他的位置也不知何时向前一步,身体绷紧。 他是怎么判断出攻击的?杰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之前李昂说过,震感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一项神技,掌握了它可以说完全脱离了视力和听觉的限制,所以李昂面对杰的偷袭,立马就能向前一步与杰肩并肩贴身前靠,或者说前撞。 “杰!!” 倒飞出去的杰才轰然落地,刺蜂见状也顾不上攻击,关心的靠了过去。 烟雾弹发出的浓烟逐渐被晚风吹的稀薄不少,李昂挥手驱赶着白烟。 “我们之间一定有些误会,我可以解释的。”李昂发自肺腑的说道。 但已经认定李昂是敌人的两人,那这么容易被他说动,于是倒地的杰和刺蜂眼神交流一番后,确定眼前这人绝不是你我能匹敌后。 “风紧,扯呼。”杰捂着胸膛艰难说道“我们分头逃,总能跑掉一个。”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赶紧的!” 刺蜂深深看了杰一眼,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遁去。而杰也提起一口气,翻身朝着与刺蜂截然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着眼前一幕,李昂深深叹了口气,这年头想当个好人还没人信,真可悲啊。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不算圆满的月亮,算了,正好用你们来练练手。 原本遭到重创的杰本就靠着心中提着的一口气强撑着向着远处逃去,他余光短暂的看向身后,发现李昂居然还安稳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追击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 他这是打算放过我们? 杰如此想着,但脚下却一点都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唯恐浪费了李昂的慷慨之为。至于事情的真伪,他现在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来细想。 就在逃脱的喜悦才刚刚浮现在他的心头时,四肢的知觉突然消失,随后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继而漫步全身,直到他只剩眼皮可以凭自己意识控制来眨眼,而其余躯干的控制权忽然消失,并且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悬于地面。 这是什么情况?杰无力的看着自己飘浮在半空中转身,朝着他方才拼命逃离的李昂原路飘回,同时杰也发现了与他朝着截然相反方向逃跑的刺蜂也和他此时的状况别无二致。 杰是真的被这匪夷所思的情况给吓的没了想法,他心如死灰,知道这一劫他是逃不过了。 最后,杰和刺蜂又回到了李昂的面前。 “呼,果然在非月圆之夜使用御血术还是有些吃力,不过结合了阿咻的御藤术的启发,倒是越来越熟练了。”李昂看着眼前如同两名听命于他的忠诚士兵的杰和刺蜂轻声自言自语道。 也许是察觉到杰眼中的不服气,李昂耸了耸肩满脸无辜。 “别这样看着我,我说了,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你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现在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了。” 说完他扯下一旁树上垂下的藤蔓将两人捆紧。接着他见两人再无逃跑的可能后,撤去了御血术的控制。 失而复得的身体控制权又重新被杰和刺蜂掌握在手中,他们大口呼吸着,心中满是对这未知力量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你又是用什么妖术将我们控制的!”杰厉声喝道“这可不是御火术能做到的!” “不好意思,这个“妖术”可不能跟你们说。”李昂没好气的说道,自己底牌之一怎么能随便交底。 他走向杰和刺蜂,抬脚将两人踢翻在地,然后抓着藤蔓一手一个将两人提起。 “你要杀要刮给个痛苦,不要以为你能从我们嘴里敲出什么有用信息来。” “就是,你这个火烈国走狗,给个痛快!我们宁死不屈!” “……” “呜……” 李昂只觉得耳边一阵吵闹,随后果断御血夺走他们嘴巴的控制,剥夺了他们说话的权利。 嗯,这下安静了。李昂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朝着泰丽与拓芙所在的篝火走去。 \/\/\/\/\/\/\/\/\/\/\/\/\/\/\/\/\/\/\/\/\/ “我回来了,拓芙你也是的,为什么不早说是这两人?”李昂刚回到篝火旁就对拓芙大倒苦水“害的我以为是火烈军呢!” 不过随即李昂发现,篝火旁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泰丽此时正单手捂嘴偷笑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返回的李昂,而拓芙的状态则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比李昂走前更加糟糕,就像一个即将喷发的小火山,此时的安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怎么了?”李昂将手中拎着的两人松开。 而面对李昂的询问,泰丽摊了摊手做出了一个无能为力的神情。 “气死我了!”拓芙鼻翼微张如同一只愤怒的小牛犊咬牙切齿道“你把手臂露出来让我咬一口!” 那劲头李昂都怀疑自己要是真凑过去,她能咬下来一块肉。 “我才不要。”李昂将手背过身。 “听话,让我咬一口!”拓芙这次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朝着李昂跳去。 她的这一下太过突然,还真让拓芙得手了,她跳到李昂肩上双腿夹紧他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他的头皮啃去。 “拓芙不要啊。”李昂拼命甩头想要摆脱拓芙的魔爪。 但可惜拓芙牢牢占据高地,任凭他如何用力,就是甩不下来,后面李昂也就放弃随她去了。 没过多久,李昂脸上几乎所有地方都遍布拓芙的牙齿印后,后者才娇哼一声从李昂肩上跳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杰和刺蜂,惊讶的看着满脸齿痕的李昂,不知道这又是哪出啊? 第五十七章 只属于“你我”的秘密 篝火旁,李昂解开了杰和刺蜂身上束缚的藤蔓。 拓芙在篝火旁盘腿坐下,抱手于胸咬牙切齿,似乎觉得刚刚自己还是嘴下留情了,咬的不够过瘾,还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愤恨郁闷。 而泰丽则淑女的坐篝火旁,她双手托腮,视线始终放在李昂身上,不时还发出愉悦的哼哼声。 也许是领教过李昂那神秘莫测的“妖术”,他们二人深知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犹如天壑般不可跨越,所以此时杰和刺蜂二人恢复自由后,也没有再起逃跑的念头。 而一旁的拓芙和泰丽不知道在李昂不在时发生了什么,两人之间水火不容的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李昂见状倒是感到诧异,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泰丽,但后者只是摊手耸肩并不言语。 见泰丽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收回眼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神情古怪的杰与刺蜂二人。 “所以你们还没有偷听到什么,就被我们发现了?”李昂淡然说道。 “对……”杰望着他满面深浅不一的齿痕,心中积攒的情绪瞬间便溃不成军。 试问谁看到眼前这么滑稽的场景多少都有些忍俊不禁。 他多次想要板起脸端起架子严肃起来,但每次与李昂发生眼神接触,他就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这货给捕获的。 太丢人了。 “别太高兴了,没听见不代表我们猜不到!”刺蜂试图为她和杰的失利找回点场子“夜黑风高,你们几个在此碰面,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你们交谈的内容有多么不可见人!” 她说的倒也没错,李昂和泰丽交谈的内容确实有些隐秘,但远远还没到不可见人的地步。 只不过他也没有向杰和刺蜂解释的必要,在隐晦的瞥了一眼拓芙后,发现她还生着闷气,李昂知道暂时是靠不上拓芙这个人肉测谎仪来辨别真伪了。 不过别看拓芙此时看上去很孩子气,但这只是她在值得信赖的人面前才会显露出来的行为,其实她有着一颗与年龄截然相反的成熟稳重的内心。 一件事的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大概…… 所以李昂见拓芙在听到他们二人的发言时并没有出言否定,就认定他们没有说谎。。 “好,我相信你们了,只要你们能答应我,不会将今晚你们所看到的一切告诉火烈军,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李昂一拍大腿作出决定。 杰与刺蜂闻言都是为之一愣。 什么情况?他居然要放我们走?而且听这人说的话,难道说他不是火烈国的人? “等等,你是说,我们可以平安离去?”杰向李昂确认道。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不是,你说的很明白了,但是……你不是火烈国的奸细吗?” “谁说我是火烈国奸细的?那只是你们想当然的认为。”李昂无语的看着两人。 不过我确实是火烈国人。李昂在心里暗暗补上一句。 “证据呢?证明给我们看。”杰不死心道。 “嘿,你们两个那来那么多废话?看样子我们不是火烈国奸细也得是了?” 一旁置气的拓芙都听不下去了,当即撸起袖子就准备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点颜色瞧瞧。 “算了拓芙,这也不怪他们,现在这世道小心点也正常。”李昂抬手制止了拓芙,避免她做出过激举动 “你不是想要证据吗?这样如何。” 随着李昂话音刚落的同时他左手缓缓挥出,上一秒他身旁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植物,随着动作的完成,下一瞬间,以他为中心方圆十米的植物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干枯凋零。 从四面八方飘出无数水滴,最后汇聚在一起,最后一团澄清涌动的水团凝聚在李昂面前静静漂浮。 眼前情况足以证明李昂的清白。 “你居然是御水师?”杰与刺蜂皆是面露震惊之色。 不过还有比这两人还要震惊的人在。 那就是一直置身事外在一旁饶有兴致默默看戏的泰丽。 她满脸错愕的看着那团悬浮半空不断变幻着形状,宛若有着生命力的液体。 泰丽刚开始头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那是什么?御水术? 当她耳边响起杰和刺蜂的惊呼声时,她突然想了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她和李昂在垓畔村地下密室第一次相遇时,后者好像就是使用的御水术! 只不过当时自己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此时泰丽世界观发生了一丝的动摇,这种情况她没遇到过啊! 一人只能掌握一种御术,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为什么李昂他能使用两种御术,而且还是与御火截然相反的御水。 等等,好像只有一种人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就是“降世神通”。 难道李昂就是火烈国苦寻多年,但都没有踪迹的降世神通转世? 一瞬间,一切的事情仿佛都被串联了起来。 之前阿祖拉对于李昂离开火烈国的原因守口如瓶,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都没有办法。 但如今泰丽那还不明白这一切。 于是泰丽瞬间就在脑海里脑补出了她以为的前因后果。 当然李昂还不知道她脑子里的这些离谱想法,他此时略施小计便打消了杰和刺蜂的怀疑,甚至从两人眼中看出了一丝崇拜之色。 “现在明白了?如果明白了你们就赶紧回家找父母去。”李昂挥手驱赶“还有就是记得保密哦。” “我和刺蜂的父母都已经在战争中去世了……”杰闻言眼中浮现出一抹黯然之色, “呃……我很抱歉揭你们的伤疤,但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的经历和你们很像,我的父母也是因为火烈国而死……” 听见李昂的话语,杰顿了顿,下一秒眼中黯然被滔天怒火取而代之。 “这一切都是火烈国的错!”他愤恨道。 场上的气氛忽然变的有些微妙了起来,拓芙摸了摸脖子感觉浑身不自在,而李昂与泰丽闻言皆是脸色古怪,两人对视一眼后暗地里点了点头。 杰此时表现出的极端情绪,让李昂觉得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显现出自己会御火术的迹象比较好。 为了双方安全着想。 但这时杰的话锋一转,突然对李昂说道“加入我们。” “既然你的父母同样因火烈国而去世,那么你就应该加入我们,就在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一个营地,那里的人都是与你我境遇相同的人,是我将他们从五湖四海聚集过来,组成了“自由战士”这个组织,而我们的目的就是向火烈国报仇。”说完杰目光如炬的盯着李昂,等待着他的回答。 “等等,我捋捋啊。”拓芙突然插嘴道 “你是说你邀请李昂加入你的那个所谓的“自由战士”?”拓芙的手随着她的话语指在李昂和杰的身上来回移动。 “有什么问题吗?”杰不解。 “呃……”拓芙陷入了矛盾中,她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李昂他……” 可就在她即将说透露出什么的时候,李昂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拓芙的嘴,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给按回肚子里。 “她想说的是,我的性格散漫惯了,所以我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太久,而且我对火烈国有着我自己的计划。” “呜呜呜。”这时拓芙在挣扎的声音。 “这样啊,那我就不勉强了。”杰失落的叹了声气“不过今天你放我两人一条生路,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若是日后有我能帮上的忙,可去东南方距离此处二十里路的森林深处来找我,到时候我一定鼎力相助。”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李昂抱拳微微欠身。 杰和刺蜂也抱拳回礼后,就起身离开了此处。 待他们二人走远后,一旁满肚子疑惑的泰丽终于忍不住了,她凑到李昂身边将他一只手抱在怀中怨声载道。 “没想到李昂你居然就是降世神通啊,你真是瞒了我好久,难道你就只相信阿祖拉吗?”泰丽娇嗔满面道,笃定阿祖拉一定知道这件事。 那哀怨的神情就像失宠的小妾责备老爷对正房的偏心。 “我可不是降世神通哦,我能使用多种御术的原因有些特殊,暂时不是一言一语能说明白的,所有以后有机会的话,在慢慢和你说。”李昂顿了顿“还有阿祖拉可不知道我会多种御术的能力。” “唉……也就是说……我比阿祖拉要知道的早?”泰丽闻言呢喃道“也就是说我赢了阿祖拉……” “赢了阿祖拉……” “我赢了阿祖拉!!”泰丽的表情随着她的复述变的无比精彩,她摇晃着李昂的手臂,试图分享她的喜悦。 这也怪不了她,泰丽从小到大都活在她的光芒下,几乎从没赢过阿祖拉。 这也造成了她在面对阿祖拉时有些自卑的心理。 但此时,泰丽赶在阿祖拉之前知道了李昂身上隐藏的这个惊天秘密,不得不说她在这场李昂争夺战中扳回一城。 “李昂,你可千万别在和阿祖拉的信中说这个秘密,行吗?”泰丽望向李昂哀求道。 “可以倒是可以。”李昂答应了下来“但她迟早会知道的。” “不过不是现在,让我好好独享这一份只属于你我之间的秘密。”泰丽笑吟吟的表情看上去耀眼。 “我也是知道的……”拓芙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泰丽对于她的话语全当没听见,在她看来只要阿祖拉不知道那就行! 可她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未来这件事败露了,阿祖拉会做出什么来吗? 第五十八章 幕后黑手 忽然李昂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他对泰丽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用麝鼠来搜寻欧诺姆的这个办法,是不是阿祖拉提出来的?” “宾果!你猜对了。”泰丽打了响指嘻嘻笑道。 “而且你们找来这只麝鼠,应该十有八九不是只用于追踪欧诺姆的?恐怕事成后,这只麝鼠也会被你们带回火烈国?”李昂轻笑两声继续说道。 “你是怎么猜到这些的?明明我什么都还没说呢?”泰丽的那双大眼睛中满是诧异。 这很难猜吗?一种能千里追踪的生物,以阿祖拉的性子,如果她得知了这种生物的存在,没理由不将这东西用来寻找尔姝的下落。 不过麝鼠毕竟是土强国独有的生物,主要栖息地还是土强国的南部。远在火烈国的阿祖拉若是无缘无故下令捕捉一只“目的性过于明显”的麝鼠,未免有些太过反常,而且若是因为此事引起傲载的关注,被他察觉出阿祖拉在暗中搜寻着母亲尔姝下落的意图,那她之前在傲载面前扮演的冷血无情火烈国公主形象将会不攻自破。 这对阿祖拉接下来的行动将会造成阻碍。 但若是有理由能够作为掩护,那就不成问题。 所以李昂都能想象到一群火烈国大臣们因欧诺姆叛逃而焦头烂额时,阿祖拉在一旁借着找寻欧诺姆下落的理由,“适时”的提起麝鼠的存在,随后这群人宛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忙提出寻找麝鼠的提议,这样阿祖拉就完全将自己从整件事中摘了出去。 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 他觉得以阿祖拉的心机与城府极有可能是做出这种事来。 甚至说有可能,欧诺姆叛变就存在阿祖拉在幕后推波助澜,李昂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只是据我对阿祖拉的了解,推断出来的。”李昂随口敷衍道。 “是吗……”泰丽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还一件事,欧诺姆似乎并没有逃远,不过麝鼠依然能嗅到她的气味,但麝鼠始终都不能确定她的准确位置,只是带着火烈军在到处乱窜,你之前在那间地下密室曾与她有过碰面,可有什么头绪?” “听你描述,她好像还在地下。”李昂踏了踏土地“因为她一直在地下转移位置,所以你们才找不到她的确切位置。” “这么说她的身边已经有御土师保护?” “对,她好像已经和永固城达成了合作,她以自己手中掌握的情报为代价,来换取土强国的保护。”李昂重新坐回篝火旁“在那间地下密室里,我看见戴笠已经和她接触了。” “戴笠?”泰丽疑惑道。 “抱歉,我忘了你没去过永固城了。”李昂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随后解释道“戴笠是土强国宰相长风麾下的鹰犬走狗,他们个顶个的都是御土好手,实力不容小觑,当初我在他们手下吃了些苦头。” 当然,李昂当初的目的是为鄂琳逃离永固城拖延时间,而不是击败他们,所以那场在劳改湖下的战斗,李昂可以说是束手束脚,完全没有放不开,这才显的当时有些狼狈。 一旁拓芙听见李昂的遭遇后翻了个身,饶有兴趣的昂起脑袋“吼吼,居然能让你这么说,想必这个叫戴笠的一定很强。” “李昂,下次遇到再遇到他们,就让我会会他们。”拓芙指关节被她捏的嘎嘣作响,脸上战意十足。 “这么说,岂不是说欧诺姆已经将情报透露出来了?”泰丽脸色有些难看,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不至于,就目前来看欧诺姆还算守口如瓶,毕竟如果她将手中掌握的情报全盘托出,那永固城方面也就没有继续遵守约定的必要了。” 泰丽闻言脸上刚松了一口气,李昂紧接着又说道“不过等到了永固城,欧诺姆说不说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会对她严刑逼供?”泰丽说完不自觉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这个说法很有可能。 “是比严刑逼供更方便,欧诺姆大概之前没有做功课就贸然找长风谈条件。”李昂想到了鄂琳朋友闵桃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神“她选错了做交易对象。” “长风似乎掌握着一种催眠术,中招的人会失去所有的自我认知,变成一具如若行尸走肉的傀儡,听话、衷心。” 拓芙闻言眉头微蹙五官皱成一团一副快要吐了的样子“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就是,就是。”泰丽也附和道。 “所以,如果欧诺姆她到了永固城,说不说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最后失去利用价值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李昂盘膝而坐缓缓说道。 “这么看来,我们只能空手而归了。”泰丽苦着一张脸道,但随后她的脸上突然绽开笑颜“但还好我有阿祖拉,不用受到惩罚嘻嘻” “你放弃可真快。”李昂看着她如同翻书一般的变脸速度无语道“不过我可没打算放弃她手里掌握的情报。” “哦?这么说你有办法找到欧诺姆?”泰丽闻言眼睛一亮“赶紧说来听听。” 李昂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侧目看向一旁一只胳膊撑着脑袋躺在地上的拓芙。泰丽见李昂不说话,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拓芙。 忽然感受到两道视线的注视,拓芙缩了缩脖子不自在道 “都看我干什么?” “靠你了拓芙,毕竟只有你的震感覆盖的面积最大。”李昂搓着手奉承道。 听到他的夸赞,拓芙第一反应是皱了皱琼鼻有些害羞,但立马她就回过神来。 “门都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了?用来找人的工具吗?” “难道不是吗?”李昂上下端详着她紧接着说道。 听到他的回答,拓芙顿时哑口无言,随后她娇哼一声扭头不在理会李昂,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李昂见状哈哈一笑,凑到拓芙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开个玩笑,这次不会让你白干的。” “哦?有什么好处说来听听。”拓芙转头试探着说道。 “等事成之后你就知道了。”也许是感受到了来自拓芙不信任的眼神,李昂补充道“放心,咱俩谁跟谁,我还能让你吃亏吗?” 对于李昂的回答,拓芙沉默良久后对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祈祷你所谓的好处能让我满意,不然我会让你好好感受土宗古式按摩的滋味。” 虽然不清楚这个拓芙口中的古式按摩是何物,但都说是按摩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李昂点头答应。 “好了,现在我需要时间,麻烦你们给我一点私人空间。” 拓芙推开李昂后地面随之竖起四块大小一样的石板,接着这四块石板将她围住。 “她真的能找到欧诺姆吗?”泰丽不相信一个看上去还没有她大的孩子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你可别小瞧了她,拓芙的本领可大着呢。”李昂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心“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问你了。” “什么事?” “你知道在鱼鹤村吗?我得到消息,说是有火烈军出现在鱼鹤村并且在原地开采着什么?你可知情?” 听见鱼鹤村的名字,泰丽脸色一肃沉吟许久后凝视着李昂郑重说道“知道倒是知道,不过在哪之前……” “李昂你知不知道古铁将军这个名字?” 第五十九章 秘辛 对于“古铁将军”这个名讳,李昂十分陌生,他确定自己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他对泰丽摇了摇头。 “我记得火烈国可没有叫古铁的将军啊?他是从哪冒出来的?”李昂印象中能被称之为将军的只有艾洛一人。 泰丽竖起葱葱玉指轻轻晃了晃“他可不是火烈国的将军,准确来说他甚至都不是人类,而是神灵。” “神灵……”李昂低声重复道。 “很多个世纪之前,就在如今鱼鹤村的地方,那时鱼鹤村还不叫鱼鹤村,而是叫天海市,天海市曾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宏伟城市,但在某一天的午夜时分,古铁将军从大海中走来,大肆破坏城镇,妄想毁灭人类。”泰丽继续说道“但那时的国王早已通过“占卜者”得到了预警,他提前请来了那时的降世神通——杨尘,但神通与古铁将军打的难解难分,最后两者达成了某种协议,也正是这个协议促使了古铁将军不再侵犯人间。” “什么协议?” “没人知道”泰丽摊手道“那毕竟都是几个世纪前的事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那之后天海市的居民尽数搬离,而天海市这个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也溟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可这些事和如今火烈军的行动,两者有关系吗?”李昂发出提问。 “据阿祖拉知道的消息来说,傲载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古铁将军的存在,并且企图唤醒他来攻打永固城,从而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而鱼鹤村现在的挖掘工作似乎就是唤醒古铁将军的关键,但具体情况就连阿祖拉也不是很清楚。”泰丽神秘兮兮的低声道“而且阿祖拉还说傲载好像有一位神秘谋士在为他出谋划策,因为傲载有时总会毫无征兆的突然下达一些稀奇古怪的命令,她曾试图找出这位隐藏在幕后的神秘谋士,但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等泰丽说完后,李昂低头沉吟,他正在消化着她说出的情报。 那有什么神秘谋士啊,要是李昂没猜错的话,那个所谓的神秘谋士就是和傲载共用一个身体的天狗,你能找到它就有鬼了,除非你撬开傲载的脑袋。不过他没想到傲载的行动会这么迅速,可以肯定,这个叫古铁将军的神灵十有八九就是天狗从灵界找来的帮手,那么毋庸置疑的是,他一定是属于对人类抱有极大敌意的神灵。 那么他就是敌人。 “按计划来说,等抓到欧诺姆后,我就会和如今驻扎在垓畔村的火烈军一起前往鱼鹤村,而阿祖拉给我下达的命令就是从中作梗,暗中破坏这件事的顺利进行。”泰丽垂头丧气道“阿祖拉也真是的,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吗!” “啊啊啊李昂,虽然我接受了烟影的严格训练后现在功夫还算可以,一般人也近不了我的身,但我毕竟是一介弱女子啊,我也会怕啊。”泰丽用袖子捂住眼睛,双肩上下耸动似是在哭泣。 确实,之前在地下密室中,他与泰丽有过短暂的交锋,她鬼魅的身法和刁钻的攻击角度都让李昂眼前一亮,如今的泰丽的拳脚功夫已经比李昂还在火烈国时期强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泰丽如今的身手绝非一朝一夕所能练成的,这背后一定有着数不清的刻苦训练做积累,再结合泰丽加入烟影的原因……李昂心中对于泰丽的愧疚又加重了几分。 她本可以在火烈国当一个无忧无虑、不问世事的贵族小姐,是什么让泰丽出现在这战火纷飞、危险重重的土地呢?李昂清楚是自己,但自己何德何能让泰丽这么付出呢? 他李昂也有心、也有肝、也有感情,就算是一块石头,泰丽这般付出他也该被捂热了,更何况李昂根本就不是石头,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自从父母去世后,李昂本以为世界上再也不会存在真心对他好的人,当然他不是说阿祖拉不是真心对他好,但阿祖拉和泰丽相比,前者更像是有着相同目的一起并肩前行的同伴,而后者这般近乎不求回报的付出,几乎将他的位置放在自己生命的前面,试问有几人能做到?反正李昂觉得以阿祖拉的性格大抵是做不出来。 但现在泰丽就这样俏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倾诉着对他的想念,李昂没法不为之动容。 想到此处李昂的表情柔软了下来,他伸出手想要安慰泰丽的情绪,但李昂还没碰到她时,泰丽忽然停止了动作,她试探性的露出双眼望着他。 “所以,李昂你会保护我,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李昂见状那还不明白泰丽刚刚是在演戏,不过旋即他无奈一笑心说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阿祖拉走太近你也学会这招了? “好好好,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他停滞在半空的手顺势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泰丽的脑壳,而后者则狡黠的吐了吐舌头。 随后泰丽亲昵的凑到李昂的身边抱着他的一直胳膊。 这时一声巨响突然出现,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两人望向巨响的源头,发现是拓芙创造的那些石板中的一块轰然倒下时产生的,拓芙的身影重新出现他们两人眼前。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拓芙很自然的走到李昂和泰丽面前将亲密的两人拆开,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两人中间。 “好消息。” “我找到了他们的踪迹,就在东南方向,他们刚刚才破土而出。” 听到这个消息,李昂和泰丽皆是精神一振“那坏消息呢?” “垓畔村似乎有一队人马也发现了这个消息,大概是麝鼠也捕捉到了空气中的蛛丝马迹,马上他们就要经过我们这里。” 话音刚落,李昂就借着天边的晨曦,远远的就看到河流下游有一团黑影冲着他们这而来,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到眼前,现在躲是来不及躲了,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刻。 “拓芙,你现在马上去找楚雄他们,我会混进火烈军的的队伍。”李昂当机立断道。 拓芙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下,下一秒地面波纹荡漾,一个小型土浪托着她的身影冲向另一个方向,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泰丽接下来就要靠你的表演了。”李昂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郑重道“别紧张,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哦……”泰丽虽然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迷迷糊糊的答道。 她不明白李昂要怎么才能不知不觉的混进追踪欧诺姆的队伍里,虽然那些人看上去有勇无谋,脑子不太好的样子,但凭空多出来一个人,他们还是能察觉出来的。 对于泰丽的疑惑,李昂是这样回答的:那就光明正大的进去! 接着他在泰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后者满脸将信将疑的说道。 “能行吗?”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李昂戴上兜帽将面貌隐藏在帽沿下。 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在远方响起,并很快就到了两人面前,队伍的最前面是之前所见的挥鞭将领,他此时发现了站在路边的泰丽,还有她身旁的李昂。 “吁!”他拉紧缰绳,鸵鸟马应声停下。 “大人您为何会出现在此?您现在不应该在营地歇息吗?”挥鞭将领打量着李昂“这位是?” 泰丽回想着李昂告诉她的说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这位是阿祖拉公主派来传递口信的信使。” “哦?大人方便告知在下阿祖拉公主的口信是什么吗?”火烈将领表明恭敬,但嘴上却并无半分敬意,倒不如说是有那么一丝质问的意味。 泰丽闻言果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就将这一丝慌乱压了下去,随后大声喝道“大胆!阿祖拉公主给我传达的消息自然是机密,不然我也不会在此与他碰面,你逾越了!” 此话一出,火烈将领赶忙双手抱拳鞠躬“是属下多嘴了,还请大人谅解。” “哼,知道就好。” 泰丽知道他怕的是她身后的阿祖拉而不是她,所以她也不敢过多刁难他。 “这么早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此?”泰丽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大人的话,麝鼠方才忽然搜寻到了那个叛徒的踪迹,我怕这来之不易的线索会断掉,所以才马不停蹄的赶去。”火烈将领说着话但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一旁的李昂。 不过李昂将自己的真面目完美的隐藏在宽大的兜帽沿下。但就算李昂将面貌给他看,他也不认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在此耽误了,我与你们一同前去。”泰丽顺势提出同行。 火烈将领打量着李昂与泰丽二人,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凭空出现的这人一定有鬼,可他没有证据,而且他还不敢随便表现出怀疑的态度,若是事后传到阿祖拉公主的耳中,那自己的仕途可就到头了。 所以火烈将领最后还是唤人牵来两匹鸵鸟马,供泰丽与李昂骑行。 待他们二人汇入队伍中后,火烈将领一声令下在麝鼠的带领下继续朝着东南方向而去,泰丽见整件事有惊无险,悄悄对李昂的方向比了个耶。而李昂则轻笑两声,但他不敢有过大动作,因为李昂能感受到许多视线在盯着他。 坐在马上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方向不就是杰的所说的营地方向吗?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六十章 埋下的种子 东边天空泛出的朦胧橙光犹如一条环绕在窈窕淑女细腰上的天鹅绒丝绸,仿佛触手可得,但却远在天边,晨曦与暮色此时已别无二致,让人一时有些时间混乱的错觉。 杰和刺蜂趁着晨霭即将散去的尾巴,返回了建造在树冠中的自由战士树屋营地。 他们状态很差,两人一夜未眠,况且后来还在他们以为九死一生的状况下活了过来,如今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下来,两种极端情绪的拉扯下,疲乏、困意瞬间便席卷全身,此时二人的眼皮如同注了铅,每次眨眼时碰撞后的分开都让他们费尽全力。 也正因如此,两人一时没注意到营地半空中萦绕弥漫的异样气氛。 回到熟悉的场所,刺蜂感觉安全感重新回到身边。 “看来是我们误会了他们兄妹二人了。”她忽然说道。 “是啊,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招募到那名叫李昂的御术师。”杰语气中满是遗憾。 如果有一名御术师相助,杰相信这对他复仇火烈国的最终目的会更进一步。不过可惜到不同而不相为谋,他也没法强求,但杰还是不免有些懊恼失去了一大助力。 “不用沮丧了杰,要往好处想,有一个那么强的御术师和我站在同一阵营,这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刺蜂安慰道。 可刺蜂不知道的是,杰全然没有听进她的劝慰,他此时察觉到了周围不对劲的地方,他双目圆睁,眉头紧锁,如炬的警惕目光扫视着四周。 安静,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好像时间都停滞了。 “嘘,不对劲刺蜂。”杰竖对刺蜂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出于对他的信任,刺蜂立马和杰背靠背警惕了起来,果然她也很快就发现了诡异的地方。 往常的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有人起床洗漱,准备早餐了,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周围树屋中就连灯火的光亮都没有出现。 感受到背后刺蜂紧绷起的背部肌肉,杰沉声道“冷静点,我们要去宿舍看看。” 想到那些与他们如同情同手足的同伴们,刺蜂双拳微微握紧,她在心中强迫自己冷静,随后低声应下。 “嗯。” 可就在他们一步一步朝着宿舍方向挪去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两道破空声。 待引起破空声的物体来到面前时,两人才看清那是什么。 两双岩石手套正以极快的速度分别飞向两人手脚腕处,杰与刺蜂大惊之下立马就想躲避攻击,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满是疲惫的身体让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岩石手套如同镣铐一般禁锢住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心中暗骂:怎么又来这一套啊! 刚刚才从李昂手下摆脱束缚,结果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今天他们出门是没看黄历吗? 这时两名头戴圆锥笠帽,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性从头顶茂密的树冠中出现在两人面前。 “如果你胆敢对这里的人做出了什么有害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杰高声叫道, 他还是丝毫没有一丝身为阶下囚的自觉。也不知道该说他傻的可爱呢,还是他看不起面前局势呢。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孩子的话,大可放心,虽然我们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也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戴笠扶了扶帽沿缓缓说道“为了他们不碍我的事,所以我撒了些迷药让那些孩子睡的更沉一些。” 听到这很没有信服力的解释,他当然是不信,熟悉杰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犟的要死,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无论别人这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的,除非摆出一些实质性的证据。就好比之前他认定李昂是火烈国奸细一般,若不是后者使用御水术摆脱了这个罪名,估计在杰这,这个罪名得按在李昂头上一辈子。 虽然李昂不是奸细但底子也不干净。 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就被一道傲气十足的女声给顶了回去。 “和这些卑贱的平民说这些干什么?” 来人正是欧诺姆,只不过此时她有些狼狈,毕竟她刚从地下出来,在这之前欧诺姆都是和戴笠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中匍匐前行,这让骄傲的她险些奔溃。 如今重返地面,她急需一个能发泄怒火的缺口。 “斩草要除根的道理不需要我来教你们?”欧诺姆双手抱胸对着戴笠森然说道“那个房间里的小孩子没看见我们就算了,但这两个人可是亲眼目睹了我们,留下这两人的性命谁知道他们会不将我们的踪迹泄漏出去?” “所以我建议还是不用有什么妇人之仁比较好。”说着她走到杰与刺蜂面前。 接着在杰惊愕的目光中抬起燃起火焰的手,随后悍然挥下,掌心中炙热火焰顺势飞出。 可下一秒她的攻击在半空中被拦截,一发岩弹裹挟着强大劲力瞬间击溃了火焰。 “哦?你这么做知道后果是什么吗?”眼前情况出乎欧诺姆的意料,这让她有些惊讶。 是一名戴笠出手了,可欧诺姆说的道理他也懂,现在后有追兵的存在,他们的踪迹能少些人知道无疑是最好的。 另外一名戴笠见同伴动了恻隐之心后当即厉声喝道“她说的对,现在没有时间给我们优柔寡断了,要当机立断。” “我明白……”出手拦下攻击的戴笠听见同伴的训斥后沉默良久,随后仿佛做出重大决定一般深呼一口气“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动手,最起码这能减少他们的痛苦。” 欧诺姆耸肩摊手表示你随意。 杰怒目着刚刚救下他们的英雄,转眼又变成即将杀死他们的凶手走向两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你们明明是御土师,为什么会火烈国的人狼狈为奸?难道那些畜生对我们做了什么你们不知道吗?” 他想不明白如今土强国被火烈国蚕食殆尽,到处都是生灵涂炭的景象,土强国为什么还有人能和火烈国人和平共处,双方不应该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的存在吗? “抱歉孩子,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他本可以什么都不说,但看到杰眼中那团他也曾拥有的火焰后,还是轻声说道。 也许这句话也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两颗石珠冲着杰与刺蜂眉心射去,刺蜂害怕的紧闭双眼,杰则是怒视着面前的凶手没有一丝胆怯。 时间此刻仿佛慢了下来。 此时杰心中却没有丝毫恐惧的情绪,相反他现在是心中一片澄明,往事如同回马灯一般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他和刺蜂会到这一步? 他只是想为父母、村子的大家报仇,可现在自己不是死在火烈军的手上,而是死在同胞的手上? 难道自己错了吗? ………… ……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做错! 他脑中闪过垓畔村中土强国人和火烈国人看似和睦相处的场景。 为什么这些人会那么心安理得的、没有一丝对于惨死在火烈军下同胞的愧疚? 这就好像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复仇的心如同笑话一般,在他看来垓畔村那些麻木不仁活在火烈国淫威下的民众们也是杀害他和刺蜂同伙。 杰的思想开始朝着极端迈去。 但随即他认清了如今的境地。 啊,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反正马上就要死了…… 杰接受了自己的结局,闭上了双眼等待那短暂的痛苦后的平静。 可杰闭眼许久后,想象中的平静并没有出现,反而耳边传来刺蜂的惊呼声。 他急忙睁开双眼,发现他和刺蜂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待杰细看之下才认出其中一人是谁。 “是你!李昂?!” 来人正是嫌弃鸵鸟马慢吞吞而先行一步的李昂,他带着泰丽提前来此,正好遇到了这一幕,于是便出手相救。 “看来我救你一命。”李昂打趣道。 不远处的戴笠与欧诺姆见到李昂与泰丽这两名不速之客,当即就明白他们暴露了,但他们想不明白自己才刚刚重返地面没有多长时间,为什么追兵会来的这么快? 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麝鼠的存在,要不然戴笠也不会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 戴笠们从刚刚阻挡了攻击的水幕可以判断出李昂御水师的身份,在他们看来眼前这名年龄不大的御水师显然不会是他们两人的对手,所以他们决定准备速战速决。 而站在最后面的欧诺姆听见杰口中喊出的名字时,面色有些异样,但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李昂……欧诺姆打量着李昂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 两名戴笠暗中对彼此点了点头。得到信号的双方分别冲向泰丽和李昂。 杰见状立马提醒道“小心!他们来了!” 但不用他提醒,李昂和泰丽已经看到了戴笠的意图。 由于身处半空的树屋营地,脱离了对于他们有利的地形,四周可供他们御术的物质除了杰和刺蜂充当枷锁的岩石外,再无其他。 所以戴笠企图通过拳脚功夫来分出胜负,想法很好,但这次他们踢到铁板了。 要说比拼拳脚功夫,李昂还真没怕过谁呢,更别说他旁边这位可以说是精通御术师克星截气术大师的泰丽,他们估计是看李昂和泰丽年纪小准备来个以大欺小。 双方很快交锋在了一起,李昂面对气势汹汹的敌人,压低重心低身躲过他的直拳,随后向前一步,此时戴笠中门大开一切弱点尽数暴露在李昂面前。 戴笠心中暗道不妙!可以此时回防已为时已晚,只听一声“咚”的一声闷响传来,李昂曲臂一拳击打在他的肚子上,戴笠痛的惊呼出声,双膝一弯捂着痛处跪坐在地,随后李昂便顺势一记膝撞砸在他的下巴处,这一下也彻底让戴笠失去战斗力。 而反观泰丽那边则没有李昂这般迅速,她知道比拼蛮力的话,三个自己都不是面前戴笠对手,但敏捷的身上弥补了其中的差距,泰丽不断躲避着来自戴笠的攻击,同时在对方攻击间隙中穿插着自己的刁钻攻击,只见她五指收于掌心呈现出标准的羌子拳拳形,双拳闪电般刺击敌人肩膀处锁骨与手臂交界处,随后那人双手便无力垂下。 但戴笠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下意识想要提气御术,但气海处生命能量却怎么也无法运转,这当然是截气术的功劳,但他可不知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御术让他方寸大乱,见对方慌神之时泰丽瞅准时机,飞身回旋踢击中戴笠胸口,后者倒飞出去。 杰和刺蜂因为戴笠的惨败而恢复自由,不过他们看着轻松取胜的李昂和泰丽有些恍惚,对于二人不可战胜的敌人却就这么败在了看样子和他们年龄一般大的李昂和泰丽手中。 这让他们有些感到不真实,然后就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嘿,欧诺姆,你动不动就火烈国情报到处乱跑的日子结束了。”李昂对欧诺姆伸出手“把情报卷轴给我。” “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就过来拿。”欧诺姆举着漆黑卷轴朝着他挥了挥。 dowfkp = \"d2zg93l9ua2v5z9jdxoikrrqwnwr3vjstdb1lyslnnr3nqzvxn2r0vuh0vjooth5r1b3zthawxbk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flqwvhnhrkuurivfy4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tyzji3oteyyk=\"; 第六十一掌:过去与未来 听见欧诺姆的话,李昂也没有多想,当即就朝着她走去,在他看来现在的欧诺姆已经无处可逃,像她这种聪明人应该不会再做出过激的行为。 但他暗中还是提起警惕心,以防她做出最后的困兽之斗。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火烈国的追兵马上就来了。”李昂边走边说。 但就在他距离欧诺姆只有三米远的时候,李昂发现后者嘴角扬起的诡异弧度。 “我当然不会抵抗的,但是做出选择,是来抓我呢,还是……。”欧诺姆狞笑着甩出一团火焰。 但火焰的攻击目标却不是站在她不远处的李昂,而位于她身后的一所树屋。 这里树屋的材料都是附近最容易获得的木头,阻火能力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这不欧诺姆甩出的火焰如同粘液一般附着在树屋的木墙上一点就着。 “救人。” 火势燃烧的速度很快,几乎是顷刻间就已经演变成一片火焰帷幕,想必若是不插手任由发展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演变成规模庞大的山火,但李昂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说的救人是什么意思。 但马上他就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遭了!大家还在那间树屋里!”耳边传来杰惊恐的呐喊。 说着杰就想要越过场上对峙的李昂与欧诺姆前去救火,但立马就被他身旁的刺蜂给拦住了,原因无他,仅仅因为短短的几秒中,火焰已经将树屋之间连接的走道给完全吞噬。 “放开,快放开我!”杰双目赤红的望着那肆意横飞的焰火大喊道。 他的眼眶中已经蓄满泪水,他拼命的用头撞击着地板,斑驳血迹蔓开。 但刺蜂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腰,她清楚如果杰冲了进去,等待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怎么样?做出决定了吗?时间可不等人哦。”欧诺姆戏谑的看着沉默的李昂说道。 李昂看了一眼身旁挣扎幅度逐渐平缓,趴伏在地上心如死灰的杰,又看了一眼就距离他只有几米之遥的欧诺姆还有她手中握着的情报卷轴,没做过多思考就做出了决定。 “别在这要死要活的了。”李昂对着杰与刺蜂低声喝道“现在就认命还为时尚早,一会我会控制住火势,你们趁机进去将人给弄出来,记住动作要快!听明白了吗?” 此话一出,杰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啊!你是御水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抱歉,让你失望了,这里可没有能供我御水的液体,而且我学的御水术不适合用于这个场景……” 李昂也想过暴力榨取周围树木中的水分,从而制造出水源,但这也意味着那些干枯的植物会更加容易点燃,所以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并且不止是这样,他本身和哈玛学的御水术就大都是以攻击为主或者大开大合的御术,而关于御水的掌控力和控水细腻程度都远远达到大师级别,若是贸然出手,他怕会伤害到树屋中的人。 所以他准备用另外一种办法…… 虽然这种办法会暴露他的身份,但这也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白白丧命? “那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知道……”听见李昂说的话,杰眼中刚燃起的希望就黯淡下来,并且他接下来就被里昂身上的奇异场景给咽回肚子里。 朱焰自李昂身上升腾,炙热的温度在空间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包裹树屋的火舌仿佛受到感应一般纷纷被拉长直达李昂身上,他就像一个自带引力的物体,而那些火焰在碰到笼罩在李昂身上的朱焰后,犹如雪碰热水一般尽数消融。 之前参天的火势这时有了明显的衰减,杰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李昂后,便招呼着刺蜂借此机会赶紧救人。 而一旁的欧诺姆此时居然没有逃跑,反而看着李昂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真没想到你居然真是他。欧诺姆饶有兴趣的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昂。 这时她发现杰与刺蜂已经将树屋内被戴笠的迷魂散迷晕的众人给搬出来后,她知道是时候该溜了,但当她刚转头时,欧诺姆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身后无声无息的站着一个人。 “你……” 欧诺姆看着眼前笑吟吟的小脸刚想说些什么,但后者手掌如闪电般迅速的刺击就已触碰到她的身体,她只感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出体内,就连说话都做不到。 “嘻嘻,你把我忘了。”泰丽从她手中拿起情报卷轴笑嘻嘻道。 原来在一开始,李昂就暗中对她使了个眼色,泰丽瞬间就心领神会,于是趁着全场目光都被李昂吸引的机会悄然摸到了她的身后。 终于当杰将最后一个人给搬出树屋后,那已经被焚烧殆尽,已经完全碳化的树屋也终于轰然倒塌。 李昂这才收回御火的释放。 “呼……”他呼出一口浊气放松了下来。 表面上他只是吸收削弱了火焰的势头,但事实上李昂暗中还操控着火焰让树屋中昏迷的众人免于火焰的伤害,不然就以刚刚那树屋的焚烧程度,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安然无事的逃出生天?早就被烧的连渣子都没了。 而且如果不是李昂出手将火焰很好的控制在这一棵树上,那他们现在已经置身火海了。 曾经朱雀说过,朱雀之火如果能完全掌握的话,世间万般火焰都将任由差遣,但这次李昂也是赶鸭子上架,之前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用出来过一次,但万幸结局是好的。 忽然,李昂感受到背后有破空声,他下意识侧身躲避,一个握紧的拳头从他面前掠过。 是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又会御火术又会御水术?”杰面沉似水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于情于理李昂都是他的恩人,他不该对李昂背后偷袭,可李昂用出御火术那他就有是火烈国人的可能,所以对于火烈国的深仇大恨又让他不得不狠下心来。 可他也给了李昂解释了机会。 躲过杰袭击的李昂看出了他心中的矛盾,他其实大可欺骗杰,说自己是降世神通,全然不提自己火烈国人的身份,但他知道杰身上背负的仇恨,所以他不想骗杰。 “没错,我确实骗了你,我是个实打实的火宗。”李昂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听见这个意料中的答案,杰深深看了一眼李昂双手紧握咬牙切齿道。 “李昂你走,下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言至于此李昂也没过多废话,扛起地上的两名戴笠就离开此地,泰丽也背着欧诺姆跟在后面。 ……………… ………… …… 离开了自由战士的营地后,李昂决定将这两名戴笠交给火烈军,也算有个交待,至于欧诺姆吗,她还有些用处。 没过多久,姗姗来迟的火烈军来至李昂与泰丽面前,为首的火烈将领环顾四周只发现了躺在李昂脚边陷入昏迷的戴笠。 “欧诺姆呢?”他见没看到叛徒的身影于是出口问道。 “不知道,我们只抓住了这两个之前帮助她逃跑的御土师,至于欧诺姆吗,似乎在他们的掩护下跑掉了。”泰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 而对于泰丽的回答,火烈将领只是对身后的手下点了点头,后者见状立马从队伍中牵出麝鼠。 但之前果断的麝鼠此时宛如无头苍蝇一般没了目标,它在半空中耸动着发达异常的鼻子,细嗅一番下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火烈将领见此情况也是暗骂:畜生就是畜生,居然关键时候掉链子。 可没办法,此时他们寻找欧诺姆的唯一办法就是仰仗着麝鼠的天赋异禀的嗅觉,此时它没办法了,那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戴笠,希望能从他们嘴里撬出来点什么有用消息来。 随后火烈将领便示意泰丽与李昂回营,为了不引起他的猜疑,他们二人只得随他回去了垓畔村。 “将她一个人放在这真的没问题吗?”泰丽凑近李昂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没问题,我用御水术包裹住了她来阻绝气味的传播,而且她现在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我们只要晚上来就行了。”李昂解释道。 “这样啊……” 就这样李昂与泰丽又回到了垓畔村度过了一天,期间火烈将领对那两名戴笠使用严刑逼供,但对于他们昏迷后的情况,戴笠是毫不知情的,所以他们能说什么呢?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夜晚,泰丽与李昂趁着夜色回到了白天隐藏欧诺姆的树下,李昂御水将包裹着欧诺姆的水团从茂密的树冠中缓慢放下。 他散去水团没多久,欧诺姆就缓缓睁开双眼,但她苏醒后第一句话就语出惊人。 “你跟你父亲一样,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欧诺姆捏了捏眉间只感觉头脑有些不清醒。 “你认识我父亲?” 一旁的泰丽一拍手似乎想到了,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语气古怪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看过这人资料,资料上记载着这人曾经对你父亲公开示爱,不过你父亲并没有接受罢了。” 还有这事? “看你这么惊讶的表情,看来你李凌从来没提起过我啊。”欧诺姆有些不忿“也不知道李凌是这么看上你母亲那个的土强国乡下丫头的,除了她确实有些小钱外,我有哪里不如她的地方?” “我觉得你那里都不如我母亲。”李昂毫不客气的反驳。 欧诺姆倒也不生气,她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昂“叙旧时间就到这,我猜你们没有将我供出去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猜大概是和情报卷轴有关系?” “只要你将卷轴无损的交给我,我会给你指明一条生路的。” “可以。”欧诺姆答应的很干脆,但随后她话锋一转“不过你得说服我。” “现在不是我想要知道情报,而是你只能和我做交易。”李昂看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能说的详细一些“你可能不知道,永固城宰相长风手里掌握着某种秘术,这种秘术会让你丧失自主意识,到时候你自认为可以作为筹码的情报会变得毫无作用,因为到时候你会乖乖将情报全盘托出。” 随着李昂的讲述,欧诺姆联想到了之前戴笠对于她的要挟和刁难丝毫都没有在意,当时她就觉得很不对劲,此时经李昂一说,她就立马想通了前因后果。 此时欧诺姆心中一阵后怕,脸色很难看。 如今永固城是不能去了,火烈国也是再无她的容身之地,难道她真的要信李凌的儿子吗?他一个孩子能有什么背景能保下她? “你有什么底气能说出能给我一条生路这种话?”欧诺姆轻声道。 李昂知道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所以他透露了一些关于白莲教的存在,后者听后沉默良久后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帮你打开卷轴。” 她伸手示意将卷轴给她。李昂见状思考再三最后还是交给了她。 “真是孺子可教也,这点你要比你李凌要强。”欧诺姆说着就拿着卷轴轻轻叩击地面,一阵轻微的机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一根皮质卷轴弹了出来,欧诺姆抽出那卷轴扔向李昂。 “你想看就看。” 李昂接住卷轴后,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随后徐徐展开,泰丽的小脑袋也从他背后探出头来窥探,可随之他们的神情都为之一滞。 “哈哈哈,你们真该看看自己的表情,哈哈哈”欧诺姆捧腹大笑。 “为什么这是一片空白?是有什么特殊处理吗?”李昂仔仔细细的找寻着线索,但到最后他发现这确实就是一张没有任何记载的空白卷轴。 “拜托,我怎么可能将关乎到自己性命的东西给写下来呢?这当然是放在这里了。”欧诺姆用手指点了点脑袋。 第六十二章 御金术 耳边传来欧诺姆略显刺耳的嘲笑,李昂那还没明白自己被耍了这个事实? 不过谁让他之前在地下密室的时候,欧诺姆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太具有迷惑性了,让李昂以为她小心翼翼贴身保护的卷轴不会有假。 毕竟谁会对一个空白卷轴这么郑重呢? 但没想到啊,她竟如此稳健,烟雾弹一个又一个。 李昂猛地攥紧手中空白卷轴,冷冷望着欧诺姆,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早就千疮百孔了,但后者对此显然不在意,反正他现在也只能过过眼瘾。 “放宽心,我们互利互惠,只要你那个所谓的“白莲教”能护我周全,我自然会透露出些许情报给你们的。”她说道。 “哼,先不说其他的,就现在这个情况,你已经被火烈国打上的反叛的烙印,他们自然也清楚你所携带的情报,如今你逃脱成功,他们自然会更改之后对于土强国的进攻计划。”李昂轻哼一声冷笑道。 不过对于李昂的这番话,欧诺姆倒是显得很轻松,她一副“你还是太年轻了”的表情看着李昂。 “火烈国当然不会顶着失败的风险一意孤行,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欧诺姆缓缓说道“要知道一项军事计划的实施,可不是简单的发起、商讨可行性、然后通过这么简单的,这背后隐藏着的是火烈国各个情报部门的通力合作整理出的资料作为计划实行的基础。” “而这些资料最后都会在火烈国首都的作战会议上所呈现,可以说就算之前的计划取消了,那么下一个计划一定也是基于这些情报来推演的。”欧诺姆说着用树枝在地上划拉出图案来讲解。 “简单的来说就是“换汤不换药”对?”李昂听出了她想要传达的意思。 欧诺姆闻言拍了拍手以示表扬。 “聪明,就和你父亲一样。” 一旁泰丽听到欧诺姆的讲解,虽然她满脸疑惑,但此刻见李昂被别人认可了,仿佛她脸上也有光一般跟着拍起了手。 “哼哼,李昂当然聪明了。”说着泰丽骄傲的昂起臻首,就好像受到称赞的是她本人一样。 而李昂与欧诺姆的交谈还在继续。 “所以你是想说,就算之后火烈国改变了计划,你也能大致推理出计划的动向和意图?”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跟你保证。”欧诺姆连忙摆出“你吹牛别带上我”的表情“不过我能给你最大的保证就是,三年以内,在这期间火烈国常规行动我能给你推演出个八九不离十。” “够了。”李昂闻言稍稍安了安心。 人不能太贪心,三年时间已经够干很多事了。 咯吱…… 这时,远处森林深处忽然传来重物踩碎枯枝的碎裂声,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尤为刺耳。 听见动静的三人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 直到拓芙从茂密的灌木丛中出现,李昂才放下警惕,他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楚雄和他的三个手下。 楚雄看见李昂后,大步上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确定李昂身上没什么异样的地方后,楚雄爽朗大笑。 “做的好李昂,我听北方家大小姐说了事情的经过,干得漂亮。”他用力的拍着李昂后背。 随后楚雄将视线移到了旁边此时也正打量着他的欧诺姆身上。 他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欧诺姆直接打断道。 “我对土强国的庶民没什么好谈的,我先说我的条件,第一:我要一栋安全且恬静的房子,室内装饰要用火烈国贵族的样式。”欧诺姆竖起一根手指自顾自的说道,接着她竖起二根手指。 “第二:我只会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给你们解答关于火烈国计划,第三:你们不能囚禁我的人身自由。” 在李昂和楚雄呆滞的目光下,欧诺姆说完了自己所有的要求,最后还是李昂凑近楚雄轻声道“别在意,这人脑子不是很好使,你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她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 楚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既然如此,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的,辛夷你和娜禄带着我们的贵客去安全的地方。”楚雄话音刚落,随他而来的三人中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上前领命,他大概就是楚雄所说的辛夷,而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有着标准极地水族褐色皮肤的男子大概就是娜禄。 “是。” 他们二人来到欧诺姆面前伸出手“走,这一路上还希望阁下能合作一些。” 欧诺姆闻言款款起身朝着李昂深深看了一样“再见了李凌的儿子,我们有缘再……不,应该说再也不见比较好。” 说完她便飒然转身跟随在辛夷与娜禄的身后离开了此地。 李昂也不知道她最后那番话是何意思,不过管她呢,反正这件事看样子是告一段落了。 “李昂这位姑娘是?”楚雄发现了羞涩的站在一旁的泰丽。 李昂这才想起来为双方做介绍。 “泰丽,这位是我的舅舅——楚雄,舅舅,泰丽是火烈国中的……呃……我安插的间谍。”李昂忽然想到泰丽的身份还是有些敏感,毕竟为火烈国公主做事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 更不用说阿祖拉这个火烈国公主还在想方设法的破坏傲载的计划。 听见李昂的介绍后,泰丽将双手叠放在小腹上,看上去十分端庄贤惠的对着楚雄款款施礼。 “小女子泰丽,见过楚伯父。” 楚雄的视线在李昂和泰丽身上来回移动,略一琢磨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哈哈哈,你好你好。”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了起来。 忽然李昂感觉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回头看去,发现是拓芙。 她此刻以一个舒坦的姿势坐在李昂身边“我已经将楚雄带来见你了,现在到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你之前说的好处呢?难道你忘了?” 拓芙面色不善。 “我当然没忘了。”李昂回头看了一眼泰丽与楚雄都没注意到他们这边后缓缓说道。 “在这之前,你作为御土方面的大师,我想向你确定一件事。”他故作神秘道。 “什么事?” “御土术可以控制铁吗?或者金属?” “金属?”拓芙被他嘴中蹦出的这个单词给弄懵了“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先被别管这些,先回答我的问题,御土能控制金属吗?”李昂重复问道。 “当然是不行的,反正我是没见过。”拓芙眉头微蹙。 “按常理来说是这样,但是你还记得上次去祭拜你们北方家族先祖时被埋伏的事情吗?” “记得。”拓芙点头。 “当时我在御土反击的时候,碰巧从地下翻出包含许多金属的岩块,有那么一瞬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与那些金属建立了某些联系。” 李昂还记得当时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只不过当时大敌当前,没时间留给他来领悟其中奥秘。后来他也曾私下试图重新找回那种感觉,但都均已失败告终。 不过既然是使用御土时发现的此事,那么就可以肯定这种能控制金属的御术定与之有关,所以拓芙这位御土术远超于他的御土大师一定能比他有头绪? 大概也许…… 不过在看到拓芙愈发不妙的脸色,李昂吞了吞口水。 “你是在拿寻开心吗?我怎么从来听过这种御术?该不会你是随口糊弄我才说的吗?”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没听过那也正常,万一这个御术还没被人发现,而你要是将这种御术探索出来,那你不就可以流芳百世?以后一有人提起这种御术,所有人都会想起你北方拓芙的大名,那是多么的风光啊。”李昂还在为拓芙做着思想工作,俗称画大饼。 而拓芙也是好骗,她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眼此刻随着李昂的话语迸发出非凡的情感色彩,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别人的呼喊与认可。 想到兴起处拓芙不由的眉飞色舞了起来。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该怎么找到你那种状态呢?”她旋即想到这个关键性问题。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都只是偶然进入那种状态,你现在问我?”李昂两手一摊。 “……” “李昂!你去死!”拓芙见状当即明白他在耍自己,于是朝着李昂扑了过去,对着他的就是一顿致命啃食,李昂身上好不容易变浅淡的齿印经此又加重了几分。 没过多久,也许是拓芙气消了,她此时躺在地上打起了盹,这一路上为了找到楚雄一行人她也算是费了一番功夫,如今一放松下来,拓芙压下的疲惫也逐渐浮上心头。 李昂温柔的将她散乱的刘海拨开,看着她憨睡的模样略显心疼,在心中对她道了声谢。 楚雄突然一把搂过李昂低声说道“没想到你小子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居然招惹了这么多桃花债?快快如实交待,我未来的甥媳妇是那位?是北方家大小姐?还是这位?” 楚雄现在的八婆模样配合他那满面的络腮胡,可以说是猥琐至极。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昂边用手推开他那张凑过来的大脸一边说道。 楚雄见他这番模样又是两声爽朗笑声。 “好好好,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算了。”他心里暗道一句“年轻真好”后便不在强求。 “对了,现在垓畔村那伙火烈军与我们的目的地一样都是鱼鹤村,所以我打算借用泰丽在火烈军中的职位之便潜入进去,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李昂说出自己的想法。 楚雄闻言沉吟片刻后,觉得此事可行,于是点头道“如此倒也是个好法子,不过你要小心。” 李昂点头应道“放心,我想跑还没人能拦住我。” 见他这般自信,楚雄也不好说些什么。 “不过这次我不打算带拓芙一起,太危险了。” “那这就要你自己和她当面说了,她要是闹起来我可挡不住。” “看来只能这样。” 就这样李昂轻柔的将拓芙抱起带着泰丽返回楚雄所驻扎的营地走起,他们动作得快。因为两人得在天亮之前返回垓畔村。 第六十三章 重返故地 楚雄他们的营地位于森林中央,这里人迹罕至,一年也不会有多少人踏足此地。 而此时李昂与泰丽拓芙二人正身处一顶帐篷中。 “什么?你准备自己孤身一人潜伏在火烈军中?”刚苏醒后的拓芙听闻此消息当即高声叫道。 “对,我们兵分两路,你和楚雄一队,而我和泰丽一队,到时候我们在鱼鹤村集合。”李昂为她解释道。 “不行。”拓芙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当即反驳道。 “为什么?” 虽然他知道以拓芙那欢脱的性子,让她安稳的接受自己的提议很难,但也不至于这么决绝? “呃……反正就是不行!”拓芙欲言又止好一会才憋出来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李昂那知道她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抗拒,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她一想到自己离开后,李昂与泰丽那个狐媚子共处一室的二人世界,心中就是一阵烦躁,但她又不能直接这么对李昂说。 “现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要以大局为重。”李昂板起脸严肃道,但随后他似乎觉得话有些重了,脸上表情旋即又柔软了下来“不是我不想带你一起行动,而是你御土师的身份太过敏感了,而我使用的是御火术,所以他们不会而对我太过警惕,我到时候行动也方便些。” 他说的于情于理,让拓芙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因为着急而小脸憋的通红,最后没有办法她也只能接受。 而站在一旁靠在帐篷里帷幕上的泰丽则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但与她表面上的平静不同,相反泰丽此时的内心其实激动不已,只是她隐藏的好罢了。 只有我和李昂两人的二人世界!好耶!这个条件如果不发生些什么简直就是浪费啊! 泰丽思绪逐渐放空,她开始畅想着接下来几天中可能发生的事,可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逐渐浮现起一片红霞。 冷静下来泰丽!她将双手覆盖在滚烫的双颊上,希望通过冰凉的双手来实现物理降温。 不过可惜作用不大。 虽然她表面上古井无波,但其实她此时雀跃的心情早就被拓芙给捕捉到了。 拓芙不爽的轻碎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好了,你们两没事就别来烦我了,走走走。”不过她或许是觉得眼不见心不烦,当即就驱赶李昂和泰丽赶紧离去。 虽然她本来就是看不到。 之后的事便没必要在细说太多,李昂与楚雄交谈一番后,便与泰丽踏上了返回火烈军营地的归途。 路上泰丽连蹦带跳看上去心情不错,而李昂则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这么了李昂,有心事?”一直暗中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泰丽立马就看出了他有心事。 听见泰丽关切的语气,李昂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是有心事,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还能担心什么?当然是拓芙了,虽然她此处出行属于离家出走,但她总归是我带出来的,和我有关系,所以我有义务将她安全送回家。” “哦……”泰丽的脸上出现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 “话说回来,李昂你是怎么看拓芙的?”她冷不丁突然这么一说。 嗯?怎么看? 但旋即李昂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异样。 “你别乱想,我对她可没什么非分之想!” “是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富家萝莉哦?你就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吗?拿下她你可以说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泰丽言语暧昧,眼神迷离的盯着他。 她的这番话诱惑力十足,可以说没多少人能拒绝。 “你的这番话我会如实转告给阿祖拉的。”李昂如是说道。 此话一出,泰丽似乎想到了阿祖拉的铁腕强权,她打了两个寒战。旋即她便如同泻了气的皮球一般,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不要啊李昂!”泰丽抱着他的胳膊一副要哭的模样“阿祖拉知道会杀了我的!” “只要你不说,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她说着边用含苞待放的圆润弧度去挤压李昂的手臂。 李昂闻言一愣“真的什么都行?” “嗯嗯。”泰丽以为自己的暗示被他接受,忙不停的点头应道。 泰丽昂首看向李昂,发现后者此时也看着自己,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碰撞,慢慢的,泰丽不由的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将臻首凑了上去。 在她看来接下来这就是水到渠成的接吻,自己都这般表示了,傻子都能看出来? 李昂看着逐渐靠近的小脸,他甚至都能看到泰丽那白暂滑嫩犹如刚剥壳的鸡蛋一般的杏脸上细小的绒毛与眼帘上微微颤抖的睫毛。 同时他感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了他的鼻腔,那是一股沁人心脾宛若雨后橘橙的水果清香。 此时泰丽就好像睡美人一般正闭眼等着心上人的真心之吻来唤醒她。但闭眼了等待了有一会的泰丽见唇上未出现柔软的触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撅起嘴唇朝着记忆中李昂嘴巴方向冲去。 她知道幸福这种东西是得靠自己去争取的!坐以待毙只会被别人捷足先登。自己若是因为一时怯懦而丢失了这大好机会,可太愚蠢了。而未来在阿祖拉眼下她的机会只会更少!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一应俱全,要是自己把握不住这段与李昂二人世界的时间,她可能真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取得一些实质性的成果!她如是想到。 但泰丽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李昂已经打心底开始慢慢接受她。她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对待李昂最好的方法就是温水煮青蛙,别看表面上没有异常,但是其实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只不过李昂现在不知道未来自己到底是死是活,所以面对她的多番暗示,他都装傻充愣。 此刻也不例外。他伸出一只手掌挡住面前,同时也阻挡住了泰丽的索吻。 以为作战成功的泰丽睁开双眼,想象中李昂被自己强吻的惊讶眼神并没有出现,出现的反而是他神情复杂的表情,接着她反应过来是李昂的手掌挡住了自己。 她意犹未尽的后退一步,看向李昂的眼神有些幽怨。 你知道李昂的行为对于一个对自己容貌很自信的青葱少女有多大心理伤害吗? “既然你说什么都要求都行,那就安静点赶路。”李昂越过泰丽朝着垓畔村走去。 “对了,我对拓芙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泰丽撇了撇嘴喃喃道“你把人家当妹妹,人家把你当哥哥了吗?真的是说的轻巧。” “你在哪鬼鬼祟祟嘀咕什么呢?” “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有说!”泰丽赶忙追了上去,笑靥如花的就将他的一只胳膊搂在怀中,似乎刚刚被李昂拒绝的是别人一样。 “你们下一步行动是什么?”李昂也没有在这上面过于较真。 泰丽闻言神秘兮兮的说道“说起这个,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和你还有些渊源呢。” “什么渊源?” “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你出生的地方……” 泰丽的话还没说完,李昂脑中就已经想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玉岛城” 玉岛城,泰丽说出的同时,他也在心中默念道。 第六十四章 玉岛城太守 李昂细问之后得知,这个所谓的鱼鹤村其实早已荒废,现在那里早就只剩一片莽荒。 可以都可以说是毛都没有一根。 当时第一批到那里的火烈军,人都傻了,不是说好的是“村”吗?怎么这什么都没有啊?难道地上那个蚂蚁窝叫鱼鹤村? 后来他们才知道,此地之前其实也就生活大约几十户土强国的寻常人家,人口本就不多,后来又经战争影响,这里的人为了远离战争的骚扰,尽数搬迁到了土强国内陆。 没了人烟,此处久而久之也就荒废下来了,那些曾经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也都被大自然抹去。 只剩下一些砖土木屋的残垣断壁还留在原地。 但奇怪的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有一座高约几十米的女性雕塑坐落在附近悬崖峭壁上眺望远方的海平面。 关于这座无名女性雕塑的真实身份已经无从得知了,这雕塑身上穿的既不是火烈国的服饰也非土强国,不过火烈军很快就不那么在意这件事了。 因为有比这个问题还要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原本他们以为此处是有村落的,是有人生活于此的,所以此行带的口粮与补给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他们长久驻扎于此。 现在的情况属于是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没办法,得解决这么多人吃喝问题啊,不然他们就得原路返回了。 不过幸好天无绝人之路,火烈军很快就从地图上发现,距离此地几百里的地方就有一座火烈国的城池。 它就是火烈国建立的第一个殖民地——玉岛城。 火烈军当即前往玉岛城寻求帮助,而玉岛城的太守——森下对此也是大方的打开了城门。 森下……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李昂不由一愣,这人他认识,还很熟,甚至自己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李家的家臣,可以说是最忠于父亲的那批人,可没想到父亲死后,他居然没有被清理,反而当上了玉岛城太守之位。 难道……他早有异心? 想到此处,李昂眼神逐渐冰冷,看来自己到时候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这位“长辈”了。 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玉岛城成了火烈军后勤补给的根据地,为驻扎在鱼鹤村的火烈军输送物资。 回去的途中泰丽对李昂讲述了她从阿祖拉那得到的消息。 鱼鹤村方面已经到达尾声了,泰丽所处的这对火烈军人马,目的就是前去接收护送某样东西回火烈国。 至于是什么东西则完全是个谜,就连阿祖拉都不知道那是何物。 李昂可以肯定,那东西绝对与某种神灵有关,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这东西肯定不能落在火烈国手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对泰丽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泰丽惊讶的微张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神灵?你是说鱼鹤村现在在挖掘的东西是某种能召唤神灵的物品?”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也只是设想,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又有什么作用,我是完全不清楚的。”李昂摸着下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泰丽闻言沉默了良久,最后无奈叹气一声“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然后她的脸犹如三月的天,小孩的脸,上一秒还苦闷的脸立马变成了喜笑颜开来。 “俗话说得好: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这不还有李昂你在吗。” 李昂一脸无语的看着泰丽笑嘻嘻的小脸,心说也不知道你是真心大还是假心大。 这时垓畔村也出现在了不远处。 ……………… 距离李昂离开垓畔村已经过去大约三周了,这一路上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有破绽,李昂几乎都与泰丽形影不离,就连睡觉都身处同一帐篷内,这也让对李昂身份一直有所怀疑的火烈军将领找不到任何机会。 不过今天他们终于到达了玉岛城,李昂也终于能稍稍松一口气。 看着不远处逐渐清晰的城楼,他的内心一时五味杂陈,当初离开的时候,以为最多几个月就能回来…… 但没想到啊,一转眼都已经过去了五年,他如今都已经十一岁了。 玉岛城城楼上的士兵们老远就看到了李昂他们这旌旗招展,煞是雄壮的火烈军,他们认出了军旗上的火烈国国徽,当即城门大开。 于是李昂他们就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玉岛城中。 进入玉岛城中,李昂只觉得一股熟悉的陌生感扑面而来,街边吆喝的商铺、铁匠铺中传来记忆中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玉岛城中车水马龙的声响络绎不绝,都与他小时候的感觉一样,可明明眼前的一切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但一切仿佛又都变了。 可李昂马上就想通了,虽然这里没有变,但他变了。 经历了许多,李昂早就不是当初的那青涩的少年了。 “怎么样,回到家乡的感觉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惆怅啊。”泰丽骑着鸵鸟马靠近李昂问道。 “稍微有点,只是有点。”李昂也没否认“不过此处让我留恋的人,已经没有了。” 泰丽拍打了一下嘴巴,心说泰丽啊,泰丽,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话说回来,李昂你在玉岛城里有没有好朋友?”泰丽岔开话题。 “有……倒是有,不过我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在哪。”李昂略微思索后答道。 说实在的,李昂身为李家独子,当初在玉岛城的时候,他身边从不缺同龄人的陪伴,但大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李昂也不屑于搭理他们,不过他也是有几个真心朋友的。 关于过去自己与小伙伴们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想起年幼无知时犯下的蠢事不由的暗道自己那时真傻,但他的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 这时队伍前方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似乎有人在前方拦住了他们,李昂双腿轻夹胯下的鸵鸟马,它听话的缓慢前进。 “恭候各位大驾多时了,在下是玉岛城太守——森下。”一名体态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道路的中央恭敬行礼道。 那中年男子双鬓斑白,样貌方正刚毅,但第一眼看过去你会觉得他很普通,属于那种人堆里最不显眼的那种人,但细看之下你会发现此人走路虎虎生风,呼吸的气息平稳绵长,双手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老茧,这一切的种种都足以说明此人的不凡。 李昂一眼就认出了他,正如他所言此人正是森下,不过他和李昂记忆中的印象有些不同。 他好像……变老了。 森下并没有察觉到李昂的窥探,不过就算被他察觉也没事,毕竟在场的人太多了,多一双眼睛少一双眼睛根本没区别。 “太守大人言重了,我叫仲远是此次行动的领导人,这次贸然到访,还请太守大人多多包涵,容我等在此休整几日后,便会自行离去。”火烈军首领回礼道。 “无妨,此等小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尔等放心在玉岛城休息整顿,我已为各位壮士备好了美酒与佳肴,还请仲远兄不用客气。”森下不卑不亢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仲远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他喉头耸动,也就不客气了。 森下见状微微欠身施了一礼后,便让开了道路。 没有了他的阻挡,火烈军又开始了前进的步伐。 火烈军从森下身旁鱼贯而过,而就在李昂经过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两者的视线在空中触碰了几秒,随后又迅速错开。直到他已经远去,再也看不到森下的身影后,李昂才缓缓放慢速度。 就在刚刚,他清晰的从森下的眼神中看出了情绪,震惊、恐惧、甚至还有狂喜。 这让李昂不免有些怀疑,难道他认出自己了?没理由啊。 看来今晚得去太守府打扰一下了。 要失业了 公司要倒闭了,我也进入到失业倒计时,最近在忙这件事,有些烦,(这几章也因此受到这件事影响没啥灵感,写的很差。)不过如果真找不到工作,准备休息几个月,正好有时间写小说。 虽然看的人应该不多,但是还是发个声明。 第六十五章 儿时玩伴 深夜,玉岛城太守府。 森下坐在书房中央的木桌后,他神情漠然,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眼中有些愣怔,看上去心事重重。 他刚回到府邸就驱散了周围的下人,独自一人坐在这空旷的书房中,他的妻子在得到下人的禀报后也曾来此询问,但任凭她如何追问森下都缄默不言。 见自己丈夫如此讳莫如深的模样,她贴心的不再追问,反而下令在没有老爷的命令前,不准有任何人靠近书房。 而他之所以保持沉默,则是为了某人的登门造访。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听见寂静的黑暗中传来一声突兀的吱呀声。 那是木头相互摩擦产生的噪音。 而这一道刺耳的声音也打断了他沉思,森下如梦初醒般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发现不知何时,书房窗边已经站着一道黑影,他细看之下才从黑影的轮廓辨别出那是一个人。 窗边的区域不被森下面前桌上放置的烛台焰火所照亮,那人静静的站在黑暗中,仿佛一尊一直站在那的雕塑一般。 “在下深夜不请自来多有冒犯还请谅解。”那人轻声说道“不过如今你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良心就没有一点疼吗?”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森下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他倒也没感到意外。 他缓身从木桌后的椅子上站起。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森下长呼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当我得知你还活着的的时候,我就在等这一天。” “如今你回来了,那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李昂……这么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好久不见了伯父,多年没见您也老了。”来人正是李昂,只是他对于森下的话语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向前几步走,现身于暖黄色的烛光下,只是与暖洋洋的光芒相比,他的眼神中却寒冷如冰,此时房间的温度都因此下降了几度。 李昂话中的疏离感与他古井无波的表情皆被森下尽收眼底,他无奈叹气。 “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用讥讽我,我如今坐在这个位置是也是无奈之举,当初你父亲身亡的消息传回玉岛城后所引起了风波,你无法想象,李府上上下下更是乱成一锅粥。”森下看着李昂缓缓说道 “而在这群龙无首的时刻,傲载派兵来此说是奉旨接收李府财产,所有人都被傲载的人给遣散了,违者格杀勿论……” “然后你投靠了傲载,变成了他的鹰犬?”李昂打断道。 森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此时语言的辩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对,没错,当时傲载的手下说需要一名了解李家的人来帮助他们,我便自告奋勇的找上了他们……” “我的父亲待你如同亲兄弟一般,你居然在他去世后帮助他人霸占他的财产!”李昂低声道。 “可这也是我唯一能保护李家资产的办法!”森下双手用力拍在桌上很是激动“当我得知了你父亲身亡的消息后,我也十分悲切,但当我得知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知道你一定回来的,在那之前我得帮你保留一份火种,一份足够你东山再起的火种。” “所以在我的暗中运作下,傲载运走的只是李家明面上的资产,但暗地里的,全都被我很好的隐藏了起来,而那些还忠于李家的人都被我分散隐藏在了玉岛城了李家产业中。我与那些人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来,带领我们夺回失去的一切。” 语终,书房中重新恢复安静,森下说出这些后,仿佛终于卸下了一直紧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而李昂则神情阴晴不定,他没有因为森下的一面之言而完全相信他。 也许他的出发点确实出于这个原因,但这么多年后,尝过权利滋味的他真的还能保持初心吗?这还要打个问号。 “我说的这些话你不相信很正常,可是孩子你想想,如果我真的对你有所企图,现在这里就不是我们两个了,而是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火烈军了。” 确实,真如森下所说,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所企图的话,现在自己那还能这样安全的与他面对面的交谈? 而且森下是少有的娶了土强国人为妻的火烈国人,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火烈国内陆地区,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了。 “其实李凌以前曾无意间和我说过,他说如果未来自己某一天会遭遇不测,那么他需要我帮他为你保留翻盘的资本,我曾追问他此话是为何意,但他只是摇头不语。”森下回想起了过去的某个下午,李凌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时,自己疑惑的表情也与此刻面前李昂的表情一样。 听到此话,对于森下话中的真实性李昂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把握,父亲李凌未来身死的预言这件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而森下如今说的话却足以看出父亲对他的信任。 但这不是他能完全信任森下的借口,所以他现在还需要再观望一下…… 而现在书房内的气氛忽然就冷静了下来,李昂原本那兴师问罪的势头也在想通一些事后逐渐衰弱。 现在他们二人陷入到了一种很诡异的安静中,两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一道不属于他与森下的呼吸声传入李昂耳中。 “隔墙有耳!”他低呼的同时也确定了呼吸声的主人就站在门外。 李昂大步流星来至门后猛的拉开,一道倩影出现在房间内两人的面前。 \/\/\/\/\/\/\/\/\/\/\/\/\/\/\/\/\/\/\/\/\/\/\/\/\/ “真是的,父亲一回来就躲在书房里也不陪我玩,真不明白那些书是比我这个听话懂事的女儿还吸引他吗?”一名气鼓鼓的女孩的脚步间透露着一股无人能挡的气势。 而她的此次的目的地就是森下的书房。 这个女孩看上去大约有十几岁的年龄,可与其他像她这般年纪的女生所携带的天真烂漫不同,她俏丽的脸上充满不服输的执拗,倒是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意味,你光看就能知道她是个很倔的人,而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森下的女儿——蔻丽。 往常森下在外出回到家中事,总是会去寇丽那关心她,但今天森下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的反常行为让她十分不解,询问母亲后得到的答案也只是让自己不要去打扰父亲的回答。 她觉得自己遭到了自己父亲的冷落,这让寇丽很不爽,所以她准备直接与森下面对面质问他。 也正因为书房周围的下人们都被驱散了,所以这一路上寇丽十分顺利的就来到了书房的门前。 但当她气势汹汹抬手就准备推开书房的门扉的时候,门后的房间忽然传来了一声让寇丽很熟悉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的声音。 随后她的父亲森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他们似乎在交谈。 寇丽刚准备推门而进的手也缓缓放下,可当她准备侧耳偷听森下在与房间内另一人在谈论何事时,一声低呼忽然传入寇丽的耳中。 “隔墙有耳!”那陌生却熟悉的声音忽然说道。 随后几声沉闷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她的面前原本紧闭的门扉从内猛的拉开。 书房内的火光也从房间射出,开门的人站在背光处,寇丽一时有些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寇丽?” 她听见面前这人喊出了自己名字。 这人认识自己?可为什么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终于当寇丽退后几步,她这才看清面前这人的面貌,然后她想起了他是谁。 “李昂?”她迟疑半响后试探性的喊道。 随后经历怀疑、惊愕、相信这几步过程后,寇丽记忆中一切关于李昂的记忆开始更新,她很快就接受了如今李昂如今的大变样。 “好久不见……”李昂话没说完,寇丽直接喜极而泣的抱住他。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 听见这个有些年头没有听过的称谓,李昂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不由的头疼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 何屯与黑暗之子 寇丽的出现打断了李昂与森下的密谈,而他们双方都没有想要将她拉入危险中的打算。殿 所以没办法这次交谈只能就此打住了。 森下满脸无奈的看着的自己的女儿“好了,寇丽冷静一点,让李昂喘口气,他都快被你勒死了。” 寇丽幡然醒悟,后退几步俏生生的站在李昂面前,她擦去眼角泪珠“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李昂抬手示意自己无碍。 寇丽是李昂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虽说她比李昂年龄要大一岁,但从小她都没有作为姐姐的自觉,整天就是跟在李昂的屁股后面扮演一个跟屁虫的角色,大都时候都是李昂充当哥哥来照顾她。 谁让李昂因为小时候脑中冒出前世记忆的缘故,造成了他的行为举止有些早熟,不过也就是有些而已,但就这样也让他很难融入进同龄人的圈子,当然他也不屑于和那些留着鼻涕、整天大呼小叫的同龄人为伍。殿 不过他也是有几个真心朋友的。但也许是互相吸引,他的那些朋友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古怪…… “我就知道老大你一定没死……” 寇丽的话让李昂心里涌现出一丝感动,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彻底扼制住了那没成型的感动。 “那句老话说的好叫祸害活千年。”寇丽煞有其事的说道。 李昂听闻此言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好家伙,自己怎么就成了祸害了?好李昂承认小时候他确实比较调皮一点,但怎么也达不到祸害那个等级。 撑死算个顽皮儿童,干过最坏的事也就是拿弹弓弹别人家窗户玻璃之类的事情。 但别忘了你也在场啊,而且几乎所有事都有你的一份“功劳”。殿 可旋即他看见了寇丽眼中充满玩味的眼神,顿时就知道这妮子又腹黑了,他走上前去抬手屈指给了她几个脑瓜崩,瞬间后者额头白嫩的肌肤浮现出红色的印记。 后者吃痛当即就蹲下捂住额头,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有点点泪花溢出。 “这是给你拐弯抹角骂我的惩罚。”李昂看着蹲在那揉着额头五官都皱在一起的寇丽。 良久,疼痛褪去后的寇丽起身后说道“你还跟以前一样不知道怜香惜玉。” 李昂耸了耸肩露出不可置否的表情。 “好了,我累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想要叙旧就出现好好叙。”森下对李昂发出了逐客令。 此时寇丽早将对森下兴师问罪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她应下后就拉着李昂的手臂往外走去。殿 李昂回首深深看了一眼森下,向他传达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还没完,之后他任由寇丽拽着他前行。 直到她和李昂走出太守府后来到街道上后,寇丽还在往前走时,李昂这才向她疑惑问道他们这是要去哪。 而寇丽听见了他的提问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而是她边走边回答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又这样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李昂发现道路两旁的街景开始有些熟悉,他好像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哪了。 不一会一间门头上挂着“何式烤肉”牌匾的餐馆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对于这间餐馆,李昂可以说十分熟悉,小时候他可以说是这里的常客,而现在他和寇丽站在这里,他也大概猜出了寇丽带他来这的原因。 “要不还是算了,我们还是别去打扰他了。”少有的李昂退缩了。殿 不过寇丽可没理睬他的患得患失,直接拉开移门高声喊道“何屯!你看我带来了谁!” 餐馆内的大厅中有着一条长而宽的走道,而在这条走道的两边是无数个用木头隔出的一个个小包间,就餐的人就在这些私秘的空间内,既安静又有安全感。 而寇丽的这一嗓子话语刚落,一颗脑袋从走道的最后一间包间的移门出探出满脸疑惑之色。 待那人看清来人是寇丽后顿时笑着走出包间,随即他那远超同龄人甚至是一些成年人的身躯出现在了李昂的眼前。要不是寇丽喊出这人的名字,恐怕李昂一个人还有些不敢与他相认。 他又胖了……这是李昂的第一想法。 “大姐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何屯一路小跑来到寇丽面前疑惑问道。 “你看这是谁!”寇丽侧身一步,让李昂的身影出现在何屯面前。殿 何屯这才注意到寇丽的身后还站着一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昂后,将视线停在了他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上,他绞尽脑汁的思索片刻后,只见何屯忽然一个激灵,面露恐惧之色。 他两股颤颤只感到浑身无力,现在只要有人推他一下,他就能倒下给你看。 “救命啊!有鬼……”何屯求救的声音还没喊完,见势不妙的李昂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接下来的话语给按回肚子里。 还好李昂了解他的脾性所以有准备,不然要是让他喊出来,估计能吸引店里所有人的注意,到时候万一有人认出了自己,那就麻烦了。 “冷静点何屯,你见那个鬼身上是有温度的?”李昂低声说道。 他的提醒也点醒了惊慌失措的何屯,心说对啊,鬼魂怎么可能会有温度的呢。 李昂捂着他嘴巴的手心传来的体温可不是幻觉。殿 难道…… “太好了,老大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是看我每年都偷吃给你的祭品,然后要带我走呢,吓死我了。”何屯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胆小。”李昂闻言满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与何屯他那庞大身躯相反,他的内心极其敏感、充满了不自信,而这也造成了他杞人忧天、怯懦的性格。 当初李昂第一次遇见何屯的时候,他简直就无法正常因对突发事件,任何一点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何屯的身上,都会造成他神经的紧绷和恐惧,有时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都会让他认为自己此生会因此完蛋。 后来李昂尝试改变他的消极想法,但可惜没有作用,只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他自己才能帮自己了。 何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别在站在门口了,进来坐,我去后厨拿些吃的来,然后我去喊呃……黑暗之子来。”殿 寇丽与李昂也不客气,当即找了一间空着包间坐下,不一会何屯端着一些烤肉出现,随后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外传来了何屯与别人交谈的声音。 “你确实你不是梦中看到的李昂?” “哎呀,千真万确……” 哗啦一声,包间的移门被从外面被拉开,一瘦高的阴郁少年出现在门框外,他扫视一圈包间,立马就注意到了李昂。 他眯起眼睛捏着下巴呈思考状。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已经脱离苦海了呢。”少年立马就认出了李昂。 “彼之苦海,汝之天堂,想死你自己死去。”李昂没好气的说道“毕竟我不像某些人因为自己名字而厌世的,你说是不是莫车莫高拉破车-三世。”殿 阴郁少年听见他后半句话后双眼立马就瞪了过来,随后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不要喊我那个名字!”阴郁少年不悦道“我的名字是黑暗之子!” “好好好黑暗之子,坐黑暗之子。”李昂用着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对他说道,一旁的寇丽掩嘴偷笑。 黑暗之子暗哼一声后还是做在了李昂对面。 随后何屯也从门口挤了进来,他做到了黑暗之子的旁边,坐下后他那本就庞大的身躯更是化身一座小肉山,腰间的赘肉甚至都快怼到黑暗之子的脸上了。 李昂扫视一圈后一时有些感慨,原本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他们了,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有机会坐在一张桌上。 “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那就问,只要我能说的,我一定会如实回答。”李昂后仰靠在椅背上淡然道。殿 除了李昂的另外三人此时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从和问起。 最后还是黑暗之子打破了平静“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李昂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但随后他看到了不止是他,何屯与寇丽都眼神关切的望着李昂。 李昂哑然失笑,心说什么吗,自己这不是还有人关心的吗,一股暖流从他心里涌现。 “那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我们准备好了。”寇丽说道。 殿 第六十七章 女主角 随着李昂的娓娓道来,桌上几人的反应也是各有不同。踥 何屯一开始还稳当的坐在椅子上,但随着李昂的讲述,他也是被李昂这些年的经历给吓到了,在听见余烬岛遭到土强国刺客的行刺时,更是被吓的躲在了桌下只敢露出个眼睛。 就好像李昂说的是什么很恐怖的鬼故事一样。 黑暗之子和寇丽的反应倒是没有他这么夸张,前者面无表情的听着李昂的讲述,要不是他睁着眼,李昂都以为他睡着了。 而寇丽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从她放在桌上紧握的双拳可以得知,她的内心并不像她表面上那么平静,不时寇丽还会追问几句后来呢。 最后当李昂语毕后,整个包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昂见状只是喝了口桌上的茶水润了润喉咙,他知道寇丽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自己所说的一切。 不过很多事李昂还是有所隐瞒的,甚至有更改,毕竟有些事他们知道的越多对他们来说本身没什么好处。踥 尤其是他们还生活在火烈国的管辖范围内。 “没想到老大你这么多年经历的事这么……嗯这么说呢……精彩。”何屯重新从桌下坐回桌前的同时作势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要是我的话,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 如果别人看到何屯现在这庆幸的样子,肯定就以为他是在嘲讽呢,但李昂清楚他的为人,他说的是实话。 何屯那遇事就先自乱阵脚的性格要是经历一遍李昂所遭遇的事情,可以说九死一生。 “哦,我的挚友,听完你的遭遇,我突然想要赋诗一首。”黑暗之子突然起身将手放在胸前,对着坐在对面的李昂直抒胸臆。 听见黑暗之子的这番话,李昂和其他人都面露难色,但黑暗之子却没察觉到这些,他深吸一口气“坎坷已随风过去,但痛苦给了你当头一棒,啊,痛苦、好痛苦啊。” 黑暗之子其实是一个极其闷骚的人,用他的话来说:其实他内心深处一直都存在一个诗人的灵魂。踥 不过他作出的诗大都……有些太过超前。 黑暗之子没有被面前的冷场所影响,他捏着下巴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嘴里不是喃喃几句“真是好诗啊”的话。 几人见状也不在去打扰他,这时一旁寇丽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李昂关注。 “怎么了寇丽?你有话要说吗?” 寇丽闻言沉默良久仿佛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后才开口说道。 “我希望你能不要记恨我父亲吗?其实当初父亲在听闻你们遇害的噩耗后也是伤心了许久,虽然我不知道父亲他为什么会当上太守的位置,但是我想他一定不是他的本意。” 寇丽真挚的眼神让李昂很想相信她。踥 可这些年过去了,你现在要让李昂无条件的完全相信一个人,他做不到。 如果有办法能测试森下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实话就好了。李昂这样想着。 等等。 忽然李昂脑中灵光一闪,他发现自己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拓芙!!! 李昂双手拍在桌上猛然起身,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 他的这一下也把在场的几人给吓了一跳,他们都不明白李昂这是在干什么。踥 “感谢你的提醒啊寇丽,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聊。”李昂打开门扉就往外走去。 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看,你的诗把老大吓跑了。” “闭嘴你,一定是我的诗给了李昂启发。” 不同于何屯与黑暗之子的拌嘴,寇丽担忧的看着夺门而出的李昂。 …………………… “咚──咚!咚!”寂静的街道上响起了一慢两快三声清脆的锣声。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敲锣人嘹亮的嗓音极富穿透力。 他从街头走到了巷尾,不厌其烦的重复喊道,也不怕惊扰了别人的美梦。 待那人的身影与嗓音逐渐走远后,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昂。 “悦馥客栈……”李昂看着面前店面门头上的牌匾喃喃道。 自从拓芙与李昂分开后便跟着楚雄一行人一起行动。 拓芙虽不是心甘情愿,但她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事情的孰轻孰重她当然能分清。 而与李昂身处的火烈部队不同,他们人少外加轻装上阵的特性,很快就超过了李昂先行一步来到玉岛城。踥 此时他们已落榻于面前的悦馥客栈等候李昂多时了。 “他们就住在这里?” 躲过了打更人的他并没有采用敲门进入的办法,那样太过招摇,极有可能会将客栈所有人都惊扰。 他知道一种比较掩人耳目的办法。 “拓芙!拓芙!你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李昂压低嗓音轻声朝着客栈二楼喊到。 可过去良久,除了远处传来打更人哪若有若无的叫喊声便再无其他动静。 奇怪。踥 他不信拓芙的震感会辨别不出自己的脚步声与心跳声。 但她即没有现身,也没有回应的态度让李昂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们不在这? 想到此处李昂脚下就准备离去,打算之后再做打算。 可这时,李昂脚下土地忽然一阵颤动,随后一根能容纳一人站立的石柱拔地而起,直接就将李昂拔高到客栈二楼客房窗户的高度。 与此同时一颗小石块砸向李昂面门,但被他握住。 他望向小石块射来的方向,发现在二楼客房的窗沿上坐着一人,从那人手中抛向半空的石块可以得知凶手就是她。踥 “哟,这不是生火大师吗?怎么?你终于舍得从那个狐狸精身边回来?”拓芙没等他说话就率先揶揄道。 狐狸精?她是指泰丽?李昂闻言一愣。 其实拓芙和泰丽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既不好到朋友的地步,也没糟到针锋相对的地步,反正就是一种很奇妙的平衡,就好像有什么事物的存在促使她们摈弃矛盾,虽不说同仇敌忾,但也算是统一战线。 李昂觉得这可能与之前拓芙与泰丽之间的那次他不在时的交谈有关。但泰丽究竟说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知道这和泰丽没关系的,一只全副武装行的军队,它的行军速度肯定比不上小队的轻装前进啊。”虽不知道拓芙是不是真不知道,但李昂还是耐心解释道。 “哼……”拓芙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一想到李昂和泰丽趁自己不在时的二人世界,她就一阵恼火,她是比较懂事,但也不是没脾,所以她才故意来了这么一出来刁难李昂,希望他能知道自己的态度。踥 拓芙吃味的表情让李昂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无声笑了。 “原本我还想找你演一出戏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李昂叹了一声气,装作十分遗憾的样子。 李昂注意到他说完后,拓芙的小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随后他接着说“可惜了,我可是给你留了女主角的位置呢。” 果然,拓芙听闻此言稍稍的扭过头来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等等,你可以先详细说说,万一……我同意了呢。” 李昂看到拓芙那拧巴不坦率的可爱模样就是感到一阵好笑。 “这是一场需要你演坏人的大戏……” 第六十八章 苦肉计 “演坏人?我喜欢!”拓芙嘴角微微扬起“说,我该怎么配合你。” 随后从窗户进入客栈的李昂跟她简单说了一下他的计划,后者听完后当即信心满满的一拍胸脯说道“包在我身上了,这段时间我无聊的身上都快结蜘蛛网了。” “楚雄他们呢?”这时李昂发现客栈房间内只有拓芙一人身影随即问道。 “他们为了探出玉岛城火烈军的底细,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不过这个时间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拓芙瘪着嘴可怜兮兮的说道“要是你还不来的话,我都要无聊死了,每天客栈里就都只剩我一个人。” 对于她的抱怨,李昂充耳不闻继续问道“那他们可有收获?” 此前他隐藏在泰丽身边其实也是有几分想要摸出火烈军未来计划走向的心思,但可惜这段时间下来,李昂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每次他们开展作战会议的时候,总是会派出几名火烈军严阵以待的站在泰丽的帐外,还美曰其名“保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于李昂的出现,仲远虽嘴上不说但还是对他戒备心满满。 于是这几番下来,李昂也就放弃了。 “不知道。”拓芙摇了摇头“不过虽然他们没有和我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每天回来后的心情都还算不错,所以应该还算顺利。” 那就好,得到这个消息的李昂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拓芙神情微动 “他们回来了。” 没过多久李昂也听见了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三人。 为首的是一名容貌颇为硬朗的中年男子,不知为何,李昂总觉得他眉宇之间的神色很是熟悉,但结合他这张脸却一时想不起来。 而在这男子身后,则是之前在余烬岛肉身硬抗李昂御电术的索里,李昂看见他的时候,后者也注意到了他,随即脸色就变的有些古怪。 对于他的这个反应,李昂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之前在余烬岛的时候,他因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所以他能给自己这么好脸色呢,不背后下黑手就算不错了。 而剩下的那人是一名李昂没见过的御土师。 “李昂,你终于回来了。”为首的硬朗男子看见李昂后当即惊喜道。 而他熟悉的声音也终于让李昂知道了这人究竟是谁。 “楚雄舅舅?”李昂讶然道“你的胡子……” 楚雄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还不是因为最近活动的太频繁了吗,我的悬赏状又开始泛滥了,还好我蓄的胡子就是因此而做的准备,怎么样?你是不是一开始都没认出来我。” 楚雄的这个所谓的“准备”效果也太显着了,他剃了那络腮胡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估计他出去自首都很难认出来。 “先不说这个,我和索里今天得到消息,明天御火军休整完毕后,后天便会前往鱼鹤村,所以我们打算得找机会混进队伍里。”楚雄说道。 “混进去?恕我直言你们想要混进御火军的这件还是放弃毕竟好,虽然这些御火军看起来很蠢,但是凭空多出几个人来,他们还是能意识到的。”李昂希望能打消他的这个念头。 楚雄摇了摇头“谁说我们要混进御火军中,我们打探清楚了,此次玉岛城会派出一只满载补给的车队和御火军一同前进。,不过怎么混进补给车队也是个问题。” “这个我倒是能帮上忙。”李昂思索片刻后沉吟道。 “哦?怎么说?” “玉岛城太守曾是我父亲的手下,或许可以从他这下手。” 火烈军终究是初来驾到,各方面都需要森下来为他们办理与善后,可以说通过森下来渗透进去运送补给的车队,这个办法是最优选。 “他……真的可以相信吗?”楚雄对此表示怀疑。 “……” 对此李昂还是有些顾虑,森下的立场还是让他有些琢磨不透,他很想相信森下这个可以说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但口说无凭,李昂还需要一记强有力的证据来打破心中的顾虑。 而这就需要拓芙了,任何谎言都会在她面前灰飞烟灭。 “明天等我的消息,拓芙我就先带走了,走拓芙。” 拓芙闻言大呼“好耶!” “那行,我们等你的好消息。”楚雄点了点头。 随后李昂便领着拓芙顺利离开了客栈。 “明天你就照我刚才说的办,知道吗?”走出客栈后李昂又回头对拓芙嘱咐道。 “放心好了。”重获自由的拓芙心情很好。 “嗯,那我们就先回泰丽那。” ……………… 翌日,森下很早便从睡梦苏醒,他也想多睡一会,可一想到还有一堆事等着他来操办时,他也没了睡意,索性来到府外来监督今日最为重要的事。 太守府外的大道边停靠着一辆辆的驮车,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岔路口,每装满一辆驮车后便会马不停蹄离开这里,而下一辆空载的驮车紧随其后的顶上等待装载。 “食物和水是能带多少就带多少,赶紧的。”森下指挥着下人们有序的往驮车的货箱中搬运物资。 面对森下的监督,他们手脚更加利索,不一会驮车就被物资填满了七七八八。 森下见状暗自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准备去后院的餐厅用早餐。 餐厅内,丰盛的早餐已经摆在了桌上,森下坐下后,一旁的侍女便立马端上一碗热汤。 “小姐呢?”森下问道。 “回禀老爷,小姐一早就去了学堂。”侍女微微欠身恭敬回道。 得到答案的森下挥手让她退下,侍女得到命令后缓缓走出餐厅并轻柔的将门带上。 但这时,坚硬的地面忽然便的柔软,侍女那一声惊慌声还没发出,她便被大地吞没,如同泥牛入海般没了动静,这种诡异的情况发生在整个后院,所有的侍女与侍卫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很快整个后院就剩下餐厅中不知危险正悄然降临的森下一人。 吃完早餐的森下走出餐厅,他漫步在府邸中,可越走,他越觉得奇怪。 怎么从餐厅出来到现在自己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心中满是疑惑的森下开始四下呼喊下人的名字。 可是回应的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到此,森下也嗅出了空气中的诡异气氛,于是警戒心大起。 当然他也没有在这干瞪眼,森下悄悄调转前进路线往外院走去。 可一声低沉的嗓音止住了他的意图。 “如果不想你的女儿出事的话,你最好就在哪好好待着。” 听出话中明显的威胁意味,森下当即也不敢轻举妄动。 “敢问阁下因何而来?可否现身一叙。”森下说话的同时,眼睛疯狂的找寻着那声音的源头。 下一秒,一周身隐藏在黑色斗篷的高大人影出现在森下面前,那人肩上还扛着昏迷的寇丽。 “寇丽!”森下见到自己女儿后,顿时有些慌了神,但随即他的神情又冷静的下来。 “只要不伤害小女,阁下可以随便提要求。”森下沉声说道。 “久闻太守家家财万贯,最近小的手头有些紧,故此来讨些碎银。” “好说好说,阁下能否先将小女放下。”森下对于他的要求当然是满口答应,唯恐刺激到了他。 只见那匪徒冷笑几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在我拿到钱后安全离开了,我才会放你女儿离开的。” 森下心中猛然一沉,要是真让安然拿钱走人的话,那寇丽的作用也就失去了,到时候撕票就是自己女儿的唯一下场。想到此处,他暗中提势运气找寻机会。 “你心里那些小心思还是省省,别忘了你女儿可是还在我手上,万一我一个不注意……” 森下看见匪徒将手放在寇丽脖颈处来以此来要挟时,顿时气势一滞。 “好好好,我现在立马就吩咐人去准备钱财。”森下连忙说道。 但就在这时,森下无意间的一瞥,发现了悄无声息地站在匪徒身后房檐上的李昂。 李昂对他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同时他缓慢朝着黑袍匪徒的方向移去。 森下眼神一亮,当即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还是出声吸引着了匪徒的注意力。 “我可就这一个女儿啊,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要不我和我女儿换,我来当你的人质……” 后者的耐心快被森下给消磨殆尽。 “够了,你再啰嗦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话没说完,李昂一声厉声爆呵从天而降,他的这一招极其突然,那匪徒也是一时失神,顿时露出破绽。 森下猛然暴起冲向匪徒,同时李昂也随后而至。 两面包夹之下,之间那黑袍匪徒也当即做出了选择,他朝着森下的方向用力掷出,后者见自己的女儿飞来过来,立马放弃了攻击,转而去接住寇丽。 稳稳接住寇丽的森下检查了一番,见寇丽没有受伤后便松了一口气,随即将注意力放在了不远处缠斗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李昂此时与匪徒一时打的难解难分,不过这都是表面现象。 “喂,按照剧本你现在要被我打败,然后昏倒在地啊。”李昂对着越打越起劲的匪徒低声说道。 “这就做戏做全套,你要是那么简单就赢了,那不就显的我很弱吗。”匪徒也压低声线说道。 怎么感觉你有点掺杂私人情绪在里面了……躲过一块朝着自己脑袋飞驰而来的碎石后李昂心想道。 几招之后,李昂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对着匪徒使了个眼色,接着他一招烈火掌拍在匪徒胸口处,后者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李昂你受伤了吗?” 这让刚想上来帮忙的森下为之一愣,但随后也赶忙过来询问李昂是否受伤。 “无碍。”李昂摆手道。 见李昂确实没事,森下也安心了,可紧接着他双手激动的紧握李昂的臂膀。 “谢谢你李昂,如果不是你的出手相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森下神情激奋,但还是发现了一些古怪的地方“不过这么早,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对于森下的质疑,李昂镇定自若轻声说道“昨晚我们的交谈可还没结束呢。” “李昂,你又何必如此呢,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句句属实。”森下信誓旦旦的举起手。 而对于他的信誓旦旦,李昂深吸一口气“那么我再问你一个最后的问题,你想要为我的父亲——李凌报仇吗?” “每时每刻都想!”森下没有丝毫的迟疑。 李昂感受着脚下地面传来的细微震动,随后又说“哪怕凶手是当今火烈王——傲载?” 此话一出,森下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马上又化为了然,其实他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森下没有证据,不过此刻从李昂口中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他还是不免有些讶然。 可惊讶之后,森下望着李昂的双眼,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双眼,郑重道“哪怕他是傲载,我也不在乎。” 得到他的回答后,李昂又一次感受到了脚下传来的熟悉信号,他原本忐忑的内心也旋即平稳了下来。 还好森下给出的回答是真心实意的,不然李昂就只能…… “既然如此,伯父我也不在隐瞒,此次前来,我还有一事相求。”李昂说道。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 ………… …… “这件事倒是不难,只是……”森下向李昂投出疑惑的眼神。 “伯父,你还是少知道一些细节比较好,毕竟你是有家室的,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的。”李昂由衷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不在追问。”森下点了点头明白他的用意“不过你要照顾好自己,只要我一天在这,李家的基业我便会为你好好看守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先看看这胆大匪徒究竟是何人物。”森下走到一旁昏迷的匪徒跟前,弯腰掀起黑袍。 只是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 “人怎么消失了?” 掀开黑袍,露出的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堆,那还有什么人影,人早跑了! 森下没有看到他身后的李昂对于此情此景倒是显的格外平静。 第六十九章 又来? 不过森下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此时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这匪徒是如何在他和李昂眼前溜走的。 “没理由啊……”森下百思不得其解。 而李昂见状也适时出现劝解道“伯父不用在意这丧家之犬,逃了就逃了。” 反正你也找不到她的…… “也只能这样了。”森下叹气道“李昂你拜托我的事,我一会便会吩咐下去。” “如此便有劳伯父了。”李昂对其作揖道谢。 “不碍事,如果还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森下摆了摆手示意完全就是小事一桩。 “这样就可以了。” “那你多加保重。” ………………………… 离开太守府的李昂并没有急着返回客栈告诉楚雄这个好消息,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似是没有目的漫步在玉岛城中,这样的情况持续大约一炷香之后,李昂站在一条胡同口前隐晦的观察四周,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后,便转身进入胡同中。 走入逼仄的小巷不久后,李昂面前豁然开朗。 这条胡同通往的是一片空地,这里堆放着许多的建筑材料,还有不少已经腐朽的家具。 俨然一副回收站的模样。 这里曾是李昂小时候偶然发现的场地,后来便变成了他与寇丽几人的秘密基地。 “就这么点路,你居然走了快一个时辰?”一声低沉的嗓音从空地的阴影中响起。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方才敢孤身出现在太守府的大胆匪徒。 “万一有人跟踪呢?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李昂耸了耸肩“不过拓芙你的演技还真不错呢。” “哼~那是当然了。”拓芙双手抱胸娇哼一声从阴影中走出,脸上挂着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神情。 “当然,如果最后你能败的干脆一点的话就更好了。” “拜托,我可是六震土竞技场二十五胜的“盲匪”,那么简单就败给你,我岂不是很没面?”拓芙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应该是二十五胜一负才对。”李昂竖起一根手指补充道。 “呃……嗯……,你赶紧把我声音变回来,我的嘴里出现别人的声音感觉怪怪的……”拓芙闻言如鲠在喉,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岔开了话题。 诚然拓芙是个要强好胜之人,但是她也不是输不起,输了就是输了,但拓芙还是心有不服的,所以面对李昂的揶揄,拓芙果断装傻充愣。 李昂手指在虚空一划,解除了拓芙咽喉里压迫声带的御水术。 后者轻咳两声后清了清嗓子。 “舒服多了。”拓芙的声音恢复原样。 “没想到御水居然还有这个功能。” 这个办法还是李昂自己在摸索御血术的时候领悟出来的,当时他只是觉得既然御血能控制人身体内的水分,那是不是也可以如法炮制去控制除血液以外的身体内的液体。 于是就这样李昂结合自己所学的人体知识,创造出了这种通过对声带施加压力来改变声音的御水术。 不过这还是李昂第一次对别人用这招,以往他都是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突然让他对别人用,李昂还是没什么把握,不过从结果上来看是成功的。 “先不说这个,我们赶紧回去通知楚雄,下午满载物资的马车就整装待发了。”李昂对拓芙嘱咐道“明天你和他们一起混进车队,到时候你安稳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现在变的婆婆妈妈的了。”拓芙皱了皱琼鼻满不在乎的说道。 “听着拓芙,这不是说笑,你离家出走的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有义务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到家。”李昂蹲下身看着拓芙那双隐藏在刘海下的海绿色的眼眸郑重道“你如果受伤了,我会认为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话中的郑重,拓芙愣了愣脸红着,心中原本还想说些“你在小瞧谁呢……”“管好你自己……”之类的话统统被她咽回肚中,沉默良久后她低声回道。 “我知道了。” 而李昂在听到她的答案后轻笑一声轻抚着她的头发,不过后者随即抬手打落了。 “好了,我们走。” 回到客栈后,李昂与楚雄交待了森下的帮助。 “太好了,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楚雄在听闻此消息后也是大喜过望“对了,我们今天又有了新的情报。” “哦?什么新情报?” “火烈军对玉岛城要求的物资是只够他们生活半个月的量,而他们明明可以携带整整一个月的物资都有余……”楚雄停顿一下,随后当他看见了李昂眼中的恍然之色后接着说道“对,所以可以从这中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无论他们到鱼鹤村那里是何目的,那里都已经接近尾声。” “现在这一队火烈军,不是支援的目的,而是前去收尾?” “只能是这样了。”楚雄沉声道。 既然是这样,那么留给李昂他们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若是真的让那名古铁的神灵从沉睡中苏醒,那事情就大发了。 想到此处,李昂才想起来他似乎还没有和楚雄说起古铁的事,于是他又耐心告知后者自己从泰丽那里得到的情报。 “这么说,这个名叫古铁将军的神灵就是火烈王即将唤醒的第一个神灵?”楚雄的脸色越来越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次行动就更不能失败了。” 李昂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啊,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无力的。李昂心想道。 这时他看到了一旁躺在床榻上百无聊赖的拓芙,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也许是时候送她回高陵了。 眼前这越来越糟的情况已经不适合让拓芙掺和进来了,接下来他们面对的敌人可能就是一名从沉睡中苏醒且对人类充满敌意的神灵。 就连李昂都没有把握面对一名神灵而全身而退,更何况是拓芙呢。倒也不是瞧不起拓芙,她御术很强也很有天赋,未来假以时日一定是享誉世界的御土师,但现在她只是一名只有九岁的女孩。 想到此处,李昂默默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李昂告别了楚雄与拓芙回到了火烈军营地中。 他刚掀开帐篷门帘就看到泰丽面朝入口怀抱枕头沉沉睡去的模样,她似乎一直在等自己回来。 李昂小心翼翼的坐到她的身旁,抬手轻轻拨开散落在她额前的几缕秀发,露出她精致中带着些许疲惫的面庞。 这些天自己似乎有些忽略了她的感受。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泰丽这段时间的任劳任怨,还有面对自己时展现出的活力四射的模样。 想着一时他竟有些出了神,李昂手中的动作也停滞在半空。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泰丽紧闭的眼帘忽然颤动了两下,呼吸开始变粗,并且她的脸颊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 其实泰丽在李昂刚踏入帐篷的那一刻就醒了,不过在听出来人熟悉的脚步声时,不知为何她并没有选择睁开双眼,随后感受到李昂的靠近和他亲昵的动作,这都让她心跳加速。 如果一会他的动作更加放肆的话,我是要反抗一下然后顺从呢,还是直接顺从呢?哎呀真是让人难办呢…… 想着泰丽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第七十章 鱼鹤 不过等了许久,泰丽还是没有等到李昂更深一步的动作,疑惑之下她悄悄睁开眼。 随后她就发现李昂不知为何正看着自己愣愣出神。 泰丽忽然一股无名怒火忽然从心中燃起。 不可置信、怀疑、恼怒各种情绪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拜托,自己这样的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你面前,难道你就一丁点想法都没有吗? 有的时候女人的心理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捉摸,这就不得不提那个禽兽和禽兽不如的故事了,你是愿意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呢? 泰丽是越想愤愤不平,她虽嘴上不说,但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其实是很自信的,哪怕是对标阿祖拉也不遑多让,虽然她还有六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姐姐。 不过这种事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直接在阿祖拉面前表现出对后者的瞧不起。 不然遭罪的就是她了。 但现在泰丽引以为傲的本钱丝毫没有让自己产生吸引力,这让泰丽不能接受。 虽然我不想你和之前那些沉迷我美色的猪头三一样,但你表现的一点都没有被我吸引就有些打击人了! 想到此处泰丽猛然翻身,将还处于茫然状态的李昂压在身下。 李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回过神来。 他看着面前神情阴晴不定的泰丽,不知道她到底发的什么疯…… “泰丽你……” 他的话被嘴上传来的柔润触感给堵住了,温暖且甜蜜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我怎么又被强吻了啊!这是李昂脑子的第一反应。 被泰丽翻身扑倒在地毯上的李昂觉得这个吻有些太耻辱了,这可是女上男下的姿势啊。 想到此处,李昂伸手想要推开俯身的泰丽,但怎么推开她又成了一个问题。 此时泰丽整个上半身与他上半身平行,最简单有效的办法自然是直接推开她的胸膛,可…… 随后觉得不妥的李昂只能抓住泰丽臂膀推开了她。 泰丽直起身后,嘴唇上闪烁着水润光泽,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容。 得手后的泰丽神情十分轻松仿佛了却了一件大事一般,明明只要走几步就到床榻上的路,她起身后愣是来了个高难度系数的空翻,最后落在柔软的床榻上。 看着此时宛若一只偷吃成功的狐狸一般的泰丽,李昂擦了擦她的口水表现的很平静。 你总不能让他表现的跟个受到轻薄的黄花大闺女一样,娇红着脸举起颤抖的手指着泰丽大骂流氓? 不过其实李昂的内心远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平静,相反他此时内心无比矛盾,他从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他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啊!哪怕是李昂的父母也没教过他怎么处理感情上的事,就算是那些关于前世的记忆碎片,也没能给他提供什么宝贵的意见。 于是他就产生了逃避的念头。 现在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以后再说,以后会有解决办法的……就这样,李昂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重复道。 可冥冥之中,李昂觉得这个事情就是个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爆炸的。 但现在李昂只能催眠自己,迫使自己相信未来能有一些变数出现。 逃避虽可耻,但是有用。 “你就不怕我将这件事对阿祖拉说吗?”李昂试图搬出阿祖拉这尊大神来唤起泰丽的距离感,不要过于亲密。 “随便你好了,不过我觉得如果真让阿祖拉知道这件事,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吗?”似乎知道李昂会这么说,泰丽只是笑吟吟的回了这么一句。 呃……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虽很不想承认,但李昂在心中推演了一下事情的结果,结果正如泰丽所说,要是真让阿祖拉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瞅见李昂一言不发哽住的模样后,泰丽捧腹大笑。 “咳咳。好了别笑了,现在我要说正经事。”饶是李昂如此之厚的脸皮都有些脸红,他轻咳两声连忙扯开话题。 随后李昂在后者玩味的眼神中说了他与楚雄这段时间的发现与接下来的计划。 “所以你让他们混进运输物资的车队?”泰丽承认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要怎么做?” “你忘了吗,玉岛城可是我的地盘。”李昂颇为自豪的说道。 “那就说得通了。” 泰丽差点忘了,玉岛城怎么说也是李家的根据地,虽今时不同往日了,但残存的势力肯定还有的。 “那现在我们就等着明天出发时刻的到来,来,我给你留了位置。”泰丽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呃,今天我还是出去睡。” 说完李昂逃也似的离开了帐篷,背后传来银铃般的轻笑声让他脚下步伐加快了几分。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帐篷中,泰丽平躺在床榻上止住了笑意,她望着帐顶回想着方才的场景,想着想着迟来的羞耻感忽然涌上心头,她满脸通红抱着枕头肆意的翻滚。 啊!!泰丽啊,你这么冲动啊!!她将头埋在枕头中,在心中大声呼喊。阿祖拉一定会杀了我的!! 他不会认为我是什么很随便的女孩。随后泰丽又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 但良久之后,泰丽似乎平静了下来,她摸了摸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的体温,回味着刚刚的那一幕随后嫣然一笑。 ……………… 翌日,早已整装待发的火烈军一早便浩浩荡荡的朝着城外行进,紧随其后的是满载物资的车队。 楚雄与他的人已经换上了车夫的装扮此时正赶着马车。 火烈军似乎很着急,一路上他们并没有停下驻扎休息的意思,饿了就吃点干粮充充饥,到了晚上便直接露宿野外,隔天起早继续前进。 这样的日子终于在第四天迎来了变化。 这日,李昂忽的听见了队伍前方传来了此起彼伏的低呼。没过多久他的眼前便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海洋取代了树林映入他的视野。 空气中独特的海腥味让李昂的精神为之一振。 随后李昂看到了不远处的悬崖峭壁山上屹立着的巨大雕像,雕像在海边湿润的环境下早已满是青苔。它头顶盘旋着几只头顶鲜红,脖颈墨黑身体雪白的鱼鹤,鱼鹤的鸣叫高亢刺耳引得众人不由得皱眉。 他们很快顺着海岸线经过了那雕塑的脚下。 这女性雕像仪态端庄,神情安详,她背对着海洋眼中满怀慈悲仿佛一位母亲看着自己喜爱的孩子一般,看着内陆的一个方向。 这应该就是之前泰丽所说的,第一批火烈军到此发现的无名女性雕塑,按照泰丽的说法,雕像所看的方向就是鱼鹤村的位置。 而当你看到这雕像的时候,就说明你距离鱼鹤村不远了。 李昂仔细观察着这饱经风霜的雕塑一时竟有些恍惚,他感觉到一切都在离他而去,耳边那刺耳的鱼鹤鸣叫也开始逐渐变小,直至世间万物都完全安静了下来。 一定要阻止他……要阻止他的出现……一道柔和但却饱含悲痛的女声突然回荡在李昂耳边。 这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李昂哪怕捂住双耳都无法阻止,而且这话语中所携带的悲悯让他心底不由一阵低落。 “李昂!李昂!你怎么了!”泰丽着急的呼喊声响起。 “嗯?怎么了?” 李昂忽然回过神来,朝着泰丽望去,他看到的是泰丽关切的目光。 “你看上去状态很不好,我刚刚喊了你很多遍,你都没回答我。”泰丽关心道“你还好吗?” “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应该是想的入神了,抱歉。”李昂略带歉意道,随后他又看了一眼身后逐渐远去的雕塑。 难道是幻觉吗?李昂摇了摇头试图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但没人注意到,一只一直盘旋在雕像上的鱼鹤,此时却站立在雕像的头顶望着远处李昂即将消失的身影,它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十分人性化的色彩。 许久后它张开双翅朝着李昂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