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好》 第1章 我是留守儿童 我叫姜雨，出生在一个小县城里。 用现在的话说，当时的我，是一名留守儿童。 我妈嫌家穷跟个暴发户跑了，我爸一气之下就去私人煤矿给老板挖煤赚钱。 后来十岁那年，奶奶突发急症病逝了，我就被安排去了叔叔家住。 而叔叔婶婶愿意收留我不是因为亲情，而是我爸每个月都会邮来很可观的生活费！ 我清楚地记得搬过去的第一天婶婶就掐腰，一脸嫌弃地对我说，“要不是看在每个月你爸能拿回钱来，我才懒得收留你，所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要是惹我不高兴，就收拾东西给老娘滚蛋，听见没！” 叔叔家在镇子上生活条件算不错的，但因为叔叔好赌成性，所以家里的日子并不太平。 每次吵架，婶婶就会指着我叔叔的鼻子骂，你们老姜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说着，还不忘瞪一眼站在一旁的我。 每当这时我都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我总觉得她就是故事书里写的那种老巫婆，说不定哪天就给我一个毒苹果把我毒死了。 叔叔婶婶有一个女儿，小我一岁，是我堂妹。 我刚搬过来的时候，婶婶原本打算在她房间里给我搭个木板当床，却被我堂妹两脚把木板踢翻了，然后把我的行李全部踢出她的房间，连哭带喊地让我滚，说我脏，说我恶心，说看见我就想吐。 我婶婶特别疼我堂妹，最后给我安排在了一个杂物间里。 就这样，我算是安顿下来了。 每天我都要早早起床给一家人做好早餐，饭好后，他们一家三口在饭桌上吃得开心，我就只能端着饭碗蹲在院子里吃，只因为我堂妹看我不顺眼，说看见我就恶心吃不下饭。 因为镇子小，所以我和堂妹读的是同一所学校，每天上学放学她的书包都是我来背着，后来发展到她的作业都让我来写，我要是说个不字，她就会找茬让我婶婶打骂我一顿。 我婶婶特别喜欢用毛巾抽人，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再热我都要穿长袖的衣服，就怕被同学看见我身上一道道的红印子。 就这样，两年过去了。这两年，我最不爱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因为那意味着我要挨打我要干活。 我一直都在默默的忍着，直到那天。 那天，婶婶叫我去喊堂妹吃饭，我敲门进了堂妹的房间，却发现她不在，刚想离开，就看见墙上挂着一条婶婶给她买的新裙子。 因为觉得裙子实在太漂亮了，就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摸了一下。 我刚摸到裙子，就听见堂妹在我身后大骂道：“丑八怪！把你的脏手拿开！” 喊着表妹就冲过来了，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我知道她讨厌我碰她的东西，刚想跟她解释，就听见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不要脸！你妈是贱货你也是贱货！他们都说你妈可脏了！你妈脏你肯定也脏，你居然用你的脏手摸我的裙子！” 第2章 你赔我衣服 儿不嫌母丑，纵然我妈在别人眼里有千般不好，但在我幼小的心里她依然是我妈，我绝对不允许别人说我妈不好！ 听我堂妹这么说，我气的一下子冲过去，伸手就推了她一把，大吼道：“不许你骂我妈！” 我堂妹没防备，一下子就被我推坐在地上了，愣了几秒钟后，哭着冲出去找我婶婶去了。 结局可想而知，我被我婶婶打了一顿之后，一脚踹出了门，说今晚不准回屋睡觉，然后就把房门锁上了。 我就这样饿着肚子蜷缩在门口，坐了一晚上。 这种事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觉得自己委屈和哭泣了，只是想不通，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为什么我就不能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快快乐乐地生活呢，哪怕很穷……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快上学了，我婶婶才开门让我进屋。 可当我推开那个杂货间的门的一瞬间我就傻眼了，我的行李被翻得到处都是不说，我所有的衣服都被人用剪刀剪成一片片的碎片了！ 其中包括一件我最喜欢的，奶奶亲手给我做的一条红裙子！ “丑八怪，让你碰我衣服，我让你没衣服穿，哼！” 见到我震惊的样子，我堂妹得意地站在我身后，趾高气昂地笑道。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头顶，我二话不说，转身去，一拳将我堂妹打到在地，然后扑过去，骑在她的身上，一手揪着她的头发一手打她，嘴里不断地怒吼着：“你还我的衣服！你还我的衣服！” 我堂妹躺在地上被我打得哇哇大叫，一边嘴里喊着妈一边喊着杀人了。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从小就要遭受别人的白眼，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家庭就不能像别人的家庭那样正常生活，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我，我不明白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眼前的现状。 我觉得我现在唯一能做出的反抗就是挥起我的拳头，让那些嘲讽我的人闭嘴，让那些欺负我的人滚蛋。 我叔我婶费了好大劲才把我从堂妹的身上拉开，被拉开的瞬间我还像野兽似的往上冲，嘴里不停地大吼着：“你赔我的衣服！” 见他们的宝贝女儿被我打的鼻青脸肿的，我叔叔婶婶气得把我按在地上不停地用脚踢，最后我婶婶嫌不够给女儿出气的，就找来缝衣服的针，一针一针地往我胳膊上扎！ 我婶婶说，这针眼小，别人看不出来，扎不死就多扎几针。 我趴在地上，被他们按住，完全动态不得，任由他们一边谩骂一边用针往我身上扎。 我叔还激动地烧了一壶开水说我皮硬，要给我烫烫。我婶按着我的胳膊叫嚷着说：“就往她手上浇，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打我闺女！” 当时我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挣脱不开…… 第3章 人弱被人欺 我一口咬住了我婶婶的手腕，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的那种咬，我婶婶吃疼，松了手，我才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我拼了全力跑出叔叔家，一口气冲出了好远，直到意识到叔叔婶婶没有追上来我才停下来。 别看叔叔婶婶待我这么刻薄，那也只是关起门来的事，在外人面前绝对人模狗样的，谁见了都得竖起大拇指夸他们两口子好，仁义。能把别人家的孩子养得这么好，那绝对是善良的没话说。 我喘着粗气，侧着身刚靠在墙上，忽然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我条件反射般地离开墙壁，低头一看，就看见我胳膊上还连成排地插着五根针。 五根针已经大部分都没入到我的肉里了，没办法我只能咬着牙，自己一根一根地拔出来。 看着针眼处渗出的血，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鼻子一酸，眼眶就湿了，不过我没允许眼泪掉下来，生生地被我憋回去了。 这个时间早就过了上学的时间了，书包和校服都没带出来，我又不敢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学校。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过去半节课了，我站在门外犹豫了好久才敲门进去，老师看我的脸色很不好，皱着眉头批评了我好一会，说我迟到也就算了，居然连校服都不穿。 我低着头不吱声。 “你书包呢？”老师不悦地问道。 “……忘带了。”我继续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地一声，老师重重地将手中的教科书摔到了讲台上，然后对着我大吼道：“姜雨你还想不想好好念书了？校服不穿，书包不带，你这是来上学的态度吗？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将来能有什么出息！难道像你妈一样找个大款？” 老师的话在我抬起头来瞪她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我想我的眼神很不善，我甚至想，如果她再继续说下去，管她是不是老师，我肯定不会就这么任由她辱骂我和我妈！ 以前他们欺负我，嘲笑我，我都是能躲就躲，能忍就忍，尽量把自己压到尘埃里，乞求着他们不要看见自己，不要关注自己，这样自己就能过上一天太平日子了。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我越是畏缩，他们就越是喜欢欺负我，因为他们觉得欺负我比欺负路边的一条野狗都容易多了，起码我不会咬人！ 但今天，当我看见堂妹被我打得直喊娘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沉默不会减少伤害，但挥出去的拳头却可以以牙还牙。 或许是我的眼神实在有些可怕吧，老师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干咳了两声，便对我说：“去最后一排站着听课，看你下次还长不长记性！” “一家出来的孩子，怎么差距这么大，你看人家姜雪多乖！”当我低着头，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中走到教室的最后面靠墙看着的时候，我就老师在我身后碎碎念地叨咕着。 姜雪就是那个骂我恶心，剪了我所有衣服的堂妹，她不单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还继承了父母的虚伪，人前人后两张脸，所以在我面前夸姜雪，我除了觉得可笑外就没什么感觉了。 虽然我不喜欢这所学校，不喜欢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但是我喜欢学习，所以尽管我没有课本，站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我还是很认真地把今天的课程学完了。 放学后，我站在叔叔家的院门口徘徊很久才推门进去，我以为迎接我的又是一顿棍棒，结果就听见从屋里传来一阵阵开心的笑声，甚至还有堂妹在大声地喊着说她要买之前看中的一个洋娃娃。 看来这个月我爸给我的生活费又到了。 第4章 那是我的生活费 叔叔婶婶这么讨厌我还允许我住在他们家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爸每个月给我邮来的生活费。 我爸在矿上工作，工资相对高一些，他总觉得我住在叔叔婶婶家是给人家添麻烦了，所以每个月把工资的大半都作为我的生活费打过来。 于是我叔叔婶婶就以我还小，拿着这些钱容易走歪路为由，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这笔钱的接收人。 但是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我爸每个月打来的生活费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依旧吃着他们的剩饭剩菜，穿着堂妹不要的旧衣服。 回了杂物间，看着一地狼藉，我把奶奶给我缝制的那条裙子叠好收进了我的行李里，把其他的破衣服都装好袋子丢出去后，就直接去了叔叔婶婶的房间。 我站在他们房间门口的时候，我婶婶正一边咧着嘴笑一边数钱呢，一抬头就看见了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冷着脸没好气地问我：“你进来干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姜雪歪着头，没好气地对我大声说了句。 我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可能我的眼神实在有些吓人，姜雪一下子就躲到了我婶婶的身后。 “我衣服都让姜雪给剪坏了，给我钱，我去买衣服。”我走到婶婶面前，伸手向她要钱。 一听我要钱，我婶婶的眼睛都竖起来了，瞪着我说道：“没钱！我天天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哪来的闲钱给你买衣服！” “我爸给我的生活费应该到了吧。”我说着，眼神不自觉就落在了我婶婶手中的钱上，我婶婶下意识地就把钱攥紧了。 不等我婶婶说话，站在一旁的叔叔不耐烦了，上前伸手一把将婶婶手中的钱夺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牌友还等着他过去打牌呢。 “爸爸，我要洋娃娃！”姜雪见我叔叔拿了钱就走，着急地喊道。 “雪儿乖，等爸爸赢了钱，给你买最大的洋娃娃。”我叔叔说完，就乐呵呵地往外走。 “叔——”我赶忙跑过去拉住我叔叔的胳膊，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我叔叔猛地一挥胳膊，把我推倒在地，一脸嫌弃，骂骂咧咧地说道：“死丫头，早上的账还没算呢，又凑过来干什么，是不是肉皮又痒痒了！” 叔叔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子，回头看了眼我婶婶，我婶婶立马做出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两手一摊，笑说着：“你也看见了，钱都被你叔拿走了，我可没钱了！” 说完，就开心地招呼着姜雪跟她一起去逛街，姜雪一听，立马开心地跟着我婶婶走了，在经过我的时候，还故意踢了我一脚，我抬头看她，她正一脸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然后哼地一声扭头，快快乐乐地跟着我婶婶逛街去了。 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摔的那下有点狠，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痛。 我知道我婶婶刚刚是在跟我说谎，她不可能把所有钱都拿出来给我叔叔去赌博，她那么爱财，她舍不得。 果然，傍晚的时候，姜雪抱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回来了，我婶婶的身上也穿了一件新衣服。她们回来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晚饭做好了没！” 我说没有，我没做。 于是我婶婶就开始大发雷霆，说我一天就知道白吃饭，一点用都没有，废物一个。 我婶婶正骂我呢，我叔叔就气急败坏地回来了，伸手就跟我婶婶要钱。 “那么多钱，这么一会就输光了？”我婶婶正在气头上，抬手就给我叔叔一巴掌，嚷道：“你还我的钱！你还我的钱！” 我叔叔本来就输红眼了，见我婶婶不给他钱不说，还动手打他一巴掌，立马就炸了，抬手就给我婶婶一拳头，大吼道：“什么你的钱！那是我哥的钱！我哥给我的，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得着吗！快把剩下的钱也给我，老子还等着翻本呢！” 第5章 这是什么道理 很快，叔叔和婶婶就扭打在了一起，姜雪在一旁看了吓得直哭，而我悄悄地回到了杂货间，关上门，屏蔽掉了外面的叫骂和厮打的声音。 之后我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就只能穿校服，不管是天冷还是天热，刮风还是下雨。老师倒是表扬了我一次，说我还算是孺子可教，知道遵守学校的规矩了。 姜雪自从被我打了之后一直耿耿于怀，隔三差五就会找我些麻烦，不过我受到的惩罚也不过是被婶婶打两巴掌，骂几句，这些对我都是家常便饭了，早就习惯了。 姜雪在学校里几乎不会跟我有交集，因为我妈的缘故，周围的同学总是对我说些难听的话，甚至捉弄我一番。她嫌丢人。 但自从我打了她之后，她总会隔三差五就来班级找我，站在门口，乖巧地微笑着，对着我一口一个姐姐，就好像她跟我多亲近似的，惹得周围的同学和老师都夸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可事实呢？ 事实就是她在背地里各种陷害我，如果我不反抗，就会被大家指着鼻子骂，我要是反抗，就被骂得更厉害。 最近我学会了一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想，或许我可以实践一下。 所以当她再一次笑容满面出现在我班级门口的时候，我主动站起身来迎了过去，然后笑着拉起了她的手，开心地说：“雪儿你来找我了！” 姜雪愣了下，脸上的笑容都僵掉了，被我拉着的手险些下意识地抽回去然后张口骂我一句恶心了。 好半天姜雪才反应过来，甜甜地对我笑着说：“姐，你陪我吃午饭吧。” 不愧是继承了叔叔婶婶的虚伪，小小年纪就把戏演的这么逼真。 所以当我听到姜雪要和我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就欣然接受了，于是在外人看来，我们这对姐妹就手拉手快快乐乐的一起去吃饭了。 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姜雪见四下无人，就用力地甩开我的手，然后一脸厌恶地瞪着我说：“姜雨你真恶心，你以为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吃饭吗？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贴上来。” “我恶心？那一脸开心地邀请我吃饭的你，不是更恶心！”我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姜雪，然后当着她的面将那只被她拉过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看到我这个动作，姜雪的脸色果然变得更难看了。这时候我们听到有脚步声向我们这边走来了，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姜雪一下子坐在了我面前，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尖声喊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饭……” 姜雪的声音又尖又细，很快就有人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我低着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姜雪，她正仰着头，一脸得逞地笑着看我。 “姜雪你觉得你总这样有意思吗？”我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姜雪，无奈地问道。 “有意思啊！我看见你被别人骂，我就开心。”姜雪说完，不忘又扯着嗓子又喊了两声。 “是吗。”我低喃了一句，然后在她诧异的眼神中，我也坐到了地上，然后用手捂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姜雪，一脸委屈地说：“雪儿，我爸爸每个月都给叔叔婶婶交生活费的，我不是白吃白住！” 我话音才刚落，就已经有不少同学跑过来围观了，和之前的几次一样，有些“很正义”的同学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质问道：“姜雨，你怎么又欺负姜雪！” “我没有……”我坐在地上，诧异地看着那些同学心疼地将姜雪从地上扶起来，还关心地问她有没有受伤，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们义正言辞地打断了，并一脸不爽地瞪着我说：“你没有姜雪怎么会摔倒在地上！” “我不也摔在地上了吗？”我急急地问道。此时的我已经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谁知道你是怎么摔在地上的。”那个扶着姜雪的女同学白了我一眼说道。 我和姜雪两个人同时坐在地上的过程她们谁都没有看见，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就指责说是我欺负了姜雪！ 这是什么道理！ 还不等我开口反驳她，闻讯赶来的老师便一边检查姜雪有没有受伤一边皱着眉头，用满是指责的口吻对我说：“姜雨！你怎么又欺负你妹妹！” 第6章 我被“婊”了 我和姜雪被老师带到了办公室内，老师一边安慰哭哭啼啼的姜雪，一边板着脸教育我。 问我能不能做个安分一点的学生。 问我能不能多跟姜雪学一学，学学她的乖巧。 问我能不能别跟我妈似的不学好，还说我爸为了养我出去打工赚钱不容易，我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又是我妈！又提我妈！难道在他们的眼中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就没有他们愿意关注愿意谈论的对象了吗！ 老师话锋一转就去关心姜雪去了，干脆把我晾在一边。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们两个人，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心里别说多难过了。 那时候我还不懂这是为什么，同样的事放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有不同的评判标准，不过放到现在就有一个词很好地解释了这种事，这个词叫“双标”。 一晃这样的日子我又熬了两年，已经是初二学生的我比从前高了许多，很多人都说我长得越来越像我那个不正经的妈了，还私下里说我这样的狐媚胚子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走那条路，早晚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开始变漂亮了，很多男生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当初的那种厌恶了，他们会主动找机会跟我说话，还表示愿意送我回家。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笑着接近我，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当初他们是怎么骂我恶心怎么捉弄欺负我的。看着他们的脸我就会觉得恶心，所以我基本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男生爱面子，觉得被我这种人无视是一种很没面子的事，于是他们就会胡编乱造一些关于我的传闻。后来也不知道谁开始传，说我已经开始在外面卖了，明码标价，一百块一次，包管尽兴。 可笑的是，无凭无据的，但内容劲爆的传闻总是被传播得很快，而且大家谈论起来都很津津有味，却从来不去论证它的真假。 这样的传闻对于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女孩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不管我怎么样，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我，也不会有人去正视我的感受，除了指责和谩骂，我没有从他们身上得到过一丝的尊重。 这之后不论我走到哪，我认识的，我不认识的同学总喜欢堵着我的去路找我麻烦。挨打是免不了的，有一次还被一群所谓看我不顺眼的女同学扯着头发把脸往泥塘里按，在我感到窒息要死的时候，听到的全是她们的笑声，还说小婊子，以后少在姐姐们面前装，再装你也是个烂货！ 脸都被她们用树枝划坏了，我还以为会留疤，可没想到我皮肤的愈合能力比我这条贱命还顽强。 我其实不想当弱者，自从上次那个“双标”事件后，让我开始对这个世界的是非观产生了怀疑和绝望。 但人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当他们把带汤水的饭菜从我头上扣下来的时候，我一直压抑在胸口的那腔恨意瞬间就被点燃了。 我二话没说，站起身，抄起身边的凳子就向那个往我头上扣饭的男同学砸过去。 那男同学还在大笑着欣赏他的杰作，根本没想到我会抡着板凳打他，所以他没来得及躲开，被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我当时打红眼了，也不管面对的是几个人，反正手里的板凳就是没命的抡，等我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手里的板凳已经被赶来的老师夺下来了，而那个被我打的男同学正捂着脑袋在控诉我的罪行。 他的额头被我打出了血，鲜红的颜色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当我抬眼扫向其他人的时候，他们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看我的表情就像是活见了鬼似的。 这之后，我被请了家长，婶婶还掏了钱给那个男同学看病，男同学的家长一个劲地数落婶婶，说我没教养，也不知道她这个当家长的是怎么管教孩子的。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婶婶被人骂的哑口无言，脸色难看还得陪着笑脸。虽然我满身都是被扣着饭菜，可是心里竟然感觉特别的爽。 第7章 哭有什么用 那天回来后，婶婶就把一个搓衣板扔在院子里，让我跪在上面，然后拿着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我是赔钱货，成天就知道在外面惹事，要是不喜欢上学就退学，老娘还能省下一笔学费。 婶婶可能第一次被人数落的那么厉害，所以越骂越生气，越生气打我就越狠。 直到她打累了，用鸡毛掸子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今晚你就在这给老娘跪着！我不让你起来你就不许起来，不然打断你的腿！” 婶婶气哄哄地进了屋，把房门摔得很响。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早晚温差特别大，尤其是晚上，显得特别冷。 我跪在搓衣板上，将身子在宽大的校服里紧紧地缩着。 从我被男同学扣了饭菜到现在，我一句话都没说过。不论是那些欺负我的同学见我反抗的时候骂我，还是老师说我朽木不可雕，男同学的家长骂我没教养，或者是婶婶用鸡毛掸子一下下打在我身上的时候。 我低着头，用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地控制着因为觉得委屈而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而是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姜雨，你不许哭，哭有什么用！除了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外，什么用都没有！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在乎我的眼泪的话，恐怕就只剩下爸爸了，可现在的他远在千里之外，每天挥汗如雨，就是为了让我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我这几年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我看着眼前那扇紧关着的房门，又抬起头来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心想总有一天我会冲破这个牢笼，能像鸟儿一样自由地飞翔。 因为晚上气温低，我穿得单薄不说，身上那些汤汤水水完全是靠晚上的夜风吹干的，所以第二天我就发烧了，头疼得厉害，整个人晕晕沉沉地，就听见婶婶对我说：“今天别去上学了，一身红印子，走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回到杂货间，我只感觉脑子烧得头疼欲来的，这个时间，婶婶去邻居家唠家常了，叔叔去打牌了，姜雪去上学了。整个家里，就只剩下我了。虽然身体难受，可我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不用去上学，不用去面对那些冷嘲热讽和恶意的挑衅，我甚至希望我身上的那些被鸡毛掸子打出来的红印子能在我身上多停留几天。 昨天晚上婶婶打我的时候说让我退学，说实话，我差一点就喊出来“退学就退学，我早就不想念了”这句话，但在那一瞬间，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爸爸，所以这句话硬生生被我咽了下去。 身上残留的菜汤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我赶忙换下衣服，把身子擦干净，换了衣服就赶紧缩进被子里，蜷着身子，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冷得瑟瑟发抖。 就在我昏昏沉沉想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乒乒乓乓翻东西的时候，心里下意识地咯噔一下，心想该不会是进小偷了？ 随后就听见叔叔气急败坏地骂道：“草！臭娘们儿，也不知道把钱都藏哪了！妈的，老子想用钱都找不着！” 之后又是一通砸东西的声音。 看来叔叔赌博又输了，我闭上眼睛，将身体又往被窝里缩一缩，这个时候我只要在杂货间里装死就好了。 就在这时，杂货间的门“砰”地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紧接着我就看见叔叔气冲冲地走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乱翻。 婶婶知道叔叔输钱的德行，所以钱自然是藏得好，叔叔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骂骂咧咧地刚要离开房间，一回头就看见了缩在被子里的我。 我以为他只是随便看我一眼，可是当我与他的视线对上的时候，我的心下意识地猛跳了一下。 此时叔叔看我的眼神实在有些可怕。 还不等我反应，叔叔几步走到我床前，伸手一把将我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 第8章 我就用你还赌债吧 当叔叔把我身上盖着的被子掀起来的一瞬间，我抱着胳膊，身体一哆嗦。 此时叔叔的眼神中闪着兴奋与贪欲的光，他伸手一把就把我从床上拖了下来，阴笑着说：“姜雨，叔叔养了你这么多年，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 “叔叔……”我瞪着一双惊慌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叔叔，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只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全身发毛。 “姜雨啊，这几年叔叔还真是忽略你了，我那些牌友最近总是提你，说你现在长大了，咋看咋好看，估计他们早就看上你了！”叔叔一边说着一边扯着我就往外走。 我光着脚，一只手臂被叔叔拉扯着，被动地向前跟着走，可是我内心是拒绝的，本能地反抗，想要挣脱叔叔钳制我的手。 他的手劲儿很大，把我的胳膊拉扯得很疼，就像是怕我跑了似的，看我的眼神又阴森又恐怖，同时还带着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兴奋感。 “叔叔！你放开我！放开我！”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叔叔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我本能地觉得他没打什么好主意。 “姜雨，叔叔输了他们很多钱，实在还不起，不过他们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去陪他们一晚，叔叔的这些赌债就全清了！”叔叔说这些话的时候两眼放光，拉扯我的力气更大了。 我就算再不谙世事，我也懂叔叔口中的“陪”是什么意思！于是更加惊恐地挣扎着，嘴里一个劲地喊着我不去，我不去！ 叔叔才不理我想不想去，愿不愿意，他现在一门心思地就想把我拖过去，让我给他偿还赌债。 “叔叔我不去！你放开我！”我拼命地挣扎着，怎奈叔叔拉着我的手臂拉得紧，我怎么都挣脱不开，情急之下，我低下头照着叔叔的手臂狠狠就是一口！ 我这一口咬的特别狠，把我现在能用上的力气全都用上了！ 叔叔“嗷”地惨叫了一声，本能地松开了手，我就趁着这个空档撒腿就往外跑。 叔叔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嘴里骂着娘伸手一把就扯住了我的衣领，我一着急顺手抓起了手边的杂物，回身就往叔叔身上砸。 叔叔抬手去挡，我便光着脚奋力地冲出了杂物间。 此时我的脑子很乱，我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跑，但我知道我必须逃离这里，否则我将有大麻烦了。 可我毕竟才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很快就再一次地被叔叔逼到了角落里。 “臭丫头，我让你跑，我看你能跑哪去！”叔叔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养你这么多年，也是你该回报我的时候了！我看你再跑一个，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叔叔一边骂着，一边一步步向我靠近，“只要你去陪陪他们，叔的赌债就能一笔勾销了，以后你在叔家住着，叔一定好好待你，像亲生女儿那样待你。” “是吗！那你就让你的亲生女儿去陪那些男人吧！”我说着，伸手抱起窗台上的一个花盆狠狠地向着叔叔的方向砸去，与此同时，我看见了放在窗台上的一个打火机。 “妈的，你他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你现在住我家，我想把你卖给谁就卖给谁！” 花盆在叔叔的脚下被砸的粉碎，这下彻底把叔叔惹毛了，就在他要扑过来的时候，我“啪”地一声点着了打火机，然后把身边的窗帘扯过来，把打火机放到窗帘下面，用颤抖的声音对着我叔叔大吼道：“你别过来！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个房子烧了！” 第9章 我的反抗毫无用处 叔叔的脚步一顿，显然是没想到我居然能做出这种举动来。 在他们的眼中，我向来是逆来顺受，能做出这么大的反抗举动来，让他有些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输红眼的叔叔可不会因为我的这个举动就会被吓唬住，他嘴里骂着各种难听的话，伸手就要去扯我头发。 我本来就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用打火机威胁他说要烧窗帘也是没办法，被逼无奈想出来的办法，我原以为叔叔会被我震慑住，却没想到他比之前还生气。 “死丫头，还真他妈的给你点脸了是吧！还敢威胁老子！点啊！有种你就点啊！我看你他妈的给老子点着一个试试，老子打不死你！” 叔叔说完，伸手一把薅住了我的头发，他的手劲特别大，我感觉我的头皮都要被他扯下来了。 我吃疼地喊着救命，同时叔叔嘴里的酒气喷在我脸上，让我高度紧张的大脑神经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空白状态。 我奋力地挣扎了几下，有几缕头发都被叔叔硬生生地扯掉了，但他似乎依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于是我一狠心，一闭眼，就把打火机的火苗按在了窗帘布上。 火苗遇到窗帘布，迅速窜了起来，我和叔叔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直到火苗燎到了我的手，我才吃疼地松开窗帘，看着那个燃着火苗的窗帘在我眼前摆来摆去。 叔叔见此情景，气愤地扯着我头发，一把将我从窗帘后面扯过来，甩手将我推出去好远，因为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站稳，踉跄了几步就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的叔叔根本没时间搭理我，他赶忙找来扫帚就往着火的窗帘上打，一边打一边对我大吼道：“傻愣着干什么，端水去啊！妈的，你还真敢把老子的房子点着了，看我一会儿不扒了你的皮！” 其实刚刚我也是一时冲动就把窗帘点着了，当火苗在我面前窜起来的时候，我也傻眼了，听到叔叔这么说，我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端了一盆水回来，二话不说就往火焰上浇。 此时的火势已经比刚才大多了，周围很多的家具都被波及到了，我当时一边救火一边想，火这么大，会不会把叔叔婶婶家的烧没了。 如果真没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脱离他们了，不用再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了。 这么想着，我去端水的动作也就不自觉地放慢了，叔叔因为我动作慢，几次抬脚狠狠踹在了我的小腿上，让我咣当一声就硬生生地跪在了地上。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叔叔的眼睛都红了，他说姜雨，今天要是真把这个家烧没了，老子就他妈活剐了你！ 后来婶婶打牌回来了，一看架势不好就喊了不少人来帮忙，总算把火给灭了，但屋子却烧得比较惨，很多旧家具都被烧的黑黢黢的，满屋子的烟味，呛得人直淌眼泪。 索性这是个比较空的屋子，平日里只是堆放了一些陈旧的家具，损失不算太大。 我看婶婶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我就知道我恐怕又免不了要挨一顿毒打了。 当帮忙的邻居们都走了，婶婶一把扯住我的头发，二话不说就把拖出房间，一把将我的头按进了放在院子中央的那个水桶里。 顿时，桶里的脏水从四面八方袭来，争先恐后地灌进了我的眼睛里，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 这一刻，我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的反抗对于他们来说，除了会激发他们对我的恨意外，什么用都没有。 第10章 我差点死掉 我瞪大双眼，双手撑住桶的边缘，奋力地想借着这点力道，让我摆脱婶婶的束缚，让我从强烈的窒息感中挣脱出来。 可是不管我怎么挣扎，婶婶按在我头上的手就像是一块磐石，根本就撼不动。 头被按在水里的时间越长，我挣扎反抗的力气就越小，渐渐地我连按在桶上边缘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两只手便张开，胡乱去抓周围的东西，就想在河水里溺死的人，总希望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觉得我马上就要到极限了，如果再不让我离开，我可能真的就要被淹死在水桶里了。 耳边除了“咕噜咕噜”的水声，还有叔叔婶婶的谩骂声。 “妈的，你这个赔钱货翅膀硬了长胆子了是吧！居然敢烧老娘的房子，看老娘不弄死！弄死你！” 婶婶嘴里一边骂着，一边用力地把我的头往下按。 我的双臂无力地挥舞着，可是绝望的感觉却已经蔓延到我整个身体了，就连我的大脑都变得麻木了。 忽然，我感到脊背一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身上，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直到我意识开始模糊，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连挥舞手臂的力气没有了，我想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意识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地听到婶婶对叔叔说：“不会真的淹死了吧。” “拉出来看看。”叔叔的语气中完全没有任何的惊慌的感觉，“要是真死了，就跟她爸说，她是因为烧了咱家房子，心里过意不去，跳河淹死了。” 忽然，我的头就被扯着头发从水桶里提了出来，紧接着就被婶婶一把丢在地上。 我满脸是水地倒在地上，张着嘴，全身哆嗦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我看见叔叔手里拿着根棍子，见我看向他，他便抬手挥起棍子，一下子打在了我的肩膀上，大骂道：“看你妈看，再看老子就挖了你的眼睛。” 我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就像是一条刚刚被人捕捞上岸就丢在地上的鱼，我想挣扎，我想反抗，可是我再怎么翻腾，我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呀！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咱家怎么乱七八糟的。”头顶上忽然传来了堂妹姜雪的声音，这又尖又细又带着厌恶的声音立马刺痛了我大脑的某根神经。 “还不是作死的赔钱货，差点把咱家烧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婶婶恶狠狠地骂道。 “好了妈，你别管她了，我肚子饿了，你快给我做饭。”姜雪说着，抬脚就在我的后腰上狠狠地踢了一脚，然后就搂着婶婶的胳膊撒娇去了。 “你想吃啥，妈这就给你做！”婶婶一改对我的暴躁，一脸宠溺地看着姜雪。 “我想吃红烧肉。”姜雪说道。 “好，妈这就给你做去。”婶婶乐呵呵地带着姜雪进了屋。 我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难过极了，看到她们母女两个这样，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如果婶婶是我亲妈，如果我亲妈没有离开我，是不是我的命运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忽然我看向婶婶和姜雪的视线被叔叔挡住了，他蹲下身，一脸凶恶地对我说：“死丫头，别以为你这么折腾我就能放过你！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过去，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样了！” 第11章 死还是不死 视线里的叔叔像魔鬼一样面目可憎，而我的头也变得越来越昏昏沉沉了，尽管我想努力撑着眼皮，可是下一秒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木桶里被打翻，桶里的水淌了一地，而我正全身湿透地躺在水泊里，要不是因为发烧我头疼都要疼炸了，我还以为我就这么被他们虐待死了呢。 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我咬着牙，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看了看紧关着的房门，又抬头看看夜空中的缺半的月亮，心中一片悲凉。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刚站起来，头就一阵晕眩，让我的身体前后摇晃了好几下，几次都差点再次跌倒。 现在我全身上下没有不难受的地方，每次都这样，他们不会管青红皂白，只要心里不痛快，我就是他们的出气筒。 按理说，我现在应该感到难过害怕才对，可是很奇怪，我现在的内心竟然是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伸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隐隐约约地，虽然不够强烈，但依然能感觉得到它在跳动，说明我还活着啊，可精神怎么就变得这么麻木了呢。 叔叔之前的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在我的耳边回响个不停，我知道只要是跟赌有关的，他都“说话算话”，所以明天，哪怕我就只剩下一口气了，他肯定也会强行把我送给别人的。 与其这样被人糟蹋，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想到这，我便打了干净的水回到了杂物间，仔仔细细地将身体洗干净，把乱蓬蓬的头发也梳顺了，扎上干净清爽的马尾辫，换上了干净的校服。 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最后心一狠，便站起身来，从杂物中找出了一盒火柴来，“刺啦”一声，点燃了一根火柴。 我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火光中，我看到的不是虚幻的幸福，而是我过往的不幸，因为虚幻的想象已经救不了我了。 当一根根火柴划过，当过去的不行就像是电影回放似的在我眼前一遍遍重复着演过的时候，我突然在火光中看见了奶奶。 奶奶依然是那么慈祥，即便是在病痛中，可是她面对我的时候依旧笑得那么灿烂，用她那么柔弱的身躯为我撑起一个家。 “奶奶……” 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可是火光很快就熄灭了，奶奶的影子也随之消失了。 我想奶奶，我想要见到她，有奶奶的地方就有家，于是我低下头，看着手里剩下的火柴，最终下定决心，将杂物间里的杂物一一点燃，然后我就安静地坐回到床上，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火苗渐渐吞噬着它能吞噬的一切。 这样就好了，一切都会结束了，我也会见到奶奶了，想着，我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如果火势够大的话，说不定可以把叔叔婶婶的房子一同点燃，如果我死后会下地狱的话，我希望把他们一家三口都带上！ “咳咳，咳咳……”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我已经无法正常坐着了，用手捂着口鼻，半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 原来，自杀的过程竟然这么痛苦啊！ 我趴在地上，被烟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这时候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已经被烧掉一半的课本，脑子里忽然想起了爸爸曾经摸着我的头，一脸期待地说：“小雨啊，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再找个好工作，等爸爸老了，小雨也有本事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那时候爸爸就算是死了，也不担心了……” “爸爸……”我喃喃地叫了一声。 我怎么这么混蛋，就想着自己死了能一了百了，可是我却把爸爸忘了，他那么辛苦地在外面打工赚钱，不就是为了我吗！如果我死了，他怎么办！ 所以，我不能死！ 想到这，我便爬起来，趁着火焰没有把出路堵上的时候，奋力地跑了出去…… 第12章 夜遇小混混 我奋力地冲出了杂物间，站在杂物间的门口，看着浓烟不断地从里面冒出来，甚至还能看见橘红色的火苗在里面不断地往外窜，好像要吞噬一切似的。 杂物间在整栋房子的最边上，所以现在他们可能还在熟睡中做美梦呢。 我看了眼他们的卧室的方向，最终选择没有叫醒他们，转身推门离开了。 小镇的夜晚是格外安静的，我裹着校服，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在冷清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我一点都不后悔没有叫醒叔叔婶婶和姜雪他们，我想就算他们被烧死了，我也不会有一点负罪感，大不了我一命抵他们三条命！ 也不知道我爸在什么地方打工，不然我就算是一路要饭，我也要去找我爸，就算没书念，就算没有固定的地方住，也总好过这里。 正想着，我就看见对面走过来一群小混混打扮的男生成群结队地向着我这个方向走过来，他们好像是刚刚喝过酒，一个个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估计也就十七八岁那样。 根据我这么多年挨打受欺负的经验来看，这样的人是最惹不起的，所以还不等他们走近，我就赶忙转了方向，向旁边的一条岔路口走去，心想等他们过去了，我再出来。 可谁成想，我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的严重竟然成了挑衅，我才刚拐进岔路口，就听见后面那群男生嚷嚷道：“那个小姑娘，给老子站住！” “站住”两个字被那个人说的特别响，而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顿了下，站在原地，真的就一步都不敢向前迈了。 我背对着他们，两只手紧紧地在身前握着，不自觉地就出了一身冷汗，紧接着我就听到纷纷杂杂的脚步声，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看见大爷们从这走，你躲啥！”说话的是一个头发上染了一撮黄毛的男生，一开口满嘴的酒气就扑面而来，这让我想起了叔叔，熏得我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我低着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希望他们骂完我一顿后，觉得无聊就走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这副胆小的样子怎么就激怒了那个黄毛，他站在我面前，伸手一把推在我的肩膀上，并大骂道：“妈的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啊！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啊！” 那黄毛的手劲特别大，一把就把我推着向后倒退了几步，于是我被迫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看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有点不敢看，于是又赶忙低下头来，小声地低喃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就是……” “就是啥？就是看见我们了你就想跑？你怕我们把你怎么着啊？”黄毛一脸嚣张地走过来，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猛地就把我的头抬了起来，骂道：“瞅你瘦的跟个猴子似的，谁还能对你有兴趣是怎么的……” 黄毛说着，便眯着眼睛盯着我的脸看，只是一眼，便愣住了，后面的话就像是被吞下去了似的没了声音。 “呵！别说哈，别说，这小丫头长得还挺好看！”黄毛看我的眼神一下就有了光彩，“原本以为是个瘦不拉几的丑八怪，没想到啊，哥几个，我们今天走运啊，捡个了漂亮妞！” 第13章 求你救救我 我的下巴被黄毛强制地扬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脸上露出的那猥琐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我最害怕的状况，出现了！ 刚刚我之所以想避开他们，低着头，装可怜，装害怕，就是想让他们觉得无趣赶紧离开。 虽然我现在只有十四岁，但有些事，我懵懵懂懂地也知道一些，就像是叔叔说，要把我送给他的赌友还债。 听黄毛这么一说，其他的小混混也都凑了过来，歪着脑袋，斜着眼睛，在我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打量个不停。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青春的贪婪和欲念，让我害怕得身体不自觉地就颤抖了起来。 “好看是挺好看，就不知道这校服里的小身板，身材怎么样！”站在黄毛旁边的一个小混混，一边用手摸着下巴，一边笑着说道。 说着，他的视线便定在我身前，就好像能隔着衣服，我把看穿一样。 “身材好不好，咱们把她脱了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黄毛笑着说道，同时捏着我下巴的手一松，直接去扯我校服上衣的拉链。 我吓得赶忙双手护住，倒退了几步，一脸惊恐防备地盯着他们，嘴里小声地哀求道：“大哥……大哥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还小……” “小？哪小？脱下来也让哥几个看看，到底有多小！”黄毛话音刚落，就引起了周围几个混混的哄堂大笑。 “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一边用双手死死地抓着校服上衣的拉链，一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因为刚刚黄毛让他们看我长什么样子，所以现在这些小混混基本都在我的正面和半侧面，我身后倒是被空了出来，而且身后正好是刚刚我走的那条大路，如果我能顺利跑上那条路，说不定还能找到人求救。 我这么想着，便暗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我扭头转身就跑，这可真是撒丫子没命地使劲跑。 我一边跑一边就听见黄毛在身后骂了句娘，然后就让那些小混混们来追我。 我已经好几顿没吃过饭了，现在又发着高烧，全身本来就酸疼的要命，能这么拼命地跑全靠精神支撑着。 很快，我才跑到大路上，他们就追上了我，伸手从后背一把扯住我的校服，用力地向后一带。 我身体向后一仰，重心不稳，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还不等我爬起来，一只脚就踩在了我的胸口上，一脚又把我压了回去。 “草，居然还敢跑！你再给老子跑一个看看！”黄毛骂着，便抬起脚来，照着我的小腹就又踹了一脚。 “啊——” 他这脚踹得特别用力，疼得我捂着肚子，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 “看你还跑不跑！”黄毛说着，不解气，就又是一脚。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疼得皱着眉头哀求道。 “放了你！放了你兄弟们都去哪找乐子啊！”黄毛说着，一把就从地上把我扯了起来。 此时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了，想着如果要让这帮人糟蹋的话，刚刚还不如烧死在杂物间呢！ 就在这时，我猛然看见从对面走过来一个人，昏黄的路灯下，他一身休闲的打扮，个子很高，利落的短发遮挡住了眼睛，显得有些颓废。 见到他的一瞬间，我的心猛然一跳，心想，我有救了。 于是就在黄毛推搡我的时候，我抬起脚来，照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脚，他“嗷”地一声松开了我，双手捂住疼痛的地方，整个人弓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可能谁也没想到我还会这么不老实，所以看到黄毛疼得大叫的时候，他们都愣住了，我就趁着这个空档，拼命地向着那个人跑过去。 跑近了我才看清楚，这个男生的年纪也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我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能力帮助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脸哀求地看着他说：“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男生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然后看了看那些向我们这边跑来的那群混混，又低头看了看我紧紧抓着的他的手臂，冷冷地对我说了句：“放手！” 第14章 怎么是他？ 男生比我高出很多，低着头，藏在头发里的眼睛闪着冷酷的光，见我没有马上松开他的手，便不耐烦地又说了句：“把你的脏手放开！” “大哥，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吧！”我没有放开他的胳膊，在听到他拒绝的话后，我抓着他的胳膊抓得更紧了。 “我没兴趣管别人的闲事，放开。”男生显然不耐烦了，在说了两次之后见我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当他说第三次的时候，猛地扬起手臂一甩，一把将我甩开。 他的力气很大，我一下子没抓住，就这样被他挣脱开了。 得到自由后，男生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走，节奏没有任何变化，脚步依然像刚才那样稳。 黄毛被我踹了命根子，那肯就这么放过我，他们一个个怒气冲冲地向我这边追过来，见那男生根本没有帮我的意思，也就都没注意他，直奔我跑了过来。 我心里一慌，转身就要跑，可是已经晚了，一个小混混突然飞来一脚，一下子踹在了我的后腰上，一脚就把我踹趴在地上了。 我没有防备，一下子扑倒在地，双手蹭在地面上，瞬间就被蹭破了皮。 “臭丫头，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黄毛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抬起脚来就开始不停地往我身上踹，一边踹一边骂，反正各种难听的话，怎么不堪怎么骂。 我趴在地上，完全没有还手反击的能力，好在从小被叔叔婶婶打到大，我倒是练就了一身抗击打的能力，我总觉得一般人打不死我。 我双手攥着拳头，紧紧地咬着牙关，任由他怎么打我，我就是闷着不出声，我也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这可能都成为我的习惯了，当我避免不了挨打受欺负的时候，我向来都是咬牙挺着，从来没哀求过谁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因为我知道，求也没用，他们除了嘲笑你没种外，会打得更凶。 或许是我这种态度刺激了黄毛，他踢我的力道更大，一边踹还一边说，等老子打爽了，就扒光了你的衣服，让兄弟们也都爽爽，我看你到时候喊不喊，有种那时候你也别喊爽！ 黄毛这话刚说完，其他的混混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还说力哥你别打的太狠了，一会兄弟们消受的时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就没兴趣了。 我趴在地上，心想，难道这一劫，我就逃不过去了吗？如果他们真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你们几个大半夜的欺负一个小女孩，很有意思吗？” 就在这时，我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个略显得有些嚣张的声音，那个声音很好听，就像是救世主一样，激活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你他妈谁啊！力哥在这找乐子，还没谁干说个不字！”一个小混混嚣张地说道。 “力哥？”那个男声的声音跳了下，忽然就笑了，“王勇力你出息了，几天不见，都成力哥了！” 那个男生的话音刚落，黄毛踢在我身上的脚一下子就顿住了。 “王勇力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信不信我们现在就让你跪下来舔力哥的鞋！”黄毛的跟班威胁地说道，他说完后，很多人都在那里附和着。 黄毛收了踢我的脚，转身就向那个人走去了，一边走一边说：“谁呀，口气这么大，让老子好好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忽然出声制止他们的男生身上，没人有在意我了，于是我艰难地拱起身来，一个翻身坐在了地上，抬头向那边看过去。 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被那群混混围在了中央，柔顺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微微歪着头，显得有些颓废，只是从发丝缝隙中射出来的眼神犀利而又冷淡，让人看了不自觉地就会感到害怕。 是他？ 我诧异地看着那个男生，他刚刚明明嫌麻烦没有帮我就径直走掉了，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第15章 你还挺有种 黄毛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歪着脑袋，梗着脖子，向他们的包围圈里走过去，刚走进去，抬起手来，想要用手指很牛逼地在那个男生的肩膀上戳几下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大概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黄毛之前嚣张的表情瞬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慌和带着狗腿式的虚假的笑容。 “哎呦呦，这不是帆哥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黄毛说这话的时候，一边陪着笑脸，一边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可见他现在有多紧张。 “力哥！这小子谁啊！你要看着不顺眼，兄弟们一起上，保管揍得他爸爸都不认识他……”一个干瘦的小混混原本想对黄毛拍马屁，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呢，就只见那个高瘦的男生抬起一只脚来，照着那个干瘦的小混混的肚子就是一脚。 那干瘦的小混混话还没说完，就“哎呦”一声被踹趴下了。 “不想死，就别在我面前提我爸爸。”那个高瘦的男生冷冷地站在那里，眼神犀利表情阴冷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干瘦的小混混，毫无感情色彩地说道。 “妈的你谁啊！”被踹趴下的干瘦小混混一边骂着，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以看出那一脚踹的真是一点情面没留，那小混混疼得只龇牙咧嘴。 “兄弟们这么多，不信打不死你！”干瘦小混混勉强站起身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伸出指着那个瘦高男生。 “打什么打！”黄毛伸手一巴掌将干瘦小混混的手打掉了，然后陪着笑脸对那个高瘦的男生说道：“帆哥，他刚出来混，不懂规矩，你别见怪。” “力哥，他谁啊！我这一脚不能白挨，哥几个干死他！”那干瘦的小混混显然是吃了亏不甘心，一心想要找点平衡回来，可是黄毛不但没有帮他，反而大声呵斥了他一声。 “闭嘴！我都说了这是帆哥，帆哥是咱们这片的老大你懂不懂，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黄毛瞪着眼睛看向那干瘦的小混混，好像很气他不懂规矩。 那干瘦的小混混还想说什么，被黄毛一把拉到一边，并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多事。 见那干瘦的小混混不吱声了，黄毛才笑嘻嘻地那个叫帆哥的高瘦男生说道：“帆哥，刚刚是那丫头冲撞了兄弟们，所以才想教训她一下。”说着，黄毛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帆哥说：“帆哥你不是向来不喜欢管闲事吗。” “今天突然想管了。”帆哥的表情依旧很冷，说着，他斜眼扫了眼黄毛，问道：“能管吗？” “能！能！”黄毛笑着点头道，“帆哥要是看上那丫头，就当是我孝敬你的。” 说完，黄毛没有再说别的，招呼着他手下的那几个小混混跟着他走。 他们走的方向恰好就是我坐在地上的方向，看见他们向我走过来，我有些紧张地低下了头。 但他们谁都没再看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个干瘦的小混混不甘心地说道：“力哥，咱们这么多人，你怕他干什么！” 黄毛回答道：“你懂什么！那家伙打起架来不要命，身手又好，一个能打好几个，抓住一个就往死里打，你要是也不想要命了，你现在就回去跟他干！” 他们的脚步急匆匆的，很快就走远了。 我坐在地上，全身无力，心脏砰砰砰地乱跳，我知道，我得救了，老天这是又给了我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了那个男生有些冷漠的声音，“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吭，倒是挺有种。” 猛地抬起头来，我的视线恰好与他的就这么对视上了。 第16章 难得今天发善心 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很好看，像是一潭幽暗的湖水，只要望一眼，就会被深深地吸引住。 但他的眼神却又格外犀利，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半点的温度。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很随意地站在我面前，此时正居高临下地低着头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忙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他面前，很真诚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说道。 那个叫帆哥的男生扫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没想救你，只是刚才突然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我。”我认真地说道。 帆哥没说话，在我的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回，那犀利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让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你经常挨打？”帆哥忽然问道。 我一愣，然后半低下头，点了点头。 “难怪这么抗打。”帆哥哼了一声，对我说：“你是第三中学的？” “你怎么知道？”我奇怪地看着他，下意识地问道。 “看校服就看出来了。”帆哥给了我一个“你傻啊”的眼神，“我能看出来，王勇力那帮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今天他们没得逞，不代表你以后就太平了，自己小心点吧。” 帆哥说完，转身便走，我想了想，赶忙拖着疼痛的身体追了过去，挡在了他的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用很真诚的语气问他道：“大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天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男生微微扬了扬脖子，居高临下地挑眉看着我，语气冰冷又略带嘲讽地说道：“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吗？” 我当时根本就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人一愣，就听见他冷哼一声，然后与我擦肩而过了。 我赶忙回过头去，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大哥……” 男生脚步缓缓地停了下来，然后用很轻微的声音说道：“我叫李一帆。”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李一帆。我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是我活这么大，第一个肯出手帮助我的人，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时候没有用侮辱词语的人。 尽管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他带给我的温暖，却在此刻冲击着我的内心。 他的样子看起来虽然坏坏的，好像比那些混混都让人害怕，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在冷漠的外表下，跳动着一颗火热的心。 一阵夜风吹过，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站在午夜长长的街道上，孤孤零零的，没有一个人。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吧，在这样一个夜晚，大家都舒舒服服地睡在自己的家里。可是我呢，我去哪呢？哪里才是我的归宿。 难道我要一直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游荡吗！ “喂！” 我正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耳边突然又传来了李一帆的声音，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抬起头来的时候，见到他果然就站在我面前。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面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家吧。” 李一帆站在距离我五步远的地方，双手兜在裤袋里，高高瘦瘦的身影被路灯拉长了影子，显得是那么孤傲。 见我一脸惊讶地盯着他看，他便又问了句：“哪个方向？” “我没家。”我低下头，咬着嘴唇说道。 “那你之前住哪。”李一帆又问了句，紧接着说：“今天小爷我难得发善心，你最好别驳我面子。” 听到他这么说，我便抬起手来，指了指叔叔家的方向。 李一帆抬步就向那个方向走去，对我淡淡地说了句：“跟上！” 第17章 我喜欢这种感觉 李一帆双手兜在裤袋里，微微扬着头，很随意地走在前面。 他的速度不快，可是步子够大，所以我必须要快一点走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路边昏黄的街灯将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映射在水泥地上，拉得很长，却彼此没有交集。 我一边跟在后面走，一边盯着李一帆的背影，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按理说，我们两个人才刚刚见面，我除了这个名字外，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可是我却对他没有一点防备，甚至有种想要接近他，去感受由他体内散发出来的一种说不清的温暖。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大胆地信任一个人。 这条街很长，我们走了很久，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刚刚自己头脑浑浑噩噩的时候，居然独自一个人走了这么久，这么远。 李一帆一直在前面走着，没有回过头，也没有问我还有多远，甚至没具体问我要去的地方在哪。 说实话，我其实挺享受此刻的感觉的，和一个不了解自己身世过往的陌生好人待在一起，既不感到孤单，又不会被嘲笑。 这种感觉让我很舒服，就像是一场美梦一样，让我有点舍不得醒来。 这么想着，我前进的脚步不自觉地就放慢了许多，不知不觉中，和他就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了。 或许他感觉到了，尽管没有回头，可是我能明显看出来，他前进的脚步又放慢了。 就这样，我们无声地走了好久，直到到了我叔家的院子前。 尽管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可叔叔家的门前却停着几辆消防车，四周聚集了好多围观的人，滚滚的浓烟从院子上方涌出来，飘进了无限的黑暗中。 李一帆在人群外停住了脚步，我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也停了下来。 看着那被浓烟笼罩着的院子，我的心竟然没有一点慌张，脑海中闪现的只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叔叔他们一家三口有没有烧死。 我承认，这一刻我是邪恶的，从我点燃杂物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过让他们家舒坦过，可以说，我现在对他们的仇恨，已经不能用这一把火来衡量了。 “这是你住的地方？”李一帆轻声问道。 我仰起头，看着站在身边的李一帆，此时他的视线正穿过层层的围观群众看向那间着火的院落，他的身高很高，所以这并不费劲。 “嗯。”我轻声应了一声。 李一帆低下头，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开口问我道：“你烧的？” 我仰头，看着他，与他的眼睛对视，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中完全看不出此刻他在想什么。 于是我点点头，对着他又“嗯”了一声。 听了我的回答，李一帆一直保持严肃的脸忽然“噗嗤”一声就笑了，那双冰冷的好看的眼睛一下子就弯成了月牙。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有种！”李一帆笑着说道，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二次说我有种了。 “你叫什么？”李一帆又问了我一句。 “姜雨。”我报上了我的名字。 李一帆对我微微点了下头，表示他记住了，然后从裤袋里拿出一只手来，动作潇洒地指了指我叔叔家的院子，语气轻松地说：“回去吧。”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我一直目送李一帆走远，直到他高瘦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我才回过头来，从人群里挤过去，走到了叔叔家的院子前。 火已经灭了，叔叔婶婶还有姜雪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院子前，一脸的惊魂未定。 我刚从人群里挤进去，叔叔就看见了我，他急步走过来，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臭丫头，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放火想要烧死我们！” 第18章 我爆发了 叔叔这巴掌打得着实用力，我头一偏，感觉自己半边脸都被他打肿了，脑袋嗡嗡的想。 “你居然烧我的房子！你是想烧死我们吗！”这时候婶婶搂着惊魂未定的姜雪也走了过来，对着我撕心裂肺地喊道：“姜雨啊，我虽然不是你亲妈，可你十岁了就住在我家，我供你吃，供你喝，给你吃饱穿暖，让你上学读书，你说我家哪点对不起你！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婶婶说的大义凛然的，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她说的这些话全是真的似的。 “现在街坊邻居都在这呢，你让大伙评评理，我家亏待过你吗？你和姜雪都是老姜家的孩子，我对天发誓我对你们是一碗水端平，就算我不是你亲妈，可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婶婶越说越激动，就好像她真的是那么做得似的。 我原本一直低着头，任由他们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还是在那哭诉博同情也好，我始终没开口说一句话，心里想的就只有一件事，看来那火还不够旺，怎么就没烧死他们呢。 可是当我听到我深深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一碗水端平的时候，我猛地抬起头来，用眼神狠狠地瞪着婶婶。 或许是我的眼神实在有些吓人吧，又或者被我这么看着，婶婶终于感到有点心虚了，她干咳了一声，便闭了嘴，不再嚷嚷了。 “一碗水端平？”我怒瞪着婶婶，大声地对她吼道，说着便情绪激动地脱了校服上衣，露出了里面的已经洗的发白的蓝色短袖，然后挽起裤腿，指着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一碗水端平？你让姜雪也把衣服撩起来，让大家看看，她身上什么样，我身上什么样！” 可以说，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新伤压在旧伤上，满身的紫青，看着就吓人。 估计平日里叔叔婶婶老好人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了，所以当大家看到我满身伤痕的时候，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声，互相议论着，说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挺好的两口子，没想到会这么虐待孩子。 “姜雨，你大半夜不回家，你这又是去哪惹事了，怎么又弄了一身的伤回来。”我婶婶的面子很快就挂不住了，假惺惺地上前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却被我一把推开了。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看着就恶心。”我狠狠地瞪着婶婶说道，“我恨你们！从给我十岁来到你家到现在四年了，你问问你自己，你有过一天不打我不骂我的时候吗？吃凉饭和冷水，穿你们不要的衣服，睡杂物间！我有时候觉得我连条狗都不如！我爸爸没白让你们养活我，我爸爸每个月都寄很多钱回来，可是这些钱你们都干什么了！干什么了！” “赌博了！输了！买洋娃娃了！买首饰了！买裙子了！就是不往我身上花一分钱！”我越喊越激动，以至于我的嗓子都哑了。 “赌博输了没钱还就要拉我去还赌债！我才十四岁，你让个老头子睡我？”我梗着脖子，因为愤怒，满脸憋的通红通红的，额角爆着青筋，如果现在我手上有一把刀，我可能连想都不想就直接上去捅了我叔。 “我不同意你就打我，我反抗把窗帘烧了，我一碗水端平的婶婶你又干了什么！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只把我的头按在脏水桶里差点淹死我，居然还说如果我淹死了，就说是我自己跳河自杀的！我就问一句，你们还有人性吗！” 我觉得我要疯了，我感觉我全身的气血都涌进了脑子了，我的脑子涨涨的，我也说不清我现在在干什么，我到底都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吼出了这些话，让我的心里痛快了很多。 因为着火，所以来这里围观的左邻右舍特别多，我知道，我想在大家面前揭穿我叔叔婶婶伪善面具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 当着众人的面，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所以我必须说，必须把我想要发泄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第19章 我想烧死他们 很多左邻右舍大半夜不睡觉来到这，都是为了查看火情的，怕火势蔓延波及到自己家，却没有想到，我能这么情绪激动义无反顾地在他们面前爆了这么不为人知的事。 “这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人群里开始有人议论了。 “我看八成是真的，你看她一身的伤，这可不是打一次两次能留下的，你要说这伤是被人一天打了八遍，我都信。”一个人说道。 “我也觉得说的是真的，一个小姑娘，要不是被虐待很惨的话，能说这些话吗。刚从还说她叔叔赌博输了，让她去跟个老头子陪睡还赌债！啧啧，这不是畜生吗！”另外一个人附和道。 “睡到陪睡，我想起来了，之前别人可传过，说这丫头不简单，在外面勾三搭四陪男人，听说一晚上一百块钱，跟她妈一个样。”又一个人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我觉得她挨打就是活该！这要是我家孩子，我能揍死她！”另外一个人说道。 她们的议论声很大，平时这帮三姑六婆就八卦习惯了，想什么就说什么，才不会顾忌别人的情绪呢。 可这话传进我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一针一针地扎在我的心口上。 于是我转过身来，径直地向着那些人走过去，她们正议论得热闹，见我一脸愤怒地走过来，都感到很意外，甚至看我的眼神都有些闪躲。 “谁说我在外面陪睡了！谁说我一晚上一百块钱！谁！”我对着那群人突然怒吼道，尤其最后那个“谁”，更让她们集体一哆嗦。 很多人是不喜欢往自己身上找麻烦的，所以我这么一问，就有人用手指了指站在她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神情尴尬，但还是嘴硬地嘀咕了一句：“我又没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我气得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自己没有直接动拳头，“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是你自己看见了，还是你家男人睡过啊！道听途说你也把它当真事听，还实话！好，我今天也说点实话给大家听听！” 说着，我就用手指着那个中年妇女说：“大家听好了，她年轻的时候生不出来孩子，被她男人打个半死，最后他男人在外面在外面鬼混，就抱回来一个让她养！” “你，你放屁！”我话还没说完，那中年妇女就跳起来要打我，“你胡说！” “我没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是我婶婶跟我说的。”我侧身躲过了她扇过来的一巴掌大声地说道，“怎么，你说别人的话，怎么都能说，轮到自己了，你就急了？” 这么劲爆的内容，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中年妇女身上，最后那个中年妇女脸面实在挂不住了，狠狠地瞪了我婶婶一眼之后，挤出人群走了。 看着她狼狈的离开，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被我打败了而轻松多少，我知道，我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还会更多。 消防官兵在我叔叔家的院子里出出进进好机会，最后确定已经全部被熄灭没有火情了，同时判断出着火点就是杂物间。 我压根也没有想掩饰这场火是自己点燃的，所以当消防人员来找我确认的时候，我连想都没想就承认了，我说我活不下去了，我想自杀，可是火起来了，我又想起了我爸，所以我就跑出去了。 对于我的淡定，消防人员感到很吃惊，他问我，我自己跑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在火势不大的时候就把火扑灭，或者是把熟睡的家人叫起来。 我看着那个消防人员，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因为我想烧死他们！” 第20章 我要摆脱他们 因为我对一切事实供认不讳，所以就被带到了警局。 一进门，我婶婶就开始哭天喊地，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养孩子居然还能养出仇人来，不但不感激她，还把她的房子烧了。 值班警察赶紧倒了杯热水来安抚我婶婶，然后看了我们这一行人问我们有什么事。 消防人员率先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跟值班的两名警察说了，说的过程中，那两个值班警察都用不可思议表情看着我。 我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放在身后靠在墙上，半低着头，一言不发。 对于这样的注视，我已经习惯了。 刚刚因为情绪激动，把我积压在心里的所有的情绪和委屈都发泄了出来，现在的我感觉身体就像是虚脱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嗓子火燎燎的疼，脑袋空空的。 我几次想尝试刚刚我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可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消防人员陈述完之后，便离开了，值班警察客气地送他出门，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又说了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得到，值班警察回来后，看我的眼神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这之后，值班警察便开始给我录口供，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有一说一，没有一点遮遮掩掩的。当时我就想，就算是坐牢，也比住在叔叔婶婶家强。 但遗憾的是，我未满十四周岁！ 虽然我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纵火，但是因为年龄不到，所以不负任何刑事责任。 “那我的房子就白烧了！”听到不能把我送进监狱，我婶婶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质问警察。 但不管警察怎么跟她解释，她都不听，就一个劲地说自己家的房子不能白烧，如果我不能坐牢的话，那就让我爸爸拿钱赔她！ “不可能！”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说着就把校服的袖子撩起来给警察看，“警察叔叔，我全身上下的伤都是她和我叔打的，他们难道不犯法吗！” 听我这么说，我婶又是一通哭，说我说谎，说这伤是我不学好出去混被人打的，怎么就赖在她的头上了。 反正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最终还是以让我爸爸赔偿叔叔家的部分损失为结果。 但我坚决表示，就算睡大街上，也不可能跟他们回去了。 值班警察有些为难，想了想说，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去，那你今天晚上就先在我们这睡吧。 我被值班警察安排在了一个办公室里，他让我在沙发上先将就一下，等明天再联系下我其他的亲戚，看能不能先暂住过去。 我没说话，因为我知道，没有人愿意收留我。 这一晚，我失眠了。 躺在沙发上，看着发白的天花板，眼皮就是合不上。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虽然书本都被烧掉了，但我还是想上学。 跟值班警察打了招呼，我就去了学校。 结果还没等我走到学校，我就被一群小混混拦住了去路。 “昨天晚上放过你了，今天，我看谁还能救你！”染着一撮黄毛的王勇力，站在混混中间，痞痞地对我说道。 我被他们拦住了去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嚣张的表情，心里不自觉地想着，没想到还真被李一帆说中了，他们认出了我的校服，昨天没得逞，今天这是又来找我麻烦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紧张地盯着他们看，双手攥拳，全身紧绷，随时做着逃走的准备。 “干什么？呵，你说呢！”王勇力说着便几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扯我衣领，“昨天哥几个都憋了一肚子火气了，今天正好找你撤撤火！” 我吓得连忙后退，可是我的动作没有他的快，眼看他的手就要抓住我的衣领了…… 第21章 你是个好人 突然从我身后伸过一只手来，一把就抓住了王勇力的手腕，随后我头顶上就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谁允许你们对她动手的！” 我心里一惊，这个声音是…… 我赶忙回过头去，只见李一帆就站在我的身后，因为他个子比较高大，所以我必须要仰视才能看见他的脸。 以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脸型非常好看刚毅，皮肤很白，鼻梁很挺，嘴唇是那种淡淡的粉色，柔顺的头发依然遮挡着他的眼睛。 他身上依然穿着昨天的那身休闲装，神情略显有些疲惫，这让我心里产生了个疑问，他昨天晚上没回家？ 昨天因为天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原来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不光好看，还特别有男人味。 “看够了没有！” 就在我看着李一帆的脸发呆的时候，李一帆突然开口，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心一惊，赶忙低下头，脸颊不自觉就红了。 “看够了就站到一边去，别在这碍事！”李一帆说着，抬起另外一只手来，扯着我的衣领，一把就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他的动作很粗暴，一点都不温柔，我被他扯得几乎要摔倒了，但是我心里清楚，他这是在保护我。 将我拉到他身后，李一帆就松开了手，冷眼对视着前面的那几个混混，没有一丝畏惧的感觉。 我站在他的身后，心脏开始不自觉地砰砰砰地乱跳，那种跳动实在没有什么节奏，让我感觉心发慌，脸发烧，难受极了。 我赶忙用双手捂住胸口，特别害怕我现在的表情被别人看到。 “这是什么意思啊？”被李一帆抓住手腕的王勇力挑着眉，一脸不爽地问着李一帆，同时扬了扬自己被抓的那个手腕。 “你说呢！”李一帆看着王勇力冷冷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昨天晚上好像说过了，不让你欺负这个女孩。” “呵！”王勇力突然就笑了起来，紧接着就变了脸色，狠狠地说道：“李一帆，你以为你是谁啊！昨天晚上那是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帆哥，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兄弟们都是出来混的！你这样会让我很没面子的！”王勇力说着，猛地一把，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去，“今天我要是再给你面子，我以后在这帮兄弟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 “我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给我面子了。”李一帆看着王勇力说道，同时他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晃了晃脖子，完全就是一副备战的状态。 “既然我们帆哥不需要面子，那兄弟们还等什么呀！上！”王勇力突然大喊了一声，紧接着那群小混混就一起向李一帆扑了过来。 我虽然经常被欺负，可是这种打架方式还是第一次看，我能感觉得到李一帆应该是挺有两下子的，但是这么多人扑过来，他再厉害也是吃亏啊！ 很快，他们都打成了一团，李一帆果然打起架来不要命，疯狂的很，而且出拳快，出手狠，从来不躲避别人打在他身上的拳头，他只是一味的进攻进攻进攻，就跟个疯子一样。 我躲在一旁看着他们扭打在一起，李一帆虽然厉害，可是架不住这么多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我不能让这个唯一肯出手帮助我的好人吃亏啊。 我正急得团团转，无意中摸到了我的校服口袋里有一个火柴盒，这是我昨天烧杂物间用，用完了我就顺手放进了口袋里。 我赶忙拿出来，发现里面还有几根，便跑到一旁的杂物堆旁，翻找起来，看有没有什么可燃的东西。 果然，被我找到了一个长条的木棍。 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把长条木棍的一端给点燃了，然后我就双手拿着另外一端，大吼着冲向了那群扭打在一起的人。 我冲过去之后二话不说，照着那些人都打了过去，带火的木棍在他们面前毫无规则的横扫一片，吓得他们赶忙停了手。 可此时的我却红了眼，根本就停不下来，一边挥舞着木棍一边往他们面前冲，吓得他们骂了几句脏话，扭头就跑。 我一直到火苗把木棍都吞噬了，感觉烫手了我才把木棍扔掉，然后身体虚脱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李一帆抹着唇角的血迹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歪着脑袋看着我，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比老子还疯！”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回过神来，赶忙站起身来，去看他身上的伤，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李一帆不屑地说道。 “谢谢你今天又救了我。”我感激地看着李一帆说道。 “你可别谢我！我不是来救你的，我就心里不痛快，想找人打架。”李一帆抬起手臂活动了下身体，从他的动作上看，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我昨天不是警告过你他们会报复吗，还来学校干嘛！”李一帆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我说。 “来上课。”我说道。 “就这么去上课？”李一帆说着，指了指我空空的两只手。 “课本……昨天的大火都给烧了……”我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心想，我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课本了。 李一帆听了我的话，好半天没吱声，就在我以为他很不屑我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声说：“跟我来！” 说完，也不等我同不同意，转身就走。 李一帆走的方向刚好和学校的方向相反，我看着他已经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学校，转过头来又看了看他，下了决心，迈开腿就向着李一帆走的方向跑过去。 李一帆见我追了过来，便一边悠哉悠哉的走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说：“你还真跟过来了，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我语气坚定地说道，那严肃劲儿，就好像宣誓似的。 李一帆转头扫了我一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好人啊！”我很认真地回答道。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一愣，眼神有些呆愣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还不断地嘀咕着：“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我不明白李一帆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管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就冲着他连续救了我两次，还在半夜送我回家，能帮我打架，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好人。 “你就是一个傻帽！傻了吧唧的。”李一帆笑够了，就丢了这么句话给我，然后加快了步伐，继续向前走。 他个子高，步子实在有些大，我想要跟上就得一路小跑。 李一帆也不管跟得上还是跟不上，反正他的速度没慢过，倒是抱怨了几次我腿短，走的慢。 穿过一条条的大街小巷，最终李一帆的脚步停在了一栋楼房前。 在我们小镇，能住得起楼房的，那都是有钱人，听说楼房里的一套房子可贵了，像叔叔家那样的房子，几个都换不来楼房里的一套房子。 站在楼前的李一帆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选择走进去，临进去前，他让我在这等他，别跟着他。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就站在原地，真的一动不动。 李一帆进去的时间不长，很快，他就从单元门里走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 他才刚出来，二楼的窗户里就探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头来，对着李一帆大声地喊道：“李一帆你又要去哪！你还没跟你爸爸和弟弟道歉呢！” 那个女人长得很好看，眉眼间和李一帆长得特别像，所以我想，这应该就是他妈妈吧。 但是不管那个女人怎么喊，李一帆都像是没听见似的一路往前走，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对我说了句：“咱们走！”便脚步都没停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了。 我看了眼二楼女人的脸，虽然很美，但眉眼间尽是疲惫，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眼神在我的脸上打量了很久，表情十分的复杂。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别人用这种审视的眼神盯着我看，于是我礼貌地对着那个女人点头示意了下，就转身去追李一帆了。 李一帆的步子很快，比来的时候快多了，我跑了很久才追上他，当我刚刚追上他，走在他身旁的时候，他一把将手里的塑料袋塞进了我的怀里。 “这是……” 我吓了一跳，赶忙用双手接住，仔细一看，竟然是初一的课本。 “我原来也在第二中学读书，教材应该没变，你就用着吧，反正我留着也没用。”李一帆根本就没看我，语气略有些冷淡地说道，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谢谢。”我很真诚地跟他道了谢，便提着塑料口袋，默默地跟着他走。 走了很久之后，李一帆猛地收住脚步，一个转身看向我，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说：“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呀！” “我……”我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还跟着他干什么，但就是不自觉地想跟着他，“这个时间去学校，肯定会被老师骂！我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我说得很小声，特别害怕他不耐烦赶我走。 李一帆盯着我看了好半天，虽然表现得很不耐烦，但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继续向前走。 我想，这是不是就代表他接纳我了？ 想着，我提着塑料口袋，赶忙跟上了他。 第22章 干架去不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李一帆，总觉得跟着他，心里就好像有了着落，踏实了似的。 李一帆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看着他走路的速度，应该也是没想要要去哪，就在大街上这么漫无目的的晃荡。 怕他讨厌，觉得我打扰到他了，所以我就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着走着，李一帆猛收住脚步，回过头来，微微皱着眉头，盯着我看。 他的眼睛很好看，藏在利落的发丝下，盯着我看时的眼神有点凶，让我赶忙低下头来，不敢与他对视。 “你就这么跟着我，就不怕我把你卖了？”李一帆忽然出声问道。 我连忙摇头，并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怕？”李一帆不解地问道。 “我，我是想说……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些……”我两只手放在身前，提着塑料袋，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塑料袋的提手。 “没想过？”李一帆忽然冷笑了一声，“你都多大了！这么点防范意识都没有，活该被人欺负！” 李一帆说着，转身就继续向前走。 我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紧跑了两步，跟上他了。 “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啊？”我其实挺好奇的，李一帆的家庭条件应该是很好的，根本不可能为学费发愁。 “不想去。”李一帆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声音也冷了三分。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了句。 “为什么？”李一帆侧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因为我觉得那里的老师和学生都他妈是傻逼。” 李一帆说着，头一仰，便看向另一侧的天空，给人一种孤傲倔强的感觉。 尽管李一帆什么都没说，可是我从他说话的语气和此时的神情，我突然觉得我很懂他，因为我现在对待学校的态度，基本就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是孤立的，没有人懂我。包括老师和同学。 在我看来，他们只喜欢他们认为是“好学生”的学生，对于像我这样的“问题”学生，就会无时无刻不戴着有色眼镜，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久而久之，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不积极上进，自甘堕落，自毁前程的不良学生了。 这种感觉我非常懂，我甚至在他的侧影中看到了自己，但我不明白的是，我被孤立成这样是因为我有一个被人无时无刻不嘲讽瞧不起的妈，可李一帆的妈妈看起来端庄又美丽，他怎么也会被孤立呢？ 我心里的问题很多，但我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去问，因为我知道，这些都是伤疤，总是被人拿出来说事，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李一帆回头看了我眼，恰好跟我看向他的视线对视上了，看见我的眼神，李一帆不屑地冷哼了一句：“干嘛？同情我？” 我连忙摇头，“没有。” 我话音还没落，李一帆便伸手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因为我俩的身高实在太悬殊了，我几乎被他提得双脚离地。 “你懂什么啊！你知道什么啊！你就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讨这种眼神！”李一帆瞪着我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隐忍着暴怒的狮子，感觉能随时咬断我喉咙。 “我没有……”我被他提着衣领，头本能地向后仰，一双眼睛真诚地看着他，“我真没有，我就是突然觉得我们有点像……” “你跟我像？你妈他妈的跟别的男人睡了！”李一帆很冲动地喊完这句话后突然就住口了，他或许觉得自己不该对我说这些，便有些气急败坏地一把将我推开。 他的力气有些大，我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然后抬头看着他，低喃道：“我妈跟人跑了……” 李一帆听了，忽地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了我一番后，对我说：“我现在心情不好，想找人打架，你来不来！” “打架？”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一帆，但是我知道他没开玩笑，因为他的双眼满是杀气。 “怕了？”李一帆问我，“不是挺有种的吗！” “我打架没赢过，我怕拖你后腿。”我实话实说。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忽然就哈哈地大笑起来，然后伸手一把拍在我瘦弱的肩膀上，豪言壮语地说：“今天哥就带你去体验一下赢的感觉。” 我整个人被他拍得向下一沉，不等我反应，李一帆伸手就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走！看看今天哪帮孙子运气不好！” 我被李一帆拖着，一路小跑跟在他身边，仰着头，看着他脸上挂着的不自然的笑容，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痛。 我俩走了一会，恰巧就碰到了几个带纹身的男人正在坐在路旁翻着一个女士手提包，包里的东西都被倒了出来，乱七八糟撒了一地，其中一个刺头正把一叠钱从钱包里往外拿，一边拿嘴里还一边骂，说这女的真特么的穷，出门就带这么点钱，都不够兄弟几个费事的。 李一帆拉着我的手臂一前一后从他们面前过，我们的眼神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那个刺头不爽地抬头瞪了我一眼，骂道：“小屁孩子看什么看，赶紧滚蛋。” 李一帆什么都没说，拉着我继续向前走，然后一边走一边对我说：“就他们了，你干不干！” 我偷偷地回头看了眼那帮人，长得真的好凶啊，我有些心虚地问道：“打得过吗？” “谁知道！”李一帆无所谓地说道。 我用力地吞了口口水，对李一帆肯定地说了句：“打！” 李一帆听到我的话，拉着我直接就转身向回走去，途中他捡起了两个砖头，递给了我一个，然后说：“一会你就找个目标，用这个砖头往他脑袋上削！” “好！”我干脆地回答道。 在下定决心前，我还感觉很忐忑，可是当我说出那个“打”字的时候，我的忐忑不见了，剩下的就只有兴奋。 这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就好像被压迫了这么久，我终于有一个发泄口可以宣泄我内心积压已久的抑郁和怒火。 我们两个从外表看毕竟看起来就是两个半大的孩子，那些小混混们正在分钱，所以当我们走近了时，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们。 “打！” 李一帆突然大喊一声，说着他就举着手里的砖头向着那个刺头的脑袋拍了过去。 刺头完全没有反应，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砖头已经在他的头上被砸断了，刺头的脑袋上瞬间就流了血，他捂着脑袋大骂了一句，就要站起来打李一帆，李一帆根本就没给他机会，挥着手里的半块砖，照着他的脑袋就又是一下。 刺头疼的咧嘴哇哇大叫，旁边的人一看自己的老大被人打了，一窝蜂地就往李一帆身上扑。 就在这时，我拿着砖头冲过去，照着一个人后脑就砸过去，那个人“哎呦”一声，捂着脑袋转过头来，他才刚转过身来，我就抡起了手里的塑料袋，因为里面装的全是教科书，特别沉，我一把就抡到了那个人的脑袋上，那个人没站稳，一下子就摔倒了。 小混混有四个人，我知道我没办法帮李一帆太多，我能牵制这一个就不错了。 此时，我体内的那种叛逆的因子在不断地扩大，并迅速生长，遍布在了的全身。 我觉得我全身的血液都涌进了脑子里了，兴奋的神经让我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我只知道手里拿着砖头，那个人只要想从地上爬起来我就往他脑袋上砸。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我伸手猛地踹了一脚，一脚就把我踹出好远，趴在了地上。 “妈的，哪来的野崽子！不想活了是吧，居然敢打老子！” 身后有人凶狠地骂道，我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他就又一脚踩在我的后背上，不停地用力踩，一边踩一边骂。 突然，李一帆大吼一声冲过来，紧接着那个踩我的男人就被他扑倒在地，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地上磕！ 我抬起头来，看着已经打红眼的李一帆，现在他就像是一只不受控制的猛兽，尽管身上挂了彩，可依然不能制止他的行为。 李一帆真的很厉害，我除了一开始帮上点忙，基本都是他以一敌四。 因为我们是在大街上，虽然不算繁华的地方，但也是有很多人来人往的，结果就有人报警了，很快就警察就把我们都掉进了警局。 警察问我们为什么打架，那个刺头捂着不断流血的脑袋装可怜地说：“领导，我们冤枉啊，我们哥几个就是坐在路边，这俩小孩就二话不说拿砖头砸我们，我们……” “你胡说！你们四个明明就是强盗！你们抢了一个阿姨的包，我俩打你们，是替天行道！” 我不等那个刺头说完，就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道，说着就指着被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个包，说：“就是那个包！” 因为我的这句话，案件从简单的打架斗殴上升到了抢劫，于是经常根据包里的身份证很快就联系到了失主，证实我没有说谎，并且证明了刺头他们四个是拦路抢劫的惯犯。 第23章 感谢命运让我认识了他 我和李一帆虽然扰乱了社会治安，但毕竟年纪小，还帮着抓获了多起抢劫案的犯人，警察叔叔们批评教育了我俩好一阵，这才把我们放了。 李一帆没走多远，就坐到了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浑身脏兮兮的我“呵呵”地笑了起来，“别说你打架还真挺猛的！” 我看着全身挂彩的李一帆，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因为身高不高，所以坐下去之后双脚悬空。 我将塑料袋放到了我的腿上，塑料袋上破了好多口子，索性书都还在。 “不是猛，是发泄。”我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书，喃喃地说道，“我从小因为我妈就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从小就没有小孩愿意跟我玩，她们都说我妈不要脸，所以我也不要脸，说我妈是贱人，所以我也是贱人！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我妈犯的错一定要让我承受，我做错什么了？难道就因为是我妈的孩子，我就活该被他们欺负辱骂吗！” 说着说着，我的情绪就激动起来，声音也提了调，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向李一帆，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李一帆靠在椅背上，双手张开，自然地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歪着头，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便回过头来，低头盯着腿上放着的书，继续说：“我周围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也就罢了，我用不着他们看得起，但是他们觉得只是看不起我还不够，所以他们每天都变着法的欺负我，如果有一天他们没有把我弄得惨兮兮的，他们可能会觉得浑身难受。” “自从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就去很远的地方打工赚钱去了，我一直跟奶奶住在一起，后来奶奶也不在了，我就只能住在叔叔婶婶家，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花着我爸的钱，整天就知道虐待我，我叔叔为了还赌债还想让我去给老男人陪睡。”我低着头继续说道，此时我的情绪很平静，说这些的时候，内心竟然没有什么波澜了，就好像刚刚的激动不存在一样。 对于李一帆，我也只是昨天晚上才认识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全然不知道，可是我内心太需要一个人像他现在这样，坐在我身边，倾听着我的诉说。 我不需要这个人多同情我，我也不需要他安慰我。我希望有个人肯安安静静地听我说话，而不是我还没开口，就骂我恶心，让我滚远点。 “所以你一气之下，就烧了他家房子？”李一帆淡淡地开口问我。 “嗯。”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原本是不想活了，想着就算我死了，也要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但是后来我后悔了，就跑出来了。” 我始终低着头，并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做错了而感到愧疚，而是我不敢抬头，我看不到未来，我也不知道我的明天会怎么样。 忽然，一只大手从身后覆上了我的头，宽大的手掌在我的头顶上揉了揉。 这个动作很平常，却是我从未体会到的温暖，只是一瞬间，我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心头一酸，眼泪就湿润了眼眶。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义务让你依靠，也没有人有义务要一定对你好，所以别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想要过得好，就得让你自己变得强大才行。” 李一帆的声音很轻，就如同他摸我头的力道一样。 我保持着这个姿势不敢动，我怕我一动，摸在我头顶上的温度就会消失了，但我知道，这份温暖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手中的那一根根点燃的火柴，只会温暖瞬间，却无法阻挡永恒的冰冷。 果然，没多久，李一帆的手就从我头顶上拿开了，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我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我仰起头来，好奇地问道。 “去一个能让你变强大的地方。”李一帆说着，便向我伸出了手，“来不来！” 我呆呆地看着李一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我伸出的手，于是我赶忙伸手握住，忙点头。 李一帆将我带到了一个拳馆，拳馆开在很偏僻的位置上，里面的学员很少，我们刚一进去，老板就笑着对李一帆说：“你又跟人打架了！” 老板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跆拳道的服装，样子很结实。 李一帆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去一边的房间换衣服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呦，李一帆这小子什么交女朋友了。”老板笑着走到我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好奇地问道：“小丫头，你是怎么把他吸引住的。” “别瞎说，她就是我捡回来的一只小狗。”换好衣服的李一帆走出来，一脸不屑地白了老板一眼。 老板听了李一帆的话，只是嘿嘿地笑，没有再说什么。 换上跆拳道服的李一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但到底哪不一样，我还说不上来。 不过老板和李一帆都没有具体安排我什么，我就找了个角落，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拳馆里的学员都在认真练习，没有人在意我在做什么，这样的感觉让我觉得轻松了很多，便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练习。 没多久，老板就开始上课了，每个学员都精神饱满，包括满脸挂彩的李一帆。 课程技术后，老板拿了一个薄薄的木板，架空着平放，然后对着我招了招手说：“小丫头，你过来，把它劈开。” “……”我一时蒙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老板对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于是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走过去。 “来，我教你手势，攥紧拳头，照着一个点，猛力击打下去！”说着，老板就给我做了个示范，只听“喀嚓”一声，木板断裂了。 老板换了一个木板后，对我说：“你也来试试。” “我不行……”我忙摇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老板笑着对我点头，“要相信你自己，一定做得到。” 我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李一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和其他人一样看着我，我想了想，抬起手来，学着老板刚刚的动作，鼓足勇气向木板打了下去。 “啊……” 木板很结实，我的手被撞得生疼，可是木板却纹丝不动。 “再试一次！”老板鼓励我。 于是我接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而且因为第一次打下去的时候实在太疼了，后面几次都不敢发力。 “小丫头，你是不是觉得手很疼？”老板没有催着我再打，而是和蔼地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用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揉着这只手，很小声地说：“疼……” “你要不要换个角度想想，你就把这块木板想象成你目前遇到的困难和处境，它就这么碍眼地挡在你面前，你想要挣脱它，打破它。可是你表面上好像一直在挣扎反抗，其实每次你挣扎的力度都不够，所以你根本无法将它破除掉，因为你对你自己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了，你害怕，你怕你再一次用力之后，你会比之前伤的更深，所以你畏首畏尾，但这样做导致的结果就是，你永远都会被这个木板束缚着，它用于都挡在你面前。” 老板说完，用手敲了敲木板，对我说：“想不想感受下把它打破了四个什么滋味？” 我看看老板，又看了看李一帆，就好像能从他那得到力量似的，最后我将目光落在木板上，我双手攥着拳头，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 老板说的没错，如果我不能摆脱它，那我就将永远都处于现在的这种状态。 想着，我便抬起拳头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照着那个木板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我的拳头穿过了木板，将木板一分为二。 “不错！”老板很是欣慰地说道，然后抬起手来，揉了揉我的脑袋说，“你要是有时间，就来这学习吧，我不收你学费。” 老板说完，就对着其他学院拍手，说休息时间过来，继续上课。 我退到一旁，看着他们认真地做着每一个动作，听着他们每一声呐喊，我感觉我的血液再一次被点燃了。 手不自觉地摸到了心脏的位置，只感觉它在用力的“砰砰砰”地跳动着。 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活着真好。 从拳馆出来，李一帆的心情似乎好多了，趁着这个时候，我赶忙问道：“李一帆，你几岁？” “十六。”李一帆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对我说道。 “在哪上学？”我继续最问道。 “第三高中。”李一帆说完，便转头看我，疑惑地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想考到你的学校去，我念高一的时候，你高三，我们能当一年的校友。”我很认真地看着李一帆，笑着对他说。 “那等你先考上再说吧。”李一帆白了我一眼，便大步向前走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我不知道我和李一帆的相识是不是命中注定，但我知道，我人生命运的转折点，就是从认识了李一帆之后。 我，很感谢那个被火光染红的盛夏夜晚，即便那是个不怎么美丽的回忆。 第24章 婶婶的算盘 时间不算晚，按照平常，这个时间还没有放学，我还在学校里上课。 看着李一帆远走的背影，我心里清楚，我不可能永远跟着他，即便他今天是可怜我，“收留”了我一天，但他没有义务每天都来管我，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还是要靠我自己走。 又在街上游荡了一会，我就回去了昨天晚上收留我的警察局，我刚一走进去，我就看见我叔叔婶婶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看见我走进去了，赶忙站了起来，用我从没见过的前所未有的热情，激动地说：“小雨啊，你这一天去哪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叔叔的表情还差一些，尤其是婶婶的，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什么幻觉了，怎么能看见我婶婶对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恶心呢。 我站在门口愣住了，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们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他们看见我这一身伤和脏了的衣服也愣了，愣住的同时他们还不想看了眼，从他们交流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担忧。 担忧？ 他们肯定不是担忧我，估计应该是和我有关的事吧。 我站在门口，既没有开口叫他们，也没有走进去，现在他们在我的眼中就是和仇人一样的存在。 “小雨啊，你这一天去哪了？我和你叔叔都好担心你的。”婶婶很快就收起了惊讶，走到我面前，一副担心我的口吻对我说道，“你瞧瞧你，怎么还受伤了？和人打架了？” 婶婶把“打架”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就好像我是个喜欢一直和人打架的孩子似的。 说着就伸手想要摸我脸颊上的伤，我下意识地多开，然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婶婶，我太了解她了，她才不会关心我的死活呢，能在外人面前表现成这个样子，一定有她的目的才是。 我躲开他，用警惕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看，就像是受惊吓的小兽一样，一言不发。 “瞧你这孩子，是不是因为今天逃学了，怕我批评你！”即便我不配合她，婶婶也完全不受影响，笑着对办公室里的其他警察说道。 “姜雨啊，我知道，你现在是在怨我昨天骂你打你了，可那也是因为你少了我家房子不是？你问问大家，谁家房子被烧了不生气啊！我昨天也是有点冲动了，可你也不对啊，对不对？”我婶婶一副语重心长将道理的样子对我说，听她那意思，就是她打我，虐待我，辱骂我，都是因为我犯错在前，她迫于无奈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警惕地看着我婶婶，看着她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哎呦，我还能干什么呀，你爸爸在外地打工，你奶奶临走之前把你托福给我和你叔叔了，我们就得尽到责任，我和你叔叔当然是来接你回家的啊。”我婶婶说完，还充着一旁的警察笑着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警察同志，老人把孩子托福给我们了，我们就得照顾好。” “我怎么听说你们虐待这个孩子呢。”这个警察不是昨天晚上值夜班的警察了，不过从他质疑的口气中，不难听出，他应该对我叔叔婶婶挺有意见的。 “怎么可能呢！警察同志，你可别听别人瞎说，就算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做父母的气急了还上去打两下呢，对不对。孩子嘛，不管教就要走歪路的，你看，她就昨天一天没回家，今天就逃学打架。”婶婶无奈地说道。 “我不跟你回去！我就算是睡大街，我也不跟你们回去！”我冷冷地看着婶婶，坚定地说，然后转头去求那个警察，“警察叔叔，求你们再收留我一阵吧，我真不想跟他们回去，他们一个想打死我，一个想卖了我……” “姜雨你胡说什么！”不等我说完，我婶婶就急了，开口打断了我的话，然后就很惋惜地对我说：“姜雨啊，你才十四岁，你怎么就学会了说谎呢！” 警察局毕竟不是收容所，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孤儿，他们也不好出面安顿我什么的，他们能做的就是批评教育叔叔和婶婶，让他们以后多关心我，对我好一些。 同时警察也劝我回去，如果实在不想跟他们住，就联系我爸爸，让我爸爸把我接走。 叔叔婶婶的认错态度非常好，好得令人想吐。 其实我是不想跟他们回去的，可是我心里清楚，如果我不回去，我就真的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了，住在大街上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而且我根本就拿不到我爸爸的联系方式。 我站在那里低着头，用手摸着那只在拳馆将木板打破的拳头，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拳馆老板的那句话，他说生活中的困难就像是眼前的这块木板，你不打破它，你的困难就永远在你面前。逃避不是办法，要去直面它，解决它。 最终，我同意跟我叔叔婶婶回去了。 我不知道叔叔婶婶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据我对他们的了解，我烧了他们的房子，他们都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又怎么可能对我笑脸相迎呢，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事。 我原以为他们回去后就会像平常那样让我跪在院子里，然后不是用毛巾抽我，就是用鸡毛掸子打我，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不但没有打我，反而还安排我住进了姜雪的房间。 我以为昨天那场大火会把叔叔家烧的很惨，没想到大火只是把杂物间那部分烧得很严重，因为救火及时，叔叔婶婶他们这的这部分一点事儿都没有。 姜雪显然不愿意，嘴里不停地抱怨着为什么要让我这个贱人跟她住一起，婶婶就哄她，说让她先忍耐几天。 我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叔叔婶婶的用意是什么，直到晚上，我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原来是爸爸来了消息，说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了。听叔叔婶婶谈话内容的意思是，这次我爸爸回来就不走了，会把我接走，跟他一起生活。 我爸爸要回来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我激动得差点笑出声来。 紧接着，我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几天你忍着点你的脾气，别再对那个贱丫头动手了，她现在身上的伤，等你哥回来，估计就好得差不多了，你哥一直都觉得让那贱丫头住在我们这是给我们添麻烦了，所以我们跟他提赔偿的事，他肯定同意。”婶婶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能同意，再说，他一个在外面打工的人，能有多少钱。”我叔叔不屑一顾地说道，“亏你还把那丫头接回来了，要是我，让她在外面饿死更好。” “你懂什么，我跟人打听过了，听说在矿上干活，能赚好多钱呢！”婶婶继续说道，“更何况，你哥这次出事是工伤，那老板肯定赔偿了不少钱，只要你听我的，这些钱，就都是咱们家的了！” “嘿嘿，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叔叔嘿嘿笑着附和道。 爸爸受伤了？ 我躲在门外，差一点就冲动地推门进去问他们，我爸爸到底受了什么伤，伤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我就说我叔叔婶婶没那么好心，原来把我接回来，故意装作对我有多好多好，目的就是为了从我爸爸那里骗钱啊！ 屋里叔叔婶婶们还在做着发财梦，我转身回来了姜雪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原本对着门口方向躺着的姜雪，立马翻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地想着刚刚偷听叔叔婶婶的那段对话，心想我一定要阻止爸爸把钱给他们。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和往常一样早，却发现婶婶已经将早饭做好了，她不仅招呼我上桌吃饭，还塞给我一套新衣服。 我冷冷地看着她满面的笑脸，直接把那套衣服塞回去，然后端着饭碗去了院子，找个地方坐下来吃。 “贱人就是低贱。”姜雪在饭桌上骂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和人不一样，怎么能上桌吃呢！” 我坐在院子里吃饭，权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的沉默似乎更加助长了姜雪的气焰，她一边吃饭一边喋喋不休地指桑骂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都听得出来，是在骂我妈贱，骂我是小贱人。 这样的话我真的是听得太多了，多到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很多时候我都忍了，但今天我不打算忍了，于是我端着饭碗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姜雪的跟前，抬手，将我碗里剩下的饭菜一股脑地扣在了姜雪的脑袋上。 “啊——”顿时，姜雪瞪大眼睛，尖声惊叫起来，她哪里得到过这样的待遇，看样子似乎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叔叔婶婶似乎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大胆，我叔叔啪地一声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就要打我，婶婶见了赶忙拦住了叔叔，并用眼神警告他要沉住气。 “姜雨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敢这么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姜雪坐在那里，双手擎着，饭菜扣在她的头顶上，菜汤顺着她的头发流到了她的脸颊上，弄脏了她的新衣服。 “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我本想打一只乱叫的疯狗来着，不知道怎么就打到你头上了！”我说着，勾着唇角对着姜雪一笑，便转身，提着我装书的塑料袋出门了。 第25章 莫须有的罪名 从我转身到走出院子的大门，耳朵里充满了姜雪的咆哮声和哭喊声，也是她这个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 不管任凭她怎么哭怎么闹，怎么让我叔叔婶婶把我抓回来毒打一顿给她出气，我叔叔婶婶都没有动。 直到我平安地走出院大门，我勾着唇角不自觉地笑了，还真是嘲讽啊，原来在他们的眼中，钱比他们的女儿重要多了。 他们能忍下来的原因很简单，我爸爸只是说他马上要回来了，可是没具体说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怕一时出了气了，万一正好赶上我爸爸回来怎么办。 到了学校，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把欺负我的那个男同学打住院了，其他学生看见我，都下意识地躲得远远的，甚至迎面走过来的时候，都下意识地绕开。 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我能图个清静，我又没想跟他们成为什么朋友，离我远点更好。 因为我连续两天没来上课了，刚一进教室，班主任就敲着讲台让我站住，一番大道理过后，就又开始数落我不求上进，直到最后才想起来问我为什么没来。 我一直低着被他数落，直到听到他问我，我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看到了他那双透过镜片看向我的厌恶眼神。 于是我又低下头，没有开口解释一句，因为我知道，他想听的不是我的理由和解释，而是道歉。 这样，他才能体现出他做为一名老师的威严来。 见我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班主任就一个劲地用手拍着桌子，絮絮叨叨地说什么朽木不可雕也，就这样的，以后长大了也不会有出息。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以后就没出息？”听了他的话，我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暴怒，而是冷。 是的，经历了这么多，我再次看到他们的时候，我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三岁看到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敢断言！”班主任可能没想到我会反驳他，一边用手拍着桌子一边骂道，“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得多了，哪个有出息了！我看啊，你以后还不如他们呢！” 被我质疑的班主任开始不停的嘲讽我，挤兑我。 “姜雨我告诉你，我也就是好心我才让你在我的班上课，你去问问，其他哪个老师愿意然给你去他们班！一颗老鼠屎腥了一锅汤，谁也不愿意！”班主任有种老学究的做派，只要忤逆了他的想法，立马酸起来，说话喜欢一边太高自己一边贬损别人。 我从上初中开始到了他这个班，不知道被他数落多少回了。 “老师！”我突然出声打断了班主任的话，“既然我是老鼠屎，就别为了我耽误大家上课的时间了。” “你……”班主任被我气得不轻，伸手往门口一直，说道：“出去！我不想给你这样的学生上课。” 一听我被老师赶出了教室，教室里的很多学生都发出了窃窃的的笑声，还有人说我活该，总之看见我挨罚，他们就是打心眼里觉得开心，至于为什么开心，可能他们自己也讲不清楚吧。 我出了教室，靠着门口旁边的墙上坐了下来，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了李一帆给我的课本。 李一帆的课本很新，当我翻开的时候，我被惊到了。 教科书上，几乎每一页都有重点的标注，还有他自己总结的摘要。 李一帆的字和他这个人一样，有些桀骜不驯，但每一笔每一划都那么认真有力，可见他对学习知识是多么的认真和渴望。 可是他却说他讨厌学校，讨厌老师，更讨厌同学。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一个这么热爱学习的学生掩藏自己内心的那份渴望，每天逃课呢！ 或许，他和我一样吧，我正经历来着他曾经经历的事情。 人言可畏。 是真的很可怕。 我出来的时候，故意没有把教室门关严，所以班主任在里面讲什么我坐在门口都能听见。 李一帆送给我的教科书，无形地鼓励了我，他们越是看不起我，我就越要学出个样来。 放学的时候，我提着塑料袋刚走出教学楼，我就看见姜雪正捂着脸在一旁委屈地哭泣着，周围围了好多的学生，有男生有女生。 因为姜雪在学校里的形象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乖乖女，长得又娇俏可爱，所以围着她的男同学不少，姜雪简直就是他们心中的女神，所以女神受了委屈，这些“骑士”们怎能坐视不理。 当我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姜雪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种阴冷狠毒的视线让我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我想，我可能要有麻烦了。 所以我并没有和她对视，而是转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姜雨，你这个贱人，你有胆做，你有胆别跑啊！”我刚转身要走，一个尖锐的女声从我身后响了起来。 我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下，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疑惑地问：“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呵，你还好意思问你做什么了！”那个女生一边半抱着哭得梨花带泪的姜雪，一边一副为朋友出头的架势冷笑了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看了那女生一眼，说道：“如果是因为今天早晨我把饭菜扣在她头上的那件事，那也是她活该，谁让她辱骂我在先。” 姜雪听到我这么说，脸色立马就变了，有些吃惊。 看样子她并没有把今天早晨被我扣了饭菜的事跟大家说，也是，像她这么好面子，这么愿意摆公主架子的女生，怎么可能把这种丢人的事说出来。 其他也都一愣，他家纷纷转头看向姜雪，想要向她求证，姜雪愣了几秒钟后，立马扑进了那个半抱着她的女生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演技真好！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我懒得在跟他们说什么，当我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几个女生就围了过来，伸手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凶巴巴地对我说道：“姜雨，咱们的话还没说清楚呢，你急着跑什么呀！” 说着，几个人就连推带拽，强行把我拖出了学校，带到了学校后面的一个废弃的厂区里。 这个厂区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几乎不会有什么人来这，所以大部分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打架斗殴才来的。 刚一进去，她们就用力将我退了出去，我身体前倾，踉跄着向前跑了两步，才稳住身体没有摔倒。 “姜雨，你欺负姜雪的账，咱们今天得好好算算了吧。”之前那个抱着姜雪的女生，双手抱胸，一副大姐大的架子一步步缓缓向我走来。 “呵，真是好笑，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欺负姜雪了，你们倒是说说，我欺负她什么了？”我好笑地看着她们问道，“我现在寄宿在她家，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按道理说，就算挨欺负，也是我挨欺负吧！” “原来你这个小贱人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啊！你不但不夹着尾巴做人，你反倒在人家里兴风作浪的！也就是我们姜雪心肠好，不跟你计较，还把你当重要的姐姐对待，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那个女生走过来，抬手照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 不知道是不是我被打习惯了，身体有了自然的反应，见她要打我，我连忙抬起手来，用手臂挡住了她挥过来的巴掌。 “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没说我到底怎么欺负她了！”我一边后退，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们将我一点点包围住。 “你烧了她家的房子对吧！”那女生凶狠地瞪大了眼睛，“即便这样姜雪还是要请你来她的房间，让你和她一起住。结果你不但不感激，反而把姜雪骗出去，找了小流氓，想要毁了姜雪的清白！要不是有人发现了救下了姜雪，她现在……” “别说了，别说了……”姜雪突然出声打断了那女生的话，然后双手捂住脸就开始呜呜地哭，哭了一会后，这才从双手中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问我道：“姐姐，我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姜雪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找人欺负过你！”我瞪大眼睛看着姜雪，“我姜雨做过的事我都承认，我是烧了你家的房子，但说我找人欺负你，简直胡说！啊——” 我话还没说完，站在我前面的那个女生抬脚照着我的肚子就是一脚。 她这脚特别用力，我疼地叫了一声，便下意识地弓着腰，用手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妈的，欺负姜雪，还不承认。”那女生过来，伸手一把扯住我的头发，用力地向后一拉，强行把我的头抬起来，“臭婊子，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以前欺负姜雪的事别以为我都不知道，要不是姜雪拦着，老娘早就废了你了！” “老娘今天就给你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就下跪给姜雪磕头认罪的话，兴许我就饶了你了！”那女生嚣张地说道。 “我没做过，我道什么歉！”我被迫仰着头，头发被她扯得生疼，双手捂着腹部，咬牙说道。 “那你就是找死了！”说着，我就用余光看见那女生对着旁边站着的那些男生招了招手…… 第26章 给点颜色看看 我被那女生硬生生地扯着头发，不得不仰着头，看见她把站在一旁的几个男生招过来，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隐隐地，我似乎猜到了她想干什么。 “我说过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用手护着头发，因为她实在太用力了，我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死不承认是吧！没关系啊，一会把你的衣服全扒光了，再给你拍几张照片，然后再把这些照片都贴到学校去，我看你还有没有脸活着！”那女生说着，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我顾不上疼痛，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不等我站稳，另外一个女生冲过来，照着我的后背就又是一脚，嘴里还不停地骂道：“你们这帮男生站着干什么呢！不是你们说要教训教训姜雨的吗，怎么，现在都变怂包了！” 那女生掐着腰，好像往我身上踹，我抓起手边的石块，照着她的脸就打过去，那女生下意识缩着脖子躲开，我趁此机会，抬脚照着那女生的小腿就狠狠地踹了一脚。 那女生没防范，显然也没有被人踹这么狠过，“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这个废弃的厂区的路面可不是海绵，上面都是碎石头，那女生跪在地上的一瞬间就紧闭着双眼，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估计是太疼了吧。 “臭婊子，你特么的还敢打人！”也不知道谁骂了句，然后我就看见一群人围了过来，她们的拳头和脚不停地落在我的身上，我双手护住头，一边躲闪着一边大声喊着救命。 “救命？这破地方谁能来救你！”那个领头的女生用尖锐的声音嘲讽地说道，“听说因为你连烧了姜雪家的房子都不用坐牢，老娘我今天就算是把你打死在这，也一样不用坐牢！你信不信！” 她们打的越来越用力，我的头还是变得昏昏沉沉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了，我很想摆脱现在这个状况，可是我现在除了无力地躺在地上，用手护着头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我被她们打的全身疼得动都动不了，脑袋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忽然有人伸手一把将我的身体翻转过来，于是在我的模模糊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了好多人站在我的四周，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可是这个时候，我觉得我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了。 “啪”地一声。那个领头的女生蹲在我身边，伸手就扇了一个巴掌，然后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姜雨你给老娘听好了，姜雪是我姐们，她是我罩着的，她受委屈了我就得替她出气！” 我努力地侧过头去，肿着眼睛盯着她，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为啥，我忽然就笑了，嘴里低喃了一句：“傻逼……” 我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傻逼，被姜雪利用了都不知道，还在这装什么大姐大来逞英雄，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呢。 “啪——”领头的女生又给了我一巴掌，暴怒地骂道：“你他妈说谁傻逼！” 说完，那领头的女生就站起身来，退到一边，然后对着那些男生说，“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干！有事姐给你们兜着！” 一开始那些男生还有些犹豫，但也是在恰好的这个时候，姜雪又开始哭了，还委屈地跟其他女生说，说自己被那些男生欺负了，是不是自己就不清白了，以后没脸见人了，还活着干什么呀！ 十几岁的男孩子，正式火气方刚的时候，尤其是想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把自己英勇无畏男子汉的一面表现出来，所以他们犹豫的时候被姜雪这么一激，就不管不顾地奔我过来了。 “你们几个动作快点，把她衣服扒了，给她点颜色看看，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领头的那个女生狂妄地说着。 那几个男生走过来，蹲在我身边，互相看了几眼，应该也还在犹豫着，毕竟这种事和打架斗殴还不一样。 “真得这么做吗？”一个男生犹豫不决地说道。 “她不是跟很多男人都睡过吗！衣服不知道被扒过多少次了，你怕啥！”另外一个男生说着，伸手就去抓我的校服的拉锁。 我躺在地上，浑身疼的像是散了架子，我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当我看见他的手向我伸过来的时候，我忍着疼，双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衣服，不想让他们碰到，嘴里也不断地喊着：“你们走开……别碰我……别碰我……” 或许是我的反抗刺激了他们的征服欲，一开始还犹豫的几个男生也开始伸手过来，七手八脚的要脱我衣服。 我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一边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一边无力地反抗着。 绝望无助的感觉就像是洒在白纸上的墨水，一点点吞噬着我的神经。 不管是谁都好，救救我，救救我…… 我的心里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句话，我不想我的人生就这样毁了，我想如果今天我被他们得逞了，那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不管用什么方式。 “不要……不要……别碰我……滚开……你们都滚开……” 我的精神已经开始混乱了，恐惧和绝望让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了，就在我反抗的时候，我的手无意中抓到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我想都没想，抓起石头来，也不管是谁，照着一个人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只听“哎呦”一声，一个人松了手，捂着脑袋大叫着。 事发突然，其他几个人也都愣住了，我趁着这个机会，一口咬住了抓着我另外一只胳膊的手，接着趁着他松手的工夫，我迅速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往厂区外面跑。 “你们几个真没用，快点把她抓回来啊！”领头的那个女生骂道。 我全身疼得使不出立起来，一路凭借着意志力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忽然脚下一绊，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住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次，可能是真的完了。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在我努力地从地上拱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视线内，出现了几双鞋。 “哪来的一帮野崽子，在老子的地盘上找事！” 紧接着，头顶上就传来一个男人气焰嚣张的声音。 这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可是此时我大脑混乱，我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你们是谁啊，我们在这教训小婊子，你们最好别插手，多管闲事！”领头的那个女生可能是仗着她这边人多吧，说话的语气依然很狂妄，又或者，她真的是混社会的，所以这种场面见得多，不害怕。 “草！”头顶上那个有些熟悉的男声骂了句，“你们这帮野崽子在老子的地盘上搞事情，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挺猖狂啊！” 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我两只手臂撑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来，想要看清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当我抬起头来看向他的时候，也是巧了，他也正低头看向我呢，他一开始看向我的眼神是充满了好奇，但当我们视线对上的时候，他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这一刻，我们彼此都认出了对方，当我看到他眼神中露出吃惊表情的时候，我的心也绝望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 整个人就是我火烧叔叔家房子那晚遇到的小混混的头目黄毛吗，他们相继两次找我麻烦都被李一帆给阻止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叫王勇力，他手下的小混混都叫他力哥。 看来这次，我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 想到这，我的精神力瞬间就垮了，头一晕，趴在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我昏迷前，我听到王勇力笑着说：“哎呦，巧了，我也正找这丫头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滚蛋，老子可不想见血！”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反正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依然趴在原地，地上细碎的石子把我的脸颊硌得生疼。 耳边不时地传来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骂声，听起来好像挺开心似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赶忙低头紧张地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发现都完好地穿在我的身上，然后又看看四周，发现姜雪他们已经不在这了，在不远的一块平整的石头前，王勇力正跟他那帮小弟们围在一起打扑克，也不知道谁耍赖了，他们一边笑一边骂。 “醒了？” 王勇力打出了手里最后的两张牌，然后从石头上撤回了自己的一只脚，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向我走了过来。 我原本坐在地上，见他想过我走过来，我吓得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警惕地盯着他看，一边不停地向后退。 “我说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命里缺揍啊！怎么感觉总有人揍你呢！”王勇力好笑地看着我，对我呵呵笑了笑。 我皱着眉头紧张地盯着他看，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看你紧张得那样。”王勇力笑了笑对我挥了挥手，笑着说：“放心，老子现在对你不感兴趣，赶紧滚蛋吧。” 第27章 关于李一帆 王勇力那不屑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装的，他的年龄和看起来和李一帆相仿，或者比李一帆稍微大一点，不过他头顶上染着的黄头发让他显得流里流气的，特别像混社会的。 “你……”我看着王勇力，嗓子沙哑干涩地说道，“刚刚是你救了我？谢……” “算不上救，所以你也不用谢谢我。老子就是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地盘上惹事，尤其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小姑娘，真要闹出人命来，还不是得找我们麻烦。”不等我说完，王勇力就抬起一只手来，制止我继续说下去。 “你说现在这帮学生玩起社会那套，比我们这群小混混还狠啊！”王勇力一副好笑的表情看着他旁边的几个小弟，感叹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谢谢你……要不是你们，我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了……”我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衣领，因为害怕，身体还在不住地瑟瑟发抖。 虽然这些年一直被欺负，挨打，但是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经历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啊。 “啧，你说你说话突然对我们客气，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王勇力挠了挠头，笑了下说道，“这不是拿着着火的棍子打我们的时候了？” 听了王勇力的话，我心头一跳，是啊，正因为我们之前也有过节，所以我才没想到他会救我。 “刚刚我看到你的时候……我都绝望了……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一起……”我低下头，声音也变得有些小了，因为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你以为我会和他们一起对你……”王勇力说着，就用手指指着我，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忽然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小丫头，有件事哥哥我得跟你说清楚了。”王勇力收了笑声，收了笑声遍又向我跟前走了几步，吓得我又向后退了两步。 “那天晚上哥几个欺负你……纯属是因为哥几个喝多了，脑子都不清楚了。老子可以豁出命去打架，但老子不屑欺负女人，那天晚上的确喝得脑子都有点糊涂了，和李一帆打了一架脑子才开始清醒过来，”王勇力说道，“第二天去学校堵你呢，也是觉得第一天晚上丢了面子，怎么想怎么咽不下这口气，李一凡这小子就已经挺不要命的了，但没想到你比他还猛！” 说着，王勇力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我道：“今天怎么没看见李一帆来救你啊！你跟他不是相好的吗？” “我们不是！”我赶忙澄清道，“他只是凑巧救了我两次……” “嘿！他奶奶的！救了你两次还都让老子赶上了，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啊！”王勇力好气地抱怨道。 “李一帆他……真那么厉害吗？” 我一直对李一帆这个人很好奇，内心深处特别想了解这个人，所以当我听到王勇力提到李一帆的时候，我就不自觉地问道。 “厉害不厉害，这种事怎么说呢。”听我这么问，王勇力倒是没觉得什么，大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别人出来混的，都是想混出名来，这样办什么事只要卖个面子就行了，花架子比较多。但李一帆不是，他根本就算不上是出来混，他总是一个人，但是这小子，打起架来不要命，谁敢真跟他硬碰硬啊。” “可是我觉得他家条件很好，他还考上了重点高中，学习也一定很好，他怎么就……”我不自觉地自语低喃道。 原本我面对王勇力还有几分害怕，但是一说到李一帆，我就把什么都忘了，内心就一个声音，就是特别想要了解这个人。 “你这丫头，一看你就不了解他。”王勇力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来，点上，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熏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于是他半眯着眼睛跟我说道：“听说李一帆他家原来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他爸就出去打工了，听说在外面赚了些钱，还当了个小老板什么的，之后就听说他爸在外面又有了个小老婆，可是这些都是传闻，谁也没看见，倒是他妈在外面偷野男人被人抓住了，就这样他爸妈离婚了，他爸没要他，转头就跟外面的那个女人结婚了，他妈也不闲着，带着他就嫁给了那个奸夫。” “那时候李一帆才六七岁，没过两年，他妈就又给他生了个弟弟。从那时候开始，他继父就怎么看他都不顺眼，觉得他是多余的，他妈又不敢说什么，外面的人又喜欢说三道四的，所以我想李一帆肯定是觉得生无可恋了，所以才像现在这样，每天跟个游魂似的，看不顺眼的就去打一架，我猜他估计是想有天要是自己被打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王勇力说完这些话，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多了，就叹了口气说，说：“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天都要黑了，你赶紧回家。”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回过神来，然后又重重地谢了谢他，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叫姜雨，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谢谢你们的。” “姜雨？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王勇力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看着，问道：“就是把叔叔家房子点着的那个小姑娘？” 我沉默着点点头，看来这件事，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了。 “怪不得呢！”王勇力摸着下巴自语道，“怪不得李一帆能愿意帮你……” 王勇力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我想，他一定是想说，李一帆之所以愿意帮我，是因为在我的身上看见了他自己曾经的影子。 父母同时双双背叛婚姻，又都双双重新组建家庭，在这个小镇上一定算是个不小的八卦新闻了，人言可畏，年幼的李一帆一定和我一样，每天遭受着白眼唾骂和冷嘲热讽。 我那时候回到家起码还有奶奶疼我，可是李一帆呢。 他回到家，面对的就只有继父对自己的不待见，亲生母亲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身上，而他在这个家，显得是那么多余。 久而久之，李一帆可定也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了吧，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人抛弃，不被人需要的人。 想着这些，我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回了叔叔家，刚一进屋，我叔叔婶婶就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你这身伤怎么弄的！”婶婶几乎是尖叫着问的，要知道，她为了不让我再在身上添伤，忍了又忍不动手打我，而我自己却弄了一身伤回来。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婶婶看，随后就把视线落在了坐在一旁的姜雪的身上，冷冷地说：“怎么弄的？问问你的宝贝女儿不就知道了。” 说着，我看了眼饭桌上还热乎的饭菜，二话没说，坐上去就开始吃。 “妈，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姜雪看我的眼神有些慌张，估计她是怕睡到半夜就被我宰了吧。 我身上的伤很多，叔叔破天荒地把我带到了医院，医生看了都直皱眉头，训叔叔是怎么当家长的，女孩子弄一身伤，以后留疤了怎么办。 我坐在那，护士帮我清理伤口，耳边是大夫喋喋不休的斥责声，可是我竟然觉得这声音很远。 留疤？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我觉得我能咬牙活到这么大没有自杀都是个奇迹，我又怎么可能在乎伤疤呢。 为了让我快点养好伤，叔叔婶婶觉得让我请假休息，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去学校老师看见我这样估计又要长篇大论一番了。 所以这之后，白天我就捧着李一帆给我的课本学习，晚上就坦然地睡在姜雪的房间。反倒是姜雪，她害怕我报复她，一直都没有回房间，所以我倒是难得享受了几天舒坦的日子。 几天后，在一个周末的上午，我忽然听到婶婶在屋外夸张的声音。 “哎呀，大哥你回来了！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和你弟弟去车站接你啊！”婶婶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热情，虚假的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爸爸回来了！ 我把书丢一旁，赶忙翻身下床，推门跑了出去。 当我跑出去的时候，我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穿得很朴素，一笑眼角都是皱纹，整个人看起来很粗糙。 四年了，我和爸爸有整整四年没有见过面了。 所以当我跑出去见到他的一瞬间，我竟然有点没认出来他。 “爸爸！”我叫了他一声。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赶忙向我的方向看过来，然后他就对我露出了一抹憨厚的笑容。 “小雨……” “爸爸！”我又叫了他一声，抬腿向他跑了过去，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爸爸我想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好孩子，让爸爸看看……”爸爸捧起了我的脸，脸上忽然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小雨，你怎么一身的伤，你怎么弄的……” “哎呀，大哥，你可不知道，小雨现在是叛逆期，我这个做婶婶的又不是亲妈，不好管教的，所以她总是在外面打架，这才……”不等我开口，婶婶便抢在我前面说到。 “我才没有……”我刚想反驳，突然注意到，我爸爸站在那里，居然架了一副拐，而他有一条的腿的裤腿居然是空空的…… 第28章 谈钱伤感情 爸爸看出我的视线盯着他那条空空的裤腿看，便笑着解释说：“小雨啊，别看了，没啥，就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工伤，老板给赔了不少钱呢，以后就算爸爸不打工了，也能养活得起你，因祸得福了，是好事。” “什么好事！”听了爸爸的话，我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蹲在地上，用手抓着爸爸空空的裤腿，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一遍遍地问道：“爸爸你的腿呢……爸爸你的腿呢……” “小雨啊，快别哭了，看，爸爸给你买了礼物，你拆开看看，喜欢不。”爸爸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拽我，想把我拽起来。 “我不要！”我任性地蹲在地上大吼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爸爸的腿回来，我就想让爸爸还能像小时候那样能跟我一起跑，一起跳……” “傻孩子，快起来，有些事啊，都是命！你现在还小，你不懂。”爸爸用力地把我拉了起来，苦笑着看着我说：“命这东西啊，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叔叔婶婶可懒得看我们在这父女情深，将爸爸提来的礼物都一一拿进了屋，最后招呼着我和爸爸也进屋里坐。 坐下后，爸爸从他的行李包里拿出两条裙子来，将其中一条递给我说：“小雨啊，这是爸给你选的，一会你穿上给爸看看。” 我结果爸爸手里的裙子，这是一条红裙子，材质样式我都很喜欢。 接着爸爸就叫来姜雪，将手里的另外一条裙子递给她，说是送给她的礼物。 结果姜雪接过裙子看了两眼，就不开心地说：“大伯，姜雨的裙子比我的好看多了，我想要姜雨的那条。” 她的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的，爸爸听了脸色一阵难看，忙说这条裙子也好看，可姜雪就说不喜欢。 “不喜欢拉倒！”我上前一步，伸手一把将姜雪手里的那条裙子抢了过来，“你不喜欢就不送了，别在这唧唧歪歪的，好像谁欠你似的！” “小雨！”爸爸赶忙出声叫了我一声，我知道爸爸此时一定觉得面子挂不住，很难看，看我看到姜雪的那副理所应当的嘴脸，我就是忍不住。 “怎么不欠！谁说你不欠！”坐在一旁的婶婶突然就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姜雨烧了我们家的房子，这个账怎么算！你说欠不欠，那咱们就好好算算。” “什么，烧了你家房子？”爸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小雨，你婶婶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皱着眉头，看着爸爸，有些不甘地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地解释道：“可我这都是有原因的！” “有什么原因！我好吃好喝地照顾了你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不求你小雨念你叔叔婶婶对你有多好，但你起码别以德报怨啊！”婶婶一脸无辜地叹气说道，“就算你烧了我家的房子，我们说什么了？我还不是把你安排在雪儿的房间里，你说你和雪儿住在一起，我能苛待你吗？” 婶婶说起这些话来一点都不觉得亏心，反而理直气壮的，就好像她对我多好似的，反倒我是个白眼狼，得了他家的恩惠后回头反咬一口。 “照顾我？”我站在我爸身边，好笑地看着婶婶，说道：“那我们就来说道说道你们是怎么照顾我四年的！” “你有吃有喝有穿有学上，难道我照顾的还不够周到吗？你自己在外面野弄了一身伤回来，难道也要怪在我头上？”婶婶说完，就开始拍胸口，一边拍一边痛苦地感叹道：“这世道啊，好人没发做啊……” “有吃有喝？”我冷笑了一声，“也是，我的确有吃有喝，吃的是你们的残羹剩饭，喝的永远都是凉水，你们在饭桌上吃饭，我就得端着饭碗蹲在院子里吃。既然你想说道说道，那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我说完，婶婶刚刚那抱委屈的脸一下子就凝住了，眼睛不断地往我这边瞥，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所有的衣服都被姜雪用剪子给剪碎了，我晚上睡在杂物间，吃着残羹剩饭，包揽家里所有的家务，每个月我爸爸把钱汇过来之后，你们不是拿去赌博就是拿出去买衣服买娃娃，这些钱你们有一分是花在我身上的吗？”我咬着牙，大声地质问道。 现在爸爸就坐在我的身后，我就像是在海上漂泊了许久的小舟，终于可以靠岸的感觉。 听了我说的这些话，爸爸一脸震惊，他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叔叔婶婶，仿佛不相信这些是真的。 “甚至这四年来，你们都不让我跟我爸爸联系，就是怕我说我在这边过的不好，他就不会每个月都汇钱回来了！”我因为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着，心脏也砰砰砰地乱跳，我想要当着我爸的面，把我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说出来，让他看清他的弟弟和弟媳都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让他警惕起来。 我不想再让他们从我爸爸这里把钱都再忽悠走了，毕竟那些所谓的赔偿金，是靠我爸的一条腿换来的！ 想想我就心酸。 “姜雨你讲点良心好不好！你说我们苛待你，还说什么你的衣服都让姜雪剪坏了，那你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难道是破抹布吗？”婶婶听我这么说，激动得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然后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叔叔，委屈地说：“你看看，你看看，当初我就跟你说过，别人家的孩子不好养，养好了没人说我们好，稍有点不好的地方就会被人埋怨。” 说着，婶婶就用手指着我说：“今天我听你这话，都不是埋怨了，简直就是仇恨了！婶婶我做的再怎么不如你亲妈好，我也是养了你四年的人，你就这么对我说话吗？” 说完，婶婶就捂着嘴开始哭，对我爸说：“大哥啊，弟妹对不起你啊，没把你女儿看好，让她整天就知道在外面跟那些小流氓混在一起，你看她这一身伤，就是不知道招惹了谁，被人打的呀。” 婶婶哭得伤心又委屈，我气得直跺脚，大吼道：“你胡说，我这身伤分明就是姜雪找人打我的！还有那天晚上你和我叔商量着怎么从我爸这把赔偿款骗到手的对话我全听见了！” “姜雨啊，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什么叫骗？”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叔叔突然开口看我，他那双眼睛盯在我身上，满眼的算计，“你烧了我家的房子，你爸就算那点钱出来，那也叫赔偿，怎么能说骗呢，太不好听了。” “我为什么烧你家房子！难道不是因为你赌博输了要把我卖掉吗！你们当时把我的头按在水桶里，我差一点就死了，你们还说，如果我死了，你们就跟我爸说我跳河了。”我从来没想到过今天的对峙我会这么激动，我原本想要心平气和地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爸，可我一想起过去的种种，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姐姐，你怎么能乱说呢。我爸我妈什么时候对你……”姜雪把话说了一半，就故意不说了，然后跑到我爸跟前来，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对我爸说：“大伯父，如果你不信我们说的话，那你就去学校打听打听，听听老师和同学都是怎么评价她的，大家都不喜欢她，上次她还把一个男同学打赏了，我妈赔了人家好多钱呢，这事我们都没说。” 姜雪说得很委屈，那装可怜装白莲花的演技炉火纯青，看得我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 “大哥啊，不管怎么说，姜雨烧了我家房子是千真万确的事，警察局那里都备案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去警局说道说道。”婶婶一拍桌子，就又坐了回去，双手抱胸，脖子一梗，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来。 我爸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说一句话，见我们吵的厉害，便轻咳了一声，然后笑着对我叔叔婶婶说：“这四年我在外面打工，是你们替我照顾了小雨，这孩子不懂事，你们别跟他们计较，你们说吧，要多少，我赔。” “爸！”我惊讶地转过头去看着我爸，“你不能……” 我爸对我挥挥手，示意我就别说了。 可能没想到我爸会这么痛快就说这话吧，叔叔婶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伸出一个手指来，理直气壮地说：“十万！” “什么！”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我婶婶，她简直就是吃人的老虎不吐骨头啊！ “这个……太多了……”我爸有些为难地看着婶婶，“我虽然得到了赔偿金，但这十万块，我是真拿不出来。” “那我不管，我家房子被烧了，就要十万。”我婶婶一口咬定，我爸爸面露难色，这个问题就一时僵持在这了。 “能不能少点？”我爸问。 “不可能！”我婶婶双手抱胸，理直气壮地说道。 看着我爸一再恳求，而我叔叔婶婶一副趾高气昂，爱理不理的样子，我的脑子就“嗡”地一声炸了。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就知道我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刀，走到我叔叔婶婶跟前，一把将菜刀扔在桌子上，他们不知道我要干啥，全都吓了一跳。 “姜雨，你干什么！”我婶婶瞪着问我。 我二话不说，“啪”地一声把说拍在桌子上，然后对我叔叔婶婶说：“我这有十根手指头，一根一万块，你们随便砍吧！” 第29章 现实总会给你一巴掌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气势吓住了，叔叔婶婶坐在那里，都愣住了，盯着我半天没说话。 “小雨，你这是干啥！”我爸见我这样，赶忙把拐杖拿过来架上，走到我身边来，伸手就去抓我的手。 “爸！他们不是要十万块钱吗！我这十根手指头都给他们！”我的手死死地按在桌子上，我爸拽了两次都没拽动。 这时候婶婶回过神来了，连忙笑着说：“哎呦，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非得动刀子呢。”说着，她赶忙把桌子上的菜刀拿起来，藏在后面，深怕我再激动了，真保不齐拿刀就直接砍人了。 “大哥，我们要十万真的不多，你说我们家的房子被烧了，姜雨又在我家住了四年，里里外外加起来，什么不是钱啊，你说是吧。”婶婶假笑着说道，“再说你都没了条腿了，你们矿上的老板连十万块钱都没赔给你，你就这么回来了？那你也太不值钱了。” “你说谁不值钱！”我气得真想给她个大嘴巴，我爸死死地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冲动。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憨厚的笑，低声说道：“是啊，大哥的命都不值钱，一条腿算什么，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再说，我和姜雨以后还得生活呢……” 这一刻，爸爸脸上的笑容，真的是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对叔叔婶婶这么低三下四的，但是他此时脸上的笑，真的是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哎，那好吧，我就再退让一步，五万！五万总有吧？你要再说没有，大哥，你可别说弟妹不信你的了。”我婶婶抱着双臂，摇头晃脑地说道。 “行，那就五万吧。”我爸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但是弟妹你们得给我立个字据，你们收了这钱，就不能再四处跟人说，姜雨烧了你家的房子了。” “这好办啊！只要大哥把钱拿来，你要什么字据我就给你立什么字据！”我婶婶一听我爸同意了，脸上立马笑开了花，还虚情假意地要留我们吃饭。 说是留我们吃饭，这不就是变相地跟我们说，没事就可以带着你女儿滚蛋了。 我爸忙说不了，然后就转头看着我，让我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今天就跟他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我的心脏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回家，我已经四年没有回过家了，那个曾经有奶奶，有妈妈，有爸爸的家，如今积满灰尘空荡荡的家。 我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悄悄地跑回去，站在院门口，看着大门紧锁的家，偷偷掉眼泪。 所以一听要跟爸爸回去了，我赶忙去收拾行李。 其实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基本上一个袋子就装完了。 当我提着袋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捕捉到了我爸眼神中的那一瞬间的黯然。 叔叔婶婶热热闹闹地把我们送出家门口，还说了很多好听的话，什么有用就常回来看看，和小雨住了四年了，突然就分开了还有些舍不得什么的。 总之这些话都不是说给我们听的，不过自从我烧了他家房子那晚，当着街坊四邻的面揭穿了他们虚伪面具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对他们的这种伪善存在质疑了。 面对叔叔婶婶的热情，我一言不发，我爸爸只是憨厚地笑了笑，然后就拄着拐杖，带着我，回了家。 四年没有住过人了，家里积满了灰尘，我放下包，就赶忙收拾起来，我爸的腿行动不方便，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我们收拾了好几个小时，才把这个家收拾干净。 我扶着我爸坐到椅子上，看着我爸，几次想开口，却欲言又止，最终终于下了决心，问我爸，“爸，你真要给他们五万块钱？你不信我说的吗？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们对真的不好……” “小雨。”我爸见我着急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说：“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话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给他们钱啊！”我不解地问道。 “小雨啊，阎王好送，小鬼难缠。你叔你婶就是那难缠的小鬼，如果这次我不答应他们，指不定以后他们还得想出什么事来为难我们爷俩。”我爸说着，深深叹了口气，“你叔叔婶婶是什么样的人，爸爸心里清楚。当年你奶奶去世之后，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住在他们家，可是不住他们家，又没有人收留你，你那时候才十岁，我又不能让你辍学跟着去矿上打工。” 爸爸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因为心疼，眼眶都有些红了，不过他一直隐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我每天都努力干活，就想着能多赚点钱，给你叔叔婶婶多邮点钱回来，他们两个贪财，我想有了钱，他们还不至于太为难你。可是我没想到啊……” 爸爸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不停地拍着我的手说：“苦了你了……” “爸……”我一把搂住我爸的脖子，扑进了我爸的怀里，现在对我来说，我爸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爸，都是我不好，我不让你省心，还给你添麻烦，白白让你赔给他们那么多钱，爸我错了……” 我爸并没有责怪我什么，自从我妈离开我们后，我爸最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这都是命。” 他特别信命，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老天让他受苦，他就得受苦，因为每人有能力反抗命运的安排。 这之后，我爸取了五万块钱给我叔叔婶婶送了去，回来后，五万块钱换来了一张字据，上面大概说我烧房子的事就此了结，各不相欠。 我爸的工伤赔偿了多少钱我不知道，我爸只是说，剩下的钱供我读完大学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还鼓励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学校，离开这里。 我总爱问我爸，外面的世界好看吗？精彩吗？ 我爸看着我，憨憨地笑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好不好看，精不精彩。他说这四年来，他每天都在矿井下，要不是戴着矿灯，下面就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听了我爸的话，我心里一阵心酸，那种难过的感觉，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 我爸受了工伤得到了一大笔赔偿的话也不知道被谁传开了，从此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甚至还有人经常来跟我打听，我爸到底拿了多少钱。 我到现在都记得邻居李婶拉着我的手说：“这下好了，你家有钱了，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 她眼神中闪烁着的羡慕嫉妒的光芒是那么显而易见。明明她之前看见我只会用手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说，你们看，那就是那个骚狐狸的女儿，瞧她长得那样，估计长大了也是个狐狸精。 那时候的李婶是绝对不会拉着我的手，因为她会觉得脏。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我还是我，只是忽然因为我爸得了赔偿款，很多人对我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甚至我上学的时候，还会有同学来主动跟我打招呼，问我中午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吃午饭。 这是一个多可笑又肤浅的世界啊。 尽管我们被传多有钱，可我和爸爸依然过着勤俭的日子，我从来不乱花一分钱，因为我知道，拿钱是靠什么换来的。 我爸回来没多久，我那些许久不见的亲戚们就都上门了，头几次来，还都是唠唠家常，套套近乎，但是之后再来，一开口就是跟我爸借钱。 一开始的数目还都不多，让我爸想拒绝都拒绝不了，但架不住来借钱的人越来越多啊，甚至有人一开口就要借五六万，我爸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那亲戚就对我爸冷嘲热讽，说我爸忘本，自己有钱了，就不管自家亲戚的死活了。 那段时间，几乎是天天有人来我家登门拜访，谈论的话题多是跟我爸借钱，一开始我爸还借，可久而久之，我爸的钱基本都被借出去了，是真的拿不出钱来了。 结果那些人就骂我爸，说明明得了那么多赔偿金，怎么借几千块钱都不借，简直就是抠门，小气！ 钱都被借出去了，还落了一身的埋怨，我爸本就是不善于表达的人，什么委屈都憋屈在心里，所以我时常看见我爸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眼神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翻过来调过去的就那么几句。 突然有一天，我们正吃着饭，我爸突然胃疼，疼得他冷汗直流，我爸是个有多少苦都能咬牙挺着的男人，可那天他隐忍的表情真的是把我吓坏了。 于是我扶着我爸，艰难地去了医院，医生给我爸做了大概的检查后，就开了单子然给我们去检查和化验。 就这样折腾了一晚上，当第二天我拿到化验结果找到医生的时候，医生拿着化验单看了许久，然后轻轻地把化验单放到了办公桌上，抬起头来，看着我，对我说：“孩子，你家大人呢？” 我摇摇头，“我家就我和我爸，医生，我爸咋了，你就直接跟我说吧。” “……你爸，得了胃癌。”医生看着我，淡淡地开口说道。 第30章 欠钱是大爷 医生平淡的一句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耗！ 我大脑有那么一两秒钟处在空白状态，等反应过来后，我情绪有些激动地问医生：“医生，你确定吗？我爸身体可好了，怎么能得这个病……医生你再给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 “孩子你别激动。”一边拿着检查结果又看了一遍，一边安抚我道，“我们这边的检查结果已经很明确了，你要是还想再确认一下，就得去市里的大医院了。还有，你爸爸的胃病很严重，现在已经形成胃穿孔了，必须住院治疗了！” 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爸爸怎么会得胃癌呢！癌症，多么可怕的两个字，在我的意识里，癌症基本等于死亡了。 不！我不能让我爸爸死！ “孩子？你有在听我的话吗？”见我一直在愣神，医生轻声问了我一句，我回过神来，见他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你爸爸的癌症还属于初期，如果抓紧时间治疗的话，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虽然胃穿孔也很危险，但如果不是这次胃穿孔你们倒医院检查得及时，恐怕等发现了胃癌，都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着，便将开好的住院单递给我说，“就当是老天给了你们一次吧，去办理住院手续吧，胃穿孔必须马上治疗。” 我拿着检查见过和住院单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看见我爸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胃的位置，紧紧地皱着眉头，嘴唇发白，可见他现在有多疼。 “小雨，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我爸见我出来，虚弱地问道。 我连忙将胃癌的那张化验结果藏起来，给我爸看了住院单，说：“医生说你是胃穿孔，必须马上住院，我去给你办理住院手续。” 我爸一开始不想住院，他觉得住院又要花费好多钱，他拿回来的那点赔偿金已经被那些所谓的亲戚折腾得七七八八了，他说剩下的钱是给我留着上大学用的。 可在我看来，和我爸的命比起来，上大学算得了什么！于是在我一再坚持下，我爸终于同意住院了。 一旦住进医院，这钱花得就跟流水似的，更何况我爸爸还有癌症，用药一般都很贵。 我爸住院后我就再没去过学校，每天在家做好饭后带到医院去，但我爸吃的越来越少，他总说感觉自己的胃里好像堵了很多东西似的，根本就吃不下。 眼看家里的积蓄越来越少了，医院再一次下了催款单，如果不能及时交上去的话，我爸可能就会被迫出院了。 “爸，我出去一下，你睡一会，有什么事就喊护士。”我替我把掖了掖被子，轻声地对他说。 “小雨啊。”我爸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看着我，笑了笑说：“是不是家里没钱了？没钱了咱们就出院吧，我现在不觉得疼了，再在医院住就是浪费钱了。” “爸，你说什么呢。医生都没准你出院，你就不能出院。”说着，我宽慰道，“放心吧，咱家钱够。” 安抚了我爸，我便出了医院。 回到家，我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所有来我家借过钱亲戚的名单。 拿着这些小本子，我就开始挨家挨户去要钱。 我以为他们就算再没有良心，听到我爸病重，多少也能吐出来一些吧。可事实给了我无情的一巴掌，我没想到这些人不仅无耻，而且根本就没有心。 “大伯，求求你了，你就把钱还给我家吧，我爸他住院了，现在真的急着需要钱，再不交住院费，他就要被医院赶出来了……”我苦苦哀求着大伯，他和我爸爸是表兄弟，当初来借钱的时候，誓言旦旦地说过几天就还，可面对我来讨债，他反倒摇身一变成了大爷了。 “姜雨，你这孩子，为了骗钱，你啥话都敢说啊！连你爸得癌症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口！”大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用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嚼着。 大娘则坐在对面，低着头，专心吃饭，看都不看我，连眼皮都没撩过。 “大伯我没说谎，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瞎说呢。”我看着大伯漫不经心的样子，急着说道，“你要是不信，我这有医院的坚持结果，还有催款单……” 我刚从口袋里把这些拿出来，就看我大伯伸手打断了我，“那些我就不看了。就算你爸是真的住院了，我也信不过你，听你叔叔说过，你这小丫头可是不怎么听话，每天在社会上跟那些小混混在一起，我怎么能把钱交给你呢，不行不行。” “大伯，你要是信不过我，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医院，你当面把钱交给我爸总行吧。”我急切地说道。 大伯用力地吸了口烟，吐了出来，白色烟雾熏得他微微眯着眼睛。那双眯着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姜雨啊，你也看见了，大伯家的日子过的也是紧紧巴巴的，上次跟你爸借钱也是为了给你大哥结婚用，我还欠了别人家好多钱呢，我哪有钱还啊！” 说着，大伯就把烟头掐灭了，一脸为难地看着我说：“要不你再去别家看看？” “哎呀你跟她废什么话啊！”正吃着饭的大娘突然不高兴地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摔，一脸不高兴地瞪着我说道：“我说姜雨啊，当初你爸把钱给我们的时候可是说了，就当是给你大哥结婚的份子钱了，不用咱们还了！你现在又哭着喊着的找上门来让我们还钱算是怎么回事啊！再说了，当初借钱的时候，我们立字据了吗？谁看见我们跟你们家借钱了！” 我一听就知道了，他们这是想赖账了，当时他们借钱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们在我爸面前哭诉了一早上自己家怎么穷，不容易，儿子结婚都拿不出钱来，现在眼看日子就要到了，还什么都没准备，求我爸帮帮忙。 我爸人憨厚，心肠又好，毕竟是自己家的孩子要结婚急需钱，我爸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钱，让亲事吹了。 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爸把钱拿出来的时候，还叮嘱过他们，说这钱是给我上学用的，让他们尽快还。 当时他们答应得可痛快了，点头就跟捣蒜似的，这怎么转眼就成了我爸随礼的份子钱了！ 青天白日，红口白牙，人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要是按照我平时的脾气，我肯定就炸了，一定会戳穿他们虚假的面具，把他们骂个体无完肤。可是现在不行，钱在他们手里，我要是把这层脸皮撕破了，那以后就更别指望他们能还钱了。 现实就是这么无奈又残忍，我明明恨透了他们这些虚伪无耻的人，可我为了把原本属于我家的钱要回来，就不得不向他们低头，向他们哀求。 卑微得，就像是被踩进泥土里的小草。 “大伯！大娘！”我看着他们，“噗通”一声跪在了他们的面前，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最低，哀求他们说：“我求求你们了，我爸得的是胃癌，医生说如果治疗及时，还能多活几年，如果……我爸就很可能……” 说到这，我实在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几度哽咽，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大伯大娘，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就当是救救我爸爸……你们就把钱还给我们吧……”我看着大伯大娘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咬牙，哭着说：“我给你们磕头了，求你们，求你们了……” 说着，我便低下头，硬生生地磕在了地面上，因为我磕的用力，在额头和地面相撞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声沉闷的声音。 “求你们了，发发慈悲吧……救救我爸爸……” “咳咳……”我大娘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你快别磕了，这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家欺负你了呢！” “按理说，这钱是真不该还给你，但看你这么可怜，我们就凑凑。”我大娘冷着脸说道。 我一听我大娘终于松口了，便开心地抬起头来看着她，一个劲地说谢谢大娘，谢谢大伯。 “不过我现在可拿不出来，你先回去吧，等我凑够了，叫你过来取。”我大娘白了我一眼说道。 “可是住院费马上就要交了……”我一脸哀求地看着大娘。 “行吧，那你明天来取。”我大娘说着，便开始用筷子敲饭碗，说什么饭菜都凉了，真是没胃口。 我知道她这是赶我走，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答应我明天就还钱，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拿到这笔钱，至少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我爸的住院费。 因为我怕他们反悔，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早早地去了大伯家，大伯大娘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见瘟疫似的，我大娘更是嘴里不停地碎碎念叨着，说什么害怕我们赖账不成。 说完，就那了个信封给我，我接过来数了下，才只有一千块钱。 “我爸当时借给你们的是一万啊……”我不解地看着大娘。 “都说了我们没钱啊！有钱谁给你那个死鬼爸借！现在又来了个讨债的女儿，我们真是造了什么孽！”我大娘恶狠狠地瞪着我骂道，“就这么多钱，你爱要不要！” 第31章 从此天涯海角 我拿了那一千块钱，就像是瘟神似的被我大伯和大娘扫出了门。 这一千块钱虽然能暂解燃眉之急，可是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爸这种病得常年吃药维持，还要做化疗什么的，一千块钱，哪够啊！ 交了住院费，我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看着医院里人来人往，心里难受得像是被塞了大石头，沉重又喘不过气来。 这时走廊里的一间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紧跟着就有个女人从病房里冲出来喊医生喊护士，随后医生护士就开始频繁地出入那个病房，各种仪器往里推。 此时那个病房前已经围了不少人，我缓缓地站起身来，也走过去，就听见那个病人的家属在撕心裂肺地哭，然后医生宣布了死亡时间。 透过门口，我看见那个女人跪在病床前，抱着床上那个冰冷的身体，哭得几乎晕厥过去，一边哭一边喊，“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你起来，你醒醒啊……你快起来……”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满脸的泪水了。 我赶忙用手背把眼泪擦干净，深呼吸一口气，回了我爸的病房。 我爸正躺在船上，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见我进来，就招手让我坐过来。 “爸，你哪不舒服？”我坐到病床边上，看着我爸，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就闪现出刚刚那个女人抱着自己亲人哭泣的画面，鼻子一酸，眼泪就又要流出来了。 “小雨，你哭了？”我爸躺着，看着我，轻声地问道。 “没有……”我赶忙对我笑了笑。 “你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我爸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得了胃癌，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也不够花的，你听我的，咱们明天就回家。” “爸你不能出院！”我紧紧地拉着我爸的手，急切地说道：“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明天就去找他们要，让他们都还钱。” 我爸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别去了，自家的亲戚，我心里有数。” 最终我拗不过我爸，只好办了出院手续，回家了。 医生给开了很多药，吩咐说一定要按时吃，定期来检查。 我爸看着那些药瓶，一个劲地叹气，说这哪是吃药啊，这就是吃钱啊！自己没用，腿断了不说，还得了这么耗人的病，还不如直接死了。 从出院后，我爸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我担心我爸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也不敢上学，每天就捧着李一帆给我的课本，自己在家学。 出院大概半个月后，我爸终于想开了，他说姜雨你去上学吧，爸还没看见你长大成人，怎么可能撒手不管你，我还得看着你上大学呢。 等我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对我的态度又变了，之前愿意跟我打招呼说话的同学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大家甚至传，说我爸得了癌症，我肯定也有癌症，所以不能跟我有接触，谁接触我谁得病。 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清净了不少，也没人会来找我麻烦了，不是不想找，是他们怕被传染上癌症。 尽管我表面上装作很洒脱的样子，可是我内心还是会受伤的。我知道要想让我爸继续服药，我就得还得去那些没有人性的亲戚家去要钱。 放学一边想事情，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那个拳馆的门口。 我看着门口，心想我怎么会走到这来？ 这时脑海中不时地就闪现出了李一帆的身影，他高大的身影，略显冷漠的表情，还有他勾着唇，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说：“你挺有种啊！” 难道…… 想到这，我心里就开始不自然地噗通噗通地跳起来，脸颊也有了不自然的红晕。 是因为内心渴望见到他了吗？ 我看着拳馆的门，不由自主地就紧张起来，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身前的衣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拳馆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学员们三三两两地从里面走出来，看样子是下课了。 最后走出来的是拳馆的老板，他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门口的我，便笑着对我招手说：“呦，这不是那天李一帆带来的小丫头吗？好久不见了，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点点头，有些害羞地低着头，跟着老板走进了拳馆。 “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我免费收你。”老板一边笑一边收拾着拳馆里的器具，“我还以为你会来呢，没想到那天后，你一直都没来。” “我有些事，所以就没来。”我解释道。 “其实我觉得你挺有天赋的，才说可以免费教你，结果你都不来，哎呦，我真是好失望啊。”老板表情夸张地笑着说道，“我看李一帆也有些失落，他肯定也以为你会来。” 李一帆？ 听到李一帆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脏又“咯噔”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老板问道：“老板，今天李一帆没有来吗？” 我这话一出，老板便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看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李一帆已经不在咱们小镇了，他走了，你不知道？” “走了？”我站在那里，仰着头，瞪大眼睛看着老板，手中提着的塑料袋险些掉在了地上了，“什么时候？” “得有一个月了吧。”老板一脸惋惜地说道，“李一帆是个好苗子，我还指望他去参加比赛，然给我的拳馆打打名气呢！” 老板说着，瞄了我一眼，有些吃惊地问道：“他走了，你真不知道？” 我木讷地摇了摇头。 “嘿！这小子，明明心里挺惦记你的，怎么走了也不告诉你一声。”老板调笑地说道。 听老板的口气，就好像李一帆走之前真的会找我一样……他，真的会找我吗？ 可是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他啊…… 他难道去了我叔叔家？他没有我的联系方式，能找到我的地方出了我叔叔家就是学校，那阵子我搬离了叔叔家，学校我也是有一阵子没去了。 我们，就这么错过了吗？ 想到这，我提着课本的手又紧了紧，咬着嘴唇，有些害羞地问老板知不知道他去哪了，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老板听了我的话，一双不大的眼睛就看着我笑，还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年轻真好。 “李一帆是被他爸爸接走了。”老板说着，就抄了一个手机号码给我，“这是他的手机号，你要是想他了，可以给他打电话。” 我明明知道老板这是调侃我，但我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张写有他手机号码的纸条。 “他爸爸和他妈妈当年离婚的时候，不是没要他吗？”我不解地问道。 “呦呵，你知道的还挺多的。”老板盘腿做到地板上，然后用手拍拍他对面的位置，招呼我说：“来，坐下说。” “他亲口跟你说的？”老板很八卦，笑着问道。 “不是，我听别人说的。”我摇头否定。 “也是，这种事，他不可能主动和别人说。”老板了然地点了点头，见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便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很严肃认真地对我说：“李一帆的事你可能大概都听说过，他爸出去做买卖，赚了钱就在外面找了女人，他妈在家也没闲着，所以就离婚了，各自组建了家庭。” “离婚的时候，因为他爸没要他，好像是他那个后妈不想要。她妈原本也不想要他，觉得是拖油瓶，但没办法，他爸不要，她妈就只好带着，后来她妈给他后爸又生了个儿子，从那以后，他就更成为多余的了。” “这次他爸突然把他接走，听说是因为这么多年，他爸和他后妈没生出一个孩子来，好像说以后也不能生了，他爸这才想到他这么个儿子，还说什么以后的家业都要他继承，他是他们老李家唯一的血脉。” 老板说到这直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呵，你听听，说的多好听，多让人恶心！当初在外面搞女人的时候没想过他，现在生不出孩子了，这才想到他这个儿子！” 我坐在那里，听着老板的叙述，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似乎好像能感受到李一帆的心情，尽管他的外表看起来桀骜不驯，好像是个不可救药混迹社会的不良少年，那只是因为他内心渴望温暖的那部分已经被他自己紧紧地封锁了。 就像是一个刺猬，为了保护自己，就必须把柔软的部分用尖锐的刺包裹住，他是，我也是。 想着，我便不自觉地双手抱住膝盖，将自己的身子又紧了紧。 “不过也好，他爸家里有钱，现在又他这么一个儿子，李一帆过去肯定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去了大城市，怎么也比咱们这个小镇子强，说不定将来有出息了，还能当个大人物什么，到时候，咱们没准还能跟着沾光呢！”老板一边笑着一边说，就好像他现在就飞黄腾达了似的。 老板无意识的调侃，让我的心里感到一阵酸涩。 是啊，李一帆去了大城市了，他今后面对的天空，和我的就不一样了。 从此以后，我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可能我和他，也就从此分道扬镳了，今生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想到这，我握着那张写着手机号码的手又不自觉地紧了紧。 第32章 又被冤枉了 我以为我与李一帆相识，是老天垂怜，特意为我安排的。 可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没有展开的时候，他就已经离我远去了，而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远。 拳馆的老板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挺喜欢，在我离开的时候，又说了遍让我有时间就过来，他免费教。 我回到家后，就开始忙着做饭，做家务，看书学习，反正一直到睡觉我都没闲着。 第二天早晨，我将做好的早餐放到桌上，然后搀扶着爸爸来吃饭。 刚坐下来，爸爸便轻声地问我道：“小雨，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我有些心不在焉，被爸爸这么一问，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没什么啊。” “没什么我怎么看你从昨天开始就有点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在学校，又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我赶忙笑着解释道，“我就是在想，我耽误了这么多功课，要怎么补上呢。” 爸爸听了我这个解释，便点了点头，说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像我们这种穷人家，想出人头地，走出这里，就要考上一个好大学。 爸爸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而我的心思却已经不在了。 我的情绪化居然有那么明显吗？连爸爸都看出我有些失魂落魄了。 我承认，当我听到李一帆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好像眼前难得见到的光亮，又被一块黑布给蒙上了。 我和李一帆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可我内心深处总觉得我对他很熟悉了似的，可能这就叫做同病相怜吧。 但是，我的心再怎么失落，我的生活还是得继续，并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又任何的改变。 这之后的两年，我几乎隔三差五就会跑一遍那些亲戚家，挨家的催着要钱，起初还有几家看着我可怜，能拿些钱来还我们，可是日子长了，他们就觉得烦了，甚至远远地看见我去，就赶紧把院门关上，挂上一把锁头，干脆就不见我。 我爸每次看我都生一肚子回来，就劝我，让我放宽心，咱们人穷但不能志气短，怎么都能活下去。 我虽然知道我爸是宽慰我，可是我接受不了我爸的这个观念，什么叫志气不能短，我挨家挨户去要账，要的可都是我家的钱，我并不是拿着饭碗去跟他们要饭去了。 “好了，你这孩子，脾气这么这么急。快去读书，马上就要中考了，你别耽误学习。”我爸一边说着，一边就从钱袋里把今天赚的钱都倒在桌子上，然后认认真真地数一数。 这两年，为了生活，为了我爸的药费，我爸就每天拄着拐，在学校门口支了一个路边摊，专门卖烤冷面。因为很多学生都喜欢吃，所以我爸的声音还算不错。 我呢，课余时间就会去捡空瓶子，废弃的纸盒到废品收购站去卖。 所以我们的生活除了有些苦以外，还算说得过去。 自从那次见了拳馆的老板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拳馆练习，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自己的意志更坚强一些。 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大，所以病重的爸爸还在苦苦支撑这个家，我特别想让自己快点长大，快点有本事，快点赚钱，让我来当这个家的顶梁柱，让爸爸能好好休息，安度晚年。 拜在拳馆的门下，我就不能再叫老板为老板了，而是改口叫了师父。 练习的过程很苦，但师父说，这身本事，早晚会派上用场的。 很快，就是中考的日子了，我拿着准考证，早早就去了考场，结果在考场门口，我竟然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姜雪。 姜雪虽然比我小一岁，但小学的时候因为表现好，学习好，老师推荐同学喜欢，就跳级一年，所以和我一年上的初中，当然，也是和我一天参加中考。 “啧，跟小贱人一个考场，还真是晦气。”姜雪走到我跟前，双手抱胸，微微仰着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对我说。 我看着她的表情，看着看着，忽然就有点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自从我从叔叔婶婶家搬出去后，我就没在见过姜雪。 我不知道上次在废弃工厂里，王勇力是怎么把姜雪找来的那些帮凶赶走的，但从那以后，姜雪就再没找过我麻烦，甚至没在我的面前出现过。 两年多的时间没见她了，再见的时候，感觉她比以前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一些，但依然要仰视我，才能看见我的脸。 一切都在变，但她那虚伪的嘴脸和喜欢挑事的性格却一点没变。 “你笑什么！”刚刚还一副不屑的表情，见到我对她笑了，她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我笑你小人嘴脸。”我勾着唇角，一副看不起她的表情盯着她的眼睛，笑着说道：“你敢大声地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再说一遍吗？” “……”姜雪听了我的话，狠狠地瞪着我，不说话。 “就是嘛，你不敢。你还得在大家面前维护你纯洁高雅友善谦和的形象呢，你怎么敢当着大家的面吧你的真心话说出来呢。”我好笑地看着她，说道，“既然你不敢说给别人听，那你就省省吧，因为你的这些话对我来说，比挠痒痒还轻呢，我不在乎。” 说完，我白了她一眼，便转身进了考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转身的瞬间，我能感受得到姜雪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开考前，陆续有学生走进了考场坐好，姜雪就在我后面不远的地方。 随着铃声响彻这栋教学楼，监考老师带着考卷走进了考场，讲了考场纪律后，就开始发卷考试。 考场内十分的安静，出了笔尖在试卷上的“沙沙”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就在我专心致志答题的时候，监考老师背着手走到了我的身边，然后弯下腰，从我的脚边捡起了一个纸团。 我在答题，所以根本就没注意老师捡了什么，直到她用手敲了敲我的桌子，声音严厉地对我说：“你！别答题了！站起来！”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老师，发现她正对着我瞪眼睛，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来，疑惑地问：“老师，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说着，老师“啪”地一声，将手里的那个纸团拍在了我的桌子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因为动静闹得很大，整个考场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低下头，从桌上拿起了那个纸团，展开，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小抄。 虽然内容和今天考试的内容不相同，但是把这种东西带进考场来也是坚决不允许的。 “这不是我的。”我把小抄往桌子上一放，抬起头来，坦然地看着监考老师，说道。 “不是你的？就在你脚下捡起来，不是你的是谁的！”监考老师可能以为我会立马道歉承认错误吧，但是我不但没有承认反而否定了她的话，这让她很是恼火。 “我怎么知道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我说话的语气很坚定，听得监考老师火冒三丈的。 “你这个学生，居然这么宁顽不灵！知错不改，还敢在这睁眼说瞎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的品性我早就听说了。”监考老师说着，伸手一把将那小抄纸条拿起来，然后瞪着我，凶巴巴地低吼道：“你别考试了！跟我出来！” 说着，她转身就往教室外走。 我站在那里，看了看才答了一半的试卷，重重叹了口气，抬步就跟着那老师走了。 就在这时，我眼睛的余光忽然就瞥见了坐在我斜后方的姜雪，此时她坐在那里，正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对着我笑。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是她？是她陷害我吗？如果是的话，是什么时候，怎么监考老师和我都没有发现呢！ 带着这些疑问，我跟着监考老师走出了教室，监考老师说原本想给我一次机会，但像我这种死不认错的学生，就不要参加考试了，以后就算考上了，也是社会的蛀虫，除了有害，根本毫无用处。 “老师，你一个人就有权利决定我要不要继续考试吗？”我等那个老师喋喋不休说完后，深呼吸一口，冷静地问道。 “像你这种打小抄的学生，你那卷子就是作废了，零分！知道吗！”监考老师说着，转身就走，说要带我去见巡考。 巡考的权限要比监考老师大，一般都是几个学校的教导主任组成的，负责在每个考点流动巡考。 监考老师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对里面的巡考老师说：“现在的学生都要翻天了，明明是自己打小抄破坏考试纪律，结果还一个个死不承认，就好像我冤枉了她似的。” 说着，监考老师就把那张小抄条放在了办公桌上。 坐在办公室里的巡考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老师，她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和蔼，她听了监考老师的话，就从桌子上拿起了字条，展开看了看，然后抬起头来，心平气和地问我道：“这小抄是你的？” “不是！”我一脸坚定地看着那个巡考老师，把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第33章 命运的岔路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语气太过坚定了，而且表情没有一点点的闪躲，巡考老师看了我好一阵子，才问监考老师，“这小抄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那倒不是，是我从她脚边捡的。”监考老师如是说，“从她脚边捡起来的，难道还能是别人的？” “老师，你核对过这纸条上的字迹吗？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字。”我转过头来，对着监考老师说道。 “不是你的字又如何，可能是别人替你写的呢！”监考老师对我的辩解完全听不见去，“这小抄就是在你脚底下发现的，那肯定就是你的！你还狡辩什么呀！” “老师你这话说的不对！”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反驳了她，反正我已经得罪她了，我今天就必须把这个事情掰扯明白了。 “怎么不对！哪不对！”见我反驳她，监考老师看着我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按照老师你的意思就是，这小抄纸条不记名不挂失，在谁脚底下发现的就是谁的呗？”说完，我拿起那张小抄纸条直接扔在了监考老师的脚下，然后对她说：“现在这纸条在老师脚下了，所以这小抄是老师你的了。” “你——”监考老师被我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脸色都绿了，最后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学生居然敢这么跟老师讲话！你简直……简直……你……像你这样的学生还参加什么中考！考上了也是垃圾！” “垃圾？”我咬着牙，冷眼看着监考老师，一字一句地问道：“这种话，是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被我这么一问，监考老师马上意识到她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眼神有些担心地往巡考老师的方向瞥。 巡考老师则坐在那里，看着我们，始终没有插一句嘴。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才把我气糊涂了！”监考老师脸色尴尬地嘀咕了一句，然后不停地用手给自己扇风，看得出来，她现在有些紧张难堪。 “我是怎样的学生？”我收敛了刚刚的戾气，语气平和地反问道：“我明明坐在考场里写试卷，什么都没做，就被老师莫名其妙地扣上了打小抄的帽子，不准我继续考试，要给我的试卷打零分，难道面对莫须有的罪名，我不应该为自己据理力争吗？” “你……”监考老师还想继续说什么，就被巡考老师微笑着打断了。 “好了，事情的经过我大概了解了。”巡考老师拿起那张小抄条来又看了看说，“这张纸条只是从她脚底下捡起来的，还真不能说这就是她的。而且我看这小抄上的内容我们今天考试的内容无关。不如这样吧，把她的考卷拿到这来，我一对一地对她进行监考，你们看如何？”巡考老师说完，便看向我们，询问我们的意见。 “我没意见。”我说道。 “……我，我也没意见！”监考老师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同意了。 不多时，监考老师就把我的试卷拿了过来，放在了一旁的办公桌上，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撤掉，然后对着我冷冷地说：“你就在这考吧！别说我没提醒你，还有四十分钟交卷！” 我不再理会监考老师对我的态度，坐到椅子上，拿起笔，重新开始审视试卷上的问题，因为刚刚情绪过于激动，现在想立马平静下来是不可能的，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我有太多的调整时间了，我必须马上进入状态，这是迈向未来的第一步，尽管我并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 见我闷头答题，不在理会她，监考老师嘀咕了几句，就跟巡考老师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 随着监考老师的而离开，办公室里变得异常安静，我以最快的速度审题答题。 很快，四十分钟就过去了，当我写下答案的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监考老师推开办公室的门，准时出现在我面前。 “交卷了！”监考老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走了进来。 当我把试卷交给她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可思议，但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你叫姜雨？”见监考老师走了，巡考老师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我问道。 “嗯。”我站起来，对着巡考老师大大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谢谢老师信任我，让我把试卷写完了。” “你不用谢我，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调查的结果这个小抄真的是属于你的话，那你今天的考试我依然会给你作废。”巡考老师展开那张小抄条，看了看，说道。 后面几门考试我都是回到考场考的，对于我又回到了考场这件事，很多同学都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我全然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专心地将后面的几门考试考完了。 两天的紧张考试结束后，我又去了拳馆，关于我在考试的时候被监考老师发现小抄字条的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师父和师兄们都关心地问我是怎么回事。 当我把这件事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师父打开一罐啤酒，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笑着说：“丫头，你妹妹还真是个狠角色啊，以后，你还是多小心点吧。” 考试结束后，就是等待着公布成绩，因为不用再去学校上课，白天我就跟着我爸出摊卖烤冷面。 很快，考试的结果公布了，我竟然考了全镇的第一名，这个成绩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更是一边用粗糙的手抹着眼泪，一边笑着说我有出息。 因为我在考场被监考老师发现小抄字条的事被闹得沸沸扬扬的，很多考生和家长都不认可我的成绩，纷纷找到教育局去讨说法。 几天后，教育局公布了小抄纸条的调查结果，经过多方的调查与核实，那张小纸条与姜雨无关，而是属于姜雪的，有人证实看见考试当天姜雪将纸条悄悄地丢到了姜雨的脚下，同时做了自己对比，确认携带小抄进入考场的人是姜雪，并有栽赃陷害的嫌疑，故取消姜雪单科考试成绩。 此公告一出，众人皆惊。 因为不论是在老师的眼中还是在学生和家长的眼中，姜雪与我虽为姐妹，却是天然之别。如果姜雪是温暖人心的天使一般的存在的话，那我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公告，我和姜雪的命运也就从这一刻开始，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成了全镇第一名，姜雪因为被取消了单科成绩而落榜了。 不久后，省城的一所重点私立高中的校长找到了我爸爸，他对我爸说，以我现在的成绩，如果继续窝在这么小的地方，很难考上重点大学，不如考虑更大的发展空间。 “您的意思是？”我爸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所私立高中的校长，不解地问道。 “姜雨爸爸，现在我们学校有一个优惠政策，想招收几名贫困优秀生，只要你们愿意来我们学校读书，将来能考上好大学为我们学校创名，我可以保证三年内不收取你们任何的学费，免费让你读书！”校长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说道。 “您的意思是，让姜雨去省城读书，还不收学费？”我爸有些吃惊地问道。 “是的。”校长点头笑着说道，“这么大的优惠，可是不多见。” “真的不收钱？”我爸又确认了一次。 “当然，如果你信不过我，我们可以签合约。”校长说着，就把合约拿了出来，递给我们看，“名额有限，我们已经签了不少的学生了，希望你们还是早做决定啊。” 我看着合约上面的条款，上面规定的很明确，如果签约了，三年内的学费全免，但前提是我必须考上重点大学，如果没考上，会根据考上的学校的等级向学校返还三年的部分学费。 也就是说，我的学费是与我的成绩挂钩的。 省城吗？听说那里非常繁华，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我手上的这份合约说不定就是让我走出这个小镇的第一步，只要我努力学校，我应该可以考上一所好大学。 “爸！我想签，我想去省城读书！我……”我抬起头来，信心满满地对我爸说道，可我却发现我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低垂着头，紧锁着眉头，像是有什么心事。 “爸？”我轻声问了句。 听到我叫他，我爸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礼貌地对校长说：“校长啊，能让我们考虑一天吗？” 校长应该是看出来我爸有顾虑，点头说可以，便留下了联系方式，起身告辞了。 校长走后，我爸就说他有些累了，想回屋休息了，说着就拄着拐杖，回了房间。 我愣愣地看着我爸回屋后关上了房门，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份合约，心里产生了不解的疑惑，不知道我爸在犹豫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我爸有顾虑，那我就一切听我爸的，不去省城就不去，凭我的努力，我相信即便留在这个小镇上，我也能考上大学。 第二天一早，我爸就把我叫进了屋，我看他脸色非常不好，可能一夜都没有睡好，便抢先开口说：“爸，您别为难，我不去了，我在哪都能考上大学，真的！” “把合同签了吧。”我爸听完我的话后，便将合同拿过来，放到桌上，轻声对我说道。 “爸？”我不解地看着我爸。 “签了吧，然后去省城读书。”说着，我爸抬起头来，笑着对我说：“爸爸陪你一起去！” 第34章 新的开始并不美好 我不知道那晚我爸的犹豫是因为什么，但看得出来，当他对我说，让我去省城读书的时候，下了很大的决心。 这种决心，和金钱无关，和他的病情无关。 当小镇上的人听说我被省城的一所私立高中录取了，而且学费全免，全都羡慕得不行，就连他们聊天的内容和口气都和以前不一样。 什么，我早就知道这丫头是个人才，你们看，怎么样，这还没上大学呢，就飞黄腾达了！ 什么，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们看人家的孩子多有志气。 什么，我早就说过了，这孩子和她那个狠心的妈不一样，一看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什么，以前都传这丫头作风不正牌，和小混混鬼混在一起，我看都是无中生有。真要是那样的话，这孩子能有今天的出息？ 什么，听说了吗，中考那天，她妹妹姜雪还陷害她来着呢，要不是事后把这件事查清楚了，还人家姜雨一个公道，这不就是毁了一个孩子的前途吗！ 什么，说到姜雪，我就得多说几句了，其实我家孩子早就跟我说过，说那小丫头两面三刀的，阴险的很呢！ 什么，是啊是啊，我也听说过！我还听说姜雪他们一家子，没少虐待过姜雨呢，天天都打骂她，就因为人家姜雨长得比她好看，学习比她好！啧啧，这女人的嫉妒心啊，不分年龄，真是可怕。 他们闲聊的时候，只要一聊到我，基本都会捎带上姜雪。而和过去不同的是，这次正面的主角是我，而那个阴沟里的老鼠变成了姜雪。 有时候想想，“人言可畏”这四个字真可怕，它能成就一个人，它也能杀死一个人。 听说我要走了，我师父特别舍不得我，还骂我和李一帆都是白眼狼。 我说师父，我不当白眼狼，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我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绝对是出于真心。我想以后我一定会有很多机会来，回来看看师父，看看这个小镇，看看我生长的地方。 但事实告诉我，我错了。 当我越长越大的时候，我就会再遇到很多人，很多事，而那个我曾经所珍惜的人和事，就变成了尘封的记忆，不在特定的时刻，很难想到他们。 去省城需要钱，即便学费免了，可是其他开销还是不小的，于是我又挨家去那些亲戚家讨债。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算是小镇的“名人”了吧，很多人都知道我要去省城读书了，也知道我爸身体不好，我家没钱，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把我拒之门外的话，那他们以后就会在别人那里落下话柄。 我所料想的不错，这次再去，他们每家都热情地把我迎接进去，先是对我嘘寒问暖一番，之后就是哭穷，最后拿出一个红包来，说是为了庆祝我去省城读书，略表的心意。 呵！他们一个个的可真会打算盘啊！ 给我包红包，说的好听，这钱还不是从我爸那里借来的！ 用我爸的钱给我包红包，而且这红包的钱数与我爸借给他们的钱相差甚远，他们的算盘可不是一般的响啊！ 但不管怎么说，能从他们的手里抠出钱来，已经不容易了。同时我也知道，等我和我爸离开小镇后，再想跟他们要钱，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我们离开那天，并没有什么人来送我们，背着行囊，将院门再次锁上，我的心情竟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一转身，我就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姜雪。 此时的姜雪早已脱下了天使的外衣，她恶狠狠地等着我，歪着头，咬着牙对我狠狠地说道：“姜雨！是你毁了我的前途！你却要风风光光的去省城了！我姜雪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姜雪，你没搞错吧！事情造成现在这个局面都是你自找的！你又怨得了谁？”我皱着眉头盯着姜雪看，事到如今了，她还是把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归结到我的身上，难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吗？ “哼！姜雨别以为你去了省城就有多了不起！省城那是什么地方！像你这种只配在阴沟里当老鼠的人，你以为那地方，会容得下你吗？别做梦了！”姜雪忽然露出了一副嘲笑的嘴脸，“到时候你可别哭着跑回来丢人现眼！” “姜雪，姜雨怎么说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呢！”我爸拄着拐站在我身旁，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但他性格一向老实憨厚，不懂得说什么攻击性很强的话，但很平实的话还是能看出来他在保护我。 “哼！我说的是事实！”姜雪白了我和我爸一眼，一仰头，不看我们。 “爸，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走吧。”我双手搀扶着我爸，轻声地说道。 于是我们父女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步地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这是那天我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小镇时的一幕，姜雪是唯一来送别的人，但她送的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事后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姜雪的诅咒成真了，所以我才在那个我曾经向往的城市里生活得举步维艰。 省城很大，很繁华，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喧哗热闹，对于平生第一次走出小镇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开启了人生的有一扇大门。 因为我们身上的钱不多，所以就找了一个房租特别便宜的半地下室，距离城中心也比较远，但即使这样，我们也很知足了。 晚上，我趴在半地下室的窗户前，仰视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心里充满了向往。 我终于凭借自己的本事脱离了原来的环境，和爸爸一起，开始了我们新的生活，我真的很庆幸当年我能放弃自杀，不然，我怎么会像今天这样，看到外面的世界呢。 我爸说，从今往后，我只要一门心思读好书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我管，他出去赚钱。 我爸因为工伤丢了一条腿，现在又得了癌症，不但不能好好休息，现在还要为了我操劳，每天从早到晚在外面卖烤冷面，风雨不误，就是为了能多赚点钱。 每次看见我爸疲惫的身影，我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酸涩，觉得我这个女儿实在没用，唯有好好学习，才是报答爸爸最好的方式。 可现实总是与想象差距太远，所有的美好在现实面前，都不堪一击。 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决定着一切。地位，尊重，人格，高贵，价值，这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你财富的多少。这几乎已经成了定律，而这个定律，不论走到哪里，都很适用。 校园，也不例外。 我原本以为脱离了小镇，我就摆脱了曾经的那种生活模式，我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坐在干净的教室里，专心读书，再也不同听那些嘲讽的声音，再也不会被欺负。 然而我错了。 我来到新学校，依旧受到排挤。 起初排挤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穷。 这是一所私立的贵族学校，学费昂贵，能在这里读书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吃惯了山珍海味，穿惯了国际品牌，上学放学有自己的专车接送，他们张口闭口谈的不是奢侈品就是去什么高档场所玩乐。 然而我就像是在千万颗珍珠内混杂的一块石子，与他们格格不入。 在开学之前，我也幻想过，和同学们搞好关系。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我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会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们所谈论的，讨论的，喜欢的都是些我完全听不懂的事情。 她们不喜欢和我在一起，觉得我穷酸，觉得和我待在一起掉价，她们排挤我，我也融入不进去她们的时间，所以自然而然地，我又成了被孤立的一个了。 心里虽然有些小失落，但这对我并没有太多的影响，毕竟我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学习，是三年后我能考试重点大学！ 所以每天，不管是课上还是课下，我都捧着课本，认真的学习。省城的教育水平远远高于偏远的小城镇，我若想达到预期的目标，就只能比其他人更加刻苦学习才行。 渐渐地，我开始了独来独往的校园生活，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对于以前走到哪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生活，我更喜欢现在这样。 可好久不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不合群，独来独往，开始被其他人看在眼里，并觉得不爽。 开始有人觉得我这是在装清高，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这么自命不凡的，看着就不爽。 因为有了这种声音和论调，开始注意我的人竟然渐渐多起来了。 最先注意我的，是男生。我不能说我长得有多出众，只是女孩子到了青春期，很多地方该发育的也都发育了，个子也高挑了，一直穿校服扎马尾，可能在这个校园里略有些清流之风吧。 十几岁的高中男生很喜欢聚众在一起，对女生的样貌品头论足，分三六九等，我不知道我在他们的口中是几等，总之这种被人拿来取乐的感觉很不好。 也正因为如此，我周围的女生对我态度也随之有了改变，从原来的不屑一顾，变成了现在的厌恶和排斥。 第35章 所谓的朋友 被学校选中，来这所私立的贵族学校上学的外地学生不仅是我一个人，听说大概有二三十个人，原本计划是要把这些学生安排在一起，单独成立一个班级里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说把这些外地学生单独孤立在一个班级里不利于学校的整体团结，这才把这二三十人打乱，分配在不同的班级里。 据说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学生没有独立分班的真正原因，是没有老师愿意带我们，相对于教有钱人家的孩子，带我们这些穷学生，简直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校长也不好为了我们二三十个人得罪一众老师，所以最后无奈，将我们分散在各个班级里。 我所在的班级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外地来的女生，叫金玲，是一个个子比较小巧，长相普通的女孩。 相对于我，她似乎更在意周围人对她的看法，她尤其不能接受那些有钱的学生把我们这些外地来的穷学生归为下等生。 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办，她除了能在我面前抱怨，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我在了解了这个贵族学校并不是我能融入进去之后，我就对在学校里交什么朋友之类的事情不抱希望了，他们说我装高冷，假清高，那我就高冷清高好了，只要不找我麻烦，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也是挺好的。 我记得金玲第一次跟我说话，是在开学后的半个月。那时候我已经对融入这个用金钱衡量一切的集体不感兴趣了，所以课余我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 金玲算是第一个来主动跟我说话的人。 那天午休，她走到我身边，笑着地问道：“姜雨，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 因为从来到这个学校开始，几乎没有人主动跟我搭话，而我曾试图几次主动去跟她们打招呼，都被她们装作没听见而无视掉了。 就算穷，我也是有自尊的，几次之后，我也就只能将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所以居然有人主动跟我说话，还邀请我一起吃饭，这让我很意外，抬起头来，就看见金玲站在我身边正对着我友好地微笑。 “可以吗？”金玲又笑着问了一遍。 “嗯。”我点点头。 说实话，我当时有点懵，因为我很久没见过这么友善的笑容了，只感觉有些不真实。 刚开学的时候，我也想过跟她交朋友，但那时候我看她好像跟那些有钱人家的学生走得特别近，再加上这么多年来我过的校园生活都是非正常的，我根本就不太会主动去跟人家交朋友。 这可能就是我的性格缺陷吧，尝试了几次都张不开口，最后也就放弃了。 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主动来找我了，尽管我脸上的表情是木木的，但其实我内心是开心的。 这所学校在上课期间，全校是封闭式的，所以中午，大家都要去学校的食堂用餐，而且为了满足学生的口味，用餐标准非常高。 像我这种特招来的学生，不光学费免费，就连午餐也是免费的，这里有很多我没吃过的饭菜，甚至连见都没见过，所以每天我都会带一个干净的食品袋，在吃之前会先拨出一半来放进食品袋里，晚上带回去给爸爸吃。 对于我的这种行为，坐在我对面的金玲表示特别不理解，她赶忙向四处看看，然后探过身来，小声地对我说：“姜雨你在干什么呢？让别人看见多久丢人啊！” “我装的都是我自己这份的菜，这么多菜，我吃不了扔了多可惜啊，拿回去晚上热一热，一样吃的。”我仔细地将食品袋系好，这才拿起筷子来，准备吃饭。 “姜雨，你这样要是被她们看见了，又要戳我们的脊梁骨了。原本她们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学生，你再这么做，不更让人家嫌弃吗！”金玲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脸色不是很好，“我们只是外地生，又不是穷不起了！” “我家穷。”我低着头，轻声说了句，然后就拿着筷子，坦然地吃了起来。 我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可丢人的，我一不浪费粮食，二没有把别人的饭菜打包回去，我只是把中午的省下一些留到晚上吃，怎么就丢人了。 金玲坐在我对面，愣愣地看了我半天，然后无奈地笑了笑，“你性格还真是怪，难怪没人跟你做朋友。”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是外地生，但家里的生活条件也不比她们差什么，她们穿得用的，我一样买得起，又什么了不起的啊！不就因为我是外地人吗！不稀罕跟我做朋友，我还不喜欢跟她们做朋友呢！”金玲一边吃着饭，一边表情不悦地说道，说着的时候，眼神还不住地往那些女生的方向瞥，尽管嘴硬，可脸上还是能看出遗憾的表情。 原来她是因为被那个圈子拒绝了，这才来找我的啊。 我一边闷头吃饭，一边想着，但也没什么，毕竟人家主动来找我做朋友，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从那以后，金玲经常找我一起吃午饭，有什么事也愿意跟我一起商量，甚至没事就跟我讨论哪个男生长得比较帅气。 可以说，金玲算是这么多年来，我交的第一个朋友了，有一天金玲中午吃饭的时候，金玲兴奋异常地对我说：“姜雨，你知道三班的杨旭吗？” “不知道，是谁？”我摇了摇头，我和金玲最大的区别在于，我的精力都放在了课本上，而金玲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哪个男生比较帅，谁家的家庭条件更好。 金玲常说，如果能在这里交到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那身份地位可就大不一样了，不会再有人看不起自己了。 我笑她肯定是偶像剧看多了，她说你别不信，现在的人，势利着呢。 我笑着不语，我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势利呢，我太清楚他们的嘴脸了。 见我不知道杨旭是谁，金玲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外星人似的，“杨旭你都不知道！咱们高一年级里算是最帅的男生了！听说他家条件优越，女生缘也特别好，好多女生都喜欢他呢。” 说着，金玲就双手握在一起，一脸憧憬的样子。 看着她一脸花痴的样子，我淡淡地笑了笑，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李一帆的样子，现在算算，我差不多有三年没见过他了，可是他的影子依旧时不时地就会浮现。 我和他的交集并不多，可我对他的这份念念不忘的感情，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金玲一直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地说着那个叫杨旭的男生有多帅，根本就没注意，我此时的心思已经飘远了。 “姜雨！”金玲突然叫了我一声，我忽地回过神来，不解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姜雨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男生其实也都挺注意你的，没事还议论着，说看你整天高冷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样的男生能把你追到手。”金玲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点怪怪的。 “注意我干什么，我又不想被他们注意。”我无所谓地说了句。 “哎呦，真是！吃到葡萄的人还真不怕吃不到葡萄的人酸！”金玲阴阳怪气地白了我一眼，“我要是有你这脸蛋，这身材，我恨不得全校的男生都关注我。” “行了，别开玩笑了。”我笑着打断了金玲的话。那时候我只是以为这些不过是金玲的玩笑话，完全没想到，她说的其实就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金玲家虽然也在小地方，不过家里很有钱，尽管长相普通，但从小到大一直被人追捧着，这么多年，她已经完全习惯了那种公主一样的感觉了。 可是到了这里，曾经的公主瞬间在别人的眼中变成了灰姑娘，她一点都不甘心。所以她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并不全是在开玩笑。 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想过那么多，只当她是在开玩笑。 下午放学的时候，金玲来找我，说要跟我一起走。 我正收拾书包，她突然意外地大叫了一声，然后似乎是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粉红色的信纸来，吃惊地大声说道：“姜雨，这是你给杨旭写的情书吗？” “什么？”我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金玲手中拿着的那张粉红色的信纸，刚想伸手去拿，就被金玲一下躲开了，拿着信纸，照着上面的内容大声地就念了起来：“亲爱的杨旭，你好。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已经仰慕你好久了，每天看见你那高大英俊的身影，我就止不住内心的雀跃。杨旭，虽然我知道我不配喜欢你，但我还是想向你表白，希望你能接受我！” 金玲一口气念完后，便瞪大眼睛吃惊地盯着我说：“姜雨你也太能装了吧！今天中午还跟我说你不认识杨旭，这怎么连情书都写好了！” 金玲说话的声音很大，引起了教室里的其他学生的注意，尤其是一些看我不顺眼，自认为优越感十足的女生们。 此时，她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跟刀子似的，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第36章 陷害 “金玲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写过情书了！我连杨旭是谁我都不认识！”说着，我伸手就要去拿金玲手中的那张粉红色的信纸，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金玲像是开玩笑似的将手中的信纸一扬，躲开了，然后继续带着酸溜溜的口气对我说：“姜雨，你说咱俩都是朋友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诉我的！” “我真没有，你别瞎说……”我无奈地跟着金玲解释，就看见陈美玉站在了金玲的身后，伸手一把就将金玲手中的粉红色信纸拿了过去，低垂着眼眉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嘴角立马够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这是你写的？”陈美玉歪着头，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粉红色的信纸，冷着脸，一脸不爽地看着我问道。 金玲见是陈美玉，连忙退到了一边，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就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 “不是我写的。”我坚决地否定道。 “不是她写的？”陈美玉转头看了眼金玲，像是在询问，实则是在质问。 “信纸是放在她书桌上的，应该就是她的吧。”金玲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说完后，偷偷瞄了我一眼，就又向后退了一步。 在任何一个学校里，都会有一些女生喜欢称王称霸的，经常聚众欺负弱小的同学以满足她们膨胀的虚荣心。 陈美玉就属于这类人，她在学校的地位怎么样我不知道，至少我班的女生都不想惹她，她为人蛮横，好胜心强，周围还一直围了几个女主捧着她，奉承她的。 尽管这里是贵族学校，但有钱人的世界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听说这个陈美玉的家庭背景不错，所以人也自然就嚣张了许多。 陈美玉是特别看不上我们这种从外地来求学的穷人家的孩子，用她的话讲，我们的存在，简直污染了整个校园的空气，总之她就是看不惯我们的穷酸相。 不过好在开学这么久，她都没有来找过我的麻烦，顶多是嘲讽我几句，说些“明明是只癞蛤蟆却想过天鹅一般的生活”之类的话。 但今天，因为金玲突然拿出一张粉红色的信纸，非说是我给杨旭写的情书，还大声地朗读起来，立马引起了陈美玉的注意。 我看着她盯着我的眼神，心想，今天，我可能有麻烦了。 陈美玉听了金玲的话，对我挑了下眉，一脸不爽地对我说：“她说这信是你的！” “我连杨旭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给他写情书。”我无奈地微微皱着眉头说道，这种被诬陷的感觉还真有点似曾相识。 “姜雨你怎么不知道，今天中午我还跟你提过呢，说是咱们年级最帅的男生了。”见我否认，金玲又不失时机地插了句嘴，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她的别有用心。 我眼神犀利地看了眼金玲，她马上闭上了嘴，眼神闪躲，不与我对视，并退到了一旁。 陈美玉看了看金玲，又看了看我，抬起手来，动作优雅地将那张粉红色的信纸撕成了一条一条的，最后撕成了碎片，一把扬在了我的脸上，冷冷地说道：“姜雨，我警告你，不管你对杨旭是什么心思，你最好都离他远点！他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幻想的！” 说完，陈美玉瞪着了我一眼，转身便走了。 围在她身边的那小小跟班更是对我嗤之以鼻，然后就对着陈美玉讨好地说：“美玉，那种癞蛤蟆也想去勾引杨旭，真是笑死人了！放心，我们都帮你盯着她。” 她们一行人离开后，金玲一脸尴尬地看着我，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姜雨，我今天有点事，先走了哈。”说完，金玲背着书包也离开了教室。 此时教室里还有很多没有离开的同学，大家看向我的眼神都不是很善意，见没有什么热闹看了，便三三两两的一同离开，一边往教室外走，一边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事，尤其是嘲笑我这个人自不量力。 一切发生得莫名其妙的，但我敢肯定这件事不是偶然，我弯腰从地上捡起来那些被撕碎的粉红色信纸，然后在课桌上，将它们拼凑起来。 信纸上的内容不多，基本就是金玲当着大家的面念出来的那些，上面的字迹工整，可见写信的人是用了心的，也就是说，写这封信的人，心里一定是喜欢着那个叫什么杨旭的男生的。 “这个字……”我盯着那信纸上的字迹，心里有些犯嘀咕，“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想到这，我心里一惊，抬起头来，将视线落在了距离我不远处的金玲的课桌上。 难道是？ 想着，我赶忙走过去，从金玲的书桌堂里拿出一本笔记来，迫不及待地翻开，看着笔记上的字迹，我的心瞬间一沉。 我还以为，这么多年来，我终于遇见了一个愿意真心对我的朋友了呢，看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友谊？呵，还真是一个扯淡的东西。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有几名女同学从外面走进来，她们似乎是落了什么东西，回教室来取，见我站在金玲的位置前，便扫了我几眼后，什么都没说，取了东西就走了。 我将金玲的笔记本放回原处，把那些被撕碎的粉红色情书纸片收好，打算明天当面问金玲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我早早就来到了教室，打算等金玲来了就找她问清楚，可金玲始终没有来，倒是以陈美玉为首的那些女生聚在一起，一边用眼睛瞄我，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姜雨，你知不知道，就你这副德行，去给杨旭提鞋都不够格，居然还有脸给杨旭写情书，真是够恶心的。”一个女生说道。 “你们懂什么呀！我可是听说姜雨她妈当年就是靠着各种不要脸的手段迷惑了一个有钱的老板！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这种不要脸的事，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另外一个女生笑嘻嘻地说道。 “真的假的啊，这些你都是从哪听说的？”其他人好奇地问道。 “这你们别管，我有我的消息来源，反正绝对是真的，不信你们问她本人！”那个女生笑着说道，“妈不要脸，女儿比她妈还不要脸！” 我坐在座位上，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起初她们用各种语言侮辱我，我还能忍受，毕竟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因为被某些人看不顺眼就成为学校里的公敌。 可是这种揭人伤疤的事，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根据的话你们不要乱说！”我实在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她们。 “没有根据？你敢说我刚才说的话不是事实？你敢吗？”那个女生语气很冲地对我说道，见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便得意地对大家说，“你们看，她无话可说了吧，事实就是她妈就是个贱人，她也是！” 是！我是没办法反驳她，因为我妈跟着有钱人跑了这是事实，但是这种事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为什么她们会知道！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因为我从小有记日记的习惯，把一些想说不能说，又无处可说的话都会记录在日记本上，有一次我忘记把日记本带回家了，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去了教室，恰好看见金玲站在我的书桌前，见我来了，她便慌张地放下了什么。 难道就是那时候，她偷看了我的日记了吗？ 正想着这些，我便看见金玲推开教室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金……”我刚想要找她把这件事问清楚，就看见班主任老师跟在金玲的身后也走进了教室，然后她将教科书往讲台桌上一放，便让大家都坐好，准备上课。 我站在那里，目送金玲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我的胸口堵得难受，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她竟然要这样对我。 “姜雨你还站着干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吗？”班主任老师见我还站着便有些不悦地说道，“你要是喜欢站着上课，那就把你的椅子撤走，你以后都站着上课吧。” 听到老师的话，我马上回过神来，低着头，一声不响地坐回了位置上。 虽然班主任老师嘴上不说，但我能感觉得到她不喜欢我，确切的说，她不喜欢我这样无法给她额外创收的穷学生。 “外地的学生基础差，品质也不行，也不知道校长是怎么想的，居然免费收你们，还真以为能指望你们这样的学生能出成绩。”班主任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一边低头翻着教科书，一边碎碎念着说道。 “天呐！我的钱呢！老师！我的钱丢了！”就在这时，金玲突然惊呼地喊道，并焦急地站起身来，急切地对班主任喊道：“老师，我钱丢了！” “什么？”班主任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向金玲，“钱丢了？” “是啊！”金玲一脸焦急地看着班主任，说道：“昨天我钱包落在书桌里没有带回去，今天来了就发现钱包不见了，里面还有一千块钱呢！” “才一千块钱，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听到金玲的话，便有学生不屑一顾地笑了。 “你确定钱包丢了？”班主任皱着眉头问道。 “我确定！”金玲点点头。 这时，有一个女同学举起手来，大声说道：“老师，昨天放学我看见姜雨站在金玲的书桌前，好像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出来，钱包是不是姜雨偷的！” 第37章 我成了“名人” 所有人的视线在那一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了，我微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等我开口，那个举报我的女生又接着说，“当时不光我看见了，好几个人都看见了。” “是啊老师，我们也看见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她确实从金玲的书桌里拿了东西出来。”其他的同学也证实道。 “姜雨！这是怎么回事！你偷了金玲的钱？”老师的脸色立马就黑了，她转头瞪着我，看我的眼神满是厌恶。 “老师，我没有。”我赶忙站起来辩驳道。 “没有你去金玲的书桌里拿什么？”老师大声呵斥道。 “我拿了她的课堂笔记。”不管拿什么，没经过别人允许擅自拿别人的东西就是不对的，所以我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有些不足。 “课堂笔记？”老师皱着眉头看着我，显然不相信，“你拿她课堂笔记干什么，你要是真想用，你可以向她借啊！” “因为，我想对比下字迹。”说着，我就书包里把那张昨天被陈美玉撕碎的情书拿了出来，用力地深呼吸了下，抬起头来，大声且坚定地对老师说道：“昨天她们都冤枉我说这情书是我写的，可是我根本就没写过这个，虽然当时被撕碎了，但上面的字迹我总觉得很眼熟，就想找来金玲的课堂笔记对照一下。没经过别人的允许擅自动别人的东西是我不对，但是我绝对没有拿过她的钱包！” “姜雨，你的意思是，那封情书是金玲写的？”陈美玉坐在座位上，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看着我，问道。 “是。”我肯定地回答道。 “姜雨你怎么能胡说！”这时金玲突然就急了，“就算你不想承认情书是你写的，你也不能冤枉我啊！更不能偷我的钱包啊！” “我没有！”我大声地反驳道。 可是这时候就算我反驳得再有底气，在其他人的眼中，我就是个小偷。因为一千块钱在她们的眼中，那根本就不算钱，可是在我眼中就不一样了。 “姜雨我记得前阵子你还跟我抱怨我，说因为你家穷，同学们都瞧不起你，所以你一直都在想办法让大家改变对你的看法。你说你看上一条裙子，但是裙子太贵了，你买不起，就跟我借钱。我当时是没借给你，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偷啊！”金玲微微皱着眉头，一脸伤心地看着我说道，“亏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金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一脸惊讶地看着金玲。 “我当然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金玲理直气壮地说道。 “金玲，我曾经真的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我狠狠地盯着金玲，咬着牙说道：“你先是偷看了我的日子，然后把我的隐私四处跟别人说。随后你捏造了一张什么情书，还故意当着全班的面念出来，故意挑起我和别人的矛盾。然后你知道我看过情书上的字迹后，一定会求证的，只要我去拿了你的笔记本，还被别人看见的话，再冤枉我偷了你的钱包！这一切，都是你事先设计好的对不对！金玲，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姜雨你说什么呢！”金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现在是我丢东西了，怎么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我故意陷害你似的！就像你说，你没得罪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好了！”班主任实在听不下去了，用手中的教科书用力的拍了几下讲台，然后冷着脸地我说：“姜雨，明天把你家长叫来，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自己做错事了不承认，还把过错推给别人！” “什么？”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班主任，据理力争道：“老师，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怎么就能认定是我错了呢？” “这还不清楚吗？金玲钱包丢了，又有好几个同学都看见你拿了，还哪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质疑了她的权威了吧，班主任看我的眼神更加厌恶了，“像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得多了，明天要不你请家长赔罪还钱，要么就报警，把你抓进去关几天感受下！” “行！”我不等班主任说完，便挺直脊背，满脸不服输地看着班主任说：“那就报警吧！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老师不讲理了是吧！”班主任瞪着我冷哼了一声，“行！我今天就跟校长说，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你马上就从我的班里滚蛋！” “老师，你还是先报警吧。”我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偷了金玲的钱包！” 说着，我便转头，狠狠地瞪了金玲一眼，金玲在接触到我的眼神的时候，赶忙心虚地低下了头。 见我这把硬骨头就是不肯低头认错，班主任气得直哆嗦，她说，好，既然你想坐牢，那我就成全你。先上课，等下了课我就报警，全班同学都可以作证，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说完，班主任就开始上课，我做回到座位上，看着手中的那张粉红色的信纸，将它收起来，然后拿出课本来，专心听课。 我向来信奉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虽然我一直被这个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人伤害着，但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当下课铃声响了之后，班主任合上了教科书，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姜雨跟我出来！” 我坦然地站起身来，刚要跟班主任出去，突然就听见金玲突然叫了一声，“老师……对不起，我，我找到我的钱包了……” “什么？”包括班主任在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金玲，只见金玲低着头站起来，一脸歉意地小声说道：“我，我找到我钱包了……” “胡闹！”班主任说完，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事情竟然这么戏剧性地翻转了，正让整个教室里都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议论起这件事来。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金玲，发现她也正看向我，见我看她，她不自然地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去看我。 我知道这是金玲心虚了，在同学老师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陷害我，冤枉我，但是如果真的报警了，她的那些话很快就站不住脚跟了，最后还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这才谎称钱包找到了。 想着，我便回到了座位，刚坐下陈美玉就走了过来，伸出手来对我说：“把那个情书给我。”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多想，反正觉得这情书我留着也没用了，就顺手给了她。 陈美玉接过情书什么都没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将那个重新黏在一起的粉红色信纸展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然后对她旁边的一个女生说：“去把金玲的笔记本拿过来！” 尽管金玲遮遮掩掩，但还是被人强硬地把笔记本抢了过去，陈美玉拿着笔记本和那封情书对比了一下，冷笑了一声，便抬起头来对金玲说：“今天放学别走，我们好好聊聊！” 听到陈美玉的这句话，金玲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一脸慌张地对陈美玉说一切都是误会，但不管怎么说，陈美玉连搭理都不搭理她。 我看了看陈美玉，又看了看金玲，凭我多年被欺负的经历，不难想象，陈美玉晚上要找金玲聊什么。 看到金玲那紧张到不行的表情，我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我承认，我其实心里很痛快，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罪有应得吧！ 那天放学后，金玲被迫留了下来，而第二天她就请假没有来上学。 “就凭她也配喜欢杨旭！呸！痴心妄想！”围着陈美玉身边的一个女生不屑地骂道，接着就引起了她们那帮人的一阵嘲笑。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到她们这么说，心想，金玲陷害我，难道就是因为我说我不知道杨旭，否定了杨旭在她眼中的地位？ 这件事很快就被传开了，而且版本众多，我在这些版本中也是各种不同形象，有说这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故意引金玲往坑里跳。有说我个性倔强，脾气耿直的。当然更多的人都在传说我高冷自大，扬言连杨旭这样的男生都看不上眼。 除了这件事，我的身世也成了他们课余八卦的新话题，在他们瞧不起我穷的同时，更是对我的家庭嗤之以鼻。 也正因如此，让我从一开始的毫不起眼没人关注到了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然后窃窃私语地说上一阵。 对于这些，我无力辩解什么，我也懒得再去争辩，我想只要我能顺顺利利地把三年高中读完，能考上理想的大学，能让爸爸过上好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渐渐地，关于我的传闻就更加离谱，而我就成了“听说”“据说”“小道消息”里的各种婊的女主角。 我原本这件事就此过去了，却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切的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过的…… 第38章 要交个朋友 金玲请了三天假才来上学，尽管她一直在遮掩，但也能看出她身上有不少的伤，看来陈美玉把她修理的够呛。 打伤她的虽然是陈美玉她们，但奇怪的事，她面对陈美玉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恨意，是那种恨不得把我抽筋拔骨的恨意。 可能，这源于我在她的眼中是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弱者吧，人总是喜欢用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周围人的地位，畏惧高于自己的，欺凌低于自己的。 她可能从不认为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是她自己搞出来的，所以她的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她只认为，我没有被她教训，她反倒栽在我的手里，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所以那件事之后，我和金玲彻底撕破了脸皮，谁都没有和谁再说过一句话。 于是我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喧闹的校园里，我孤身一人，穿梭其中。 我想像我这样的人可能就是注定孤独，因为不会有人能真正理解我，包容我，也不会有人愿意花费时间去了解我。 渐渐地，我习惯了躲避人群，找没有人的清净的地方待着。 这所学校很大，但想要找到清净的地方倒是挺难的，不过还是让我发现了一个很少有人来的清净地方，于是我就成了那里的常客，没事就会捧着书去那里看。 遇到他那天，是一个最平常的日子，我只记得天空很蓝，天气很好。 现在回想起来，世间哪有那么多有缘的巧合，不过都是可以安排的罢了。 那天我正坐在长椅上专心看书，忽然有一个男生走过来，招呼也没打，就径直在我旁边坐下，随后就把头凑过来盯着我的书看，并带着笑意轻松地说道：“刚刚就看你一直在看书。什么书，这么认真！” 因为看的太过专心的缘故，我根本就注意有人走过来，结果被他这么一说，我才猛然抬头，而这时那个男生也恰好抬起头来看着我，在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对我灿烂一笑。 我冷眼扫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这个男生长得很帅气，洁白的T恤，利落的短发，干净的笑容，虽然他看向我的眼神很友善，但却夹杂着一些不明深意的探究。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所以我本能地对这个男生有些抗拒，尽管他对我表现的很友好。 “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那男生见我冷眼盯着他看，便笑着问我道，说着便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不知道这个男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主动跟我说话，看他的样子多半应该属于被女生追捧着的，但凡这样的人，是不屑跟不认识的人，尤其是女生说话的。 所以他的出现，让我有些不舒服，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种本能的抗拒。 于是我收回了看向他的视线，什么都没说，“啪”地一声，合上了我手中的书，然后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喂！你干嘛走呀！我很可怕吗？” 就在我刚转身要走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了他的问话，带着些许的疑惑，又有些急切。 我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快速地离开了。 我现在不想再跟这个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扯上什么关系了，不管他们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自从我和爸爸搬到这里来之后，爸爸就继续在街边烤冷面赚钱养家，我空了就会去帮忙，我爸总说让我以学习为重，不让我去，还说，如果我去帮忙的时候要是被我的同学看见了，他们一定会嘲笑我的，感觉怪丢人的。 我说我们不偷不抢，靠自己劳动赚钱活着，有什么可丢人的！ 我爸见我情绪有些激动，就轻叹了口气，说小雨啊，你还小，这个社会，你不懂。 我知道我爸是担心我，可是他担心我的同时，我也担心他啊。 我爸的腿不方便，又得了胃癌，每天劳动量大不说，吃的还少，住在潮湿的半地下室，我爸的腿关节和手关节都得了风湿，有时候疼得都不敢动。 看着我爸这样，我心疼得像是针扎的一样，每次我劝我爸在家休息两天，我爸都不听，说耽误一天，就耽误赚好多钱呢。 于是每天放学，我都会跑去小摊位上，帮着我爸忙乎，只要我去了，我就让我爸在后面坐着休息。 每天都忙碌的生活让我早就忘了偶然出现过的男生，所以当我午休的时候，再次去那个清净的地方准备读书学习的时候，我再一次遇见了他。 我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长椅上，敲着二郎腿，双手展开，扶在长椅的靠背上，见我走过来，便收回了手臂，歪着头笑着对我说：“我在这等了你三天，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看着他的笑脸，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却不想这次他的动作比我快，快速起身上前一步，伸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怎么见了我就跑！我有那么可怕吗？” 在这个学校里，我不想和任何人再有什么不必要的瓜葛了，尤其是像他这样主动来找我的，不是和之前的金玲很像吗？ 尤其是像他这样没有礼貌的人，我更加不想认识，难道他不知道，没得到女生的允许就随便抓人家的手腕是十分不礼貌的事吗？ 可见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内心是有多强的优越感，是不是以为像他这样的人，这么主动和我说话，我就该感恩戴德求认识，求关注？ 我在内心冷笑了一声，这算盘打在我身上，可真是打错了！ 这么多年的经历让我对人已经没有任何的信任而言了，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谁好，人类的欲望决定了人在做一件事之前，必定是有他的目的的。 我盯着他那只抓着我手腕的手，用力地向回拽了拽，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不想被他抓得更紧，我根本就挣脱不开。 “放开。”我反感地低声说了句。 “你终于肯对我说话了。不错嘛，还挺知道什么是以退为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反应在男生眼里十分滑稽，他对我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只要你答应我不逃跑，我就松手！” 他的笑容里有太多的玩味，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他们以寻别人开心为乐趣，只在乎自己玩的高不高兴，根本就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既然如此，看来我也用不着客气了！ 想着，我突然将被他抓着的手腕翻转，巧妙的挣脱开了他的钳制后，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后将他的胳膊向后一拧，另外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头，用力向下一下，对方的身体就不得不被我控制住了。 很显然这个男生没想过我会有这么一手，他身高原本就比我高出许多，却被我这么拧着胳膊，整个身体呈现出一副很奇怪的样子。 “喂！你这个女人，我好心想跟你做朋友，你却这样对我，还不快松开我！”男生的语气明显不像刚才那样轻松自在了，或许是觉得自己丢了脸面吧，听起来很是生气。 “我不需要朋友，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说着，我就松开了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师父说过，我这身本事迟早会用得上，却没想到第一次用，竟然用在了这方面。 我刚才的力道并不大，但对于他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来说，可是有些受不了，我刚松开，他就赶忙收回了自己的胳膊，一边揉一边皱着眉头盯着我看，嘴里还不时地抱怨地说：“看着你瘦了吧唧的，怎么这么大力气！” 我看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说什么，转身便打算离开这里。 “喂！” 我刚转过身去，就听见那个男生在我身后大叫了一声，随后他快步走了几步，越过我，拦在了我的前面，半仰着脖子，掩去了刚刚一切亲切的表象，用很吊的语气对我有些不悦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那个叫姜雨的吗，现在全学校都在传你的事。” “然后呢？”我仰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不解地问，“这和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男生勾着嘴唇笑着说，“听说你还给我写过情书呢，怎么样，拿出来给我看看，说不定我一开心，就收了你呢！” 男生说着，便将手伸到了我的面前，给人一种优越满满的感觉。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也终于确定他来找我并非那么简单了。 “呵，你就别装傻了。你给我写的情书不是已经闹得全校皆知了吗？我本人想来看看你是怎么对我表达爱意的，这不为过吧！”男生笑得很欠打，“如果你实在想装傻的话，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 男生说着，便盯着我的眼睛，上前一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挑眉说道：“我叫杨旭！” 第39章 男生的自尊心 当我听到这个名字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地向后撤了一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生，原来他就是杨旭啊！ 每每听到那些女生说着对他有多迷恋的话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男生到底帅到什么人神共愤的地步，能让那么多女生为他着迷。 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 虽然我承认他很是帅气，但他身上的那种纨绔子弟的味道实在太浓了，可能追求他的女生实在太多了吧，所以他才会误以为能主动跟我说要和我交朋友，我就得感恩戴德，排除万难倒贴到他的身上。 呵，自恋的男生总是想的太多！ 要是谈论帅气的话，我觉得他的样貌还不及李一帆的二分之一呢，至少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怎么！听到我的名字，你太过开心所以傻掉了吗？”杨旭见我只是愣愣地盯着他不说话，便自信满满地笑着说道。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看着杨旭，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 “什么搞错了？”杨旭皱了下眉头，“难道你不是姜雨？” “我是姜雨。”我回答道。 “那就对了！他们都说一个叫姜雨的女生因为我给写了封情书现在成了校园名人了。我当时还想，给我写情书的女生多了去了，但还没有一个把动静闹得这么大的，就想着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杨旭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着下巴打量着我，“我一直以为是个丑八怪呢，不过你倒是没让我失望，长得还不错，如果情书写的好，说不定我还能……” “杨旭！”我不等杨旭说完，就大声地打断了他自恋的想象，“我刚刚说了，你搞错了！我从来没给你写过情书，甚至在刚刚之前，我连杨旭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给你写情书，这么简单的逻辑，还需要让我说的这么明白吗？”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显然在听到我这些话后，杨旭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了，刚刚还自信满满的，瞬间就垮了下来，不爽地盯着我看。 “给你写情书的另有其人，如果你感兴趣，你可以仔细去打听打听。”我看着他，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将这些话说完后，继续对他说：“我要解释的都解释过了，现在你可以让我走了吧。” 我话音刚落，还不等迈步，杨旭便伸出一只手臂来，拦在了我的面前，表情冷淡地斜了我一眼，说：“本大爷还没让你走呢，你着什么急？” “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为什么不能走？”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还真是惹了个麻烦。 “你的话说完了，本大爷的话还没说完呢！”杨旭说着，便歪着头，上下来回打量我，撇着嘴说：“你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你知道多少女生现在想求着我跟她们说话我都懒得说，你倒好，好像多跟我说一句话就能死了似的。” 我白了他一眼，喃喃道：“差不多吧！” “你……”我能明显看出杨旭吃瘪的表情，但他还是一副高高在上，老子很了不起的架势对我说：“不过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杨旭！如果你听不懂我的话，那我就再跟你说一遍！我姜雨对你一点都不感兴趣，我不喜欢你，我也没给你写过情书，在刚刚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我不知道你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哪来的自信！”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决定讲话跟他说清楚，“我知道很多女生喜欢你，所以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那么能请你离我远一点吗？” 我知道我的这些话很直白，也很伤人，但我真的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平平淡淡地过完三年的高中生活，像杨旭这种被女生追捧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 而且他现在说什么对我感兴趣，也无非是觉得我对他的反应和其他女生不一样，让他的自尊心受挫了，想要找回面子而已。 果然，杨旭看我的眼神很不爽，但我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说什么岂不是更没面子，所以他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但一时半会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见他不说话，估计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了，便与他错身，与他擦肩而过，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 “姜雨！” 就在我走了大概两三步的时候，杨旭在我身后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下意识地顿了下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姜雨你给本大爷听好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杨旭的这句话说得自信满满，又带着一些阴谋的味道，听在耳朵里，让我的心一颤，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他，只见他也正回头看着我，而他此时的表情却是让人心慌的冷笑。 我马上回过头去，加快了离开的脚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这种不安的情绪让我有些心神不宁。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杨旭的想法。 之前他来找我，都是来这个清净的地方，我们俩的对话内容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我想，即便我伤了他的自尊心，但并无第三个人在场，所以也不会伤得很深。 可我没想到的是，低估了一个自恋者的自尊心，是多么要命的一件事。 自从那天之后，杨旭几乎每天都会在人多的公开场合来找我，也不管我理不理他，对他多冷淡，他都是热情满满的围着我转，故意在人群里大声问我想吃什么，想去哪玩，想要什么礼物。 如果我要是当面拒绝了，他就会有眼无耻地笑着说他就喜欢我这种干净纯粹不追求物质的女孩。 惹得周围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们，更是惹毛了那些对杨旭有好感的女生，她们觉得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得到杨旭的心，但就我不行！ 因为我在她们的眼中穷酸又不堪，没有一样能比得过她们，而她们却输给了这样的我，这怎么让她们不把怨气和怒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每当我接触到那些女生投射过来的可怕眼神的时候，我都在想，这就是杨旭所想要的效果吧！ 果不其然，看我不顺眼的女生越来越多，无缘无故找茬的人也越来越多。她们找茬的时候不会说是因为杨旭的关系，但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 一开始还是小的磕磕碰碰，然后借机骂我一顿，基本都是些假清高，绿茶婊之类我都听厌烦的词了，后来就多多少少有些身体上的接触了，她们会借着跟我吵架的时候动手推搡我几下。 有几次严重的时候，我真想反抗来着，比如她们推搡我的时候，我也反击，但我知道，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她们会更加愈演愈烈，最终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 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忍耐其实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因为你一时的忍耐可能会暂时的风平浪静，但绝对不会海阔天空。我的忍耐不单没有让她们打消欺负我的念头，反而更加猖獗，在她们看来，欺负我不会对她们本身造成什么影响和伤害，还能让她们觉得痛快，何乐而不为呢。 有一次，刚刚放学，杨旭就跑到我班级的教室，站在门口大声喊我的名字，那声音大的恨不得想让全校都听见。 “姜雨！放学有时间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杨旭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看起来特别开心，其实我相信他内心是真的很开心，毕竟他的诡计得逞了，因为我无视了他的帅气，所以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见杨旭来主动找我，那些还不相信传闻的人这下都信以为真了，在一起小声彼此嘀咕着，“该不会他俩真在一起了吧？” “怎么可能！看她那个狐骚样！”有人不屑地白了我一眼。 我坐在座位上，扭着头，不去看杨旭那张欠揍的脸，用力地深呼吸，让自己尽量把内心的火气压下去。 结果我不理他，他倒更来劲了，直接走到我跟前，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在我不设防的时候，一把将我拉离了座位，转身就走，嘴里还故意念叨着：“好了好了大小姐，别生我气了，走，我带你去玩，给你赔不是。” 我很快反应过来，用力一甩他的胳膊，有些沉不住气地对他大声吼道：“杨旭你别太过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大男生做这种事你不觉得龌龊吗？” 说完，我抓起书包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教室。 在我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听到杨旭在我身后笑着说：“呵呵，我就喜欢她这个脾气，真够味！” 我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梯，快步走出了教学楼，结果我才刚走出去，就只听“哗啦”一声，一盆水从天而降，正好倒在了我的身上，从头到脚，我被淋了个透心凉。 我用手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看向楼上。只见几个女生靠在窗边，其中一个对我扬了扬她手中的空盆，对我说：“刚从这里的骚气太重了，我们用水压一压。” 第40章 求你放过我 见我怒瞪她们，那些女生说完便都冷哼一声，扭身走了。 很多同学从我身边走过，都会在我身上投来好奇的眼神，随后好笑地议论几句。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理解的这句话。”杨旭笑着从我身后走过来，然后围着我绕了一圈，连连咋舌笑着说：“啧啧啧，瞧瞧，你要是乖巧点，何必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杨旭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咬着牙，冷冷地看着杨旭问道。 “怎么，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刺激，没意思吗？”杨旭说着，伸手就来抓我的手，“要不要我们在大庭广众下来点更刺激的互动，这样就能更加激发她们的斗志了！” 见他要抓我，我抬手一把将他伸过来的手打开。 “杨旭，你真不是个男人！”我说完，狠狠地剜了它一眼，迈步便走了。 “你说什么？我不是男……姜雨你再我说一遍！”杨旭在我身后大吼道，“下次就让你试试老子是不是男人！” 听了他的话，我又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我赶忙换下了这身湿漉漉的衣服，将头发洗干净后就赶忙去了烤冷面的小摊位。 远远地我就看见我爸忙碌的身影，因为我爸的手艺很好，所以回头客不少，价格又公道，自然有很多人来吃。 我爸相对之前，又瘦了不少，将烤好的冷面递给客人后，我爸就得赶忙扶着坐下来，然后用手捂着胃的位置，皱着眉头连连喘气。 “爸！”我见此情景，赶忙跑过去，关切地问道：“爸！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又疼了？” “没事没事……”我爸看见我，连忙摆摆手，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事，但此时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了，可见他疼得有多厉害。 “爸，我们去医院吧！”我看着我爸，突然就害怕起来，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不碍事。”我爸笑着安慰我，“疼一会就过去了，小雨啊，今天爸爸的生意特别好，赚了不少钱，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买。” “爸，我什么都不要。这钱咱们攒着给你买药……今天你就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做，我现在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了。”我努力地调整了情绪，然后就让我爸坐着休息。 这个时间段，算是一天中比较忙的了，学生放学，上班族下班，很多人都喜欢买上一份，边走边吃。 我正一份份地给客人做着烤冷面，突然就听到了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 “姜雨？”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我的心不自觉地“咯噔”了一声，因为这个声音现在对我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我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低着头，以最快的手法给大家做烤冷面，就听到杨旭继续冷嘲道：“我还以为能给我甩脸子的女生有多好的家庭背景呢！原来就是站在大街上给人烤冷面啊！” 听到杨旭的话，很多等烤冷面的客人都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杨旭，又看了看我。 我依旧低着头，面不改色地做着烤冷面。 “姜雨，怎么，你这是装听不见啊，还是装不认识啊！”杨旭似乎没想这么轻易就放弃嘲笑我的机会，继续说道。 我不搭理他，可是坐在一旁的我爸却有些坐不住了，他拄着拐，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憨憨地对着杨旭一笑说：“这位同学，你和我家小雨认识啊？” 杨旭闻声望过去，看见我爸后，歪着头很不礼貌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忽然勾着一边的唇角，看向我笑着说：“怎么你爸还是个瘸子啊！” “杨旭你有完没完！”听到他这么说，我当时气得只觉得气血上涌，将手里的工具忘摊位上狠狠一丢，抬起头来对着杨旭大喊道：“你在学校里欺负我还不够，还要追到这来吗？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原本等待着的客人见此情景，纷纷都离开了，一时间，刚刚还排着很多人的摊位，瞬间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小雨，这是……”我爸看出气氛不对，而且听到我刚才因为一时口快不小心说出在学校被欺负的话后，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我爸，我很想对他说“没事”，可是我却咬着嘴唇说不出口，心里难受得跟什么似的。 “杨旭，我家是穷，我爸身体也不好，我和我爸相依为命，每天就靠着烤冷面赚来的钱生活，所以我比不上你们这些生来就含着金汤勺的公子哥们，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命就比别人轻贱！这也不能成为我必须就要对你们的压迫百依百顺的理由！我去学校读书，是想通过考上大学改变我家现在的状况，我希望我能赚到钱，就不用让我爸爸这么辛苦了，我爸爸也不用为了省钱偷偷地不吃药……”说到这，我实在忍不住了，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 我爸为了省钱，偷偷地把治疗癌症的药给停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每次发现后，我都装作刚好发现我爸的药吃完了似的，然后去给他买回来。 都说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我不奢望有谁能对我们多好，但至少也不要这么无缘无故的就被伤害吧！ 可能是看见我哭了吧，杨旭有点愣，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毕竟之前我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又倔强又坚持，从来没露出软弱的一面。 居然在他面前哭了，我还真是没用。想着，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用手背狠狠地将眼泪擦掉，对他说：“就算我求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没有精力去陪你们那群人有钱去玩什么游戏。” 杨旭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好半天不说话，他看了看拄着拐站在我身旁的我爸，又看了看我，然后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给我来一份烤冷面。” “……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卖烤冷面的吗？给我来一份尝尝。”杨旭轻咳着，然后有些不耐烦地又说了遍，“丑话说在前面，不好吃不给钱啊！” 我看着杨旭，对于他态度的转变，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还是赶快给他做了一份烤冷面，递到了他面前。 杨旭犹豫了一会，才伸手去接，同事还有些疑惑地问我：“吃这东西……不会拉肚子吧？” 我一听他这么说，立马把拿着烤冷面的手缩了回来，说了句：“爱吃不吃，不卖了！” “我就是习惯性地问问，给我！”杨旭说着，伸手一把将我手里的烤冷面抢了过去，然后从兜里拿出钱来，递给我，“这些够吧？” “用不了那么多。”我看着他递过来的十元钱，给他找了零。 “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杨旭说着，对我有些拘谨地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我爸点头示意了，便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纳闷起来，不知道他这又是唱得哪出。 杨旭一边走，一边尝了口烤冷面，看他之后大口地吃起来，应该还算比较满意这个味道。 “小雨，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在学校里挨欺负了？”见杨旭走了，我爸关心地问道。 “没事，爸，有点小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了。”我知道我这种苍白的解释我爸肯定不信，但他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嘱咐我千万别让自己受委屈，有什么事就跟爸爸说，虽然爸爸瘸了一条腿，那不是还有一条能走路吗，走到哪也能帮我闺女说理去。 不知怎的，听到我爸这么说，我鼻子又是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我爸身体都这么糟糕了，可是他每天想的全是我。 医生说他癌症属于早期，如果及时治疗，按时吃药，是可以维持很长时间的，但是这才来省城多久啊，我就发现我爸背着我偷偷地给自己断药。 “放心吧爸，没事，这是大城市，在那里上学的学生也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家没时间管咱们怎么样。”我安慰我爸道。 我知道我爸是不信的，但是见我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追问了，就是一个劲嘱咐我，别让自己受委屈了。 我不知道杨旭今天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但是从那天之后，他再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即便偶尔在校园里遇见了，他也都会装作没见我，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 渐渐地，关于我俩的传闻渐渐平息了，很多人都认为是我配不上杨旭，所以被他甩了，因为这种猜测，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在背地里鼓掌说我活该呢。 但不管怎么样，因为我和杨旭不再有交集，也就没有人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了，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有多天真。 有心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我！ 在风波平息之后大概一个多星期后，突然有一天放学的时候，一名穿着外校校服的女生站在班级门口，大声地问道：“谁是姜雨！” 我原本正在收拾书包，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便疑惑地抬起头来，淡淡地说了句：“我是。” 我话音刚落，就只见那女生一阵风似的冲到我面前，不由分说，照着我的脸，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第41章 对峙撕逼 那女生下手很重，我的脸几乎都被打得都快偏到了一边去了，火辣辣的疼痛感在明确地告诉我，我刚刚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巴掌。 “不要脸的臭婊子！贱货！别以为你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就可以到处勾引男人！”那女生不等我开口，便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她的声音很大，说得理直气壮的，就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这位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你也不说原由，上来就打人，我希望你能把话说清楚！”我将捂在脸上的手拿开，皱着眉头地看向她，脸颊火辣辣地疼，不照镜子我也知道，肯定是肿了。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见我们这边有热闹看，很多原本打算回家的同学都留围了过来。 “呵！让我把话说清楚？！”那女生见我一脸义正言辞的样子，毫不心虚的样子，冷笑了几声，双手抱胸，对着周围看热闹的同学说：“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看看现在的婊子都长什么样！勾引人家男朋友不但不知羞耻，还敢跟我摆臭脸，我呸！贱人！不要脸！” 那女生的一席话立马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马上来了精神，一个个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盯着我看，甚至在我面前毫不忌讳地议论起来。 “我早就说她是个绿茶婊吧！” “平日里装清高，一看就让人讨厌。” “前阵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才消停几天啊，就又被人家正牌女友找上们来了，还真是随了她那个不正经的妈！” “就是就是！” 周围的议论声让那个打我的女生表情更加嚣张了，她用眼角扫了下周围，唇角微微勾引一抹冷笑，那表情就好像她已经站在了道德的最高点上。 “这位同学，有些话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勾引你男朋友了？你不把话说清楚，就这么随便诬陷人打人，你觉得你很有理吗？这只能说明你这个人没素质吧！”我一遍又一遍地做着深呼吸，尽量无视周围那充满鄙夷的目光。 “好啊！既然你不要脸，那咱们就撕破脸皮说！”那女生微仰着头，很不礼貌地用鼻孔对着我，上前一步，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胸口的位置，并用一种很藐视的目光盯着我，说道：“我于洁才是杨旭的正牌女朋友！等高中毕业后，我们双方家里就会为我们举行订婚仪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婊子都是怎么想的，不就是看上杨旭人长得帅，家庭条件好，就想跟他沾上点关系吗？我告诉你，就算他睡了你，也是玩玩你而已！更何况像你这种人，杨旭根本就不屑！听说你妈就是喜欢勾引男人的贱女人所以你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勾引杨旭了，给自己留点脸吧！” 这个叫于洁的女生一口气说了这些话，引起了班级里不小的骚动。 因为杨旭在高一年级里是很出名的男生，也有很多女生仰慕他，喜欢他，甚至大胆地跟他表白过，但是大家谁都不知道杨旭居然有女朋友，而且听这个叫于洁的女生说的那些话里，这已经不是单单是女朋友了，准确的说是双方都承认的未婚妻了。 见杨旭的未婚妻这么有气势，原本就很多看我不爽的人都在心里暗笑了，她们觉得这个热闹肯定值得一看。 不管之前我和杨旭有没有关系，在她们眼中，像我这种没身份地位的穷酸学生，居然也能和杨旭那样的人扯上关系，简直就是对她们的侮辱。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所以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当那个叫于洁的女生说完之后，我只是盯着她看，一点点地消化着她都说了些什么。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得说不出话来了？”于洁双手抱胸，对着我不屑地笑了笑，说道。 我看着她嚣张的嘴脸，紧紧地攥了下拳头，然后二话不说，抬起手来，照着于洁的脸颊就扇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很响。 这一巴掌，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于洁捂着脸，瞪大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看，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了，可能她还不太相信，自己这么高傲的公主，居然被我当着众人的面给打了一巴掌吧。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都愣住了，她们一个个也都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看，那眼神分明是以为我疯了。 “你……姜雨你居然敢打我！”于洁突然高声喊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十分刺耳。 “你打我的时候不是很淡定吗，怎么我打你就让你反应这么激烈呢！”我看着于洁，冷冷地说道，“怎么，在你打我之前，你没想过我会还手吗？” “你说什么？”丁洁皱着眉头盯着我看，就像是看到了个精神病似的，“你一个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婊子居然还敢还手！” “我打你，原因有三！”对于于洁左一个婊子右一个婊子的叫着，我内心倒是一点波澜都没有，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的事，谁也不能硬生生地按在我身上。 “第一，是你打我在先，所以我礼尚往来，所以还了你一个巴掌。我家是穷，但我不能失了礼数不是吗？老师不是常常教育我们，别人给予我们的，我们应当竭尽全力地给予回报吗？”我看着丁洁的侧脸被我打得有些红肿，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二，我和杨旭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你有疑问你可以把杨旭叫过来，我们当面对峙！可是你在没有做任何调查的时候，就开口婊子闭口贱人地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些污秽不堪的话竟然从你这种所谓的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的口中说出来的，不怕给你家丢脸吗？还是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样？”说完，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扫了一圈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他们之中不乏曾经欺负过我的，当我的眼神扫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第三，请问你见过我母亲吗？你认识我母亲吗？你了解我母亲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张口闭口地说些侮辱我母亲的话，你觉得会允许别人这么侮辱我的母亲吗？”我盯着丁洁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反问道。 丁洁被我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可能来之前只想着逞一时之快，出口恶气，然后骂骂我，打打我，让我在学校里颜面扫地，抬不起头来吧。 她之前可定也都是这么干的，每次都能收到她预期的效果，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过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 像她这种仗势欺人惯了的富家千金都有个通病，就是在自己劣势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情况下，都比较习惯性地抬手去打人。 所以当丁洁再次抬起手来，向着我挥巴掌的时候，我抬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很大，捏的丁洁直咧嘴，一个劲地叫嚷着“你放开我！”整的好像是我主动去抓她的手一样。 “如果你不想再被我回敬一巴掌的话，就把你的贵手收回去！”我冷冷地看着丁洁说道。 丁洁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但她可能看出来我是真不在乎，所以吃瘪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姜雨，你勾引杨旭的事你们全校都知道了吧，你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在这抵赖！”丁洁的气势显然没有刚才那么高涨的，她说话的时候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居然野蛮到还敢打人，我一定会去告你们老师，我去问问他们，招收学生的时候收了你多少好处费，居然把你这种没素质的人招了进来。” “说到打人，好像是你先动手的吧。”我看着于洁好笑地说道，“若是按照你的标准来看，你岂不是比我还没素质！” “还有！我再强调一遍，我和杨旭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在就把杨旭叫来，我们当年对峙！”我冷着脸，对于洁说道。 “好！你不是要对峙吗？我现在就给杨旭打电话！”于洁就好像她这个正牌女友的地位被威胁了似的，拿出手机来，就给杨旭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才传来杨旭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刚刚还蛮横傲慢的于洁在听到杨旭的声音的时候，瞬间就变得很嗲，娇滴滴地对着手机撒娇说：“杨旭，我现在在你学校呢，你在干嘛呢？” “你怎么来了？”杨旭的声音有些意外。 “来找那个总是勾引你缠着你的小婊子啊！”于洁娇滴滴说着的同时，不忘白了我一眼。 “什么小婊子？”杨旭疑惑地问道。 “就是那个叫姜雨的女生啊！”于洁说道。 “什么？你去找她了？”从于洁的手机听筒里清晰地传来了杨旭吃惊的声音，然后有些烦躁地问道：“你在哪！” “就在她的班级里！”于洁对于杨旭的态度显然不是很满意，发现大家都能听见，连忙用手捂住手机。 尽管这样，但我还是听到了，杨旭不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现在就过去！” 第42章 杨旭有些转变 杨旭很快就过来了，看到他急匆匆赶过来的架势，我心想还真挺宝贝他的这个女朋友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在外面去招惹其他的女生呢。 正想着，杨旭已经走到了跟前，他诧异地看着我和于洁两个人的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那表情就好像见到了鬼。 “你们这脸……”杨旭用手指了指于洁，又指了指我。 “杨旭，你看看，你看看这个狐狸精有多嚣张，她居然打我！”于洁恶人先告状，她不说自己大人在先，反倒说是我打了他。 说着，于洁就旁若无人地扑进了杨旭的怀里，杨旭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但是又不好推开她，就抬起头来对着围观的人群吼道：“看什么看！都闲得没事干是不是！” 杨旭的这番话再明白不过了，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识趣地背着书包走人了，临走前还都意犹未尽地回过头来看看我们。 等到这些人渐渐散去了，我才注意到，刚刚在围观的这些人群里，有陈美玉，还有金玲。 期初我没太在意，但是当我看到她们两个人的表情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按理说，陈美玉和金玲两个人都对杨旭有意思，在刚刚得知杨旭有女朋友的时候，很多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随后很多爱慕至深的人就会表现得很受打击，比如现在的陈美玉，完全没了精神。 但金玲的反应却有些奇怪，她似乎并没有被打击到，反而她的表情是那种有些担心，有些害怕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见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杨旭才不耐烦地从于洁的的双臂中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皱着眉头问道。 “还问我怎么回事，我要是不盯着点，你就被这个小狐狸精给勾走了吧！”于洁见杨旭有些疏远她，便撒娇地直跺脚。 “什么狐狸精？”杨旭皱着眉头，扫了眼于洁，发现她似乎是认真的，便用手一指我，好笑地问道：“你说她？” “对啊！难道还有别人？”于洁瞬间紧张起来。 “啧，我说你一天瞎想什么呢！”杨旭无奈地白了于洁一眼，“我和姜雨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别听那些人乱传！还有，我跟你之间，只是双方家长的意思，但并不代表是我的意思，所以什么我跟谁好，用不着你来管吧！” 杨旭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很烦躁，语气也是不耐烦，一下子就把于洁说愣了，紧接着就夸张地大哭起来，用手指着我说，“你说！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从你刚才开始，就一直向着她说话！我才是你未婚妻！我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爸承认我就行！” “那你跟我爸订婚好了！”显然丁洁的这句话触动了杨旭的雷点，他几乎是暴躁地对着丁洁吼了回去，“我再警告你一次，我和你没关系，以后我的事你少管！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 “杨旭！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你吼我！”丁洁完全听不到问题的重点，在她的世界观里，所有的问题都是因我而起的。 “一开始她来找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回事！”丁洁说完，便恶狠狠地瞪着我说，“臭不要脸的小狐狸精，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这事你是听谁说的？”我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刚刚于洁说，有人特意去告诉她的，所以她今天才来找我麻烦。 “想知道？哼，我不告诉你！”于洁勾着唇角，对我冷哼一声。 “我说过，我和杨旭没关系。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是现在杨旭就站在这，他都否定了我们之间有什么了，你为什么就不信呢！你宁可相信别人的话，你也不信杨旭的话？”我厉声反问于洁道。 我此话一出，于洁立马就愣住了，因为她没办法回答我这个问题。 她若说信杨旭，那她今天来找我就是无理取闹。她若说不信杨旭，杨旭似乎本身就不是很喜欢她，那就更有理由让她离自己远一点了。 见于洁不说话了，杨旭便皱着眉头，冷言对她说道：“闹够了？” “我才没闹……”于洁不甘心地小声嘀咕了一声，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用眼神瞟了我一眼。 “闹够了就赶紧回去！”杨旭冷冷地说道：“还有，如果我再听见你以我的什么未婚妻自居的话，就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好了，我知道错了！”丁洁一改刚从的强横不讲理，娇滴滴地拉着杨旭的胳膊，说道：“我们一起回去吧，我爸我妈今天还说想你了呢，要不……” 不等丁洁说完，杨旭手臂一扬，甩开了丁洁的胳膊，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瞪着她看。 虽说我对这个于洁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看到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平等”的互动，我还是很替丁洁感到尴尬。 尽管不愿意，但丁洁还是离开了，离开之前，也不忘用眼神警告我，让我安分点。 我自然是装作没看见，也不去与她对视，像她那种高傲的人，你要是在这个时候跟她对视，她就会自动脑补成我在跟她挑衅。 于洁走后，教室里就只剩下我我和杨旭了，因为我俩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刚刚还显得有些喧闹的教室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 “你的脸……”杨旭说着，变伸手过来，想要摸我的脸。 我心里一惊，赶忙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抬手摸了摸右边有些肿胀的脸说：“不要紧。” “脸都肿了，还说不要紧。”杨旭微皱着眉头盯着我的脸看。 “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就看好你的那个未婚妻，别让她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我看着杨旭说道。 “她算哪门子未婚妻，我可从来没承认过。”听我这么说，杨旭立马变了脸，反驳道。 “那也是你的事，但最好别因为你的事再给比人找麻烦了。”我说着，便低头继续收拾书包，刚从被丁洁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我得赶紧赶到摊位去，好让我爸能早点休息。 “不过我没想到你姜雨还真敢啊！居然回敬了那大小姐一巴掌，可真有你的。”杨旭半靠在我的课桌上，双手抱胸，一脸兴奋地说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到地在兴奋什么，难道像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已经无聊到喜欢看两个女生为了她互扇嘴巴吗？ 我什么都没说，收拾好了书包，背上就走。 “哎，你别着急啊，咱们一起！”杨旭见我走了，赶忙追了过来。 我一开始没在意，走了一段路后，发现杨旭竟然一路都在跟着我，于是我停住，转过身去，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没跟着你啊。”杨旭对我耸了耸肩膀，笑着说：“刚从突然想吃烤冷面了，正好顺路。” 其实当时我有点不太懂杨旭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但他既然想吃我家的烤冷面，我就当是多赚一份钱，也就没太在意。 我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摊位前，为了省钱，我都不会坐车。 我见我爸神态疲惫，脸色也不是很好，就赶忙跑过去，扶着他坐下，关心地问：“爸，你胃是不是又疼了？要不我们今天去医院再监察一次吧。” “没事。又不是不知道得了啥病，浪费那钱干啥。”我爸对我摆摆手说道，“这里的医院不比咱们那小地方，贵的很呢。” 说着，我爸就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杨旭，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憨笑着跟他打了招呼，“你是姜雨的同学吧？姜雨这孩子脾气倔，要是有什么得罪你们的地方，你多担待，多担待……” 听到我爸的话，我有些担心地转头去看杨旭，就怕他口无遮拦，把我在学校的情况告诉我爸，我爸现在这个病最怕着急上火，心情抑郁。 杨旭看了我一眼，便笑着对我爸说：“叔叔你想多了，姜雨在学校挺好的。我就是馋你家的烤冷面了，所以就跟过来吃了。” “哦哦，好。”我爸听到杨旭这么说，露出了放心的神情，然后对我说：“小雨，赶紧给你同学做一份。”说着还对杨旭笑着说：“今天不要钱，叔叔请你吃，叔叔就想请你在学校能多帮忙照顾下姜雨。” 听到我爸这么说，杨旭笑得跟什么似的，乐呵呵地对我爸说：“叔叔你放心吧，我会帮忙照顾她的。” 我一边做着烤冷面，一边听他们两个人的谈话，我始终不明白杨旭态度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想着，就转头去看他们。 杨旭注意到我看向他的时候，便咧开嘴，对我灿烂地一笑。 “你的烤冷面。”我做好后，把烤冷面递给他。 他笑着接过去，然后对我说：“这是叔叔请我的，我就不给钱了。”说着，就吃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他拿了烤冷面就会走，却没想到居然一边吃一边跟我爸聊起天来。 那天杨旭跟我爸聊了很久才走的，离开后，我爸还笑着对我说，小雨啊，杨旭这男孩不错。 听了我爸的话，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第43章 公告栏事件 我原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就想多米诺骨牌，会产生一些列的连锁反应。 第二天上学，我刚走进学校，就发现很多人都对着我指指点点，然后窃窃私语一阵后，还不时用眼神瞟我。 如果一个两个人这样我也不觉得什么，毕竟经过上次杨旭的那件事，我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了，再加上昨天放学的时候于洁来闹了一通，我相信以这些人传播八卦的速度，肯定也闹得人尽皆知了。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她们不打扰我学习，她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看她整天高冷的样子，还以为她有多了不起，原来她家就是个摆地摊的，她爸还是个瘸子，病病殃殃，看样子就活不了多久了。” 我正低着头往前走，就听到有人从我身边走过，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话的声音很大，让我将她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的。 我脚步一顿，猛地抬起头来，见那几个议论正欢的女生已经走出很远了，她们正一边说一边笑，那刺耳的声音，嘲讽的笑容，狠狠地刺痛了我的神经。 为什么！欺负我、侮辱我还不够，她们为什么连同我爸都要诅咒！ 什么叫活不了多久了！ 我当时想，如果我爸真让她们诅咒死了，我就挨个杀了让她们去给我爸陪葬！ 那种念头在心中猛烈地滋长着，像是一团团的黑雾，在我的内心越扩越大，渐渐地蒙蔽了我的双眼和神智。 此时我就像是一个被点燃的爆竹，一下子就炸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冲过去，伸手死死地抓着刚刚说那番话的女生的衣领了。 我不知道我此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是很显然那个女生盯着我的眼神满是惊恐，她不停地用双手去抓我的手，嘴里还不断大声地喊着：“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你放开我！” “我疯了？你敢把刚从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我抓着那女生的衣领，因为太过用力，我手手指上的所有关节都泛白了。 “我说什么了！”那女生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地吼道，“你干了下贱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了吗！像你这种出身的人再怎么装也不过是地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真为你爸你妈臊得慌！” 那女生可能是觉得她们人多势众，我一个没钱没地位的穷学生只是吓唬吓唬她，根本就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她从一开始的害怕，渐渐地变得气焰嚣张起来。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听说你妈勾引人的本事可有一套了，还跟野汉子跑了！你爸不光瘸腿，还是个病秧子，我说他活不了多久了，难道说错了吗！” 那女生越说越来劲，就好像她是多么正义的一方似的。 她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刀刀捅在我的胸口上。 此时我只感觉热血上涌，脑子一片空白，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好像马上就要断裂了，于是我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扬起手来，照着那女生的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地一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你居然敢打我？”那女生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我，对我尖声惊吼道：“连我妈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 我扯着那女生的衣领，用力地一推，一把将她推倒坐在了地上，我阴沉着脸盯着她看，对她大吼道：“你们看不起我，我随便你们看不起，但你们要是谁敢说我爸一句不好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姜雨你这个疯子！那些话又不是我说的！”那女生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委屈地大叫着，“这些都是公告栏上写的，你要是不服气，你就把写公告栏的人找出来打一顿啊！你拿我出气算怎么回事！” “公告栏？”被这个女生一嚷嚷，我的大脑变得稍微冷静了一些，也恢复了一些理智。 “对啊，就是公告栏！不信你自己去看啊！”那女生委屈的大叫着，然后用手指着前方公告栏的方向，对我说道。 我冷艳瞪了她一眼，也不跟她废话，抬腿就往公告栏的方向跑去。 此时公告栏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大家一边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 我拨开人群，挤了进去，便看见偌大的公告栏上，贴满了关于我的照片。 照片中，有我，有我爸，还有支撑我家生活下去的烤冷面的小摊位。 照片中，尤其给了我爸很多镜头，镜头中，我爸拄着拐，脸色惨白，皱着眉头，额头上还有着冷汗，经常用手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照片旁还有很多解说，说什么我家穷的要死，我却在学校装清高，看我那一脸丧门星的样子就知道，我家的落魄衰败全是因为我。 还说我妈勾搭有钱人跑了，这样不正经的妈怎么可能生出正经的孩子，就算烤冷面都不忘勾引人。这段话配的照片正好是我将烤冷面递给客人，然后礼貌地微笑的那一刻。 但是最不能让我接受的是，上面居然写我爸是个瘸子，还得了绝症，看样子是活不了多久了！还说我爸为了让我读书，连看病的钱都省下来，然后我为了一己私欲，还逼迫身患重病的父亲每天在大街上烤冷面赚钱！ 当我从人群中挤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认出了我，于是他们站在我身后，对我指指点点，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但此时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些照片，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如果不犯法的话，我真想杀了那个把照片贴在公告栏，还写了那么多不负责任的配话的人！ 显然这个人是不想让我找出他，所以所有的文字都是打印出来的，根本就是让人毫无头绪。 我上前，将公告栏上的照片和那些字条全部扯下来，然后猛回过身去，举起那些被我攥在手里的照片，对着人群大吼道：“是谁！是谁做的！有胆做就他妈的有胆站出来！” 我愤怒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的脸，但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愤怒而有什么愧疚的表情，反倒一个个像是等着看好戏似的盯着我看。 “瞧她激动的那个样子，看来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了！”人群里突然有个女生笑着说道。 “当然是真的，我昨天无意中还看见她死皮赖脸地非得拉着杨旭吃她家的烤冷面呢！也不知道那东西干不干净，能不能吃出病来，真替杨旭担心。”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天呐！真的假的啊！听说昨天杨旭的未婚妻都找上门了，警告她别在勾引杨旭了，结果还让她这个野蛮人给打了，真是太吓人了。”又一个女生说道。 听了她们几个对话，其他人都好奇地问真的假的，那几个女生连连点头，说真的，我们和姜雨是同班同学，所有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注意到，说这些话的三个女生就是一直跟在陈美玉身边的那几个女生，难道她们说这些话，是陈美玉授意的吗？ 想着，我便冲过去，质问那三个女生说道：“这些照片是你们拍的？” “别开玩笑了，我们怎么可能有功夫拍你这些无聊的照片！”其中一个女生说道。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谁有功夫拍你啊！”其他两个女生冷嘲道。 虽然她们的话说的难听，但不是没有道理。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可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和我爸已经故意将摊位摆在距离我们学校很远的地方了，能被她们发现的几率应该很低才对，除非是…… 想到这，我心里一惊。 难道是杨旭吗？ 他表面跟我和解，其实是在等着陷害我的这一刻？ 到目前为止，知道我家摊位在什么地方的人，就只有他了。 可是，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化解了，即便昨天于洁来了之后，他也没有因为于洁是他女朋友而偏颇，虽然我当面没说什么，其实我内心是心存感谢的。 如果昨天他纵容于洁，那于洁肯定会把事情闹到很大的。 所以我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背后搞鬼的是杨旭，但是事实就是，我家的情况，除了杨旭，真的没人知道了。 公告栏的闹剧因为打了上课铃声被冲散了，大家纷纷散了，回教室上课去了，我看着手里的那些照片，心里难受极了。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的眼睛都盯在我身上，他们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似的，刺得我浑身难受。 我坐在位置上，低着头，头很疼，讲台上老师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进去。 大概过了半节课的时间，我的头脑开始变得清醒了一些，很多疑问也渐渐浮现出来。 因为我内心是不相信这件事会是杨旭做的，所以我把怀疑对象扩大到了其他人的身上，我抬起头来，看了看陈美玉，又看了看坐在那边的金玲。 很巧，在我看向金玲的时候，发现她也正在看我。 第44章 被算计了 下课后，金玲主动找到了我，不等我开口，她主动给我道了歉。 “姜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之前故意找你的麻烦，说你给杨旭写情书，说你偷钱，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现在出的这些事和那件事是脱离不了干系的……我还，我还偷看过你的日记，把你妈妈的事给别人说过……”金玲说到这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地偷偷瞄了一眼陈美玉。 见我不说话，金玲便低着头，态度诚恳地继续道歉道：“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自私，我心眼小造成的，其实我也是一时冲动才……”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看着金玲，冷着脸，问道。 “因为……”金玲又低下了头，“我承认，我喜欢杨旭，而且像我这样的人，杨旭肯定不会多看我一眼的，就算喜欢我也只能默默的。可是，当我对你说我多爱慕他的时候，你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甚至表现出对杨旭毫无兴趣！这让我觉得你特别能装，就好像这世界上就你高贵似的，所以，我心里就不平衡了，我就想报复你……” “就因为这个？”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金玲，“这个理由太荒唐了吧！你知道你这么做，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金玲低着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说道：“我之后也特别后悔，可是我又没脸找你，所以……”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看着金玲，冷冷地说，“我讨厌被朋友出卖的感觉，而且还是这么可笑的理由。” “我知道，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件事。”金玲说着，便抬起头来，真诚地看着我，小声说道。 “什么事？”我皱着眉头看着金玲，本能地觉得，她可能不会说什么好事。 金玲回过头去，看了看四周，然后俯身过来，小声地在我耳边说：“我知道是谁在公告栏上贴的那些照片。” 我心里一惊，忙抬起头来，问道：“是谁？” “陈美玉。”金玲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 陈美玉？我皱了皱眉头，果然是她吗？今天早晨，在公告栏前，煽动大家情绪的也是一直跟在陈美玉身边的那几个女生。 “是真的，我没骗你，是我亲眼看见的，不信你可以去找她对峙。”金玲见我不说话，便又接着说道。 很快就上课了，见我一直没说话，金玲就识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陈美玉那些人也都踩着铃声回来了。 真的是她们干的吗？ 既然不能肯定，我决定主动去找她们问个清楚，如果她们对我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希望能当面跟我说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地里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午休时，金玲想来找我一起吃饭，被我拒绝了。 我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她了，可以说，我对所谓“朋友”，已经不抱有什么幻想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吃了饭，然后就去找了陈美玉她们。 像陈美玉这样的喜欢在校园里称王称霸的人，都喜欢划分地盘，她们的地盘就是在楼顶的天台上，只要下课，她们就会去那里，而且除了她们，其他人是不允许接近的，否则很容被她们欺负。 出了食堂，我便直奔天台。她们果然在那，看见我，围在陈美玉身边的几个女生便立马就将我围了起来。 “姜雨，你胆子不小啊！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其中一个女生伸手，用手指不停地点着我的左肩，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 这个女生就是早晨在公告栏前搬弄是非的女生之一。 我扫了她一眼，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点我肩膀的那只手的手腕，反手一转，那女生的手臂就立马被扭了过去，她的身体随着她的手臂一边弓着一边转过身去，因为疼，嘴里还不停地叫着。 见那个女生被我抓住了，其他人立马就想冲上来，我没有躲，只是将扭着那个女生手腕的手又加大了力道，让她的叫喊声变得更大，同时用阴冷的眼神瞪着那些向我冲过来的女生们。 这招果然有效，见到那个女生痛苦的样子，其他人立马停下了脚步，都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我看。 “啊——疼死了——姜雨你快放手！”那个女生连连大叫着。 这时候陈美玉不知道跟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个人看了我一眼后，就离开了。随后陈美玉便走到了我的面前，仰着头，气焰嚣张地对我说：“姜雨，你欺负我的人，你是不是想死啊？” 我将那个女生用力向旁边一推，同时松开了她的手腕，那个女生踉跄了两步后才站稳，然后便抱着她那条被我拧过的手臂，一脸畏惧地盯着我看。 “陈美玉，我就想问你一句话，公告栏上的照片和那些字条，是不是你弄的！”我看着陈美玉冷冷地问道。 我的身高没有陈美玉高，所以只能仰着头看向她，所以可能在气势上，感觉我是处于劣势的，而陈美玉这边的人又多，所以她们根本就不在乎我，更不会怕我。 我不想打架，我只想把事情问清楚，我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然后安安静静的做我的透明人，我不想再惹什么纷争了。 “是我弄的，怎么了？你有意见？”陈美玉勾着唇，不屑地对我笑了笑，说着便抬起手来，摆弄着她新涂的黑色指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喜欢啊！”陈美玉笑着说道，“姜雨，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碍眼，多让人讨厌啊！” “我怎么样，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如果我哪里惹到你了，你可以当面跟我说，我们总能找到办法解决，可是你却偷拍我，还写了那么多不好的，甚至是带有诅咒性质的话来伤害我的家人，做这么恶劣的事，你就不觉得心里不安吗？”我看着陈美玉态度傲慢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隐忍着不让自己把拳头挥出去。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陈美玉对我笑了笑说道，“虽然那些照片和字条是我贴到公告栏上的，但不是我照的，字也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在我家门口收到了一个匿名的信封而已！” “是谁？是谁照的？”我追问道。 “那谁知道了！”陈美玉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关心这个。但是这个人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因为我正没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呢！” “可我从来没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道，“难道又是因为杨旭吗？” “你明白就好！”见我提到杨旭的名字，陈美玉的表情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就凭你，有什么资格接近杨旭！”说着，陈美玉就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一张被团得皱皱巴巴的东西扔在了我的脚下。 我低头看了看那个东西，似乎是一张被照片，于是弯腰捡起来，展开，只见照片中，正是杨旭站在我家的烤冷面的摊位前，正笑容可掬地从我手中接过那份烤冷面。 “不要脸！”陈美玉说着，就往地上啐了一口，“口口声声说什么和杨旭没关系，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还真是继承你那个不要脸的妈的基因了，还真懂得怎么勾引男人！” “你们这群人到底有完没完了！你们要是实在喜欢杨旭就去跟他表白，别缩在这里只会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上前一步，冲着陈美玉大吼道，“还有，看我不顺眼就冲着我来，别把我爸我妈搅合进来，你以为像你们这种天天戳人痛处的人就是什么有素质的人吗？活该你们这种人品的人就只能一辈子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眼前而得不到！” “你说什么！你找死是不是！”陈美玉听了我的话，突然就暴怒起来，伸出上手一把推在我的肩膀上，力道之大，让我向后踉跄了几步，“姜雨！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人！” 说着陈美玉便挥了挥手，示意其他的女生一起上。 那些女人仗着人多，倒是没什么顾忌，冲过来就要抓我的头发，我向旁边一闪，抬腿照着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女生的下腿上就踹了一脚。 因为之前跟着师父练过跆拳道的关系，即便我这脚没有用力，但对于这些有钱人家的女生来说也是招架不住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其他人见此情景，先是一愣，随后一起拥上来。 她们虽然气势很足，但打架完全没有什么章法，无非是扯头发扇巴掌，连踢带踹的，所以即便我只有一个人，但对付她们还算是绰绰有余，三两下就把她们打的不敢靠前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的。”陈美玉抱胸站在那，看着我，冷笑了下，“不过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吗？” 说完，就从天台一旁的高台处的一侧又走出来一个女生，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正对着我录。 “你刚才打人的经过，我可是都录下来了，你要是不想被退学，现在就跪下来求饶，顺便给我舔舔我鞋子上的灰尘如何？”陈美玉看着我，冷笑地说道。 第45章 再次见到他 我看着那个女生手里的手机，忽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掉进了一个圈套里。 看那女生事先躲在叫角落里，就说明刚刚陈美玉很可能是故意激怒我，然后让我在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变的冲动，然后她们在动手打我，就算我不主动打她们，也会本能地自我保护。 见我不说话，陈美玉笑得更得意了，她从那个女生的手里拿过手机，看了下里面的回放，然后冷笑着说：“我原本想拍点你的惨样给你那个瘸腿的爸看看，但没想到，你身手还不错啊，练过？” 陈美玉半抬起头来，挑着眉毛看着我，然后把手机往那个女生的怀里一丢，“不过这样更好，刺激你那个要死的爸，不如刺激你有意思。”说着便指了指自己的鞋，继续说道：“来吧，只要你今天能把我的写舔干净，我倒是可以考虑把那段视频删了。” “陈美玉，我一直以为你能当上大姐大凭的是本事，没想到竟然用这么阴险低劣的卑鄙手段。”我怒瞪着陈美玉，咬着牙说道。 “我这叫兵不厌诈。”陈美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指着那些被我打的那些女生说，“如果不想给我跪下舔鞋，那就给她们拿医药费看病好了。别看她们这样，可都是些有些背景家庭的孩子，医药费可不低啊！” “卑鄙！”我瞪着陈美玉，胸口气得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我大不了被学校开除，不念了！有什么了不起！” “不念了？那感情好，赶紧从我们眼前滚蛋。”陈美玉哈哈地笑了一阵，然后对我说：“你不念了，就不怕你爸知道了，一下子气死了？” 陈美玉说的没错，所以我无力反驳她！ 退学不读书，这也只是我一时赌气说的话，怎么可能真的不念。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陈美玉见我犹豫了，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 这时候，天台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了，刚刚陈美玉派出去的女生回来了，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生。 男生长得五大三粗的，不是很好看，但体格就非常好，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 男生一上来，就直奔陈美玉走过来，然后一脸献媚地对着陈美玉笑嘻嘻地说：“美玉，你难得能找我一次，有什么事吗？” 陈美玉斜眼瞄了眼那个男生，然后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歪着头对那个男生娇滴滴地说：“张振涛，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我都喜欢你一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张振涛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对天发誓。 “好，你要是真喜欢我，你现在就把这个小婊子的衣服扒了！”陈美玉对着张振涛说道。 “什么？”张振涛有些意外，“我不打女人。” “你不打她，那就让她把我打死好了！”陈美玉一下子来了脾气，然后指着周围的那些女生说：“你看看，她把我姐妹们都打成什么样了！她刚才还打我了呢！她打我你都不管，还说什么喜欢我！你滚，你给老娘滚！” “别别……”张振涛一下子就慌了，紧张地在陈美玉的身上来回打量，“她打你哪了？” 陈美玉见张振涛开始紧张了，便双手抱住胸口的位置，一脸委屈的表情，不说话。 “妈了巴子的！你他妈的敢打老子的女人！”张振涛瞬间就被陈美玉这个简单的动作激怒了，他转头过来，二话不说，抬脚就往我身上踹。 “我没打她，她说谎！” 我见他一脚踹过来，赶忙躲闪开，向他解释道。 “呀！练过啊！”张振涛见我敏捷地躲开了，忽然就笑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一开始我还不太懂张振涛说不客气是什么意思，结果当张振涛出拳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原来张振涛也练过跆拳道，而且他的拳风特别有力，若硬碰硬，我估计三个都打不过他一个。 所以我只能四处躲闪，尽量不让他的拳头打到我，就在我抓准了一个机会，准备反击的时候，陈美玉突然在旁边大声喊道：“姜雨，你还想动手打人，你是真想被退学吧！张振涛可是副校长的儿子！” 听到陈美玉的话，我一愣，动作一迟，挥出去的拳头也停了下来，可是我进攻的招式已经摆出来了，并且身体主动迎向前方，根本就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就在此时，张振涛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了我的腹部上，我顿时有种五脏六腑都被他的拳头震碎的感觉，身子向前一弓，瞪大双眼，嘴巴张的很大，却从嗓子里挤出来一点点沙哑的声音。 就在我身体向下弓的时候，张振涛抬起腿来，用膝盖顶了我的腹部一下，这次我是彻底站不住了，一下子摔倒在地，捂着被击中的腹部，疼得连动都不敢动。 “臭丫头，你给我听好了，陈美玉是我看上的女人，你敢欺负她，就是找死！”张振涛站在我跟前，一副好像自己多英雄式的嘴脸，振振有词说道。 “张振涛，把她衣服扒了。”陈美玉走过来，对张振涛说。 “这……”张振涛有些犹豫。 “你要是不敢动手，你就叫你几个兄弟来，他们肯定感兴趣。还有，你放心，一会我们再给她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她是绝对不敢声张的，除非她是真不想要脸了。”陈美玉笑得很阴险地说，“让她在我面前嚣张，不给她点教训，我还怎么在学校混啊！” 张振涛一开始显然是有点犹豫，但可能他是真的太喜欢陈美玉了，又或者陈美玉的提议让他也有些心动了，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一个正常男生，遇到这种事，难免不动摇。 张振涛在我面前蹲下，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然后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扯我的衣服。 我大惊，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吓得我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张振涛的动作更快，在我还没起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抓到了我的校服。 “放开我……放开我……”我用手去推张振涛的手，害怕的要命，心脏都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我知道陈美玉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想这么做。 她想要毁了我，彻彻底底的毁掉。 张振涛的动作很粗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反抗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了，更加粗暴野蛮。 “放手！别碰我！走开——”我忍着疼，坐起身来，趁着张振涛不备，照着他的小腿就是狠狠一脚。 这一脚对张振涛没有什么影响，但显然把他踹疼了，张振涛骂了句这么不老实，抬手便要打我。 我连忙伸手去挡，并侧过头去，做了一个防备的姿势。 就在我以为又要被张振涛打的时候，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这一切。 “好好的天气，连想睡个午觉都不行！” 这声音有些慵懒，有些烦躁，更有些不爽和淡漠。 但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的心脏便不自觉地猛跳了一下，胸口那不明所以的悸动让我有些难受。 手下意识地抓住胸口前的衣服，然后寻声望过去，想要去确定这声音的主人，是否就是他！ 随着那个声音，张振涛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转过头去，和其他人一起，向着对面的一个高处的高台望过去。 这时，一个人影，逆着光，双手兜在裤袋里，缓缓地从高台的中央走了过来，站在高台的边缘，俯视着我们。 “谁？”陈美玉用手遮在眼睛上方，半眯着眼向上看去，因为阳光实在太耀眼了，所以根本就看不清那个人的容貌长相。 我坐在地上，也抬头看向那个高台，虽然看不清样貌，但能看出来他身材高大，身体匀称修长，站立的动作比较随性，一看就是那种桀骜不驯的人。 他的声音实在太耳熟了，会是他吗？会吗？ 我越是这么想，我心跳的就是越厉害，甚至连身上的疼痛都忽略掉了。 “原本你们的破事我不想管，但你们一个个唧唧歪歪的实在吵得老子睡不着，所以能不能请你们都滚下去，还我个清净的地方睡觉！” 男生的口吻冷淡又嚣张，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从他说的这些话里能听出来，他刚刚应该一直都在，但他却没有出来帮自己……想到这，我就觉得很难过，胸口堵得慌，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小子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在我面前说话这么嚣张！有本事你就下来，到时候看看，咱们之间，到底是谁滚下去！”张振涛伸手指着高台上的那个男生，大声地吼道。 男生双手兜在裤袋里，站在高台上，微风吹动着他黑色的短发和白色的衬衫，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下来的时候，他忽然半蹲下身，单手撑在高台的地面上，动作潇洒利落地从高台上跳了下来。 他落地的动作很轻，随后便站起身来，缓缓地从高台投射在天台上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既然是你主动跟我挑战的，到时候可别跪着求我绕过你！” 男生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张振涛的方向走过去。 我坐在那里，尽管他连一眼都没有看我，尽管他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李一帆。 第46章 最想念的陌生人 我坐在地上，惊讶地看着李一帆这戏剧般地出现，大脑一时竟然变得有些空白，没了任何的想法，就连刚刚被张振涛踹过的地方都感觉不到疼了。 李一帆的出现彻底打乱了陈美玉的计划，从她惊讶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在天台。 “刚才是你在下面叫的欢吗？”李一帆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定在张振涛的面前，双手插在裤袋里，歪着头，一脸淡漠地看着张振涛，挑眉问道。 “你现在滚蛋，我还可以考虑放你……”张振涛的话还没说完，就只见李一帆快步上前，抬起一脚来，狠狠地踹在了张振涛的小腹上，然后趁着张振涛弓着身子的时候，抬起膝盖，再一次用力地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这一招，跟刚才张振涛打我的时候用的是同一个招式。 只是李一帆的动作更快，更准，更狠。 “啊——”张振涛完全没有想到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已经被对方打倒在地了，他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疼得直呲牙，看来李一帆刚刚应该不光是顶在了他的小腹上，可能应该更往下一点…… 张振涛还没出手，就被李一帆连续两个动作给撂倒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们惊讶地看着李一帆，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疼得冷汗直流，嗷嗷叫唤的张振涛，马上就明白了双方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你……你到底是谁……”张振涛跪在地上，捂着下面，疼得一动不敢动，咬着牙盯着李一帆问道。 “李一帆。”李一帆想都没想就报上自己的名字，“想打架，随时可以来找我。” “什么？”张振涛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瞪大眼睛看着李一帆，喃喃地说道：“你，你就是高三年级的那个李一帆？” 李一帆没有回答张振涛的话，而是径直走到了那个拿手机的女生面前，伸手直接从女生的手里拿过手机来，然后回身，动作潇洒地向着我的方向抛了过来，并对我说：“刚从的视频你自己删吧。” 我伸手一把接住手机，然后在手里摆弄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刚刚的视频删掉，毕竟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用过手机。 李一帆见我不会弄，便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手机，三两下就删了视频，然后动作潇洒地把手机丢还给那个女生。 看着还站在原地，有些傻楞的陈美玉她们，李一帆不耐烦地说了句：“你们怎么还在？”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陈美玉扶起张振涛，带着那些女生，狼狈不堪地离开了。 一阵风吹过，遮挡着李一帆眼睛的发丝被吹开，露出了里面那双孤傲又狠戾的眼眸，瞬间，曾经的那种熟悉感就又回来了。 “你怎么还在？”李一帆扫了一眼我，说道：“要是不想走，就别打扰我睡觉。” “你不认识我了吗？”见李一帆对我说话的态度，我就知道，他根本没认出来我。 “啊？”李一帆皱着眉头瞥了我一眼，“我该认识你吗？” “……”我看着李一帆那不耐烦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是啊，他该认识我吗？他该记得我吗？谁说三年前的那次萍水相符，他就一定要记得我是谁！ 把过去的那份记忆当做珍宝的，可能就只有我一个人。 对于他来说，他不过是举手之劳救了我两次而已。可是对我来说，却是改变了我许多的，如命运般的邂逅。 我一直很感谢命运在我生命中最低谷的时候能让我遇见他，因为我们曾经相似的经历让我对他倍感亲切，甚至生出了不该有的情分。 我对他的念念不忘，不仅仅是感激，更有喜欢。 我曾在梦里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和李一帆能在茫茫人海中再次重逢的话，我会对他说什么。 说我喜欢你？ 说我想念你？ 还是说…… 我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背影，大声地对他喊道：“李一帆！谢谢你救了我！” 李一帆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走，然后动作麻利地爬上了那个高台，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了。 我抬头仰望着那个高台的方向，摸着心脏的位置，轻声地低喃道：“谢谢你，让我再次见到你。谢谢你，再次救了我。” 这些话李一帆肯定是听不到了，我也没打算让他听到。既然他已经不记得我了，那我掖没有必要非得让他想起我来，如若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感觉的，应该不会忘记的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听那个叫张振涛的男生说他现在已经高三了，那就说明再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要参加高考了，以后会去向何方，会做什么，都是个未知数，我又何必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这样也好，就让他在我的心里，当一个最想念却不熟悉的陌生人吧。 我安静地靠坐在天台上，目光始终盯着高台的方向，我想既然我们以后也没有什么交集了，不如就在此刻，让我安安静静地待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吧。 小腹隐隐传来丝丝的疼痛，我捂着肚子，不自觉的就想起在小镇的时候，隔三差五地跟着师父学跆拳道的日子。 其实我跟着师父学跆拳道，完全是处于私心，我当初并没有多想学，只是想，李一帆或许会联系师父，那样至少我能从师父那里听到一些关于李一帆的消息。 但是很可惜，李一帆从来没联系过师父。 整整一中午，我就坐在那里，没有再看见李一帆的身影，倒是胡思乱想了很多。 直到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我才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弯着腰，捂着肚子走下了天台。 回到教室的时候，陈美玉看我的眼神简直比刀子还锐利，我故意不去看她，赶忙回到座位上坐好。 下课的时候，金玲又跑了过来，很是关心地问我怎么了，和人打架了？ 我抬头看了看金玲，什么都没说。 金玲见我不搭理她，便识趣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一下午的课，我几乎不知道老师在讲些什么，脑子里乱乱的，一会出现了李一帆的脸，一会回想起他用冷漠的声音反问“我该认识你吗？”一会又想到了陈美玉跟我说过的话。 她说，公告栏上的照片不是她照的，字条也不是她写，是有人做好了这些故意送给她的。 那，那个照照片的人又是谁呢！ 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感觉头好疼，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知道我家卖烤冷面的人，就只有杨旭一个人。 就在这时，有几个男生兴匆匆地从教室外跑进来，然后大声地对全班同学说：“有热闹看了，刚从我看见一个瘸老头正被保安呵斥着往外赶呢！那瘸老头长得感觉和今天早晨在公告栏上照片里的一样，你们说会不会是姜雨她爸啊！” “是吗？在哪呢？”有人兴奋地问道。 “就在咱们学校院门口，手里还提着好多的烤冷面，真是想赚钱想疯了，居然上咱们学校来卖了！也不嫌丢人，是不是以为谁都愿意吃哪种垃圾食物啊！”那个男生滔滔不绝地说道。 听到这，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就往外冲。 他们口中的瘸老头会是我爸吗？怎么可能呢，我爸的摊位距离我的学校很远，他腿脚不方便，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我一路飞奔到校门口，真的看见我爸正在跟校门口的保安争辩着。 “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是真的接到了订餐电话才过来的，我大老远的把摊位车子推过来不容易，不信你就问问那个订餐的同学。”我爸两只手提着很多烤冷面，正在哀求着门口的保安，而保安则不耐烦地说道：“我问过了，人家同学说没订过！你赶紧走，你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 “爸——”我连忙跑过去，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烤冷面，不解地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小雨啊，你来得正好，你去问问杨旭，不是他说要请同学们吃烤冷面的吗，还说要二十份，让我在三点之前送过来，我这紧赶慢赶地推着车子过来了，烤冷面也做好了，他又说没这回事呢！”我爸见了我，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 “杨旭让你过来的？”我皱着眉头，问道。 “对啊。”我爸肯定地点了点头，“说他要请客。我一想，二十份呢，能赚不少钱呢，我这不就走过来了吗。” 我爸拄着拐，额头上挂着汗珠，单腿站在地上，因为走得太远了，而且他身体本身就不好，站在地上的腿明显能看出来在不停地抖着。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再联想到早晨公告栏上的照片，我心中一直被强压着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 欺负我可以，可是为什么要连带着我爸一起被他们耍！ 杨旭！他明明知道我爸身体不好，腿脚也不利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与我化解矛盾只是表面现象吗？ 他那个所谓男人的自尊心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可以丢到一旁吗！ 想到这些，我的身体因为情绪激动就开始不住地抖着，然后伸手从爸的手中拿过几袋烤冷面，转身就向着杨旭的班级走去。 第47章 冲动是魔鬼 我爸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在我身后喊了好久，但我现在是在太生气了，气血上涌，感觉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也不想去思考什么，甚至不去想我这么做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是多幼稚，多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可当时的自己真的就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不出了这口恶气，我气愤难平。 等我提着几袋烤冷面跑进教学楼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彻整栋教学楼了，我不管不顾地一路飞奔着，当我一把推开杨旭的教室门的时候，他们正在上课。 因为我推门的力道很大，又是这么突然，所以包括老师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神齐刷刷地望向我这边。 我喘着气，眼神扫过教室里的每一张脸，终于在一个比较中间的位置上，看见了杨旭。 杨旭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些诧异，此时他斜坐在课桌后，敲着二郎腿，看那架势也是没有在好好听讲。 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吗？难道有钱就意味着有特权吗！难道有钱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别人吗！ 想到这，我胸口的那团怒火又更甚了。 “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现在是上课时间，你这是干什么？”任课老师皱着眉头看着我，严厉地质问我道。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去看老师，我的眼神一直冷冷地盯在杨旭的身上，这一点不光杨旭自己感觉到，其他人也都感觉到了。 “姜雨你找我？”杨旭不解地看着我问道。 我黑着脸，眼神比刚才又冷了几分，二话不说，快步走上前，站在杨旭跟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将手里提着的烤冷面全都倒在了他的脑袋上。 “啊——姜雨！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杨旭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他双手擎着，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被当众侮辱的感觉怎么样？”我站在杨旭面前，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仰着头，看着他，冷冷地问道。 “姜雨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杨旭伸手，在头顶上抓了一把，然后一脸厌恶地将那些烤冷面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当然知道！”我看着杨旭，一字一顿地说道：“别以为只有你们有钱人才有自尊！我是穷，我家的条件是不好，但我也是个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我不知道我到底因为什么的最你们了，你们要这样对我！但是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收起你那个什么所谓男人的自尊心，别以为天下的女生都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你现在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别说迷恋了，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杨旭瞪着眼睛看着我，虽然他表现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我的举动也是把他惹怒了，杨旭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瞪大一双眼睛，低吼道：“姜雨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忍耐限度吗！” “并没有！我只是让你这种人也明白明白什么叫感同身受！所以，别再招惹我了！”说完，我也不管杨旭是什么反应，其他人怎么看待我，收起烤冷面的那些空盒，转身离开了教室。 我走出教室的一瞬间，我听到身后的教室里瞬间就炸开了锅，有不可思议的，有感慨的，还有嘲笑杨旭背个穷酸的女人整成这样的。 任课老师一边敲着黑板一边喊着安静，然后大声地说道：“杨旭！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一口气快步跑出了教学楼，当冲出教学楼大门时，午后灿烂的阳光迎面照射过来，照得我眼睛有些睁不开，就在我偏过头，半眯着眼睛的时候，却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因为我往外冲的速度比较快，所以撞到对方的时候，我一下子被反弹了回来，连续退了好几步。 对方可能也没想到在上课的时候会有人这么很冲直撞地从教学楼里跑出来吧，所以也是被我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如果不是被对方撞上，我可能会一口气冲出去很远都缓不过来刚从那股劲，结果和他这么一撞，我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对不起，我刚才……”我眯着眼睛抬起头来，刚想要道歉，却看到了一张在我记忆中非常熟悉的冷傲的脸，“是你？” 我看着李一帆，有些诧异地说道。 李一帆冷眼瞄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便双手插在裤袋里，迈开步子，与我擦肩而过了。 在他与我擦肩的瞬间，我觉得我的心有那么一刻很闷，很疼，我几乎差一点就大声叫住他，然后问他，三年前你救过一个叫姜雨的女孩，你还记不记得了。 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与我擦肩而过，我迈步继续向前走，因为这里不是我停留脚步的地方，前方，我爸爸还在等我。 我已经走出很远了，忽然听到有人叫我。 我疑惑地回过头去，只见李一帆正站在那里，双手插兜，半侧着身子，转头看向我，见我回头了，便有些不确定地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什么都没说，便转身向着校门口的方向跑去。 到了校门口，我爸还站在那里，保安一个劲地让他快点走，见我来了，我爸赶忙问：“你去哪了？” 我把装空盒的那个塑料袋递给我爸，然后笑着对他说：“我刚才给他们送过去了，他们都说好吃。” 我爸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但始终没有再追问下去，更没有问我有没有收钱的事，所以我想，我爸的心里可能什么都明白，只是他不说而已。 我看我爸一脸疲惫的样子，就逃了课，把我爸送了回去，嘱咐他在家好好休息，今天就别出摊了。 要是按照平常，我爸肯定不会让我耽误上课，但这次他只是说了几句，见我坚持要送他回去，他便不再说什么了，可见他现在身体状况，已经非常不好了。 安顿好我爸，我这才回去学校，刚走到班级门口，班主任一脸怒气地走过来，对我说：“姜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看班主任生气的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是因为之前我把烤冷面扣到杨旭脑袋上的事。 果不其然，刚走进办公室，班主任就气得只拍桌子，问我到底想干什么，还想不想读书了，别以为是校长特殊招进来就不能被开除！ 班主任发了好半天的脾气，这才缓和了语气，问我到底因为什么！ 我看着班主任，几次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牵扯的事和人太多了，而且大多事情我并没有证据，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既然说不清楚，那还不如索性就不说。 班主任虽然说让我说下因为什么情况，可是她的嘴却一直没有闲着，不停地碎碎念我这样的学生很难带，还说如果我这次期中考试成绩不理想的话，就让我去其他班级，她坚决不要我了。 听了班主任的话，几次欲言又止后，我最终选择了沉默。 可能在班主任的眼里，我的沉默就是默认了一切错误，她觉得我这样的问题学生实在让她头疼。 “明天把你家长叫来！我得好好跟你家长谈谈你在学校的表现情况了！”班主任抱着胸，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听见没！明天放学后，把家长叫来。” “老师我……”我刚要开口就被班主任打断了，“好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我爸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可能让他来，所以第二天放学后，我一个人去了老师办公室。 “你家长呢？”老师见只有我一个人来，皱着眉头问道。 “我爸生病了，他来不了。”我小声地说道。 “那你妈吗呢？”老师顺嘴就问了句，问得那样自然而然。 “……我没有妈吗。”我低着头，淡淡地说道。 班主任老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清了清嗓子，对我说：“跟我去副校长室办公室，有什么话，你去跟副校长解释。” 班主任说着，就带我出了办公室。 副校长？上次听说副校长是张振涛的爸爸，如果之前张振涛跟他爸爸告状的话……那这次我肯定是惨了…… 想着，班主任已经把我带到了副校长的办公室门前，然后礼貌地敲了敲门，说姜雨来了。 副校长坐在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听到班主任的话，便让我进去。 我进去时，发现杨旭也在。 此时他正斜靠在窗台的位置，低头玩着手机，听到我来了，便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并一直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我故意没有去看他，在副校长办公桌钱站好，副校长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便问：“你家长呢？” “我爸爸生病了。”我回答道。 “那你……”副校长还没说完，我便直接回答他：“我没有妈。” 就在这时，副校长办公室的门又从外面被敲响了，在得到副校长允许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位穿着讲究，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便走了进来。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那个女人，却在看见她容貌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傻掉了。 第48章 和妈妈相似的女人 我目光呆滞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脸看，甚至怀疑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虽然在我妈离家之后，我爸一气之下将有关我妈的照片全烧了，但我还是偷偷地留下了一张，像宝贝似的放在自己的身边。 当我在外面受委屈的时候，当我看见别的小朋友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时候，当我想念我妈的时候，我都会躲在没人的地方，悄悄地把我妈的照片拿出来，认认真真地看，用手反反复复地摸。 所以，尽管我对我妈本人没有什么印象了，可是照片里的样子，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当这个女人推开办公室门走进来的那一刻，她的样貌瞬间就和我脑海中妈妈的照片重合了。 在我惊愕的目光下，女人动作优雅地走进了办公室，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靠在窗边玩手机的杨旭身上，然后礼貌地对副校长点了点头，浅笑着问道：“校长，我们小旭是不是又在学校惹什么事了？” 女人像是一个美丽的贵妇，穿着讲究，动作优雅，容貌美丽，就连说话时都面带微笑，十分端庄。 这样的女人，应该不是我妈吧，大概她们只是长得太像了而已，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可即便这样想着，我的视线依然停在女人的身上，一刻都无法离开。 在女人说完那句话后，一直在低头玩手机的杨旭在嘴里低喃了句：“恶心！”但他始终没有抬头去看那个女人。 我奇怪地去看了看杨旭，又看了看那女人有些尴尬的反应，心想，看来他们母子的感情并不怎么好啊。 副校长倒是对杨旭的妈妈表现得很殷勤，他客气地让杨旭的妈妈坐到沙发上，然他也从办公桌的后面走出来，坐到了斜对面。 “事情是这样的……”副校长将事情的大致情况跟杨旭的妈妈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忘用手指着我说：“就是这个女学生，小地方来的，听老师反映，向来不遵守纪律，也不团结同学，经常惹是生非的，家长也不管教，你看，今天明确让她把家长叫来，这不也没来呀！” 副校长说完，停顿了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我后，便继续说：“您看，这次出了这种事，您想怎么处罚她？” “这个……”杨旭的妈妈听了之后，显得有些为难，然后淡淡的对副校长说，“这件事我还得回去跟小旭的爸爸商量下再做决定。” 杨旭妈妈的话让我和副校长都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她听了我往她宝贝儿子脑袋上倒烤冷面后会火冒三丈立刻要求让我退学呢，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的温和。 “同学，虽然校长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杨旭的妈妈抬起头来，看着我，轻声问道。 她长得真的很像我照片里的妈妈，只是照片里的妈妈更年轻一些。 还不等我说话，一直靠着窗台低头玩手机的杨旭突然抬起头来，语气糟糕地对着他妈妈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旭……”杨旭妈妈看向杨旭的表情很是受伤。 “副校长，关于给她的惩罚，就由我自己决定吧。”说着，杨旭便直起身来，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眼。 我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就会想起自己之前受到的那些侮辱，还有我爸。 如果他只是单纯看我不顺眼的话，有什么气就冲我来，为什么要那么折腾我爸爸呢。 想到这些，我便转过头，不去看他。 就在这时，杨旭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然后跟副校长和他妈妈说了句，“我要跟她单独出去聊聊！” 说完，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拉着我就出了副校长办公室。 “你干什么！放手！”我毫不设防地就被杨旭拉出了办公室，心里一惊，用力地想甩开了他的手，可是他拉着我的力道实在太大了，我甩了几次都没甩开。 “安静点！这里是办公区，你想让老师都出来围观咱俩？”杨旭拉着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对着我笑了笑。 他的笑容有些坏，但我不否认他说的对，于是便乖乖闭上嘴，一边挣扎着，一边被他拉到了安全出口的位置。 “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 关上安全出口的门，杨旭很自觉地松开了我的手腕，我揉了揉被他抓得有些发红的手腕，冷冷地瞪着他说：“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杨旭被我说的一愣，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很久，不解地说：“你能说得明白一点吗？” 我看着杨旭一脸认真的表情，心里有些纳闷，按理说像他这种很注重自己形象，又有很强“男人自尊心”的男生，遇到这种事不是应该暴跳如雷吗？就算不找我麻烦，至少看见我的时候也得大骂我一顿吧，可是他居然没有。 “你……”我愣愣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 “生气！我怎么不生气！”被我这么一问，杨旭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当时老子都要气炸了！但是事后仔细想了想，觉得你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来找人麻烦的人，所以我想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什么原因你真不知道？”我有点不信。 “啧！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啊！”杨旭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快点说！” “你昨天是不是给我爸爸打过电话，说要在他那预定二十份烤冷面，让他在三点之前送到学校来，你要请客！”我一想到昨天的事，我胸口就闷得慌。 “昨天？”杨旭摇了摇头，“我没给你爸爸打过电话啊，何况你家的摊位距离咱们学校这么远，我就算是请客，我也得带着他们直接去你家的摊位吃啊，怎么可能让你爸给送过来，他身体不好，腿还不方便……” 杨旭说得很真诚，看不出来他在说谎，可是我爸明明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清楚啊！”杨旭见我又慌神，急得跟什么似的。 于是我就把这几天遇到的事情都跟杨旭说了，包括偷拍照片的事，包括公告栏的事，包括烤冷面的事。 “知道我家是做烤冷面，并且知道订餐电话的人，除了你没有别人吧。”我看着杨旭，低喃地说道，“但事到如今，如果真是你做的，你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可如果不是你，那么，又是谁呢？” “哎呦，这还真有点意思。”杨旭听了我的叙述，忽然就来了兴趣，“听了你的叙述，连我自己都快相信这些都是我干的了！看来这个人的针对性还真强啊！” 是，针对性非常强，如果不是杨旭冷静下来找我问清楚的话，我俩现在可能已经是敌对关系了，就从副校长对她母亲的态度来看，杨旭若开口想让我退学，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希望我和你之前有矛盾的人，那肯定只有两种人。”杨旭立马名侦探附体，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来回踱步。 “哪两种人？”我问道。 “一，喜欢我的人。二，喜欢你的人。”杨旭自信满满地说道，“但是从结果上看，你被弄得非常惨，所以那肯定是喜欢我，又不喜欢你和我走太近的人。” 杨旭说完，忽然严肃又认真地问我道：“姜雨，最近你的罪过什么人吗？” “喜欢你，又讨厌我，还被我得罪过的人，那应该就是陈美玉了。”我想都没想地说道，“但陈美玉对我的厌恶是非常明显且表面化的，如果照片真是她拍的，她不可能还故意说谎，说照片是别人给她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就是不想在表面跟你撕破脸皮的人了。”杨旭想了想说道。 “表面不想……实际上讨厌我……还真有这么个人。”我看着杨旭说道。 “谁？”杨旭问。 “金玲。”我说道。 金玲是谁，杨旭并不知道，当我跟他说，我那个给你写情书的风波就是她搞出来的时候，杨旭立马对这个人就开始感兴趣了。 为了不让我进一步受到攻击，杨旭说我们暂时装作没有和解的样子，争取早点找到那个人。 我没有异议，其实和解不和解，我想我和杨旭之间都不会有什么关系，甚至我想，为了避免不要的麻烦，我以后能躲他多远就躲多远。 等我们谈完回到副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杨旭的妈妈居然还在，这时我注意到，刚刚跟我说话都能心平气和的杨旭，在看到他妈妈的时候，立马露出出十分厌恶的神情。 杨旭的妈妈似乎并不在意杨旭对她的态度，见我们回来了，反倒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温柔地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雨。”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你，你叫姜雨！”杨旭的妈妈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她情不自禁地双手握住了我的肩头，问道：“你老家在哪？” “在S镇上。”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当我说出小镇名字的时候，她的表情变得特别奇怪，不敢相信，不可思议，还有难以抑制的激动。 近距离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容貌再次和我妈妈的照片重合了，于是我开口轻声问道：“阿姨，您老家也是S镇的吗？” 第49章 原来是她 杨旭的妈妈被我问愣住了，她盯着我看了好久，却没有回答我。只是简单礼貌地跟副校长道别，便离开了。 我很奇怪她刚刚对我的神情和态度，所以在出了副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便问杨旭：“你怎么对你妈妈那么不耐烦，我看她挺好的呀。” “她又不是我亲妈，根本就不喜欢我，干嘛非要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杨旭听到我提到了他母亲，立马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不是杨旭的亲妈！ 这个答案，让我平静的内心产生一些波澜。 因为对杨旭打电话给我爸预定二十份烤冷面的事心存疑惑，回家后，我又仔细地问了我爸详细的情况，果然那天打电话给我爸的不是杨旭本人，是一个女生，她声称是杨旭让她帮忙，所以我爸也没多想。 如此看来，知道我家烤冷面摊位位置和电话的，不仅是杨旭一个人了。 这几天爸爸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我几次想说服他去医院看病，都被我爸拒绝了，他说他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去医院就是花冤枉钱。 因为我学费全免，我爸烤冷面的生意还不错，所以在这个大都市里过着最平凡基本的生活还是可以，但要想支付我爸的医药费，就有些困难了。 也难怪我爸说什么都不去医院，他根本就舍不得那些钱。 提到钱，我就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些在小镇上的亲戚们，说是亲戚，那都是抬举他们了，他们到现在都还欠着我爸的工伤补偿款不给，每次给他们打电话，都会推脱说家里困难，让我再宽限些时日。 宽限？呵，说得好听，到头来还不就是赖账。 当我再次打电话催他们还钱，而依旧得到同样答案的时候，我真恨不得立马回去，抓着他们的衣领，问问他们还有没有点人性！ 我爸知道我一直在跟他们要钱，所以见我一脸愤愤的表情的时候，我爸反倒劝我，说那些钱就当是从来没有过吧，你斗不过他们的。 我有时候真气我爸那种不争不抢，憨厚又弱的性格。不管是做什么，他永远都是那个吃苦最多，干活最累，却回报最少的人。 “爸，我前几天遇见一个人。”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跟我爸提起了那天遇到杨旭母亲的事。 “什么人？”我爸因为得了胃癌，每次吃饭都只是一点点，所以他现在整个人瘦得，像皮包骨似的。 “一位我同学的妈妈。”我夹了一口饭，吃在嘴里，掂量了好久，才对我爸说：“我觉得，她长得特别像我妈。” 听到我的话，我爸整个人都愣了，“你怎么会觉得你同学的妈妈像你妈呢？你妈走的时候，你才五岁，十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可能还记得她的样子。” “爸，我一直偷偷藏着我妈的照片，所以……”说着，我就拿出了我妈的照片给我爸看，我爸只是瞄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说：“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很多，你别太在意。” “可是她好像很在意我，还问我的名字，还问我老家在哪，我回答了之后，她表情好像很激动……”我对我爸说道。 “你同学姓什么？”我爸问。 “你认识的，就是杨旭。”我答道。 “姜雨，你想太多了，你妈当初把你扔下就走了，这一走十几年也没联系过我们，也没回来看看你，她早就不把你这个女儿当回事了，又怎么会见到你后激动呢。”我爸说着，便拄着拐杖，回自己的房间了。 看着我爸落寞的背影，我知道，我爸表面看起来对我妈很记恨，其实内心一直喜欢着我妈吧。 因为最近爸爸的病情似乎比以前严重了，他又不肯去医院，仅靠药物断断续续的维持着，所以身体越来越不好。 我不想让再让他出摊了，可我爸总是背着我，在我上学的时候，偷偷推着摊位出去。 但没过多久，不用我盯着，我爸也不能出去了，他说现在不光胃疼，全身都疼，躺在床上都不敢动。 在我再三劝说下，我爸终于同意去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我拿着检查单反复向医生确认，因为我不相信，我爸除了胃癌，居然还得了骨癌，而且已经扩散到全身了！ “回去好好养吧，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就喝点什么，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尽量达成吧。”医生看着我，轻叹着说道。 医生的这个意思是，我爸连治疗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走出诊室的时候，我还在想要编个什么样的理由，结果我爸看了我一眼，就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我说：“我们回家吧。” 我爸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有时他会忍不住低声感叹地说：“姜雨，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爸！你不许说这样的话！”我说着就一下子扑进爸爸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带着哭腔喃喃地说：“爸，你不能离开我，你一定不能离开我。” 我爸任由我抱着，什么都不说，只是艰难地抬起手来，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 爸爸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操劳了，所以生活的重担就落在我的身上了。 每天我都会利用中午的时间认真地学习，然后放学后我就会在大街上卖烤冷面。 可是这样虽然能维持我们的生活的，但想要给我爸看病却远远不够，我要怎么做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杨旭的妈妈，真的是我妈的话，那我去求她，她会不会帮我？ 她家现在这么有钱，应该…… 我一边做着烤冷面，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着，当我将做好的烤冷面递给客人后，便听到一个人笑着说：“老板，来份烤冷面！” 这声音…… 我抬起头来，便迎上了杨旭的笑脸，从上次我们和解后，杨旭几乎三天两头就会来我的摊位上买一份烤冷面吃。 “你怎么又来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听说我爸病重后，杨旭就说这是他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人也不会耍我爸。 “我在旁边观察你半天了，有心事？”杨旭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沉默，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他开口。 跟他说，你现在的后妈很可能是我亲妈？说我爸现在病重，让她从你家那点钱出来给我爸看病？ 怎么可能！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对了，我昨天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你要不要听听？”杨旭见我不说话，也没有追问，继续说道。 “什么事？”我问。 “昨天周末，是于洁的生日，往年她都会举办生日派对，请一些有身份的朋友来，算我不愿意去，但不管怎么说，两家也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就算硬逼着，每年也都要参加。”杨旭说道。 “然后呢？”我将做好的烤冷面递给杨旭，问道。 “然后，昨天的派对上，我发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杨旭接过烤冷面，一边吃，一边对我说，“因为从小到大，参加生日派对的人几乎不会变，就算有新朋友加入，我们就算不熟，也会知道是谁家的。但今年这个生面孔，我还真就没见过，于是我就打听了一下，你猜，这个人是谁？” “别卖关子了！是谁？”我好奇地问。 “金玲。”杨旭说着，就一阵恶寒地抖了抖肩膀，“那个金玲从派对开始就一直缠着我，烦都要烦死了。” “金玲？她怎么会和于洁在一起？能参加派对的人，都是朋友吧？”我问。 “也算不上是什么朋友，反正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以后免不了有互相利用的机会，所以自然要搞好表面上的事情了。”杨旭说道。 “利用？”我说着，紧紧地攥了攥拳头，“看来，我得找金玲好好谈谈了。” 杨旭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如果这一切都是金玲做的话，那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释通了。 第二天中午，我叫住了要去吃午饭的金玲。 “姜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被我叫住，金玲显得有些意外，但还是一脸笑容可掬地问道。 “我们出去说吧。”我看着金玲的那张笑脸，厌恶至极，怎么办，我现在真想把她那张虚伪的脸皮撕下来！ 但是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能冲动，像上次对杨旭那样，就是因为我没办压抑住内心的狂躁。 我和金玲走到了校园的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角落里，金玲看看附近没什么人，显然变得有些紧张了，就问我：“姜雨，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都是你干的吧！”我转过身来，面对着金玲，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句并不是疑问句，而是用了很肯定的语气，虽然我并没有标明是什么事，但是金玲那忽然就变得慌张的表情告诉我，这次，我猜对了。 “姜雨，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金玲略有些紧张地对我笑着说道。 “金玲，于洁误会我和杨旭之间有什么事，还特意跑来找我麻烦，是你在从中搞的鬼吧！” 第50章 反击 一开始金玲并不承认，还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于洁，可当我问到如果她不认识于洁的话，又怎么会去参加于洁的生日派对的时候，于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冷笑着问我：“这是杨旭告诉你的？” 我不解释，我盯着她，我在等她的解释。 “对！没错！我是参加于洁的生日派对了，那又怎么样！这可是我和于洁交换来的，我不认为我没有资格！”于洁见再也装不下去了，就撕掉了她的伪善，一脸冷笑地看着我。 在她眼中，我这种家庭条件远不如她的学生，根本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所以她不会畏惧我，之所以一直隐瞒着，可能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吧。 “你说的没错，把于洁引过来的人就是我！”金玲咬着牙说道，“因为我讨厌你，我实在太讨厌你了！” “我陷害你写情书也好，偷我的钱也好，你当时就乖乖受着多好，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让我难堪！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金玲说着说着，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 “金玲，你是不是搞错了！最先找麻烦的人是你吧！”我好笑地看着金玲，“之前我一直当你朋友，是你陷害我在先的，现在怎么又恶人先告状！” “我找你麻烦！你受着不就好了吗？你干嘛要反抗！你一个穷酸家庭出身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反抗！我跟她们比不了，但我跟你比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为什么要因为你而丢脸！”金玲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对着我大吼起来，“我明明比你优秀，为什么杨旭会注意到你，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就算比不过那些大小姐，可我也不能输给你啊！” “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冷眼看着金玲，说道，“因为你嫁祸我的那封情书，虽然当时你只是想让陈美玉教训教训我，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件事传到了杨旭的耳朵里，所以他对那个给他写情书还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人很感兴趣，这才来主动找我。” “……”金玲听了我的话，愣了好一阵，突然就笑了起来，“你因为情书的事认识了杨旭，我却因为情书的事让陈美玉那死女人打了一顿，还真是讽刺啊！” “你被陈美玉打了，你很不甘心。”我说道。 “是！我不甘心！我凭什么就不能喜欢杨旭！”金玲说道，“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了杨旭好像有一个女朋友，叫于洁。但只是那女生一厢情愿，我想，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能浪费掉。” “于是我就找到了于洁，告诉她，说你勾引杨旭。像于洁那种占有欲强，又高傲自负的女生怎么可能允许别的女生窥视她喜欢的人，所以她一气之下，就去找你了！” “我以为她会把你修理得很惨，只是没想到，她还真没用，竟然灰溜溜地回来了！”金玲说话的语气中，满是不屑的嘲讽。 “没有让你身败名裂我真不甘心，尤其是我看见于洁被杨旭赶走后，你和杨旭一起出了教室后，我就鬼使神差地跟着你们了。” “没想到我还真有收获啊！竟让我发现你家原来是卖烤冷面的，而且你居然还恬不知耻地继续勾引杨旭，我看着就生气！”金玲说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所以那些照片是你照的，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也是你写的。”我质问道。 “对啊！那又怎么样！”金玲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看我不顺眼你可以直接对我说，可你为什么要诅咒我爸！”我激动地大声问道。 “那又怎么样！我说的是事实吧！”金玲说道。 “之后你为了让我和陈美玉之间加深矛盾，就把这些照片和字条偷偷给了陈美玉，让她贴到公告栏上去，这样你就可以躲在背后，看我们的热闹了！”我继续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我没想到陈美玉那么没用，竟然没把你怎么样！”金玲有些怨念地说道。 “所以你又以杨旭的名义给我爸打电话，叫他在限定的时间内送二十份烤冷面过来！你明明知道我爸腿脚不方便，你明明知道他身患重病，你还这么折腾他，你还是人吗！”我看着金玲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恨得直咬牙。 “那又怎么样，比起我丁洁做的交换，你爸身体怎么样，管我什么事！”金玲冷哼一声说道。 “什么交换？”我问。 “我跟于洁说，我有办法让杨旭和姜雨反目成仇，而且还会让你被学校处分，条件就是，让我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这样我就有机会堂堂正正地接近杨旭了！”金玲说完，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看着我说：“不过真是可惜，你闹出那么大动静来，居然没有被开除！” “你就因为这种原因，所以诋毁我，诅咒我爸，害得我爸病情加重吗！”我看着金玲，内心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的咆哮，让我激动地抬起手臂来，照着金玲的脸就一拳头挥了过去。 金玲吓得赶忙缩了脖子，用双手去挡，同时嘴里大喊道：“姜雨你敢打我，你不怕被退学吗！” 我的拳头在距离她脸颊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我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以解心头只恨，可是知道，如果我真打了金玲，她一定会闹到我退学为止！ 我还保持着挥动手臂的姿势，因为极力克制，所以全身都跟着颤抖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敢打我！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金玲看着我，冷笑了一声，“所以我也不怕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我也明确跟你说，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玩到你退学为止！” 金玲说着，便对我嚣张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对，她不怕我！她根本就不怕我是否知道真相，因为在她的心里，我对她完全造不成威胁。 就算我把这件事跟老师说了，又会有谁相信我。 我看着金玲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我很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可是我又不知道我要怎么做，难道穷人想要得到一丁点的公平对待就这么难吗？ 金玲说的对，我就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甚至还要忍受金玲向我投来的鄙夷的目光。 我无力反抗这个现状，所以只能像以前那样默默忍受着。 但事情竟然在三天后有了新的转机。 这所私立贵族学校有自己的广播电台，每天中午的时候，都会播报一些节目和歌曲，虽然没有多少人会认真去听它的内容，但已经成了每天校园生活的一部分了。 这天广播正在正常播报，在一首歌曲结束后，突然就播放了一段录音。 录音的内容竟然就是那天我和金玲的对话，从头到尾，一个字不漏，甚至连骂陈美玉是婊子的这句话都格外清楚。 我坐在教室里，正在专心学习，突然就听到了这段录音，原本热闹的教室了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认真地听着，不时地还看向我和金玲的方向。 金玲一脸惊慌的表情，显然她没想过我们的对话，会以这种形式公布于众，她更害怕陈美玉向她投来的目光。 当录音结束后，金玲一下子冲到了我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抓我，被我用手挡开，冷冷地问她：“你干什么！” “姜雨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居然偷偷录音！还用这种手段公布于众，我真是太小看你了！”金玲对着我狂吼道，就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不是我做的。”我冷冷地看着她说，“但是我很感激做这件事的人！终于把你丑陋的一面揭露出来了！” “你——”金玲刚想骂我，却发现陈美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这么说来，你利用我的事，骂我的话，也都是真的了？”陈美玉阴沉着脸看着金玲问道。 “不是……这是误会，你听我解释……”金玲一看见陈美玉，立马就慌了，她一边摆手一边想要解释。 “好啊！我听听你是怎么跟我解释的。”陈美玉说着，伸手一把搂住了金玲的肩膀，几乎是强制性地半抱的状态将金玲带出了教室。 一直跟在陈美玉身边的那些女生也都一个个跟了出去，不用想也知道，这次金玲是少不了又要挨通打的。 看着她们都离开了，我收回了视线，在心里嘀咕着，这件事是谁做的呢？想来想去，知道这件事的人，能在这件事上帮我的人，也就只有杨旭了。 正想着，就看见杨旭站在教室门口，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顶着其他同学的视线，赶忙跑出去，不等杨旭开口，就着急地问道：“杨旭，刚刚广播的事，是你做的吗？” “什么？”听到我的话，杨旭立马楼初二吃惊的表情，“我刚还想跟你说，广播那件事，你做的很漂亮呢！难道不是你自己做的？” “当然不是……”我有些诧异地看着杨旭，喃喃地说道：“我那天只是叫她出来对峙，但没想过要录音，更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报复她，我还以为是你……” “哎呀，那这件事有意思了。”杨旭摸了摸下巴笑着说。 杨旭认为这件事很有趣，可我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呢，为了什么做的呢！ 但我仔仔细细地想过了周围所有的人，我不认为他们之中会有人能帮我做这种事。 所以我决定，去广播室问问，打听下有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过去好几天了，但广播室里的同学听到我问那天录音的事，就立马想了起来。 “你问录音的事啊，具体我们不是很清楚，只不过那天学长过来，丢给我们一个音频文件，说现在立马播出来，我们就给播了。”一个女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着脸，有些害羞地说，“学长总是这么酷，这么帅。” “学长？哪位学长？”我焦急地问道。 “李一帆学长。”女生在说到李一帆名字的时候，脸又害羞了，“虽然一年级的杨旭也很帅，但是怎么看都觉得还是李一帆学长比较好……” 李一帆……李一帆……李一帆…… 现在那个女同学在说说什么我都已经听不清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只有李一帆这个名字了。 “麻烦问一下，在哪能找到他？”那个女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听到我的问话，想了想说，“学长不喜欢热闹，总是独来独往的，这个时间，应该在楼顶天台上睡觉吧……” 天台吗？对了，上次陈美玉找我麻烦的时候，他就在天台睡觉，那时候我们的吵闹声打扰了他，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救了我。 想着，我转身就往教学楼的天台上跑。 自从上次李一帆在天台救了我之后，陈美玉她们就不再去天台了，所以当我推开天台大门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 我转头看了看一旁的高台，爬了上去，果然，我看到了李一帆。 此时的李一帆正仰面躺在高台上，双臂枕在脑后，额头上放了一本书来遮住刺眼的阳光，洁白的衬衫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 我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站在他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刚才只是一心想要见到他，然后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不是说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可是当我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又害怕起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我害怕再次从他口中听到他不认识我的话。 我站在这里很久了，他一动没动，我想他肯定是睡着了，于是我坐到了一旁，双手抱膝，安静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身体微微动了动，然后放在额头上的书就“啪”地一声掉了掉了下来，紧接着，他便抬起手臂来遮在眼前。 这是我透过他手臂的缝隙看见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淡漠，给人一种不敢轻易靠近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突然斜眼看向我，淡漠的眼神瞬间蒙上了一层冰冷。 “你是谁？不知道你坐在这里很碍事吗！”李一帆坐起身来，一条手臂搭在他支起来的腿上，歪着头，皱着眉，盯着我看。 “李一帆……”我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看向我不耐烦的眼神，之前所有的期待都不见了，心脏顿时变得难受起来。 李一帆见我叫他，并没有搭话，只是皱着眉，冷眼盯着我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李一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看着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第51章 你喜欢他？ 李一帆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微微皱着眉头，可能是觉得我的存在搅扰了他的清梦了吧，眼神中透着一些不耐烦。 李一帆目光冷淡地盯着我看，面无表情，盯着我看了半晌，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我刚刚有些感情用事了，李一帆已经表示过他不认识我，不记得我了，我又何苦一遍遍地去追问他，让自己难堪呢。 想着，我便低下了头，轻咬着嘴唇，为自己刚刚情不自禁问出的那句蠢话而感到羞愧。 我不说话，李一帆也不开口。我低着头，李一帆就那么侧着头看着我。 我想他没开口赶我走，可能是对我这个“陌生人”最大容忍度了吧。 “谢谢你。” 无言相对，这种尴尬气氛过了好久，我喃喃地说了这三个字。 李一帆依旧没说话，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他犀利冰冷的眼睛藏在柔顺的发丝之下，嘴唇轻抿，是我记忆中熟悉的样子，只是现在的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关于今天广播的那件事，很谢谢你。”我想他可能现在都不知道我在感谢他什么，“如果不是你把那段录音给了广播室，让他们播出来，我现在还被人冤枉，洗不清呢。” “你说这件事啊。”李一帆似乎终于明白我来感谢他的原因了，一副语气轻松的口吻说道，“只是碰巧了而已。” 说着，李一帆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下身上的灰，看着我说：“你应该感谢那天你选的地方又打扰到我睡觉了。” 李一帆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听起来就好像他这些都是无心之举似的。但我心里清楚，若不是想这么做，以李一帆的性格，他断然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不管怎么说，我得到了你的帮助，都应该来谢谢你。”说着，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李一帆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然后微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又一次帮了我！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我便微笑着转身，向着高台的边缘走去。 虽然是微笑着的，可是转过身来的一瞬间，我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苦涩。 我知道，我和李一帆现在的关系很微妙，如果说我们缘分尽了，上天却安排了我们再次相见。可如果说我们的缘分未尽，那为什么李一帆的眼中，就好像我从未出现过一样呢。 走到高台边缘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收住了脚步，转过头去，去问李一帆：“李一帆，你以前在S小镇生活吧，你还记得你的跆拳道的老师吗？如果记得，就给他打个电话吧，他挺惦记你的。” 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李一帆的眼神中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站在那里看着我，没有说一句。 说完，我就转身，动作利落地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经历了广播事件之后，我周围的那些舆论就少了很多，大家也终于知道自己被别有用心的人当了枪使，像个傻子似的。只不过这种丢人的事谁都不愿意承认，所以也就渐渐地没有人提起了，正因如此，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平静中。 但相对于我的平静，金玲似乎就不那么太平了。 因为这件事，可以说让陈美玉丢了面子，她不光被金玲利用了，还被骂了那么难听的话，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所以即便她没再来找我麻烦，但她把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金玲的身上。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金玲几乎每天放学都会被陈美玉带走出去聊聊，然后第二天金玲就会带着一身伤来上学。 按理说金玲完全可以在家不来，不过听说陈美玉曾经警告过她，不准她请假。 杨旭在知道广播事件是李一帆一手推动的时候，整个人都楞掉了，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李一帆是能管这种闲事的人。 “真是李一帆？”杨旭坐在摊位旁，一边吃着烤冷面，一边不可思议地问道。 “嗯。”我轻声答道。 其实我现在特别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提李一帆，因为每每提起这个名字，我的心就会疼一次。 李一帆在学校的名声似乎并没有杨旭大，但是只要知道他的人，好像不是崇拜他就是怕他，所以李一帆能管我的事，这让杨旭感到很是意外。 “你们之间认识？”杨旭好奇地继续问道。 因为最近我和杨旭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在学校里，杨旭几乎不会主动来找我了，但每次放学我出摊的时候，他都会在摊位上待上一阵。 我不想回答杨旭的问题，刚好这时候来了客人，于是我装作很忙碌的样子，没有回答他。 杨旭也没有再追问，而是坐在一旁，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我看，那种直勾勾投射过来的目光，让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当我将做好的烤冷面递给客人之后，杨旭便走过来，靠在摊位旁的栏杆上，歪着头，一脸探查地试探性地问我：“姜雨，你该不会是喜欢那个李一帆吧！” 被他这么一问，我心里一惊，但表面上还是故意装作很镇定似的，不看他，也不回答他。 “看来是真的了。”看到我的表现，杨旭的口气有些吃味。 “什么真的。”我转过头去，白了他一眼，“别乱说。” “还说不是，看你那表情！”杨旭冷哼了一声，说道，“当初我说你喜欢我的时候，看你那激烈的反应，义正言辞地说了那么多话，就是为了表明立场，证明你不喜欢。怎么一提到李一帆，你就没反应了？不但不反驳，还表情怪怪的在那沉默。要说你不喜欢李一帆，我都不信。” 杨旭的表情显然很不高兴，说话也酸溜溜的，看得我莫名其妙的。但他说的没错，在我心里，我是喜欢李一帆啊，只是我不想说出来，我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心里一直在想着李一帆的事，所以完全忽略了杨旭的表情，于是因为心情变得有些沉重，所以我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回去了！”见我沉默，杨旭没好气地说了句，转身便走了。 我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远走的杨旭，心里觉得莫名其妙的。 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因为我爸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况愈下，甚至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连翻身都很难了。 为了照顾我爸，我跟学校请了假，班主任原本就懒得看我这张“丧气脸”，很痛苦地就给了假，并警告我说，如果下次考试我成绩不好的话，她班就不要我了。 我现在哪有心思去想我期末考试会不会考好，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我爸。 我爸躺在床上，吃不下饭，喝不了水，越来越虚弱了，整个人骨瘦如柴的，哪还有当初那个身体健壮的样子。 每每看见我爸紧锁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难受，可我又不能在我爸面前表现出来，怕我爸难受。 “小雨……”我爸躺在床上，虚弱地喊着我的名字，我赶忙坐到他旁边，问他需要什么，我爸艰难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小雨，你知道，当初校长想招你来省城读书，我没马上答应，是为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伸手给我爸掖了掖被子，最近天气转凉，我家又是半地下室，房间里阴冷又潮湿。 “因为你妈在省城。”我爸虚弱地说道，“我当时一想到你妈在省城，我就不想让你去，我怕你们见面……说到底，我还是很自私……” “爸，你别这么说。”我看着我爸，知道他心里苦，对我妈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 “爸爸现在身体越来越差，我知道，我挺不了多长时间了。我死就死了，死了也好，不用拖累你，可是我又不放心把你一个丢下……所以我想了很久，你还是去投靠你亲妈吧……”我看着我，满眼都是不舍。 “爸，你知道我妈在哪？”我惊讶地看着我爸。 我爸看着我点点头，无力地说道：“她嫁了一个姓杨的……我想，多半你已经见过她了……”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我爸，“她，她真的是我妈？” 我爸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你不是说她长得和照片上的你妈很像吗。” 虽然之前有所怀疑，但我从爸这里得到了证实后，我还是很震惊。 杨旭的后妈，竟然真的就是我亲妈！ 这……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雨，以后你就去投靠你妈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亲妈……”我爸看着我，吃力地抬起手来，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心疼地说：“我可怜的孩子啊……苦了你了……” “爸——”我一把握住我爸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带着哭腔对我爸说：“爸，我哪都不去，我就陪着你，照顾你……” “傻孩子，我还能活几天，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昨天我已经给你妈打了电话了，她今天约你出去吃饭，算是正式相认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吧。”我爸见我只是哭，根本就没动，便抽回了自己的手，将头偏向另外一边，闭上了眼睛，说：“小雨啊，别让我得不瞑目……” 第52章 你这个别有用心的女人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我站在了一家豪华酒楼的大门口。 会赴约，我不知道我是因为我爸的一再要求还是因为我内心对母爱的那份渴望。总之，我带着矛盾的心里站在了这里。要说一点不紧张那是假的，一想到我即将要跟我亲妈相认，心跳得就跟打鼓似的。 我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些，原本以为她还没到，却没想到，当我推开包厢房门的时候，她竟已经坐在里面了。 她穿着一套卡其色套裙，挽着头发，带着钻石耳环和项链，一副端庄高雅的贵妇模样，跟我现在的穷酸相，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与她同来的竟然还有杨旭！ 杨旭坐着的地方距离我妈的位置很远，低着头玩着手机，一脸不耐烦，显然根本就不是自愿来的。 我进去的时候，杨旭下意识地抬头瞥了我一眼，然后低下了头，但很快他又抬起头进来看我，在确认是我的时候，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双眼，一脸吃惊地看着我说道：“怎么是你！” 我看了杨旭一眼，没有说话，因为暂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但他既然能跟我妈一起来，就说明他知道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 从杨旭那张错愕的脸上移开视线，我看向了我妈。 她也是在我进屋的第一时间站起了身，和杨旭那震惊的表情不同，她满脸都是歉意和悲伤。 “阿姨……”我琢磨了好久，最终开口叫她阿姨，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叫她的。 “小雨……”我才刚开口，就被我妈打断了，随后她一脸悲伤地走到我跟前，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攥着，嘴唇颤抖了好久，才艰难地说，“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说着，我妈就哭了。 但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贵妇的生活了，哭也不可能是民间普通妇人那样敞开心扉抱着我痛哭一场，她哭得很矜持，很优雅。尽管能看得出她内心是悲哀的，却总给我一种距离感。 我看着我妈不说话，任凭她拉着我的手掉眼泪，哭了一会，她可能情绪也稳定了，便拉着我，让我坐到她身边，还不等她开口，站在一旁的杨旭就冲过来，指着我大声地质问我妈道：“她就是你说的，要住过来的你的亲生女儿？”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情绪激动的杨旭，又看了看我妈，没有开口，因为我不知道事先我妈是怎么跟他说的，我冒然开口总归是不好。 “小旭，你和姜雨原本就是同学，上次我见你们……似乎关系还很好，所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们一定会相处融洽的。”我妈没有正面回答杨旭，但她这句话却传达了一个意思，我将来会和他们一起生活。 我妈的这句解释不但没有让杨旭的脸色好看一些，反而让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暴躁，他转过头来盯着我看，大声质问我道：“姜雨！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你妈？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上次在副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我也只是怀疑。”我看着杨旭，如实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杨旭情绪激动地大声对我吼道，“你们母女两个还真沉得住气啊！” “小旭你听我解释……”我妈见杨旭情绪激动，便站起身来想要安抚他，“我也是前几天接到她爸爸打来的电话我才确定的，所以今天说什么都想带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解释这件事，希望你能接纳姜雨……” “接纳？呵，接纳什么？接纳她的亲妈是我后妈，我们俩现在是兄弟姐妹的关系？”杨旭冷笑地说了句，“你们母女俩是不是当我傻啊！当妈的勾引我爸，然后登堂入室！现在又让女儿来用各种手段引起我的注意，就是为了今天能让我点头同意让她住进我家吧！” 说着，杨旭转头冷眼看着我，一脸怒气地对我讽刺说道：“姜雨，你还真是有手段啊！费尽心思地接近我，就为了今天吗？你以为我家是什么地方？你们想登堂入室就随随便便能住进来的吗？” “杨旭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杨旭的反应会这么强烈，而且误会我这么深，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看，他一定是非常不喜欢我妈。 “误会什么？误会你们母女是怎么算计我们父子？”杨旭冷笑着说道。 “杨旭！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姜雨做人坦荡荡！还有一点你别忘了，从一开始就是你来招惹我的，后来也是你主动接近我的，在今天之前我还天真的以为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但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有多可笑！”我也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与杨旭针锋相对。 “做朋友？呵，姜雨你想什么呢！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主动接近你？你别太自恋了好吗？像你这种别有用心的女人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杨旭说完，又扫了眼我妈，讽刺地说道：“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杨旭说其他的话我或许还能接受，也能解释为他误会了我。可是他却又提到了我妈，这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雷区，任何人踏入，我都会原地爆炸！ “杨旭，我之前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现在看来，我还真是瞎了眼！你说的对，最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要再见谁了！”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包厢外走。 “小雨……”我妈在身后叫我。 我在门口收住了脚步，想了想，回过头去，看着我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对她说：“我们以后再联系吧。” 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 我站在门口，仰天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激动的情绪放松下来，包厢内和包厢外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却感觉是两个世界，让我很快就从那种压抑的感觉中释放了出来。 回到家，我爸好奇地问我怎么回来得这么快，都跟我妈聊些什么了，还问我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我接过去住。 我坐在我床边，看着骨瘦如柴的爸爸，心里难受得跟什么似的，最终没有把今天的事跟我爸说，只是说我们刚见了面，我妈就有事先走了，约了下次再见。 “她可是十几年没见你了，什么事比与你相认还重要……”我爸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动气了，一个劲地咳嗽。 “爸，你也说十几年没见了，也不急于一时，反正我们已经约好了下次见……”我看我爸难受的表情，知道他此时心疼远远大于身体的疼痛。 “她这样，让我死后，怎么能放心把你交给她啊……”我爸越说咳嗽得就越重，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 我一边给我爸顺气，一边让他别着急上火，但始终不敢去和他的眼睛对视，因为这次是我受不了杨旭的非议落荒而逃了，而非我妈故意摆架子。 “爸，我们去医院吧……”我劝着我爸，我爸紧闭着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一个劲地跟我微微摆手。 我爸始终坚持不去医院，我知道他是怕花钱，看着自己曾经那个强健的爸爸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而我除了眼睁睁看着外，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生命在我面前一点点衰弱，一点点消亡，我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我爸身边，双手握着他干瘦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真怕有一天我爸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就这么冷掉了。可这一天还是来了，我跪在床前，疯了似的大喊着我爸，双手握着他的手，不停地搓着，想让他恢复一点点的温度。 我爸的脸色很差，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似乎还在锁着，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太疼还是放心不下我，可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喊，我爸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爸……”我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爸的手，抵在我的额头上，这一刻，我觉得，我的天，塌了。 我麻木地料理着我爸的后事，感觉灵魂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了一具躯壳，行尸走肉一般。 我尽量放空自己，不让自己去想我爸，更不愿意去正视我爸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因为只要触动一点，我就会哭得昏天黑地，不能自己。 但是这一刻，我爸身边就只有我，我没有谁能依靠，所以我不能倒下。 在我心里，有我爸的地方就有家，当我料理完我爸的后事再回到这个出租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里好冷清，冷得我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往外涌。 我趴在我爸的那张空床的床边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心口好闷，简直喘不过气来。 这时，我爸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鬼使神差地接起了电话，不等我开口，就传来了我妈的声音。 “你快告诉我你现在住哪？我想去见见你！” 我握着手机听着我妈的声音，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听到她在里面不断地追问，我哑着嗓子喃喃地对她说：“我爸，他已经不在了……” “咣当”一声，似乎是对方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第53章 住进杨家 我最终还是住进了我妈现在的这个家，不是为别的，只因为这是我爸的临终遗愿。 我既然答应他了，那我就不能食言。 “我住到十八岁成年我就会搬出去。”我双手提着行李，站在门口，对我妈认真地说道。 我妈自从知道我爸去世了之后，她的脸色始终不怎么好，可这里毕竟是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家，她没有理由为了其他男人伤感，所以她涂了很重的粉底，然后强挤着笑容招呼我进来。 这是一栋复式楼，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呢，房子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处处彰显出有钱人家的气质，和我的穷酸相简直格格不入。 或许是听到门响了吧，杨旭从他的房间走出来，见是我，便从发出了一声冷哼，不屑地扫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又回他的房间了，进去的时候还故意把房门关得很响。 我妈站在我身旁显得有些尴尬，便笑着对我说：“小雨，你的房间在二楼。”说着，就在前面为我引路。 我提着行李跟在她身后。我的行李不多，只是一些简单的随身物品和衣物，其他的都留在原来的出租屋里了，我妈说，那些我带着都没用。 我妈推开我房间的门，便转过头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看得出来，这个房间她是花了心思布置的，满眼的粉红色，像是一个梦幻的公主房，只是可惜，我这个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不是公主。 “喜欢吗？”我妈见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便笑着问我。 “他同意我住进来吗？”我没有回答我妈的问题，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 “谁？”我妈被我问得一愣，“小旭？” 我摇了摇头。 看我的表情，我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小旭的爸爸没反对你住进来。” 没反对，那就是也没同意了？我看着我妈，心里想道。 “他没同意，你就让我搬进来，这样不好吧？”我站在房间门口，手里提着行李，并没有放下。 我从小就天天盼着我妈能回来，我也能像其他小女孩那样抱着我妈撒娇，可但我妈真真实实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好像完全失去了向我妈撒娇的能力，不但如此，我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 即便我的表情看起来对她疏离冷淡，但我内心其实是渴望靠近她的，毕竟，我身上流着她的血。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给她找麻烦，如果杨旭的父亲并不希望我住进来的话，那我还是回出租屋比较好。 “你是我女儿，我让我女儿住在我家，这还用得着别人同意吗！”我妈的情绪一下子烦躁起来，就好像我无意中戳中了她的软肋，让她感到不舒服。 “真的不用征得同意吗？”我站着没动，表情认真地看着我妈，又问了一遍。 我妈表情一顿，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看，然后她的表情就开始渐渐变得不自然起来，显然她是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我没有说出口的话。 她虽然嫁过来十几年，她虽然当了十几年的杨家阔太太，但是她没有地位，没有实际的权利。 “没事，我和他提过，也并没有反对，而且他也不经常回家，你就安心住下来吧。”我很快就收拾了心情，然后浅笑着对我说道，那优雅的样子，若没有十几年的修养，还真做不出来。 我其实是不想让她为难，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心里一定很不好过。 爸爸走了，她就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我把行李放到一旁，默默打开，然后就开始整理。 我妈没有急于出去，而是站在一旁看着我行李里的物品。 “你，平常就穿这些？”我妈看着我从行李里拿出来的衣服，惊讶地问道。 “我家穷。”我轻声说道，然后抬头看了我妈一眼，“你知道的。” 听到我这么说，我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非常不好，然后说了句你慢慢收拾，一会下楼吃晚饭，转身就走了。 看着我妈离开，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我妈站在我身边让我浑身不自在，感觉特不真实。 我东西少，只是把必要的从行李了拿出来了，其他的都放在行李里没有拿，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我在这个家住不了多久。 我磨磨蹭蹭了很久，直到给杨家做饭的阿姨来敲我的房门，示意我下楼去吃饭，我才跟着出去。 到了一楼餐厅，餐桌上只有我妈和杨旭，我妈见我来了，连忙招呼我坐下，还给我夹菜，而坐在对面的杨旭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恶心东西似的，将筷子狠狠地摔在餐桌上，然后起身就走。 “小旭！”我妈见杨旭一脸愤怒的表情，连忙站起身来，想要拦住他，可杨旭走得很冲直撞，我妈根本就拦不下他。 “我还是回出租屋吧。”我看着那一桌子的饭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说什么呢。”我妈有些激动地瞪了我一眼，语速有些急，说话的声音也稍大了些，破坏了她之前一直保持的那种知性美，“这里也是我的家，让谁住下，我还做得了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着我妈，心里清楚，她这些年虽然过得锦衣玉食，其实应该也不比我舒坦多少，“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没事，吃吧。”我妈说着，就给我夹菜。 吃过饭后，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妈原本想跟我好好聊聊这么多年的事，可是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难道告诉她，这么多年来我除了被人欺负虐待外，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吗？ 事已至此，我又何必说出来，徒增她的烦恼。于是谎称这段请假的日子落下了很多功课，于是吃过饭便躲进房间里，不出去了。 我说我要复习也不全是敷衍我妈，请假的时候班主任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期末考试我的成绩拖了全班的后腿的话，就要把我踢出去了。 我想，也只有专心看书，才会让我忘了我现在的烦恼吧。 说是沉下心来专心看书，又何尝不是一件难事。我眼睛虽然顶着课本，可思绪却不知道已经飘到哪里去了。 这时房门有些不友好地被人敲响了，我放下书起身去开门。 杨旭一脸烦躁地表情站在门外，见我开了门，便紧锁着眉头瞪着我看。 “你有……”什么事。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旭伸手一把推进了屋，我没防备，连续退了几步，杨旭紧跟着也进了屋，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我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一脸气势汹汹向我走过来，在我眼前站定，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压低嗓子质问我到：“姜雨你为什么要住进来！” 他这个问题问得很可笑，但我却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你现在的后妈是我的亲妈。”我看着杨旭，声音冷清地回答他。 这个答案是杨旭心中的雷区，所以我才刚说出口，他便暴躁地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踢倒，然后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质问道：“你接近我，就为了今天吗？” “你错了。”我没有退步，仰头直视着杨旭的眼睛，冷静地说道。 “哪错了！”杨旭低吼道。此时我的冷静和杨旭的暴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当初是你接近我的，你忘了？”我看着杨旭，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姜雨自认为没做过一件能让你杨旭误认为我是在故意接近你的事。” 杨旭怒瞪着我，可是却憋着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用力踩了几脚被他踢倒的椅子发泄。 “一个被全校唾弃的女学生突然成了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戚，还住进了你家，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也知道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这件事，我不会让学校里的人知道的。”我双手攥着拳头，表情清冷，一字一顿地说道。 尽管我表现出来如此镇定，可是我紧紧攥着的手连带着我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指甲死死地抠在掌心的肉里。 我不是很清楚我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此时我的心是疼的，闷的。我以为我和杨旭认识这么久，他对我的态度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瞧不起，我还天真的以为他或许会成为我新的家人。 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我现在的身份，在他眼中应该比之前还要糟糕吧。 后妈，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接受的，更何况是我这个后妈的女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我的话，杨旭的情绪更加激动了，冲着我大吼了一句。 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呢！ 我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紧握着的手也松开了，然后对他轻声许诺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放什么心！”杨旭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地上前一步，双手死死地握着了我的双肩，通过他手掌传来的力道，我能感受到他此时内心的波澜。 杨旭似乎还有什么想跟我说，但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便松开我，转身摔门走了！ 第54章 他失忆了 我是那么保证的，我也是那么做的。 每天上学我会比杨旭早出门，放学后就四处寻找可以打工零工的地方，偶尔也会回到出租屋，在那里学习到很晚才回家。 但不论多晚，我回家的时候，我能看见我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见我回来了她什么都不问，起身去厨房把饭菜热一热，然后招呼我来吃饭。 这就是母爱吗？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妈妈能亲自去厨房给我热饭菜。我一边沉默着吃饭一边想道。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我吃好之后，抬起头来，看着我妈，轻声说道。 “小雨……”我看着我，无奈地轻声叹了口气，说：“不论我和你爸之间怎么样，你都是我亲生的，我对你的那份爱是不会变的……” “对我的爱？”我看着我妈那张保养得特别好的脸，极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突然暴涨的烦躁情绪，压低着嗓子，“你对我的爱就是在我五岁的时候抛弃我，任我在各种鄙夷和嘲讽中长大吗？我现在特别想知道，如果不是我爸因为要……如果不是他主动打电话联系你，你会认我吗？你想过回去看看我吗？” 我没有咄咄逼人，可我妈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我们无言地对视了好久，这样无声的答案，相对于那些伴随我成长的嘲讽来得更让我难受。 我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姜雨。”我妈在我身后大声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她。 “我知道，之前的十几年里，我的确不够格做一个母亲。可现在既然我们相认了，我就想尽全力扮演好妈妈这个角色！”我妈从餐桌前站起身来，微微皱着眉头，一脸受伤地看着我，“你为什么就不给我这个机会！”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我看着表情痛苦的我妈，心里微疼了一下，我又不是真的特石心肠。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出现破坏你在杨家这十几年来好不容易熬到的地位。”我看着我妈，认真地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在这个家其实过得也挺难的，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小雨……” “妈，我不奢望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个女儿就够了。”说完这句话，我逃似地转身走了。 我怕我再多待一秒钟，我对我妈的索取就会更多。这个世界上，有那个孩子不希望能得到妈妈更多的爱呢！ 可是在杨家这段时间我看得出来，我妈虽然名义是杨家的阔太太，可实际上呢？ 杨旭到现在都不承认她，杨旭的父亲从我住进这个家以来我就没见过他回来过，再忙的老板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是不信的。如果人的心里真有这个家，无论多忙，都会抽空回来看一眼的，至少也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我不知道杨旭的父亲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但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我妈。 第二天我照例起来很早，想赶在杨旭起床前出门，我已经打算好了，我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把烤冷面的摊位支起来，等快到上课时间了再去学校，这样多少也能赚些钱，又能避开杨旭。 穿好校服，背上书包，我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杨旭皱着眉头，正一脸阴沉地站在我房间门口，瞪着我看。 我没想到他会站在我房门口，所以整个人都愣住了，等回过神来后，便低着头，错开他的身体，低着头就往楼梯的方向走。 “站住！”杨旭对着我大声说了句。 “姜雨你这么天天躲着我是几个意思！”杨旭快步走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皱着眉头瞪着我看。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轻声地说道：“杨旭，我知道我的存在对你造成了困扰，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包括我妈，也包括你。我更不想因为住进了这么个豪华的大房子里，就变成了吃穿不愁的米虫了，因为这些都不是属于我的，所以我得为我日后的生计想办法。” “我一开始的确是为了避嫌才避开你的，我不想因为我们的同出同进让同学们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但现在更多的，我想的是如何面对未来如何生存下去的问题，至少我要利用这两年多的时间把大学的学费攒下来。”我仰着头看着杨旭，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杨旭想说什么，可是他的话都到嘴边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我先走了。”我对着他淡淡地笑了笑，便紧了下背着的书包，快步下了楼梯，出了门。 天气越来越冷了，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我的小摊孤零零地站在路口旁，一边吆喝着一边盼着能有人来买一份。 毕竟这个时间有些尴尬，因为太早所以行人不多，等到上班时间了，我也到了上学的时间，结果一直到我收摊上学，都没卖出去几份。 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我知道我应该好好听讲才对，而不是一直盯着课本发呆，胡思乱想其他的事情。 “姜雨！来回答这个问题。” 突然我听到老师叫了我的名字，我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却不知道老师刚刚问了什么，所以只好低着头对老师歉意地说我不知道。 老师很生气，又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像我这样的学生为什么校长会免费招收过来，简直就是打学校自己的脸面。 我始终低着头，没有反驳一句话，因为我心里清楚，如果我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考不上大学的。 中午我吃过饭后，就去了第一次遇见杨旭的那个安静的角落里看书。这里很清净，没有打扰，我必须把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都补回来。 正当我专心致志低头看书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站在我跟前。 我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只是他的表情依然冷淡，眉眼隐藏在额前的碎发里，看不真切。 “李一帆？”我诧异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看书太过专心所以我没注意到，而他也没有开口。 见我注意到他了，李一帆便开口问了我一句：“你认识我对吧。” 李一帆没头没脑地问了我这么一句，把我问得莫名其妙的，我对着他点点头，“我当然认识你。” “我说的不是现在。”李一帆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淡，“我说的是以前。” 李一帆的表情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他的眼神中那种寻求知道真相的渴望却再一次轻轻地刺痛了我的心。 于是我没说话，只是对她点点头。 李一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然后走到我身边，动作自然地走到长椅胖，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上。 “你上次跟我说过，我以前是住在S镇的，还说我有一个教练。”李一帆侧着头，那双悠远而犀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我也转过头去直视他，问道。 “没问题。只是我想不起来了而已。”李一帆的语气很平常，听不出来其他的情绪。 “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两年多以前，当我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我出了车祸。”李一帆语气依旧，表情依旧，就好像那场车祸跟他本人没啥关系似的。 “车祸？”我一听，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紧张地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着，急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李一帆歪着头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只是丢失了很多的记忆。” “……”我诧异地看着李一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听起来很糟糕，可是不知怎么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李一帆不记得我的原因是因为车祸，那是不可抗力，而并非他主观想要忘记。 所以，我之前到底在难过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自己在那伤春悲秋的。 “所以你不是故意要忘了我的是吗？”我紧紧地盯着李一帆的眼睛，虽然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可心底还是泛着酸涩，毕竟他忘记我，是事实。 “关于S镇的记忆我还有一些，但都是些不好的记忆。”李一帆语气平静地说道，“我记得我的亲妈，我记得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我记得我以前经常和人打架。但我实在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你口中说的那个教练。” 听到他的话，我胸口闷得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眼睛酸酸涩涩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湿了眼眶。 “教练，是教你跆拳道的老师。他一直很看重你，喜欢你，还盼着你能打比赛出成绩，给他的拳馆打广告。”我硬生生地把心中的那股酸涩逼了回去，笑着对他说：“可是你离开了两年多的时间里，却一次都没给他打过电话，没联系过他，他一定很失落吧。”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来，对我说：“把电话号码给我。” 于是我撕下一张纸，工工整整地写下了教练的电话号码，这时我才意识到，其实我出来这么久，也没给教练打过一次电话，一种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李一帆将那张纸收好之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盯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那你呢？” 第55章 我暴走了 “我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李一帆的语气虽然依旧很淡漠，可他看我的眼神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期盼的感觉。 被他这么看着，我心里多少有些慌。我没想到李一帆会这么直接问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一时间思绪万千，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只是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我和你……”我刚开口，却又停住了，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界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如何？”李一帆追问道。 我看着李一帆，心想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我骗他说我之前是他女朋友，估计他都会信吧。 “我是一个不被小镇上的居民所喜欢的人。”我的视线从他的脸上一看，看向前方的花坛，那里还有几株努力没有凋谢的花朵，正仰着头，向往着阳光的热度。 “很多人不喜欢我，看我不顺眼，认识的不认识的就可以找我的麻烦。”说着，我便再次转过头去，看着李一帆，对着他微微一笑，说：“你就是在别人找我麻烦的时候救了我。” “像上次在天台上那样？”李一帆挑了下眉问道。 “嗯。”我点点头，“那时候你不光救了我，也拯救了我，起码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我继续对着李一帆笑着说，“你还把你初中的课本送给我，让我拿去学习，因为上面的重点划的特别清楚，我考试的时候才会考那么好。” “原来我帮了你这么多？难怪我们上次在天台见面的时候，你一直问我是否还记得你。”李一帆了然地点点头，略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在勾起的唇角处淡去，换上了一副忧伤的表情，但我内心还是很高兴的，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是主观想要忘记我的。 “没关系……”我低着头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不也认识了吗。” “你叫什么。”李一帆问道。 “姜雨。”我回道。 “姜雨……”李一帆低喃着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问我道：“你有联系方式吗？比如说手机号。” 我看着李一帆，摇了摇头。 李一帆看着我，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从我的手中拿过笔记本和笔，在一页空白纸上，写下了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李一帆说着，便将笔记本和笔又塞还给我，“我其实还是很想了解下我的过去的，我认识的人，我经历过的事，我不想让我的记忆有残缺。” “我其实，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我低着头，有些惭愧地说道。 “但关于你的那部分，你一定很了解。”李一帆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抬起头去看他，即便他的表情总是这样淡漠，可是他在我眼里却是一团火，一束光，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照得我心里暖暖的。 “今天放学有时间吗？”李一帆礼貌地问道。 我刚要开口说有，可是转念一想，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资格“风花雪月”，我必须要找到我自己的生存之道。 “我……”我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他。 “没时间也没关系，等你空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去天台找我。”李一帆说着，便站起身来，指着我手中的课本对我很随意地说了句：“这章不是重点，不用太用心。”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目，那个穿着将校服随意穿在身上的少年就这样在我的视线内渐行渐远了。 他的背影就好像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真实地出现在我眼前，可又那么不真实，我甚至在不知不觉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个影子，可最终抓在手里，只有空气而已。 放学后，我把存放在学校一旁的三轮车推了出来，这是我的移动摊位，为了不耽误时间，我白天把它存放在这里，晚上直接推出去就可以卖烤冷面了。 学校所在的这条街道特别繁华，所以我找了个位置就开张营业了。 正是放学的时间，随处可见学校里的学生，他们三五成群，路过我的摊位的时候都不免多看几眼，然后交头接耳。 当初我爸之所以会选择那么远的地方摆摊，就是怕同学和老师知道我家是卖烤冷面的，怕我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 不过这件事，在之前的公告栏事件中已经闹得全校皆知了，现在我爸又也不在了，我还在乎什么呢。 这个时间，客流量很大，所以我这个小摊的生意也非常好，客人不断，甚至有时候需要几份一起做。 忙了好一阵，当我做好最后一份烤冷面的时候，我发现我忙得都出汗了，不过今天生意好，累点我也开心。 我趁着没有客人的时候，把刚刚赚的钱整理了下，对我来说，数目很客观。 “喂！”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我摊位前出现一声很不客气的声音。 我连忙将钱装好，然后抬起头来，发现不知何时陈美玉带着她那帮人正站在我摊位前，呈半包围的状态，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自从上次那段录音通过学校广播站播报出去后，再加上我请假在家照顾我爸，已经很久没有人欺负我了。 今天看见陈美玉出现在摊位前，说实话，我挺意外的。 “你们，有什么事吗？”我警惕地看着她们，问道。 “姜雨谁让你在这摆摊的！”陈美玉双手环胸，一副盛世凌人的架势，“而且还卖这种垃圾东西，真够丢人的！” “我丢不丢人那是我的事，我缴纳了摊位费，我就有权在这里摆摊卖东西。我并没有妨碍到你们不是吗？”我深呼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对陈美玉说道。我就知道她是来找我茬的。 “怎么没妨碍到我们！你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在这里摆摊叫卖，你丢的不光是你自己的人，连我们都跟着脸上无光，你损害的是学校的形象你知道吗！”陈美玉见我反驳她，脸色一阴，对我吼道。 她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从这里过往的行人和旁边摊位的人都侧目过来看着我们，好几个原本想要吃烤冷面的客人见这个架势，都快步离开了。 “你们不要在这无理取闹好吗？”我无奈地看着她们，然后动手将我身上的校服脱了下来，放到一旁，对她们说：“这样总可以吧？” 毕竟现在的天气冷了，又是傍晚，脱掉了校服的外套，我顿时就感觉到了冷意。 “当然不行！”陈美玉想都没想就反驳了我，“我现在就让你滚！从我的眼前消失！以后不准在校门口卖这些肮脏垃圾一样的东西！” “陈美玉！你别无理取闹好吗！”我是真不想跟她们起纷争，可是如果像现在这样得寸进尺，我也不可能一再退让，让自己连尊严都没有。 “我无理取闹？”陈美玉冷笑了一声，然后伸手从我放鸡蛋的小盆里拿了一个鸡蛋，手指一松，就看见那鸡蛋“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碎了。 “姜雨，听说你勾搭完杨旭之后没什么进展，现在又开始勾搭李一帆了？”陈美玉说着，伸手又拿了一个鸡蛋。 “陈美玉你干什么！”这些鸡蛋连我自己都舍不得吃，陈美玉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往地上摔。 说着，我伸手就去抢。陈美玉当然不会给我机会，直接就松了手。 随着这枚鸡蛋落地，那些陈美玉的小跟班们就都涌了上来，她们见什么就砸什么，把我摊位上的东西都丢在了地上，弄地乱七八糟。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急了，赶忙冲过去阻止她们，可我阻止了这个阻止不了那个。 “姜雨你就是个下贱的女人！你妈贱，你比你妈还贱！你是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啊！杨旭不理你了，你就开始勾引李一帆！别以为人家上次救了你一次，你就多了不起了！我告诉我，我最看不起就是这种女人！和你吗一样，下贱不要脸，想赚钱干什么站在大街上卖这些不值钱的玩意，不如躺在男人身下，张开双腿来的快……啊……” 陈美玉还没骂完，就被我一拳打在脸颊上，那张脸前一秒钟还很嚣张，下一秒钟就被我一拳打偏了。 我这拳是用足了力气，一点余地都没留。 我觉得我已经不能再忍耐下去了，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纵容别人在我面前对我无限制的伤害了，我的底线早就被冲破了。 陈美玉倒在地上，捂着脸，对着我破口大骂。 她都骂些什么东西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那些跟班地一边护在陈美玉身边，一边砸我的小摊，我回身从摊位上抓起烤冷面用的切铲，让后将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推开踹开，最后冲到陈美玉面前，蹲下来，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衣领，将切铲横在她的脖子上，双眼猩红地瞪着她，咬着牙狠狠地对她说：“你刚才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吗？” “啊——”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有这么过激的行为，她们再怎么抱团欺负人，也终归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一个个吓得都不敢动了。 “姜雨你是不是疯了！你放开我！”陈美玉惊恐地瞪大眼睛盯着，全身因为害怕在不停地抖着。 第56章 情绪再次失控 “疯了？呵呵。”我看着陈美玉害怕的样子，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心里好爽，于是竟然对她笑了起来，刚刚激动的神经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脑袋真疼啊，疼得好像要裂开了似的，耳朵里不断有耳鸣声，嗡嗡的。 我想我这一切铲下去，或许以后谁都不敢再欺负我了吧！ “陈美玉，你知道我现在想干嘛吗？”我拿着切铲，在陈美玉的脸上拍了拍，“我现在特别想割了你的舌头！” “姜雨……姜雨你敢！你敢动我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能让你一辈子在监狱里渡过！”陈美玉虽然很害怕，可是还是不服软，嘴里不断地威胁着我。 “可在那之前，我就能毁了你！”说着，我就把切铲转了个方向，反手握着，然后攥着切铲的拳头照着陈美玉的脸上又是一拳。 “啊——”陈美玉从小娇生惯养的，而且又一直在学校里当大姐大，她怎么受得了我这么打，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跟我道歉！”我又一拳过去，“跟我妈道歉！”又是一拳。 “跟我爸道歉！”第三拳，“跟被你欺负的所有人道歉！”第四拳。 “道歉！道歉！道歉啊！”我扯着陈美玉的衣领，摇着她，几近疯狂地大吼道。 “对……对……对不起……”陈美玉已经被我打得有些精神涣散了，她的脸肿的跟包子似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勉强地从嗓子里说出这几个字。 “以后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少干！我不是你妈，没空纵容你的蛮横不讲理！”说着，我狠狠地把陈美女往地上一丢，便站起身来。 此时我的大脑清醒了不少，虽然现在痛快了，可我也知道我闯祸了，而且是大祸。 这时我就听见陈美玉手下的一个小跟班正在报警，说这里有个疯子正在打人行凶，事态严重。 我转头去看她，那女生吓得一哆嗦，对着手机大喊你们快点来，她要杀人了！ 我没理会她，而是走到摊位前，看着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的摊位，还有被破坏的三轮车，心里唯一的感觉，竟然是麻木。 很快，接到报警的警察就赶到了，他们看看这一片狼藉，看看躺在地上捂着脸哼唧的陈美玉，看着我手里拿着的那个切铲，便一个箭步上前，将我手中的凶器夺了下来。 此时我的大脑浑浑噩噩的，精神也有些恍惚，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派出所的，直到坐在我对面的警察连续叫了我好几次，我才缓过神来。 警察说，他们已经跟周围的群众了解过情况了，知道我是被动的，也知道一开始我是被欺负的一方，但是不管怎么样，出手伤人这种事还是我先动的手，而且还把对方伤得很重。 警察说，他们需要录一份我的口供，希望我能把这件事原原本本讲一遍，还说对方的家长已经赶过来了，态度很强硬，说一定要把我绳之以法，说一定要告我，告到我坐牢为止。 我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反正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知道我除了挥动我的拳头外，我还能怎么保护我自己。 “这位同学，你别不说话，你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警察见我不说话，便有耐心地开导我说：“现在你打了人，你已经不仅仅是受害者了，你还是加害者，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警察，想了想便开口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于是我按照他们的提问，开始一边回答一边陈述刚刚发生的事，但奇怪的是，我此时的记忆居然是混乱的，甚至有很大一部分出现了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刚刚太过激动了吧，所以现在平静下来了，竟然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 录了口供之后，我一边按照警察要求的在上面签字确认，一边听警察对我说：“姜雨同学，现在我需要联系你的家长，你能把你的家长叫来吗？” 我抬起头来，看着警察，喃喃的问道：“我自己不能处理吗？为什么要找家长。” “对方家长的态度很坚定，不光所要告你，还提出了高额的赔偿金，不找你家长来，你自己能解决吗？”警察看着我，轻叹了口气，“你说你们，小小年纪的，学什么不好，偏偏学社会上的那一套，最后闯祸了，还得让家长来处理，哎。” 我想了想，低下头说：“我爸去世了。他们要告就告吧，大不了我坐牢，反正我没钱。” “那你母亲呢？”警察很自然地脱口问了句。 “……”我咬着牙，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想让我妈知道这件事，更不想让她掺和进来，陈美玉的家庭条件优越，连警察都说她父母要的赔偿金是高额的，如果我妈帮我了，难免不会在杨家人那里落人口实。 再说她都十几年没管过我了，我也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拿钱帮我。 “姜雨，问你话呢，你母亲呢？”警察见我不开口，便又问了一遍。 “警察同志，我是姜雨的母亲。”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默，我马上抬起头来，看着门口的方向，只见我妈正站在那里。 见我看她，我妈也看了我一眼，便迈步走了进来，她的步子很稳，整个人给人一种端庄大气的感觉。 她微微仰着头，贵气十足，完全看不出来半点慌张。 “警察同志，我可以和对方的家长谈一下吗？”我妈礼貌地问道。 “当然可以。”警察点点头，看看我妈，又看看我，可能他是有点想不明白，穿着讲究的我妈，怎么会有一个我这么穷酸的女儿。 我妈是怎么跟陈美玉的家长谈的我不知道，我一直在门外等着，不过我想，能把这件事解决好，最后无非还是要用到钱。 许久之后，门打开了，警察将我妈和陈美玉的家长送了出来，说这件事既然双方达成共识了，那就按照这个协议办，回去都多管教下孩子，小小年纪，都别学社会那套。 陈美玉的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没好脸色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便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了。 我妈则礼貌地跟警察道谢，还说麻烦各位了，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孩子。 “这次赔了不少钱，长个教训吧。”警察也挺无奈地说道。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我始终低着头，我妈则在我身边说：“小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如果不是小旭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来。”我低着头低喃着说道。 “什么？”我妈没听清，于是又问了我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我所你为什么要来！”我猛地抬起头来瞪着我妈，我也不知道我内心这股子说不出来的烦躁感是从何而来，可我现在真的就控制不住，感觉自己好像要疯了似的。 “你十几年没有管过我了！现在还来管我干什么！好好地去当你的阔太太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把我这个拖油瓶放在身边！” “这十几年你过的好吃的好穿的好！你知道我和我爸是怎么过的吗？我爸为了养活我，下矿挖煤砸断了腿！我呢！我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的你知道吗！” “他们都说我有一个下贱的妈，所以我就是贱人的孩子，我是小贱人！他们说我妈除了会勾引男人什么都不会，所以我也好不到哪去！我在他们的眼里脏的连过街老鼠都不如！他们怎么欺负我都是天经地义的，我稍微反抗就是没妈养的野孩子！我都经历过什么你知道吗？我动过多少次自杀的念头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在我最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在哪？你在过你阔太太的生活不是吗！” “要当阔太太就好好的当你的阔太太，非要逞什么强！你以为你花了一大笔钱平息了今天的事就能把过去十几年的空缺都弥补回来吗？现在再来跟我谈什么母爱，你不觉得有点太晚了吗？” “你以为今天我为什么会和陈美玉打起来？因为她拿你来侮辱我！说你贱我也贱！就因为你，我从小就活得低人一等，难道这是我的错吗？啊？我问你，这是我的错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针对我，都来欺负我，我到底为什么要被他们欺负被他们唾骂嫌弃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像疯了似的站在派出所的门口对着我妈大吼大叫，那种情绪是我完全不能控制的，我全身都在发抖，指尖发麻，胸口闷得喘上不来气，我的头涨得好像要炸掉了似的。 刚刚面对陈美玉的各种挑衅我都没这么失去理智过，现在面对我妈，我却完全崩溃了。 此时我已经哭得稀里哗啦，视线模糊了，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有些精神恍惚。 都说最亲的人，伤人才最重，我现在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 我不知道这十几年我受的委屈是不是真的拜他所赐，但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而且根深蒂固。 “小雨……”我妈看着我，尽管一直在隐忍，可也湿了眼眶。 我妈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走到我面前，伸手去替我擦眼泪，而我现在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于是伸手挡开了她的手，掉头就跑…… 第57章 钱，又是钱 我跑得有些横冲直撞，有好几次险些没撞到人，就这样我没头没脑地跑了一阵之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逃，当我妈想要靠近我的时候，我居然想都没想，就这样转身逃走了。 跑了太远的路，我实在跑不动了，就直接坐到了路边的花坛边上，然后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过往的行人还有绚丽的霓虹，心中空荡荡的。 不知道我这样坐了多久，被晚上的风吹着，脑子也渐渐清醒了，想想刚刚的行为，还真是幼稚的可笑。 就当我站起身来想走的时候，恰好有个发传单的从我面前走过，顺手给了我一张传单，我原本想扔掉的，但想了想还是看了下内容。 这是一个酒吧的宣传广告，页面的色彩绚丽而跳脱，一看就是那种洒脱不羁的地方。 我对这种地方没什么兴趣，我没有钱去那里消费，但是宣传单最下面的一行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个招聘广告，是招聘酒水推销员的，条件是需要年轻貌美身材好的女性，待遇是底薪加提成，只要吃苦耐劳，月入上万不是梦。 我看着这个招聘广告，说一点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我的思想毕竟传统，别说酒吧我从来没去过，单看这个酒水推销员的岗位需要的条件就知道，这工作并非那么单纯。 于是我站起身来，想把这张宣传单丢进垃圾桶里，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我不但没有扔掉，而且还折好了，揣进了兜里。 我回到了之前和陈美玉打架的地方，看着那一片狼藉，于是开始慢慢收拾，把还能用的东西就捡了回来，但是三轮车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了，想要再继续卖烤冷面，就得花钱先把三轮车修好。 钱！又是钱！ 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真是寸步都离不开钱。 我推着瘪胎的三轮车，艰难地回到了那个地下出租屋。 今天我不想回杨家了，说实话，我以后都不想回去了。 因为我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地下出租屋里因为阴冷潮湿，散发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我打开窗户，简单地把房间打扫了一下，便躺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看，脑子有那么一刻是放空的。 我还真是矫情，如果别人有一个这么有钱的妈，估计都乐开花了吧，我却一次次地把她从我身边推走，还说那么重的话刺激她。 可这种情绪，我控制不住啊！怎么办，其实我不想这样的，却做了这样的事，我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我闭上了眼睛，屏蔽掉了外界的一切，让自己的心慢慢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妈赔偿了陈美玉多少钱，但不管多少钱，这钱我都得还给她，毕竟这是杨家的钱，我不能用，更不能让我妈因为我，在杨家落人口实。 第二天，我没有那么早起床，因为昨天失眠，几乎是天亮之后才睡着的，所以现在头特别的疼。 即便我今天出门晚，但比起其他同学，我还是去的比其他人早。 我刚走进学校大门，杨旭就从一旁迎了过来，伸手一把拦住了我的去路，不等我开口，他就皱着眉头劈头盖脸地质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扫了他一眼，伸手一把将他挡在我身前的手臂推开，抬步继续往前走。 不想杨旭上前一步又拦在了我的前面，“姜雨！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再次伸手去推，结果这次完全没有推开他的手臂，我想绕开，却又被他拦住。 “杨旭！”我深呼吸一口气，无奈地看着杨旭说道：“我昨天晚上去哪了，那是我的自由，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是要告诉我。是你妈托我问你的，别忘了，她现在可是你的监护人。”杨旭眉间依旧锁着，显然对我现在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昨天回出租屋了。”我淡淡地说了句，“还有昨天的事，听说是你告诉我妈的，谢谢你。” “不用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才知道。”杨旭说着，放下了拦着我去去路的胳膊，抬起了另外一只胳膊，将他手里提着的早餐放到了我的怀里，“我知道你肯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吃吧。你妈做的。” 我原本不想接，可他直接丢我怀里了，我双手下意识地就伸出来接住了。 不等我有什么反应，杨旭拉着我的手腕就强行把我带到了一处安静的，几乎没有人来的地方，然后把我按坐在长椅上，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就在这吃吧，这地方被人打扰。你妈吩咐了，让我盯着你把饭吃了！” 我看着手里的早餐，又抬头奇怪地看了看杨旭，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妈的了？” 被我这么一问，杨旭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情，然后便瞪着我说：“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吃！” 看来我要是不吃的话，杨旭肯定不能放我离开，于是打开餐盒，便吃了起来。饭菜很香，但这么被人监视着，总觉得别扭。 “昨天……”我想了想，抬起头来，看着杨旭，试探性地问道：“昨天我妈回去之后，情绪怎么样？” “不好。”杨旭直截了当地说道，然后一转身，坐到了我身边，“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 “杨旭，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妈。但她这次用钱，完全是为了救我，所以你别多想，这钱我肯定会还的。”我怕杨旭对我妈花了杨家的钱救我这件事有芥蒂，所以赶忙跟他解释。 “说什么呢！我们杨家不差那么点钱！”杨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再说你妈来我家都十几年了，这点钱要是还拿不出来，那我们杨家是不是对人也太苛刻了。” 听到杨旭这么说，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至少我知道他们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我妈，于是低下头，继续吃饭，并喃喃地说：“这钱，我会还的。” “不提钱的事了。今天放学，跟我一起回去吧。”杨旭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被他这么看着，我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矫情的小丑，将自己的头低得更低，只是默默地吃着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叔叔不在了，你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不就是你妈吗？”杨旭说着，同时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承认，一开始对于你来我家，我是有些想法，我甚至觉得你和我认识都是你算计好的……” “现在不这么想了？”我吃好后，一边盖上餐盒的盒盖，一边转头看向杨旭。 杨旭尴尬地对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一大早来给我送早餐。”我说着，便对着杨旭淡淡一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准备上课吧。” “那你今天放学……”杨旭见我要走，赶忙追问道。 我看着他，想了想说：“我会回去的，至少我也得跟我道个歉。” 我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进去后我特意看了眼陈美玉的座位，不出所料，她今天没有来，而昨天参与打架的那些小跟班们看我的眼神又是凶狠又是有些害怕。 我刚坐好，班主任就走了进来，跟任课老师打了声招呼，就看着我说：“姜雨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跟着班主任老师去了办公室，班主任刚走到她的办工作前，就把手里的教科书狠狠地摔在了办公桌上，然后一副气极了的表情瞪着我说：“姜雨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你说你学习学习不行，特长特长没有，人缘人缘不好！既然你什么都不行你最起码给我安分一点吧！你为什么还要给我惹事！” 班主任什么都没问我，就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通，“听说你昨天打伤陈美玉的事都惊动警察了，都把你请进派出所了？你还真有本事，真给老师长脸啊！” “老师，关于昨天的事，我的确做的不对，但也是事出有因的。”我先承认了错误，但又不想白白被冤枉了也不喊冤。 “能有什么因！能有什么因！你知道陈美玉现在都住院了吗？你知道陈美玉的妈妈一大早晨就来学校闹，要学校给个说法吗？你知道陈美玉家今天给了学校多少赞助吗？你以为给你们这帮学生减免的学费都是天上凭空掉下来的吗！”听我为自己辩白，班主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训斥我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现在学校决定要给你记过一次，全校通报批评！听见没有，你以后最好给我安分点！再有下次，就直接退学，没得商量！”班主任瞪着眼睛，几乎是半吼着，对我说出了学校给我的处分。 我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没再有多余的解释，直到班主任说完，我便伸手一把将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教科书横扫到了地上，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去就踩了几脚。 “姜雨你干什么！反了你了是不是！”班主任对于我的行为有些目瞪口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把将我推开，命令我把书捡起来并道歉。 第58章 一年内还清债务 “老师你现在的心情如何？是不是很生气？如果老师能体会到这份气愤，就应该也能理解昨天我为什么会生气到失去理智。我从来没说昨天的行为是对的，但我也说了我事出有因，可是你完全不在乎我为什么会生气，反正在你心里，不管是什么原因，错的都是我吧。”我平静地看着班主任，一字一顿地说道。 “姜雨你怎么这么顽劣！你信不信我跟学校反映你的行为，再给你记一次大过！”班主任气愤地低吼道。 “随便。”我看着班主任，表情淡漠又坚决地说道：“如果老师心中的道义就只是金钱和地位的话。” 说完，我完全不管班主任的对我咆哮些什么，还是其他老师看得目瞪口呆，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能呼吸了，刚刚在办公室里，简直要窒息了一般，如果我再不出来，我觉得我很可能会窒息而亡。 之后课间的时候，学校的广播就开始播报给我的处分，措辞严厉，就好像我罪无可赦似的。 放学我刚走出教室，就看见杨旭斜背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正等着我呢。 我班的同学见杨旭等我，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对于她们怎么看我，我完全不在乎，我现在可是一个连班主任老师都顶撞的坏学生啊。 “走吧，一起回去。”杨旭见我出来，便微笑着走上前，英俊的脸上写满阳光，让人见了就觉得舒服。 我也没有多余的话，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其他的同学对于我俩的这些小互动都感到好奇，可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们口中的用最恶毒的语言所贬低的我的亲妈，就是现在杨旭合法的后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同意回家了，杨旭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就连跟我说话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你真不介意我住你家？”我走在他旁边，歪着头，看着他的侧脸，轻声问道。 “我什么时候介意……”杨旭刚要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但想了想，轻叹了口气，说：“我之前只是有点无法接受事实，现在想通了，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一家人吗？ 我看着杨旭，心里突然暖暖的，暖得我眼睛都有些酸涩了。 我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曾几何时，和我有血缘关系的那些人只是把我当负担，当赚钱的工具，当垃圾…… 正想着，眼神忽然穿过杨旭，落在了距离我们有段距离的李一帆的身上。 此时的李一帆正靠在一面墙上，四周围了很多看起来像是社会小混混的人，他们不知道在对李一帆说什么，但李一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根本就没看他们，而他的视线却穿过那些小混混，落在了我的身上。 所以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们刚好四目相对。 咯噔一下，心脏在这一刻，用力地跳了下，然后就开始砰砰砰的乱跳起来，让我有些心慌。 这又不是时隔两年后第一次遇见李一帆了，怎么就突然心悸起来了呢。 想着，我又抬眼向他那边看过去，发现他依然在盯着我看，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看我的眼神并不冰冷。 我下意识地用手抓了下胸口的校服，心跳的越来越厉害了。我想我之所以这样，可能这是李一帆第一次主动看向我的原因吧，之前都是我在追随着他的身影。 “你在看谁？”一直在我身边说话的杨旭见我心不在焉的，便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那个是……李一帆？” “嗯。”我应了声，“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我们要不要去……” “去什么？你以为李一帆的家庭背景很简单吗？这些人不敢动他的。你现在已经有很多麻烦事缠身了，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杨旭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悦，拉着我的手腕，强行拖着我就走。 我有些奇怪杨旭的情绪，一边被他拖着，一边回头去看李一帆。 另我惊讶的是，李一帆的视线一直都在我身上，直到我被杨旭拉着走了好远，不得不回过头来。 一路上我都在担心李一帆，不知道那些小混混有没有为难他，但杨旭说的也没错，李一帆本身就很强，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李一帆现在的家庭北京什么样我不是很清楚，但从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和聊天中会能看出来，李一帆的家庭很优越，应该比杨家还好。 回到家，我妈见到我回来了，什么都没说，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小雨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妈，昨天是我不对，我错了，我跟您道歉。”我被我妈搂着，这一刻感觉自己真的很幸福。 “别说了，这些年你受苦了。”我妈拉着我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刚想跟我聊聊这些年我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就听见外门有响动，紧接着，一个穿着讲究干练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 “爸。”杨旭看到那个中年男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叫了他一声爸。 原来，他就是当年把我妈拐跑的那个男人啊！我想着，便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这个男人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高端人士，虽然具体我说不上来，但身上的气质是不会骗人的。 看着杨旭的父亲，我也礼貌地站了起来，双手自然下垂，礼貌地对着他点头示意，“杨叔叔好。” 杨旭的父亲换好鞋走了过来，在我们面前站定，打量了下我，不等他开口，我妈就拉着我笑着对他说：“老杨，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姜雨。” 杨旭的父亲听了这话，看了我妈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冷冷地开口道：“这个家什么时候你也能做主了！” 此言一出，我妈的脸瞬间就白了，瞪大眼睛盯着杨旭的父亲看，那表情中有震惊，有不解，更有尴尬。 “老杨……” “别以为你上次动了一大笔钱我不知道你干什么了。”杨旭的父亲打断了我妈的话，同时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我马上就明白了，他这是在不高兴我妈不跟他打招呼擅自做出动用了这笔钱，而且这笔钱的数目不小。 “杨叔叔，您别生气。也别责怪我妈，我妈当时也是一时情急额，可能没来级的跟您商量。但是您放心，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您的。”我的手臂紧紧地挎着我妈的胳膊，想给她一些力量，同时又很真诚地看着杨旭的父亲说道。 杨旭的父亲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有担当吧，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声，“就凭你？”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什么能力，但这并不代表我会白拿白用别人的钱。”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一年内，把这十万还回来吧。”杨旭的父亲想了想说道。 “……十万？！”我瞪大眼睛，诧异地转头去看我妈，我妈则低着头，微微点了下头。 “陈美玉她家怎么要这么多钱！妈你怎么就答应了！”我不敢想象，我就打了她几拳，怎么就打飞了十万块钱！ “她家跟学校有关系，而且坚称要告你，还要让你退学。我当时只是想把这件事压下来，没想那么多。”我妈叹着气，无奈地说道。 我看着我妈为难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心想我还真是不孝，我妈昨天拿了十万来保我，我却连问都没问就跟她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妈您别难过，我不会让杨家替我出这个钱的。”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妈的肩膀，便抬起头来，对站在一旁的杨旭的父亲说：“杨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钱还清的。” 杨旭的父亲对着我点了点头，“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说完，转身就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小雨，妈妈会替你想办法的。”我妈见杨旭的父亲回了房间，便拉着我的手宽慰我道。 “妈，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您就别替我操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我回握我妈的手，轻轻拍了拍，对她微微一笑。 “想什么办法！一年你去哪赚那十万块钱！你要读书要学习，将来要考大学的！”我妈有些激动地看着我说道。 “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我对她点点头。 “我去跟我爸说说。”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杨旭突然开口说道，“十万块钱对我们家来说不算什么，我爸干什么这么兴师动众的。” 杨旭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就上了楼梯，敲门进了房间。 “妈，那我也回房间了。还得学习呢。”我对我妈说道。 我妈点头同意，但她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沙发上，等着杨旭谈判的结果。 我回了房间，拿出课本来，本想专心读书，可是没多久，我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杨旭激动地大喊道：“你在外面的野女人身上花多少钱都不心疼，这十万块都不够她买两件衣服的吧！” 杨旭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杨旭父亲暴怒的声音：“你这个逆子，说什么胡话，给我滚！” 第59章 我想赚钱 杨旭不服气，又在门口争辩了几句，但他父亲回应他的除了一声有力的关门声外，什么都没有。 杨旭不服气，碎碎念着下了楼。 虽然他没能帮到我什么，可我仍感激他。 至此，我终于明白，穷人有穷人的难处，有钱人有有钱人的苦恼。 我妈始终没有上来，我推门出去，看见她依旧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人静静地发呆，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我妈的身边，然后侧着头，靠在我妈的身上，低声喃喃地对我妈说：“妈，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妈伸手，一把抱住我，哽咽着说：“是妈没用。” 我虽然口头逞能说自己会把这十万块还上，可这么一大笔钱，我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女孩，去哪弄呢！ 回到房间后，我用我爸的手机给之前借我家钱的那些亲戚打电话，在他们得知我爸已经不在了之后，竟然一口否认了他们借过钱的事实。 正当我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那张酒吧的宣传单，我拿起宣传单，看着最下面的那行招聘启事的小字，暗自下了决心。 第二天放学，杨旭照例来找我，我跟他说我还有事，让他一个人先回去吧，不等他开口，我转身就跑了。 其实，我是不太希望他们知道我的决定的，或许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也是有些排斥那个地方的吧。 我按照宣传单上写的地址，来到了酒吧门口，酒吧门前霓虹闪烁，不等进去就能听到里面燥耳的音乐，在酒吧门口出出进进的年轻男女很多，他们大多打扮时尚，三五成群，说说笑笑。 偶尔我也会看到喝得几乎不省人事的女孩被男人搀扶着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后就扬长而去了。 这对我来说是另一个世界，是另外一个我从来没接触过的世界，我知道，如果我迈进折扇门，我的人生肯定会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今天是招聘的最后一天了，我如果现在不做决定，明天就没有机会了。 看着招聘信息上写的月入一万广告，想着我欠下的十万块钱还有我今后的生活费，上大学的学费，一咬牙，我迈步走进了酒吧的大门。 一进去后，果然里面的嘈杂声不是一般的大，人和人如果不将脸贴的很近的话，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酒吧里到处都是人，坐着的，站着的，舞池里扭动着身体跳舞的，看得我眼花缭乱的。 我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张宣传单，于是我问站在门口的保安，我说我是来应聘的。 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说了句：“跟我来。”就带着我走进一个侧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拐外上了二楼的楼梯，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前听了下来。 保安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开门，对着里面的人说：“红姐，有个来应聘的。” 我站在保安的身后，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听到一个女人清着嗓子说：“让她进来吧。” 于是保安错开身，给我让了路，示意我进去。 我踌躇着走进去，发现办公室内的一侧站了一排年轻漂亮的女孩，而那些女孩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红色紧身短裙的女人，女人的年纪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保养得很好，脸上的妆很浓，遮盖了她原本的样貌。 女人的身材很好，就连我看了都有些不敢直视，我想她可能就是那个保安口中的红姐吧。 “你是来应聘的？”红姐双手抱胸，歪着头，上下打量了我几个来回。 她的眼神有些凶，让我不自觉地就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毕竟这是一个我完全不懂的世界，可为了那么高的月薪，我想我内心就算再排斥，我也应该试试。 “嗯。”我低着头，用力地点了下头。 “把头抬起来我看看。”红姐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带着一丝不容许反抗的命令。 我拘谨地站在那，心脏紧张地砰砰乱跳，我虽然不太懂推销酒水有什么诀窍，但一进门的时候我就看见站在一侧的那些女孩，她们穿着统一劲爆衣服，让我原本就拿不定主意的心又开始慌张起来。 既然是统一服装，应该就是工作服吧！衣服是金色亮面的，上衣又紧身又短小，胸前的拉链被拉得很低，露出胸前的半个球，肚脐和腰身也全都露在外面。下面是一条紧身热裤，热裤的长度直到大腿根部。 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工作服，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工作。 “让你把头抬起来，怎么扭扭捏捏的，就这样的，怎么在我手底下做事啊！”红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这里可不是强制性的，非得要你做不可。不想做就转身走人，别耽误我给其他人培训。”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与这个红姐对视。她说的对，没人有强迫我做什么，我之所以站在这里，不正是自己自愿的吗。 红姐冷眼打量了我几个来回，然后挑眉问我道：“想要这份工作？” 我点点头，“我缺钱。” 红姐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吧，听了我的话，她“噗嗤”地一下笑了，然后又重新审视了我一下，问道：“你才几岁啊，你出来打工，你家人知道吗？我这里可不雇佣童工。” 我听红姐这么说，心里一慌，赶忙上前一步，有些焦急地说：“红姐，您就收下我吧，我要是不说的话，没人会看出来我未成年的。” “说的也是，发育的倒是挺好。”红姐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我的胸前，我脸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想好了？”红姐又问了我一遍，“这行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说着，便摸出一支烟来，点上，用力地吸了一口，之后白色的烟雾便从她的口中一点点溢出来。 “红姐，我真的想赚钱。”我抬起头来，诚恳地看着红姐说道。 “呵，笑话，来这里工作的，谁不想赚钱。”红姐修长的手指夹着女士香烟，对着我冷笑了一声，“虽然我们这行不像小姐躺在那劈开腿就行了，但穿成这样去推销，自然也是有它的道理。男人嘛，都是视觉神经的动物，看见你们这群鲜鲜嫩嫩的小女孩穿得这么诱人的在自己身边，难免不会心猿意马，说不定一高兴，就甩了大手笔。” 红姐的话，我听在耳朵里，似懂非懂，但也听得出来，她的意思，这行还挺赚钱的。 “想好了吗？”红姐又问了我一遍，像是在最后的确认。 “嗯。”我点点头。 “想好了就站过去。”红姐一边抽着烟，一边对我摆头示意了下。 于是我连忙站在队伍的最边上，表情认真地看着红姐。 “像你们这些刚入行的，我不指望你们能推销出去多名贵的酒，今天你们所有人都来推销啤酒。”说着，红姐用脚将一箱啤酒踢了过来，然后对我们说：“想卖酒，就得能喝酒！” “你们一人一瓶，现在就喝下去给我看看。”红姐说着，用脚踢了踢箱子，催促道：“动作都快点。” 大家一人拿了一瓶，我也跟着拿了一瓶。我从小到大从来没喝过酒，我以为卖酒只要卖出去就行，从没想过还要自己喝。 正想着，其他的女孩都开始喝了起来，她们表情各异，有的轻松搞定，有的就有些困难了，我犹豫了好一阵，心一横，扬起酒瓶，就开始喝。 我说不上来酒这东西到底是好喝还是不好喝，总之我闭着眼睛，一口气猛地全灌了下去。 一瓶喝完之后，我觉得肚子有些涨，头微微有点晕，其他都还好。 当我喝完之后，我发现红姐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我看，见我喝光了一瓶酒，我看见了她唇角勾起的浅笑。 这之后，红姐又给我们讲了一些注意事项，还有一些卖酒的技巧，比如要怎么讨好客人，让他们多多掏钱，多多买酒喝。 我虽然听得很认真，可心里却不认同，我总觉得那样做是不是太把自己放在了低贱的位置上了。 红姐讲解完，第一天的工作正式开始了。红姐叫我留下来领工作服，可是我拿着工作服，却迟迟下不了决心换上，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实在太羞耻了。 “你多大了？”红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点燃了一支烟，轻声问道我。 “十六了。”我答道。 红姐听了我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和我刚出来混时的年纪一样。” 见我看她，红姐浅笑了下，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打量了我一番说：“我说过，干我们这行没那么容易，如果你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的话，就把衣服放下，滚蛋吧。” 说完，红姐就扭着腰肢离开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了我自己，我低头看看手里的工作服，想着那十万块钱，一咬牙，我便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换好了，这时候发现服装里还有一个小胸针，上面写着“10号”。 第60章 酒不是那么好陪的 我穿好工作服，佩戴好“10号”号码牌，便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对着的是一条长长窄窄的走廊，穿过去之后便是三楼，三楼以包间为主，用红姐的话说，我们这帮菜鸟还没资格进包间。 不过与走廊相连的，还有去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即便是在三楼，一楼劲爆的音乐还是能听得很清楚，沿着楼梯向下走，发现站在楼梯两侧扶手旁，也会有很多人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互相靠着扭动着身体，卿卿我我。 对于这样的画面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低着头，以最快地速度往下走。 二楼相对于一楼来说相对清净一点，桌椅卡座比较多，当然各个角落里也有些靠背比较高的小沙发。 我发现之前出来推销酒水的那些女孩们基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坐在客人的旁边，还和他们有说有笑地，像我这种还在四处游荡的比较少。 于是我想去一楼碰碰运气，刚走下楼梯的台阶，忽然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我心里一惊，刚想挣脱开，就听见身后的男人带着醉意说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听到他的话，我原本想反抗的动作，突然停止了，回过身去，看向身后拉着我手臂的男人。 男人的年纪看起来不算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双颊很红，显然已经喝得有些醉了，按理说这样的人基本也喝不了多少酒了，而且如果喝到不省人事的话，可能连酒钱都付不出来，又给自己惹麻烦，根本没必要。 但是想着，这是我的第一单生意，而且人家又是主动来找我的，我想不管怎么说，能先卖出去一瓶是一瓶，总比一晚上都没有业绩的好。 “说话啊！陪不陪我喝！”年轻的男人见我不说话，皱着眉头眯着眼，不耐烦地又追问了我一句。 “喝可以，但得喝我卖的酒。”我一脸认真地看着男人，说道。同时手臂不留痕迹地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 “行！”我没想到年轻的男人能那么爽快地答应，“只要你今天能愿意跟我喝，我买一箱！咱俩不醉不归！” 年轻的男人说着，伸手又要来拉我的手腕，我很想躲开，可到最后一刻，我还是忍住了，任由他拉着我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然后伸手示意侍者过来，“这位小姐卖什么酒，给我……来……一箱！” 侍者看了我一眼，同时瞄了下我胸前的牌子，然后礼貌地对那个年轻的男人微笑着说：“好的先生，您稍等。” 很快，一箱啤酒就摆在了我们面前，侍者将所有酒都起开后，微笑着对那那个年轻的男人说：“先生您好，请先买单。” 男人从怀里摸出钱包来，然后也不数，从里面抽出一叠百元大钞来，就递给了侍者，醉醺醺地说：“不用找了，多出来的给这个小姐当小费！” 我看着侍者把钱收走了，一直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不管怎么说，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是醉得不省人事也好，还是耍酒疯也罢，至少我不担心他会赖掉我的酒钱。 “愣着干什么，来！喝！”年轻男人伸手拿起一瓶来，一扬脖，一口气将一瓶酒都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将空酒瓶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不悦地说道：“你怎么不喝啊！老子花钱是来让你陪老子喝的！怎么，连你一个卖酒的也瞧不起老子吗！” 那年轻男人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用手掌用力地拍打桌子，双眼猩红，样子十分吓人。 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犹豫了下，便拿起一瓶酒来，象征性地喝了两口。 “不行！”男人大吼道，“都给老子喝了！一口气！”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酒瓶，犹豫了下，便举起酒瓶，一口气将一瓶酒都喝了下去。 “咳咳……”因为喝得有些猛，我一手握着空酒瓶，一手捂着嘴，不住地咳嗽着。 见我把酒都喝了，坐在我对面的年轻男人似乎很满意，他一边不断地重复着：“好！爽快！好！”一边又拿了一瓶酒放在我面前，“来，我们继续喝！” 在我们两个对着每人干了三瓶酒后，那男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嘴里不断地碎碎念着他深爱的女人如何瞧不起他，觉得他没本事，家庭条件差，跟他提了分手之后直接跟他的上司好上了。 年轻的男人没有在强迫我跟他一样继续一瓶一瓶的喝，只是他一个人一会哭一会笑，在喝了几瓶之后，就彻底地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先生，先生？”我叫了他几声，但他已经彻底醉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睡着了，可我的工作才刚开始。于是我扶着桌子站起来，由于刚刚喝的那几瓶酒，实在喝得有点猛，在这之前我又没接触过啤酒，所以我的头有些晕，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头就更晕了，若我不是扶着桌子，估计我都会摔倒。 我刚想去洗手间洗把脸，醒醒脑，就看见邻桌的一个男人对着我打了个响指，笑说着：“美女，要不要一起来喝几杯？” 我打量了下，男人的年纪也不大，跟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男人，见我看他们，便全都对着我笑，那笑容十分暧昧，看在眼里都觉得瘆得慌。 我知道又有生意上门了，于是走过去。 “美女，我刚才看你和那家伙对着喝，喝得挺猛！怎么样，也陪哥几个喝一下？”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仰头看着站在桌边的我，目光猥琐地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次。 “可以啊！那要看你们喝多少！”我因为喝了几瓶酒，也有些醉意了，再加上刚刚有了陪酒的经验，胆子也比之前大了。 “我们哥几个一人一箱你看怎么样？”男人笑看着我。 “好！”我听到他们要买四箱酒，便毫不犹豫坐到了男人身边的位置上。爽快地答应了。 很快四箱酒就被抬了过来，男人付了钱之后，又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叠丢在桌子上，然后笑着对我说：“美女，你看见了吗？这些钱，你要是陪好了，就都是你的了！” 我盯着桌子上那一叠钱，估计得有个一两千吧，对我来说，这个钱数绝对不是小数目了，于是我想都没想，就转头问那个男人：“怎么陪？” “很简单！”男人笑着对我说：“你喝一瓶，我就给你一百。” “真的？”我不确信地问道。 “当然！”男人点了点头，这时候其他的三个男人便都开口奉承这个男人，说他有钱，还说我要是陪好了，小费可不止这些。 “来吧。”男人笑着，拿过一瓶酒来放到了我的面前，并示意我喝下去。 我看了看那个男人，又看了看那瓶酒，心想我到这来不就是为了赚钱的吗，既然有这么好赚的钱，我也没有必要矜持什么了！ 想着，我伸手一把抓过那瓶酒，一仰头，一口气将这一瓶酒喝了下去。 “好！爽快！”男人见我喝完了，大叫一声好，同时把一百块钱放在了我的面前，大方地说：“你的了！” “再来一瓶！” “喝过三瓶后，再喝就一瓶给二百怎么样！” 其他的几个人坐在一旁就开始起哄，我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反正就是喝酒拿钱。 不过很奇怪的是，我头虽然很晕，肚子很涨，但我的大脑却格外清楚。 在我喝下第五瓶之后，坐在我身边的那个男人忽然凑过来，伸手就去拉我胸前的拉链，语气中还带着三分笑意说：“美女，你说人家卖酒小美的拉链都拉得那么低，你干嘛那么保守啊？拉下来给哥几个过过眼福。” 伸手本能地一把将他的手挡开，然后迅速地站起身来，对他说：“对不起先生，我有点喝多了，去趟洗手间……” “拿了老子的钱就想跑？”男人啪地一声摔了个酒瓶子，然后霍地站起身来，伸手就要来抓我，因为喝了那么多酒，我现在难受得厉害，真的不想跟他们再纠缠下去了，见他的手伸过来，我差一点就冲动地去打他的手。 结果他的手还没抓到我，就见眼前飘过一抹红色，等我大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看见红姐正挎着那男人刚刚伸过来的手臂，一边有意无意地将她的胸在男人的手臂声来回磨蹭，一边笑着说：“几位到我们这来是来潇洒享乐的，干嘛跟个小丫头过不去啊。她是我们这新来的，不懂规矩。她要是没陪好各位，剩下的我来陪，如何啊？” 红姐虽然浓妆艳抹，但这挡不住她骨子里的那种妩媚，她只是对着那几个人抛了几个媚眼，我见那四个男人浑身的骨头都酥了，立马就把我这个不喑世事的小姑娘给忘一旁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去我办公室等我！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红姐见我还站在原地，便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虽然在凶我，却是在替我解围，于是说了句“对不起”，就赶忙往洗手间跑，进去后便开始大吐特吐起来，吐到最后，我觉得我胆汁都要被吐出来了。 第61章 红姐的忠告 吐够了之后，用冷水洗了好久，我才发现原来酒喝多了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我闭着眼睛靠在洗手间的墙上站了好久，终于觉得不那么晕沉沉的了，这才跌跌撞撞地去了红姐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我头晕得厉害，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酒劲上头，我感觉自己的头又疼又晕，心想如果每次推销酒水都得这么喝的话，我真不知道我能在这坚持几天。 头昏昏沉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因为不知道红姐什么时候来，强迫着自己别睡过去。 忽然，我听到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轻轻地被推开了，我用手扶着头，向门口的方向看去，就只见在我模糊的视线内，红姐摇着腰肢走了进来。 走到我跟前，将一个水杯放到了我的旁边的桌子上，语气有些冰冷地说：“把这个喝了，醒酒的。” 我看了眼红姐，她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所以我看不出来她现在生气还是不生气，但另外惊讶的是，红姐看起来似乎一点醉意都没有。 见我一直盯着她，红姐便转身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翘着腿，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相互叠加在一起。 “喝了吧，能好受点。”红姐斜眼扫了我一眼，“啪”地一声点燃了一支烟，悠然地吸着，随后从红艳的嘴唇里慢慢地吐出一丝一缕的白色烟雾。 我对红姐说了声谢谢，就端起水杯来，一口喝了下去。 我抹了抹嘴角，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回桌子，然后便强撑着晕眩的头，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吸了半支烟的工夫，红姐才转过头来看我，一口将白色的烟雾吐在了我的脸上，我一个没有防备，全部吸了进去，呛得我直咳嗽。 “现在有没有觉得脑子清醒点？”红姐歪着头看着问道，但她并没有等我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你第一次卖酒，经验不足，喝成这样也算是好事，起码你以后会为了不喝成这样而想别的办法了。” 红姐说着，又吸了一口烟。她的态度看不出温和，语气也很冰冷，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忽然生出一股不明的温暖。 “我们这行是卖酒，不是陪酒。虽然很多时候免不了被客人灌酒，但也要记住，不要以为蝇头小利就失了自己的那份尊严。”红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她盯着前方，嘴里不断地吞云吐雾，眼神中的那份失落和迷惘，让我瞬间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但是听到她的那些话后，我差一点就冲动地反驳了她！我想问问她什么是蝇头小利，什么事尊严！我来这就是为了赚钱的，但凡我其他的办法，我干嘛穿成这样逼着自己喝那些难喝的酒！ 话都要到嘴边了，但我还是忍住了。 “我说的这些不服气？”红姐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她勾着红艳的嘴唇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了，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每行自然就有每行的手段，如果你自己不会运用一些手段而只会单纯的靠给自己灌酒来赚这份钱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因为我不想毁了一个年轻女孩的青春！” 红姐说着，那双大眼睛便紧紧地盯着我看，好半晌才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说了句：“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说完，红姐脸上刚刚那抹淡淡的忧桑瞬间就不见了，随后拿出了一叠钱放到了桌子上，语气提高了几个分贝，对我说：“这是你今天赚的小费，我替你拿回来了，收好了。” 我看了看红姐，伸手把钱拿来过来，紧紧地攥在了手里，心里特别不舒服。 “我刚才说的话，你想明白了就是想明白了，想不明白也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当你还有机会选择的时候，别轻易把自己逼上绝路。”红姐说着，把烟碾压在烟灰缸里熄灭了，然后站起来，对我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继续上岗了。” 说完，红姐便出去了。 办公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我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钱，想着刚刚喝酒时的场面，头更加疼了。 于是我迅速换好衣服，离开了办公室。 我原本是可以从保安带我来时走的那条通道走回去的，这样直接就会走到酒吧的门口，推门出去，但我想了想，我还是从之前去推销酒水时走的那条通道。 走到尽头，我再次来到了酒吧的三楼，然后顺着楼梯走下去，于是喧闹嘈杂灯红酒绿的场面就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想知道，红姐口中的其他办法是什么。 一圈看下来，我并不觉得其他人的方法能比我高明到哪去，反倒是很多人都被占了便宜。看着她们脸上依旧挂着的笑容，仿佛那些咸猪手根本不存在一样。 难道这就是红姐口中的其他方法吗？ 扶着晕晕沉沉的头，我跌跌撞撞地从酒吧里走出去，可能在酒吧里像我这种状态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我这个样子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推开酒吧大门，一股清凉的晚风迎面吹来，让我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刚刚红姐跟我说了那么多话，虽然有些刺耳，但现在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红姐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远离这里，远离这种工作？ 这么想着，刚刚还有些闷的心绪便一点点解开了。但即便我知道红姐这样做可能是为了我好，可我现在急需要钱，以我现在的条件，我还有更多的选择吗？ 我没有回去杨家，而是去了那间半地下室的出租屋。杨旭的父亲本来就看我不顺眼，现在我一身酒气回去，只会让人落下话柄吧。如果那样的话，对我妈会更加不利。 刚回到出租屋，我就听见我爸的手机响了。自从我爸去世后，我一直用着他的手机。 是我妈来的电话，我刚接了电话，里面就传来我妈急切的声音。 “小雨！你在哪？你怎么不接电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不等我开口，我妈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妈，我在出租屋呢，我今天不回去了。”我捂着发胀的头，尽量能用平常的语气说道。 听了我的话，我妈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小雨，我知道小旭的爸爸说的那些话伤了你，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回家啊，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妈，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轻声认着错，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挂了电话。 酒精的作用让我倒在床上没多一会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亮天了。 我心里一惊，弹跳式地做起来，抓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早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句自己，便赶忙洗了把脸，套上校服就往学校跑。 等我赶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都已经下课了，拿着教科书的班主任下了讲台，刚好在教室门口看见了急匆匆跑来的我。 “站住！”班主任站在门口，紧锁着眉头，瞪着我说道，“现在几点了你知道不知道？真是无法无天了，越来越没有组织纪律性！” 我低头站在那里，两只手紧紧地抓着书包带，小声地对班主任说：“老师我错了，下次不会再迟到了。” “姜雨啊！你到底有没有心思读书上学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乱糟糟的！你这样走在大街上都有损我们学校的声誉你知道吗？”班主任老师一直看我不顺眼，逮到个机会就会说个没完。 但这次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所以我始终低着头，班主任批评我什么我就听什么。 “姜雨我再警告你一次，这次期末考试如果你的成绩拖了全班的后腿，你愿意去哪去哪！我可不要你！”班主任说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抱着教科书径直走了。 班主任刚走，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也响了，我赶忙背着书包走进教室。 从我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全班同学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我快速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动作迅速地拿出书本来，尽量不去与她们对视。 因为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她们眼神的注视下，觉得自己心虚。 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我吃过午饭，刚想回教室里学习，就看见不远处李一帆正向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他的步调不急不缓，如果不是他眼神一直盯着我看，我根本不会想到他是来找我的。 我的视线在与他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看来，即便知道了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我还是无法放弃自己内心对他的喜欢。 就在李一帆马上就要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忽然有只手拍了下我肩膀，紧接着传来了杨旭有些焦急的声音。 “姜雨，你昨天怎么没回来？” 我回头看了眼杨旭，又转过头去看了眼李一帆，发现他看了我一眼之后，脚步便很自然地转了方向。 “姜雨！我跟你说话呢！” 见我没说话，杨旭的声调本能地提高了，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第62章 陪酒之道 “你小点声！” 我猛过头去，看着杨旭，用警告的语气小声地对他说道。 杨旭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整个人都一愣，问道：“怎么了？干嘛那么凶。” “你就不怕你刚那么大声说话，让别人听见了之后误会我们的关系怎么办！”我也知道我刚刚说话的口气有些急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误会我们什么关系？”听了我的话，杨旭突然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容，并对我挑了下眉毛。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抬步就往前走。 这是在食堂的门口，实在太惹眼了，我不想我们普通的对话又成了某些有些人的八卦话题。 “你昨天不回去，是不是因为我爸……”杨旭走在我身边，神情有些不好地问道。 “杨旭。”我停住脚步，看着杨旭，认真地说道：“我仔细想了想，其实你爸说的没错，我和你们杨家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平白无故拿出那么多钱来替我解围。而且我妈连招呼都没打，就擅自做主了动用了这笔钱，你爸爸生气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只是……”我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次苦了我妈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尽快把你家的钱还上的！” “你别说傻话了！就凭你一个没毕业的学生，你去哪赚十万块钱！而且这点钱对我爸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那天只会不爽你妈擅自做主，根本就不是多少钱的事！”杨旭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对我说道，“姜雨我可告诉你，你别为了赚那十万块钱动什么歪心思。” 我原本只是在心里感叹我妈这么多年在杨家的地位，突然挺高杨旭的话，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盯着他看，心想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或许是我看他的眼神有些吓人吧，杨旭可能觉得他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妥了，便对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姜雨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这十万块钱真不急。你要真着急，我想办法替你还。” 听了她的解释，我刚刚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于是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杨旭，这件事本身就是我冲动造成的后果，我不想再给其他人添麻烦了。谢谢你的好意。” 杨旭差不多用了一中午的时间劝我别在意他爸爸，让我回去住。但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况且我要赚钱，在最短的时间内赚更多的钱，我就必须在酒吧里兼职，我怎么可能回去住。 下午放学后，我怕杨旭来找我一起回去，所以下课铃声一响，我便抓着书包冲出了教室。 我跑的速度很快，都跑出学校大门一段距离了，脑子才反应过来，刚刚跑出来的时候，李一帆好像就站在学校大门口的位置，似乎还看着我…… 想到这，我猛地收住脚步，回头去看，但已经找不到李一帆的身影了。 一天之中连续两次看见李一帆，这种几率实在很低，尤其是他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他是有事要找我说。 回到出租屋，换下校服，简单吃了口饭，复习完了当天的功课，我便拿着昨天的工作服，去了酒吧。 我去的时候就把虽然营业没多久，但已经来了很多客人了，我去了二楼的办公室，进去的时候红姐正站在窗边抽烟，对于我的出现，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她告诉我员工换衣服的地方在隔壁房间，以后没事别擅自闯她的办公室。 我说了句对不起就退了出来，进了隔壁的换衣间，把我金灿灿的工作服换上了。 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我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我也不懂得如何在这些客人们之间周旋，我更不能允许他们的脏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所以我唯一能拼的就是喝酒。 若能因为我喝得多，客人就买账的话，我想我没有理由不去这样做。至少我除了自己难受外，没有什么损失。 有些事情很奇怪，在心神不定的时候，做什么都不确定。可一旦下了决心，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之前觉得很多因素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不是很善言谈，所以做不到那些姐妹那样吹捧客人，讨客人开心，我能做的也就是拿起酒杯来，与客人干杯，然后好爽地一饮而尽。 所以姐妹们都说我适合向那些因为不顺心而独自一人喝闷酒的人推销，反正啥也不用说，只要干了这碗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渐渐地，这里的常客基本都知道这里有个不善言谈只会闷头喝酒的酒水推销员，可能不管在哪，另类总是能引起别人的兴趣，所以慕名来点“10号”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大方的承认，自己就是好奇，但只要我能把他们陪高兴了，花钱买酒不是问题。 到底是仗着年轻身体好，在酒吧工作了一个多月后，我的酒量越来越大，很多时候喝完了到卫生间里吐个干净后，就跟没事人一样。 我的业绩不算最好，但也不差，至少比我预期的要赚得多的多。 为了不耽误第二个上学，我基本都会在午夜十二点左右就下班回家。 不过偶尔也会遇到几个难缠的客人，会拉着我不让我走。 就好比今天。 原本上一桌客人我陪到了十一点多，送走他们，我就想收拾下就下班了，却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独自喝闷酒的男客人。 当时他喝得有些微醉了，我想如果我能再劝他买几瓶酒，我能多赚点是点，反正看他这个状态，也喝不了多久了。 所以当我拿了两瓶酒坐在他对面的时候，他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什么，看起来很颓废，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穿戴也不是很时尚，在酒吧里卖了这么久的酒水，我现在倒是很能通过别人的穿着打扮来分析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这个男人，我可以断言，他应该不会经常出入酒吧这样的场所。 “要不要我陪你喝两瓶？”我坐下后，开门见山地对他说道，“不过不管喝多少，都是你消费。” 我一向如此，一开始我这样说，姐妹们都笑话我，说我这么直白，能有人愿意买单吗！ 但事实出乎我们的意料，很多男人都受自尊心的趋势，即便他心里不愿意，但为了他们的面子，也会强撑着说自己不在乎那两瓶酒钱，只要我陪得好。 这个时候我就会提出我除了陪你们喝酒，不会做其他别的事，也不会允许别人对我做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种看似高傲的酒水推销员让他们觉得新奇和挑战，所以大部分都会接受我的提议，渐渐地，我这种二愣子似的的推销方式在男人们的面子下，存活了下来。 对面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听到我的话后，再次抬起头来扫了我一眼，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写满了不屑和厌恶，随后他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酒，冷哼了一声，说到了句：“哼，婊子。” “婊子”这两个字他说的十分清楚，但因为我从小到大，听了太多遍这个词了，所以它已经对我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了。 对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再纠缠下去就不是我的风格了，于是我拿起那两瓶酒，站起身来，准备转身就走。 就在我刚刚转身的时候，忽然听到那个男人大声地说道：“等等！” 我好奇地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已经喝得有些醉的男人，没有说一句话。 “看什么！你不是想陪酒吗？”男人见我盯着他看，马上就烦躁起来，原本满是醉意的脸因为生气，显得脸更加的红了。 “我不是陪酒的，我只是推销啤酒的。”我转过身去，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我可以陪你喝，但所有喝下去的酒，都由你来消费。” 听到我这么说，那男人抬手啪地一声狠狠拍了下桌子，大吼道：“你他妈的瞧不起我是吗？不就两瓶酒，老子还买得起！”说着，就微微低着头，用手指着桌子说：“再……再来十瓶！再来十瓶！” 十瓶酒整齐地摆在桌子上，男人指着桌子上的酒，对我说冷笑说：“你不是说你能喝吗？这十瓶，全给老子喝了！” 我坐在他的对面，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他，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此时是个什么滋味。 “你那是什么眼神！”男人满眼通红地瞪着我，对我大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不就是个臭卖肉的吗！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之后他的嘴里就开始不断地骂着各种难听的脏话。 “先生，请您冷静一点好吗？”我强压着内心蹿起来的火气，对着那个男人说道：“您到这里来是来消费的，是为了图个开心痛苦的，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 说着，我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继续说道：“您不就是想让我喝酒吗？我喝就是了。” 说着，我仰头，一口气喝了整整一瓶。 今天原本喝得就有点多，这一瓶下去，只觉得胃液翻滚，有些恶心，我刚强忍着把这一瓶喝完，恍惚间我就看见原本坐在我对面的男人猛然起身，端起他面前的啤酒杯，照着我的脸上就泼了过来…… 第63章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对方泼了一脸的酒。 酒水进了眼睛里，辣得我完全睁不开，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我只感觉我的头猛然一痛，紧接着就听见了酒瓶子破碎的声音。 重击之后，我整个人都懵了，头晕晕的，很疼，脸上不断地有液体往下流，我不知道是刚刚泼在我脸上的酒水还是血，亦或者是酒水里混着血。 这个状况来得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反应，只能双手抱头，捂住刚刚被打的位置，半蜷缩着身体，紧闭双眼，紧皱眉头，嘴里却大声地喊着救命。 因为酒吧里的音乐声实在太嘈杂了，我们又坐在角落里，高背沙发遮挡住了很多人的视线，即便我大声地呼救，一时半会也很难被人发现。 我刚喊了两声，突然感觉到头发被人用手狠狠地抓住了，然后抓着我的头就往桌面上撞，我赶忙用双手护住额头，但这么做除了能起到缓冲作用又有什么用，额头和双手的手背她撞得生疼。 酒精加上撞击，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好用了，人也晕沉沉的，随时都可能昏迷过去。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婊子！你们他妈的不就是靠男人赚钱的吗，装什么清高！老子没钱怎么了！老子再没钱，每一分都赚得干干净净的！那些有钱的富二代了不起吗？他不就是想花点钱睡你吗！哪里比得上我对你的真心！你为什么跟他走！为什么！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没用！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省吃俭用连房子都买好了，你居然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该死！” 尽管晕晕沉沉，尽管音乐嘈杂，可我耳朵里不断地传进来男人的激动的谩骂声，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很清楚。 看来，这是一个受了伤，受了刺激的软弱男人。 他没有将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化作前行的动力，而是空有一腔怨气，发泄在了其他的不相干的女人身上。 比如说，我……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清了，最后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迷是一件好事，可以让身上所有的疼痛和不适都无法传达过来。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有些刺眼，鼻息中闻到的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刚要起身，头部就传来强烈的疼痛感，我强忍着下了床，推开病房门，发现红姐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手机。 “红姐……”我走了过去。 红姐听到我喊她，便抬起头来，一双冷淡的眸子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下，然后站起身来，看着我，不悦地斥责我道：“你是哑巴吗？收到伤害的时候为什么不喊人！你以为站在四周的保安都是吃干饭的吗？” “我，我喊了……”我捂着头，看着红姐，解释道。因为头还很晕，所以感觉此时的自己有气无力的。 “喊的比猫叫声还小！谁听得见！”红姐的脾气一向不是很好，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倒是觉得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嘴上总是骂着我们，但她也是真的很关心我们这群姐妹。 “事情太突然了……”我原本想好好解释下，可是仔细又想想，真没必要再解释什么了。 “以后像那种一看就是因为比不上别人，所以自己女人跟别人跑了的，来这里买醉的穷屌丝别搭理！他们不光仇富，还仇视女人，你去找他喝酒，你不自寻死路吗！”红姐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态度也终于缓和了下来，“你头上的伤检查过了，有点轻微脑震荡，剩下的就都是皮外伤了。” “姐姐红姐，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我认真地说道。 “滚蛋。”红姐白了我一眼，“红姐我还不在乎那点钱。” “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里吧，住院费我已经交完了，明天会有医生来给你检查换药。” 红姐交代完，便不耐烦地急匆匆地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便跟了过去。 红姐走的速度很快，出了大门口后，便摸出一支烟来，狠狠地吸了两口。 我站在医院的玻璃门内，看着站在玻璃门外的红姐，她背对着我，吸烟的动作很潇洒老练，甚至给人一种很性感魅惑的感觉。 直到熄灭了烟蒂，红姐才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回到病房，我看见我的衣服都被放在床头，在衣服的口袋里，我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很多我妈的未接电话，再看看看着上面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想这个时间她肯定睡了吧，所以就没有回拨过去。 躺在病床上，心情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挺惊讶的，我还以为我会很难过，会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怨天尤人一阵子，可是我没有。 虽然今天遇到了有些不要的事，但我也不觉得绝望，我总觉得我的生活是有希望，相比之前在小镇上的生活，相比在叔叔婶婶每天的打骂下捱日子，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向前迈了一大步了。 多以尽管现在我遇到了诸多不顺，我依然相信，我迟早有一天会摆脱现在的困境。 只要我赚够了十万块钱还给杨旭的父亲，然后打零工赚大学的学费，等以后大学毕业了，我就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好好的生活。 我躺在病床上，就这样幻想着未来的生活，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这个时候再往学校赶已经来不及了，反正已经迟到了，我索性就耐心等着大夫来查房，然后给我检查伤口，换药，弄好了这些，我便离开医院，回到了出租屋去取书包换校服。 我刚走到出租屋的门口，就看见我妈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见到我回来，她先是愣了下，随后赶忙迎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瞪大眼睛盯着我头顶上的包扎的伤，惊讶地问道：“小雨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你怎么受伤了？” “妈，你怎么来了？”我赶忙打开出租屋的房门，让我妈进来，因为刚刚我妈拉住我的时候，我发现我妈的手冰凉冰凉的。 “我昨天晚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我能放心吗。”我妈进了屋，就把我拉倒一旁的椅子上，把我按坐在上面，查看着我头上的伤，“你这头上的伤到底怎么弄的啊？” “没事，就是个意外，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上，今天早晨医生给换了药，说没事了，可以回家了，我这不就回来了吗。”我心虚地说着，顺便扯给我妈一个有点假的笑，“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妈见我好像真没多大的事，也就放心了，叹了口气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盯着我看说：“给你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你都不接，我能放心吗？我昨天半夜就过来了。” “妈……”我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妈，除了叫她一声，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冬天就要到了，我妈却在门前等了我整整一夜。 即便我曾经对她给予的母爱，渴望又有些排斥，但此时却感到有一股暖流淌进了我的心房，这种真实的感受是骗不了人的。 于是我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一把抱住我妈，紧紧地抱着，想把这十几年没有的拥抱都弥补回来。 “小雨，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打工呢？”我妈抱着我，一边抚摸着我的脊背，一边轻声问我。 听到她的话，我身体本能地一僵。打工赚钱本身没有错，可是在酒吧打工，又要陪酒，如果我说了，我妈肯定不能接受吧。 见我不说话，我妈心里就明白她肯定是猜对了，但她肯定没猜到我在酒吧工作，所以她并没有追问我在做什么，而且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我把工作辞了，回家住，安心读书。 “妈，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欠了那个人的。”我看着我妈，认真地说道。 “……”我妈听了我的话一愣，脸色也变得不那么好，好半天才无奈地笑了笑说，“小雨，你现在一定在心里嘲笑妈妈吧，为了这么个男人，为了看起来好像很风光的日子，背叛了你爸，跟着那个人跑了，结果跟他过了十几年的日子，最后竟落得这个下场，连动用一点钱为自己的女儿做点事都不行。” “妈……”我看着我妈，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下定决心才开口问她，“我一直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爸？我真的以为你和有钱人走了，你是去过好日子去了。可是，我真没想到……” “小雨，你真的了解你爸爸吗？”我妈听了我的话，忽然问了我一句，这一句话，把我问愣住了。 “我当然了解我爸，我爸他勤劳朴实，任劳任怨，为了我能生活得更好，他去了矿上工作，还受了工伤，他……”我在极力地说着我爸的好，却被我妈抬手打断了。 “如果你爸是你说的那样，你以为我会离开他吗？”我妈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问道，“我自从嫁给你爸，你爸就整天游手好闲，不求上进。在家不做家务活，在外不好好工作，还经常和你叔叔一起去赌博打麻将，经常将家里的钱输个精光，输了就回来砸东西，你觉得，这样的日子，我能过得下去吗？” 第64章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 我妈的话让我很震惊，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我爸的过往是什么样的，我也从来没怀疑过我妈的离开是因为我爸的不上进。 我妈说，她结婚前，我爸总是誓言旦旦地跟我妈描绘未来的幸福生活，他总是有想不完的新奇想法，有远大的抱负。 那时候我妈年轻，就被我爸空口画的这张大饼吸引了，觉得他是个上进的好青年。婚后我爸也确实努力过，他觉得工厂的工资低就辞职了，说要下海经商，结果没扑腾几天就把家底赔进去了。 再后来，我爸就被现实打击了，他从此在家一蹶不振，觉得这个社会根本就没有他实现抱负的理想条件，所以开始整体在家游手好闲，后来又跟着我叔叔学着，沾染了赌瘾。 我妈说，那段日子全家的生活重担都压在她的肩上，她既要做家务又要去工厂上班，晚上还要做兼职赚钱，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让她是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了。 她走的时候想带着我一起走，可是我奶奶不同意，以死相逼，说我是姜家的苗，不允许我妈这个外姓人带走！ 我妈说，她离开后还经常给我写信，给我邮寄生活费，可是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她渐渐地也就放弃了。 我妈说到这，就开始哭，她说早知道我现在生活得这么艰难，当初就算是拼死也会把你带出来。 我说带出来又怎么样？跟着杨旭的爸爸生活吗？跟着那样的继父，我也不觉得我会幸福到哪去。 我妈听了我的话，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就又开始哭。她说以前杨旭的爸爸不是这样的，他还是很爱她的，可是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在外面就开始花天酒地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沉默，我妈默默地擦着眼泪，我们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如果不是我妈今天跟我说这些，我真的难以想象我一直当做温暖的奶奶是彻底让我和我妈分开的“罪魁祸首”，我也想不到那么努力做工赚钱供我读书的爸爸曾经是那样的游手好闲。 这个打击，远远超过我额头上伤口的疼痛，它是直接撞击倒了我的胸口，那种闷得说不出来的感受，我真的无法形容。 我们彼此沉默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上午的课程已经过半了。 “你头都受伤了，今天就请假别去了。”我妈心疼地看着我说。 “没事，皮外伤。”我对着我妈淡淡地笑了下，笑得有些艰难，所以我想可能这个笑容实在有些难看吧，所以我妈脸上的表情才会显得更加忧伤起来。 “今天晚上回来住吧。”我妈又提了这个话题。 我依然摇头拒绝了她，“妈，我不知道你和杨旭的爸爸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既然已经过了十几年了，我做女儿的就不希望看见你以为我在这个婚姻里为难。” 我拉着我妈的手，轻声说道：“当时我承诺了那十万块钱我会还上，我就一定会还上。我爸已经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幸福。” “傻孩子，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说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你的人生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好不容易才上了这所重点高中，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好大学。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妈。”我看着我妈，轻叹着说：“你要是有别的办法，当初你就不会动他的钱了，不是吗？” 我妈被我说得一愣。她还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我以要去上学为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换了校服背着书包就出门了。 虽然我在杨家住的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来，杨旭的父亲对我妈是属于绝对的控制，我妈的吃穿用度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然也不会我妈这边刚刚为我花了十万块，那边许久不归家的杨旭父亲就突然回家了，劈头盖脸地骂了我妈一顿。 十万块在杨家，用杨旭的话，还不如给小三买奢侈品的。 所以我不想再让我妈为难了，她若能保住杨家女主人的地位，好歹吃穿不愁。 等我到学校的时候，上午的第三节课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想了想，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教室外等着下课铃声，我现在不想引起任何老师的注意。 等到下课后，我看到任课老师拿着教科书走远了才走进教室的。但当我踏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我就敏锐地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了，大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甚至眼睛盯着我，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接头交耳一番。 这样的情形，自从上次金玲栽赃陷害我的把戏被揭穿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让我的心里隐隐地有些发慌。 虽然他们小声议论的时候的声音很小，但总有好事的人，非得故意大声说出来让当事人听见不可，就比如一直看我不顺眼的陈美玉。 我才刚坐下，就听到陈美玉那极尽讽刺的声音。 “婊子就是婊子！在学校卖没人买账，现在又跑去酒吧卖！和一群男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恶心！”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知道我在酒吧工作？而且从其他同学的表情来看，他们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他们为什么会相信，陈美玉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是谁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的！ 就在我想着这些时候，陈美玉身边的那些小跟班们就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帮腔了。 “就是啊，居然在那种地方陪男人！啧啧啧……” “不知道已经被多少男人睡过了，居然还在学校装清纯装天真骗人，真是够恶心！” “像姜雨这种道德败坏的学生，我们学校为什么还不开除她！” 不提我的名字还好，当她们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再也坐不住了！ 我猛地站起身来，因为动作幅度大，椅子和身后的桌子“咣当”一声撞在了一起。 我走到陈美玉的跟前，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大声地质问她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说的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陈美玉坐在她的座位上看着我，勾着唇角，一副嘲笑我的样子，“姜雨，你那点破事现在全校皆知了，你还装什么呀！” “我不明白。”我皱着眉头盯着陈美玉说道。 听了我的话，陈美玉忽然大笑起来，然后一边指着我，一边对着其他人说：“她说她不明白！她居然说她不明白！” 陈美玉说着，就示意旁边的一个女生，“拿手机给她看看，免得人家说自己不明白！不知道！不清楚！” 陈美玉把后面记歌词咬得都很重，显然就是在嘲讽我，但我看得出来，她这次底气特别足，就像是有了什么充足的证据似的。 看着那个女生把手机拿出来，我心想，难道有我在酒吧时的照片？ 正想着呢，那女生已经把手机送到了我面前，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手机，发现发现真的有我在酒吧工作时的照片，不仅如此，还有我被泼酒，被那个男人打伤的照片。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那些照片，虽然因为当时酒吧的灯光暗，所以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但熟悉认识我的人，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的。 “怎么？无话可说了？”陈美玉笑着伸手一把从我的手中夺过手机，丢还给了刚刚的那个女生。 “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我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陈美玉，“除非照这些照片的人也去了那个酒吧！” 我话音刚落，我就看见陈美玉笑着的脸突然一僵，但很快她就恢复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对我说道：“谁照我不知道，但这些照片可是已经都发到了我们学校的论坛上了，这的这点破事已经全校皆知了。姜雨，你就承认了，你的真面目，你骨子里透着的就是这股子骚劲！” “我只是去那打工，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语气坚定地反驳着陈美玉。 “你穿成这样去酒吧打工，你说你没干见不得人的事，谁信啊！”陈美玉冷笑着对我说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老师，跟校长解释吧！咱们学校校风严谨，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条臭鱼腥了一锅汤的！” 陈美玉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班主任大叫了我一声我的名字。 我忙回过头去，只见班主任阴沉着脸，站在教室门口，镜片后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姜雨！你给我出来！” 我看了眼陈美玉，只见她对我挑眉一笑，一脸胜利得意的样子。 “姜雨你听不见我叫你吗？出来！” 看来班主任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我赶忙走过去，还不等走到教室门口，班主任说了句“跟我来”便转身走了。 我一路跟在班主任的身后，虽然这次班主任没有像以前那样数落我，但从她这次的态度上看，我也知道，这次的事，闹大了，并且严重了。 班主任一路带我到了校长办公室，她推门进去，不等其他人开口，便气冲冲地对校长说：“校长，这样败坏校风校纪的学生应该马上让她退学，我可教不了！” 第65章 这种学生就该退学 校长办公室内有好多人，有校长，有副校长，有教导主任，有我的班主任，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从他们的谈话中，似乎是学生家长。 从我走进校长办公室开始，那几个家长就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我，那嫌弃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臭虫一样。 我从小到大遭遇了那么多事情，我唯一学会的就是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中如何昂首挺胸地去活着。我不想过妄自菲薄的生活，别人已经瞧不起了我了，我自己不能也瞧不起自己。 所以我无视他们的目光，站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口，双手相交于身前，抬着头，坦然地看着他们，礼貌而又安静。 “这就是那个女同学？”其中一个家长发问道。 “是。”刚刚还怒气冲天的班主任，对着那个家长一脸讨好地说道，“就是她，外地来的学生，没什么规矩，平时就惹是生非的……” “哼！看她长那一双狐媚眼睛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孩子！”那个家长不等班主任说完，就撇着嘴，一脸嫌弃地说道。她的话同时还得到了其他几位家长的认同，他们几个居然眼神交流一番，还认可地点点头。 “这位女士，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什么叫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您可以看不起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家庭。”听了她的话，我直接开口反驳了她，从小到大，我最痛恨的事就是那些自以为优越的人拿我的家庭说事，那我妈说事。 可能她们谁都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给她们面子，直接当面冲撞她们，再加上我表情严肃，态度坚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真是没规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那个被我冲撞的家长猛地拍了下面前的茶几，伸手指着我的鼻子不悦地低吼道，“果然小地方来的就是无法无天，自己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居然还理直气壮的，就不知道难堪丢脸吗？” “这位女士，我不知道您是谁，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坐在这里可以趾高气昂地用手指着我斥责我，虽然我不认为这是位有身份有地位有教养的女士应该做的举动，您还这样用手指着我一口一句什么小地方，一口一句无法无天。我自认为遵纪守法，请问我怎么无法无天了？我触犯了谁的法？”我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女家长，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对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感到很意外，那个女家长的脸色也青一阵白一阵变得十分难看。 在陈美玉给我看了论坛上的照片之后班主任就气急败坏地来找我，所以我自然知道他们找我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件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不光同学知道了，就连老师校长和学生家长都知道了。 我想如果我耐心跟他们解释我的难处，我这么做实属无奈之后，他们应该能理解我，尽管我的这份工作并不十分光彩。 可我没想到还不等我开口，她们似乎就已经给我定了罪名了，连申诉的机会都没给。 “女士，我尊重您，所以希望您能同等的尊重我。”我一脸认真地看着那个女家长，不等她开口，我便继续说道。 “您刚刚说完没规矩，说这里没有我说话的份。那么如果这里真的没有我的事的话，老师不让继续留在教室里上课，把我叫到校长办公室来做什么？我既然是当事人，为什么没有发声的权利？”我看着那女家长，一字一句的质问道，声音不大不小，态度不卑不亢，其实这些话我是说给她听的，我更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还有您刚刚口口声声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请问我做了什么事这么见不得人？我姜雨虽然是你们口中小地方来的，虽然穷，但我有我自己的骨气和原则，我不希望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就被人扣了一定帽子，尤其是这种帽子更不应该从像您这样穿戴讲究，知书达理，有修养有涵养的女士的口中说出来。”说到这，我想我要表达的态度应该很明确了吧，于是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看着对方的反应。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这时候班主任突然转过身来，瞪着眼睛对我说：“姜雨，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我从走进办公室开始，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说明找我来这里的原因，却所有人都在指责我，我只是想得到应有的尊重，难道这也有错？”我反问班主任，当然跟她说话时的语气要比之前激动得多。 我还只是一个处于叛逆期的青春期学生，只是生活中的各种磨难不允许我怎么样，但这并不证明我就没有反骨。尤其是在面对本应该对我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我更加不明白为什么最先看不起我的，竟然是他们？ “咳咳……”校长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打破了这个僵局，然后他和颜悦色地对我说道：“姜雨同学，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想跟你核实一些事情。” 我将目光转向校长，对他点了点头。 “姜雨同学，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早晨学校的论坛那里上传了几张你的照片，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校长说着，便在笔记本电脑上找出了那些照片，然后将屏幕转过来，示意我过来看看，“你看看，这上面的人是你吗？” 我走过去，大概看了下，就是刚刚陈美玉给我看的那些照片，相比手机，电脑上的照片看起来更清晰些，所以毫无疑问，上面的那个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我。 “这照片上的人是我。”我肯定地说道。 “啧啧，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么衣服！世风日下，道德败坏！”那个女家长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小声嘀咕着，不放过任何一次讽刺打击我的机会。 “姜雨同学，你知道咱们学校的校规，在校学生是不允许出入这种地方的，更何况你还穿着这种衣服，在那里喝酒。”校长见我不否认，便皱着眉头叹气地说道。 我能看得出来，校长的神情里更多的是惋惜，或许在他的心里，我应该是个求学上进的好孩子，至少他亲自去那个偏远小镇把我招收到学校里来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校长，我知道我这么做是违反了校规，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说着，我便低下头，咬着嘴唇，想了想，最后下定决心，把我的实际情况告诉他，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便抬起头来，看着校长，对他说：“校长，您知道，我和我爸爸相依为命，我家很穷，现在我爸也不在了，我欠了债，得想办法自己赚钱还上。” “满口胡言！”那个女家长蹭地一下子站起来，怒瞪着我说：“你小小年纪你能欠什么债！不过就是没人管教，跑到那种地方吃喝玩乐去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规矩面前可没有怜悯！” “我是真的欠了债。”我强压着内心的火气，语气平静地对那个女家长说道。 “好啊！那你说说，你欠了什么债！要真是可怜，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每家施舍点给你，也够还债了。”女家长双手抱胸，一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我说。 “我……”我刚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我说了实话，势必会把我妈和杨旭牵扯进来，我现在已经给他们找了不少的麻烦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件给他们造成困扰了。 想到这，我便把刚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怎么？说不出来了？哼，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子，除了会骗人还会撒谎装可怜。”那名女家长见我不说话了，便一副“看吧，我早说了她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架势冷笑着看着我。 校长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对我步步紧逼的女家长，再次问我道：“姜雨，你要真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出来，学校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的。” 我看着校长，很感激他愿意给我机会，但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杨旭不但会被人指指点点，很可能我妈现在的家庭地位也不保了。 见我始终不说话，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于是那些家长便站起来群起而攻之，说学校绝对不能留我这种道德败坏的学生，否则就会影响到其他学生的学习和生活。 像我这种没有底线，目无校规，没有礼貌，顶撞长辈的野蛮学生就该被退学，否则很可能因为我一个人，会把其他的好学生都带坏了。 反正她们一门心思地想要校长点头同意让我退学，至于她们把我说得多么不堪，会不会对我造成伤害，这些都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内。 最后校长是好说歹说地让那些家长想先回去，说学校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决定的。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盯着我看了好久，才开口问我：“姜雨，现在没有别人了，你真有什么难处你就说，不然我真的帮不了你。” “校长，谢谢您愿意信任我，但我真的不能说……”我低着头，歉意地对校长说道。 “如果你不说明白，你知道后果，毕竟这次的事，造成的影响很恶劣。”校长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我知道。” 校长见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在我推门出去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了，校长无奈地叹息声…… 第66章 我的世界他不懂 学校没有马上公布我的处理意见，听说校长的意思是现在马上就要到期末考试了，不要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影响学生的考试成绩，故而将我的处理意见推迟了。 我知道校长这么做，其实是给了我一个缓冲的机会，我心里虽然明白，但我想，我应该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我为什么深夜会穿着暴露去酒吧陪酒吧。 同样的，见学校没有马上给出处理意见，我周围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我看，她们都想亲眼见证，像我这种人，到底会有一个多么悲惨的下场。 等我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第四节都已经结束了。 午休时间，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大家都出去吃饭了，而我坐在空空荡荡的教室里，侧头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发呆。 不管是报纸上还是电视上，都说我们是祖国的未来，是花朵，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所以形容我这个年龄的孩子的词汇都是那么温暖，充满了阳光，可是我从小到大，却完全感受不到。 我皱着眉头，抬头去看那刺目的太阳，心想，为什么我们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为什么我所受的待遇竟如此不同呢？ 到底是什么让我和他们有了那么大的差距。 想到这，我不仅开始对我自己一直所追求的未来产生了怀疑，我不知道照这样下去，我是否还有明天。 正想着，关着的教室门突然从外面被狠狠的推开，因为力量过大，门板重重地撞在了墙上，接着又反弹了回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口，就只见杨旭正怒气冲冲地从门口的方向快步冲了过来。 “杨……”我刚开口，杨旭就已经站在我面前，皱着眉头，瞪着我，同时大声地质问道：“是真的吗！网上的照片是真的吗！” 我愣愣地看着杨旭，他的反应真的很强烈，说话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得出来他很烦躁。 “是。”我看着他，平静地答道。 杨旭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坦然地承认，所以当我说“是”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激动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情绪实在太激动了，以至于他抓着我肩膀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抓得我肩膀隐隐作痛。 “因为在酒吧工作，工资高，一晚上就能赚很多的钱。”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同时伸手将他抓在我肩膀上的手推开，“而且我不觉得卖酒的工作有多见不得人，只要我自己把握好分寸就好了。” “姜雨你说什么呢你知道吗？你会觉得在那里工作没什么吗？你穿的那么……还陪男人喝酒，还……你到底为了什么！我不是说了吗，那十万块钱根本不算什么，我会想办法……” “我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激动地猛然站起身来，与他面对面，大声地说道。 我以为所有人不能理解我，不能接受我去卖酒的行为，至少杨旭能理解，因为他知道我的苦衷，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是在戴着有色眼镜在看我！ “姜雨你别激动，我，我是真的关心你……”杨旭见我如此激动，他刚刚的气焰收敛了不少，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轻声对我说道。 “关心我？你要是真关心我你就应该先问问我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疼不疼，为什么会受伤上！而不是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我穿着暴露的去酒吧上班！”我对着杨旭低吼着，感觉自己的容忍度已经在此时冲破了极限了，如果我再不发泄出来的话，说不定我会疯掉。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别人质疑我的时候，我只是因为苦衷不能解释，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但是面对杨旭，面对他的质问和不理解，我突然就受不了了，因为这段时间我是真心将他当成了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甚至还偷偷庆幸过，能和杨旭成为朋友，他不嫌弃我的出身，包容我各种过激的行为，所以我也自然而然地认为，当别人用有色眼镜看我的时候，他不会。 但是此时，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错了。 杨旭和我，从根本上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们出身不同，经历不同，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也不同，所以我们看待问题的态度和角度也自然是不同的。 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钱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所以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为了那去去十万块钱就去那种地方糟蹋自己。 而我不一样，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我能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对于现在我来说，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个程度。 难道我愿意穿成那样去陪客人喝酒吗？喝得不开心还得挨打！那些姐妹们有几个没被咸猪手揩过油的！ 但是我有什么办法！ “姜雨你别激动，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承认我刚刚是有点激动，那是因为我听到了他们是怎么议论你的，又看到了论坛上的照片，所以我……所以我没控制好情绪……”可能我现在的表情真的有些可怕吧，杨旭有些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去看我的额头，然后关切地问道：“你这额头是怎么受伤的？有没有去医院？要紧吗？” 面对他的关心，他的询问，我的胸口除了觉得闷得慌之外，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姜雨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杨旭见我只是盯着他看，不开口说一句话，显然有些慌了，他伸手过来想抓我的胳膊，可是手臂才刚抬起来，就有些犹豫地又放下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此时我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心想刚刚也不能全怪杨旭，毕竟我现在所做的，是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我又为什么强求杨旭能理解能接受呢。 这么想着，我的胸口也没有刚刚那么闷了，于是缓缓地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我很可能会被学校退学。这事儿你别跟我妈说。” “什么？退学？”这次轮到杨旭激动了，他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就因为这事？” 见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杨旭转身就走，我见他那架势不对，赶忙起身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皱着眉头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校长！我要跟他们说清楚，你去……酒吧工作……是为了什么！他们怎么单凭几张照片就让你退学呢。”杨旭有些激动地说道。 “杨旭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看着他，轻叹了口气，说道：“校长一直问我原因，但我没说，我没说的原因是不想把你和我妈卷进来，你懂吗？” “不懂！”杨旭闹脾气地说道。 “你要是真不懂，那我就解释给你听。”我松开了杨旭的胳膊，转头看了看窗外蔚蓝的天空，想了想，便转回头来，对他说：“我从入学开始，就不被这所学校里的人所接受，这你很清楚。在她们的眼中，我就是下等公民，低贱，平穷，不自量力。如果让她们知道了在她们眼中如此不堪的我，竟然和你还有着某种意义上的联系的话，恐怕就连你也要被牵连了。” “她们在嘲讽我的时候，总是会捎带着我妈，而且都不是什么好词汇，如果让她们知道我亲妈就是你现在的后妈的话，你想她们会怎么想，她们一定会把你拖下水的。”我看着杨旭说道，“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更不想让我妈在这次事件中受到牵连。如果你父亲知道了你因为我和我妈的事，波及到了你，并有了不好的影响，我想以他现在对我妈的感情和态度，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我妈赶出你们杨家的。”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我认真地看着杨旭，轻声地问道，“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我不想再因为我的事，再牵连任何人了。” “可是如果不说明的话，你就会被退学啊！你不在乎吗？”杨旭皱着眉头，情绪依然很激动，但显然现在的他比刚才理智多了。 “我怎么不在乎！”我看着杨旭，苦笑了一下，“当初校长去招收我的时候，我高兴得睡觉都能笑醒。我想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小镇了，摆脱从小一直围绕着我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了。可是我没想到，到了这里，我依然不被接纳，不论我努力。”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脸上的表情也很落寞。其实我内心比谁都清楚，我不想被退学，我想念书，我想考大学，我想靠我自己的努力改变我的生活！ 可，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像我这种渺小的人生存在里面就是这么的艰难。 我不能随心所欲，我只有举步维艰。我想改变现状，可我却无能为力。 “如果你真被退学了……那你以后要怎么办！”杨旭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看着杨旭，低着头咬了咬嘴唇，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对他说道：“我也不知道……” 第67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时我的脑子很恍惚，我已经不记得我中午的时候是怎么把杨旭劝走的。下午的课我听的也很不走心，基本上只是盯着老师，看她的嘴在一张一合，至于她都讲了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整整一下午，我脑子里都在想这件事。 被学校发现违反校规，被学生家长逼着退学，这些我都可以认，毕竟是我自己违反在先。 但是，那些照片是谁照的，却在我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能认识我，并且等登录我们学校的论坛，这就足以说明拍照片的人和我是同校，而且认识我，并且看我不顺眼。 我记得当时我向陈美玉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陈美玉的脸上有那么一秒钟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这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和她有关？ 但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必须要有证据来证明的我的猜测。 当放学的铃声响彻整栋教学楼的时候，我抓起书包就冲出了教室，我觉得我一秒钟都等不了了，我必须查清拍照片的人是谁。 我一路飞奔到酒吧的时候，还没有到营业的时间，所以我直接从员工内部通道走了进去，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时间来到酒吧，里面清清冷冷的，工作人正在做着开门前的准备。 我跑到二楼，径直去敲红姐的办公室，听到红姐说“进”，我便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红姐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手中的销售记录，她双腿叠加地翘着，一双白嫩的大长腿分外惹眼。 见我进来，红姐放下手中的销售记录单，直接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纸口袋，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抬眼看我说：“只是你昨天的小费，还不少。” 我走过去，看了看纸口袋里的钱，然后把它推倒红姐的跟前，轻声问道：“红姐，还您昨天晚上帮我垫付的医药费，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红姐低垂着眼眸看着那个纸口袋，用撩起眼皮瞪了我一眼，不爽地说道：“骂我呢是吧！说了不用还就不用还。”说着，便低下头，拿起销售记录单继续看了起来，对我说：“你最近的业绩还不错，如果月底能突破指标的话，还会有奖金。” “谢谢红姐……”我站在办公桌前，看着红姐似乎很忙，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很怕因为我的事，耽误了红姐工作。 “你有事？”见我不走，红姐将销售记录单往桌子上一丢，抬起头来，看着问道。 我对着红姐点了点头，然后将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大概跟她说了一遍。 “所以呢？你找我，做什么？”红姐安静地听我把整件事讲了一遍之后才开口问道。 “红姐，您能把您的手机借给我用一下吗？”我看着红姐，认真地将我的想法告诉给她：“我的手机是以前我爸用的，不能上网。我想借您的手机，把那些照片找出来，我敢肯定拍照片的人一定就在酒吧里，如果我按照照片上的角度和事物对比，一定能反推出来拍照的大概位置，这样再调取酒吧的监控录像的话，我就能知道是谁拍的照片，然后上传到学校论坛里了。” “找到了之后又如何？”红姐挑眉看着我问道，“你能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咬着牙，果断地说道，“我不能就这样让人踩在脚下而不反抗！既然对方用这样的方式让我退学，那我也要用这样的方式拖他一起下水！” 我说的无比认真，甚至有种英勇就义的意味，因为我已经做好了最好的打算了，就算我破罐子破摔，我也要把那个人拉过来当垫背的！ 红姐听了我的话后，竟然大笑了起来，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以为她在笑我天真，却没想到，她笑过之后，抬手拍了下桌子，然后爽快地对我说：“好！你这个性格我喜欢！睚眦必报，总比唯唯诺诺被人欺负了强！” 说着，红姐拿出手机来就递给了我，“拿去，用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我见红姐如此，连忙说谢谢，双手接过手机后，就在学校的论坛里找到了那些照片，红姐好奇地凑过来看那些照片，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跟我来，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位置拍的了！” 说完，就带着我来到了二楼的场地，因为现在还没开始营业，整个场地显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红姐拿着照片比对了一下，然后走到一个座位旁，用手拍了拍沙发的靠背，对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就是这个位置拍的。” 我看了看，又和照片对比了下，觉得红姐说的八九不离十，为了证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红姐直接带着我去了监控室，她说你这丫头还真幸运，这个位置，正好是摄像头正面对着的地方，如果拍到了，会很清晰。 监控视频很快就被调取出来了，当我看见那椅子上坐着的那几个人后，心里只有了然，没有半点惊讶。不过倒是有一个人挺出乎我的意料的。 “这些人你都认识？”红姐问我。 “认识。”我点点头，“都是我的好同学。” 红姐看着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她就帮我截图几张清楚的，能看清人脸的照片，保存到了她的手机上。 “说吧，接下来，要我怎么帮你？”红姐扬了扬她的手机，笑着问我道。 虽然不知道红姐是处于什么想法，但我能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于是我让红姐帮忙，把这些照片也发到学校的论坛上去，而且标题写的特别醒目：“副校长爱子张振涛和其女友陈美玉夜泡酒吧，彻夜不归。” “副校长的儿子？”红姐抬起头来看着我，“你这垫背拉的，还是条大鱼啊！”说着，便继续编辑文字，上传图片。 我对着红姐笑了笑，没说什么。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竟然有如此大的收获，其实照片是陈美玉照的这点，我上午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证据。但是张振涛居然跟她们混在一起，我倒是有些意外的。 我现在甚至在想，这个意外，会不会成为我的救命稻草！ 要知道，如果我因为此时被退学了，那么同样泡吧喝酒彻夜不归还早恋的张振涛和陈美玉也要被退学才能显示出校规的公正性。 陈美玉就不说了，她家的条件好门路多，肯定不会让这件事成为她被退学的理由的。就说张振涛，副校长怎么可能让他的儿子被退学！ 而且这件事我已经摊在明面上了，只要逛论坛的学生就都会看到，再利用他们口耳相传的好习惯，很快这件事也会全校皆知，而且会比我去酒吧这件事更轰动！ 毕竟这里面有一个副校长的儿子。 所以这件事他们想捂是捂不住了，那么至少我们这些在酒吧里的学生就会统一标准处理，我猜，顶多是一个记过处分吧。 我的算盘是这么打的，就不知道那些被卷入其中的人，会不会做出和我想法一致的反应了。 红姐帮我发了帖子之后，就不断地刷新，看其他人的留言，一边看一边笑，还说，姜雨你这小丫头，还真不一般呢！ 我不知道这句话红姐是夸我还是有些嘲讽的意思，但总之这件事，我是打心眼里感激她。 红姐说你头受伤了，这两天就别上班了，好好休息下，还说我这个月的钱赚的够多的了，可以休息两天。 但我想我来都来了，就换了衣服，调整状态，准备上班了。 时间差不多了，其他的姐妹们也相继地来了，她们看见我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关心地问我头上的伤还疼不疼，劝我别那么卖力。 我笑着谢过她们的关心，心里不仅感叹，这里的姑娘们虽然穿着低俗的衣服，对着客人们卖笑，但比起那些穿着华丽内心阴暗，只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谁也瞧不起的大小姐们真实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头上缠着绷带的关系，影响了美观，所以今天愿意找我买酒的客人明显少了很多。不过我也难得落得个清闲，毕竟今天的状态却是不好，原本也打算能卖出去多少就多少，但是陪酒的工作就不做了。 就在我在人群中死出乱晃的时候，有一桌客人抬手示意让我过去，我微笑着礼貌走过去，问他们是否需要酒水。 “你就是十号？”抬手示意让我过去的那个男人扫了眼我胸前的号码牌，痞气十足地笑着对我说：“听说你除了陪酒外，什么都不让客人做？” 我一听他说话的这个口气，就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地痞或者无赖了，于是礼貌地微笑对他说：“对不起先生，因为我的头受伤了，所以今天不陪酒。 “头受伤了又如何！又不是身上受伤了！有什么不能喝的！”男人说着，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就往他的怀里拉，“出来卖的，就别这么矫情！” 因为男人出手拉我的动作实在有些突然，我没有任何方便，于是身体重心一偏，就向男人的怀里倒了下去…… 第68章 无法回应的表白 眼看我就要倒进那男人的怀里了，耳边充满了那些人的猥琐的笑声，就好像能在我身上占到多大的便宜似的。 我及时用手按住桌子，让身体有一个支撑点，随后手腕翻转，巧妙地挣脱开那男人的束缚，然后侧步，在桌边站稳了。 那男人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愣了下，他可能是没太想明白，我是怎么挣脱开他的吧。 “先生，对不起，我已经解释过了，我头受伤了，今天只卖酒，不做其他的。”我礼貌地对那个男人说了句之后，转身就走。 “等等！我让你走了吗！”那男人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战了吧，拍桌子站了起来，上来伸手就拉住了我的胳膊，对着我破口大骂起来，同时用手粗暴地把我往他们那桌拉。 “先生请您放尊重点！”我现在很想照着他的肚子踹上一脚，但是我不能。 “一个小婊子要什么尊重！”男人显然被我惹急了，一边骂一边强行拉着我。 我们的动静闹得有点大，周围的人都看向我们这边，但没有人出手帮忙，全都跟看热闹似的看着我们，甚至还有对着我们吹口哨起哄的。 就在我和这个男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从人群里挤进来一个身影，伸手一把将男人的手从我的胳膊上扯开，然后二话没说，拉着我就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住了，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杨旭！ “妈的，哪来的野小子，老子挑中的女人也敢抢！”那个男人显然不会让我们轻易地离开，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就往杨旭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眼看酒瓶子就要砸到杨旭的脑袋上了，我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挡住了砸下来的酒瓶子，因为那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于是那个酒瓶子就在我的胳膊上被砸碎了。 破碎的酒瓶子划伤了我的胳膊，鲜红的血顺着我的胳膊流了下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我会伸出胳膊来替杨旭挡住，都愣住了，包括那个用酒瓶子砸我的男人。 很快，酒吧的保安人员都赶了过来，男人可能也没想到我态度这么坚决吧，再加上事情闹得有点多大，于是便幸怏怏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去了。 “你没事吧？”杨旭见我的胳膊流血了，一把抓住，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们先出去吧。”我从杨旭的手中抽回胳膊，反手拉住他的手，带着他迅速地离开了酒吧。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径直把他拉到酒吧旁边的小巷子里才松开，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问他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不放心你。”杨旭显然对于刚才经历的事有点懵，毕竟他再怎么在学校吃得开，也毕竟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哥，他所享受的待遇都是被人吹捧着，他自然是没有经历过这些。 “杨旭！你要是真关心我你就不应该到这来！”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受了太多的委屈还是什么，总之我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自然就把心中那点怒火发泄在了杨旭的身上。 “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你。”杨旭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我，“你一个女孩子……那些人都是居心叵测的，就像刚才想占你便宜的那个孙子，他就没安什么好心！” “他再怎么没安好心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你突然跑出来算怎么回事啊！”我见杨旭还是不懂我的意思，气得我对他大喊起来，“现在我在这里工作的事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不好听，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等着盼着我被学校开除呢！谁能抱着这个酒吧里面就没有其他学生？你这么不管不顾地冲撞进来，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万一被人拍到怎么办！万一把你的照片也放到学校的论坛上怎么办！万一因为这件事我妈受到了影响和波及怎么办！你爸完全可以以这件事为借口把我妈赶出那个家！这些你都想过吗！” 我因为情绪不稳，低吼着，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说得杨旭整个人都愣住了，显然这些他从来没考虑过。 “杨旭，我很谢谢你的这份关心。但是，我所处在的这个世界，像你这种衣食无忧的富家公子哥是不能理解的。”说着，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看着一脸委屈的杨旭，淡淡地笑了笑，说：“回去吧，我没事。我真没事！” 杨旭一直盯着我看，不说话，就在我以为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打击到他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你说的那些状况，我真的没想过，我的想法就是很简单地担心你，想来看看你，结果看到你被那个男人……我当时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所以……”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看着杨旭一脸委屈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也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杨旭是处于关心我的好意。 “你胳膊受伤了，我们去医院吧。”杨旭说着，便伸出手来，轻轻地拉起了我的胳膊，看着上面的血，一脸心疼地说道：“感染就不好了。” “没事儿！”我不以为意地对他笑了笑，说道：“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回去擦点药水，几天就好了，用不着去医院。” 我说得很随意，也很无所谓，因为这是我很自然的反应，我真没觉得这点小伤算什么，毕竟我从小到大所经历过的，要比今天被一个男人胡搅蛮缠要恶劣的多。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轻松地说完这些，换来的却是杨旭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看。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一眨不眨，这样的视线让我有些不自在，还不等我开口，我突然觉得自己被他抓着的手臂被他用力地一拽，紧接着我的身体就向前倾，一下子就跌进了他的怀抱。 杨旭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紧得好像要把我捏碎了似的，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头，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和胸口处强有力的心跳。 “姜雨，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你都经历过什么伤害啊，能让你面对流了这么多血的伤口还笑着说没事。”杨旭抱着我，说话的声音很闷，听得出他是在心疼我。 “杨旭，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先放开我……”我双臂垂在身体两侧，被他紧紧地抱着，头微微地扬起，这样的姿势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杨旭果断地拒绝了我，“我不放手！” “杨旭……”杨旭这样，我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因为直觉告诉我，杨旭现在这样做，似乎已经超出了我们朋友之间的界限了。 “跟我回家吧姜雨。我爸不欢迎你没关系，有我呢！我爸逼着你还钱也没关系，有我呢！让我保护你好不好，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让你受到这些委屈了！” 杨旭说的话铿锵有力，誓言旦旦，同时他抱着我的手臂又用力地收了收。 “杨旭？”我不确定地又叫了声他的名字，不可否认，他的这番话虽然很意外，但真的戳中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姜雨，我，我喜欢你。”杨旭的表白带着青涩却又十分肯定，“做我女朋友好吗？” 杨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大脑有那么两秒钟的短暂空白期，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伸手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了杨旭，让自己离开了他的怀抱，然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睛瞪着他，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可以，我不能答应你……” 回过神来的我，连忙拒绝了他。我承认杨旭带给过我很多感动和温暖，可是我对他的感情或许是友情，或许是亲情，但我能肯定的是，我对他没有爱情。 因为我的心在两年多以前，就暗自许给另外一个人了。 “为什么！”杨旭不解地看着我，“我哪里不好吗？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很好，你对我也很好。但是我们两个……”我停顿了下，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距离，“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们的成长经历不同，地位不同，价值观不同，人生观也不同。我的出现，只是让你看到了你之前十几年里没看过的那类人，所以你才会特别关注，但这种关注总有一天会变淡的。” “不会的！我……”杨旭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我的手，却被我躲开了。 “杨旭，谢谢你今天来帮我解围。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继续工作了。”我不等杨旭继续说话，连忙打断了他，然后转头就跑。 当我跑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我听到杨旭在我身后大声地喊道：“姜雨，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没敢回头看他，低着头就跑进了酒吧里，让里面噪杂的音乐掩盖住他的那句“我喜欢你。”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有男生对我表白，还是这么优秀的男生，可我却不能接受他。 因为我知道我内心想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如果我和他在一起的话，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想来，在当时的情形下我还能保持那么冷静的态度，可能就是源于“不爱”吧。 第69章 助战李一帆 酒吧内，因为我引起的骚乱已经平息了，所有人再一次投身在疯狂的音乐和酒精之中了，刚刚的事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会影响任何人的兴致。 刚才找我麻烦的那桌客人有没有离开我不知道，我现在也没有心思继续工作了，便从员工通道直接去了办公区，在卫生间里清洗了下伤口。 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伤口不算大，只是有点深，回去擦点药就好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红姐正斜靠在她办公室的门上，抽着烟，见我出来了，便抬手对我勾了勾手指后，转身拉门，进了办公室。 我见她找我，就也跟了进去，一进门，不等红姐说话，就率先开口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红姐，我今天又闯祸了。” 红姐扫了我一眼，勾着唇角笑了，很轻松自在地说：“这种事很平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红姐便拿出一瓶药水和一包创可贴，“先简单地处理下伤口吧。” “谢谢红姐。”说着，我便在伤口上涂了药水，然后发现创可贴根本无法盖住伤口，想想就算了。 “刚刚跑来的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红姐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红姐看我的眼神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是。”我果断地否定了。 “你俩不是一路人，还是别招惹的好。”红姐靠在窗台，一只手臂半举着，用手指夹着香烟，另外的一只手臂半抱着她自己的身体，半侧着身子。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看窗外的景色，而是微微仰着头，抽着烟，双眼在她吐出来的白色烟雾中显得有些迷离。 “嗯。”我看着红姐，轻声应了一声。 “你现在的状态不好，回去休息几天，处理好你自己的事之后再来上班吧。”红姐依旧没有看我，“你今天给酒吧造成的损失，会从你的工资里扣的。” “我知道了，谢谢红姐。”我礼貌地对着红姐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换下工作服，我穿好校服，背上书包，镜子中的女孩再一次变成了清纯的学生妹。 相对于每天工作到凌晨，今天的时间还很早，我又不想那么早就回出租屋，今天遇到了太多的事了，我觉得我必须要自己好好梳理一下，然后在想一下今后的路要怎么走，还有明天学校论坛里关于副校长儿子张振涛和女友陈美玉在酒吧喝酒的事一定会沸腾起来，我也要好好想想，别人如果来质问我，我要怎么应对。 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人也沿着街道漫无目的走着，走着走着，忽然感到一阵晚风吹来，我让不禁打了个一个寒颤。 思绪被拉了回来，我抬起头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海边公园来了。 平静的海面上映着各种霓虹灯，呈现出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虽然有些冷，但我还是决定进去公园里坐坐，我需要一个安静舒心的环境来让我静下心来思考今天发生的事。 低着头，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然后找到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 脚下的沙子很松软，踩起来很舒服，于是我就坐在椅子上，不停地用两只脚来回踩脚下的沙子，仿佛这样踩着踩着，就把所有烦心事都踩掉了。 我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大海，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我与他有一段的距离，光线也仅限于路灯和月光，但我还是在看到那个身影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了他。 是李一帆。 此时的他，和我印象中那个白衣干净的少年有很大的不同，一身黑色皮衣，里面穿着白色T恤，脖子上戴着骷髅吊坠的银色饰品，身体斜靠在机车上，吹着海风。 柔顺的头发被海风吹起，他的双眸半眯着，迎着风，冷酷又迷离。 远远地看着，此时的李一帆，就像是一个孤傲的浪子，无拘无束。 目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再也移不开了，心脏在此刻噗通噗通的乱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等意识到的时候，我正向着他的方向往前走呢。 李一帆安静地斜靠在机车上，安静得就像是海边的一尊雕像，让我根本无法移开我的视线，越是靠近他，我心跳得就越厉害，脸颊也跟着微微烫了起来。 一会走过去，我要怎么跟他打招呼呢，他见到我会觉得意外，还是反感？ 我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向着李一帆的方向走去。 这种小心思很奇妙，即便自己的突然出现可能会引起李一帆的反感，可还是无法停下自己向他靠近的脚步。 忽然，从海滩的另一边走过来一群人，他们看起来都很年轻，打扮得很社会，梳着流里流气的头发，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棍棒，气势汹汹地向着李一帆的方向走去。 这是……约架？ 想到这，我前进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紧张地看着那些人走到李一帆的跟前，并将他围住。 “你就是李一帆？”其中一个染着杂色毛发的男生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棍棒搭在肩膀上，嘴里叼着烟，一副我很屌的样子。 李一帆侧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便将视线移开了，似乎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个举动我太熟悉了，从我第一次见到李一帆的时候，他就是这个脾气秉性，看样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妈的，老子问你话呢！你他妈的是聋子吗？”杂毛小混混头目显然觉得自己被无视丢了面子了，便对着李一帆气急败坏地大吼道。 李一帆面不改色，转身跨上了摩托车，连看他都没有开，发动了就要走。 “等等！你想跑？”杂毛小混混头目见李一帆要走，伸手一把按在了机车的车把上，瞪着李一帆，大声说道。 李一帆缓缓地抬起头来，微皱着眉头，一双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杂毛小混混看，那种不怒自威的架势，看着就让人惧怕三分。 “你连约的谁都不认识，你是瞎子吗？”李一帆的声音不大，但听得出来，他很蔑视对方。 “你他妈的敢骂老子！找死！”杂毛小混混头目听到李一帆这么说，顿时觉得在自己的小弟面前丢了面子，大吼了一嗓子之后，直接双手握着棍棒照着李一帆的头就挥了过去。 “小心！”我看到这，忍不住地大叫了一声。 但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挥出去的棍棒上，所以即便我喊的声音挺大的，但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李一帆坐在机车上，连躲都没躲，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挥过来的棍棒，杂毛小混混没想到李一帆能接得住，所以一愣，趁此机会，李一帆抓着棍棒往回一拽，就从杂毛小混混的手中把棍棒夺了过来。 与此同时，棍棒在他的手中翻转了几下之后，李一帆单手握着棍棒照着杂毛小混混的胸部就挥了过去。 杂毛小混混完全没有防备，于是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闷棍，疼得他弓着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大哥！”杂毛小混混的手下见自己的老大被打了，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 “你们他妈的还傻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打！往死里打！”杂毛小混混气急败坏地对着他的小弟们大喊道。 一听到老大的命令，那些小弟就都举着棍棒向李一帆冲了过来。 其实这个时候李一帆完全可以发动机车，骑着机车就走了，任谁也追不上。 但李一帆并没有，他从容不破地从机车上下来，然后挥舞着手中的棍棒，迎战那些冲向他的小混混。 李一帆有跆拳道的功底，而且从小就是打架的好手，那些小混混即便人多，但也很难近身伤害到他。 但就算李一帆再厉害，毕竟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他们一时半会伤不了李一帆，难保李一帆累的时候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混战在一起，心里这个着急啊！总是害怕李一帆会被他们伤害到，尤其是看到有人双手握着棍棒，高高举起，对着李一帆重重落下的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了。 “后面后面，前面前面，小心啊……”我站在原地一边念叨着，一边紧张地看着，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迈开步子就向他们冲了过去，然后从后面照着一个小混混的小腿就踹了过去。 那小混混完全没注意到我，小腿一弯，整个人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我趁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棍棒，然后照着他的后背就是狠狠地一下子。 这场混战由于我突然的加入变得更加混乱了，很多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被我打了好几下。 因为我的出现，分散这些小混混，他们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很多人都转过身来向我这边围过来。 我双手紧紧地握着棍棒，抬眼去看李一帆，发现此时他也正盯着我看，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但对上他看我的眼神，我的心猛地漏掉了半拍。 我们彼此没有过多的交流，很快就各自为营，与那些小混混们周旋起来了。 第70章 悸动的少女心 整个过程我和李一帆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却配合得十分默契。 这让我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两年多以前，我们也这样一同和别人打过架，那时的我们比现在还不管不顾，比现在还疯狂。 一想到现在做的事很像过去的延续的时候，不知怎的，胸口竟然变得暖暖的，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被眼前的这个场面感动了。 毕竟我和李一帆两个人都是学过跆拳道的，对方人再多，打法杂乱无章，很快就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尤其是那个杂毛小混混头目，不知道李一帆是不是故意的，他总是盯着那个杂毛混混打，几个回合下来被李一帆打得鼻青脸肿的。 “妈的李一帆，别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下次见面老子一定打到你妈都不认识！” 眼看自己没有胜算了，杂毛小混混捂着熊猫眼，用手指着李一帆骂了一通之后，就招呼着自己的手下落荒而逃了。 “输了最还这么死要面子，看来打的还不够。”我看着那个杂毛小混混逃走的反响，讽刺地笑着说道。 说完我便回头去看李一帆，当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李一帆正盯着我看呢。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眼神赶忙闪躲看，对着李一帆很不自然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擅自加入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李一帆看着我轻声说了句，最后勾着一边的唇角，挑眉对着对我说道：“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挺有种嘛！” “噗——”听到李一帆熟悉的话音，我忍住不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李一帆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看着李一帆说，“我只是想起了从前，你对我说过三次这样的话。” “挺有种？”李一帆挑眉问道。 我笑着点点头。 “那你就是真的有种。”李一帆说着，便对着我笑了。 他的笑容很自然，清清淡淡地，化开了他眉头之间的愁绪，同时他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 看着对我笑的李一帆，我的心脏再一次猛地跳了一下，随后心跳就开始砰砰砰地乱跳起来，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我看你身手不错，学过？”李一帆看着好奇地问道。 我对着他点点头，说：“跟师父是学的。” “师父？是你上次给我电话号码的那个人吗？”李一帆问道。 “是。”我又点了点头，“当初还是你把我介绍给师父的。”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因为海风将他额前的发丝吹开，所以这个小动作我看得特别清楚。 “你上次跟我说完之后，我就给他打了电话。”李一帆继续对我说道，“我自从失忆后，有很多的事情和片段都想不起来了，当然包括他这个师父，所以我虽然给他打了电话，但一直在想，要怎么开口。” 李一帆停顿了下，继续说道：“结果没想到，电话接通后我刚喂了一声，就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说我玩恩负义，说我不尊师重道，说我没良心，说了我很多，连给我插嘴的机会都没有，最后问我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习惯不习惯。”说到这，李一帆然后忽然就笑了，笑得很明朗，笑得很暖心，“我现在虽然不记得他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他的声音，他的话，莫名地让我心安。” 虽然李一帆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师父的那些话全都说进了他的心里去了。 看着他开心，我的心也跟着快乐起来了。 总觉得，今天能遇到李一帆真好，不管是帮他打架，还是站在这里吹着海风跟他说话，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享受，能暂时地把我内心的烦恼吹散。 我勾着唇角痴痴地看着李一帆，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心里想着如果以后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跟他说话，那该有多好啊。 “姜雨，姜雨？” 听到李一帆叫我，我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而且还那么肆无忌惮地痴情看着他，见李一帆一脸奇怪地看着我，我就红了脸颊，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怎么了？”因为害怕李一帆反感我刚刚看他的眼神，所以现在我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表情不自然地问道。 “你额头怎么受伤了？”李一帆问得很自然，“和人打架了吗？” 被李一帆这么一说，我抬起手来，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于是之前那些不好的记忆就再一次回来了。 “算是吧。”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你没看学校的论坛吗？” “那种无聊的地方我从来不去看。”李一帆说着，回身跨坐在了他的机车上，然后抬手将挂在机车车把上的偷窥拿下来丢进了我的怀里，看着我说：“太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李一帆的动作一气呵成，很是潇洒，甚至我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那么有范，他其实并没有刻意做什么，却扰得我少女心噗通噗通地直跳。 我双手抱着偷窥，红着脸看着他，傻愣愣地问道：“我这种人……可以吗？” 见我没动，李一帆伸手从我怀里把头盔拿过去，直接扣在了我的头上，然后不轻不重地对我说了句：“别废话了，快上来吧。” 我庆幸现在头盔把我的脸都遮挡住了，不然那不自然的表情和涨红的脸颊肯定会让李一帆看见的。 我低着头，沉默着坐到了机车后面，然后找了半天不知道手要把在什么地方，这时李一帆微微侧头对着我说：“抱紧了！” 说完，不等我反应，便发动了机车，开了出去。 强大的惯性让我吓了一跳，想都没想，伸手下意识地就搂住了李一帆的腰。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紧紧地贴在了李一帆的后背上，双手正搂着他的腰，我中间几次试图把手拿开，可是机车的速度让我不敢轻易松手，于是这一路上，我的心慌张得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李一帆始终都表现得很自然，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知道，李一帆对我的态度和我对李一帆的心思，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我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差距比起两年多以前，大得不是一点半点。 我心里什么都清楚，即便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喜欢他，可这种我说不清的情愫总是会带给我幸福和满足感。 或许，只有当我沉浸在这份暗恋之中的时候，那满满的欢喜才能让我暂时地逃避现实吧。 暗恋的好处就在于，我可以决定这段感情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可以决定这段感情什么时候结束，我是这段情感当中的唯一主宰。 所以，当有一天我连暗恋的资格都没有的时候，我希望我不要太悲伤。 想到这，我抱着李一帆腰身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让自己紧紧地靠在他的背上，我不想去想太多了，我只想记住现在的感受，因为说不定，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机车在一栋居民楼前稳稳地停了下来，我赶忙下了车，然后将头盔取下来，双手奉还给李一帆，同时微笑着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李一帆伸手接过头盔，“很晚了，回去吧。”说着，将头盔戴在头上，启动了机车，便开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李一帆离开的方向，心好像也跟着他一起去了似的，有点失魂落魄。 但我知道我是谁，所以失神也只是一瞬。 回到出租屋，屋里冰冰冷冷的，好像比外面还要冷上三分。 一天没吃饭，我烧了水，打算冲包泡面充饥。 就当我把泡面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忽然发现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我住的是半地下室，所以窗户也是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我放下泡面，推开窗户，对着那个身影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李一帆？” 听到我叫了他的名字，李一帆坐在机车上回过头来，找了一会才看见我。 于是他下了机车，走过来，在窗前蹲下身来，歪着头看着我说：“原来你住这。” “你怎么又回来了？”因为隔着桌子，所以我只能尽量将身体前倾，仰着头看着他。 “刚刚忘记跟你要手机号码了。”李一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看不出喜忧，声音也很平常，“因为我很想跟你了解下我的过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探着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玻璃窗的那一边是李一帆，所以我用了最大的限度向他的方向靠着，双手撑在桌面上，双脚踮着脚尖。 听到李一帆的话，我心脏跳得砰砰的，但表面还是装作很平常的样子，说了句可以啊，于是就拿起手机，跟他互换了手机号码。 “好，我走了，你休息吧。”存好我的号码，李一帆对我点头示意了下，便起身走到机车旁，戴上头盔，发动了机车，一溜烟地就不见了。 我站在窗前，翘着脚，一直看着李一帆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为止。 低头看着手机上刚刚记录的手机号码，我心里甜得跟什么似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就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第71章 我也想了解你 这一晚上，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是飘的，那串电话号码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我的目光，让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不知不觉中都能背诵下来了。 但甜蜜的感觉也只是因为将烦恼暂时抛开了，可实际的问题依然存在。 我不知道天亮后去学校后，学校又会发生什么状况，我将面对怎样的局面，这一切都是未知。 我承认我现在很紧张，我自然是希望这件事能因为我做出的一些努力最后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了，也可能我的这种行为被发现了，然后结果会更惨。 我很想睡觉，人很累，头很沉，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就是睡不着。 今天我妈只是给我发了几条短信，大致都是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吃饭，别太累，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看来杨旭还是遵守跟我的承诺，没有把我在酒吧打工的事和即将要被学校退学的事告诉我妈。 我在昏昏沉沉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又在闹铃声中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可能因为从小到大我都生存在一个人性扭曲的环境中，所以我对周围环境的变化显得异常敏感。 当今天我走进校园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得到，学校的气氛又变了。 而且即使他们三三两两的议论，也不会再关注我了。 我知道，我昨天让红姐帮忙发的那个帖子起效果了，相对于学校里两个比较出名的学生，我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微不足道，所以当一个八卦被另外一个更有爆炸性的八卦所覆盖后，之前的八卦很快就会被人遗忘了。 果然，今天我走进教室后，几乎没有人抬头看我，而都是拿着手机一脸兴奋地在议论陈美玉的事。 陈美玉因为在年级里横行霸道惯了，很多女生对她都是敢怒不敢言，论坛上爆出来的事正好成了她们发泄的突破口，于是我坐在我的位置上，隐隐约约地能听到她们都在嘲讽陈美玉怎么不自爱，怎么高攀副校长的儿子。 我转头瞄了眼陈美玉的座位，那里空空的，她没有。 也是，出了这种事，她肯定是要躲一阵子的。 我之前还有些担心陈美玉和张振涛会来找我麻烦，但事实上，他们自己都有点自顾不暇了，根本就没有精力再来找我麻烦了。 我听其他的同学说，校长看到那个帖子后，直接找了副校长和班主任，还有陈美玉的家长，至于是怎么谈的，没人知道，但很快论坛上的关于我和他们去酒吧的帖子都被删掉了，甚至还全体禁言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让任何人再讨论这件事了。 看到他们这个举措，我知道，我安全了。 起码，我不会因为这件事会被学校勒令退学。 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之前还被同学热热闹闹讨论的事，没多久就又被其他的新鲜事取代了。 渐渐地，没有人再关心这件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额头上的伤好了，我依旧每天晚上都会去酒吧兼职，李一帆偶尔会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让我给他讲讲他在小镇上的事。 一切好像都很平常，但只有我知道，自那天晚上之后，杨旭就再没有找过我。 可能是上次拒绝他拒绝的太决绝了吧，伤了他的心，毕竟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公子哥。 有一次我从食堂出来，无意中看到了杨旭，他也是只是扫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匆匆地和其他人一同离开了。 我心里清楚，既然我不能给他他想要的感情，就要远离他，就像现在这样，我们彼此疏远。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装作没看见我，无视的离开，我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我很诧异我自己的这种心里感受，我明明喜欢的李一帆，渴望靠近的也是李一帆，但为什么当杨旭离开我的时候，我会感到难过呢！ 是我太自私了吗？喜欢着李一帆，同时又习惯了杨旭给予我的关爱。 这样的自己，真是丑陋不堪，我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 眼看就要到期末考试了，我感觉在这里学习课程远没有之前在小镇上的时候来得轻松，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这次期末考试我考的不好，班主任真的把我踢出班级了怎么办。 尽管如此，我的业余时间也都贡献给了打工，十万块钱，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压力。 这天刚放学，我就接到了李一帆的电话，他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我想都没想就说有。 为了不引起其他同学的注意，我们约在距离学校比较远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李一帆帮我点了杯咖啡，和一些小糕点，他说他中能听到他班的女生说这里的东西好吃，希望我能喜欢。 我低着头，眼睛盯着那些可爱的小糕点，偷偷地笑，心里美滋滋，但还是强装淡定，问他都想知道些什么事。 其实我对李一帆的了解也仅限于那几次的见面和打架，估计今天说完了，下次也就没有理由再约出来见面了吧。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珍惜这次约见的，在我的心里，甜蜜的程度不比约会差。 我很坦然地告诉李一帆，我和他在小镇上的交集也不是很多，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他离开，感觉没讲多长时间，就全部讲完了。 中间整个过程李一帆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很认真的听，他看我的眼神很专注，也很认真，等我全部讲完的时候，他才低喃地说了句：“为什么偏偏就忘了你和师父呢。” 他不是在问我，而是在问他自己，就在我低着头，用勺子搅动咖啡的时候，忽然听到他继续说：“难得之前还有这么有趣的记忆，偏偏就不记得了。” 我搅动咖啡的手一顿，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于是赶忙将视线收回来，将头压得更低了。 他那话是什么意思呢？ 有趣的记忆，也包括跟我有关的记忆吗？ “姜雨，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李一帆看着我，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太多的感情色彩，却让我的心漏掉了一拍。 于是我不争气地猛抬起头来，很怕他会后悔似的，一边点头一边说当然。 “既然是朋友，我也需要了解你。”李一帆端起咖啡杯来，放在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对我说：“跟我说说你的事，你的家人。” “咯噔”一下，心脏再一次重重地跳了下。但与刚刚的激动不同，这次是害怕和担忧。 和李一帆相比，我们之间的差距本来就不是一点半点，他能愿意和我做朋友我自然高兴，可如果把现在真实的我给他了解的话，他还会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我的家庭，我的兼职，还有我有时就会冒出来的邪恶心思。 灰姑娘在午夜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就会被打回原形，而我现在正听到警钟在我耳边不停地响着，内心有个声音一再地告诉我：“不能让他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于是我坐在那里，只是定定地看着李一帆，脸色有些不好看，大脑一时变得有些迟缓，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他现在的问题。 最终我选择了逃避，抓起手边的书包，跟他说我一会还有打工，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谢谢你今天请我吃了这么好吃的蛋糕。”我对着李一帆点了下头，然后站起身来就跑了。 李一帆没有叫住我，甚至都没开口说话，只是看着我慌慌张张地在他面前跑出了咖啡馆，我在他的眼里，想必一定很奇怪吧。 一口气跑出去好远，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因为特比害怕被李一帆知道我现在的兼职工作，如果被他瞧不起了怎么办，如果他也觉得我是个下贱的女生怎么办！ 这种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明明面对所有人的质疑都能做到坦荡荡，却在面对李一帆的时候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这可能就是在乎的程度不同吧。 马上就要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我远远地看见红姐从员工通道的侧门走了出来，尽管天气已经很凉了，但她依然穿得很少，一件修身的半长的藕荷色大衣紧紧裹在她的身上，下面露出了一双她修长的大腿，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每走一步都尽显妖娆。 红姐的妆容很精致，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从员工通道的侧门走出来后就径直向停在路边的一亮豪车走过去，然后动作自然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看到这个情景，我脑中很自然地联想到，红姐很可能被这辆豪车的主人包养了。 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好奇心驱使我很想看清坐在车里的男人长得什么样子，因为红姐真是我这么多年来见到过的最有味道的女人，她就像是一个妖精，就算不开口，只是站在那冷冷地吸着烟，都能俘获男人的心。 当我靠过去的时候，恰巧车子发动，然后从我眼前看过去了。 因为起车时的车速不快，所以我看见了正在开车的那个男人的样貌，那一刻我愣住了，我甚至以为我自己看错了，但理智告诉我，我看见了，并且看清了。 那个开着豪车把红姐接走的男人，正是杨旭的爸爸，我妈的现任老公。 第72章 这个世界真小 虽然距离酒吧正式营业时间还早，但姐妹们差不多都已经来了，我在更衣室里换好了衣服，就捧着课本在休息室里的角落里看书。 我眼睛虽然盯着书看，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想的都是刚刚看见红姐上了杨旭父亲的车的画面。 难道，红姐就是杨旭父亲在外面包养的小三吗？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为了不让我妈为难，誓言旦旦地说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把欠杨旭父亲的十万块钱还给他，结果我却在他的情人手底下打工！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笑。 不光事情可笑，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话，那连我自己都成了一个大笑话了不是吗？ 难怪我妈现在在杨家那么受冷落，杨旭的父亲怎么看我妈都不顺眼，在外面有红姐这样的女人勾着，他怎么会把心思放在我妈身上。 人呀，是一个喜欢感情用事的高级动物。原本红姐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尽管她看起来有些高冷，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尽管可能她因为曾经的经历让现在的她看起来比较红尘，但我始终觉得她是一个好人，表面的东西只是保护她脆弱内心的的伪装罢了。 但是，当我看见她上了杨旭父亲的那辆豪车之后，我对她所有的好感都消失殆尽了。甚至很多肮脏不堪的词语在我的脑中一个个蹦出来，就因为她破坏了我妈现在的婚姻。 我捧着书，表情呆愣地想着这些，耳边传来其他姐妹们的聊天。 今天亲眼目睹红姐坐豪车离开的人不仅是我一个，很多人都看见了，甚至红姐被有钱的老板包养这件事并非是什么秘密。 “你们看见了吗？今天红姐坐豪车走了，真气派。”一个姐妹说道。 “怎么，你羡慕？”另外一个姐妹调侃道。 “羡慕有什么用，也得有老板愿意出钱包养我啊。”那个姐妹一边说着照着镜子自我欣赏着，“我可比不了红姐，眉功不够啊。” 这个姐妹说完，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哄堂大笑。 “红姐被那个老板包养好多年了吧？”有人问道。 “是啊，好多年了，这么多年那个老板还对红姐这么痴迷，可见红姐的功夫有多厉害。”那个姐妹一边说着，一边暧昧地挑着眉毛，她口中的功夫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照不宣。 “听说那个老板家里的老婆也是个二房上位的，不知道咱们红姐有没有本事也把那个老女人挤走，自己坐到正房的位置。”也不知道谁突然说了这么句，我低着头看着书，心却不自觉地紧了下。 “谁甘愿在外面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啊，以红姐的本事和样貌，能在一个老板的身上待这么久，下了这么多工夫，那就是冲着正房太太的位置去的。”有一个人姐妹说道，“等红姐把那个老女人干掉坐上正位后，让她给咱们也介绍几个老板。” 那些人说的很开心，时不时地就大笑一方，可是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却难受的不行。 后面的对话她们越说越露骨，而我妈在她们的口中就是一个什么都拿不出手的“老女人”，还说我妈是小三上位。 她们知道什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胡乱的说，还说的那么坦然，一副足不出门就知晓天下事的架势！ 我妈嫁给杨旭父亲的时候，杨旭的母亲已经去世一年多了，而且那时候杨旭的父亲还只是小本生意。我妈嫁给他之后，就在外兢兢业业地帮忙打理生意，在家勤勤恳恳地做家务，还要扮演好一个叛逆男孩的后妈角色。 我实在听不下去她们的谈话了，就用力地合上书，起身出了休息室。那些姐妹们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只是觉得我莫名其妙。 我走出休息室，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霓虹，内心百感交集。 我妈的两段婚姻她都努力了，可两段婚姻都不美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我妈做错了什么，还是因为这个社会太浮躁了呢。 因为有心事，所以我今天工作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业绩也不如以前的好。 我甚至萌生了辞职的念头，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给自己妈妈的情敌手下打工。 在外人看来，我还是一个孩子，花一样的年纪。 但是在我自己看来，我已经把自己当做是一个能够独立思考和做决定的大人了，虽然我还未成年，但我所经历过的事，恐怕就连成年人都未必经历过。 所以经过几天的思考，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去找红姐摊牌。 我想帮着我妈捍卫她的婚姻。 那时候的我，还单纯地以为，只要红姐离开了，我妈的婚姻就保住了，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的思想多幼稚可笑。 这期间，我回过一次杨家，我妈见我回来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还特意下厨做了好几道菜，几次开口让我留下来，别再回出租屋去住了。 我自然是不肯的。吃饭的时候，我试探着问杨旭的爸爸，一提到这个男人，我妈原本开心的笑容瞬间就垮了，连着叹了好几口气，最后无奈地看着我说：“这过日子啊，就那么回事，凑合着过吧。” 那天杨旭在他的房间里始终没有出来，我临走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去跟他打声招呼，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红姐一连一个多星期没有来酒吧，听说是跟着老板出国度假去了。 终于，在我临近期末考试的前两天，红姐终于来上班了。 再次见到红姐，发现她比之前看起来要漂亮得多，容光焕发的，甚至还给姐妹们带了很多礼物回来。 那些收到礼物的姐妹很一个个嘴甜地谢谢红姐，把红姐夸得跟朵花似的，和之前在背后嚼舌根时候的嘴脸完全不同。 “姜雨，过来，这是你的。”红姐笑着叫我过去。 来这里工作这么久，很少见红姐笑得这么开心的，看来这次出国旅游还真是很合她的心意。 我走过去，红姐将礼物递给我，我低垂着眼眸盯着那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没有去接，而是抬头直视着红姐的眼睛，表情认真地对她说：“红姐，我有话跟你说。” 可能是因为我表情太过严肃的关系吧，红姐歪着头，微皱着眉头看了我一会，便随手将小礼盒丢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让其他人都出去工作。 当办公室里就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红姐一边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对我说：“说吧，什么事。” “红姐，我这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可能有些唐突，您别生气。”我想了想，开门见山地说道。 “都说不喜欢绕弯子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红姐对着我吐了口烟，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看着我说道。 “红姐，你是和杨老板在一起了吧。”我问道。 “是啊，怎么了？”红姐斜靠在椅子上，一副慵懒的样子看着我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跟了他五年了。” “他有家，有老婆，有儿子，你知道吗？”我皱着眉头看着红姐，她的坦然刺疼了我的眼睛。 “知道啊。”红姐一副好笑地样子看着我说：“那又如何？这些又不妨碍我们在一起。” “不妨碍？”我吃惊于红姐的态度，“你们在外面搞婚外情，怎么可能对他的婚姻没有影响。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想过他的妻子心里有多难过吗？” “呵，姜雨，你今天没事吧？我自己的人生我都懒得考虑，你居然还让我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可没那个闲工夫。”红姐一边说着，一边吸着烟，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怎么，你同情那个老女人？” “我不是同情，我是心疼她。”我看着红姐，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口中的那个老女人，是我妈，我亲妈！”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地看到了红姐脸上的惊讶表情，可能这种复杂的关系，连她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没想到吧。 “所以我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想请你放手，不要去破坏她的婚姻。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不是吗？”我表情严肃地看着红姐说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无需解释太多，我想红姐也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她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沉默地吸着烟，当她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熄灭的时候，她才幽幽开口道：“既然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那我也想请你带个话给你母亲，我希望她能尽快把她的位置上出来，既然男人的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她苦苦把着那个有名无实的位置还有什么意思呢？反正迟早都要让出来。” 红姐说这些话的时候，满眼都是嘲讽，甚至唇角还有勾着轻蔑的笑容。 这个画面实在太刺眼了，心中的怒火一点点地燃烧着我的理智，如果换做从前的我，说不定这时候我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 但是我没有，我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来分散我的怒火，我极力地用最平静的语气对红姐说：“我辞职，请结算我的工资吧。” 第73章 家变 不得不承认，在酒吧推销酒水这个工作，虽然不怎么光彩，但的确赚的比较多。我在这里做了不到两个月，收入还是很客观的，加上客人高兴给的小费，竟然也攒下了将近三万块钱。 但这跟欠下的十万块钱的债务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如果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在这里做兼职的话，可能在忍耐个小半年左右就能把钱凑齐，但是我内心不允许自己这么做，我总觉得在是非曲直面前，原则高于一切。 对于我的造次，红姐没有再多说什么，可能她觉得我年纪还小吧，完全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所以当她把工资付给我的时候，只对我说了一句：“姜雨，这个世界的生存原则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现在还小，总有一天你会懂。” “那也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我收了钱，坚定地看着她，义正言辞地说道。 红姐看着我，只是勾着唇角笑了，然后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轻声地对我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谢谢我？谢我什么？ 被红姐这么说，我有点迷糊，不明白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但红姐在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就不再看我了，她侧着头看着窗外的夜空，笑容依旧留在她的唇畔，红艳艳的唇，此时看着有点让人心里毛毛的。 听说我辞职了，很多姐妹们都很诧异，问我不是缺钱吗，怎么就辞职了。 我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是跟她们说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个工作。 回到半地下室，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自从来到省城后，我不能说看紧人生百态吧，但至少也经历了很多，也明白了一个人活得幸福不幸福，表面上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虽然辞职了，断了赚钱的营生，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内心深处却是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似的，轻松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都想远离那种环境，却迫于压力不得不继续下去，因为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而今天，恰巧给了我一个这样的理由。 我想，以后李一帆再问起我的现状，我应该能变得更坦然一些了吧。 因为临近期末考试了，我又正好从酒吧辞职了，所以这几天我把所有的经历都用在了考前复习上。 因为酒吧事件，虽然我没有被学校退学，但也给了我一个受限的条件，那就是这次期末考试，如果我成绩不理想，分到了差班的话，那我就不能继续享受学费全免的待遇了，必须缴纳全额的高昂学费才能继续在这里读书。 可以说，相比退学，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陈美玉和张振涛是怎么处理的我就不清楚了。我一直觉得他们肯定会来找我质问，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始终没有来学校，当然，也没有来找我。 在我辞职大概一周后，我突然接到了我妈的电话，我接起电话，电话那段好像在吵架，我喂了几声，才听到我妈对着手机大喊了一句：“你给我过来！你现在就过来！” 之后就挂断了。 我看着手机，感觉莫名其妙的，不过时间还不算晚，于是我就穿上外套，出门去了杨家。 给我开门的是杨旭，当门打开，我看见他的时候，本能地愣了一下。 自从上次在酒吧外我拒绝了杨旭的表白后，我们就没这么面对面的见过面了，此时杨旭的脸色很差，眉头紧锁，完全没了往日的风采。 打开门口，杨旭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便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我赶忙进屋，这时候就听到不断地从二楼传来争吵的声音，是我妈和杨旭的父亲。 他们吵得很凶，隐隐约约地我听到杨旭的父亲对我妈说：“我供你吃供你喝，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居然打发你女儿去找她麻烦！” “杨洪志！你在外面包养女人有五六年了吧，我为了这个家一直隐忍着，不想跟你撕破脸皮，你还有脸回来跟我吵！外面的妖精就那么好吗！”我妈撕心裂肺地吼着，同时我听到了砸东西的咣咣声。 “你这个疯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杨旭的父亲吼道，“你隐忍？你为什么忍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离开我，离开这个家，你问问你自己你能不能活下去，你有什么！只有一个会惹事的女儿吧！” “杨洪志你别忘了，这个家的家产也有我一半！”我妈吼道。 “你做梦去吧！”杨旭的父亲说道。 他们吵得很凶，从小三吵到了财产，又从财产吵到了小三，反反复复的。 听到这，我七七八八猜出了一些，大概是红姐跟杨旭的父亲告状了吧，不然几乎不回家的杨旭的父亲怎么可能回来跟我妈吵架。 他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回来找我妈算账，可见在他的心里，我妈哪还有什么位置可言。 我刚走上二楼，迎面就飞过来一个茶碗，我心里一惊连忙多开，那茶碗重重地摔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碎了。 “妈……”我看见我妈又举起来一个茶碗，赶忙叫了她一声。 听到我的声音，我妈和杨旭的父亲都将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杨旭的父亲在看我的那一刻，眼神是充满了厌恶的。 我妈丢下茶杯，几步冲到我面前，双手抓着我的肩膀，瞪着一双眼睛，质问我道：“小雨，你跟妈说，你去找那个女人了？” 虽然我妈没有明说，但我也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于是我对着我妈点点头，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找她的，是因为……” 还不等我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妈就猛地一把将我推开，然后疯了似的对着我大吼道：“谁让你去找她的！谁让你去找她的！” “妈？”我被我妈吼得有点懵，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你就上你的学，好好学习就好了，你管我的事干嘛？”我妈疯了一样继续对我吼叫着，“你知道我经营这个家有多难吗！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过得舒心一点呢！” “妈，你的意思是，你男人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装聋作哑，就是过舒心日子了？”我不解地看着我妈，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发脾气，难道犯错的不是杨旭的父亲吗？ “你用你管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一出现，我的太平日子就没了！你说你是什么！是什么！丧门星一个！难怪你爸死了！”我妈几乎完全失去理智了，她不能把杨旭的父亲怎么样，所以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妈！”我大吼着打断了我妈的疯话，“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这一嗓子声音很大，完全盖过了我妈的声音，我妈被我吼得一愣，随即无力地瘫软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开始呜呜地哭。 刚刚那一声我用了太大的力气了，以至于现在我嗓子火燎燎的疼。 杨旭的父亲见现在这个状况，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便准备下楼离开，在他于我错身之际，突然停住脚步，然后狠狠地盯着我看了半晌，冷冷地开口说道：“你欠我的那十万块钱我希望你能尽快归还，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要饭也好，卖身也好，总之一个月内收不到钱，我要你们母女好看！” 说完这些话，杨旭的父亲重重地踩着楼梯下了楼，随后我听到“砰”地一声关门声，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了。 杨旭父亲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头上，让我的头很疼，身体也因为太过气愤而变得很凉。 让我一个月内凑齐十万块还给他，这分明就是落井下石啊！ 真不知道红姐在杨旭父亲面前到底说了什么话，能让他这么生气。居然能让他如此激动地跑回来质问我妈，甚至还想跟我妈离婚。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红姐才是小三啊，杨旭的父亲才是婚内出轨的那一个啊，为什么到头来被质问被威胁的是我妈？我妈她做错什么了吗？难道就因为我妈现在不赚钱了，所以在这个家里就没了合法的地位了吗？这个病态的社会到底怎么了！ 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我妈，我心疼地伸手去拉她的手，“妈……” “别碰我！” 我的手才刚碰到我妈，她就猛力地一挥，一把就把我的手给打开了，然后抬起头来，对着我大吼了一句。 我妈哭得满脸泪水，看得出她有多委屈，多气愤，多伤心。但是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要把她受到的伤害发泄在我身上，我除了当面质问红姐，我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我也是出于想保护她的心情啊。 “妈，你冷静点。”我站在我妈面前，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说话的语气，轻声对她说：“我是在打工的时候认识了那个叫红姐的女人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和杨旭父亲的关系，但前几天突然被我撞见了，我才知道。你在这段婚姻了受了这么多委屈，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所以我才去找她的，希望她能退出。” 我妈抬起头来，看着我，双眼紧紧地盯着我看，然后一字一顿地对我说：“你知道杨洪志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你，我的女儿，现在是做小姐的！” 第74章 我在自掘坟墓吗？ “他胡说！” 听到我妈的这句话，我脸色都变了。 “胡说？”我妈可能刚刚闹得哭得太激烈了，所以现在平静下来后，显得特别虚弱无力。 我妈此时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怀疑，有愤恨，有失望，总之就是没有心疼。 “既然你说他胡说，那我问问你，你之前说你做兼职，自己就能把那十万块的欠款还上，我问问你，你究竟做了什么兼职，能让你短期内把钱还上！”我妈瞪着我质问道。 我看着我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因为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说，说什么。 自从上次我妈去出租屋的时候关心过我一次后，将近两个月的时候我妈除了短信里说两句按时吃饭，注意休息外，从来没关心过我别的，也没有来出租屋看过我，跟没有问过我要怎么凭借我一己之力还那十万块钱。 现在有人她的女儿是做小姐的，她这才想起来问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关心的不是我怎么样，而是关心因为我怎么样而让她颜面扫地？ “怎么？说不出来了？”我妈见我不说话，似乎更加坚信杨旭父亲的话了，猛地站起身来，扬手，照着我的脸颊就是狠狠一巴掌，然后骂了句：“不要脸！” 我妈这巴掌打得特别狠，我用手捂着脸，感觉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是我的心。 “妈，你信他说的？”我被打得偏着头，目光看向别处，轻声问道，然后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对她说：“我之前在酒吧做兼职，卖酒水。为了能把酒卖出去，赚更多的提成，我每天都要陪客人喝酒，每天晚上都不知道要吐多少回，吐完了，笑着回去继续喝！客人不高兴了，就举着酒瓶子往我的脑袋上打，我脑袋被打破过，我胳膊被划伤过。如果为了钱我真出去卖我何苦受这份罪！” “你是我妈！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你女儿呢？难道在你眼中，你女儿就那么不堪不要脸那么下贱吗？” 我的声音很轻，因为我没有力气喊什么了，我嗓子很疼，我脸颊很疼，我的心更疼。 “我知道，因为我的事，杨旭的父亲迁怒于你，这是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之后也想过次，其实从一开始，我们相认就是个错误。”我看着我妈，心平气和地说道。 可能没想到我会说这些吧，我妈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然后想要跟我解释说道：“小雨，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刚刚妈妈也是有些激动了，你是我女儿，这是不会变的事实，你别多想……” “妈，我没多想。”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的都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我没出现的话，你过得肯定比现在好，至少家里的这份平衡不会被打破。” “小雨……” “妈，是我错了，我多管闲事了，我明天……不，我一会就去找那个女人解释，跟她承认错误，让她不要再闹了，也求她让杨旭的父亲别再找你的麻烦了。”我看着我妈满脸泪水的脸露出吃惊的表情，内心无比的平静。 “小雨，妈妈其实……”我妈似乎想跟我解释什么，可是她又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因为他之前说的所有话都是发自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逗留下去了，一分钟都不想。 于是我转身就下了楼梯，刚走下楼梯，我就看见杨旭正站在楼梯下看着我，他皱着眉头，眼神很复杂。 我看着他，对他微微点了下头，就往大门口走。 “姜雨！” 我才走了几步，杨旭就追了过来，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问道：“你别在酒吧打工了……” 我回过头去，看着他，轻声说道：“放心吧，我已经辞职了。” “真的？”听到我说辞职了，杨旭的神情似乎轻松了不少，“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毕竟我刚听见我爸说要你一个月内……” “我也不知道，再想办法吧……”我无力地叹了口气。 “我借给你吧，我想办法凑到钱，然后借给你。”杨旭说得很诚恳。 “借你的钱，还给你爸爸？”我看着杨旭，无力地笑着摇了摇头，“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你觉得你爸爸不会察觉吗？” 说着，我便试图从他的手中把我的手腕抽回来，却被他抓得更紧。 “姜雨！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你怎么就不能让我帮帮你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就算你之前拒绝我了，可我还是不忍心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杨旭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无奈地看着杨旭，却发现我妈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听到杨旭说喜欢我时，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此时我妈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用力地挣脱开了杨旭，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 我一口气跑出了小区的大门外，这才收住脚步，无力地坐到了一旁的花坛边沿上。 眼睛看着眼前的车来车往，耳边传来的是各种喧嚣的声音，可是我的大脑却是空白一片。 我觉得我很压抑，胸口很闷，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活得这么憋屈，我明明是那么向往美好的生活，那么努力地生活着。 我呆愣地坐了好久，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元气，然后起身，向着酒吧的方向走去。 我答应了我妈，我要去跟红姐道歉，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求她高抬贵手，让她不要再闹了，求她让杨旭的父亲不要再回家折腾我妈了。 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一边无奈地笑着。 我真觉得这件事很荒唐，为什么道歉的人是我？明明我妈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来到酒吧门口，我犹豫了很久才进去。 当我站在红姐办公室里的时候，红姐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可见她早就知道我会来了。 她点着烟，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看我的眼神中有着胜利者的笑意。 “不是特意跑来找我的吗，怎么不说话？”见我站在那里始终没有开口，红姐勾着唇角笑着问道。 “对不起。”我双手攥拳，咬着牙说道。 “什么？”红姐挑眉看着我说，“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 “对不起！”我提高了嗓音，大声地对她说道，“我向你道歉。” “道歉？呵呵，道什么歉？”红姐笑着对我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啊？” 红姐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看着我笑。 我看着红姐，心情复杂。说实话，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红姐其实关照我很多，包括送我去医院，给我垫付医药费，帮我找视频证据，帮我去学校的论坛发帖子。这些，我都记得，我也是真心感激她，甚至我都想过，红姐对我这么义气，以后红姐受人欺负了，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可现实就是这么微妙。 我们成了敌对关系。 而此时红姐在我眼中，也不在是那个讲义气的姐姐了，她现在对我说的每句话，看我的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充满了恶意。 “对于，之前，我找你说，让你不要破坏我妈妈的家庭的那些话，我，我，我很抱歉……希望红姐你能原谅我的冲动和莽撞……” “哦，是这件事啊。”红姐了然地“哦”了一声，然后底底地笑了笑，对我说：“其实这件事，是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呢，你怎么还跑来跟我道歉呢。” “谢我？”我皱着眉头看着红姐，不解地问道。 这时候脑子里忽然想到，我找她挑明这件事的当天，她也跟我说了句谢谢，但我始终不明白她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谢我什么？”我见红姐只是看着我笑，并没有马上回答我，就急着又问了一遍。 “谢谢你告诉了我你的身份，谢谢你跑来谴责我。不然的话，我哪有理由去找杨洪志闹啊！”红姐一边说，一边对着我笑，“你以为谁甘愿做五年的婚外情人啊！五年啊，我的大好青春都给了杨洪志，他却一直都不肯给我一个婚姻。就因为他说家里那个女人安分守己，没有过什么过错，当年又是和他一同吃苦奋斗过来的，他没理由离婚。” “既然没理由，那我就得想办法制造点理由不是吗？”红姐说着，对着我挑了下眉毛，“结果你正好给了我一个理由，让我能借题发挥，闹上一阵，你说，我能不谢谢你吗？” “……”听了红姐的话，我吃惊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就此罢手？” “这个当然了！我可是辛苦等了五年才等来的机会呢，我怎么能错过。”红姐说着，那得意的笑容更加强烈了，强烈到我看着都觉得心慌。 “当然了，你顶撞我冲撞我的事，也让我很不高兴，虽然我刚刚谢了你，但并不等于说我就会原谅你。”红姐说着，突然就收了笑容，然后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轻声问道：“你欠杨洪志的钱，打算怎么还啊？” 第75章 来自妈妈的恶意 红姐的话让我的心脏“咯噔”一下，仰头皱眉，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看到她得意的眼神，我心里也就明白七八分了。 “是你让杨洪志把还款日期规定在一个月内的是吧。”我紧盯着红姐，咬牙说道。 “因为我看你这小丫头有些本事，又有潜力，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在一个月内筹到十万块钱的。”红姐说着，便对着得意地笑了笑。 见我只是盯着她不说话，可能觉得没意思了吧，于是转过身去坐回了到了椅子上，对我说：“我还很忙，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离开吧。有时间，还是多想想，怎么能把钱还上吧。” 红姐的口气里尽是嘲讽，我知道在她眼里，我这个是有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根本就不值得她费什么心思出手，只因为我碰了她的逆鳞，她想给我好看罢了。 我今天原本的意思是来道歉的，却没想到她能跟我说这番话，这么看来，她是打算借题发挥，彻底让我妈离开杨家，她好取而代之。 可是，以红姐的身份，我实在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杨洪志会如此看重她？难道在杨洪志的眼中，红姐也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刚走到门口，红姐突然叫住了我，“姜雨，十万块钱虽然不多，但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来说压力也确实不小，要不要我帮你想个办法啊？” 红姐的口气很高高在上，可见在她知道我的身份的时候，对我的想法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就像，我对她态度的转变一样。 我收住脚步，转头去看她，就只听见她说：“不如你回去劝劝你妈，让你妈别再挣扎了，早点离婚，好聚好散，说不定还能看在她在杨家十几年的份上分点钱给她。有了这笔钱，你就能还债了，不是吗？” 这个红姐还真是打了一个好算盘啊！想利用我的事，逼着我妈离婚吗？ 想着，我对着她冷哼一声，说道：“关于让我妈离婚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说着，我转身便走了。 虽然我在红姐面前挺有骨气的，但现实还是要面对的，钱的问题，的确是横在我面前的最大的问题。 回到出租屋，我疲惫的躺在床上，尽管已经很累了，可是眼睛就是合不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天棚发呆，脑子里满是我妈对我的咆哮，杨旭父亲对了的蔑视，红姐对我的挑衅还有杨旭拉着我的手说，他想帮我。 这件事对我冲击最大的，还是我妈。我和我妈做了十几年的陌生人，的确不是这么几天就能把亲情完全建立起来的，所以在她的利益和地位受到冲击的时候，她自然而然会拿我这个最弱势的人发泄心中的愤怒。 因为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所以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注意力特别的不集中，整个人精神恍恍惚惚的，幸好陈美玉和张振涛依旧没有来上学，不然如果他们两个再来找我麻烦，我就真招架不住了。 放学的时候，不知道杨旭是不是故意来找我的，我刚出教室门口，就看见他向这边走来，于是我连想都没想，转身就跑了。 我也想不清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之我现在不想看见他，就算面对他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自从上次李一帆请我喝了咖啡吃了糕点，在我这了解了之前在小镇上的一些事情后，就没有再找我。 我甚至阴暗地想过，一定是我对李一帆讲了全部我知道的事之后，对李一帆就没有用处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必要找我了。 我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不想把别人想的那么阴暗，那么坏，可是脑子就不自觉地往那方面想，这还真是，自己内心不晴朗了，看哪都是阴天。 从酒吧辞职后，我去过很多地方应聘兼职，可不是嫌我是未成年就是给的薪水实在太低了，想要在一个月内凑齐十万块根本就不可能。 每当这时，脑子里都会想起红姐说的话，只要我劝我妈跟杨洪志离婚，我妈多少会分得一些财产的，这样就有还债的钱了。 说实话，这之后我不是没考虑过。毕竟在这段婚姻里，我妈卑微得都快被他们踩进泥土里去了，所以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宁可委曲求全，也不想离婚的想法。 女人难道不应该当自强吗？凭自己的本事让自己生活得更舒心更快乐一些，而不是依附在一个有名无实，冷冰冰的家庭里啊！ 但这只是我的想法，不是我妈的。 我只要一跟我妈提离婚的事，她就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我，那表情都恨不得吃了我，就好像她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似的。 “姜雨我告诉你，你别把你的小算盘打在我身上！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也别指望着我离婚后能分到什么钱给你还债！”我妈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十足地像一个被抛弃的女人。 这哪里是我第一次在副校长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端庄美丽的女人啊！ “妈，你别误会，我的债我自己还，我不会要你一分钱的。”我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我妈，自从上次，她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 易爆易怒，经常摔砸东西，稍不顺心就会破口大骂，整天蓬头垢面诅咒那对狗男女被车撞死。 “妈，你知道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吗？”我皱着眉头，心疼地看着我妈说道，“你明明知道这段婚姻已经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你闭嘴！”我对着我大吼道，“我的婚姻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指手画脚！你知道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吗？知道我为了这个体面的身份容忍了多少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跑去坏我的事，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今天会走到这么一步吗！” 我妈对我的吼叫声一声比一声大，因为激动她全身颤抖，胸口一起一伏的。 突然，我妈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瞪大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问道：“姜雨，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你勾引杨旭被他爸爸知道了，所以他才回过头来这么折磨我！” 我看着此时已经完全不可理喻的我妈，胸口难受得跟什么似的，嗓子却干涸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我手臂一扬，挣脱了我妈的手，二话没说，站起身，转身就走。 我觉得我的人生观正在一点点的崩塌，可我却无力地护住它。 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迟早也会被逼疯的。 刚从杨家跑出来，我的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是之前在酒吧打工时认识的一个姐姐，我和她的交集并不多，但因为工作关系，在那里工作的姐妹们都互换了电话号码。 因为不是特别熟，所以看到她给我打来电话，我还有些奇怪。 “喂。”我调整情绪，轻声接了电话。 “姜雨吗？我是莲姐。”电话那段，莲姐自报了家门，语气上听起来很熟络，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当然了，这是我们推销酒水时候的必备“职业素养”，所以听听罢了，并不能当真。 “莲姐，你找我有事吗？”我轻声问道。 “我听说你现在急着找工作是吗？我认识一个朋友，他说他的摄影公司正在招聘女模特，薪水也很高，我觉得你挺合适的，你要不要试试？”莲姐说话时声音很爽快，底气很足，见我没有马上回复她，就追问了句：“你想不想试试啊？给个痛快话。” “薪水……薪水很高吗？”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工资了，虽然我知道这么直接问，可能会让人很反感。 “高！”没想到莲姐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告诉我了，“不过对模特的要求也挺高，而且有时候还会拍一些艺术写真什么的，还需要模特能放得开，别扭扭捏捏的。” “我，我的条件行吗？”我没做过模特，我也没去照过什么照片，所以我完全不懂行。 这么高薪水的工作，要求一定会很高的，我怕我不胜任。但听说薪水高，又忍不住想要去试试，毕竟，我现在急需还钱。 “行啊！就你这条件要是还不行，那就没有人行了！”莲姐笑着对我说，“不过我也是受人之托，行不行还得公司老板说的算。这样吧，如果你现在有时间，那就去摄影公司面试，到时候就说是我介绍你来的，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 “哦对了，记得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模特都喜欢有气质的年轻漂亮女孩子。”临挂电话钱，莲姐特意叮嘱了我一下。 因为是周末，所以全天没有课，跟我妈闹了不愉快从杨家出来，现在也不过才过了中午，于是我马上就答应了莲姐的建议，决定去那个摄影公司碰碰运气。 回到出租屋，我特意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梳了头发，就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有青春活力。 我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了摄影公司所在的位置，拿着地址，我仔细找了好久，才看到了挂在街面上的一个牌匾，然后根据上面的指示，七拐八弯的，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这家摄影工作室。 站在门口，看着工作室的门面，我心中不禁狐疑起来，这么小的地方，真的会高薪聘用模特吗？ 第76章 新工作 即便心中有了疑惑，但赚钱的决心还是让我推开了公司的大门。 推门走进去，发现这里是一个非常小的公司，房间不大，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显得杂乱无章，房间阴暗，光线不好，又没开灯，看起来很阴暗。 墙壁的四周倒是挂了几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大多穿着都比较暴露，然后做着各种撩人的姿势，尤其是那眼神，就连我看了都觉得脸红。 我进门的时候，挂在门口的铃铛就叮叮当当的响了两声，所以没多久，就从里面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个子不高，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男人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屋子当中的我，于是笑着问道：“请问你找谁？” 他眼睛不大，所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完全眯缝到了一起，但我却觉得他的眼睛透着精光。 “您好，听说您这里招聘模特，我是来应征的。”尽管对这个男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我还是礼貌地对他点了下头，说明了我的来意。 “来应聘的？”男人一脸警惕地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是莲姐介绍我过来的。” 听了我的话，男人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变了，他了然地笑看着我说道：“原来莲姐说的就是你啊！” 说着，男人对着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回，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透视眼，盯着我的眼神让我感到心慌发毛。 “既然莲姐介绍你来的，相比也知道了，我对模特的要求很高。”男人双手抱着胸，歪着头，一边打量我，一边说笑着说道，“我还要求你能放得开，解放天性。” 我虽然不太懂他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薪金的问题。 可能他没见过我这么直截了当的人吧，一个劲儿地说：“你们现代这些小姑娘啊，太实际，开口就提钱。不过这样也好，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是问题。” 说着，男人转身走到一张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丢在桌子上，然后对我说：“一会你跟我去试镜，如果通过了，那么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我走过去，拿起那个信封来看了看，虽然不知道具体数，但从厚度上看，也知道这个钱数很客观。 “如何？这个价格，还满意吗？”男人眯着他那双小眼睛看着我笑着说道，“如果你觉得行，那我们就进到里面试拍一下，如果你考核通过，别说桌子上的这点钱，比这多五倍的价钱都是可能的。” 我实在对这行不了解，也不知道模特到底是干嘛的，只知道平常在杂志上和电视上看到那些模特都穿着光鲜亮丽，然后摆出各种造型来，看着就让人羡慕。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一名模特。 见我点头同意，男人就笑着把我引进了里屋，我跟在男人的身后，发现连接门的是一条不算长的走廊，走廊上的灯光很暗，连接着很多个房间，经过这些房间的时候，偶尔会听到有女人低吟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我隐约觉得，这些房间里似乎都有人。 见我露出疑惑的神情，那男人便笑着跟我解释说：“其他的模特都在工作，但为了保护客人的意思，所以我们都是独立房间的。” “客人？”我疑惑地问道。 “莲姐没跟你说吗？我这里的摄影，都是由客人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的，而模特唯一做的，就是配合客人的要求。”那个男人，姑且称呼他为摄影公司的老板吧，他说着，就将我带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 走进这个房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我看到房间对面的墙上挂着各种绳索手铐之类的道具，顿时，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摄影公司的老板在我身后关上门，见我看着那面墙发呆，便很坦然地解释说：“公司里的客人什么喜好的都有，你既然选择了这行，就得适应。” “……我”隐隐地，我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工作，刚想开口拒绝这份工作，可是一想到放在办公桌上的那叠钱，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被我咽了下去，甚至还安慰自己，可能只是我自己想多了。 在我发呆的时候，摄影公司的老板已经把一些设备都准备好了，并在地的中央铺上了一条毛茸茸的绒毯。 “好愣着干什么，更衣室里有准备好的衣服，去还上。”摄影老板说着，用手指了下更衣室的方向。 我走进更衣室，关好门，发现他给我准备的竟然是一件连体的兔女郎的衣服，还有一对兔子耳朵。 我吃惊地拿起那件衣服看了很久，心想这种衣服怎么能穿得出去，犹豫了下，就推门走出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能换一套衣服吗？” 我这个问题显然让摄影公司的老板很不高兴，脸色立马就难看起来，他刚想跟我发作，但是他看着我的时候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很快就把情绪压了下去，然后用和善的口气对我说：“那小妹妹，你还上这条白裙子中可以吧。” 说着，摄影公司的老板就拿来一条白色的连衣长裙。 这是一条吊带裙，下摆的长度刚好在膝盖上面。我没穿过这样的裙子，所以在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我知道，我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如果这次再说什么，就很难保住我的工作了。 回到更衣室，用最快的速度把裙子换好，镜子中，胸前的事业线看得特别清晰，这让我特别不好意思出去。摄影公司的老板在门外催促了好多次，我才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我走出去的那一刻，我看见摄影公司的老板眼睛一亮，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看起来，显得有些猥琐。 他让我站在那个绒毯上，让我模仿他的动作，摆出几个造型来。 我见动作都很平常，而且摄影公司老板照相时的态度也很认真，于是我就跟着他的步调，在镜头前一点点地放松下来，也对他放下了戒备心，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摄照片过程中。 拍着拍着，他便让我坐在毛绒毯子上，然后身体后仰，双手在身后拄地。 这个动作比较平常，但穿的这条裙子，让我动作放不开，整个人都显得很拘谨，放不开。 摄影公司的老板没说什么，而是很自然地蹲在我身边，一边帮我调整裙摆，一边告诉我腿要怎么摆放才好看，期间他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地碰到我的腿上，让我十分不自然。 但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尤其是刚刚我们拍照的时候都很平常，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所以我想，可能人家也不是有意的。 腿部姿势调整好后，他就让我把头转向他，他蹲在我身边，一边让我保持不要动，一边开始拨弄我的头发，拨弄我头发的手，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肩膀。 这样的碰触，让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 摄影公司的老板若无其事地举起相机，居高临下地对着我照，但很快就放下了相机，说效果不太好，还差点味道。 说着，他就伸手，一把将我一边肩头的吊带拨弄了下来。 吊带掉下来了，裙子胸部的位置就很自然地也跟着下坠，若不是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裙子护在胸前，很可能就走光了。 “不是告诉你不要动吗！”摄影公司的老板见我把胸前挡住了，不悦地说道，“把手拿开。”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但姿势依旧保持刚刚的，没有变。 “让你把手拿开，听见没？”摄影公司的老板又说了一遍。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我可能不适合这份工作，我还是不做了。” “不做了？”摄影公司的老板将相机放到一边，语气突然变了，“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他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我想走，他还要强留下我不成。 就在我抬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忽然就对我笑了，说道：“小姑娘，你做不到，只是因为你没做过，没有人开发你这副美好的身体。不如你就把你自己交给我，我来好好地调教你，我保管你被我调教之后，客人都喜欢呢，在你身上扔大把的钱。” 说着，他便突然伸手，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一把将我按倒在毛绒毯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着活：“既然进了这个门了，你就应该知道，我这里的模特可不光让客人照相的，不然，你以为谁冤大头会给你这么多钱？” 说着，摄影公司的老板，伸手就要去撩我的裙子，嘴里不停地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小丫头，你不是想赚钱吗！我现在就来告诉你，做女人怎么才能来钱快，怎么才是女人的快乐！”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心里顿时惊慌起来，这时只感觉他的手正沿着我的腿在一点点向上摸着，而看着他此时得意又猥琐的笑容，我顿时就恶心了起来…… 第7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虽然事发突然，但很快我就镇定了下来，我知道现在脱身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我身处劣势，若不能及时摆脱，很可能就让对方得寸进尺了。 每当这时我就会感激师父，是他教了我这身本事，让我每次都能从险境中逃脱出来。我到现在还记得师父说的那句话，这身本事你早晚用得到。 却没想到，每次用这身本事，不是和人打架都是自保。 想到着，我猛地转头，一口咬住了摄影公司老板的胳膊，可能对方是觉得现在已经完全把我吓唬住了吧，戒备心也没有那么强了，突然被我咬住，吃疼地大叫，同时松开了按住我肩膀的手，向后推开一点。 我见他松开了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照着摄影公司老板的下身狠狠就是一脚。 这一脚我用足了力气，疼得摄影公司的老板双手护在关键部位，疼得直接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紧闭双眼，一边打滚一边哼哼，完全没有加了刚刚警告我时候的气势。 他刚刚对我做的事情实在太恶劣了，我可没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于是冲过去，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就好像要把这些天来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似的。 “该死的丫头，早知道你这样，我一开始就不对这么客气，早把你办了省事！”摄影公司的老板被我打得基本没有招架的余地，但他的嘴却在一直不停的骂着，还威胁说我说他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今天他受的委屈来日他要双倍奉还之类的。 他越是骂，我打的就越狠，最后我还疯了似的摔了他的相机，因为在我的认知里，相机坏了，里面的照片也就没有了。 打累了，我就去换衣间把我的衣服还回来。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发现他还在躺在地上哀嚎呢。 我走过去，抬脚又踢了下那男人的后背，低着头冷冷地对他说：“别以为女孩子就好欺负，今天就让你长点教训！” 说完，我转身就走，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恍惚间听见那个男人哼哼唧唧地低喃了一句说：“早知道你这么难对付，我就不该答应帮她教训你……” “你说什么？”我皱着眉头转身又折了回来，蹲下，伸手一把抓住摄影公司老板的衣领，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大声地问道：“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谁要教训我！” “呵……”摄影老板对我笑了下，“你得罪谁了你不知道吗？” 听了他的话，我大概也猜出来是谁了，于是将他重新丢回到地上，转身离开了这家摄影公司。 我原本打算是报警的，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报警了，我打人的事也会跟着受牵连，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选择了沉默。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就此作罢，从摄影公司出来，我就给莲姐打了电话，但打了几次她都没有接听，我知道，她这是在故意躲着我。 不过仔细想想，我在酒吧做兼职的时候，应该没有跟她发生过口交，起过纷争，按理说我没得罪过她，她也没有理由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来毁了我。 所以我想，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她肯定是受人指使的，至于这个人是谁，实在太显而易见了。 莲姐始终不肯接我电话，于是我就直接去了酒吧门口堵她，当莲姐看见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跑。 可能在她的想象中，此时的我应该因为被糟蹋了而对人生产生了绝望才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在这等她吧。 莲姐穿着细高跟，怎么可能跑得过我，当我把她拦下后，莲姐故作镇定，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对我说：“姜雨，你这是干嘛呀。” “你不知道我要干嘛吗？”我站在莲姐面前，双手插在外套大衣的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我，我不知道啊。”莲姐皮笑肉不笑地对我笑了下。 “不知道你跑什么呀？说不定我是来给你送感谢费的呢。”我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 “这……”莲姐听到我这么说，脸色比刚刚还难看，苦笑着对我说：“姜雨，别跟姐开玩笑，姐还得去上班呢，先走了哈。” 莲姐刚要走，我便抬起一只胳膊来，挡在了她的面前，侧过头，冷冷地盯着她，说道：“往哪走啊？我允许你走了吗？我还没好好谢谢姐姐给我介绍的好工作呢！” “姜雨，你听姐说……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莲姐见我把拳头攥得咯吱咯吱作响，便一副为难的样子对我说：“你也知道，我们在酒吧里干活，想要多赚钱就得靠着红姐，她让我想办法找人收拾收拾你，我也是没办法啊。” 听到红姐的名字，我一点都不感觉意外，因为出事后，我就想到了这件事很可能和红姐有关。 “她还对你说什么了？”我问道。 “她就说你小小年纪就气焰那么嚣张，话说没想到你是她最仇视的女人的孩子，亏她之前还挺喜欢你，还照顾你。”莲姐想了想，接着说道：“她还说，希望通过这次教训能让你老实点，最好也能刺激刺激那个女人。” 莲姐应该是没有说谎，因为这些话的确像是红姐能说得出的。 一切都是红姐安排的，我就算扣着莲姐也没什么用，就放下挡在她面前的手臂，让她走了。 莲姐走了两步，转过头来，一脸犹豫地对我说：“姜雨，你要是真得罪了红姐，你就去给她认个错。红姐的手段真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后悔就完了。” 说完，莲姐转身便走了。 我看着莲姐的背影，内心感叹，我怎么没去认错呢，关键是，她不接受啊！ 我没去找红姐当面对质，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去了也没用。别说红姐不承认，她就算承认了我又能拿她怎么办，无非是又被她上一堂生动的嘲讽课。 回到出租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我觉得自己脏的要死，于是站在花洒地下，洗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早晨，我还没睡醒，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拿起手机来，发现来电话的竟然是杨旭。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接听了。 我刚接通手机，里面就传来杨旭焦急的声音：“姜雨，快点过来，你母亲受了刺激，正在家里闹呢！” 我原本迷迷糊糊的，听到杨旭说到我妈，我便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握着手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妈怎么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那个女人被带到家里，你妈受不了刺激，正在家里闹呢。”杨旭声音很焦急，简短地说道。 “那个女人？”因为坐起来的动作太猛了，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红姐？！” “你快过来吧。”杨旭没有直接回答我，只会催促着我快点过去，通过手机，我能清晰地听到里面有女人咆哮的声音还有砸碎物品的声音。 “我马上就过去！”挂了电话，我连忙穿好衣服，脸都来不及洗就冲过去了。 今天又是杨旭给我开的门，我完全没有心思去看他的脸色如何，一进门我就看见整个客厅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杨洪志和红姐靠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神情各异。 杨洪志皱着眉头，脸色阴沉，一副他的权威受到了威胁般的表情。 而红姐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是那种胜利者的姿态的笑容。她动作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像极了已经登门入室的贵太太。 而平日里很有典雅气质的我的亲妈，现在则像个疯子似的在那里一边摔东西一边大喊大叫，那不可理喻的样子与红姐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的时候我不禁想，其实我妈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红姐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我妈的内心被压抑得太久了，久着久着，那根紧绷着弦就断了。 理智这种东西，一旦被冲破了，那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此时我妈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乱蓬蓬的，满脸的泪水，表情有些崩溃，她一边哭着喊着，一边把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我立马冲过去，伸手一把抱住了我妈，用最大的力量控制住她的身体，同时在她耳边大声地叫着她。 “妈！妈！你冷静点！冷静点！” 精神受了刺激，我妈的力气也突然变得很大，她一下子将我推开，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转身就往我身上砸去。 我连忙向后躲去，眼看着烟灰缸就在我脚下砸碎了。 “我冷静！我冷静得了吗？”我妈瞪大眼睛，对着我大吼道，然后转过身去，用手指着红姐的鼻子骂道：“这个贱人都登堂入室了，我要还能冷静，我就真不是人了！” “疯子！简直不可理喻！”杨洪志狠狠地瞪着我妈，然后对我低吼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你妈拖走！丢人现眼！” “爸，你怎么跟姜雨说话呢？现在是你把外面的野女人带回家了，怎么就成了别人丢人现眼了！”杨旭见他父亲吼我，立马过来帮我说话。 “你小子给我闭嘴！是不是让这个小姑娘把魂勾走了，连你爸你都不放在眼里了！”杨洪志本来就生气，见自己的亲儿子为了外人敢挑衅他的权威，更是怒不可赦。 第78章 登堂入室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勾引！”杨旭没想到他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我有说错吗？你敢说你不喜欢她？”杨旭的父亲说着，伸手指着我的鼻子说道：“这个小姑娘的风评一直都不好，之前还在酒吧里卖酒陪客人，那点勾引人的本事我看全用在你身上了吧！” “杨叔叔！请您说话注意分寸。”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声地制止了他的话，并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杨叔叔，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看我不顺眼，但也不能无凭无据地就随口乱给人扣帽子！请问，什么叫风评不好？我姜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如果单单只是因为我在酒吧卖酒，那么就得好好问问我在酒吧时候的领导红姐了，她应该比我们谁都了解，酒吧卖酒，是个什么样的工作！” 说着，我便将视线转向了坐在一旁看好戏的红姐，同时也把矛头指向了她。 红姐的脸上前一秒还挂着得意的浅笑，听到我说的话后，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一双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一脸无所畏惧地看着红姐，又看了看同样脸色难看的杨洪志，心里一阵冷笑。 从小到大，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听过，所以杨洪志说的那些羞辱我的话，对我来说简直构成不了什么伤害了。 但既然他想把个什么不知检点，风评很差的帽子扣给我的话，那么这顶帽子就大家一起戴吧。 我把那句话抛出去，我没指望他们能正面回答我。 杨洪志若继续说我不干不净，那就是在说红姐比我更脏。他若说杨旭是被我勾引了，那么他和红姐暗度陈仓五年之久，不顾自己的家庭，他又算什么！ 果然，杨洪志和红姐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们谁都没有再出口咄咄逼人，因为我刚刚设下的陷阱，让他们无言以对。他们若继续说，那就是甩巴掌打自己的脸。 但如果不说，他们似乎还很不甘心。 “尊重是相互的，想被别人尊重，就得先学会尊重别人，不是吗？”我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去扶精神有些恍惚的我妈，想把她扶到楼上的房间里去休息。 “姜雨，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所以请你马上离开！”杨洪志从沙发上站起来，皱着眉头盯着我看说道。 “杨叔叔，这里是您家没错。可这里也是我妈的家，她跟着您创业受苦这么多年，这里的家产怎么说也有她的一半吧。”我双手扶着我妈，转过头来去看杨洪志，一字一顿地说道：“就算是离婚了，你也是过错方，在财产分割上，可是不利的。” 说完这些，我懒得再去看他们的嘴脸，扶着我妈就直接上楼了。 杨旭似乎也想跟着我上来，结果被他大吼了一通，就没有跟上来。 扶着我妈躺在卧床上，我妈仰面向上躺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我在她身边叫了她好多声她都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地往外流眼泪。 “妈，你这是何苦呢。”我心疼地看着而我吗，无奈地说道，“他已经早不把这个家当家看了，也不把你当家人看了，你何必苦苦守着他呢？不如……” “守着他？”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妈的眼神突然转过来盯着我看，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笑话！他那种男人，值得我守着吗。” “那你这是……”我不解地看着我妈。 “我守的是我自己这么多年默默的付出，我的隐忍。”我妈瞪大眼睛看着我，那表情十分的骇人，“我不能把我这么多年守着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拱手让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你不拱手让人，那你现在还能怎么办？我看那个杨洪志是铁了心地要跟你离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想劝我妈清醒点，别在执迷不悟了，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不像家的家，毁了自己根本就不值得。 我话音刚落，我妈猛地坐起身来，然后跳下床，坐到梳妆台前，就开始梳头化妆。 “他们不就是想逼我自己提出离婚吗？好啊，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妈对着镜子，一边梳头，一边狠戾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不知怎么的，我站在我妈身后，看着眼前的我妈，我总觉得她身上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隐隐地，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放下木梳，我妈透过眼前的镜子看着站在身后的我，冷冷地说：“以后没事别总往杨家跑，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你就操心你自己就好了。” 我知道我妈是不高兴因为我的事，让杨洪志迁怒于她，既然她这么明说了，我也没反驳，就说了句让她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 我下楼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不在客厅了，我隐隐地听到从一间虚掩房门的房间内传来红姐娇滴滴的声音，看来，她是打算直接住进来了。 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杨旭从房间里出来，来到我身边，皱着眉头看着我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转头去看他，想了想，无奈地对他说：“我能有什么办法，顺其自然吧。” 我想我真的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应对各种各样的事情了，我感觉我现在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就像是艰难行走的骆驼，若再来最后一根稻草，我一定会被压垮的。 既然我妈不让我管她的事，那我就不管了吧。 于是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期末复习和找靠谱的兼职上，因为我知道，如果这次考试成绩不理想被分到了差班的话，我紧紧要想办法还那十万块的欠款，我还要面对高额的学费。 我不清楚我在学习方面有没有天赋，但是从以往的情况看，我只要真的认真学了，我的成绩总归不会太差，所以我坚信，这次也一样。 为了配合学习的时间，我特意找了一家快餐店服务员的工作，工作时间比较集中，薪水一般，但养活自己没问题。 不过我该庆幸的是，即便高中这半年的时间里我遇到了很多事，但我也没有对学业的放松，尽管有时候上课走神，但都会利用其它时间把课程补上，所以现在复习起来才会觉得轻松许多。 我没有钱去听老师的课外辅导，我也没有钱去买更多的复习资料，我想，我只要把课本上的知识都学会，考试应该不成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的时间了，我早早地出门去了学校。 一路上心里还在想，只要我把这次考试考好了，那我心里的压力，起码能减去三分之一。 就在还有一条街就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我的去路被人拦住了。 拦住我的是陈美玉和张振涛。 自从酒吧那件事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们两个人，听说两个人都请假了，估计就是为了等事情平息后，他们再返回学校。 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来找我麻烦的，但我没想到他们会选在今天，看来他们是不打算然我好好去参加期末考试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们，今天拦住我去路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像他们那么喜欢讲排场的人，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带就来拦我。 至少他们知道我会跆拳道，就算是想打我，光凭他们两个也是有些吃力的。 “姜雨，我们好久不见了，你有没有想念我啊？”陈美玉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依然没有变，冷笑着对我说道。 “并没有。”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了。 “你没想我们，我们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啊。”陈美玉笑着说道，“我每天都在琢磨着，要怎么给你点颜色看看好呢！” 听到陈美玉的话，我就知道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是特意选在了今天。 “我听说，关于上次酒吧的事，给你的处分是，如果你这次考试成绩不理想的话，就要交全额的学费了。”陈美玉笑看着我说道，“那如果要是你压根就没参加考试呢？你说校长他会不会对你很失望啊？” “陈美玉，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自认为并没有做什么得罪你的事啊！”我皱着眉头，盯着陈美玉，不解地问道。 “你没得罪过我吗？”陈美玉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想了想说道，“那你就当做是我看你不顺眼好了。” “你跟她废什么话！”张振涛在旁边打断了陈美玉的话，“姜雨，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学校论坛上那些关于我们去酒吧喝酒的照片是你发的。说白了，今天我就是来跟你讨债的！你不是想去考试吗？那你就问问他们，让不让你去！” “谁？”张振涛说完话，眼神就向我身后的方向看去，而我也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就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陈美玉突然对着我的脸一挥手，立马就有白色粉末扬了过来。 我下意识闭紧双眼，然后用双手去挡…… 第79章 死亡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尽管我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防御的动过，但还是有白色的粉末进到了我的眼睛里，让我一时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人出现在我身后，我就知道，陈美玉和张振涛两个人不可能毫无准备就来找我，他们既然想阻止我去考试，就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身后的脚步声有些杂乱，听起来不单只有一两个人。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人似乎正在向我袭击，于是凭借着直觉，我身体向旁边一侧，躲开了对方的攻击，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对方的谩骂声。 眼睛依然不舒服，我用力地揉了揉，想睁开眼睛，可眼睛还没睁开，我就感觉又有东西向我砸过来，这次我实在躲不开了，只觉得后脑被什么狠狠地打了一下，头又疼又晕，紧接着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于是我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哼！臭丫头，你不是听能打的吗！怎么才两下就不行了？” 我趴在地上，隐约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男人不屑冷哼的声音，这个声音很陌生，应该不是我认识的熟人，可是听着又觉得耳熟，好像之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但我的头越来越沉，我已经无力再思考这些了。 不知不觉中，我就昏了过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我睁开眼睛，发现眼睛因为之前那些白色粉末的关系，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已经不妨碍视线了。 我发现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居民住在的房间，里面的设施很简单，但比较全。 此时我就靠在一个角落里，双手反绑着坐在地上，背后靠着墙，书包被很随意地丢在一旁。 正对着我的那扇房门紧关着，隐隐约约地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估计是把我打晕的那帮人就在门外看着我呢。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了，但能看得出来陈美玉和张振涛这次说下定决心不让我参加考试了。 想着，我就起身走到书包旁，然后把书包拽到身后，一点点地打开，然后在书包里摸索了一阵。 我书包里一直放着一把削铅笔用的削笔刀，虽然不是很锋利，但我想慢慢磨，中能把捆在我双手上的绳子弄断。 幸好捆绑我的绳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结实，所以稍微用点力气，绳子就被我磨断了。 双手恢复了自己，我行动就方便多了，于是我背上书包，悄悄地走到门边，侧耳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用手轻轻拉了一下，发现这门并没有锁。 拉开一条缝隙，我向外观察了一圈，发现此时在外面看管我的人并不多，大概也就只有三个人所有，都围在门口正对着那张桌子上，聊着天。 “你们说，屋里那个丫头，真的是那天晚上帮着机车小子打我们的那个女的吗？”其中一个人疑惑地问道。 “听老大的意思，就是那个丫头。”另外一个人说道，“不过那天天黑，路灯又不是很亮，反正我是没看清。” “不过上次帮机车小子的那个女的伸手真不错，我们那么多人打他们两个都没打赢。”第三个人说道。 “就因为没打赢，老大觉得没面子，这次才答应那两个学生帮忙绑架这个女学生。老大还说了，收拾完了这个女学生，过两天就去收拾那个机车小子！”第二个人说道。 “我看那丫头长得不错，就那么丢那屋里什么都不做，感觉怪可惜的。”第一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瞟向我这边，我连忙闪开，就怕他看见我。 “想什么呢你！老大只是答应了困住她，不让她去参加考试，可没说做其他的事。”第二个人抬手照着第一个人的头顶就打了一下。 我躲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完全明白了。原来这帮小混混就是之前在海边找李一帆麻烦的那群人。 没想到他们竟然和陈美玉他们勾搭在一起了，居然还用这么卑劣的方式阻止我考试。 想着，我便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向下一看，发现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并不算高，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应该是最好的逃走方案了。 想着，轻手轻脚地搬了椅子过来，打开窗户，站在椅子上，一只脚踩在窗框上，向下大概扫了一下，寻找一个最大的落地点。 要从二楼的高度跳下去说不紧张不是可能的，于是我用力深呼吸，心一横，踩在窗框的脚向下用力，于是就纵身从窗户这里跳了下去。 双脚落地的同时，身体向一侧倒去，然后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这样的缓冲动作可以减少受伤的几率。 毕竟天冷，穿的衣服也厚，整个动作不是很流畅，但不管怎么说，我算是成功地逃出来了。 这是一条悠长的小巷，我没来过这个地方，看着也眼生，但是我坚信，他们把我打晕之后，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把我带到太远的地方，那样的话实在太惹人注意了。 所以当我沿着小巷的路一路跑出去后，发现这条小巷竟然就在学校的附近，只是我平日里从来没注意过这些。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开考一个多小时了。 我一路飞奔跑到考场，可是监考老师以开考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不得进入考场的规定为由，拒绝我进去考试。 不管我怎么哀求，监考老师就是不允许，她说规矩就是规矩，你来晚了，就失去了考试资格了。 就这样，我语文的考试成绩为“缺考”。 接下来的几门学科，我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我想如果不是语文缺考的话，我这次的考试成绩应该还可以，就算不能进最好的重点班，但至少也不会被分到差班去。 几天后，考试成绩公布了，我的成绩果然和我估算的差不多，但因为我缺考一科，所以总成绩排在了后面，也就是，我下学期被分到了差班。 看着这样的成绩，我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我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但又无力改变这个现状。 我总不能现在就跑去校长室，说我语文缺考是因为造人绑架吧！ 就算我说了，谁会信呢？ 我被人绑架了，我居然能自己逃出来？逃出来为什么不报警？绑匪绑架我的理由是什么？是为了不让参加考试？这个逻辑怎么听，怎么觉得可笑。 还有陈美玉和张振涛，我根本就没有证据，所以我只能吃了这次的哑巴亏。 只是这个亏，要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 欠杨洪志的十万块钱和高额的学费，我觉得我已经被压得喘不气来了，不知道今后的路要如何走了，我还能不能有毅力走下去。 看到分班的成绩，最高兴的就是陈美玉和张振涛了，他们达到了他们的目的，所以放学的时候故意在学校门口堵住我，问我需不需要他们帮忙，他们可以考虑借钱给我，只不过利息有点高。 我知道他们这是在故意羞辱我，也是为了激怒我，如果我在学校门口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发脾气打架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找借口比我退学。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从他们身边绕过去，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他们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只是在我身后说着各种嘲讽的话，还问我卖酒的钱够不够交学费。 我低着头，双手捂着耳朵，尽量不去听他们的话，快步离开了。 说实话，当我看到今天的成绩单和分班结果的时候，我感觉我的灵魂一下子就被抽掉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空壳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我又走到了那个海边公园。 我背着书包，踩着沙滩，一步步地走到了海边，看着眼前蔚蓝的海水，内心的迷惘也跟着越来越深了。 身边偶尔会经过在沙滩上边跑边笑的小孩，他的身后紧跟着他的妈妈，一边追着他一边笑着喊：“宝贝，慢点跑，别摔着。” 可最后，不听话的小孩真的就摔倒了，然后一下子扑进妈妈的怀里寻求安慰，并大哭起来。 那个年轻的妈妈将孩子抱起来，一边轻声责备他不听话，一边关切地问他哪里疼。 我站在海边，出神地看着那对母子，普通而又温馨的画面刺痛了我的眼，我的心。 为什么从小到大，这种最最普通的关怀和温暖我都享受不到呢？ 我也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每天能穿漂亮的裙子，唱着歌，背着书包快快乐乐地去上学，每天过得无忧无虑的，每日的生活都充满着阳光。 但我知道，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奢望。 我已经身处在一个怪圈的深处了，四周都是漩涡，我只能在这个漩涡里越陷越深，没有别的选择。 我承认，这一刻，我是绝望的。 因为我看不到我的明天和未来。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就这样一步步走进大海的深处，将我的身体埋葬在这蔚蓝的海水里，是不是我就不用再烦恼了。 死亡，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80章 拥抱他的温暖 我站在海边，海水一浪一浪地拍向岸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冲刷着我的鞋子。 我低着头，看着被海水浸湿的写，大脑一片空白，竟然不自觉地抬起了脚步，然后一步步地向着海水里走了进去。 有时候第一步是最难抉择的，但当下定决心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似乎心里的那道防线也就冲破了。 一步，两步，三步…… 步子虽然不大，但一步步地向大海走去，我的心竟然是平静的。 我想，我可能是有些厌倦了现在的生活的，至少此刻的我是这样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或许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了。” 不再有痛苦，不再有烦恼，不再有过不去的坎，不再看别人脸色生活。 死亡，对我来说，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知不觉中，海水已经没过了我的小腿，因为穿得比较厚，裤子被海水浸湿后，贴在身上又冰又冷很难受，同时迈步子的时候，也有了很大的阻力。 以为阻力，我前行的脚步放慢了。 渐渐地，海水已经没过了膝盖，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和小腿一点点蔓延到了我的全身，这份寒意让我的大脑冷静了不少。 我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站在海水里，望着眼前的海水，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不舍。 我不知道我都活得这么惨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不舍的，但我不能否认，那份求生的欲望渐渐占了上风。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不想死，即便生活再艰难，我还是舍不得我自己这条贱命。 头脑清醒过来的我，竟然有点不敢相信，我居然动了自杀的念头，而且已经水没膝盖了，若不是及时清醒过来，恐怕我真就死在这里了，毕竟我不会游泳，一旦脚下一滑，摔倒了，呛了水，估计就真的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不过现在看来，我是真的需要冷静下来，我一直都生活得很艰难不是吗，怎么来到大城市就变得矫情了呢，这么点困难就把我难住了吗？ 我看着远方，低声笑了笑，这是我对自己的嘲笑。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我身后拍我的肩膀，对方拍的很用力，以至于毫无准备的我身体不自觉地向一侧一歪。 我连忙稳住身体，转过头去，就只见不知何时，李一帆竟然站在我的身后。 此时李一帆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淡漠的脸上有着一丝担心，额前的碎发被海风吹起，露出里面的眉眼，只见他正皱着眉头盯着我看，嘴唇轻抿。 “李一帆？”我诧异地转过身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李一帆，更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你想干什么！”李一帆盯着我，冷冷地开口说道。 “我……”我刚想说，可是又顿住了，不知道怎的，面对他我有些开不了口，我说不出来我刚刚想要自杀的话。 “你想死？”李一帆才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一语道破的想法，然后不等我回答，伸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强行地将我往海岸上走。 我其实刚刚就已经放弃寻思的念头了，结果被李一帆这么认真地拉扯着往岸上走，心里突然就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不反抗，也不主动，就这么任由李一帆把我拉上岸。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李一帆若想把我拉回来，必定也是走进了海水里，想到这，我连忙低下头，就只见他的裤子和鞋也都是湿漉漉的，这么冷的天气，一定会生病的。 “李一帆，你裤子湿了，会感冒的。”我有些焦急地对着他说道，完全忘了我自己也是这个情况，可能从刚刚开始，我在寒风和冰冷的海水中就已经冻得没什么知觉了吧。 是李一帆的出现，让我的心，又活了过来，并感受到了被关怀的温暖。 “先别管我！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想死！”李一帆声音很冷，看我的眼神也很犀利，明明是这么一副不友好的样子，可是看在我眼里，却是温暖备至。 “是。”我咬着嘴唇，点点头，“但是，刚刚反悔了，所以现在不想死了。”说着，我便抬起头来，看着李一帆，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和表情，然后自己突然就像个精神病似的，忍不住噗嗤地就笑了起来。 或许是我的行为实在有些反常吧，李一帆皱着眉头盯着我看，半天没有说话，我猜可能是在观察我，看我是不是疯了。 收了笑，我仰头去看李一帆，心里突然就有了冲动，于是也没多想，直接冲过去，伸出双手来，迎面过去，一把抱住了李一帆。 我的身高知道李一帆的肩膀，我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于是我便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不慌不忙，很有节奏地跳动着。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拥抱，李一帆没有显得慌张，也没有推开我，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我抱着。 “李一帆，谢谢你。”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喃喃地说道：“谢谢你的关心，也谢谢你不顾这海水凉的刺骨直接跑下来救我。” 说着，我便直起身来，松开了环抱着李一帆腰身的手，仰着头，看着他那张永远不变的淡漠的脸，微笑着说道：“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就决定不死了，但看见你来救我之后，我更加决定了，我不仅不能死，我还得活得更好，因为至少还有人在乎我。” 李一帆微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淡淡地开口道：“不死就好。”说着，转身就走。 我本来也没奢望过很多，所以见李一帆转身走了，心里也没有太多的落差，只是在心里假设，如果我刚刚真的一头扎进水里轻声的话，李一帆会不会也跳进海里来救我？ 正愣神呢，就听见李一帆对低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冻成冰棍吗！” 听到他的声音，我忙抬起头来，就只见李一帆已经走到了台阶上，正回头看我呢，见我抬头看他，他对着我微微偏头示意了下，意思是让我跟上来。 我连忙向着他的方向跑过去，跟在他身后上了台阶，出了海边公园，一眼就看见他的机车停在公园的门口。 李一帆走到机车旁，抬起他的大长腿就跨了上去，然后将头盔从上面取下来，回身丢给我，说了句：“上来。” 李一帆的话不多，而且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但是不知怎的，我双手捧着头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竟然暖暖的，暖得我自己都有点想哭。 我戴上头盔，坐在机车的后座上，双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与上次相比，这一次我动作自然得多，可心脏还是跳得厉害。 我原以为李一帆会送我回家，却没想到，他开着机车，穿过一条街道后，就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门口。 “下车。”李一帆单腿支在地上，微微侧着头对着坐在身后，还在抱着他腰的我说道。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赶忙松开他，然后跳下了机车的后座，将头盔从头上取了下来。 李一帆伸手将头盔挂在机车的把手上，然后示意我，让我跟着他走，便转身，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动作潇洒又张狂地径直走进了酒店的大厅。 我虽然闹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 一进到酒店的大厅，我的双眼立马就亮了，这个酒店的装修富丽堂皇，走进去时都觉得晃眼睛。 李一帆从大门走进去后，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径直向一旁的电梯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发现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在盯着我们看，尤其是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坐上了电梯，李一帆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我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点增加，便有些担心地问道：“我们就这么直接闯进来，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李一帆斜眼扫了我一下，然后依旧用淡漠的语气说：“这里是我爸的酒店。” “……”我吃惊地看着李一帆，半天才反应过来，李一帆的爸爸现在是有钱的大老板，虽然另娶了，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孩子，所以李一帆就成了他父亲唯一的继承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一帆才被接到了省城，从原来被人唾弃的野孩子，摇身一变成了当今的富二代。 “就算这是你父亲的酒店，我们来着也不好吧？”我看着李一帆，继续追问道。 李一帆没说话，一副懒得开口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家？”我见他不说话，又继续地追问道。当然，因为少女心的无限膨胀，我自己脑补了很多的可能性。 这时候电梯“叮”地一声到了，李一帆二话没说就走出了电梯，我只好跟着他出来。 走廊上铺着的全部都是地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非常舒服，最后李一帆在走廊的尽头停下，刷了下门卡，便走了进去。 “这是我在酒店的常住房间，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我走进去之后，李一帆一边说着，一边在我身后把房门关上了。 关门上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一脸警惕地看着他，身体也不自觉地贴在了门边的墙壁上，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难道，他想对我…… 第81章 这钱我替你还了 李一帆走进房间，动作自然地脱掉外套丢在一旁的椅子上，发现我依然在门口靠墙站着，便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还站在那？” “李一帆，你，你为什么要带我来酒店开房啊？”我拘谨地站在门口，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你直接送我回家就好了……”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完全转过身来，双手掐腰，歪着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忽然唇角一勾，便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知道。” “我们刚刚都在海水里泡过了，现在裤子全湿了，外面又那么冷，你家海边公园有多远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我们就这样湿漉漉地开着机车回去，估计这双腿就全废了。”李一帆一脸无奈地看着我，继续说道：“所以我才没有直接把你送回家，而是选择了距离海边公园最近的这家酒店，刚好我在这还有一间属于我自己的房间，等下我们在这里换了干爽的衣服，吃点东西，暖和下身体，我再送你回去。” 李一帆说的有条不紊，而且他看我的眼神坦荡荡，看不出有一点私心杂念，反倒是我，居然把他的好意曲解了，还想了些有的没的，想着，我便低下头，请咬着嘴唇，真为自己感到脸红。 李一帆见我不说话，也不挪地方，也就没再说什么，反正他能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于是打开一旁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套棉质的睡衣来，回身丢在了我的身上，随口说了句：“把它换上。” 我抱着睡衣有些发愣，看看李一帆，又看看睡衣，心想这该不会是李一帆自己的睡衣吧…… “这里只有我的衣服，没有其他的，你要是不想穿，我就让人给你买一套。”李一帆见我犹豫，还以为我不想穿他的衣服。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洗手间在那边，你可以进去换。”李一帆伸手指了下洗手间的位置，然后就又从柜子拿了一套衣服来，走到床边，旁若无人地开始解腰间的皮带。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看，心脏狂跳不止，脸颊绯红，可是眼睛却有些移不开。 眼看李一帆就要把外裤脱下来了，他突然回过头来看向我，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回过神来，赶忙将手里的睡衣挡在脸上，低着头跑进了洗手间。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换上了李一帆的棉质睡衣，刺骨的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感觉。 李一帆的衣服很大，穿在我身上很奇怪，却格外的暖和。 换好衣服后，我推门走出来，发现李一帆也已经换好了衣服，脱去了刚刚那一身帅气的皮衣，换上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装，他身上的气质也随之改变了。 从炫酷狂妄的少年，变成了干净安宁的少年。 见我出来，李一帆转头向我看过来，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虽然他没有开口说话，但我分明看见了他眼中隐忍的笑意。 “洗手间里有吹风机，你可以用。”李一帆回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伸手用遥控器将电视打开了，瞬间这个房间里就不再那么安静了，也显得不那么尴尬了。 我自然是明白李一帆的意思，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洗手间的门口，拿着吹风机，认认真真地吹着我已经湿透了的裤子。 我一边吹着裤子，一边用眼神偷瞄着坐在那里看电视的李一帆，我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事都不那么真实，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因为我喜欢李一帆而产生了幻觉。 为此我还偷偷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直到疼得我直呲牙，我才敢相信，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真的和李一帆共处一室，还穿着他的衣服。 “你为什么想自杀？” 毫无征兆的，李一帆突然开口问了这个问题，我心里一惊，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脑子因为刚刚在想其他的事情而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于是傻傻地回了句：“啊？”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想自杀？”李一帆坐在椅子上，双腿叠加在一起放在椅子前的茶几上，俊美的容颜配上白色休闲装，平添了几分清秀的感觉。 不过他问话的语气倒是一直没便，冷冷淡淡的，看人的眼神也是冰冷中透着犀利，给人一种只要被他注视着，就无处可逃的感觉。 “原因很多。”我看着他，轻声回了句，然后低头，继续专心地用吹风机吹着裤子。 “比如呢？”李一帆像是很感兴趣似的，继续问道。 “……”我低着头，继续手上吹风的动作，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愿意跟我说说吗？”李一帆见我没说话，便收回了搭在茶几上的两条腿，双脚落在地上，身体前倾，同时将电视关掉了，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我抬起头，去看他，只是一眼就被他那认真的表情吸引住了，心脏噗通噗通的跳。 他应该是不知道我内心说喜欢他的，所以我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我怕万一被他发现了我心中的小秘密，我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了的话，那该怎么办。 “之前我一直在跟你了解我的事情，现在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吗？”李一帆表情认真地看着我说道，“我很想了解你。我猜，没失忆之前的我，多少也应该是知道有些关于你的事情的吧。” “你真想知道？”我看着李一帆，问道。 李一帆对我点了点头，“说说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 看着李一帆认真的表情，我咬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便缓缓地开口，给他讲关于我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当然是从小时候，我妈离开我的时候开始讲，因为那段经历，我和李一帆有着相似的地方。 故事很长，可是我讲的却很简略，一口气就讲到了我被校长特招来到省城读书这里。 李一帆听得很认真仔细，听到我讲那些过往，偶尔会开口插上一句说：“难怪我总觉得你很特别，原来是我们都有着相似的童年。” 之后，我又粗略地讲了下高中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但李一帆似乎听得不是很满意，他皱着眉头打断了我，说：“说了半天，你还是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自杀。” “因为钱，因为我妈，因为我不能理解我所遭受的这些事情，因为我不知道我前方的路还要怎么走，因为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是否还有明天，因为我内心充满了迷惘……”我看着李一帆，苦笑着说出了这段话，这也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李一帆听了我的话之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他皱着眉头，眼睛盯着我看，眼神却有些恍惚，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什么事情。 我只当是李一帆听了我的事之后，可能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吧，或者觉得我实在不够坚强，因为一些小事就寻死腻活的。 又或者，他也像其他人一样，觉得我去酒吧卖酒陪酒，是身为一个女孩子很不耻的事情，他在内心也有些看不起我了。 反正此时我心里的想法一波又一波的，可能是以为这房间突然又变得安静了吧，静得让我有些心慌。 “你欠那个男人多少钱？”李一帆突然开口问道。 “十万。”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都怪我一时意气用事，结果就这么背上了十万元的债。” “你还差多少？”李一帆继续问道。 “还差大概七万元左右。”我在心里粗略地估算了下，说道。 “我借给你。”毫无征兆，李一帆突然开口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让我感到很吃惊，我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于是连忙摆手说：“不行，我怎么能用你的钱。” “谁说让你用，我说的是借。”李一帆说着，便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来一张纸和一支笔，然后转身向我走来。 我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李一帆一步步靠近我，然后在我面前站住，将他手中的纸笔递给我说：“写张欠条给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李一帆，诧异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要借给我？七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那是对你来说不是小数目。”李一帆又将纸笔往我面前松了松，“但对我来说，就是一堆废纸而已。” 我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纸笔，有些不确定地抬头看他，他则站在我跟前，对着我扬了下下巴，示意我赶紧把借条写了。 我权衡了半天，然后对他说：“李一帆，我一定会尽早赚钱还给你的。” “少废话，写吧。”李一帆双手背在身后，催促着我。 于是我站起身来，把纸放在椅子上，蹲下来，认认真真地写下了“欠条”二字。 第82章 你果真喜欢我 当我在落款处写下我名字时，突然想起我还没写归还日期，于是仰起头进来，看着站在我身边的李一帆，问道：“你想让我什么时间内还钱？” “多久还都行，日期就不用写了。”李一帆说着，便弯腰一把将椅子上的欠条拿了起来，读了一遍之后，便折好收了起来。 我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心想不写归还日期，就说明他是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还这笔钱，也就是说，他的意思是，让我不必着急，安心把书读好？ “你不用着急还钱，我也不会算你利息。”李一帆说着，向后退了两步，坐到了床边，看着我说道：“你既然已经从那个小镇走出来了，也想着靠自己改变你现在的命运，那就按照你给自己规划的路一直好好走下去，去考大学，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去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如果这七万块钱能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的话，我觉得这七万块钱借的就很有意义。” “李一帆，谢谢你，真的特别谢谢你，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达我内心的感激，我……” 我现在有些语无伦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李一帆抬手示意了下，表示我不用再说了。 “你裤子干了吗？”李一帆歪着头，看着我放在一旁的裤子，问道。 “快了，应该马上就干了。”我连忙把裤子拿起来，继续用吹风机吹。 “我看现在天色也晚了，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吧。”李一帆语气很是平常地对我说道，“我会安排他们给你准备晚饭和明天的早餐。” 见我一脸懵懵地看着他，李一帆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放心，我不住在这里。” 说着，李一帆便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外套穿在身上，对我说：“明天早上我会把钱给你拿来，你就直接把欠款还上吧。” 看到李一帆要走，我连忙跟过去，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问道：“我住在这里，方便吗？” 李一帆收住脚步，回头看我。 李一帆的话一般不多，多数的时候只是用眼睛盯着人看，然后通过不同的眼神传达他不同的意思。 但像我这种对他动了少女心思的人，是真的不太好意思与他眼神对视，每次我和他的视线对碰上之后，我心跳的都非常厉害。 这次也不例外，他转头看我的时候，我的眼神就开始瞥向别处，然后小声对他说：“反正衣服也差不多要干了，我还是回去吧，免得我在这你被人传闲话。” “你怕闲话吗？”李一帆歪着头看着我问道。 “我当然不怕，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就是各种子午须有的闲话了，我是怕你……” “我也不怕。”李一帆不等我把话说完，便果断地打断了我的话，“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一帆的话固然有道理，但人言可畏，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被各种揣测和流言所包围着，尤其他现在的身份，我是怕因为我给他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就像杨旭那样。 李一帆虽然话不多，但眼神犀利，观察力也很强，他自然是从我的表现出看出了我的想法，不过他好像对此表示无所谓。 “反正明天开始学校就放假了，你不用急着离开，我不来，你不准走。”李一帆的声音不大，却很霸道，那架势就是不允许我提出任何的异议。 见我对他点头，他便动作潇洒利落地穿上外套，向门口走去。 处于礼貌，我便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盯着我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三分蛊惑地对我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李一帆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过突然，我心里毫无准备，所以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就瞪大眼睛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脸颊烧得跟什么似的。 李一帆似乎并没有想听到我的答案，见我反应如此，他只是浅浅地勾了下一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此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我不明白李一帆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是我表现得实在太过明显被他看出来了？还是说，他这是在警告我，让我趁早收了这份心思？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我上前一步，拉住房门的拉手，想要跟出去，然后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我却没有这个勇气。 我害怕，我怕他的回答是冷冰冰的拒绝。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只要装作没看出来，继续保持沉默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点破呢？ 李一帆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完全想不明白。 转过身去，背靠在门上，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忽然想到他拉我上岸后，我情绪激动地扑过去抱住他的情景。 难道说…… 想到这，用抬手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姜雨啊姜雨，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呢！这下好了，让李一帆看出了你那点小心思，以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越想越懊恼，我现在真恨不得把头钻进地底下去不出来了，丢人丢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了！ 李一帆的一句话，搅得我一晚上都没睡，躺在床上翻过来调过去的，满脑子都是他临出门前的表情动作，还有那句声音不大，语气暧昧不明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我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大叫了一声，然后抓起被子就把头蒙上了，在心里一个劲地默念着，明天不要来，明天不要来…… 但明天总是要来的，我把头藏在被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吧。 梦里李一帆的帅脸一遍一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对着我笑，对着我皱眉，对着我冷冷地说：“就凭你也配喜欢我！” 我心里一惊，便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此时天已经亮了，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射进来，让房间内显得很温暖。 但很快我就发现有哪里不对了，缓缓地侧过头去，发现李一帆居然就坐在床头边上的那把椅子上，翘着腿，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低头认真地看。 我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心想该不会是自己看错了吧，于是用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去看。 李一帆依旧坐在那里，依旧淡定地翻着书看。 我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爬到一旁的床尾，远距离地看着李一帆，心里惊得已经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醒了？”李一帆突然淡淡地开口，然后将手中的书合上，抬起头来看向我，眼睛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后，问道：“昨晚没睡好？” “没有……睡得挺好的。”我跪坐在距离他最远的床尾处，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盯着他，问道。 “有一会了。”李一帆说得十分自然，“进来的时候见你还睡着，就没吵醒你。”说着，李一帆伸手拍了拍床，问道：“怎么样，睡得还习惯吗？” “还行……”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别扭，明明李一帆在我面前表现的就十分平常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是他的房间，他来了就直接进来了，看见我睡觉也没吵醒我，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然后就看我一个人在那反应极大，大惊小怪的，就好像被怎么样了似的。 “钱我给你带来了。”李一帆说着，回身从椅子旁拎起来一个书包来，随手就丢在了床上，并扬了下头，示意我过来看看。 我跪在在床尾，看着李一帆，又看了看那个书包，想了想便凑了过去，打开书包，只见里面有七捆现金。 看到这些钱，我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以后再也不用为了短期内凑够钱而去做那些我不愿意做的工作了。 想着之前的种种，一股酸意涌上心头，打湿了眼眶。 我用力地深呼吸了两下，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抬起头进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李一帆，对他承诺道：“李一帆，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钱凑齐还给你的。你今天对我的恩情，我定当涌泉相报，来日你有用得着我姜雨的地方，你就说，上刀山下火海，我眼皮都不眨！” 这些话都是我发自内心的真心话，所以说出来的时候铿锵有力的，就怕李一帆不信，我还特别加重了重音。 李一帆看着我，忽地抬起手来，紧接着他宽大的手掌丢覆盖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下，并揉了揉，浅笑着对我说：“用不着。你只要好好生活就好了。” 这一刻的李一帆，在我的眼中，就像是闪着圣光的天使，我甚至都在想，他是不是就是老天派给我，拯救我的天使。 不知道现在我看李一帆的眼神是不是太过直勾勾了，就见李一帆勾着唇角，挑眉看着我说：“你果然喜欢我。” 说着，就随手拍了下我的头。 而我，连忙低下头，心慌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脸更是红得都能蒸螃蟹了！ 第83章 他的内心很温柔 我现在都说不出来我有多尴尬了，真希望自己就是一只鸵鸟，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把脑袋藏起来。 不知道李一帆是不是故意，见我羞成这样，他不但没有转开视线，而是目光深邃地紧紧地盯着我看，就好像要把我每个窘相都看在眼里似的。 一时之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他看着我，我低头纠结着自己的两根手指。 “书包里你就只看见了钱？” 好半天，李一帆才开口说道。 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来他看，就见他挑眉看着我，然后又低眉瞟了眼书包，最后又把视线看向我，那意思就是让我自己打开书包再仔细看一遍吧。 想着，我就拿过书包，拉开拉链，又仔细地看了看。 刚刚因为不好意思，所以看了眼里面有几捆钱之后，就匆匆地把书包拉上了，根本就没仔细看，被他这么一说，这次我仔细看看，看过之后才发现，在钱的下面，还罗着很多书，我伸手拿出其中的几本，发现竟然是高中的教科书。 “这些都是我用过的，里面都标注了一些重要的知识点。”李一帆说着，随手从我手中拿过一本书来，很随意地翻了翻，接着说道：“你不是说我总结的知识点对你来说很有用吗，反正我也用不着了，这些书就送给你吧。” 听了李一帆的话，我心口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我之前说过的话，他都记在心里。就连这些教科书也是，也是之前我随口提了一次，说中学的时候多亏了他的课本还有总结的知识点，才让我中考的时候考出了好成绩。 随口的一句话，他竟然记在了心里。 “下学期你就要高考了吧，你想好去哪了吗？”我认真地看着李一帆，问道。 “我爸想让我出国。”李一帆低垂着眼眸，看着手中随意翻着的书，淡淡地说道，“不过我不想去。” “那可以不去吗？”我认真地看着李一帆，不自觉地就把心中所想问出了口。因为我很私心地想，如果他能留在国内上大学，我可以努力去考跟他同一所大学，再跟他做两年的校友。 李一帆听到我的问话，抬起头来看着，然后无奈地一笑，说道：“当然不可以不去。” “为什么？”我不明白。 “既然我已经接下了李家继承人的身份，那就要有个继承人的样子。”李一帆对我说道。 “继承人……什么样？”我奇怪地问道。 “凡事都听老爷子的，老爷子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老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老爷子不喜欢的就不做。”李一帆说着，无奈地笑了笑。 “这不跟行尸走肉似的吗？”我诧异地说道。 “你说对了。”李一帆说着，对我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去吃饭，然后把钱还给那个男人。” 我知道李一帆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点点头，跳下床，抱着衣服就进了洗手间，以最快的速度换好，并洗漱完毕。 接下来，李一帆就带着我去酒店的餐厅吃早餐，全程下来盯着我们看的人很多，虽然他们没有明目张胆，也只是彼此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习惯性敏感的我，却总觉得这样被人议论很不舒服。 和在意这种事的我相比，李一帆就显得淡定得多了，他吃饭的时候只是专心地吃饭，对于其他人怎么看待他，怎么理论，他就像没看见似的。 饭后，我和他一同出了酒店的大门，然后回我家去取我之前攒下来的那三万块钱。 李一帆见我从床底下把那些钱拿出来，便对我嘲笑了一番，还说也怕这些钱被老鼠当每餐给啃了。 “换身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李一帆打量了下我，便对我说道，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门。 我照了照镜子，的确感觉现在的我看起来挺狼狈的，于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重新梳了梳头发，至少要让自己现在看起来很有精神才行。 见我出来，李一帆很自然地从我手中接过书包背在身上，然后问我，“去哪找他？” 我想了想，尽管我是真心不想去，但我想除了那，我也不知道其他能找到他的方式了。 “去杨家吧。”我看着李一帆说道。 李一帆点点头，问了大概的地址，便发动了机车，示意我坐上来。 这一路上，我的内心是复杂的。 对于能在一个月内还上杨洪志的钱，我内心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我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个钱的来历？实话实说吗？如果说了，自然就会引起他们对我和李一帆关系的猜测，我倒是无所谓，但我不想把李一帆牵扯进来。 毕竟他这个富二代做得也不舒服，就连在哪上学这种事都得受人管制，就别说其他事了。 如果他的父亲再像杨洪志那样想我们，说是因为我勾引了他的儿子，他儿子是因为受了魅惑，才拿出这七万块钱来，那这个误会可就大了。 但如果不说这钱是李一帆借给我的，那么他们就会很自然地想，这钱哪里来的？我卖了什么能在短短的时日里凑齐十万块钱！ “喂！到了！”李一帆的声音瞬间将我的思想拉了回来，我忙抬头去看他，只见他已经把机车停在小区的大门口了，单腿撑在地上，转过头来看着我。 见我回过神来了，便问道：“你刚刚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果他们问我这钱哪来的，我要怎么回到。”我说着，便下了机车，摘下头盔，直接挂在机车的把手上。 “这还用得着想吗？实话实说呗。”李一帆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看着他，对他微微一笑，便背着转身进了小区。 李一帆虽然没有说明，但当我走进小区之后，发现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斜靠在机车上，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他居然在等我。 一想到李一帆在等我，我的心情顿时就好了很多，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 我的好心情也只是持续到我敲开杨家的门为止。 开门的红姐，她穿着一条红色丝绸吊带睡裙，胸前那两坨肉很是抢眼，睡裙的长度只过大腿根本，雪白的大腿就那么简单粗暴地露在外面，脚上踩着一双家具拖鞋，披散着大波浪的栗色长发。 尽管身上只是穿着睡裙，但脸上的妆容却一点都不懈怠，尤其是那张红艳艳的嘴唇，充满了诱惑。 看着眼前的红姐，我突然替杨旭担心起来，真不知道每天面对这样的女人，他内心是怎样的感受。 红姐打开门一看是我，就身体往门框上一靠，双臂抱胸，歪着头，一脸敌意地看着我说：“一大清早的，你来干什么！” 我扫了她一眼，便不去看她，直视前方，冷冷地说：“他在不在！” “他？谁啊？”红姐问了我一句。 从她的语气中，我能明显地听出她知道我要找谁，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着问我。 我的确是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杨洪志，所以才用他来代替，但既然红姐非要从我这里寻点难堪，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想着，我就转过头去，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就是我妈的老公，现任合法丈夫，杨洪志，杨叔叔。” 果然，我这话一说，红姐刚刚那得意的表情瞬间就没了，冷着脸，一个劲地等着我，说：“你来找他干什么！” “我找的是他，又不是你。所以我找他干什么，有什么事，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你有关系吗？”我侧着头，冷笑着看着她说道。 这时，或许是我妈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就走出来看。 尽管我妈现在不待见我，但她更讨厌红姐，所以见我被红姐挡在门口，就优雅地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说：“小雨来了。” “妈。”我乖巧地叫了一声。 “来了怎么也不进屋呢，站在门外干什么。”我妈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然后侧过头看着红姐，微笑着说道：“我女儿来了，你拦着她干什么？这里是我的家，像你这样的外人都能住进来，我女儿怎么不能进来。” 说着，我妈伸手一把就将红姐推开，热情地拉着我，就让我进来。 我看得出来，我妈刚刚推的那一下特别的用力，推完还不算，我妈又不屑地瞪了她一眼说：“到底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一点也不知道避讳着。一大清早就穿得这么风骚出来到处晃，你可别忘了，这个家除了你床上躺着的那一位，还有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子呢！让他看见你这样，成何体统！” 我妈说这话的声音很大，我被她拉进屋后才发现，原来我们在门口争执的时候，杨洪志已经从卧房里走出来了，而杨旭也打开房门，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我们呢。 我妈那一番话，让红姐和杨洪志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为了缓解这份尴尬，杨洪志同样也是穿着睡衣走过来，瞪了一眼我妈，最后将目光投向我，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问我道：“你来干什么。” 第84章 你这钱来得不干净吧 杨洪志的态度很强硬，一看就是特别不欢迎我的样子。 如让他知道我这次来，是来还钱的话，估计他会大吃一惊吧。 还不等我开口说话，我妈就一把将我护在身后，笑着对杨洪志说：“她是我女儿，这里是我家，她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妈一句话，就怼得杨洪志说不出话来，因为就算他们现在的婚姻形同虚设了，但在法律上来讲，他们依旧是夫妻。 我其实不在乎其他人对我的态度如何，也不在乎他们对我说什么，但我在意的是我妈在这短短的一端时间内的变化。 上次见到我妈的时候，我妈还是歇斯底里，只会砸东西骂人哭喊的家庭主妇。而这次再看她，穿着得体大方，头发打理得很精致，脸上的妆容端庄大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户人家的风范。 看来我妈在这个家里住了十几年，并非只是学会了容忍。 但有时候男人就是这样，家里千好万好，都不及外面狐狸精的几个眼神和小动作。 “你说的没错，这里是你家，你有权让你女儿来。可这里更是洪志的家啊，这家里的哪样东西不是洪志在外面打拼赚钱买回来的，他更是这个家的主人，他不希望见到的人，就不要随随便便放进来。”红姐一边说着，一边往杨洪志的身上贴，同时还不忘用手拢了拢头发，一副看不惯替人出头的样子。 我妈还想继续跟她争辩什么，但被我拉住了，因为我觉得像这样打口水仗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 “杨叔叔，不管今天你是欢迎我也好，不欢迎我也好，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笑看着杨洪志，“虽然作为晚辈我是不应该插嘴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的，但既然我今天赶上了，那我就斗胆多说两句。” “我妈呢，不管这么多年在杨家有没有过什么贡献，但她毕竟为了这个家操持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作为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您在外面有几个红颜知己，好像看似以您的身份是很正常的事，但露水姻缘就应该在路边上，把露水带回加来羞辱法律意义上的合法妻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既然您已经有错在先了，为什么还要容忍一个外人当着全家人的面再次羞辱我妈呢？于情于理于法，这都说不过去吧。”我说话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说话时的语气不卑不亢。 只是在整个过程中，我的目光只是锁在杨洪志的身上，从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过红姐。 “谁是外人！姜雨你把话说清楚，如果不是你妈占着位置不让，我早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我能容忍她到现在，她就应该感恩戴德！”红姐听了我的话，一时没忍住，便对着我大声地说道。 “哎呦，现在这个世道还真是有意思啊！贼还捉贼。”我看向红姐，把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好了！”见我和红姐还有我妈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杨洪志便皱着眉头大声说道，“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说着，便转向我，问道：“这么早你来有什么事。” “还钱。”我看着他，很自然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说得很平常，可是听的人却都一个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红姐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还钱。”我又说了一遍，“不是你们限我在一个月内还钱的吗，怎么我今天来说还钱，你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呢？难道你们是算准了我在一个月内还不上钱，故意找我麻烦？” “怎么可能？”红姐看着我说道，她自然是不相信我有还钱的能力。 “怎么不可能。”说着，我就把背在身后的背包拿下来，放在沙发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钱来，一捆一捆地拿，然后在茶几上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十捆现金。 “这里是十万块钱，你们要不要数一数。”我把空书包整理好，背上，站在茶几旁，看着他们说道。 “这不可能……不可能……”红姐看着那十万块钱，皱着眉头低喃道，然后抬起头来质问我道：“你是从哪弄来这些钱的！” “我从来弄来这些钱的好像不归你红姐管。这钱不是抢来的，不是偷来的，现如今我把欠款还上了，我也希望别再以此为借口打我妈离婚的主意了。”说着，我就看向杨洪志，说道：“杨叔叔，我在期限内把这十万块钱还给您。不管怎么说，当初还是要谢谢你借给我这笔钱。但是我希望一码归一码，千万别因为我的事，就迁怒我妈，我妈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操持这么多年，她是很在乎这个家的。” 杨洪志没有搭话，他的脸色始终不好，可能觉得是被我这个小丫头摆了一道吧，不过他怎么想，都不在我思考的范围内，我只知道我今天还钱了，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欠李一帆的钱和人情外，我谁都不欠。 “杨叔叔，钱收到了，请您给我写个收条吧。”我笑着将准备好的纸笔拿出来，摆在茶几上，“这样我好有个凭证，免得日后发生不该发生的事，那就不好了。” 杨洪志一言不发，倒是真的写了一章收条给我。 收好了收条，我便礼貌地跟他们说再见，然后对我妈说，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其实即便今天我妈帮了我，但在内心里，我对我妈还是生疏的。她今天帮我，不过是借我来打红姐的脸，并不是真的心痛我或者怎么样。 我和我妈的关系本来就属于十几年没见的陌生母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亲情，还没捂热乎，就因为红姐这件事而彻底伤了筋骨。 我妈怨恨我，同样的我对我妈也很失望。 对于我们两个人现在关系，我们母女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之所以现在还会站在一起，无非是因为我们都对红姐有敌意。 我背着书包走到门口，刚想推门出去，就听见红姐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么短时间内就凑起了十万块钱，该不会是跑去卖身了吧！” 听了她的话，我推门的动作一顿，然后回过头去，看着她，并微笑着对她说：“红姐，请不要拿你自己当标准来衡量我。” 说完，我便转身推门出去了，才不管红姐怎么暴跳如雷呢！ 我走出杨家，顿时觉得胸口上的大石头被拿开了，心情轻松多了。 刚出了单元门，杨旭就追了出来，他几步追上我，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大声地质问我到：“姜雨，那么多钱，你从拿得来的！” 杨旭的力道太大了，我被他拉得，向后一个趔趄，看着他有些激动的神情，轻叹了口气说：“我是跟一个朋友借的。还了你爸，我还得去打工赚钱，把钱还给人家。” 说完，我就试图想要挣脱开他，可他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实在有些大，我挣脱了几下都没成功。 “跟朋友借的？跟谁借的！”杨旭皱着眉头看着我，情绪突然就激动起来，“当初我说我要借给你，你为什么不同意！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也知道我是真心想帮你，你为什么拒绝我！还说你要靠你自己的能力来还钱，结果现在你跟我说你去找了别人借钱！” “杨旭，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我为什么不跟你借钱，我之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看着有些激动的杨旭，无奈地说道，“你让我从你这里借钱，然后再还给你爸，这，这本身听起来就很荒唐好吗？如果这事再让你爸爸知道了，可能我要面对局面比现在还要糟糕，同时我可能还会连累你和我妈。” “那你告诉我，你这钱是从谁那里借来的！”杨旭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么多钱，说借给你就借给你了，你们的关系肯定不那么简单。” 杨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是充满愤怒的，就好像我真如红姐说的那样，我是靠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方式借到了这些钱似的。 “杨旭你这话什么意思！”说实话，此时我心里难受的就像是吃了一口苍蝇似的。 “我就想知道，你这钱到底是怎么得来的！”杨旭也不依不饶地追问着，“该不会真想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吧，你是……你……” “我怎么了？”我挑眉看着杨旭，用力一扬胳膊，便挣脱开了他的束缚，“我这钱怎么借来那是我的事，你好像没有资格管我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我知道杨旭是关心，担心我，也很想帮我。但是他在一边说为我好的同时却又在不断地质疑我，怀疑我，甚至已经在内心已经认定了我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了钱财。 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我觉得我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甩开杨旭我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小区的大门，而这个时候杨旭也追上了上来，再一次扯住了我的胳膊，大声地质问道：“姜雨，你今天必须得把话跟我讲清楚，那么多钱，你是怎么得来的！” “放手！”我大声地说道，同时用力地想要挣脱开。 “你告诉我！”杨旭手上又加大了力道，将我的胳膊抓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从我身后伸了过来，同时一把抓住了杨旭的手腕，随后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她让你放手，你听不到吗？” 第85章 他是不是想亲我 听到李一帆的声音，我忙回过头去，只见他就站在我的身后，一身黑色皮衣让他看起来很酷，再加上他戴着黑色墨镜，看起来还真有点不良少年的味道。 李一帆的个子很高，天生又有一副生人勿进的高傲姿态，所以虽然只是一个动作，可整个人看起来却很有威慑力。 “你是？”杨旭没想到和我拉扯的过程中会有人中途参与进来，皱着眉头看向李一帆，但很快就认出了他，于是惊讶地低呼道：“李一帆？你是李一帆！” “她让你把手松开！”对于被对方认出来这件事，李一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的手一直抓着手腕，透过墨镜的眼睛一直盯着杨旭看，说话的声音更是比刚才冷了三分。 我很明显地看到李一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握住杨旭手腕的手暗自加大了力道，杨旭吃疼，只要松开我的胳膊。 与此同时，李一帆也松开了杨旭的手腕。 “姜雨，你为什么会和李一帆在一起！”杨旭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情绪激动地问我道，“你说你借钱的朋友，该不会就是他吧！” “是。”我有些无奈地看着杨旭，点了点头。 “为什么！”杨旭不解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你肯接受他的帮助就不能接受我的？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却这样做！你这是在报复我爸吗？” “这根你爸有什么关系！”我真是不能理解此时杨旭的思维，他好像就是一股脑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然后说什么都不出来了。 “那如果跟我爸没关系，那你告诉我你跟他什么关系！”杨旭说着，便用手指着站在一旁的李一帆，“你为什么接受他的钱，他为什么会借给你那么多钱，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最后一句话杨旭几乎是吼出来的。由于他声音过大，因为很多路人侧目看向我们这边。 我无奈地看着杨旭，刚想开口跟他解释，李一帆就站到了我身边，伸出手臂来，一把搭在我的肩膀上，猛地收紧手臂，将我搂进了怀里，然后摘掉了墨镜挂在胸前，眼神阴冷，语气淡漠然地对杨旭说道：“她和我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你只要知道，你和他没关系，就好了。” 说着，揽着我的肩头，带着我转身就走。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仰着头看着李一帆，他的脸颊棱角分明，眉头微皱着，以我仰视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藏在他碎发下的眼睛，他的眼中有着不明深意的坚定。 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了杨旭的声音，他大声地质问道：“姜雨，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吗！” 我原本想回头看一眼的，可刚要转头就被李一帆出声制止了。 “别看。” 他没让我看，我就真的没有回头去看，这种从内心就对他完全服从的感觉很让我不可思议。 李一帆跨上机车，将头盔递给我，示意我也上来。 于是我沉默着戴上头盔，坐在机车的后座上，双手抱住了李一帆的腰，随着李一帆发动机车，瞬间我们就将杨旭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机车一路飞驰，直到我住的出租屋的单元门前，才停下了来。 “今天谢谢你。”下了车，我摘掉头盔，站在机车的面前，把头盔递给李一帆，微笑着对他说道。 “刚刚那个男生是谁！”李一帆冷着脸，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是说杨旭？”我看着李一帆，说道。 “嗯。”李一帆不爽地应了一声。 “我跟他的关系，说起来有点复杂。”我想了想，解释道，“之前我们因为误会认识的，后来渐渐地成了朋友，再后来就知道了我妈十几年前嫁给了他爸，于是我就成了他后妈的女儿。” “他喜欢你。”李一帆虽然在问，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我看了李一帆一眼，便垂下眼帘，点了点头，说：“他是跟我说过喜欢之类的，但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呢。现在那个家庭的关系更加复杂了，我们之间也就……” “不要再跟他有所接触了！”不等我说完，李一帆便语气坚定地说道，那口气似乎是不留半点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我不解地看着李一帆，毕竟我妈在杨家，让我和杨旭没有来往，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话音刚落，李一帆便伸手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跟前，紧接着他便俯身过来，我眼看着他的唇就要压下来了，整个人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心脏砰砰乱跳，感觉只要张开嘴，它就能蹦出来似的。 李一帆的脸在我面前瞬间放大，就在我以为他的唇就要亲到我的唇的时候，他的动作猛地停止了。 他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我们面对面，唇对唇，只差一点点，就真的是亲密接触了。 “因为我不喜欢你跟他有来往。”李一帆紧盯着我，缓缓地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冷，却充满了蛊惑。 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他的气息完全扑打在我的脸上，瘙痒着我的各种感官，让我的脸颊瞬间就红透了。 说完这句话，李一帆便直起身来，与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脸上的表情淡定得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与他的淡定相比，我整个人已经完全傻掉了，刚刚我是真的以为李一帆要亲我，以至于我现在都已经无法直视他的脸了。 我只要抬头去看他的脸，眼睛就会不自然地去盯着他的嘴唇看，然后心脏就没办法地噗通噗通乱跳。 “记住我今天的话。”李一帆似乎很喜欢我现在的表情，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刚才那样冷酷了，说着还伸手拍了下我的头，温柔的对我说：“外面冷，回去吧。” “哦。”我点头说道。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没办法自主思考了，李一帆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所以听到他说让我回去，我就真的转身乖乖地往回走。 走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于是停住脚步，回头去看。发现李一帆依旧站在原地，正盯着我看，见我回头看他，便对着我勾着唇角，微微地笑了。 这样的笑容对我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我红着脸赶忙回过头来，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地跑进了单元门，跑回了家。 进了家门，我赶忙跑到窗前向外看，只见李一帆正发动着机车，然后离开了。 我半趴在桌子上，痴痴地望着李一帆离开的方向发呆。 他刚刚是真的想亲我吧？ 他为什么突然要亲我？ 不对，他为什么想要亲我却又在关键时刻停下？ 他还不让我和杨旭走得太近，为什么？难道是杨旭不喜欢我和他走得太近，是一个道理吗？ 他，是……喜欢上我了吗？ 不不不，不会的！ 那个念头才萌生，就被我自己否定了。 李一帆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他那么优秀，围在他身旁的女生不计其数，又怎么会喜欢不起眼的我呢。 越想我心越乱，越想越理不清头绪，可是我又不好意思主动去问李一帆，总觉得那样做会被他笑话。 于是这一天，我几乎是在发呆和各种猜测中渡过的。 但我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并非是李一帆在我的心中位置不够，而是我自己知道，我目前所处的状态，根本就由不得我分心去想别的事，以为眼前需要我去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我得打工赚下学期的学费，比如我得打工还李一帆借给我的钱，比如我得打工攒下两年半后考大学的钱！ 所以摆在我面前的问题依然是两个。 打工和好好学习。 想着，我就拿出了李一帆送给我的课本，翻开课本，我便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现在的我变得很奇怪，即便只是看着李一帆的字，我的内心都是澎湃的，充满着喜悦的，甚至大脑中不自觉地就会想起我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想，我是无药可救了。 这个寒假，我制定了两个目标，一是打工之余要学习，二是学习至于要打工。 因为临近年关，所以很多商铺都准备关门放假了，所以我想找兼职工作并不那么容易，走了几家都告诉我年后再来应聘吧。 最后在出租屋的附近一家KTV里找到了一个扫地的工作。 这家KTV的规模不大，但老板说他家过年都营业，客人虽然不多，但总要有人留守。所以如果我愿意，过年的时候我可以在这里值班，只是工资不能给我双倍。 反正过年我也无处可去，就爽快地答应了老板。 老板虽然给我的工资不高，但总比在家闲待着一分钱不赚要强多了，于是我每天都会带着一本书去，清扫完包房后，我就会站在洗手间的角落里，认真地看着书上的每一个知识点。 这样的日子很平淡，也很舒心。 转眼就过年了，老板和其他员工都放假回家了，只留下我看着KTV，临走的时候，老板不断地嘱咐我，做生意和气生财，如果遇到遇到醉酒或者不讲理的客人，千万不要顶撞，给他打电话就好。 大年夜，家家户户团团圆圆，而我则坐在冷清的KTV前台里，低头看着教科书，嘴里吃着泡面，脑海中时不时地就会想起之前和奶奶爸爸一起过年的情景，心脏无限凄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话的竟然是李一帆。 当我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脏本能地开始慌了…… 第86章 给我一个吻 自从上次分开，这还是李一帆第一次联系我呢，我拿着手机，心里紧张得跟什么似的，直到铃声响了好久，我才接听了电话。 “喂……”我轻声地说道。 “你不在家！你在哪？”手机里传来了李一帆清冷的声音，说话的语气满是霸道。 “我在打工的地方值班呢。”我解释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 “打工的地方在哪。”李一帆完全无视了我的问题，直接问道。 我大概说了下KTV的具体位置，然后就听到电话那段李一帆说了句“知道了”，就径直挂了手机。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就听到门响的声音，于是忙从前台探出头去，就只见李一帆带着一身的风雪走了进来。 “李一帆？你怎么来了！”我忙站起来，从前台后面走出来。 李一帆关上门，走了进来，打量了下四周，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我问道：“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值班？” 我点点头，跟他解释道：“这KTV本身规模就不大，现在又是过年，几乎没有客人的，就算有，我一个人也招待得过来。” 李一帆斜眼瞪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坐到了前台后面的椅子上，淡淡地说道：“我陪你。” “嗯？”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地问道：“这大过年的你不回家，你跑这来干什么？你还是快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客人，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我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李一帆突然看过来的眼神震慑住了，立马就闭上了嘴。 “我就是以为不想在那个家过年所以才跑来找你的。”李一帆说得很自然，然后脱了外套丢在一旁，拿起我刚刚在看的教科书，笑着说：“还真是用功啊！” 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另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旁边，坐了下来，说：“我现在已经被分到差班里了，如果我这学期期末考试能考到重点班，说不定校长还能同意减免我的学费。” 李一帆听了点点头，便问我道：“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有。”我坦诚地说道。 “哪里？”李一帆将书还给我，语气自然地问道。 “唔……这里，还有这里……”我一边翻着课本，一边将我不懂的地方指给李一帆看。 “这都不懂，真是笨。”李一帆贬损我的时候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在我想反驳的时候，就只见他拿起笔来，一边在纸上写着公式一边耐心地给我讲解道：“这题，应该这么算……” 李一帆讲得很认真，而且他讲的方法非常的简单易懂，很快我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偶尔抬眼偷瞄他，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悸动的少女心里满满都是粉红色。 “你到底是看我还是看题？”就在我偷瞄李一帆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我，那双好看犀利的眸子就那么坦然地盯着我看，根本就不给我躲避的机会。 “我……”我刷地红了脸，正在想理由怎么搪塞过去，就听见KTV的外门突然响了，紧接着一群年轻人走了进来。 我见有客人来了，连忙站起身来招呼，那些人显然喝得有点多了，有时候说话的时候舌头都直打弯，我做好登记，收了押金后，就带着他们去了包厢，将音响设备调制好后，就准备退出来。 却不想我才刚要开门，身后就伸过来一只大手，一把就按在了门板上，将我刚刚打开的门就按了回去。 “美女，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面多冷清啊！不如留下来，陪我们一起唱歌怎么样？” 我看着面前紧关着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礼貌地对着他微笑说：“对不起先生，我现在是在工作中。” “什么工作不工作的！大过年的，就跟着我们哥几个一起快活快活吧。”醉酒的男人说着，就伸手去拉我，我赶忙侧步躲开，没有让他碰到我，然后继续微笑着跟他解释，我现在在工作，请他不要打扰我。 那个男人明显醉得不轻，非要我陪他唱歌，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个男人也都坐在沙发上起哄，还说让我给他们跳一段才肯放我离开。 就在我跟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包厢的门从外面一脚就被踹开了，然后李一帆一脸冰霜地站在门外，冷冷地扫了包厢里的人一眼后，便对我说：“工作期间开什么小差，出来！” 我立马明白他这是在帮我解围，于是一边对那些客人点头说对不起，一边低着头走出了包厢，然后和李一帆一同离开了。 不知道是那些醉酒的客人原本就没有什么恶意，还是觉得李一帆这大冰块看起来就不太好惹，反正我们离开后他们就关上门，开始纵情嚎歌了，难听的程度可见一斑。 回到前台，我发现李一帆就那么一直没好脸色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刚刚，谢谢你替我解围。”被他盯得实在难受，我轻叹了口气，对他说道。 李一帆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我看，最后好像很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了句让我等他一会，就披上外衣出去了。 他出去好半天才回来，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好吃的，哗啦一声，将塑料袋放在我面前，对我说：“今天过年，很多地方都关门了，我跑了很远的地方才找到一家开门的，不知道这些你爱不爱吃，但总比只吃泡面强。” 我抬着头，看着李一帆，心中涌出一股感动来，于是笑着对他说：“谢谢，我都爱吃。” 李一帆没说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温和，然后就坐到我身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给我讲解我不懂的难题。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渡过了一个除夕夜。 期间李一帆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似乎是他的父亲打来了，希望他赶紧回去，但都被李一帆一言不发地拒绝了。 之后为了不受打扰，他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我忘了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前台的桌子上，身上披着李一帆的外套。 我揉着眼睛抬起头，发现正站在我身边，给昨天那些客人结算呢。 “醒了？” 送走了那批客人，李一帆将收来的钱递给我。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接过钱，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 李一帆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我们的东西收拾好，自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等换班的人来的时候。”我说着，然后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子表，说道：“快了。” 很快，换班的同事就来了，当她看见站在我身边的李一帆的时候，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个劲地问我是不是我男朋友，还说这么帅的男人我是怎么找到的，还有没有，给她也介绍一个。 我见她误会了，就跟她解释不是她想的那样，尽管如此，可我心里还是美美的。 李一帆催着我赶紧走，于是我跟同事简单地做了交接后，就跟他一同离开了。 “昨天真是谢谢你陪我。” 坐在机车的后座上，我双手抱着李一帆的腰，大声地对坐在前面的李一帆说道。 “别废话！抱紧点，我要加速了！”李一帆微微侧着头，对我大声地喊道。 因为过年，又是清晨，所以整座城市都像是还没有苏醒一样，四处都静悄悄的，宽敞的街道上几乎看不见车辆，于是我和李一帆就坐在机车上，尽情驰骋在无人的街道上。 我原本以为他会直接送我回家，却没想到他转悠了大半个省城，才找到一家开门的饭馆，带着我进去大吃了一顿，说是把过年没吃到的好吃的都补回来。 李一帆依旧不怎么太说话，给人一种惜字如金的冷淡感觉，可是我却觉得他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太阳，一团火，只要在我身边，就会无时无刻不温暖着我，照耀着我。 让我的人生，不至于全是黑暗。 吃饭席间，他的手机又响了几次，最终他拿起来接听，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脸色不好地挂断了手机，然后一声不响地继续吃饭。 我看着他，想了想，便试探地问是不是他家人来的的电话，如果是，那他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 “吃你的。”李一帆抬起头来，瞪了我一眼。 我被他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便不再多话，以最快地速度填饱了肚子。 吃好后，李一帆将我送回了家后，便准备离开。 “李一帆！”我见他要走，便骨气勇气大声叫住了他，对他说：“谢谢你陪我过年！我很开心！” “那你要怎么谢我啊？”李一帆坐在机车上，歪着头看着我，挑眉看着我问道。 “我……”我挠了挠头，一时想不到要怎么谢他，就只见他对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 我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就走了过去，结果刚走到他跟前，李一帆便探头过来，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新年快乐。” 他说。 第87章 被打断的告白 李一帆的这个吻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所以被他亲吻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呆住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唇已经离开了我的额头，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 我仰着头，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李一帆看，只见他抿着唇，对着我浅笑，眉眼也不似平日里的冰冷，眸子中闪烁着光芒，直击我的心脏。 “外面冷，回去吧。”李一帆对着我笑着说。 我觉得我的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心脏砰砰地乱跳，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是傻呆呆地对他点头。 “对了，过完年，就把现在这个工作辞了吧。那种地方，不适合你。”李一帆说完，又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拍了下我的头，发动了机车，便离开了。 李一帆都离开好久了，我才慢慢回过神来，抬起手臂，用手摸了摸额头，明明是这么冷的天气，可是额头却滚烫滚烫的。 他刚才亲了我对吧！亲上了对吧！ 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可是答案连自己都不敢想。 李一帆他居然亲我了！ 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一边捂着额头一边说笑，控制不住的时候还原地蹦两下。 偶尔有行人从这里路过，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中邪抽风了呢。 于是我赶忙跑回出租屋，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好半天，才终于平息了内心的激动。 我坐在椅子上，眼前摆着课本，眼睛却盯着窗外发呆，脑子里想的全是李一帆，想他的样子，想他对我说过的话，想他刚刚亲吻我时候的每一个细节。 可是他为什么要请我呢？是喜欢我吗？还是恶作剧。 我不太确定，但我觉得像李一帆这种性格的人，应该不至于拿我寻开心吧。 所以，他内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吗？ 一想到李一帆有可能喜欢，我整个人就有点不受控制了，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平复此时内心的激动，最后趴在桌子上，将书扣在脑袋上，一个人躲在暗处，嘿嘿地笑。 李一帆对我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他没有明说，我也不好意思吻。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李一帆一直都没有再联系我。我呢，偶尔就会拿着手机不知不觉地发起呆来，甚至还有几次有冲动主动给他打电话。 可是打过去，我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每每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竟然连给他打电话的理由都没有。 因为我自己的要求，过年放假的这段时间基本都是由我来值班，老板见我辛苦，答应了年后结算工资的时候，多给我结算一些，算是对我的奖励。 过年期间，我妈别说来和我团聚一起过年了，她没有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有时候我躺在阴冷潮湿的出租屋里就想，现在我妈对我的感情到底还剩下多少了呢！ 自己未成年的女儿一个人住在外面，一个人靠打工维持生活，维持学业，她可以不管不问，可就连过年该阖家团圆的日子，她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 我妈没有给我打电话，作为青春期内心叛逆的少女，我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会有一些难过，于是就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可能我妈只是以为这么多年习惯了没有我的日子，所以我只是被她习惯性地遗忘了。 很快，这个年就过去了，我领了工资，就按照李一帆说的那样，辞去了这份工作。在结算工资的时候，老板知道了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所以一拍大腿，就给我开了双倍的工资。 工资虽然很高，但和我的学费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所以我在路边的报摊上了买了份就业时报，不过心中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走到单元门口，我想了想，便拿出手机来，拨了李一帆的手机。 其实这么多天，我一直想给他打电话，可是我不知道接通后说什么。今天辞职了，似乎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理由，我要告诉李一帆，我听了他的话，过完年就辞职了。 电话接通后，李一帆很快就接了电话。 “喂。”手机的另一端传来了李一帆低沉清冷的声音，可听在我耳朵里，却犹如一枚激起波浪的石子，让我不由地心慌起来。 “喂……”这还是我第一次给李一帆打电话，内心难免有些紧张，所以听到李一帆的声音后，我大脑突然就变得一片空白了，完全忘了我刚刚准备的那些开场白。 我们彼此沉默大概有几秒钟之后，李一帆有些不耐烦开口对我说道：“难道你主动给别人打电话后都不开口说话吗？” “不是，没有……”我赶忙辩解道，“我，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辞职了……”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觉得很心虚。当时李一帆或许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现在人家可能都不记得这件事，我现在却把他的话当真了，然后还这么认真的打电话汇报，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哦？不错啊。亏你还记得我的话。”就在我心怀忐忑的时候，手机的听筒里突然传来了李一帆的声音。 “……我，当然记得……”我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也足够表达我对他说的话很重视了。 “表现不错。想要什么奖励？”李一帆的声音不似刚刚那么低沉了，听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 “我……我想见见你。”我想了想，咬着嘴唇，鼓起最大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就觉得我的脸颊烧得慌，估计是又红了。幸亏李一帆不在，不然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我得多丢人啊。 “就这么简单？”李一帆问道。 “嗯。”我肯定地说道，同时不忘点点头，尽管我知道他看不见。 “那你转过身来，看看身后。”李一帆浅笑着说道。 “身后？”我不解地低喃了句，然后握着手机，转过身去。 当我刚转过身来时，一眼就看见李一帆的机车停在对面的街边上，而李一帆正斜靠在机车上，接听我的电话。 见我转过头来，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对着我挥了挥，然后从手机里传来李一帆的笑声说道：“奖励完毕！” 听到他的话，我挂了手机，抬步就往他那边跑去，心里是又意外又甜蜜又幸福。 “你怎么在这？”我一口气从街道那边跑到这边来，好奇地问道。 “来见你啊！”李一帆笑着将头盔丢给我，“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去兜一圈？” “好！”这次我一点都没矜持，戴着头盔就坐了上去，双手自然地环住了李一帆的腰。 “你也不问问我带你去哪？”李一帆一边发动机车，一边好笑地问道。 “你还能把我卖了不成？”我歪着头看着李一帆，由于戴着头盔，所以说话的声音有些闷。 “卖了？”李一帆听到我的玩笑话，转过头来，认真地打量了我一番，就在我以为他会开玩笑说我这种皮包骨卖不了多少钱的时候，他却笑着说：“我可舍不得卖。” 说完，李一帆便转回头，发动了车子，沿着街道一路向前。 我下意识地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李一帆的腰，想着他刚刚说的话，虽然不知道他是真心话还是只是开玩笑，但这样的话足以扰乱我的少女心了。 于是这一路上我都红着脸，低着头，心脏砰砰地跳着。 李一帆在一家大型商场前停下了，因为这是年后刚刚开业，所以来逛商场的人非常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 “来这干嘛？”我仰头看着商场的牌匾，像这么气派的商场，我还没进去过。 “这商场五楼有一个大型游戏厅，我们进去看看。”李一帆说着，就伸手拉着我，很自然地走进了商场的大门。 到了五楼，果然这里是一个游戏世界，到处都是不同游戏的游戏机，李一帆换了游戏币，带着我挨个玩了一遍。 起初，因为我对这些游戏机的陌生，所以有些不好意思玩，但玩着玩着，我就发现这一个个看似简单的游戏，其实是真的能给人带来快乐的。 最后李一帆看着手里剩下的游戏币，就来到一个抓娃娃的机器前，指着里面各种各样的小玩偶，问我想要哪个。 我蹲下身来，认真地看着里面的每个玩偶，最后指着一只粉色的乌龟说，我想要那个。 “好！今天就给你抓乌龟。”李一帆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的，我还以为他抓娃娃的技术有多高超，结果他在机器前忙乎了半天都没成功，最后是把手里剩下的所有游戏币都贡献了，才勉强抓了一只粉色的乌龟。 李一帆拿起乌龟，带着一脸胜利的喜悦转身塞进了我的怀里，对我说：“这只乌龟来之不易，收好！” 我低头看着怀抱里的粉色小乌龟，心里又泛起了涟漪，于是我鼓足勇气，仰起头来，一脸认真地对李一帆坚定地说道：“李一帆，我喜欢你，我……” 我话还没说完，李一帆便伸手过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浅笑着对我说：“这些话等你考上和我同一所大学再说吧！我可不想拐骗未成年少女！” 第88章 两年的期限 我双臂紧紧地抱着粉色小乌龟，一脸诧异地看着李一帆。 李一帆则是浅笑着，动作自然地收回了捂在我嘴上的手，然后语气轻松地对我说：“肚子饿了吗，我请你吃饭。” 说完，李一帆便转身要走。 “李一帆！”我见他要走，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拉住了了他的衣角，同时叫住了他的名字。 李一帆脚步一顿，回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着我抓着他衣角的手，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开。 我知道我这么做有些唐突了，可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李一帆心中是怎么想的。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出于同情还是喜欢，亦或者是因为同病相怜所以才对我这么温柔的。 如果真是出于喜欢，那我刚刚的告白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可他没有继续让我说下去，也没有明确拒绝我，这让我的内心更加迷惘了。 我不想让自己在糊涂下去了，就算是拒绝，我也希望听到他干干脆脆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想着，我拉着他衣角的手又紧了紧，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直视着李一帆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问道：“李一帆，你喜欢我吗？” 李一帆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盯着我看，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游戏厅的各种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让人心动。 这种时刻，最可怕的就是沉默，越是沉默的越久，越是说明，他喜欢我的几率不大，他只是在思考，要怎么拒绝我才不会伤害我。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松开了他的衣角，喃喃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了？”李一帆轻声问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有自知之明。”我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故作淡定地说道。 “谁告诉你的。”李一帆的声音依然很轻，可听起来却像是在生气。 我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雨，你觉得我李一帆是那种即便不喜欢的女生，我也可以很随意的对她说笑，亲吻她的额头，陪着她过年的人吗？”李一帆皱着眉头，眸光微冷，让人看起来有些害怕。 “……”我被李一帆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确定所以我才问的呀，怎么反过来换成了他问我。 “姜雨，既然你今天问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李一帆说着，伸手拉着我走进了一旁的一家咖啡小馆，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了下来，看着我认真地说：“我承认，你是吸引我的，在我的眼中，你很特别。尽管我已经不记得之前我们在小镇上的事情，但我想，那时候的我应该和现在的我一样，被你身上的某种气质吸引着，否则以我的性格，我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照顾一个陌生人的。” 我坐在李一帆的对面，双手藏在桌子底下，紧张地互相搓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心里想着我刚刚是不是唐突了，说不定李一帆有他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不能确定这份吸引，是不是喜欢。”李一帆认真地看着我说道，“我没喜欢过谁，包括我的父母。或许也喜欢过吧，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时间太久，我已经不记得了。” “所以喜欢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你会让我感觉放松，开心，看不见你的时候，我偶尔会想起你，想到你笨拙的样子，我一个人会坐在那傻笑。”李一帆的每一句都敲打在我的心头上，让我又紧张又开心。 “而且你现在还未成年，你的想法，你的喜好，甚至你喜欢的人，都会随着你慢慢长大而有所变化，如果我这么早就把你归为己有的话，我觉得这样对你会很不公平。”李一帆想了想继续说道，“所以我才希望等你考上大学的，等你成年的，等你真正地知道了你想要的是什么的时候，再来说喜欢我也不迟。” “还有，我也想给自己一个充足的思考时间，我希望我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我对你的感情，还有我们的未来。”李一帆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姜雨，我李一帆是一个把责任看得很重的人，一旦我下定了决心，一旦我开了那个口，那我就会对你负责一辈子。所以，我们给彼此两年的时间考虑下，我觉得未尝不可。” 李一帆的话说的很诚恳，尽管有些想法我不是很能理解，但我相信，他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既然他对我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地说了这些话，那我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想着，我便对李一帆说：“李一帆，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程度是怎么样的，但是我想说的是，从两年前，在小镇上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我一边低着头说着，一边纠结着手指，“所以我相信，两年后的我依然会喜欢你，会很喜欢你。” 忽然他的大手覆上了我的头，轻轻地揉了揉，对我说：“我知道了。” 能敞开心扉说心里话，真的是件能让人心情变得愉悦的事，之前那些想包袱一样的沉重负担被放下后，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 这时候有一个由人装扮的卡通玩偶拉着一把氢气球走了过来，然后发给每个坐在这里的人，我自然也领到了一个。 这是一个做宣传用的氢气球，不过气球的图案我很喜欢，上面画了一个小男生和一个小女生，他们中间有一颗红彤彤的心。 我拿着那个氢气球，看着上面的图案，心想如果这个小男生是李一帆，小女生是我，那该有多好，如果我们能彼此喜欢，就想图案上的这对男生女生一样互通心意的话，那该多好。 因为这个气球被我在内心里悄悄地给予了希望和愿望，所以我拿着那根栓气球的绳子的时候特别仔细，把气球放得高高的，这样就不会被人碰破了。 可没想到的事，才刚出了商场门口，我手里的绳子突然就断掉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氢气球就已经随风飘走了。 我站在商场门口，仰头看着飘走的气球，心变得空落落的。 难道这是在预示着，我和李一帆的感情就像飘无定所，随时会爆炸的气球一样无疾而终吗？可是我明明把手里的那根线抓得很紧啊。 这之后，我和李一帆又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了，听说李一帆的父亲已经在给他联系国外就读的学校了，尽管李一帆一再坚持要在国内读书，但最终他没有赢得了他的父亲。 所以这段时间李一帆就要为出国做准备，为考国外的大学做准备。 而我呢，为了学费四处奔波打工，剩下的时间也全部给了课本。 很快，寒假就过去了。 整个寒假里，唯一和我联系的人就是李一帆，在我的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对他产生了依赖感，那种在心灵上有寄托的感觉，真的和毫无牵挂的时候不一样。 开学那天，我背着书包去了重新分配的班级。这个班级可以说是全学年最差的班级了。这里的学生基本全是家里有钱，花了高额的学费来上学，却根本无心学习的学生。 老师对这样的班级也基本呈现出放弃的状态，上课的时候根本就不好好讲，反正也没有几个人听，讲好还是讲坏，都没有区别。 可是老师这样的教学态度对我有着直接的影响啊，所以我向任课老师提过几次意见，除了遭到老师的白眼外，没有任何的成效。 而我，反倒再次成了老师口中不好管教的学生了。 但这个班级对我而言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所有人的都有自己的兴趣所在，根本没有人注意我的存在，也不会像在之前的班级里那样，以取笑陷害我为乐趣。 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纷争，我就能在学校里安心学习了，这时候我特别感谢李一帆将他的课本借给了我，因为上面有很多知识点都是任课老师懒得讲的内容。 开学大概一周后，班主任告诉我校长找我，我心里一惊，心想可能是跟我说学费的事，但我的学费还没有凑齐，我真害怕校长就这样让我退学了。 敲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在得到允许后，我走了进去。 我进去的时候，发现办公室内除了校长，还有一名发福的中年男子。 他坐在沙发上，穿着得体，派头十足，看样子像是一个大老板。 校长坐在他对面，正在与他热情地攀谈着，见我来了，便笑着对我招手说：“姜雨啊，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慈善家，王总。” 我不明深意地看了眼校长，然后礼貌地对着叫王总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道：“王总好。” “好，好。”王总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笑着对校长说：“这就是姜雨同学？” “是。”校长笑着答道，然后转头对我说：“姜雨啊，这位王总想要资助你上学。” 第89章 突然出现的资助人 校长在给我介绍这位王总的时候，是带着三分敬畏口吻的，同时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这个小丫头，命是真好。 但这件事地我来说实在有些意外，所以我一脸呆愣地看着校长又看了看那个王总，很自然地问了句：“资助我？” “是啊。”校长可能也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了，所以忘了将来龙去脉告诉我了，便让我也坐下来，耐心地对我说：“姜雨啊，以为你上学期的成绩，所以按照学校之前的规定，你要从这学期开始就要交全额的学费了。但是你家庭特殊，比较困难，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个人是非常想帮你，于是就帮你申报了特困生，希望能得一些补助来帮助你。” “我没想到这位王总在知道了你的事情后，就主动联系了我，并表示愿意资助你，还承诺如果你能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的话，他会继续资助你读完大学，直到你大学毕业。”校长详细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介绍了一遍。 我听了之后，自然是感动的，当下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对着王总鞠了一躬，感激地对他说道：“谢谢王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会努力学习的，将来考上一所好大学。” “好好好……”王总看着我，笑得十分慈爱，并伸手示意让我坐下，“姜雨啊，别那么拘谨，从年龄上讲，我和你父亲的年龄应该差不多，所以我每次看到又像你这样的孩子因为贫穷而不能读书的，我都会帮助他们。” 王总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下，端起茶几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那架势特别有领导风范。 “我之前资助过五个像你这样的小女孩，现在她们考上大学的考大学，找工作找工作，都有了崭新的生活。”放下茶杯，王总继续说道：“所以，你也会像她们一样，只要你不辜负我的这片爱心，那你就不会辜负你自己的人生。” 王总说话的时候感觉就像是领导在做报告，很有一套，虽然听着有点虚假，却燃起了我内心的希望之火。 如果我能顺利得到资助的话，那我就不必再为高额的学费发愁了，我平常只要打一份工，能保障自己的生活，能存下钱来还李一帆就可以了。 “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我连忙对王总表态说道。 “王总，您看……”校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总，试探性地问道。 “好！我同意资助。我很喜欢姜雨同学，我觉得她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王总笑着拍了下大腿，就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一会我会跟校长仔细商讨这个资助流程的。” 说着，王总将目光投向我，对我说道：“现在我比较想了解下姜雨同学的具体情况。” 我看了眼校长，然后就将我现在大概的情况跟王总说了下。 当然，我只是说了些最基本的，比如我爸爸去世了，我现在租住在半地下室里。至于我妈，我当然不能说她是谁，我只是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和我爸就离婚了，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王总对我的情况似乎很满意，看我的眼神也都是充满和善的笑容，一切看似都很顺利，我就好像就像是校长说的那样，运气实在是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却隐隐约约地有着一丝不安，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顺利。 之后校长就让我回去继续上课了，说剩下的事情他和王总就解决了，我只负责安心学习就好。 既然所有人都让我安心好好学习，那我就好好学习好了。 在我正式接受王总资助的大概两个星期之后，校长再一次找我去他的办公室，然后对我说，说王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希望见见我，并好好和我谈谈，意在建立起来良好的关系和激励我上进。 “这是王总给的地址。”校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地址，好像是一栋别墅。 “明天是周末，你就去吧，好好跟王总沟通沟通，他可是咱们本市的大慈善家，是很成功的人士，如果你能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对你将来的生活和学习那都是很有帮助的。”校长说完，轻叹了口气，说：“我之前还很担心你交不上学费怎么办，一定会有很多人来逼着你退学的。” 校长说得很无奈，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替我着想，毕竟我是他特招进来的，他当然希望我能好好完成学业并考上一个好大学，给学校，给他争光长脸。 我明白校长的良苦用心，我也很感激他为我做的这些事，所以我将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收好，并保证我会一定会去的。 第二天，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指定的地点，发现这是一个很高档的别墅，只是外观，就已经很高大上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会面，可我却站在门外犹豫不决，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不过既然来了，哪还有不进去的道理，于是我深呼吸一口气，走上前，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家政的服装，看见我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请问王总在吗？”我礼貌地问道，“我跟他约好，这个时间过来的。” “在的，不过他现在有事，不太方便，你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一下吧。”中年女人礼貌地对我说道，然后将我让进了屋。 这栋别墅装修的非常豪华，我在中年女人的指引下，坐到了沙发上，然后便开始安静地等着王总。 中年女人一边打扫房间，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我，从她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得到，她对似乎很感兴趣。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中年女人问道。 “我十七了。”我礼貌地答道。 “哦。”中年女人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找王总有什么事啊？我在这干活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呢。” “前段时间王总所愿意资助我上学，我很感激，所以今天过来谢谢王总。”我很礼貌地对那个中年女人说道，因为能感觉得出来，她似乎对王总应该比较了解，所以想了想，就借机问她道：“阿姨，听说王总之前也资助过很多贫困学生，是这样吗？” 中年妇女听到我的问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是，王总资助过好几个女学生。” 中年妇女回答我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把“女”字咬得特别重。 “今天王总约你来，有没有说要做什么样？”中年妇女问道。 “说要跟我彼此熟悉一下，建立良好的关系，有利于我的学习和他的资助。”我将校长对我将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听了我的话，中年妇女脸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她似乎很想跟我说点什么，但好像有碍于一些原因，说不出来。 难道她的这种表现，和王总有关？还是说，和接下来的谈话有关。 之后我们就谁都没有再说话，我又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突然就听到二楼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我好奇地回头去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一边下楼一边拢着头发，脸上化着浓妆，在我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神也瞥见了我。 下楼后，女孩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拐了个弯，绕到沙发这边，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你是新来的？” 我不太懂她的意思，所以就只看着她，不说话。 “你是王总的最新资助者？”女孩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我点点头，有些拘谨地说了声：“是。” “长得不错！”女孩很直白地夸了我一句，“以后有了你，我可能就会轻松不少了。” 女孩说完，便将她的小挎包搭在肩膀上，转身走了。 她的话没头没尾，让人听了感觉莫名其妙的，但结合刚刚中年妇女的那个表现，我觉得她说的这句话里肯定不是指单纯的资助的事。 想到这，我心里忽然就有些慌了，整个人都呈现出戒备的状态，同时在心里分析刚刚那个女孩说的那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在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二楼叫我的名字，我抬头看过去，只见王总正双手扶在二楼的围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 “姜雨同学，让你久等了。” 我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站着，礼貌地对王总点了点头，说：“王总好。” “你现在上来吧，我们彼此好好聊聊，免得以后见面都这么生疏。”王总说着，便示意我，让我现在就从那边的楼梯上来。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我也不好明面上推脱，只要硬着头皮上到了二楼。 王总站在他的书房前，对我招手，示意让我进到书房里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个女孩就是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吧。 想着，我便在王总的注视下走进了书房，进去后大概扫了一眼，发现斜对着门的书案上很凌乱，很多东西都东倒西歪的。 就在这时，王总在我身后，将书房的房门关上了。 只听“咔哒”一声，我的心脏也随之猛跳了一下…… 第90章 进了这个门就由不得你 我赶忙回过头去，正好看见王总关上房门后转过身来，见我正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便对我露出了一脸慈爱的笑容，然后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真皮沙发对我说：“坐吧。别拘谨，在我这就像在家里一样。” 我见王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心想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人家明明好心想要资助我，而我却自己在这想些有的没的，实在不好。 于是我对着王总腼腆地笑了笑，然后拘谨地坐到了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腰板，注视着王总。 不知道是不是见我比较听话，王总笑着坐到了我旁边的沙发上，然后侧着头，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便一直盯着我的脸看，笑而不语。 虽然王总的表情看起来很慈祥，可是他这么一直盯着我看，还是让我觉得怪怪的，坐在那里浑身都觉得难受，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也不好一直与他对视，所以瞬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王总穿得比较正式，即便是在家里，也是一身西装，但因为坐的距离比较近，所以我注意到他的西装里面的衬衣有些凌乱，领口位置还有一点红色，像是女士的口红不小心蹭在上面了。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一点红色，我脑海中立马想起了刚刚从书房里走出来的那个年轻时尚的女孩，还有王总凌乱的书案，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 想到这，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忽然就又提了起来。 “姜雨啊，今年多大了？” 就在我思绪不定的时候，突然听到王总开口问我，心里猛地忽悠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低声答了句：“今年十七了。” “十七岁啊！”王总微笑地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着我不明深意的光芒，嘴里却感叹地说：“人常说十七岁是花季雨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啊。” 听了王总的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搭话，所以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王总似乎并不在意我不说话，他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无限的欣喜，继续对我说道：“我女儿也是这个年纪，真的跟花儿一样。每天无忧无虑的，自由自在的。所以每次我看到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很喜欢，甚至觉得自己也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充满了活力。” 说着，王总忽然从原来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两步后，一下子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上。 因为他这个举动实在有些突然，所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我旁边了，而且距离我很近。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的原因，面对突然靠近的男性我的戒备心是很强的，所以我思维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本能地向一旁挪了挪，拉大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姜雨啊，听说你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很好，所以才被从那个小镇上选上来的。”王总对我的反应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继续说道。 “嗯。”我轻声赢了下，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又向一旁挪了挪。 “这里是大城市，比你家乡的那个小镇可要好上很多吧？”王总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所以是不是很想继续留在这里读书啊？然后在这里上大学，在这里工作，以后都留在这里生活啊？” 我侧着头，一脸戒备地看着王总，不明白他这一脸“温和慈爱”的笑容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思，所以对于他的问题，我也只是谨慎地点点头。 “但是……”见我点头，王总之前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露出了一脸优思的表情，对我说，“听你们校长说，你现在已经负担不起学费了，如果交不上就面临着退学，这样你别说以后在这个大城市里立足，可能连那个小镇你都回不去了。”说着，王总就又不动声色地向我这边凑了过来。 我见他又靠过来了，就想站起身来，跟他保持距离，可还不等我站起来，王总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抓住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抓着，然后目光有些痴迷地盯着我的脸说：“姜雨，我非常喜欢你这个女孩子，像你这样自强自立的女孩子不多见了，所以我一定会资助你，让你能有书读，有学念，将来能考个好大学，好工作，靠自己的努力留在这座大城市里！” 王总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嘴里的话哪句都挑不出毛病来，可是他的举动和眼神却出卖了他此时真正的内心。 我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因为他抓得实在太紧了，我抽了几次都没抽回来。 “王总，您这是……” 事已至此，我不可能再强装淡定，不理会他的这种行为了。 “姜雨，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应该明白怎样做一个乖孩子，只有乖孩子才会得到老天的眷顾。”王总说着，就用力地把我往他的怀里拉。 事已至此，我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他口中所谓的“乖孩子”是什么意思，脱下了慈善家的伪装，眼前的王总和那些在酒吧里找女孩寻开心的男人们没有什么区别。 王总的力气比我大得多，我的手被他抓得通红，但因为我有一些功底在，所以他并没有马上得逞，几次尝试失败后，王总阴沉着脸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并警告我说：“姜雨！你是不想继续读书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威慑力，一句就戳中了我的要害。 我想读书，我当然想读书！可是我不想因为想读书就出卖自己！ “王总，请您放开我的手。”我拧着眉，盯着王总看，脸上的表情很是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因为我知道，如果此时我心存犹豫，就是给王总最大的机会。 “你不想读书了？不想要我的资助了？”王总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早就没了刚才的和蔼可亲，“我资助了那么多女学生，还没有人敢当面拒绝我呢！” “您对每一个资助过的女同学都做这种事吗？”我怒视着王总，一字一句地问道，“她们难道就没有人拒绝您的这种无理的要求吗？” “当然没有！因为她们知道她们自己想要什么！”王总不屑地冷笑地说道。 “那还真是太可悲了！”我冷冷地说了句，同时抬起另外一只手，手掌重重地劈在了王总抓我手的手腕上。 王总没想到我有这一手，手腕一抖，手就松开了。趁此机会，我赶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并对王总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过王总您说的对，她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自然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渴望留在这里，我想要继续读书，但绝对不是用这种出卖自己的方式！所以王总，您大可不必把钱浪费在我身上了，我不需要您的资助！” 说着，我转身就走。 “姜雨，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进了我这个门，可由不得你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 我刚走了两步，就听见王总在我身后阴阳怪气地冷笑着说道。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眼睛死死地盯着书房的门，心想再走几步就到了，然后拉门出去，我就安全了。 “你以为你最近这段时间为什么能安心学习？因为我已经把你的学费交上去了，如果你这么不知道感恩图报的话，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终止对你的资助，并且全额撤回之前交上去的学费，你明天就得面临失学，你信不信！” 王总的话说得不紧不慢，但是字字都敲在我的心坎上。 于是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就慢了，然后停下了。 但是王总的话却没有停，他冷笑着说：“姜雨，你以为我资助你之前就没了解过你吗？你以为我就随随便便找个女生资助那么简单？据我了解你生母在勾引人的这方面很有一些造诣，所以才扔下你跟有钱人跑了！你呢？为了上学，也去酒吧卖过吧！我都不嫌弃你脏，你居然还敢跟我装纯洁！” 说话的期间，王总已经站在我的身后了，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正从身后呼到我的脖子上，让我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听王总笑着在我身后对我说：“小小年纪的，欲擒故纵的把戏就别玩了。” 说着，王总便伸出手臂来，我从我身后环抱过来，搂住了我的腰。 也正是他的这个动作，让我一下子就从他说的那些话中回过神来了，低头一看那双肥腻的手正搂着我的腰，马上心生一种恶心的感觉，二话不说抬起手肘向后用力一怼。 “啊——” 王总养尊处优惯了，以为我已经顺从了，所以就放松了警惕，又没想到我会给他这么一下子，毫无防备的他被我狠狠地怼了一下，吃疼地大叫一声，同时松开我，用手捂着被我撞击的地方。 我趁此机会，没再犹豫，抬腿就跑。 在我拉开房门的那一刻，我听到王总在身后气急败坏地骂着难听的话，同时也在威胁我。 此时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一门心思地想要逃离这里，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第91章 居然在这遇到了他 从王总的书房跑出来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梯，往一楼跑。 我心里乱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刚刚那个打扮时尚年轻对我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她们被资助，都是需要付出那样的代价来作为交换的吗？ 我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跑到了楼下，这时候我听到王总不悦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他先是骂了我一句，随后便大喊：“你给我站住！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现在的心情哪里还顾得上以后会不会后悔，这种感觉被出卖，被信任的长辈践踏自尊的感觉简直跟吃了一坨屎一样难受。 从二楼冲下来，我似乎看见了刚刚接待我的那个中年妇女站在一旁，正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但我没有停留，直接从她面前冲过去，直奔大门口。 当我拉开别墅大门往外冲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因为我一直低着头往前冲，所以完全没有注意他们的样貌，当然我也不关心他们是谁。 就在我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同时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疑惑的语气叫出了我的名字。 “姜雨？” 我一愣。 这声音好熟悉啊，听在耳朵里，不自觉地就会有一股暖流流进我的心房。 在此刻，这个声音的出现让我慌乱的情绪微微平稳了一些。 随之，我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转头，去看向声音的主人。 “李一帆？”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叫出了他的名字，之后我俩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对方：“你怎么在这儿？” 问了问题之后，我们又同时住了口，似乎在等对方先说话，于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一帆，她是谁啊？” 就在这时，站在李一帆身旁的那个女孩走近我们，并带着疑惑的声音问李一帆。 她的话虽然是问李一帆，但她的眼神却一直盯在我伸手，最后目光落在了李一帆拉着我的手臂上。 在女孩打量我的时候，我同时也在大量她。 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穿着很讲究，一身品牌衣服，样貌也很不错，神情高傲，目光冷艳逼人，站在李一帆身旁，显得是那么自然而然。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我，眼前的这个女孩，她是喜欢李一帆的，所以我们两个就算彼此不认识，在看到对方的时候，相互的眼神中，都掺杂着一丝敌意。 李一帆没有回答那个女生的问题，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看，可能是我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吧，于是他微微皱着眉头，漆黑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看，又问了我一句：“你来这做什么？” “我……”我的确很像跟李一帆倾诉我刚刚遭受到的遭遇，我也很想让他安慰我，鼓励我，可是话到嘴边了，我还是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我承认，我说不出口。 尤其是在有另外一个爱慕李一帆的女生面前，我更开不了口了。 “你……该不会是我爸新资助的那个穷学生吧！”见我没开口，那女生却突然开口了，只是这次说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的那种不屑显而易见。 听到她这么说，我马上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并盯着她看了许久。 原来这个女生就是王总口中的那个让他引以为傲，喜欢得不得了，又有活力的女儿啊！ 果然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父亲如此看轻一个人的尊严，他女儿也不比他好到哪去。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吗？”王总的女儿见我盯着她看，很不悦地挑眉看着我说道。 李一帆听了王总的女儿的话，看了她一眼，又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看着我，那眼神，似乎是在向我求证。 “姜雨你别不识好歹……”这时王总嚣张的声音伴着脚步声突然传了过来，从脚步声中可以判断，他应该是心有不甘追出来了，但在看到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硬生生地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倩倩，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帆也来了，快进屋坐，站在门口做什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王总又恢复到了我初见时的慈祥和蔼。 “伯父。”李一帆看着王总，很自然地叫了他一声。 我背对着王总，听到李一帆叫他的声音很是熟络，心里忽然莫名地就难受了起来。 于是我用力地挣脱了李一帆，一句话没说，低着头，快速地跑开了。 我逃似地离开了王总的别墅，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逃，但是一想到王总的女儿看着李一帆的眼神，一想到李一帆和王总如此熟络，我心脏就难受的跟什么似的。 从王总的别墅跑出来，心情很乱，就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随着思绪慢慢稳定下来，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至少我要去找校长问个清楚。 想着我转身就往学校的方向走，到了学校，看着空荡荡的校园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学校放假。 但我还是在校长办公室里找到了正在“加班”的校长。 这次我没有像以往那样礼貌，而是推门而入，直接闯了进去。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校长见到我，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就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 我推门站在门口，因为刚才胸口憋着气，所以一口气跑过来，此时站在门口，只是一个劲地喘气，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今天不是应该去王总家吗？怎么跑这来了。”校长说着，将手里的手机放到了办公桌上，一脸平静地看着我问道。 “校长……”我急迫地喊着校长，然后几步走过去，站在办公桌前直视着他，可接下来的话我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见我没说话，校长倒是率先开口了，“姜雨，刚刚我接到了王总的电话，电话里王总非常生气，他说你是一个不知道感恩且没有礼貌的女生，而且还对我说要把对你的资助全部撤销回去。” 校长坐靠在皮质的办公椅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并叹气地说道：“姜雨啊，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像王总这样的慈善家能选中你来资助，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以为他资助你只是资助你的高中学费吗？今后你上大学的费用，你生活上的费用，只要是你需要用钱的地方，他都是可以资助你，甚至你以后的工作，你的人生走向！” “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摊上的。”校长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快回去跟王总道个歉，还是有余地的。” 我安静地听着校长说完这些话，才开口问他道：“校长你什么都知道是吗？” 校长听了我的话，神情一顿，但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很有深意地说了句：“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这么说校长您早就知道王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当看见校长那完全不在意的表情的时候，瞬间就爆发了，“他可是一个衣冠禽兽！打着慈善家资助穷困学生的名义，背地里却做着那么龌龊的事！” “姜雨！”校长皱着眉头不悦地打断了我的话，“你现在要认清事实，认清你自己现在的状况，你觉得你有资格在这里批判别人吗？”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我倔强地反问道。 “你有资格，你有什么资格？如果现在王总把资助款撤走，我问你，你有钱交学费吗？没钱就别念书了，退学，滚回你的小镇上去！”校长一边说着一边大力地敲着桌子，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你现在这样意气用事，只会毁了你自己的前途！我当初把你从小镇上挑选出来，让你免费读书，可是为什么失去了减免学费的优惠待遇？还不是你自己闹的！”校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我说道，“现在我替你想决绝办法，你不领情不说，你还把王总得罪了！你知道王总每年会往学校里投多少钱来建设学校吗？” “就算是这样，那校长您也不能出卖自己的学生啊！”我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看着校长。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觉得校长是个很和蔼，很公正的人，我很感激他把我带离了那个小镇，让我免费读这么好的学校。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卖学生求投资的人和我眼前一直感激崇拜的校长画上等号。 “姜雨，你若这么说，我可是不愿意听了。”校长看着我说道，黑着脸说：“什么叫卖？那种是难道不是你情我愿，互助互利的吗？” “再说了，我就不明白了，像你这种在酒吧打过工，陪过酒，也没少和男人打交道的人，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些事？那种地方的人你都陪得了，王总那种身份的人，你拧巴个什么劲儿啊！”校长皱着眉头盯着我不悦地说道。 第92章 无法接受的真相 “校长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言论居然是从校长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说的什么你听得清清楚楚，我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了。”校长冷眼看着我说道，“姜雨，现在我就需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接受王总的资助还是交不上学费退学。” 校长说着，便伸手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王总也是个大忙人，他不可能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你这种小女生的身上。” 校长拿起手机的这个动作无形给了我一种压力，二选一，是退是进，不会再给我太多的时间考虑。 “校长，当初您去小镇上招我入学，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您相信我，我一定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赚到钱，把学费交上去的，您再给我一点时间行吗？”骨子里再硬气，可还是低三下气地开口求校长再宽限我几天，因为我不想被退学，我想念书，我想通过这个唯一的途径来改变我的人生。 尽管没有明确答复，但我说的这些话已经足以表明我的决心了，我不会接受王总的资助，更不会为了资助而出卖自己。 从小到大，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自己渐渐悟出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就算你再穷别人再看不起自己，自己也不能轻贱了自己。没人喜欢自己，自己喜欢自己就够了。没人尊重自己，自己尊重自己就可以了。 “靠你自己赚钱？怎么赚？再去酒吧陪酒吗？”校长对我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笑着对我说：“姜雨啊，你有为这么大一所贵族私立学校，就真的差你那点学费吗？” 校长的话让我一愣，“什么意思？” “你还小，社会阅历还不够，所以看问题总是那么简单。”校长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摇头，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照片来，然后一一摆在办公桌上，清一色的女孩子。 “就算你不接受资助，这些女孩子里总会有人愿意接受的。”校长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筛选着，“我一直认为你是我这批特招的贫困生里最优秀的，但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校长的话虽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我似乎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校长，你当初去各个偏远地区招收我们这些穷学生，目的该不会就是为了……”我被我发现的这个真相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我想我应该没有理解错。 校长抬头扫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说：“王总每年给学校的投资都是很大一笔钱，相比这些钱，二十个穷学生的学费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校长继续说道：“我记得上次被王总看中的女孩今年应该大二了吧。” 校长的话让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今天在王总家里见到的那个时尚的女孩，难道她以前也是这所学校特招来的所谓“免费生”？ 想到这，我内心止不住感到一阵恶心，亏我之前还把这个校长当做恩人一样的看待，却没想到，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个敛财的工具罢了。 “所以你招我们这些外地的学生来学校，根本就不是为了提高学校的升学率，而是有这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站在校长办公桌前，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理智一直在告诉我要克制，否则我真想冲过去照着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揍上一拳。 “话也不能这么说。”校长似乎不是很赞同我的话，“虽然是另有目的，但这么多年，受益的学生可不在少数，那些没被选中学习又好的穷学生，可都很感激我呢。” “那您的意思是，我被选中了，那就只能怪我自己悲哀了？”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校长反问道。 “在我看来，被选中的女学生才是人生赢家。”校长依旧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地对我说道：“至少之前那些女孩子都得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比起其他人，少奋斗了可不止十年。” 校长说到这，对着我微微一笑说道：“你真的要放弃这次的机会吗？女孩子可是要懂得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放弃机会，你可不仅仅是错失了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 校长的话充满了威逼利诱，但我还是果断地拒绝了他，因为我无法认同他的做法，我更逾越不了自己心底的那条道德底线。 听到我的答案，校长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说，我现在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弃卒而已，没有我，他的计划也照样可以进行下去。 没错，现在桌面上就摆放着十几张女生的照片供他选择呢。 校长对着那些照片扫视了一圈，略微思索了一会，最后从中挑选了一张拿了起来。 因为我就站在办公桌的前面，所以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照片上的人脸，让我没想到的是，校长这次选的居然是金玲。 虽然我和金玲之间存在着很多的问题和矛盾，但这种事我还是不希望落在她的头上，或者，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被选中。 校长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举起照片，将照片的正面对着我，笑着说：“你和她应该很熟悉吧。听说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呢。这种在你看来不好的事落在她的头上，你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内心很高兴？期待着看到她堕落的样子？” “她不会同意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校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校长笑着放下照片，问我道。 “金玲的家很有钱，从小就得到父母的宠爱，她根本就没有理由接受你的这种安排！”我说道。 “没错，她家是挺有钱的。可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小地方来的土包子，她家除了那么点钱外，还有什么？有地位吗？在我们这所学校里的学生，最不缺的就是钱，谁会把一个小地方来的土包子看在眼里？以金玲前十几年养成的骄横的性格，很难接受被人瞧不起，无视的现状吧！”不知道是不是我在校长眼里实在是太单纯了，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校长满脸都是不屑的笑。 “但只要她同意跟了王总，那她可就是有后台给她撑腰了，以我对金玲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我觉得她会欣然接受的。”校长笑看着我，说话的语气非常肯定。 “不可能……”我看着校长，喃喃地说道。 “怎么不可能？人的心一旦被虚荣和欲望控制了，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校长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可不可能，你可以用你的这双眼睛自己去看。” “不过最后还得看王总能不能看得上她。”说着，便收了之前的笑容，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星期考虑。如果你想通了，这个机会还是你的！否则，就把全额的学费交上来，不然就自己收拾好书本，退学吧。” 校长说完，便拿起手机来，打了个电话，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校长立马露出了一副献媚的表情，低声下气地拿着手机说道：“王总啊，您消消气，是姜雨那女生不识好歹，我又给您物色了一个……对，对，您放心，长得绝对不会比姜雨差……” 接下来的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出了办公室并大力地把办公室的门狠狠地摔上。 我站在教学楼前，抬头看着修建得很气派的教学楼，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里是学校啊，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污秽不堪的事情和内幕。 我只不过是想好好读书，将来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面对种种的事情，我开始迷惘了。 到底是我看待问题太单纯了，还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污浊，我要为了生存下去而改变自己呢！ 我不知道，我暂时也找不到答案，但是有一件事我心里清楚，那就是我要在一周内凑齐学费，否则这次我就真的要被退学了，而且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转身，我迈着沉重脚步离开了学校。 之后我去了现在打工的地方，跟老板说自己没钱交学费，想请老板帮帮我，看能不能预支我的工钱。 老板一开始还勉强同意了，在听到钱数后脸色立马就变了，说我这么穷的学生怎么可能读得起那么昂贵的学校，还怀疑我是骗子，把工资预支走后就会跑路。 最后的结果是我不但没有接到预支的工资，还被老板以人品有问题开除了。 站在人头攒动的街头，我迷惘了，未来的路何去何从，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方向了。 但是我知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我坚持自己的信念不放弃，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我在路边报摊买了一份找工作的报纸，看到有合适的就跑过去看看，可是面对我提出来的能否预支几个月工资的问题的时候，所有用人单位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并果断地拒绝了我。 第93章 天无绝人之路 在我找工作的时候，无意中路过了之前工作的那个酒吧门口。 白天的时候，酒吧大门紧锁，清冷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到晚上会那么喧嚣热闹。 难道我真的要像校长说的那样，回到这里来继续工作吗？ 脑海中才刚刚萌生这个念头，忽然就想到了红姐看我时的嘴脸，于是打了一个激灵，马上清醒过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已经有些日子没去见我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我身后拍了下我的肩膀，因为毫无防备，所以吓了一跳，整个人机警地猛回过身去，与此同时向后退两步。 “同学你好，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做模特？” 我转过身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一边抬起手臂来对我摆手，一边笑着礼貌地问道。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愣愣地看着他几秒钟没有做任何的反应。 “怎么样有兴趣吗？你的条件非常好，很适合做模特。”年轻男人继续说着，同时用眼睛上下来回地打量着我，露出了很满意的表情。 模特？ 我忽然想到之前红姐为了陷害我，找人给我介绍了一个所谓模特的工作，其实无非就是为了满足一些人变态的喜好，做一些龌龊的勾当。 想到这，我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哎？同学，你别走啊！”见我走了，那个年轻男人叫我一边跟着我也走了过来。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我将围巾向上提了提以当初迎面吹来的冷风，不自觉又加快了脚步。 “同学你别走这么快啊，我真的觉得你不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都非常有当模特的潜质。”见我加快了脚步，年轻男人也跟着加紧了脚步，走在我身侧。 见他一路跟着我，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猛地收住脚步，转过身来，拧眉直视着那个年轻的男人，大声地对他说：“你跟着我干什么！你要是再跟着我，小心我报警！” 听到我这么说，男人也是一愣，随后想了想，便爽朗地笑了起来，“同学你别紧张，怪我没说清楚，我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骗子，我是正规公司的模特经纪人。”说着，男人从怀里掏出了名片，笑着递给了我，“我所在的公司规模很大，你完全可以实地考察，这样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了。” 说着，男人又把名片向前递了递，示意让我接过去。 我看着这个男人，犹豫着伸手接过了名片，低头看着上面的介绍，公司名字我并没有听过，而站在我眼前的这个叫邹晨的年轻男人的头衔是模特经纪人。 看完名片，抬起头来，发现邹晨正用期待地眼神盯着我看，于是我想了想，歉意地对他笑了笑说：“抱歉，我对模特的工作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听到我这么说，邹晨似乎并没有放弃对我的劝说，“刚刚我从那边路过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你站在那，微微仰头四十五度角，一脸淡然忧伤的表情，立马就让我注意到了你。” 邹晨见我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并没有马上转身就走，于是接着说：“当时我就想，这个小女孩简直太适合做模特了。所以，你别那么果断地就拒绝我，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说不定你会发现，其实这行很适合你呢。” 邹晨说话的时候虽然在笑，却给人一种很认真的感觉，他说模特分很多种，我比较适合平面模特，而且以我的长相和条件，拍出来的衣服应该很好卖。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试图说服我，他的口才很好，我承认我还站在这里不走，其实是有一点点被他说得心动了。 但上次的经历还让我心有余悸，所以我一直忍着没有开口搭话。 “同学，你要相信我的专业眼光，你肯定会火的。”邹晨说的口都干了，见我没回一句话，信心也不似刚才那么足了。 “模特……很赚钱吗？”我想了想，开口问道。 听到我的话，邹晨顿时眼睛一亮，忙说道：“新人肯定不会赚那么多，但只要你打出名气了，钱自然是会很多的。” “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我低声说着，然后趁他不注意转身就走。 “同学，我的名片你留好，如果你想试试，就给我打电话！”身后传来了邹晨的声音，这次他没有追上来。 我拿着报纸一直找到天黑才回到出租屋。 兼职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再加上我想提前预支工资，所以我被所有的用人单位拒绝了。 走了一天，我的脚都浮肿了，坐在椅子上，这才想起来这一天我一口饭都没吃，现在竟然不觉得饿。 被那么多家用人单位拒绝，我的信心越来越弱了，校长只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个星期后我凑不齐学费，就只能面临退学了。 校长也是算准了这一点，逼着我向他低头，可我偏不！ 这时候我想到了白天遇到的那个自称模特经纪人的邹晨，于是从兜里翻出了他的名片，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 第二天，依然是周末。 我早早地就出门了，拿着名片，按照上面的地址，来到了一栋办公大厦的门前。 昨天晚上我最终决定来这里碰碰运气，因为现在处境的我，不能错过任何的机会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走进了办公大厦的大门。 可能是因为是周末的关系，大厦的大厅里给人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我坐上电梯，按了七楼，就是那家模特公司所在的楼层。 电梯很快就在七楼停下来了，我刚出电梯就发现这里和大厅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员，还有很多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天演出的事。 工作人员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我拿着名片问了一个工作人员，得知邹晨正在办公室里，便走过去敲了他的办公室的门。 此时，我之前的那份紧张忐忑已经渐渐淡去了，看着公司的规模和忙碌的工作人员，我想这里应该个很正规的公司。 我敲了几下门，得到同意后，推门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邹晨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歪头夹着电话，一边迅速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然后客气地说会尽快安排。 挂了电话，邹晨抬起头来，见是我，脸上立马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站起身来，将我让进办公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能来找我，就证明你想试试了对吧。”邹晨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我的对面，笑着对我说。 “我没有做模特的经验，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我坐在那里，有些紧张，双手紧紧地互相握着，坦诚地对邹晨说道。 “经验都是工作和学习的过程中积累出来的，只要用心，就会有收获的。”邹晨笑着说道，表示没有经验完全不是问题，新人只要肯努力，能吃苦的精神就好。 “努力，吃苦，敬业，这些我都能做到，我就是……就是……”我看着邹晨，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下定了决心，才开口对他说：“不瞒您说，我现在急需用钱，所以想着，如果您真的录用我了，能不能预支给我一些工资？” “什么？”邹晨一愣，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他的第一反应和其他用人单位的反应出奇的一。 也是，会有哪个应聘者在自己是否能被录取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提出这么过分又可笑的请求呢。 “对不起，我也知道我提这样的要求很无理，但我真是没办法了才……”我低着头，咬着嘴唇，心想昨天还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靠谱呢，现在却无比希望他能录取我，并能同预支我的工资。 “你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钱？”很快，邹晨就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好奇地问道。 “我需要交学费，如果一周后交不上，我就要被退学了。”我抬起头来，看着邹晨，认真地说道。 听了我的话，邹晨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将手很自然地搭在下巴上，然后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然后对我说：“刚刚我有个淘宝的客户给我打来电话，他家现在有一批新品服装需要找模特来拍摄，要求是形象清新，气质佳，看起来还要有亲和力。我觉得你挺符合他的要求的。” 邹晨说到这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这是你的第一单生意，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就签了你。至于你的学费，根据公司的规定是不可能预支工资的，但我个人可以借给你。” 邹晨话音刚落，我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喃喃地问道：“真的吗？” 邹晨被我突然的动作下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向后靠了下，仰着头看着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但前提是，你的表现得得到客户的肯定和满意。” 听了邹晨的话，我激动得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一个劲地说谢谢。 是的，此时的我，除了谢谢，想不到其他的词来表达我当时激动的心情了。 第94章 你以为你是谁 当时我实在太激动了，就像是一直在黑暗中爬行的人突然见到了光明一样。 邹晨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是个大客户，他家对模特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你又没有什么经验，所以能不能被他们认可还是个未知数。当然了，如果你能接下他家的衣服，以后对你在这行也算是奠基石了。 说实话，当时我连我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但邹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就愿意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去完成它。 邹晨说没工作经验没关系，照相你总照过吧。 我说，证件照算吗？ 邹晨：“……” 邹晨：“就没照过别的？” 我摇头。 邹晨：“……” 我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我除了证件照以外，就只有小时候，我妈还在家的时候，他们抱着我照过全家福，但后来因为我妈的离开，也被我爸一把火给烧了。 再后来，我每天都生活在各种挣扎之中，能活下来我都觉得是个奇迹，就别提照相了。 如果说经验，上次被骗进去那种照相馆当模特，可能是唯一的经验了吧。但我内心抗拒，并不像提起那种事。 邹晨就这点特别让我钦佩，他从来不问“为什么”，也不会去探究你不想说的问题，他做的就只是在想要怎么解决问题。 邹晨大概想了几分钟后便对着我灿烂地一笑，说：“没经验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去体验下。” 说着，就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招呼着我跟他走。 他带我来到了一家摄影工作室，因为之前的经历，我对这种工作室有着本能的抗拒，邹晨只当是我在害羞，所以强行将我拉了进去。 后来我知道了，这家摄影工作室的老板是邹晨的朋友，邹晨说明来意后，那老板很爽快地就答应帮我找模特的感觉，但交换条件是，他给我照的照片可以作为宣传照放到橱窗里。 我自然是同意的，当下我想最要紧的是我如何得到这份工作，然后能交上学费就行了。 摄影工作室的老板是一个很出色的摄影师，他并没有多教我什么，而是让我换上不同的服装，然后面对他的镜头，做一些他指定的动作。 一开始我动作很生涩，但渐渐地，我好像慢慢地找到了一些感觉。 我们一直拍到了天黑，然后老板将我今天所有的照片都放在电脑上，叫我过去，一张一张放给我看。 拍的时候不觉得，但看着那些照片，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 然后老板将最后一张照片和第一张照片同时拿出来作对比，问我两张有什么区别。 “最后一张明显比一开始要放松了，动作也能放得开了，表情和动作都不那么僵硬了。”我一边对比着一边认真地说道。 “还有呢？”老板问我。 “还有……”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还有你比刚开始自信了。”老板说着，便指着最后一张照片说，“你看你的眼神，动作，是不是看起来舒服多了？你要记住，不管是做什么事，挺胸抬头充满自信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摄影工作室的老板当时虽然只是在评论这两张照片，可是他说的话我却记住了一辈子。 邹晨说我今天表现的不错，挺有潜力的，让我回家没事对着镜子摆摆造型，找找感觉，尤其是要找镜头前的自信感。 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邹晨还约我第二天放学后，再来这家摄影工作室做练习。 因为时间不是很晚，所以我没有坐车，而且是一路走回去的。正好在走路的过程中，我还能好好地思考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因为走的比较慢，所以走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多了。 当我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机车，还有斜靠在机车前，双手插在上衣兜里的李一帆。 当我认出站在单元门口的人是李一帆的同时，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下，不知怎的，突然就很紧张。 在我看到李一帆的同时，李一帆也看到了我。 他的头很明显地抬了下，然后转向我这边。 李一帆的头发很柔顺，额前的碎发一如既往地遮住了眼睛，所以我几乎看不清他此时看向我的眼神。 他看到我后，并没有动，而是一直注视着我。 眼前的李一帆是我记忆力所熟悉的李一帆，很酷，很安静，他无需太多的言语和动作，就会让我有投怀送抱的冲动。 我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昨天在王总家的别墅里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他，因为当时他穿着很正式的西装，外面还套着一件大衣，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额前的碎发被梳了起来，定了型，整个人看起来很成熟稳重又大气。 所以昨天匆匆离开的我才没有注意到于我擦肩而过的人竟然是李一帆。 想到这，我也终于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差距。 尽管我们曾经有着相似的经历，一起疯狂过，一起打过架，但那些都随着我们离开而埋葬在了那个小镇上。 现在，此时，在这个大都市里，李一帆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是上层社会认识眼中的青年才俊。而我，我只是一个为了学费四处奔波，一无所有的穷学生。 我们之间的差距，何止天差地别。 所以难怪李一帆会说，要给彼此两年的时间。之前我还不太理解，觉得若是两个人互相喜欢，那就在一起好了，为什么要有个两年期限。 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因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何止是两年能缩短的？ 脑子里想着这些，脚步却不自觉地向着李一帆的方向靠近，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我仰着头，看着李一帆，路灯下他的脸有些阴晴不定，看不真切。 因为晚上的气温较之白天低了很多，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拉了拉衣领。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李一帆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冷，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问道。 “找工作去了。”我实话实说。 李一帆没有说话，又盯着我看了半晌，才开口又问道：“昨天你怎么会去王总家？” 李一帆问话的声音并不是普通的询问，而是带有一点点质问的语气，这让我着，心里很不舒服。 于是便歪着头，看着他，反问了句：“巧了，我也想问，你昨天怎么也去王总家了？” “我是去正常拜访。我家和他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走动比较多。”李一帆并没有避讳我的问题，直接回答了我。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越是表现得这么坦然，我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于是阴阳怪气地问他：“是正常拜访，还是特意去找他女儿啊，我看你们的关系很好嘛。” 我承认，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话是因为我有些吃醋，心里不舒服，不痛快，而且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那么般配的时候，自己也有些小自卑。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我的问题呢。”李一帆并没有理会我的小情绪，面色冷峻地说道。 “去他家，是因为资助的事。”我想了想，说道。原本我说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的，可是我发现这件事有些复杂，如果我原原本本的说，那就是撕掉了王总慈善家的这个面具，暂且不论李一帆会不会信，但多少都会影响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同时也会波及到他家和王总的生意。 爱慕他的我，不想让他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也不想将这件事闹大，所以避重就轻，笼统地说了下。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毕竟我当面拒绝了王总，也没有妥协校长的威胁，甚至答应了他一周内不交上学费就退学的要求。 可没想到我话音刚落，李一帆忽地直起身来，一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皱着眉头冷冷地问道：“你答应他了？” “没有……”我摇了摇头，有些发愣地看着李一帆的反应，因为很明显能看出来，他在生气。 “昨天你急匆匆地从他家跑出来，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李一帆忽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肩头，紧锁眉头，碎发遮盖下的眼睛闪烁着愤怒且冰冷的寒光。 “李一帆你怎么了？”李一帆的反应让我有些意外，他握着我肩头的双手力道极大，让我觉得生疼。 “我在问你话呢！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李一帆说着，用力地摇晃了我一下。 “没有！”我因为被他弄疼了，所以大声地喊了一句，同时便用力地想要挣脱他。 “怎么可能没有！”李一帆就像是中邪了似的，瞪着我，对我低吼道，“那个人是什么德行我心里很清楚，我曾经亲眼看见过他和被资助的女生……” 李一帆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也听明白了，李一帆这是怀疑我和那个王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李一帆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我说着，用最大的力气一把将李一帆推开，气急了，便对着他大骂了一句：“李一帆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居然怀疑我和那个姓王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第95章 他不信任我 我从来没对李一帆这么吼叫过，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够艰难的了，我能承受得住外界对我一切的质疑和指责，可我却接受不了李一帆对我的怀疑，所以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其实吼完这句话后我就有些后悔了，李一帆一定是在意我的才会在这里等我等到这么晚，他的问话有问题，我的态度也同样有问题。 所以我想我应该跟他好好解释的，就在我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李一帆的冷笑声。 在这个初春的夜晚，李一帆的冷笑声顿时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于是抬头去看他，此时他藏在碎发后的眼睛已经隐在了路灯投射下来的黑影中了，让我完全看不真切了。 “你说的很对。”就在我仰头看着他，愣神的工夫，李一帆冷冷地，声音中带着三分不屑的口吻说道：“我的确不是你的谁。认真地归类我们的关系的话，我们也就算是同校的校友，如果再深一点说的话，我应该还算得上你的债主吧！” “李一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见他是真的生气了，忙开口解释。 “现在仔细想想，我还真不是很了解你。从前在小镇上的那些记忆我都没有了，所有有关我们的一切也不过都是从你口中得知的，而当初也是你一次次主动地接近我，现在想来，该不会是你故意的吧。”此时的李一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周身带着一种黑暗的感觉，说话带刺，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当然不是！”我连忙否认，因为太过激动和急于解释，声音出奇的大，“我发誓我对你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李一帆冷笑了一声，“那好，那你来跟我说说，你跟那个姓王的之间是怎么回事？你昨天去他家，真的就是只是说资助的事？除此之外，没做过别的事吗？” 李一帆的话让我的心再一次猛颤了一下，他果然还是很在意昨天在王总家都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不敢说了？”见我没有马上回答，李一帆的声音更冷了。 “没什么不敢说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尽管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还是很认真地看着，“我因为考试失利，所以现在不能享受免费学费的待遇了，大概两周前，校长找到我，说有一位慈善家知道了我的事，表示愿意资助我上学，这个慈善家就是王总，我当时真的很感激他，我……” “我想听你昨天在他家做什么了！你讲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此时的李一帆充满了戾气，和我认知里的李一帆完全不同，这可能就是人的多面性吧。 “王总让我昨天去他家，说要沟通下感情，既然决定资助了，以后自然是要有所接触的，总不能像陌生人那样生份，所以我就去了……”说到这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将头低了下来，脑海中又开始想起了那些不算美好的回忆。 “然后呢！”李一帆追问道。 “他，他的确是提出了一些过分的要求，但是我没同意，所以就跑出来了。跑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你们。”我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又是避重就轻！你到底有什么是不敢对我说出来的吗？”李一帆皱着眉头，盯着我，问道。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觉得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李一帆这样不依不饶的，好像我不说出点什么事来就不对的态度再一次激起了我好容易压下去的激动情绪。 “他既然选定了你，会那么轻易的就放你走？”李一帆看着我冷冷地说道，“姓王的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很多人都清楚，他以资助贫困生为名睡了很多女学生，这种事几乎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知道。你不会还想对我说，他对你什么都没做吧！” “李一帆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已经认定我姜雨就是为了钱什么都是出卖的那种女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冷，身体很冷，心更冷。 “你很缺钱不是吗？”李一帆阴沉着脸看着我说道，“为了你钱你选择过自杀，为了你钱你也跟着我去过酒店不是吗？你拿什么保证你不会为了钱就不会选择王总那么有钱的大老板！” “……”我看着表情已经有些扭曲的李一帆，喉咙就像是噎了东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我在李一帆心中的形象竟然是这么不堪的吗？ “李一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怒极反笑，我看着李一帆，并上前走了一步，仰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李一帆你给我听好了，我姜雨虽然穷，但我有我自己的骨气！王总的资助我不会接受，所以他想怎么样跟我无关！至于你借给我的钱，我一定尽快还给你的，绝对不会赖账，请你放心！” 说完这些，我也不管李一帆是个怎么样的反应，直接与他错身，大步走进了单元门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半地下室，重重地关上房门，一头倒在床上，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此时再也忍不住了。 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心里很难受，可这种憋屈我却无处诉说。 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是个多么孤独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我孤独得太久了，所以才妄想在李一帆的身上寻找温暖，岂料他是一个比我更孤独，更缺爱，更敏感，更没有安全感的人。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但凡是个女人，为了钱为了心中的欲望，她们就什么事都肯做，什么都肯出卖，这种思想在他幼年时就已经埋下了种子，此时已经根深蒂固很难改变了。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给我想要的呢！ 可能曾经有那么一刻，我在李一帆的心中有些特殊，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孤独，我们都无人理解，所以就有了所谓他对我有“好感”的假象。 只是这样的假象实在经不起任何的波折，只要他心生了怀疑，所有的假象也随之破灭了。 心里比什么都明白，但我还是好难过，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李一帆。他对我的不信任，对我的质疑和猜忌，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刀刺在我的胸口。 怎么办，我好难过啊！ 以后见到李一帆是不是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主动打招呼了？也不能和他并肩坐在一起了！他课本上画着的重点我看不懂也不能请教了，更不能在我需要温暖鼓励的时候，大胆地与他相拥了吧。 越想这些心越难受，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可我这两天实在有些累了，哭着哭着我就睡着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精打采的，脸色惨白，眼睛又红又肿，简直有些惨不忍睹。 每天太阳都会升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谁的悲伤而就停止了转动，能拯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我对着镜子，深呼吸一口气，暗自对自己说，只要生活还没有把我打趴下，那我就得挺直腰板好好的活着！ 于是我简单地吃了口饭，还上校服，就背着书包照常去上学了。 这一天过得很平常，经过一学期，已经没有谁对我的身世感兴趣了，更不会关心我妈是个什么人了，这个班级里的学生似乎遗忘了坐在角落里啃着书本学习的我。 至于校长，他可能在等我的一周之约，他或许认为我到最后一定会去求他，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所以他也在按兵不动。 下课铃声一响，我便背着书包冲出了教室，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摄影工作室，接受训练和指导，因为我知道，得到那份兼职模特的工作，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对于我一脸浮肿的出现，摄影工作室的老板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依旧让我尝试着换上不同的服装在镜头下找感觉。 邹晨来得比我晚一些，来的时候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说对方将拍摄时间延后了两天，所以我又多出了两天的训练时间。 镜头下，我开始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放得开，到最后一天训练结束，摄影工作室的老板送了我一张照片。 他说姜雨，你是个很有天赋和潜力的模特，希望你能成功！ 我接过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我，穿着简单的牛子裤白衬衫，梳着马尾辫，脸上没有化妆，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很自然，很开心。 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愣住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而且笑起来的我，真的很好看。 摄影工作室的老板说，这张照片送给你做个礼物，也让它时刻提醒你，你笑起来很美，所以去做一个快乐的人吧。 我真的很感激那位摄影工作室的老板，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可是他说的每句话都对我有很深的影响。 最终到了客户要求拍摄的日子，虽然我这个新人让客户一开始有些质疑，但听说结束拍摄时，客户非常满意，说我的气质和他们新品服装很搭，希望以后能继续合作。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淘宝模特这个行业，原本只是因为学费被逼无奈，却没想到，我会因此而真正喜欢上了模特的这个行业。 第96章 你不相信我吗 因为客户满意，所以我顺利地签下了兼职模特的合约，虽然合约里规定的薪酬不是很多，但邹晨特意给我了我一份短期的合约，他说他是真的看好我，就当这段期间是提升我自己，等我有了一定的客户群和知名度，下一份合约可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 其实我那时还完全是个外行人，而且做兼职的目的是为了赚学费，当时根本就没想过那么多。另外见惯了虚假的嘴脸，我当时根本就没把邹晨的承诺当回事。 只是急着问他可不可以预支工资，因为我是真的着急，距离校长给我的期限，只剩下最后两天了。 “我之前答应过你，只要你得到客户的认可，我会以个人的名义把钱借给你的。”看着我急切的眼神，邹晨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你当时跟我说，你是为了交学费是吗？” “是。”我连忙点头。 “姜雨，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但我想把这个钱亲自帮你交上去，你看这样可以吗？”邹晨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我知道他这么做，就是想证明我说的是真话，毕竟一个穷困潦倒的学生居然还去读本市一流的私立高中，怎么听都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对于他的提议我自然是同意的，也想因此证明下我的人品，我想向邹晨证明，我并不是为了钱就随意说谎的人。 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我和李一帆之间的误会再一次加深了。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和邹晨约的时间了，于是我收拾好课本，拿着手机就直奔校门口去了。 午休的时间，很多学生都不喜欢在食堂吃午饭，所以这个时候的校门口十分热闹。 我赶到校门口的时候，邹晨还没有来，于是我就站在比较显眼的位置，伸头向校外看。 但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脊背恶寒，就好像有人在背后瞪着我似的那种感觉，于是我就回过头来，向身后的方向扫视了一圈。 果不其然，在距离我不算远的大门边上，我看到了李一帆。 他正斜靠在校门边上的墙壁上，单肩书包很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校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歪着头，正表情冷漠地盯着我看。 当我转过头去看向他的时候，我们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对谁说话，谁也没有向谁靠近一步，就只是这么互相看着彼此。 尽管我已经劝自己想开一些了，也以为自己看开了，可当我看见李一帆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之前我是在自欺欺人。 因为我们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我很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疼了一下，像针扎的一样。 我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我很清楚横在我们中间的那条沟壑是什么，不单单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更多的，是我们各自从小就形成了的观念。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跟像个普通朋友那样打声招呼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带着浅笑的声音说：“姜雨，等了很久吗？” 我猛地清醒了过来，回过头去，就看见邹晨正对着我笑，“不好意思，因为手头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刚下课。”我礼貌地对着邹晨笑了笑。 “那现在方便吗？”邹晨问道，同时向我身后的校园里看了看。 “方便，我已经提前跟校长打招呼了。”我对着邹晨笑着说道，然后带着他，走进了校园，直奔校长室。 上午课间的时候我去校长室跟校长说今天我可以把学费全额交上的时候，校长一脸的不相信。 是的他不相信，不想信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学费凑齐了。 所以惊讶之余，他看我的眼神中都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神情，让我看了十分不舒服。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带着邹晨到了校长办公室。 从邹晨走进办公室开始，校长的眼睛就一直在打量他，估计是在猜测他是什么身份，或者是在想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否则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地愿意给我交高额的学费呢。 以邹晨的精明，或许他从一进门就已经感受到校长的注目礼了，但他表现的十分淡定和正常，按照正常手续交了学费，拿了发票，并当着校长的面让我在借条上签字。 可能是校长实在好奇吧，所以忍不住问了邹晨一句，“请问邹先生，你为什么愿意替姜雨缴纳学费啊？” 邹晨收了借条，听到校长的话，便笑着看向校长说：“因为我乐意。” 就这么一句话，把校长噎得说不出话来。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邹晨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对我说：“这学校看着倒是挺好的，但这校长可不怎么样。” 邹晨原本想参观下这所学校的，不想我们刚走出教学楼他的手机就响了，因为我俩距离比较近，所以我断断续续地听到手机里好像说他手下的一个模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他赶紧回来解决，于是邹晨挂断电话后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我送他出校门，并跟他一再保证自己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把欠他的钱都还上的。 邹晨走的很急，但我的心里却踏实了不少，至少这未来一年的学费我交上了，我可以安心地学习了。 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在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我看，然给我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意识到有人在身后盯着我看后，我便转过头去看，发现李一帆依然站在刚刚的位置上，斜靠在墙上，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在不停地把玩着手机，看我的眼神比刚才还要冷上三分。 他居然还在这里，是在故意等我吗？ 接触到他的眼神，让我的心里很不舒服，就在我胡思乱想他是否在刻意等我的时候，李一帆忽然直起身来，微仰着头，大步地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原本只是疑惑，见他真向我这边走过来了，整个人突然就紧张起来。 “拒绝了那个姓王的，又换了一个金主吗？”李一帆在我面前刚刚站定后，便开口冷冷地说道。 他的身高很高，所以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遮住了我眼前的阳光，在我身上投射了一大片的阴影，顿时让我觉得更冷了。 “李一帆，你不觉得你这样不求证就下结论的习惯并不好吗？”我仰着头看着他，反问道。 “怎么？你想否定吗？”李一帆歪着头，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冷笑道，“不过刚刚那个男人怎么看都比那个姓王的要好，难怪你那么干脆就拒绝了姓王的资助，我还以为你真有骨气不怕被退学呢，原来是早给自己铺好了退路了。” “所以你就是宁可信我出卖了自己，也不信我是干干净净的赚钱是吧？”此时我面对李一帆的冷嘲热讽，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解释什么了。 因为你面对一个问题怎么都解释不通的时候，就会觉得很累，索性就闭上嘴不解释了，任由别人怎么去想吧，我只要走得问心无愧就好。 “世界上有那么好赚的钱吗？”李一帆挑眉看着我，问道。 “有啊，你不是借给了我十万块吗？”我直视着他的目光，眼神坚定，语气平常，尽量表现得很镇定，但自己内心却在不停地翻腾着。我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有多伤人，当初李一帆不过是好心，而如今却成为了我攻击他的借口，如果换做是别人对我说这种话的话话，估计我早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了吧。 果然，我这句话一出，李一帆的脸色都变了，我明显地看到了他紧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着，他在隐忍着，忍着不对我动手。 我知道我这句话说的又多伤人，但我就是想提醒他，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全是邪恶的。就像当初在小镇上的时候，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他义无反顾的出手相帮我才得以有今天对未来的期许和向往。 我内心的温暖是他给的，所以我不想让他带着冷冰冰的心去看待这个世界。 想着，我便低下头，以连我自己都有些察觉不到的速度一点点向李一帆的方向靠近，然后伸出双手来，握住了他那只紧握着手机的手。 握住他双手的同时，我明显地感觉到他整个人一愣。 “李一帆，你真的不相信我吗？”我低着头轻声问了一句，然后慢慢抬起头，看着李一帆，目光直视着他，我多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他对我的信任。 李一帆看着我，不说话，但也没有甩开我的手，这是不是说明，他也很希望相信我，正在努力地相信我呢！ “李一帆，我最近找到了新的兼职，刚刚那个帮我交学费的人，是我的领导，他愿意借给我钱交学费，以后我努力兼职赚工资还他，所以我们……” 就在我认真地想要跟李一帆解释的时候，突然从一旁冲过来一个女孩，一下子就将我撞到了一边，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那女孩连看都没看我，直接拉着李一帆的手，笑着娇滴滴地对他说：“一帆，今天中午的聚餐，你不会忘了吧？” 说着，也不等李一帆有什么反应，拉着李一帆就往校门口停着的豪车方向走，“快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就这样，李一帆被那个女孩拽走了，能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情愿，但也没拒绝。 但我却认出来了，那个女孩，就是王总的女儿，王倩倩。 第97章 我是值得拥有明天的女孩子 “李一帆……”我看着被拽走的李一帆，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轻声叫了声他的名字。 不知道李一帆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反正他没有回头，被王倩倩亲密地挎着胳膊，有些机械地向前走。 而回头看我的却是王倩倩，回头的同时，她的身体又向着李一帆的方向靠了靠，然后勾着唇角，对着我充满不屑地笑了笑。 对，她的眼神就是不屑。 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觉，尽管只见了她两面，但我能感受得到，她是喜欢李一帆的，而且是十分喜。 我能感受她喜欢李一帆，她自然也同样能感受得到我也喜欢李一帆，所以她自然而然就把我划分到了敌对关系当中。 但今天我从她的眼神中完全能感受得到她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或许在她的心里，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不配与她争李一帆吧。 又或者，她觉得我是接受了她父亲资助的人，所以觉得我根本就是不入流的肮脏女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喜欢李一帆吧。 站在原地，脑子里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李一帆和王倩倩已经坐车走了。 虽然之前和李一帆吵架之后我也劝自己别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可理智骗不了自己的真正的内心，喜欢李一帆的心，在这一刻还是会难过。 当我转身准备走回学校大门的时候，正好看见金玲里面走出来，她的表情很开心，甚至给人一种有些高傲的感觉，然后在很多人指指点点和注目下，上了停在校门口的一辆豪车，扬长而去了。 金玲没有看见我，可以说她一路仰着头，目不斜视，谁都没看。 自从分班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可刚刚的金玲给我的感觉是变化特别大，以前她虽然总是在我面前抱怨这学校的学生势利眼，可还会主动贴过去，想融入她们的圈子，成为像她们那样的名门千金。 不过尽管金玲家也不缺钱，但中被那些高傲的女生们说是暴发户，土的要死，为此金玲没少抱怨过。 但看她刚刚那目中无人的架势，这让我自然而然地想到校长当着我的面选中了金玲的照片，难道校长已经开始行动了？ 正想着，身边便走过几个女生，她们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了她们的议论声。 “刚刚那个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就是金玲？” “是啊！之前还巴结我，想跟我做朋友呢。现在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听说是最近找了靠山了，了不起了！” “什么靠山！说的真好听，不就是陪有钱人睡觉吗！说的好听！” 几个人说到这，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再之后她们就走远了，还说了什么我就听不见了。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之前我还挺为金玲担心的，但现在看来我完全多虑了。 果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理念，别人能接受的我不一定能接受，而我接受不了的不等于别人不喜欢。 想着我就去了食堂，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午饭，就回教室里学习去了。 差班的好处就是一到下课的时候，教室里就几乎没人，正是安心学习的好地方。 我要努力地学习，争取下学期考回重点班，这样就不用再交高额的学费了。 我很想认真学习，可是眼睛明明看着书本，脑子里却时不时地就会想起李一帆，想起他看我的眼神还有那些不屑冰冷的话。 为了能让自己专心学习，我只要脑子里开始想李一帆的事，我就用手狠狠地掐一把自己，让疼痛感强行唤回自己的思绪，专心学习。 放学后，我背着书包一路小跑，跑到学校的大门口，站在门边就开始等着李一帆，今天解释的话没说完，我总觉得憋在心里难受，所以不管李一帆信不信，我都想把话跟他说清楚。 但直到等到整个校园都空空荡荡的了，我都没看见李一帆的身影，难道他中午离开后，压根就没回来？ 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几次想给他打电话，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邹晨说虽然我签了兼职协议，第一笔单客户也很满意，但那是因为我的气质很符合他需要的模特要求，我的基础还是很差，所以需要大量的培训和训练， 我因为白天上课，所有的训练课程就只能在放学后进行，幸好他们公司的人都经常加班，所以每天都能赶上一两堂训练课，剩下的就是我自己不停的练习。 每天放学我就跑去公司训练，一直到很晚才回家，每次走到单元门口前，我都会习惯性地向四周看一看，潜意识里一直期盼着会见到李一帆。 可是没有，自从那天之后，李一帆再没有联系我，而我几次举起手机来，可最终没有勇气拨通他的电话。 时间过的很快，我渐渐习惯了白天上学晚上高强度训练的节奏，而且就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进步很大。 这天邹晨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找他，我一进去，就看见他开心对我招招手，然后把他的手提电脑转过来指着一家淘宝网店对我说，“姜雨，这家店选中你为他家的服装做模特了，你好好研究下他家服装的风格，还有以前模特都是如何展示的。做好准备，等我们定好时间，就要拍摄了。” “真的吗？”我听到邹晨说我又可以接工作的时候，内心在那一瞬间是欢呼雀跃的，因为我知道，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每一次的工作机会都是难得和宝贵的。 “不过拍摄期间，你可能需要请假，就不能去上学了。”邹晨有些担心地看着我问道。 “可以。”我点头说道，“到时候我会跟学校请假的。” “那就好。”邹晨放心地点点头，然后把手提电脑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坐下，“你好好研究一下吧。” 我拉了凳子过来，坐到了邹晨的对面，然后开始认真地钻研他家的服装风格，同时也看看之前的模特是如何摆拍的。 邹晨坐在我对面，很安静地忙着他手头上的其他工作，我偶尔抬起头来看看他，发现认真工作中的他很帅气，完全和我遇到他时的第一印象不同。 邹晨手下有很多签约的模特，听说兼职的，就只有我一个。我还听说他带出了很多出名的模特，那些模特成名后就与公司解约另求发展了，但她们私下里却都一直和邹晨有着联系，一直不忘他的知遇之恩。 但很奇怪的是，邹晨从来没有凭借这些成名的模特来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而依旧踏踏实实地在这家公司做着模特经纪人的工作。 所以我想，他一定也有他自己的理想目标吧。 邹晨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就和对方谈好了价格和拍摄时间，并签订了合约。我也和学校请了假，跟着邹晨去了拍摄现场。 因为不是第一次拍照了，所以没有那么紧张，邹晨经常提点我需要怎么做，很快，试拍的照片就出来了，客户看了之后很满意，于是我们就正式进入了工作环节。 说实话，拍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一天拍下来不知道自己换了多少套衣服，不知道摆了多久的造型，我就知道我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僵硬掉了。 经过两天的拍摄，我的工作终于结束了。 见我这两天工作实在有些辛苦，邹晨就提议说请我吃饭，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看邹晨是真的很高兴，所以就没好意思拒绝。 邹晨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于是邹晨就带我去了一家人气很旺的大排档。大排档的老板娘见了邹晨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还说好久没看见他了。 邹晨跟我说，以前出工结束后，他经常带着手下的模特来这里吃一顿，有意思的是，来这里吃饭的模特之后都成名了！ 所以他今天也带我来了，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名。 我笑着说谢谢。 可他却笑着笑着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落寞的表情，他说，她们成名后，就再也没有和他来过这里吃饭了。 他那种落寞的神情特别让人心疼，所以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说我以后也陪你来这里吃，可话到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我在那一时间想到了远在小镇上的师父。 离开前，我还跟他承诺过会回去看他，可我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那天，我们吃到很晚，也聊了很多，我在心里默默地把邹晨当成了亦师亦友。 吃过饭后，邹晨坚持送我回家，说这么晚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实在不安全，我拗不过他，就同意了。 他开车送我回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很认真地对他说，今天我所有的酬劳都用来还他借我的钱。 邹晨听了，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 车停到了单元门口，我一边开车门，一边跟他说谢谢。 邹晨则双手握着方向盘，认真地对我说，“姜雨，好好生活，别被生活打败，你是值得拥有明天和希望的女孩子。” 他的话让我愣住了，下车的动作一顿，回头去看他，见他表情认真，不似在开玩笑。 “谢谢。”我微笑着对他说谢谢。 关上车门，再次跟邹晨说谢谢，目送他开车离开，我这才转身向单元门口走去，却在转过身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看见李一帆就站在单元门前，旁边停着他的机车，而他此时看我的眼神却是冰冷如刀。 第98章 两年之约，解除 “李一帆？” 说实话，看到李一帆的那一刻我很惊讶，我没想到他会来找我，即便我每天都习惯性地在单元门口寻找他的身影。 我叫着他的名字，快步向他的方向走去，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这就是你口中说的兼职工作吗？半夜三更的浓妆艳抹，坐着有钱人的豪车回来？” 我才刚走近，李一帆便冷冷地开口质问道，同时他看我的眼神中出了冷，还有对我的失望。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听到他这么说，心想他肯定是误会我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说着，我想像上次那样试图去抓他的手，可我的手刚刚碰到李一帆的手的时候，就被他无情地一把打开，幽幽地说了句：“我嫌脏！” 短短的三个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脏，我皱着眉头，强忍着内心的悲凉，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李一帆，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肮脏不堪吗？就连个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你就这么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吗？” “好！那你告诉我，你做什么兼职工作，需要你大晚上的浓妆艳抹，还穿这种衣服！”李一帆说着，伸手一把扯住了我的衣领，那架势就好像要把我拎起来似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我今天穿的衣服的确有些成熟了，今天拍摄完最后一组照片后，客户很满意我的表现，于是就说把这套衣服送给我了，还说希望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 所以我索性就没有换下来，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衣就回来了，没想到这也成了李一帆怀疑我的一个契机。 “我的兼职是平面模特，这是工作时的衣服，以为太晚了我就没换下来，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怀疑我什么，还是说现在你在为了怀疑我而怀疑我！”我仰着头，对着李一帆大声喊了一通之后，伸出手来打掉了他抓着我衣领的手，同时将他一把推开。 我的力气很大，所以没有防备的李一帆被推得向后退了两三步，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他没有说话，或许是在思考我刚质问他的问题。 “李一帆，我承认我姜雨喜欢你，从在小镇上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所以来到这里，在校园里与你偶遇之后，我每天都在想要怎么靠近你，要怎么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直到后来你说你也有点喜欢我，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目光直视着李一帆，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太晚，会不会扰民，反正撕心裂肺地对着他大吼着。 “你说我们现在都还小，看不清未来，所以要给彼此两年的时间，我说好。虽然我们没有真正的在一起，可我还是很高兴，毕竟我能和你有一个两年之约，这对我来说，其实想都不敢想。” “可我喜欢的，是那时候的李一帆，他很酷，很桀骜不驯，外冷内热，总会在我危机的时刻出现保护我的人！”我看着李一帆，继续说道，“但现在呢，我眼前的李一帆呢！他是谁！感觉是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猜忌，多疑，冷暴力，冷嘲热讽，甚至像曾经欺负我的那些人一样侮辱我的人格！”说着，我向着李一帆方向迈了两步，来到他的面前，仰头盯着他的眼睛，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地反问他，“你凭什么！” “……”李一帆被我的话说愣住了，他看着我，几次想开口，可都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他此时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多少是可以想象的，他是很想相信我，但是以他从小的生活环境到现在在那个所谓的上层社会对一些丑陋的想象耳濡目染，让他根本就没有信心相信我。 所以他表现出来的全部都是攻击性的伤害。 既然这样，我们又何必这样折磨彼此呢！ “李一帆，我想我们也不要有什么两年之约了，如果以后我们还有力气和勇气喜欢对方的话，即便没有两年之约我们也会在一起。如果像现在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就算到了两年之约，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在一起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一帆，很认真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李一帆阴沉着脸，问道。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的两年之约，作废了。”我咬着嘴唇，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决定，“所以现在我是我，你是你，我们两个人是没有任何牵扯的独立的两个人。你不必再为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烦恼了，我也不必再为了你的猜忌而伤心了。我们放了彼此，不是挺好的吗？” “姜雨！”李一帆瞪着眼睛，咬着牙问我道：“你说的是认真的？” “……是！”我点头答道，“很认真。” “当然了，我欠你的钱，我一定会尽早赚够还给你的，只是我现在能力不足，你得多给我一些时间，我……” “碰——”地一声，李一帆抬手，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树干上，这一拳十分用力，我甚至看到他的手都破了皮。 “好！”不等我再说话，李一帆便一边收回自己的手，一边抬头见看着我说道，他藏在额前碎发中的漆黑眸子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轻松，“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愿姜雨你是个有骨气的女孩子，千万别让我看见你难堪的那一天！” “所以说，都到了这一刻了，你内心还是不肯相信我。”我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看着李一帆轻声说道。 李一帆没有回答我，只是冷笑了一声，戴上头盔，转身上了机车。 发动了机车，李一帆没再对我说一句，在我眼前呼啸着离开。 机车的速度很快，看得出他离开的很决绝。 我不知道此时他内心的感受是怎么样的，但我是真的难受。 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是我们之间最好的选择。我们没有真正的开始过，那就这样结束吧，至少不会彼此折磨。 道理我都懂，但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于是顺势蹲下来，将自己的头深埋在膝盖里，用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在无人的夜晚里，痛快地大哭一场。 正哭着，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嘴里还说着很下流的话，什么小妹妹怎么了，一个人哭得这么伤心要不要哥哥陪陪你。 我这次回过神来，从膝盖中抬起头来，去看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原本一脸猥琐的样子，但当我看见我的脸时，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我的脸吓到了。 见他愣神，我也没说什么，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单元门里走。 这时那个男人几步跟了过来，抬手就抓我的胳膊，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小妹妹多少钱一晚，我们玩玩？” 看来我的这身衣服加上浓妆艳抹还真的会让人误会，但我懒得跟这样的人说话，于是当他的手刚抓住我胳膊的时候，我反手一挥，打掉了他的手，同时转身，抬脚，照着他的下面狠狠地就是一脚。 “啊——” 那男人完全没有防备，惨叫了一声，弓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护着他的宝贝，全身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我冷眼扫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单元门，回了半地下室。 进屋，我便走到镜子前，自己打量着此时的自己，真是狼狈不堪啊，难怪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 我对着镜子，自嘲地笑了笑，便转身脱掉身上这件衣服，洗了个澡，将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洗干净了，换上了自己在地摊花十块钱买的T恤。 可能在所有人眼里，这身打扮才是我应该有的打扮，像那种比较高档的衣服，穿在有钱人家的千金身上就有贵族气，穿在我这种穷酸人的身上，就会让人不自觉地猜测我是做哪行的。 看着被我丢在床上的那件衣裳，我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把它叠好，放在了衣柜里。 我想我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总有一天当我穿上华丽的衣裳的时候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做不正当行业的。 就像邹晨说的那样，我的明天一定会很美好。 第二天，我早早地背着书包去上学，在班级门口却见到了金玲。 显然她是刻意在等我，尽管穿着校服，但她身上有很多名贵的小配饰，比如镶钻的发卡，还有她从一开始就在不停摆弄的戒指。 见到我，金玲一边转动着她的戒指一边走到我跟前，半撩着眼皮，上下来回打量了我几回，然后笑得一脸暧昧对我说：“听说，校长一开始选中的人是你。”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们两个人都懂这句话的意思。 我看着她，没有搭理她，迈步，与她错身，继续向前走。 “姜雨，别着急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金玲一边叫住我，一边又绕到了我的面前，笑看着我说道：“没想到啊，那么大的一个金主，你居然不要。” “我没有你那个爱好。”我看着金玲，面不改色地嘲讽了她一句。 第99章 我们被挑拨离间了 见我讽刺她，金玲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看着我，说道：“姜雨，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如果这个金主换做是杨旭那样年轻帅气的男孩呢？你还会拒绝吗？” 听到她提到杨旭，我就知道，这么久了，金玲还是在对我和杨旭之间的关系耿耿于怀。 “金玲，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和杨旭之间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看着金玲，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一大早上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我今天来找你，还真不是说这事的。”金玲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表情也从刚刚的不忿很快转换成了得意的微笑，“你和杨旭是普通同学关系，那你和李一帆呢？” 我没想到她会提到李一帆，所以当听到李一帆名字的时候，我心里一惊，皱着眉头盯着金玲看，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看你这表情，就是和李一帆有什么了！”金玲见我不说话，笑得更得意了，“那你也应该知道王倩倩是谁吧。” 尽管我和王倩倩只有过两面之缘，但我却十分的不喜欢她，所以当金玲提到王倩倩的时候，我的眉头不自觉地就拧在了一起，“金玲，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雨，你知道王倩倩和李一帆是什么关系吗？我劝你还是别妄想了。”金玲得意地笑了笑，“他们两家近些年来生意往来十分频繁，两家儿女年龄有相当，你觉得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即便双方父母没有明确表明，但就是按照将来能成为一家人的方向去培养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收了你这份心思吧。” 这些金玲就算不说，我也猜得到，所以她说完之后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很不甘心，便继续说道：“我虽然刚刚跟王家人接触上，但我意外地发现那个王倩倩很不喜欢你，虽然她也不待见我，但有共同不喜欢的人，也算是缘分，你说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看着金玲，不耐烦地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我，我和王倩倩私聊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包括说我看过你的日记，你亲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怎么遗传了你妈良好的基因，为了生活四处勾搭男人的。还说你这次没同意王总的资助，肯定是勾搭上了更有钱的金主。” 金玲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些，然后话锋一转，对我诡异地一笑说，“不过很抱歉，这些话，被李一帆听到了呢！” “你们是故意的。”我皱着眉头，瞪着金玲，咬牙说道。 “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我也不否认。”金玲说着，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你不知道当时李一帆那个脸色难看得呀！” 我看着金玲那一脸欠揍的表情，真想上去给她一巴掌，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再惹出什么事端来了，于是只能忍着，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忍着。 难怪李一帆会对我疑心那么重，难怪他一直在信任我和怀疑我之间来回挣扎，原来是她们故意给李一帆灌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年听到的话他不一定会相信，但是在他无意中听到的或者偷听到的，他就很容易对听来的事深信不疑。 金玲和王倩倩就是抓住了这种心里，才在李一帆面前演了这出戏。 我不知道她们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但不难想象其中的内容。也正是因为她们从中作祟，所以我和李一帆的关心变得紧张，最后变成分道扬镳。 金玲似乎对她们的杰作很满意，所以还在不停地说着，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里，就好像将我打败，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一样。 不过我和李一帆现在已然这样了，我也不想再强求什么了。 我们两个人的个性就是这样，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就算现在没有金玲和王倩倩从中作梗，将来也不排除又蹦出来个银玲铜玲的，如果根本问题不解决，我们两个人的结局必将还是这样。 想通了这件事，心里似乎就不像刚刚听到金玲的话的时候那么不舒服和愤怒了。 “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收起了心思和愤怒，我心平气和地看着金玲，挑眉问道。 我的反应让金玲很意外，她瞬间就收了笑容，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你无所谓？” 我没说话，只是对着她耸了下肩膀，“如果你真么事，我要进教室了。” 说着，我便再次与金玲错身，从她的身边走。 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学生在走廊里来回走动了，也不知道金玲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在我身后大声说道：“姜雨，你就那么急不可耐地想找人包养吗？你就听我的劝，踏踏实实做人不好吗？” 金玲说的很突然，声音又大，于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家先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金玲，然后顺着她的眼神，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呵，你还真是无聊。”我转过身来，看着金玲，不屑地对她笑了笑，说道：“说的好像你比谁清高似的，你不是刚被王总选中吗！”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金玲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难看，瞪眼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吃瘪的样子，我在心里冷笑了下，便转过身来直接走进了教室里。 因为刚刚金玲的话，还是让很多不明真相的同学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偶尔小声在一起议论这件事的真假。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对这些完全不在乎了，虽然做不到百毒不侵，但至少学会了对这种事漠视。 果然见我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那些人议论了一会觉得无聊，就换了话题，没人在关注我了。 这可能就是生活，在各种磕磕绊绊中，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和面对流言蜚语。 尽管我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可我自己知道，我内心应然很不舒服，为了李一帆。 不管是不是受人挑拨，他不信任我，这是事实。 但现实生活不允许我有太多的时间忧伤，为了不再交高额的学费，我必须分秒必争的学习，为了还债，我必须付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去工作。 于是我的生活就在学习和工作中忙忙碌碌中渡过了，每天累得倒头就睡，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更别说会有悲伤的时间了。 一转眼就过了高考的时间，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高考都结束很久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还是有意无意地留意着有关李一帆高考的消息。 果然没多久，学校就打出了横条幅，说李一帆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全省第一，李一帆果然非同凡响啊。 不过后来我听说，李一帆并没有留在国内上学，而是去了国外读书。 看来他还是遵从了他父亲的安排，不知道这次他是心甘情愿还是懒得抗争。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关于李一帆的消息了。 高考结束后一个月，就是期末考试，这次考试对我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去考虑别的事。 直到有一天放学，我在校门口遇到了许久没见的杨旭，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我妈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最近忙得，我的生活里好像除了学习和工作外，什么都没有了。 杨旭很显然是特意在等我，见我出来，便主动迎了上来。 站在我面前，他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表情怪怪的，有些尴尬。 毕竟我们之前我们也闹得很不愉快，但不管孰是孰非，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计较什么了，于是浅笑着看着他，问道：“你找我有事？” 杨旭可能没想到我会先开口，愣了下，然后点点头，对我说：“你最近……还好吗？” 我点点头，“还行，活得下去。” “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杨旭看着我，很认真地问道。 我拿出手机来看看时间，然后对杨旭说：“时间不是很多，我一会还要训练。” “训练什么？”杨旭好奇地问道。 “我现在在做兼职模特，但我基础太差了，所以每天都要公司接受训练。”我也不隐瞒他什么，坦诚地说了出来。 “哦，那我送你过去吧。我们边走边聊。”杨旭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征求我的意见。 “好。”我点头答应着，然后就和杨旭肩并肩地出了学校大门，这时我不经意地看见了金玲，她正站在一辆豪车的门前，一手把着车门，正转头看向我们俩。 当她发现我注意到她的时候，她猛地回过头去，然后坐进了车里，把车门很响地关上了。 也不知道她在和谁赌气，我在心里暗笑了笑。 “姜雨，之前……我很抱歉，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杨旭走在我侧，完全没有注意到金玲，一再地跟我道歉，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那么在乎的人，却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知道这是不是金玲的悲哀。 想着，我便侧过头去看着杨旭，浅笑着对他说：“没事，过去的事就不要挂在心上了，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好朋友。” 第100章 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可悲女人 一路上杨旭跟我说了很多之前的事，也跟我说了好多次“对不起”“抱歉”之类的话，看得出来，他这次找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跟我和好，继续做朋友。 我现在的心境相对于前段时间又成熟了不少，我现在有生活的向往，有奋斗的目标，虽然每天都很辛苦，可是我过得很快乐。 所以当杨旭主动来找我的时候，我自然是笑着接纳他这个朋友。 敞开了心扉，解开了之前的疙瘩，我们很难得地又像之前那样有说有笑的，杨旭说，姜雨你知道吗，我其实是真的挺喜欢你的，但我有时真的受不了你那个好强又倔强的性格。 我笑着问他，所以你现在不喜欢我了吗？ 我其实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神看我看的很认真，认真得我都有些不自在了。 他说，我现在还是依然很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屈尊降贵地来找你和解。但我也知道，我们两个人的性格，似乎不太适合在一起。 说完这些，杨旭就哈哈地大笑起来，似乎在化解他自己的尴尬。 不知怎么的，他的这番话竟然我觉得很感动，也让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我和李一帆之间的事。 我想，如果当初，我们两个人如果有一个人服软，回过头去，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是不是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想到这，我低着头，无奈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杨旭好奇地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抬起头来，看着杨旭，认真地对他说：“没失去你这个朋友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杨旭。” 杨旭被我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的，但我的一句谢谢他还是很受用的，所以对着我开心地笑了。 化开心头的疙瘩，我似乎还是原来的那个我，他似乎还是从前那个他，我们的友谊又能再继续下去了，真是太好了。 “对了姜雨，你抽空回去看看你妈妈吧。”走着走着，杨旭突然对我说道。 “我妈咋了？”听到杨旭的话，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忙转过头去，紧张地看着他。 “我总觉得最近她精神不是很好。”杨旭说话欲言又止，“你也知道，自从我爸把那个女人带回家，我家就没太平过。” “我知道了，等周末的时候我过去看看。”我虽然嘴上回答的很平淡，但其实我内心很不是滋味，自从上次我跟我妈也闹翻了之后，我就再没去看过她。 之前因为忙自己的事，所以无暇顾及她，也很少想起她。其实我不是不关心，只是从小到大我身边都没有母亲的陪伴，所以我也习惯性地想不起她来。 再有，她把她现在所有的悲哀都归罪在我的头上，让我很难接受，更不能理解。原本我们母女的感情就不是很深，所以我承认，我对她的关心也不够。 听到杨旭说她现在很不好，甚至可能精神状态都出了问题，我心里还是很难受的，不管怎么说，我的体内流着她的血，她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嗯。”杨旭见我沉默了，精神状态也消沉了很多，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其实保留了很多话没说，我妈的实际情况，应该比他说的糟糕得多。 红姐年轻貌美，又有那么多年在社会上应对男人的手段，我妈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就算很有自信的女人，若是家里堂而皇之地住进来红姐这样的一个女人都可能会被逼疯，就别说我妈这样半路夫妻了。 杨旭也看出了我的担忧，他说他会以儿子的角度劝劝他父亲的，还强行转换了话题来让我开心。 不知不觉，我们就走到了公司的楼下。 “我要上去训练了。”我站在大厦门口，对杨旭笑着说道，“谢谢你今天能来找我，也谢谢你还愿意继续跟我做朋友。” “姜雨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别佩服你，像你这么瘦弱的一个小女孩，我很难想象你都是怎么一步步渡过难关，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到现在的。”杨旭看着我，表情认真地说道，“我以前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吃不饱饭的人，所以我可能在你眼里看起来会比较幼稚，希望你不要见怪。” 说着，杨旭上前一步，动作自然地拉起了我的手，表情严肃地对我说：“姜雨，如果你愿意给我时间让我成长成熟的话，我会变得更好，等到了那个时候，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杨旭的话，让我的心咯噔一下，因为他的表情实在太过认真了，所以让我有些心慌，手足无措。 “我……”我慌忙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我们做朋友不是挺好的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杨旭看着我略显慌张的表情，嘿嘿地笑了起来，“我不强求，我会努力变得更好的。” “我，我先上去了。”我说着用手指了指楼上，“今天已经迟到了。” “嗯。”杨旭笑着点点头，抬起手来对我挥挥手，“好好训练，注意休息。” 我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有些慌乱地跑了进去。 我以为杨旭这次找我，只是想跟我和好继续做朋友，却没想到最后他会说那些话，我真的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不过我能看得出来，现在的杨旭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表现出来的状态是很坦然的，所以我想，我也应该坦然的面对才对，毕竟我们还年轻，我们的未来都有着无限的可能。 到了周末，我特意跟邹晨请了假，买了些水果，就去杨家了，虽然和我妈不像普通母女那样亲热，但我心里还是很记挂着她的。 去之前，我给杨旭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 当我刚走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我就看见杨旭已经在等了我了，见我来了，就连忙跑过来，把我手里提着的水果接过去了，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今天你妈的情绪不太好，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我以为杨旭说的情绪不太好，顶多是看见我会大吵大叫，顶多是骂我几句，但我完全没想到的是，我妈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像是个正常人了，从我进门开始她就没看过我一眼，而是一直坐在杨洪志和红姐的卧室门口前，不停地磨刀。 “这……”我看到这个情景，诧异地转头去看杨旭。 “她这样做已经有段时间了。”杨旭站在我身旁，无奈地说道。 “这样你们不怕她真的伤到人？”我不解地问杨旭。 “我爸和那个女人早就搬出去住了，那个卧室里根本就没有人。而且你妈其实分得清谁是谁，她从来没攻击过别人。”杨旭说着，就走了过去，蹲在我妈身边，轻声地对我妈说：“姜雨来看你了，还给你买了好多的水果。” 我也跟在杨旭的身后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对着我妈轻叫了一声：“妈……” 听到我的声音，我妈磨刀的动作突然停了，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 这时我才清楚仔细地看清了我妈现在的状态，她穿着睡衣，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嘴唇干涸，双眼无神，看起来完全不是之前我见到的那个优雅大方的女人了。 我妈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了半天，就好像不认识了我似的。 她看了我一阵后，突然站起身来，举着菜刀就在我面前激动地挥舞起来，一边比划一边大喊道：“你这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要是我从来没生过你多好！这样我还能继续过我以前的日子，哪会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我完全被我妈的反应震惊住了，瞪着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还是杨旭伸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厉声对我妈说：“你现在这样跟姜雨有什么关系！我会尽量劝我爸的，但你也别再这样疯疯癫癫的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吓人，换做谁见了也不愿意回家吧！” 杨旭的话似乎刺痛了我妈的某根神经，她立马就不发疯了，提着菜刀木讷地转身上了楼，一边往上走，一边低喃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见到我妈这样，我真的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于是在去医院咨询了医生，医生建议让我把患者带过来仔细检查一下，然后根据具体情况定制治疗方案，但医生很明确地告诉我，我妈的精神状况的确很不好，一定不能再受刺激了。 因为我不方便一直在杨家，所以我就拜托杨旭帮我盯着点我妈，我在学习工作之余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看看她。 转眼到了期末考试，我觉得我考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回到重点班。 放假了，我的时间也没有宽裕到哪里去，邹晨给我安排了更多的工作，用邹晨的话就是，我得赶紧把欠他的钱还回去。 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他只是想给我更多的工作机会，让我更快地成长起来。 相对于我的状况渐渐好起来，我妈的情况就糟糕多了，她时常疯疯癫癫的，甚至有时候连人都不认识了，我和杨旭费了好大的劲带她去医院检查，最终确定她的精神真的出了状况，需要住院治疗。 第101章 突然出现的女孩 我妈住院了，好在医生说她的情况还没那么糟糕，如果家属能经常开导她，让她走出心里阴影，再积极接受治疗的话，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妈住的医院是本市最好的医院了，所有的费用都是杨旭出的，他说他虽然对我妈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但是从法律上将，她是杨家人，所以这钱理应由他来出。 虽然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但我心里还是很感激杨旭的，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这个时候身边没有他的话，只凭我自己的能力，我可能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说，钱，真是个万万不能缺少的好东西啊。 这边我妈刚住院，那边红姐就迫不及待地登堂入室，鸠占鹊巢了。 然后俨然一个女主人的姿态，在家里指手画脚的，听说还改了很多家里的陈设，丢了好几件我妈喜欢的家居，换成了她挑选的样式。 对此杨旭抗议过，但有意思的是，每次他抗议，他爸杨洪志就会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被我这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竟然忤逆起老子来了。 我听了这些，笑得差点岔气了。 杨旭问我，你笑什么。 我说，你爸说你被我这个小狐狸精迷住了，其实他自己忘了吧，他也被红姐那只老狐狸精迷住了吧。 杨旭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我一起笑。 生活就在这样苦中作乐中渡过了，我的考试成绩出来了，不出我意料，我的成绩很好，顺利地进入了重点班，与此同时减免了本学期的学费，所以我为了再重蹈覆辙，每天都认真地学习。 我的模特工作渐渐有了起色，每次接单的价格也水涨船高，相比之前高了不少，半年后，我终于将邹晨的欠款全部还清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一年半，我已经进入到高三下半学期的紧张生活之中了，再有三个月我就要参加高考了，我又紧张又兴奋，总觉得苦熬的日子，终于可以看见阶段性成果了。 有时杨旭会问我想考哪所大学，我想了想，就很自然地说出了那所大学的名字，那所两年前李一帆考上的大学。 当然，即便高三的学习很紧张，我的兼职工作也没有听过，因为十八岁成年了，所以我的工作范围更广了，不单单接淘宝的单子，有时候还会被暂时抽调到商场，穿上漂亮的衣服，在舞台上跟着大家一起走秀。 在这一年多的治疗中，我妈的状况好了很多，起码她已经认清了现实了，也不会激动得大喊大叫了，更不会拿着刀指着我骂是丧门星了。 清醒的时候，她还会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对不起，说她这个做妈妈的不但没能帮到我这个女儿，还拖累我，她觉得很惭愧。 我也试图劝她跟杨洪志离婚，可每每说道这个话题，我妈立刻就会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咬牙切齿地说她不可能离婚，她就是拖，也要拖死那对狗男女。 对于我妈的想法我不能理解，但我也知道，她现在还是个病人，我要做的就是安慰她，做她可以依靠的肩膀。 这一年半，校长其实没少找我的麻烦，从他说的那些话里，我多少能听出来王总似乎对我还是没死心，毕竟这么多年，我是第一个拒绝他资助的人。这对于一个成功人士来说，是非常不爽的事情，所以越是拒绝，他就是越想征服。 但他们说归说，想归想，我现在品学兼优，对于学校里其他学生对我的冷嘲热讽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他们真的找不到突破口来逼我就范。 这天周末，我早早完成了工作，原本打算去医院看我妈，却接到了邹晨的电话，说让我回公司，他找我有事。 邹晨知道我的情况，所以他几乎不会占用我的时间，这次他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 赶过去的时候，我在邹晨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穿得很朴素，一看就不是城市里的孩子，长得很漂亮，但很怕人，见我进来，看我一眼后就低下头，两只手纠结着自己的衣角。 我从那个小女孩身上收回了视线，然后看向邹晨，问道：“你找我，有什么？” 邹晨一脸为难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小女孩，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开口说道：“姜雨，能不能跟你商量商量，让这个小女孩，暂时住你家？” “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邹晨，一脸吃惊的表情，以为我听错了呢，“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邹晨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讲了一遍。 原来公司之前接了一家大型童装公司的单子，但是找了很多的小模特对方都不是很满意，然后公司其他的工作人员无意中在街道上见到了这个名叫丹丹的小女孩，一眼就相中了。 当时丹丹是和她爸爸在一起，听到工人人员说明情况，她爸爸就问了一句给不给钱，一听说给钱，立马就同意了。 丹丹未成年，所以合约是她爸爸代签的，订金也是付给了她爸爸，结果她爸爸拿了钱之后，人就不见了，打电话也没人接听，根本联系不上了。 丹丹说她爸爸好毒，之前刚在工地上赌博输了，现在肯定回去翻本去了。 丹丹的情况跟我之前的情况差不多，从来没接触过模特这个行业，所以公司决定将丹丹交给邹晨负责培训。 邹晨说培训倒是没什么，但这孩子的生活起居却成了问题。 “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把丹丹领回自己家去住吧，再让人说了什么闲话，不值当。”邹晨说着，便对我双手合十，求着我说：“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所以能不能让丹丹去你家住一段时间？” “可是我马上就要高考了，再加上我妈住院，我还工作，我根本没时间照料她啊。”我听了邹晨的话，觉得这个小女孩也蛮可怜的。 “你不用花费太多时间照顾她，她聪明懂事，一直和她爸爸生活在一起，都是她照顾她爸爸，你只要能让她晚上在你家住就可以了，白天就让她在公司里接受培训。而且她也不会叨扰你太久，我们只签了这一单，半个多月后拍照结束，我们的合约也就算到期了。”邹晨极力地劝说我，希望我能同意。 看着眼前的丹丹，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若不是当时邹晨的帮忙，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所以就算是怀着感恩的心，我也不可能拒绝他。 就这样，我把这个叫丹丹的女孩带回了家，她几乎没有什么行李，只有一个很破旧的包，里面是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丹丹说，她没上过学，从小就跟着爸爸四处打工，这次工期结束，他爸爸又拿着工钱去赌博，结果输得一塌糊涂，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就在他们在大街上徘徊的时候，遇到了公司的工作人员。 “那你妈妈呢？”我一边从柜子里翻出我几年前的旧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好半天，丹丹才小声说了句：“我没见过我妈。” 她的话，让我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拿着衣服走过来，看着这个十四岁的瘦小女孩，忽然再次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干净的衣服递给她，说：“去洗澡吧。” 洗干净的丹丹果然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只是她的样子，我怎么看着都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晚上，我们俩躺在床上，虽然没有说话，可谁都睡不着。 “姜雨姐，你只比我大四岁，就一个人生活得这么好，你真厉害。” 忽然，躺在我身侧的丹丹感叹地说道，从她的语气中我听得出，她很羡慕我。 “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好的。”我淡淡地回答她，“我也经历过很多的事。” “姜雨姐，你能告诉我，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我从小到大都特别羡慕有妈妈的孩子，每次我跟我爸提我妈，他都会大发雷霆，骂我一顿，叫我不准再提。姜雨姐，你能告诉我吗？”丹丹轻声地问道。 我侧过头去，看了看她，发现她争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于是我转回头来，想了想对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也没和妈妈在一起生活过吗？”丹丹很惊讶，听到我轻声“嗯”了一声，她就像找到了同类一样，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话匣子。 她说，她也是听家里的老人说的，说她妈妈当年十六岁的时候就跟了她爸爸，然后生了她，但那时候家里穷，她爸爸又好吃懒做，嗜赌成性，于是在她不到两岁的时候，她妈妈就丢下她跑了。 至于跑去哪里了，没人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找不到了。听说她妈跑的时候，把家里仅有的钱也一起带走了，所以她爸到现在一提起她妈都会破口大骂，还说别让他找到她，找到了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听了她的话，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身去，伸手抱住了她，轻轻地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也就是从那晚开始，我和丹丹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我也不觉得她住在我这里会成为我的负担。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会过得越来越好。可就在这时，我的人生再一次出现了转折，而这一次，彻底地打碎了我的梦。 第102章 持刀伤人 丹丹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子，经过半个月的严苛训练，整个人的气质给人一种脱胎换股骨的感觉，自然她也得到了客户的肯定，所以她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之后公司按照合同上的约定，将尾款打到了丹丹爸爸的银行卡上，但是丹丹的爸爸始终没有露面，也没有想要把丹丹接走的意思，所以没办法，丹丹只能继续住在我那。 距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邹晨也有意减少了我的工作，他说让我多抽出些时间来学习，考个好大学不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吗，那就努力去实现。 丹丹是很羡慕我能读书的，所以我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会捧着我的书看，我见她喜欢，就送了她几本。 这天周末，我刚结束了一组照片拍摄的工作，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一名护士紧张地跟我说，说她刚才去查房的时候发现我妈不见了！ 我妈现在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于是我赶忙跑到医院去了解情况，医生护士说，他们调取了监控录像，确定我妈离开了医院。 我从监控录像中看到，我妈几乎是冲出医院的，那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对劲。 “之前发生过什么刺激她的事吗？”我一边看视频一边问。 这时候有个小护士回忆起，说之前有个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来探望过我妈，然后她们两个人在病房里大吵起来了，那个女人走了之后没多久，就发现我妈也不见了。 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红姐。 她已经在那个家里作威作福了，还跑到医院来找我妈来干什么！ 想着我一边给杨旭打电话，一边跑出医院找我妈。 根据医院监控视频显示的路线，我沿街一边找一边问路人打听，因为我妈穿着病服，特征比较明显，所以很快我就在路人的指点下，找到了我妈。 我看见我妈的时候，她正抱头躺在地上，弓着身子，一脸痛苦的表情。 而她身旁围着几个年轻的女人，正对着她拳打脚踢的。 其中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时尚的女人，她一手提着小挎包，一手指着我妈破口大骂，还时不时地用穿着高跟鞋的脚踢我妈几下。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红姐。 看到这个情景，任谁也冷静不下来，于是我冲过去一把将红姐推开，然后对着其他的几个女人大喊道：“你们干什么！当街打人，我报警了！” 那几个女人听了，果然收手了，站在一旁，而被我推开的红姐则一脸不爽地瞪着我说：“是她先动手打的我好不好！死老太婆，精神病，居然敢打我！” “她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清楚！”瞪着红姐，冷冷地说了句，然后回身，将躺在地上的我妈扶了起来。 我妈被她们的高跟鞋踹得不轻，几乎有些站不稳，全身重力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姜雨，不是我说，你有空就劝劝你妈，别死守着了，赶紧签字同意离婚，这样对谁都好，她一个精神病死守着那个位置干什么呀？她能给洪志带来什么呀？就她那个死样，洪志看了都觉得恶心，还怎么跟她过日子啊！现在她同意离婚，我们还能给她一笔钱当养老钱了，这有什么不好，别闹到最后一分钱都拿不到岂不是更难看！” 红姐一边冷嘲热讽地说着，一边用眼睛白着我们母女，“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娘俩的小算盘，你们不就是看中了杨家的财产了吗？我劝你们，是自己的东西可以想象，不是自己的，就别妄想了！” “红姐，不好意思，我打断你一下，你站在这里说得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正房太太呢！你是不是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一个破坏别人家庭，不要脸的小三啊！还一口一个不是自己的东西别妄想！你也别忘了，我妈一天不签字离婚，她一天都是杨家的女主人，而你就是个人人唾弃的小三！”我实在听不下去她说的那些话，于是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反唇相讥。 听到我们的话，围观的路人也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起来，但更多的都是比较同情我们母女的，这让红姐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便更加出言不逊了。 “我不管她什么身份，我就知道杨洪志现在爱的是我，想娶的也是我，而且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奉劝你这个疯妈就别站着茅坑不拉屎了，赶紧收拾东西滚蛋！”红姐气急了，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大庭广众，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不停地用手指着我妈，骂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别用手指我妈！”我抬手一把将她指着我妈的那只手打开，那种被人指着骂的感觉是很糟糕的，更何况我妈现在还是个病人，她的精神状况十分不稳定，若是再受到什么刺激病情加重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说实话，我当时的情绪也是有些激动了，所以打开红姐的手的时候，力道有些大，结果没想到她突然就大叫一声，用尖锐的声音对我喊道：“姜雨我告诉你，我肚子里可是怀着孩子呢！你这一巴掌要是有什么闪失，你赔得起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红姐左口一个孩子又口一个骨肉刺激了我妈的某根神经，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我妈在我怀里全身一颤，然后突然很大力地挣脱了我的搀扶，从她的病服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来，呐喊着就向着红姐冲了过去。 我妈推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再一看她掏出了一把刀来，就知道情况不妙，赶忙扑过去，一把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想把她拉回来。 可是一个几近疯狂的人，她的力气是出奇的大，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于是我再一次被我妈甩开。 等我再去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妈握着水果刀直接冲向红姐，照着她的肚子就往上捅。 红姐见我妈满眼通红举着水果刀向她扑过来，也吓傻了，连连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喊，呵斥我妈不要过来。 当我妈冲到跟前的时候，她一下子就躲到了一个和她同行的女人的身后，这时候我妈手中的水果刀也落下了，一把就刺中了那个女人的胳膊。 “啊——” 被刺中的那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但这些似乎对我妈丝毫没有什么影响，她表情凶煞，动作很绝，一把将水果刀抽出来，继续往红姐身上扎。 这个时候，围观群众也都已经反映过来了，我也冲到了跟前，我双手一把从身后搂住了我妈，一边制约她的挣扎一边对她大喊着，让她清醒点。 但此时的我妈完全暴走了，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嘴里不停地低喃着：“我要杀了你这个野女人，杀了你的野种，杀了你，杀了你！” 我将我妈手里的水果刀一把夺了下来，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终于将我妈制服了。 于是我连忙掏出手机来，想给医院打电话，想让他们派车过来把我妈接回医院，结果我刚拿出手机，就一把被红姐打落在地，同时毫无防备的我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个嘴巴。 她这巴掌打得特别重，我的头都被她打得偏到了一边，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们娘俩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刀想杀我！”红姐恶狠狠地对着我骂道，“你们这两条烂命，伤了我，你们赔得起吗！” 此时就算我理智在坚强，也被她这巴掌给打没了，所以在还滔滔不绝骂我和我妈的时候，我缓缓地转过脸来看着她，然后在她没防备的时候，猛地扬起手来，照着她的脸就是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比她打我的那巴掌还要用力。 红姐捂着脸叫了一声，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我抬起脚来，照着她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下去！ “啊——”红姐尖叫了一声便被我踹倒在地，这时候跟着她一起来的那几个人一下子就围了过来，但真要动起手来，她们怎么会是我的对手，结果一个个都挨了我几巴掌几脚。 红姐被我踹倒在地后，就再没起来，而是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着，嘴里还不停地嚷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姜雨你这个小贱人，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站在一旁，冷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红姐躺在地上呻吟，听着那些和红姐一起来的女人们围着我，指着鼻子骂我，威胁我。 此时的我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喘着出奇，可内心却出奇的平静，整个人像是放空了一样，脑子里空白一片，我总觉的眼前的一切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渐渐地，我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也看不清她们在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带到了派出所，坐在审讯室里，面前坐着的两名警察表情严肃，厉声地对我说道：“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就赶紧交代，为什么要持刀伤人！” 第103章 我被退学了 回过神来的我听到警察的问话，让我愣住了，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开口对他们说道：“我没持刀伤人啊……” 我的嗓子又干又哑，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疼，所以我不敢大声说话，这让人听起来好像我说话没什么底气似的。 “伤者已经指正就是你拿着水果刀刺伤了她的胳膊，而且还有几名证人也证明了这件事，水果刀的刀柄上有你的指纹，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抵赖？”其中一名警察看着我说到说道。 我听得莫名其妙的，伤人的明明不是我，为什么所有人都指正是我？就在我想提出疑问的时候，另外一名警察也皱着眉头开口对我说道：“你还伤了一名孕妇，导致孕妇流产。你小小的年纪，这么打起架来这么狠！” “我没有……”我看着两名警察，为自己辩解道：“我承认我踹了那个女人的肚子，但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我不知道！如果她一定要说是因为我的那一脚导致她流产的话，我需要她去做司法鉴定，如果鉴定结果证明是我的过错，那我认罪！要杀要剐随便！” “还有！持刀伤人的不是我，是我妈。我妈原本就被那个女人刺激的精神不正常，已经住院治疗了两年了，本来已经好转了，那个女人今天又跑来刺激我妈，这才让我妈行为失常，想用刀捅她，但因为她躲到了别人的身后，这才导致我妈误伤了别人。这才是事情的真实情况，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指正我是持刀伤人的人，那些指正我的人该不会都是她们一起的吧？”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平静，但我的冷静帮了我，因为我说的条理清晰，两名警察对我说他们会继续核实的，他们的工作就是以事实说话，不会偏听偏信，如果我说的是事实，那么那些人就存在作伪证的嫌疑，也是要受到制裁的。 但是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二十四小时内我是不准离开的。 我问他们我妈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说已经被医院接走了，据说情况不是很好，情绪十分不稳定。 我说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他们问我想给谁打。 我想了好半天，最终说出了邹晨的名字。 我从来没想到，邹晨居然成了我现在最亲近信任的人了。 接到通知的邹晨很快就过来了，见到我时二话没说，上来照着我的头给了一下子，然后不等我开口，他就坐到我旁边骂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你的前途！怎么能这么冲动呢！” “对不起……”我看着生气的邹晨，除了说这句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事情的经过我大致了解了，也打电话让认识的朋友帮忙查一下，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邹晨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他看我的眼神完全就是那种恨铁不成钢。 很快警察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他们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证实持刀伤人的人的确不是我，而且也从附近的固定商贩那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我妈已经被鉴定精神有问题，所以不负刑事责任，所以由杨家出钱赔偿伤者。 虽然我没有持刀伤人，但红姐一口咬定是我害得她没了孩子，我要求她去做司法鉴定，她坚决不肯去。 这更加证实我的猜测，她根本就没有怀孕，不过是说来骗人用的。但我清楚又有什么用呢，杨洪志却深信不疑，他认为就是我害死了他没出世的孩子，于是他坚决要跟我妈离婚。 最终我妈躺在精神病院来，被判了离婚。 他们离婚后的三天，杨洪志大操大办风风光光地将红姐迎娶进门，杨旭由于坚决反对和他爸爸起了冲突，自己一个人出去住了。 这些，杨洪志把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在了我的头上。 而我，也因为这件事也被校长他们抓住了把柄，说我道德败坏，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毁坏了学校的名声，所以一致表决同意，给予我退学的处分！ 退学！ 接到这个处分通知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我还有两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我学习成绩优异，考取重点大学根本就不是问题，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奋斗着，甚至隐忍着很多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可是眼看就要成功了，眼看我就要触及到我梦寐以求的大学了，却突然告诉我，我被退学了！ 这就意味着我不能参加高考了，这就意味着我的梦破灭了！ 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拿到处分书的时候差点就把它撕了，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了，于是转身就去了校长室。 校长似乎很清楚我的来意，也猜到我会去找他，所以我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看着我笑。 这种暗藏杀机的笑容看得我心里直犯恶心，所以也懒得跟他客套什么，开门见山地质问他道：“那件事警察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我是被冤枉的，学校凭什么开除我！” “警察调查清楚了有什么用！别人知道吗？那些议论我们学校走出了个杀人犯的群众知道吗？”校长双手放在办公桌上，十指交叉，一脸义正言辞地对我说，很有派头。 “他们不知道，所以不管调查结果如何，对于他们来说，你就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学生！他们不关心你为什么会发怒，也不会关心你伤人的理由是什么，媒体和老百姓只会关注其中的爆点。比如婚外情人被上位小三的女儿打致流产，比如你妈是个神经病，你曾经出台卖过，再比如你伤人的理由就是不想让婚外情人的野种出生，你要保住你亲妈的地位，从而可以从杨家分得财产。比如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勾引杨家的独子。这样的爆点才会有人愿意去看，去关注，也愿意茶余饭后品头论足，至于什么真相，谁关心？” 校长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下，看着我露出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难道就真的没人关心真相吗？我不信！”我咬着牙看着校长，同时扬起手中的退学通知书，“我更不承认这个！” “你不承认有用吗？”校长微笑着看着我说道，很像是一个绅士，“那上面每一个字都写的很清楚，又有学校的公章，它就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校长！算我求你了！我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我上前一步，双手扶在桌子上，上身倾斜向前，一脸哀求地看着他。我不想求他，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的学习成绩很好，我可以考上重点大学，我可以为校争光，我可以……” “我们学校学习优秀的学生有很多，我不在乎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为学校争光。”校长抬起手来，打断了我的话，没有让我继续说下去，“你想要继续留下来上学，高考，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校长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什么？”我心里一惊，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金玲做的不错，也很努力，但她的资质终究是差了一个档次，王总也不是十分的满意。”校长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忽然眼神暧昧地盯着我看，话锋一转，说道：“王总其实还是很惦记你的，听说你被退学了也很惋惜，说你这么好的孩子前途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了，如果你愿意的话，王总愿意继续资助你上学，别说大学，如果你表现的好的话，出国留学都是有可能的！” 校长说着，身体向后一靠，靠在了皮椅的靠背上，悠闲地看着我，挑眉问道：“你觉得意下如何？”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才是我被退学的真正原因！ 他们为了比我就范，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错过！ 想通了这些，此时我心中除了对他们“呵呵”外，就再无其他想说的了。 于是我缓缓地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校长，冷笑着骂道：“你们真是恶心！” 说着，我将被我捏皱的退学通知书展平，然后举起来对着校长说：“我接受学校对我做出的处分决定。” 说完，我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然后将门狠狠地关上。 走出办公室，我推开走廊的窗户，看着眼前偌大的校园，内中百感交集，感慨万千，于是我将头探出窗户，用力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呐喊了一声。 现在正值上课期间，原本校园里就比较安静，于是我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学校。 喊完之后，我发现我心情好多了，像是积压在胸口的闷气都发泄出去了似的。 于是调匀呼吸，关上窗户，转身潇洒地离开了这所曾带给我梦的希望，又无情斩断了我飞翔翅膀的学校。 但我知道，我的人生不会因此就完蛋了，我一定要自己活出个样来给那些轻视我的人看看！ 第104章 祸不单行 尽管我在内心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人生并非只有大学这一条路可走，但我受到的打击还是太大了，并不是几句自我安慰就能想得开的。 难受是一定的，就算是手指被划破了，也需要一个时间来让它恢复，更何况是我的梦想就这样被他们无情的斩断了。 离开学校，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从前都是争分夺秒地学习，现在一下子空闲下来了，我突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无所适从了。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公司的楼下，我仰头看着这栋办公大厦，这里面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公司，之前我好奇地跟人打听过，他们说能来这里公司上班的人，学历都很高，起码都是大学生。 当时我就想，等我大学毕业了，我也要找这样的工作，然后坐办公室当白领。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空想了。 坐上电梯，来带公司，公司里的人员出出进进的，都很忙碌，有认识我的人见了我，都会很友善地跟我打招呼，可我却很不好意思面对他们，我总觉得我被退学了，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 我敲了邹晨办公室的门，邹晨见是我就招呼进来，然后一脸着急地对我说：“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都打不通呢！” “我手机丢了。”我看着邹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在上次跟那些人打架的时候……” “哦。”邹晨听到我这么说，很显然地松了口气，“丢就丢了，丢了我们再买一部。”邹晨说到这停顿了下，想了想继续说：“我今天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的报道，我又联系不上你，我是真的挺着急的。” “报纸上报道我什么了？”听到邹晨这么说，我奇怪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邹晨说着，便拿出一份报纸来，推倒我面前，“现在有些记者实在不责任，听信一面之词就敢报道出来！” 我拿起报纸，只见黑色加粗的标题写着《现实版宫心计：心机女高中生为争继父家产不惜触犯法律，终被退学！》 然后这篇报答洋洋洒洒地占据了整个版面，还配了好多的照片，这些照片一看就是偷拍来的，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足有一种让人吃了苍蝇的感觉。 我大致看了一下，报道中我就是一个典型的失足少女，反正什么恶劣的事情都做过了，还很有心计的勾引继父的独生子，被发现后就产生了报复心里。因为亲妈精神出了问题，继父的情感无所依靠，与某女士两情相悦，但也没有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甚至是关怀备自，但该女生担心某女士对她不利，就动用暴力将她打致流产。最后还说，这样恶劣的行径让众人怒不可赦，虽然学习成绩优异，但最终学校忍痛割爱，将她退学。 看完这篇报道，我除了冷笑，无奈，无助之外，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发现我好像并没有原来想象中的那么愤怒，可能是这么多年来，我已经被冤枉习惯了。 这种习惯真可怕，连让一个人想要澄清自己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真的被退学了？”邹晨见我平静地放下报纸，便皱着眉头盯着我看，问道。 “嗯。”我点点头，“说我道德败坏，影响学校的声誉。” 当然，我并没有告诉邹晨他们开除我的真正原因，但王总和校长的这笔债，我却在心里悄悄地记下了，我想如果哪天我真的想不开想反人类了，那我就拽着他们两个做垫背的也不错。 “姜雨，你别难过，其实就算不参加高考，也有很多渠道是可以读大学的。”邹晨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我们只要不放弃，努力，就好。” 我知道邹晨很担心我，他很想劝我，怕我想不开。他能这样关心我，我很感激，所以我也不想让他担心，于是给了他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说我没事，趁这个机会，多赚点钱也不错。 说到这，我看见邹晨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表情不自然地看着我，却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我见邹晨这么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着急找我，肯定不单单是因为看了报纸上的那篇报道。 “姜雨，因为这件事，不单单是这报纸上报道，就连很多网络新闻也不调查清楚，就把这篇报道拿过去直接当新闻发表，所以造成的影响有些大，网络上一些不明真相的网民也在大肆地攻击你，评论这件事，所以很多你之前拍摄过的老客户都找来公司，表示想重新更换模特拍摄他们的产品……”邹晨一脸无奈地说道，“所以公司决定，解除和你的劳动合同，因为合同未到期，所以会相应的赔偿你一些损失。” 听了邹晨的话，我脑海里马上蹦出来的一句话就是“祸不单行”！ 看来老天是真的要给我一个严峻的考验了，失学又失业，我妈的病情明显加重了，虽然离婚是杨洪志给了她一笔赡养费，但这笔钱也紧紧够维持她的住院费用。 我想很多时候，人就是在这种多层打击下，被逼疯的吧。 “我很抱歉。”邹晨见我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便轻声对我说道，“我已经很尽力地去跟公司的上层解释这件事了，但他们的态度很坚决，我也没办法。” 说着，邹晨便拿出了一份解约合同，轻声对我说，“解约金是五万块，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了，你可以去查询一下，然后把这份解约合同签了吧。” 我拿起那份合同大致看了下，然后便拿起笔来痛快地签了字，将解约合同归还给邹晨，努力地让自己微笑着对他说：“晨哥，你不必对我说抱歉，其实要说抱歉的人是我。你那么努力地帮我，培养我，可我自己不争气，还让你这么难做，我都觉得有点无言面对你了，对不起晨哥。” 邹晨看着我，听我说这些话，也是百感交集，他对我说，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可以继续找他的，如果他能帮得上忙一定帮。他还说，他做这行这么久，多少也是有些人脉的，如果我还想做这行，他可以介绍我去其他的公司。 我很感激他，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这份愿意帮助我的心。 邹晨将他的名片递到我的手上，并对我说他的手机号不会变，买了新手机，记得给他打个电话。 从公司出来，我直接去了银行查询了下我的余额，发现公司给我的五万块补偿金已经到账了，而且此时我的存款总额已经超过了十万块。 于是我在银行里又办了一张卡，将十万块存了进去，收好，这是我要还给李一帆的。 其他的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我生活一段时间了。 我买了水果去医院看我妈，发现杨旭正站在病房门口，见我来了，一个箭步冲过来就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样，没事吧，还说他怎么给我打电话都打不通，他很着急。 我看着杨旭，尽管心里十分清楚他是他，他爸爸是他爸爸，但还是忍不住想把心中的怨气撒在他身上，于是很生硬地将我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很生硬地对他说我没事。 “姜雨，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法院起诉那些记者不负责任的报道，去跟学校说撤回对你的处分！”杨旭看着我，微皱着眉头，一脸着急地说道。 我看着杨旭，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对他发脾气是毫无道理的，所以艰难地对他挤了一个微笑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想再折腾了，如果老天给我安排的命运是如此的，那我就认了。” “姜雨……”杨旭不解地看着我，“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你都会把这口气挣回来，还自己一个清白！你怎么了！” 我看着杨旭，好半天，无力地跟他，“因为我累了。” 说着，我便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杨旭也跟着我进来了。 一进去，我就看见我妈坐在床上，面向着窗户，一动不动。明媚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让人看着暖暖的。 “妈……”我轻声叫了一句，但我妈没有什么反应，就是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目视前方，“妈，我给削个苹果吃吧。”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一边削苹果，一边坐在我妈身边碎碎念似的跟她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医生说我妈病情严重了，能不能再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不太好说了。 从医院出来，我看天色还早，就对杨旭说：“去陪我买部手机吧。” 杨旭自然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我的钱不多，所以想买一部性价比比较高的手机，我和杨旭走了很多家商场，最终选中了一款。 就在我排队交款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 “哎，看报道了吗？那个女生被退学了！” “活该！上次她打我的那两拳，我到现在还疼呢！” “不过红姐还真是厉害，略施了点小手段，就把她们娘俩弄得那么惨，弄得那个她家老杨对她爱得死心塌地的，早知道这样，那个女人就应该识相点，早点离婚，不是就没有这些事了！真是个傻子！” 第105章 另有真相 她们的对话让我的心“咯噔”一下，但还在想，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她们未必是在谈论我的事，但当她们提到红姐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们说的就是我。 那两个女人在我前面排队，很快就交完款走了，所以她们后面又说了什么我就听不见了，但紧紧是这些，就足以让我知道，那天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红姐事先策划好的！ 我和我妈被她算计了。 我一边交款一边用眼睛盯着那两个女人，眼看那两个女人买了东西就往商场外走，我拿着交款的单据，转身就追了出去。 她们两个一边走一边聊，看样子很开心，我很快就追上了她们，并跑到她们前面，拦住了她们。 “等等！你们等等！” 没想到自己会被拦住，那两个女人一愣，再定睛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便隐去了紧张的神色，其中一个笑着对我说：“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女两少女啊！” 她说完之后，另外一个也附和着跟着一起笑，两个人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也懒得跟她们计较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盯着她们问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红姐的计策好！” 两个人听了我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很不在乎地说：“看来你刚才是听到我们俩的谈话了，既然你听到了，我也不怕告诉你。” 这个刚要说，另外一个一把拉住她，说：“说出来不好吧！红姐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怕什么，她一个穷酸的被退学的学生，还能翻出花儿来？”那个女人不屑地说道，“而且红姐已经和杨老板结婚了，还怕她不成。” “是啊！我已经这么惨了，现在一无所有了，所以你们能不能把真相告诉我，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我见她们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一个略显担心，就立马放下自己的姿态，用哀求的语气对她们说道。 “行，就让你死个明白。”那个满不在乎的女人双手抱胸，勾着唇角笑着对我说：“你以为那天你那个疯妈为什么会从医院里追跑出来啊！那是因为红姐故意去刺激她的。” “听说你那个疯妈病情有好转了，能听得懂人话了，红姐就选了个好日子特意去探访了你那个疯妈。” “其实红姐也没说什么，就是拿出了一份离婚协议给你妈，让你妈在上面签字，跟你妈说她现在人老珠黄了，整天蓬头垢面像个鬼似的，哪还有什么吸引力，现在又是个疯子，杨洪志都要嫌弃死她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何必霸占别人的位置呢！当然了，红姐为了刺激你那个疯妈，还说了很多她和杨洪志在一起的事，听说连怎么上床的都跟你妈说了呢！” “你说你妈本来就是被刺激疯的，再听到她说这些事，当然会受不了啊！所以红姐刚离开，她也追着冲了出去。” “其实当时红姐只是想让你妈公开在大街上闹出些新闻来，逼着杨洪志离婚。毕竟你妈疯了之后，杨洪志有些不忍心，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强行跟你妈离婚，但他不忍心，红姐怎么能名正言顺地嫁进杨家啊，所以必须要耍些手段。但是没想到的是，居然能一箭双雕，把你这个小贱人也捎带上。”那个女人一边说一边笑，就好像这是一件多有趣的事似的，全然不顾站在对面我的感受。 “所以红姐根本就没怀孕！她之所以这样，就是增加砝码，好让杨洪志能痛恨我们我母女，让他能下定决心跟我妈离婚是吧！”我强忍着内心呼啸而出的愤怒，紧握着双手，平静地问道。 “是啊。”那个女人说道，“你说那个杨洪志也是，明明对你那个疯妈没什么感情了，和红姐都好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就是下不了决心强制离婚呢！” “所以说，还是红姐的手段高明。”另外一个女人附和道。 “就是啊，这男人啊，就没有能逃出她的手掌心的。”那个女人笑着说道。 “所以你们那么帮她，不惜作伪证，她没少给你们好处费吧。”我继续问道。 “那是，都是杨太太了，出手怎么可能不阔绰呢！”一提到好处费，那两个人就笑得跟花一样。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了，以后你就好自为之吧，奉劝你一句，离杨家，离红姐远点，你呀，不是她的对手。” 那两个人女人警告我之后，便有说有笑地走了。 我看着她们开心的背影，觉得全身发寒，就好像坠入到冰窖里一样。 我和我妈还真是被人算计得这个彻底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杨旭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耳边，吓了我一条，同时也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转过头去，发现杨旭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问。 “好久了。”杨旭看着我说道，“我见你交完款就急急忙忙冲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跟过来了。”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站在我身后？”我惊奇地看着杨旭，如果是这样那两个女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但转念一想她们一定是不认识杨旭，所以完全没想到自己是当着杨老板亲儿子的面，在揭露他新后妈的真实嘴脸。 “是啊，刚好很完整地把她们的话听完了。”说着，杨旭便拿起手机，对我说：“送你一个礼物。” 见我不解的样子，杨旭便点开了一个视频，正是刚刚我和那两个女人对峙的场面，虽然一看就是偷拍的，但双方说话的声音却十分清晰。 我立马就明白了杨旭的意思，他是想要把这段视频给他爸看。 “估计你爸不会信。”我轻叹着说道，“他会认为是我故意找人演的这段，来污蔑红姐的。” “那怎么办？”杨旭听我这么说，问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先留着吧，说不定以后会有用。” 之后我回去商场，凭着发票把手机买回来，又在杨旭的帮助下办了一张新电话卡，存下了杨旭的手机号，又给邹晨打了个电话，这才回家。 这一天，我的心情是复杂的，被退学，被解雇，还知道了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女人因为自私自利而设下的圈套。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推开家门，发现丹丹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正等着我回来呢。 丹丹已经在我这里住了很久了，她爸爸到现在都不出现，她几次打电话她爸都说马上来接她，却没有一次出现的。 丹丹一直觉得住在我这很不好意思，其实她很会照顾人，跟她合住的这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照顾我。 一进屋就闻到饭香，心中瞬间就感觉暖暖的，好像什么烦恼都不算什么。 丹丹似乎是看出来我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也不多话，给我盛了饭后，就默默地自己在一旁吃饭。 吃过饭后，丹丹去洗澡，我就坐在桌前，想着这一天的变故，想着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反正脑子里乱乱的，无意中看见桌子上放着的一本书，那是我之前送给丹丹的，丹丹说她很喜欢读。 于是就顺手拿了起来，在我拿起书的瞬间，有一张照片从书中滑落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我连忙弯腰从地上把那张照片捡起来，然后自然而然地就拿起来看了看。 当我看见这照片的一瞬间，我的心猛地跳了下！ 这是一张老照片，但被保持的很好，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清秀美丽，笑得也很灿烂，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人的样貌多少都会和从前不大一样，但我敢肯定，照片上那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就是红姐！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照片看，反复地在心里确认着，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就是红姐，但答案是肯定。 丹丹怎么会有红姐的照片呢？ 正想着，丹丹正好洗好了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见我拿着照片，便轻声地对我说：“姜雨姐，她是我妈妈，是不是很美？” “什么？”我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丹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丹丹很自然地从我的手中接过那张被她珍藏多年当宝贝的照片，对我说：“这是我妈十六岁时的照片，很好看吧。” “嗯。”我顺着丹丹的话，点了点头，“很漂亮。” “可我除了照片，从来没见过她本人。”丹丹遗憾地说道，“我不到两岁她就跑了，除了这张照片，我对她其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你想你妈妈吗？”我问。 “当然想。怎么会不想。”丹丹苦笑着回答。 “那你爸爸呢？”我试探地继续问道。 “我爸？”丹丹愣了，然后仔细想了想说道：“我爸虽然嘴上总是骂我妈，可是我觉得他肯定也是想让我妈回来吧。以前他还经常托人四处打听我妈，但十多年过去了，他也放弃了。” “那你和你爸恨不恨你妈？”我又问。 “我……我不知道。”丹丹低下头，久久地盯着她妈妈的照片喃喃地说，“我就是想问问我妈，当初为什么不要我了。” 看着如此难过的丹丹，我心中渐渐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不是圣人，所以我很想报复那个欺负我和我妈的那个女人！ 第106章 我的报复 提起了妈妈的事，丹丹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了，尽管她没有说，但我能完全想象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一个没妈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因为，我也同样经历过。 尽管我也思念我妈，尽管我也不允许别人说我妈的坏话，甚至为此跟人家打架，但我知道，我内心还是有些恨她的，恨她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地把我抛弃了。 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当她想脱离火坑的时候，为什么就忍心把我留在火坑里呢！ 看着伤心的丹丹，虽然有些不忍，但此刻我的心已经被恨意一点点蒙上黑色，而且我理所当然地想着，让丹丹与她妈妈相认，这也是在帮丹丹圆梦啊！ 于是为了进一步确认，我看着照片，问丹丹，“丹丹，你知道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吗？” “我妈叫刘红。”丹丹不疑有他，对我毫不隐瞒，“但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他们都说我妈肯定是改名字了。” 刘红，这正是红姐的本名，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在酒吧工作的时候，有一次我无意中看见过红姐的身份证，所以知道她的本名。 所以我现在更加确信，红姐就是丹丹的亲妈！ 这个发现让我既震惊又欣喜。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红姐是结过婚的，而且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但如果这都是事实的话，我想可能她今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舒坦了。 想着，我便着对丹丹认真地说道：“丹丹，你听我说，我认识一个人，她长得和你妈妈的这张照片看起来很像，而且推算年龄的话，也差不多，但毕竟这是十几年前的照片了，我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你妈妈。” 我说得很犹豫，却让丹丹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伸手一把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双眼紧紧地盯着我看，对我说：“是真的姜雨姐，你真的认识和我妈长得很像的人吗？” “嗯。”我点点头，“别人都叫她红姐，她本名好像就是叫刘红。” “那肯定就是我妈妈呀！”听我这么说，丹丹更加激动了，她恨不得现在就让我带她去找她妈妈。 “丹丹你别急。”我柔声地稳住了丹丹，将那张照片重新放回那本书里，这才对丹丹说：“毕竟你没见过你妈妈本人，单凭照片，你也不好确认。不如你联系你爸爸，让你爸爸带着你去确认，这样不是更好吗？” 丹丹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连连点头，激动地说：“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 “傻孩子，现在都几点了，就算给你爸打电话了，你们现在又不能去！”我笑着拍了拍丹丹的肩膀，“更何况我也已经很久没和红姐联系了，我手机丢了，也没了她的联系方式，等我打听到她的下落的，你再跟你爸爸说。” 有这么好的利器，我当然要用在最恰当的时候，如果冒冒失失就带着丹丹父女过去，万一红姐不承认，或者直接用钱打发了，岂不是很浪费。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不是吗。 丹丹不疑有他，说一切听我安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有了她妈妈的下落，她心情特别的好，就连做梦都会咯咯地笑。 我躺在一旁，却失眠了。 看着丹丹带着笑容的睡脸，心里总会生出一丝不舍，我知道我这么做一定会伤害她，有的时候，相见真的不如怀念。 但转念一想，老天既然把丹丹安排在了我的身边，必然是有老天爷的用意的，而且丹丹有权知道自己的亲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早点让她从幻想中走出来面对现实，说不定对她也是件好事。 总之，我在想着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我什么都没做，每天早早地就去杨家所在的小区去蹲守观察，想看看有什么时机是我能利用的。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杨旭，也没有请求他来帮我，我心里很清楚，以杨旭现在对我的感情，只要我开口，他肯定能同意，甚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搬回家住都可以。 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我现在在做的这件事并不光彩，再有两个月杨旭就要参加高考了，我不能拖他下水，他有他对这件事的评判，他更有他的未来。 虽然我每天都在杨家单元门口晃悠，也经常会看见红姐和杨洪志进进出出，但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会去观察他们，所以有时候即便他们从我眼前走过，也没有注意到我。 经过几天的观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新婚的关系，最近红姐和杨洪志一直黏在一起，两个人几乎是同进同出，偶尔红姐单独出门也是约了她的那帮姐妹去做美容。 但红姐和杨洪志同进同出的时间并没有什么规律，所以我想，实在不行，我就趁着杨洪志在家，直接把丹丹父女带到他们家去。 当然，这是下下策，很容易让杨洪志怀疑是有人刻意为之，从而不相信。 这天，我像往常那样蹲守在他家楼下，就看见红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从里面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在给她的那帮姐妹们打电话，然后我无意中听到，她说明天是她的生日，老杨同意带着她去某商场购物，还说她有很多中意了好久的奢侈品，这次要一次性全部买回家。 不知道电话里对方是怎么奉承羡慕她的，总之红姐笑得花枝乱颤，十分得意。 明天吗？那还真是一个好机会啊！ 于是我赶忙回到家，兴冲冲地对丹丹说我已经打听到了她妈妈的下落，丹丹激动得都快哭了。 于是丹丹赶忙给她爸爸打电话，她爸爸以为丹丹又是催他来接自己的，一开始的语气很是不耐烦，当听到丹丹说有了她妈妈的下落的时候，丹丹爸突然就激动起来，在电话里大声地喊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丹丹一边激动得哭一边对她爸爸说，“听说我妈现在在城里过得可好了，好嫁了一个有钱的老板……爸，你说我妈能认咱俩不？” 丹丹的这番话是我教她说的，当然不是很刻意，因为我知道对于她爸爸那样死要面子的赌徒来说，什么样的话能刺激到他。 他原本就对离家出走的红姐心生不满和恨意，找了那么多年又没找到，现在听说她过的好，还嫁了个有钱人，他怎么可能不受刺激，不生气！ 刺激人这种事，可不仅仅是她红姐的专利。 我坐在一旁的桌边，一边转着手里的圆珠笔，一边听着丹丹和她爸爸的对话，心里除了冷笑还是冷笑。 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地见到了丹丹的爸爸，见到她爸爸的时候我有些吃惊，因为她爸爸也好年轻，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而且长相也不错，难怪丹丹会这么好看。 见面的时候，丹丹的爸爸很激动，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可靠，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满眼通红说一定要见到这个女人，然后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丹丹当时还劝她爸别激动，说能找到就是好事。 丹丹爸狠狠瞪了丹丹一眼，说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那贱人把我们丢下跑了，独自一个人在城里逍遥快活，还嫁了大款，我不揍她死她都对不起我脑袋顶上的绿帽子！ 看着他们父女对话，我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插嘴。 丹丹爸骂够了，就转过头来问我，说那个贱人在哪，你现在就带我们去。 我说好。 然后我就带着他们去了那个商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来商场的具体时间，所以我只能在商场一开门就带着他们在门口等，好在这家商场的几个侧门都在装修，只有正门能正常出入。 蹲守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了，丹丹爸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在骗他的时候，我就看见一辆豪车停在了商场门口，然后穿着性感的红姐下了车，挽着杨洪志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向着商场的大门走来。 丹丹爸因为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我是不是骗他，所以没注意到，但是一心想见到自己亲妈的丹丹却一眼就认出了红姐。 所以说血缘这种事真是奇妙的东西，即便十几年没见，即便从来没见过亲妈本人，单凭十几年前的旧照片，女儿还是能从人群中认出亲妈的。 我见丹丹要冲过去，就伸手一把将她抓住了，因为现在还不是时机，我要让他们走进商场，在高消费的高档商场里丢他们高档的脸。 “姜雨姐？”丹丹不解我为什么拦住她，就回头看我问道。 “别冲动，让你爸爸确认下。我们别冒冒失失的认错人了，这样对别人的影响不好。”我解释道。 丹丹觉得我说得有理，就去问她爸。 但丹丹爸显然没有注意到，所以当丹丹只给他看的时候，红姐已经挽着杨洪志的胳膊走进商场了。 “死丫头，看见了也不早说，走！”丹丹爸骂了句，就急匆匆地冲进了商场里。 丹丹急忙尾随其后，而我呢，慢慢悠悠地跟在他们的身后，走进了商场的大门。 第107章 这是我想要的效果 丹丹爸冲进商场里的时候，红姐和杨洪志已经坐扶梯去二楼了。 丹丹追上来，指着站在滚梯上的两个人问她爸爸说，“爸，你看，那是我妈吗？” 顺着丹丹手指的方向，丹丹爸一眼就看见了红姐，不知道是不是此时她正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杨洪志的怀里各种撒娇的表情刺激到他了，还是怎么的，丹丹爸的眼睛立马就红了，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红姐完全沉浸在兴奋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要灾祸临头了。 在二楼，红姐和杨洪志刚下扶梯没多久，就被丹丹爸追上了，他跑过去，动作粗暴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红姐的胳膊，然后大力地往回一拽，同时嘴里大骂道：“贱人！老子终于找到你了！” 红姐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丹丹爸给拽过去了，她嘴里本能地尖叫着，身体也用力地挣扎着，可当她被迫转过身来，见到丹丹爸的脸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尖叫和挣扎。 “贱人，十二年了，你可让老子好找啊！”丹丹爸一脸凶相地瞪着红姐，同时伸手拽了拽红姐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冷笑着说：“过得不错啊！”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因为刚刚红姐的叫喊声太大了，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杨洪志也意识到了异常，于是转过身来，站在红姐的身旁想要保护她，同时训斥丹丹爸，“你干什么！想抢钱吗？你快松开她，不然我报警了！” 丹丹爸就是那种很标准的农民工的打扮，又不修边幅，在这个高档的商场里的确显得格格不入，但正因为这样事情的进展才会更刺激不是吗！ “什么？你说老子抢钱？”丹丹爸说着，伸手用力推了杨洪志一把，杨洪志哪受得住他这么一下子啊，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 丹丹爸揪着红姐的衣领一把将红姐拽到他的跟前，然后对着杨洪志大吼道：“是你睡了老子的女人！知道吗！看清楚了，这个贱人是老子的女人，老子找了她十二年了，竟然跑这来逍遥快活来了！” 杨洪志完全被丹丹爸的话镇住了，一开始还想继续往前冲的他猛地收住脚步，一脸惊呆地看着他和红姐，一时没了反应。 红姐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女人，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于是她马上开始挣脱者丹丹爸的束缚，一边对着丹丹爸大喊：“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放手，你一定认错人了，你再不放手我们就报警了！”一边对着愣住的杨洪志喊：“洪志，你别信他的话，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要相信我，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默默地站在扶梯口的位置上看着他们，手里拉着丹丹，不让她过去，因为我觉得还没到她该出场的时候。 我真的很佩服红姐的演技，面对丹丹爸和杨洪志，她竟然把一个柔弱无辜被冤枉的小女人演得淋漓尽致的。 杨洪志见红姐那么真诚地跟自己说是冤枉，短暂的犹豫之后就信了她的话，忙拿出手机来报了警，并指着丹丹爸说：“你快放了她，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好啊！”丹丹爸嚣张地冷笑道，“那就让警察来给评评理，我跟她连孩子都生了，她到底算不算是我的女人！”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于是悄然地松开了丹丹的手，丹丹原本很早就想冲过去了，但一直被我拉着，见我松手了，她头都没回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红姐的腰，泪眼婆娑地哭喊着：“妈妈……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妈妈……” 红姐的一只手臂被丹丹爸拉着，腰又被丹丹抱着，所以她整个人都动态不得，当她看见丹丹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精彩得不得了，但她很快就用另外一只手推开了丹丹，大骂道：“哪来的小孩！谁是你妈妈！” “妈妈，我是丹丹啊！我找了你十二年，你别不认我啊……”不比丹丹爸的暴怒，丹丹因为思母心切，情绪几乎是崩溃的，所以就算是被红姐推开，她还是死死地抱着她的一条大腿不放，哭的特别凶。 因为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估计杨洪志活这么多年从来没经历过这么丢人的场面，所以他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指着丹丹爸和丹丹厉声说道：“你们两个，不就是碰瓷想要钱吗！要多少，开个价！” 说着，杨洪志就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来，气势很足地甩在了丹丹爸的脸上，“这些够不够！赶紧拿着钱滚蛋！” 丹丹爸是爱钱，但相比突然知道自己寻找了十二年的女人投入了一个有钱的老年男人怀抱来说，这点钱就根本不算是钱！ 丹丹爸红着眼，松开了红姐的胳膊，弯下腰将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拿着钱离开的时候，丹丹爸转身用手里的钱狠狠地扇了红姐两个嘴巴，嘴里愤怒地骂道：“你个贱人在那个老男人眼里原来就值这么点钱啊！刘红我就问你，伺候一个老头睡觉，是不是来钱特别容易啊，啊？” 丹丹爸说话越来越难听，而且是那种很粗俗的。 红姐被丹丹爸一边骂一边打，下面还有丹丹抱着她的大腿一个劲地喊妈妈，很快她的精神就崩溃了，一脚将丹丹踢开，大骂道：“哪来的小野种，谁是你妈妈！滚！给我滚！” “贱女人，你他妈的连自己的女儿都打，你还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啊！”丹丹爸虽然对丹丹没那么亲，但毕竟是自己女儿，说着就抡起了胳膊照着红姐的头就打。 红姐抱着头被他打倒在地，但丹丹爸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抓着她的头发来回扇嘴巴。 这个时候商场的保安赶过来了，几个人合力才把丹丹爸从红姐的身上拉开，此时红姐已经躺在地上被打得没什么力气了。 杨洪志刚想过去，丹丹一下子扑过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杨洪志的面前，哭着对他说：“大伯，我找了我妈十二年了，求求你放了我妈吧，让她跟我回家吧，求求你了……” “你这小孩怎么胡说！”杨洪志看着丹丹皱着眉头说道，“她今年才三十岁，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我妈十六就生我了……大伯我说的是真的，我不到两岁的时候我妈离家出走了……我和我爸找了她十二年，求你放她回家吧……”丹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把她一直珍藏在她身边的照片拿出来递给杨洪志看，“这是我妈当年的照片，我不可能认错的……” 看到照片，杨洪志也傻眼了，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诉的丹丹，被保安制服却一直狂躁大骂的丹丹爸，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的红姐，杨洪志一时没了主意，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我站在一旁，觉得这出戏演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了。于是我穿过人群，走到丹丹身边，将丹丹从地上扶起来。 “是你？”当杨洪志看见我的时候，露出了一脸吃惊的表情，而坐在一旁的红姐见到我后，大声地吼道：“姜雨！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你就是为了报复我！你小小年纪你居心叵测啊！你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陷害我！” 我根本就没搭理他们两个，一边替丹丹整理衣服，一边对她说：“丹丹，你妈妈现在跟这位大伯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夫妻，你不能不要求你妈妈跟你回家。” 听到我这么说，丹丹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可是我妈也跟我爸结婚了呀，还生了我，难道就不合法，不算数了吗？” 很快接到报警的民警就赶来了，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就将我们一干人等都带去了警局做笔录，我没有丝毫隐瞒，将我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丹丹一口咬定红姐是她亲妈，丹丹爸也说他们十四年前摆过酒席拜过天地，还在一起生活了两年的时间，但这一切都遭到了红姐的否认。 最终杨洪志决定，让红姐和丹丹去做亲子鉴定，费用他来出。 听到这个决定，红姐当场傻眼了，还一个劲地抹泪说杨洪志不相信她。 事情到这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只等着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但对于结果，可能除了杨洪志，大家的心里都心知肚明。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那天过后丹丹被她爸爸接走了，说要等结果出来讨个说法，还说就算那红姐不跟他回去，他也得拿一笔钱走，不然他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结果什么样我不是很关心，我在意的是过程，当时心里的那种痛快的感觉，我到现在都能回想起来。 大概半个多月后，我接到了杨旭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问那件事是不是我故意策划的。我说是。 他说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丹丹的确是红姐的亲生女儿，为此他爸深受打击。 深受打击？有我妈受到的打击大吗？我在心里冷哼一声。 于是我想了想，试探性地问杨旭，现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杨旭说能，你说，什么忙？ 第108章 风雨总在阳光后 我见杨旭答应得痛快，我反倒有些犹豫了，毕竟杨洪志只他亲爸。 杨旭是很聪明的人，见我犹豫了，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是不是和那段他偷录下来的那段视频有关。 我说是，你能拿去给你爸看看吗？ 杨旭连想都没想就说当然可以，毕竟那个女人欺骗在先，告诉我爸真相也是对他好。 “杨旭，这件事过了你就好好复习吧。”我握着手机，坐在桌前，随意翻着我的那些课本说，“我的事已经让你很分心了，如果你考试的时候没发挥好，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呵，我倒希望你能过意不去，这样我就有理由让你赔偿我了。”手机的那端传来了杨旭调笑的声音。 “赔偿？我可没有钱。”我喃喃地说道。 “谁要你赔钱了！我说的赔偿，是想让你当我女朋友！”杨旭笑着说道，“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不然我会很亏。” 听了杨旭的话，我也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些日子横在心头的那些阴霾好像被他的玩笑一扫而开。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又聊了一会，然后就挂了电话。 忽然房间里变得很安静，我突然觉得很孤独。 杨旭答应我会把那视频给他爸爸看，就一定会。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压垮红姐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我知道，至少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足够大。 至于杨洪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是选择离婚还是继续跟红姐过日子，那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了，反正我知道，单说丹丹的爸爸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她。 突然闲下来，没有了该做的事，我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迷惘了，之前那么忙碌的日子如今清闲得我浑身不自在。 拿起今天在外面买的求职类的报纸，看着上面五花八门的招聘启事，却没有几个是我符合要求的。 因为不上学了，所以不能像学生那样打短工了，但像我这样连高中学历都没有的人，想找个全职类工作，并不是那么好找。 但好在我比较能吃苦，所以在一家酒店里应聘当了服务员，每天工作都在十二个小时以上，一整天下来，真的累的倒头就睡。 这样的日子还算平淡，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很融洽，毕竟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不存在谁瞧不起谁，反倒让人觉得舒心。 可平静的日子好像从来都不眷顾我，我领取第一个月工资的当天，突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医生对我说，我妈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让我马上来医院。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我妈情况不妙？难道是精神方面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于是我跟领班请了假，就着急忙慌地跑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我妈正躺在病床上睡着，最近她的身体的确不怎么好，吃饭没胃口，脸色不好，还消瘦了不少。 所以当时我以为我妈又有什么精神压力了，所以跟主治医生提过，希望他们能给我妈系统地检查一下身体。 毕竟目前为止，我妈离婚所得的赡养费还足够支付她的住院费。 我一直以为我妈是精神方面的疾病又严重了，却没想到医生告诉我，他们怀疑我妈得的是癌症。 当听到“癌症”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大脑瞬间像雷劈了似的，嗡地一下，整个人就懵了。 “医生……您说什么？我妈她……”此时我脑子里很乱，整个人开始慌张。 “我们现在也只是初步怀疑，具体的，我建议你还是带你母亲去专科医院做个进一步的检查。”医生对我建议说道，“有些病，还是趁早诊断比较好。”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谢过医生后，我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坐到病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我妈，心里百感交集。 癌症，怎么可能又是癌症呢！ 这让我想起了我爸，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想着，我伸手握住了我妈的手，紧紧地握着。 心想当初因为没有钱，所以我爸偷偷停药，不接受治疗，所以耽误了病情，这次如果真是那个并，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给我妈治病的。 我妈的精神状况不好，所以带着她看病特别的不容易，也不知道我妈自己是不是明白点什么了，每次跟我去医院的时候她还算配合。 经过一番系统检查之后，我妈最终被确认得了癌症。 拿到这个诊断结果，我欲哭无泪。 我不明白老天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无情，每次当我稳定下来的时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出现，以至于我都开始我怀疑我的人生了，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不管再怎么不能接受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我必须学会接受和面对。 于是我就辞掉了工作，开始了在医院照料我妈，按照医生说的方案积极参加治疗。 但医生跟我说，我妈这个，真的不一定能有什么好转，让我随时做好心里准备。 于是时间就在做着各种治疗中渡过了，突然有一天，我妈一直浑浊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张着嘴，沙哑着跟我说：“小雨，你带妈妈出去走走吧……” 那一刻，我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我不知道我妈突然清醒过来是好事还是什么，但还是擦干眼泪，搀扶着我妈，带她走出了医院，带她来到热闹的街道上转一转。 “小雨啊，以前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伤害了你，你千万别怪妈妈哈。”我妈一边缓步地走在街上，一边对着我轻声说道。 “妈，我怎么会怪你呢，我能理解。”我说道。 “妈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要是有一天妈不在了，你自己一个人可要好好地活下去啊。”我妈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妈，你别说了……”我哽咽着制止着我妈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可我自己刚开口就哭得说不下去了。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舍不得我妈，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人若是不在了，就是永远地失去了。 那天我们母女俩聊了很久，我依偎在我妈的怀里，说我真想回到小时候，回到你和爸爸都在我身边的那个时候。 我妈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对我说：“妈妈这辈子做错了很多事，等到了下面，我得去给你爸爸道歉。” 我妈的话很轻，我没有回答，可眼泪却模糊了双眼。 这之后不久，我妈就安详地走了。 我给她换上了她之前选好的一件漂亮的衣裳，一丝不苟地给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发型，将她干干净净地送走了。 至此，在这个世界上，我就真的成了孤单一个人了。 送我妈离开那天，刚好是高考的日子。 我回到出租屋，坐在桌子前，看着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的窗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我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最终我决定，我要离开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给我留下的记忆都实在太糟糕了，既然我已经了无牵挂孑然一身了，那我就离开这里吧，换一个城市，换一种生活，也换一份心情。 至于去哪座城市，其实我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了决定，就是我之前一直梦想要考取的那所大学所在的城市。 可能是因为当年李一帆考取了那所大学吧，所以我一直想去看看，既然不能以学生的身份去，那就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去参观下吧。 我知道李一帆出国留学了，可我就想跟着他的足迹走，总觉得这样会距离他更近一些。 但我心里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无法逾越了。 不过我还有一次可以见到他的机会，我还欠着他十万块钱。不管怎么说，还钱，是个很理所当然的理由。 于是我拿起手机来，紧张地按下了一串数字，即便原来的手机丢了，但李一帆的手机号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不过是给他打一个的电话，问他怎么还钱而已，我怎么就紧张到手抖呢！ 心脏砰砰地跳，我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最终鼓起勇气，按下了拨号键。 手机居然打通了！ 我的心脏猛然开始剧烈地跳了起来，我一边摸着心脏一边对自己说，淡定，一定要淡定，绝对不能让李一帆听出我这么紧张的去情绪来。 可是铃声一直响，却没有人接听，直到听筒里传来器械的女声。 我又反复拨通了几次，均是这样。 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 说不失落那肯定是自欺欺人，但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毕竟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联系了。 但没关系，我已经决定前往那座城市了，即便李一帆并不在那里。 我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我收拾了我的行李，退了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半地下室，买了一张开往J市的火车票，就这样踏上了我新的旅程。 出发前没有想太多，也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我只是单纯地想换个环境，想去看看那所大学，想开启我下一段的人生旅程。 第109章 不是英雄也救美 我在火车上给邹晨和杨旭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已经离开了。 邹晨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他在那边还有些人脉。我说好。 杨旭说，他报考了那座城市的学校，但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毕竟他的学习成绩没那么突出。我笑着说你加油啊，你要是考上了，我们又在同一座城市了。 我原本只是顺着他的话说，却没想到我的这句话让他沉默起来，好半天才他对我说，他可能会选择去国外读大学。 我说好啊，走出去，开阔眼界，说不定有更好的发展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莫名地有些难过，总觉得空落落的。 临挂电话前，杨旭告诉我，他爸爸要跟红姐离婚，但红姐坚决不同意，而且那对父女也一直缠着他们，女儿希望妈妈回家，那个父亲却想要拿到补偿金，至于红姐这个人，好像不打算要了。 总之现在杨家乱成一锅粥，难怪杨旭想出国去读书。 挂了手机，我侧头看着从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想起我这么多年所经历的事情，望着未知的愿望，我希望以后的生活不要再有这么多的波折了。 J市是一个存在很多潜能的地方，全国的年轻人都带着自己的理想涌向了这座大都市，希望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火车进站，我随着人流走出了车站，站在这座陌生城市的土地上，我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对于在这里开启的新的人生，我是很期待的。 刚走出车站，便涌上来一群人，他们有的问我是不是要找工作，说是能给介绍。有的则问我住不住店，他们带我去环境好价格低的实惠旅店。 这座城市对于我来说是陌生人，初来乍到，当然有几分不适应的感觉，但我也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这些主动涌上来和你套近乎的陌生人，我保持着沉默和远离的态度。 反正天色还早，我决定自己去找合适我的旅馆住，然后去一趟那所大学，以一个游客的身份领略下它的风采。 我在出站口附近买了一个当地的地图，然后跟摊主打听了下附近有没有比较便宜靠谱的旅店住。 可能是因为我买了他的东西，摊主很热情地给我指路，还好心地告诉我，别跟那些扬言可以帮你找工作的人走，都是骗子，小心上当。 我写过那位摊主，然后按照他指引的路，就穿进了车站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据说那里的小旅馆价格都很便宜，而且相对来说比较干净整洁。 我刚走进那条巷子，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有女孩呼救的声音，但声音不是很大，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而且声音有些闷，就好像她被什么人捂住了嘴似的。 听到这样的呼救声，我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拖着行李箱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刚刚在火车站前的时候，我觉得眼前这座城市真的是繁华的大都市，街道宽阔，车辆川流不息，但在这里却好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另外一处地方。 这里的小巷地势比较复杂，每条小路都不宽，但众横交错，像我这种外来人，第一次走在这样的小巷里，转两圈就有点不知道哪是哪了。 我打起精神来，循着呼救声走过去，结果就在一条几乎没人经过的死胡同里见到了那个呼救的女孩。 女孩周围围着三个年轻的男人，不管是张的样子还是动作都很猥琐。女孩被其中一个男人捂着嘴，而另外两个人似乎想对女孩上下其手地占便宜。 女孩一边挣扎一边呼救，一副绝望的样子，所以当她看见我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她那双眼睛瞬间点燃的希望。 “唔唔唔……” 女孩一边看向我，一边努力地向我这边挣扎着，一边在嘴里不停地呼救着，深怕我见此情景转身跑了。 女孩的反应让那三个人发现不对劲了，便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向我这边。 “光天化日的，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放了她！”我见他们都看向我，便深吸了一口气，底气十足地对着他们大声说道。 我说话的气势很足，微微皱着眉头，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们看，心想若我想就那女孩，估计免不了要跟这三个臭流氓打一架了！ 可能他们也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人来，但发现来人不过是我这么个小姑娘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笑得都特别的暧昧。 “哎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又一个小姑娘送上门来了！”其中一个比较胖的男人一边猥琐地笑着，一边搓着手往我这边走，边走还边跟其他的那两个小流氓说：“你们看看，咱们哥几个今天的运气多好，这送上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个胖子说完，其他的两个人就都跟着笑了。 我站在胡同口，发现那个被挟持的女孩一个劲地跟我“唔唔唔”，从她的眼神中我差不多能读懂，她是怕我跑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所以一个劲地跟我喊，希望我能救她。 我心想你也就是遇见我了，这要换做第二个女孩子，早就吓得转身跑了。 “我再说一遍，把那个女孩放了！”我又说了一遍，同时把手里的行李箱立在了一旁。 他们当然不会把我的话当回事，所以尽管我不想动武，但还是得动手解决问题。 我已经很久没活动过筋骨了，最近也疏于训练，但面对这三个街头小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当我把他们三个打得落荒而逃的时候，那个被我救下来的女孩都看傻了。 “天呐，你好厉害啊！”女孩看着我的眼神直闪光，“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今天没有你的话，我肯定就……” “没事，举手之劳。”我对着那个女孩笑了笑说道，“谁遇到了都肯定能出手相救的。” 女孩很漂亮，刚刚又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所以现在给人一种柔弱不堪需要保护的状态，我当时就想，幸亏我是个女的，我要是个男人的话，没准一下子就会被眼前的这个女孩迷住。 “你是外地人？”女孩见我转身去提行李箱，就跟了过来，不停地问，“听你的口音，你是刚来J市的？” “嗯。”我城市地点点头，“刚下火车，听说这边有便宜的旅店住，所以就过来看看。” “你想找住的地方？那你别找了，你跟我走吧！”女孩说着，率先我一步走过去，替我把行李箱提了起来。 女孩表现得很热情，热情得我有些不适应，在我前十八年的人生里，几乎没遇到过对我这么热情的人。 “那个，你知道哪里有便宜的旅馆？”我看着她，问道。同时伸手想把我的行李拿回来。 不知道女孩是不是怕我不跟她走，动作一闪，就把我的行李箱拿到了另外一边。 “我不知道哪有便宜的旅馆，但我在这附近租了房子，正在招合租，如果你愿意的话，房租我便宜点算你。”女孩兴奋地看着我说道。 我实在架不住女孩的热情，最终同意跟她回去看看，如果觉得合适，就住下来。 一路上女孩热情地给我介绍她租的房子，说房间很多，里面住了很多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因为之前有一个女孩离开了，所以空出来一个房间，如果我觉得行，就住下来。 经过一路上的交流，我知道女孩叫陈娜娜，今年二十岁，从小就有一颗想要当演员的梦，都说J市是一座能放飞梦想的城市，所以她就只身怀揣梦想来到了这里。 陈娜娜说，她来这里已经有一年了，每天大大小小的剧组跑，就希望能有哪个导演看上她，给她个角色演演。 我问，那你出演了什么角色了吗？ 听了我的问话，陈娜娜无奈地苦笑了下，说她演过很多次群众演员，每次她都拼命地往镜头前冲，就希望在摄像机一扫而过的时候能把她录进去。 “这么难，就没想过放弃吗？”我好奇地问道。 “放弃？怎么可能。那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啊，我就连做梦都在幻想着自己成为大明星时的样子。大道理我不懂，我就想，其他人都能坚持下来，我也能。别人能成名成功，我也能！” 陈娜娜说的特别坚定，虽然很苦，但从她说出来的话中我能听得出，日子虽然很苦，机会虽然不多，但她很享受追逐梦想的过程中带给她的快乐。 听着陈娜娜侃侃而谈，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内心忽然就受到了鼓舞了，我想只要我们努力，我们的梦想就都会有成功的一天。 陈娜娜租的房子就在这条小巷里，房子不算大，但被隔出了很多的单间，每个单间里都住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们大多和陈娜娜一样，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演员梦而来到这里的。 她们性格各异，却很好客。听了陈娜娜夸张地叙述我是如何救下她的过程，那些女孩看我的眼神一个个都充满了崇拜，还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让我留下来。 被这么热情的对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有些不适应，但我很喜欢她们生活在一起的氛围，于是便欣然答应下来，留下来，成为了她们其中的一员。 我新生活的开始，就从这间小小的出租屋开始了。 第110章 群演体验 出租屋里的姐妹们大多和陈娜娜一样，是怀揣着演员梦想的年轻女孩，所以她们每天都带着饱满的热情早早地出门去寻找机会，但基本上都是带着疲倦和失望回来。 有时候我会听到她们在一旁讨论，什么明明导演看向的是她那边，但突然就有个心机婊挡住了她，然后心机婊被选中了，她却没了机会。 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即便这样辛苦，这样抱怨，也没有让她们停下追逐梦想的脚步。 不过每次她们叽叽喳喳的说，我就坐在一旁听个热闹，因为我觉得那种生活离我很远，在我看来，我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踏踏实实的生活，别在让我经历大风大浪就好了。 在住进来的第二天，我就拿着地图，按照上面的标记，去了那所我梦寐以求的大学。 站在大学门口，看着那气势恢宏的校名，心里百感万千。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我明明是有机会改变我的人生的，可机会却被人为地抹杀掉了。 我没有走进去，我想如果有一朝我能拿着入取通知书名正言顺地走进去，那才有意义。 我的存款并不多，所以我要尽快找到工作。 但因为学历的问题，我的工作找得也并不是那么顺利，陈娜娜见我如此，便劝我跟她们一起，去等机会，哪怕只是被选中做群众演员，那也是有钱拿的。 我一开始并没有同意，因为我不想过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那种因为没钱，因为吃不上饭而受人冷眼的日子了。 可我又找了几天工作，还是没有合适的，就被陈娜娜她们拉着去体验她们的生活。 我们早早出发，去了影视基地的大门口，我以为我们来的够早的了，却没想到那里已经聚集了数不清的人，只要有类似导演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就会被人群围堵上，疯狂地介绍自己，展现自己。 我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简直吓呆了，所以我完全跟不上她们的节奏，几次下来，我都被那些人甩得远远的，愣在一旁看着陈娜娜她们冲进去，卖力地喊着。 我突然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见识到了原来有一群人每天都是这样生活的。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陈娜娜突然喊我：“姜雨你还愣着干什么呀！快点过来！我们被选中了！” 不等我回过神来，陈娜娜兴奋地跑过来，拉着我就跑，紧紧地跟在那个导演的身后进了影视基地。 我一路跟着，整个人稀里糊涂的，眼前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有很多我没见过的机器设备，总之一切在我眼里都是那么的新奇。 找我们做群演的这个剧组拍的是一部古代宅斗的片子，意思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男主人死了，所有的家丁丫鬟老妈子整整跪了满满一院子，然后在这个丧礼上，各个院子的姨娘小姐少爷的，展开了一些列的陷害与被陷害。 而我们几个，就是被选中做跪在院子里的丫鬟的。 服装师递给我们每人一套白色的丧服，那衣服又脏又破，简直没法穿，但陈娜娜她们想都没想就直接换上了，还催着我动作快点。 我说这衣服这么脏，怎么穿啊？ 听了我的话，陈娜娜愣了，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姜雨，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一行啊！我就这么跟你说，就算是有些名气的演员想要拍好一部戏，导演让跳臭水沟就得跳臭水沟，让在火里打个滚就得打个滚。如果我们面对意见脏衣服就唧唧歪歪的，怎么能拍的好戏！” 说着，陈娜娜一把将我手里的戏服拿过来披在我身上，“快点还上，一会喊我们过去要是动作慢了会挨骂的。” 我知道陈娜娜她们是以当演员为目标，所以她们为了自己的梦想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我不是，所以我介意。 不过转念一想，我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了，中不能中途退出吧。 想着，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件衣服穿上了。 换好服装的我们被带到了拍摄现场，然后给我们排好队站在大院子里。 导演站在高台，拿着喇叭对我们喊话，说一会正式开拍的时候，我喊一声“跪”，所有人就齐刷刷地跪下，一定要齐，不齐的话还得重来！跪下之后都保持一个姿势低着头，不要动，镜头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从你们的头上扫过去。 导演拿着喇叭说了好久要我们注意的事项，说白了就是两条，一齐，二不动。 为了拍摄能顺利进行，在拍摄前，导演让我们试跪了很多次，但总有人慢半拍，不能跟大家保持一致。 于是每次都因为那么几个个别的人，我们来来回回的跪，直到所有人都能同步了，才开始正式开拍。 但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双腿已经有些酸了。 正式开拍，这些群演还是挺给力的，一次就通过了，然后我们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跪在地上，低着头，装作伤心哭泣的样子。 这时候我们所有群演就成了背景墙了，因为主演们开始纷纷登场了。 这场戏出场的人物很多，每个人都各怀小心思，尔虞我诈，机关算尽，栽赃陷害，十分精彩。 虽然拍摄并不是那么顺利，演员也会经常出现忘词，笑场等一些状况，但都十分敬业出彩。 我很少看电视节目，我不追星，所以地这些演员也都不怎么认识，在拍摄的空档，我问陈娜娜他们都是谁，陈娜娜用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我，然后一一给我介绍，说今天我们算是来着了，这些演员，可都是有演技有实力的老戏骨了。 这场戏持续拍摄了很久，当导演宣布通过的时候，我的两条腿都已经跪得完全没有感觉了。 这场戏我们拿到的工资不算多，每人七十。陈娜娜却很兴奋，说你别瞧不起这七十块钱，在群演里，这可不低了。 我没嫌工资低，我愣神是因为，我忽然发现演戏的魅力，身为一个演员，他可以通过拍戏，按照剧本演绎不同的人生，或喜或悲，或成功或失败，就像是活过好几世一样。 难怪陈娜娜她们那么执着地想要成为一名演员，我现在似乎好像有点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喜欢了。 因为我发现，我也有些喜欢这个职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然跟着他们来里碰运气，不过好运不会总降临在我们头上，连续几天下来我们都没有接到任何的工作。 陈娜娜她们依旧坚持，我却悄悄地退了出来，开始切合实际地继续找工作。 我没有学历，不敢再让自己好高骛远了，踏踏实实地找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好，于是我在一家快餐店找到了一份送外卖的工作。 这家快餐店正好开在一家影视公司的对面，里面的工作人员经常打电话到店里订餐，于是我每天都会进去送餐好多次。 渐渐地，一来二去地我接触到了影视公司内的很多部门，我原本以为他们的工作都是那种很高大上的，穿着很正式的服装，工作在优雅的工作环境中。 却没想到他们的工作十分辛苦，经常没日没夜的加班，更别说注重个人形象了。 我送餐的时候经常听到他们因为意见不合就吵起来了，而且吵的很凶。 一开始我还会被这些场面吓到，但时间长了，我也就见怪不怪了，就算听到会议室里拍桌子摔凳子，我也会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从容地敲开会议室的门，把他们点餐放到会议桌上，然后收钱走人。 在快餐店的工作虽然很辛苦，但也很有意思，除了这家影视公司，附近的办公大厦里的许多公司的员工都会来这里点餐，因为我服务态度好，送餐又及时，还经常得到他们的好评。 这天中午我刚从外面送餐回来，因为正值夏天，天气十分炎热，我回到店里第一件事就是喝一大杯凉水解渴。 快餐店的老板见我回来了，赶忙叫我过来，然后把事先已经分装好的外卖递给我说：“小姜，快把这些给那家影视公司送去。” “哦。”我放下水杯，擦了下额头的汗水，便提着快餐出门了。 “辛苦了。”老板在我出门的时候，大声对我喊了一句。 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对我很好，自从我来这里工作，他们已经先后给我涨了两次工资了，虽然每次涨的都不多，但我也是很感激他们的，所以我的工作就更加卖力了。 最近这家影视公司不知道在筹划什么项目，反正每天都在开会讨论，我像往常那样将快餐送过去，然后一一摆在他们一旁，然后有负责的工作人员把快餐费给我结算了下，并嘱咐我，晚餐他们也订，老规矩。 我刚数好钱，就听见会议室的玻璃门响了，之后就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我将钱揣好，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只见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特别引人注目。 当我的目光落在那个人的身上的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脏猛烈地颤了一下。 我慌忙地转过身来，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起来。 怎么是他？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 第111章 怕他认出我 我瞪大眼睛半张着嘴，盯着那张酷劲十足的甩脸看，心脏砰砰砰地乱跳。 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呢？ 我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李一帆？ 他不是应该在国外读书吗？怎么会在这？难道他最终选择在国内读大学了？可如果他一直在国内的话，为什么我之前连续给他打了好多次电话，他都不接听呢？ 脑海中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愣住了一样，只是呆呆地盯着他看。 旁边给我结算餐费的一个胖姐姐见我盯着李一帆的眼睛都直了，就笑着碰了碰我的胳膊，笑着说：“本人比电视里好看吧！” 被她这么一撞，我立马回过神来，此时李一帆可能也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看，于是目光转向我这边，我吓得慌忙低头背过身去，然后伸手将印有快餐店名字的帽子又向下压了压，让帽遮遮挡住我大半张脸，然后小声对那个胖姐姐说，我晚上会准时把晚餐送过来的，然后便低着头，拎着空箱子，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我转身的时候，李一帆已经走到我身边了，所以当我转身的瞬间差一点就撞在他身上。 扑面而来是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味道，即便两年多没见，可我依然认得他身上独有的味道，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之前我们相拥在一起的画面，我差一点没控制好情绪哭出来。 我低着头，快速地从他身边走过，冲出会议室，行为看起来有些失态。 即便是背对着他，但我能感觉的出来，背后有两道视线在追着我看。 可能是看出我的异样了吧，会议室里的一个工作人员笑着说：“刚刚那个是送快餐的小妹妹，我们经常叫她家的快餐。那孩子平时挺稳重的，今天是怎么了。” “哈哈，一定是见到我们一帆，害羞了吧。” 大家都在打趣地说着，可我的脚步一刻没听，一口气跑进了电梯，出了大门。 两年多以前，我和李一帆分开时，我咬着牙对自己说我们不合适，长痛不如短痛，既然相互折磨不如归还彼此的自由，让大家都轻松一点。 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也一度认为自己喜欢李一帆不过是年少时，情犊初开的少女心在作祟。 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喜欢就是喜欢，我一直喜欢他，那种喜欢埋藏在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不去碰触便一直深埋，但一旦触发，便会生根发芽，抽枝阔叶，枝藤蔓延全身不可收拾。 我情绪低落地推开快餐店的门，将空的送餐盒放到一边，然后自己坐到一旁的角落上发呆。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口，所以店里的客人很少。 “小姜，你怎么了？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刚刚送餐发生什么事了吗？”老板娘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关切地问道。 我抬起头来看着老板娘，忽然想到如果我晚上去送餐的话，很可能还会再见到李一帆，刚刚我躲过去了，再去一次，会不会被他直接认出来？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觉得自卑又丢脸，于是我脑子一热，转头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我想辞职！” “什么？”老板娘被我说愣住了，然后就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不以为意地说道：“这孩子，瞎说什么话呢！好好的说什么辞职。是不是隔壁那家店要挖你过去？你就安心在这干，下个月我还给你涨工资，你要是累了，明天就休息一天。” “不是，我……”我见老板娘误会了，忙要解释，老板娘则一副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看着我笑了下，说：“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干。” 我所在的这家快餐店和隔壁的那家快餐厅一直是竞争关系，说来也奇怪，自从我来这家打工后，这家的快餐店的生意就变得非常好，附近的商铺和办公大厦里的各个公司，甚至就连那家影视公司都选择在这家店订款餐。 所以老板娘一直说我是她家的福星，可能是财神爷送给他们的。 其实其中的缘由我自己多少知道一些，因为我送餐的时间特别准时，尽量不会让客人等太久，而且每次送餐上门都热情洋溢，脸上挂着笑容，如果送晚了就真诚的道歉。 人是感情动物，我这样的服务会让人觉得很舒心，所以自然而然地就会选择我所在的这家快餐店。 老板娘不允许我辞职，还说给我加薪，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但是冷静下来一想，我刚刚的确有些冲动了，我总不能就为了怕见到李一帆，把自己的饭碗都丢了吧。 J市很大，也很繁华，可是能适合我的工作却不多。 除了李一帆，我还有我的生活，我怎么能为了那么可笑的理由就辞掉了我的工作呢。 虽然自己想明白了，但到了送晚餐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犯难。 晚餐不像午餐那么忙碌，基本也就只有对面那家影视公司因为加班会订餐，所以送完这份，我就可以下班了。 也不知道李一帆还在不在，如果我被他认出来了怎么办，想想都觉得很尴尬。 我几次想跟老板说晚餐我不去送了，可是见他们两口子忙碌的样子我又开不了口，所以提着送餐盒，硬着头皮出去了。 下了电梯，走到会议室的大门，我几次想伸手敲门，却又犹豫了，于是我用力地深呼吸了几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胖姐姐，她见到我，便笑着热情地说：“你来了，快进来。” 我点点头。 “不过你得小声点，我们正在开会讨论，别打扰到他们。”胖姐姐提醒我道。 我又点点头，“知道了。” 胖姐姐将门全部打开，然后让我进来。 我低着头，提着餐盒，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尽管我从始至终没有抬头去看会议桌旁都坐着什么人，但直觉告诉我，李一帆还在。 走到指定地方，我从送餐盒里将快餐一一拿出来，放在上面。 胖姐姐清点了一遍后，便将订餐钱递给了我，我为了快点离开这，连钱都没怎么仔细数清楚，就转身要走。 就在我刚转身的瞬间，我突然听到了李一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 “麻烦你等一下。” 听到他这句话，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麻烦你一会再给我也送一份过来。”李一帆对着我的背影说道。 我听了他的话，心猛地一颤。 这时候影视公司的领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帆怎么能吃快餐呢，一会我请一帆出去吃。” “不用了。”李一帆的声音又冷又酷，“我觉得你们的这个方案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重新设定，应该没有时间出去吃。” “这……”影视公司的领导面露尴尬的神色，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 “既然你们想跟我合作，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件事做好。”李一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却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张总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张总笑着说，然后对着我说：“那个小姑娘，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再准备几份快餐来。” 我也不敢回头，连忙压低声音说了句：“知道了。”就跑了出去。 再次来到会议室，能感觉的出来大家的情绪都轻松了好多，说说笑笑的，应该是准备吃晚饭了。 我低着头走进去，原本是想把这几盒快餐直接放到指定地点，收了钱就走人的。 可没想到我刚进去，李一帆就主动开口对我说：“送过来。” 那种命令式的口吻让我本能地提着送餐盒向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越是接近他，我的心脏就跳的越厉害。 当我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得到他的视线一直在盯着我看，于是我将头压得更低了，要是可能的话，我都恨不得把头扎进地里不出来了。 见我动作不自然，一直待在李一帆身边，像是他助理的一个年轻男人便过来帮忙，一边帮忙一边笑着调侃说：“都说我们一帆魅力难挡，你看你这小姑娘，见到本尊动作都不协调了。” 听了他的话，我红着脸，将头压得更低了，李一帆则什么都没说，但我能跟感觉的出来，他一直在盯着我看。 随后李一帆的助理把餐费递给我，我接过钱，什么都没说，提着空餐盒转身就跑了。 可能在其他人的眼泪，我这不正常的举动可能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怕他认出我来，我的自尊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送餐完毕，我将空的送餐盒和饭费送回店里，然后换回自己的衣服，就可以下班了。 走出快餐店，回想着刚刚的情景，我在心里反复地想着，李一帆是不是已经认出我了？但他没有说破，就像我认出他来也没有相认一样。 看来，他也是不愿意提起从前的过往，毕竟他现在是明星了，怎么能让旁人知道他和一个送餐小妹有什么过往呢。 想到这，我的胸口竟然有种针扎的难受…… 第112章 一眼就认出了你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推门进去，发现陈娜娜她们一如往常那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 如果是往常，我跟她们大正招呼就会洗洗睡了，毕竟明天我还要早起工作。但今天因为李一帆的出现，彻底扰乱了我的内心，于是我就坐下来，听她们聊些“娱乐圈”里的事。 像我这种从来不关心明星八卦的人突然坐下来聆听，让陈娜娜她们都有些奇怪。 因为脑子里一直想着李一帆的事，所以听得也不是很专心，我没想到两年多没联系的李一帆竟然当了明星，从听天影视公司的老板的态度看，感觉他应该地位挺高，挺厉害的，于是就没忍住，问陈娜娜她们，知不知道李一帆。 听了我的问话，陈娜娜她们都转过头来盯着我看，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外星生物。 “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姜雨居然对明星感兴趣了！而且还是李一帆！”陈娜娜一脸惊讶地看着说道：“但身为好姐妹，我必须郑重地告诉你，李一帆可是我老公，你不许跟我抢！” “什么？”我被陈娜娜的话说愣住了，李一帆是她老公？李一帆结婚了？ 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一旁的其他姐妹就跟看见了笑话似的，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她们跟我说，现在追星的小姑娘，只要是喜欢上谁了，就会说这是“我老公”。 其他姐妹还说，陈娜娜以前也追星，但自从李一帆出道后，她就迷恋得几近疯狂了。 “李一帆……那么厉害？”我不解地问道。 “那当然了！”一提到李一帆，陈娜娜就打开了话匣子，从他出道到现在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都参演过那些电视剧电影和活动，陈娜娜几乎如数家珍。 听了她的叙述，我大致知道了，李一帆大概出道一年多的时间了，上升速度之快，就连业内人士都有些瞠目结舌，现在的名气非常大，而且水涨船高，据说身价已经赶超从业多年的老前辈了。 谁的成功都不是随随便便的，我不知道李一帆为什么会走上演艺这条道路，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和他的性格，总觉得他能成为明星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我更加坚信李一帆在明星光环背后一定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但是反观现在的我，简直糟糕透了。 这是我忽然想起来两年多以前，李一帆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姜雨，最好别让我看见你难堪的样子！” 难堪的样子！我现在的样子算不算很难堪呢？ 自从我被剥夺了高考的权利，每次见到那些出入大学校门的大学生的时候，我内心都有着深深的自卑感。 一想到这些事，我心里就难受，情绪也跟着变得低落起来，于是就悄然起身，回了自己的小隔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屋外，陈娜娜还在激烈地说着关于李一帆的事，心想没想到陈娜娜会对李一帆这么疯狂，若是让她知道了我和李一帆认识的话，不知道她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之后上班，只要是送影视公司的餐，我都会小心翼翼，怕不经意间遇到李一帆，但值得庆幸的是，从那天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渐渐地，我也就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因为和影视公司里的那个胖姐姐熟了，我就有意无意地跟她打听了下李一帆。 她说公司打算拍摄一部电视剧，力邀李一帆来当男一号，李一帆的经纪公司虽然同意了，但是李一帆却对剧本提出了很大的异议，所以那天我在会议室里遇见李一帆，他是特意来一起讨论剧本。 说完这些，胖姐姐双手合十，一脸崇拜地说：“李一帆不仅人长得帅，对待工作也特别的认真，真的是太完美了！” 听到别人如此称赞李一帆，我是替他高兴和骄傲的，但不知道怎么的，我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尤其是听到女性的粉丝痴迷于他，我都有些嫉妒和吃味。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但这也让我认清了我对他的感情，这么久了，我还是那么喜欢他，一如当初那样。 在快餐店的工作是忙碌的，从早到晚，因为天气炎热，每天都忙得汗流浃背的。不过这样的日子充实而平和，让我过得很踏实。 这天因为老板和老板娘临时有事，所以我就被留下来看店，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 正当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快餐店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于是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礼貌地说：“对不起，店已经打烊了……” 当我微笑着转身想跟来人解释的时候，却看见站在门口的来人，竟然是李一帆。 心脏“噗通”地猛跳了下，然后我整个人就不争气地开始慌张起来了。 我放下手中的凳子，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直视着李一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说：“你还是认出我了。” 李一帆什么都没说，只是径直走进餐馆的门，然后坐到一张桌子前，看着我说：“我饿了。” “对不起，已经打烊了。”我站在原地，看着李一帆说道。 说来奇怪，之前害怕他认出我的时候，我心里都特别的紧张，不想让他看见我。 可这一刻，当我知道他早就认出我的时候，我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静。 “随便做点什么，我一天没吃饭了。”李一帆表情淡漠，坐在位置上，直视着我，骨子里的那种霸道的气势让我一时不知怎么拒绝他。 于是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后厨，洗了青菜，简单地给他下了一碗面。 当我把面端上桌后，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拿起筷子，聚精会神地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李一帆真的饿得太久了，还是怎么的，看着他吃面的样子，我甚至都怀疑我有当神厨的天赋。 “你怎么会认出我的。”我坐到他的对面，很自然地问道。 李一帆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对我淡淡地说道：“因为你一点都没变。”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可是听在我心里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就像是平静的湖泊里突然被丢进去一块巨大的石头，水花四溅。 “是……中午那次你就认出来了吗？”我不甘心，继续问道。 “嗯。”李一帆低喃地应了一声，“你看我的眼神那么热烈，我怎么可能没感觉到。” 听了李一帆的话，我的脸颊刷地一下就红了，然后用力地咳嗽了几下，提高嗓音对他说：“赶紧吃，吃完就走吧，今天已经打烊了。” 李一帆没理我，低着头很认真地吃，很快一碗面就完了，然后他将面碗向我这边一推，淡淡地说：“再来一碗。” “没有了。”我果断地拒绝了他。 “那就再去做一碗。”李一帆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目光平淡地看着我说道。 “凭什么！”我瞪了他一眼。 “凭我现在是顾客，是上帝。你要是服务态度不好，明天我就投诉你。”李一帆依旧说的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他的声音和看我的目光一样，平淡如水，让我无从分辨他现在对我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和想法。 是喜欢，是讨厌，是憎恶，还是说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紧紧把我当做是他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呢？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不情愿地将那个空碗撤下，回到后厨，又给他下了一碗面。 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反正我在下面的时候，故意往面里放了好多的醋和辣椒，我就不信这么一碗面他能吃得下去。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李一帆居然面不改色地将那碗面吃完了。 吃好后，李一帆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直视我，语气平淡地对我说：“两年多没见，你就用这么难吃的面来招待我吗？” “那也是你自找的。”我不甘示弱地嘀咕了一句，同时扫了他一眼，当我的眼神与他的目光对碰的瞬间，我不争气地赶紧移开了视线，心里噗通噗通地跳。 一时之间，我们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一度变得尴尬起来。 “两年多没见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率先开口的是李一帆。 我抬起头去看他，见他表情平静，双手环胸，容貌虽然和之前变化不太大，但现在毕竟是明星了，穿着打扮都和以前大不相同，所以看起来十分耀眼。 这是在我与他重逢后第一次如此认真仔细地看着他，发现他和从前好像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了。 见我看他出神，李一帆便微微勾着唇角，对我说：“想到要对我说什么了吗？” 我一愣，他连续两次问我这个问题，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于是我仔细地想了想，突然想到，我还欠着他十万块钱呢，当初我誓言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把钱还给他，如今就是对象承诺的时候了。 于是我让他等我一下，然后赶忙跑到更衣室，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来，激动地放在李一帆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当初欠你的十万块钱，谢谢你那时候愿意帮我。”我一脸真诚地看着李一帆，微笑着说道。 “……”李一帆没说话，但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特别难看，伸手拿起那张银行卡，二话没说，站起身就走。 第113章 化解误会 我见李一帆拿起银行卡就走，连忙追过去，“哎，你先别走啊！”说着，就拦在他的面前。 李一帆收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色难看，声音不悦地说：“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我的欠条呢？”说着，我向李一帆伸出手去，“还给我。” 李一帆忽然抬起手来，照着我的手掌就是一巴掌，一下子就将我的手给打开了，冷冷地说：“我不出现的话你就没打算还钱吧，还好意思跟我要欠条！” “我没有！”我大声地反驳道，“我之前给你打过很多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不可能！”我话音刚落，李一帆就不悦地否定了我的话，“我从来没接到过你的电话。” “怎么可能，我真的给你打过很多次……”说到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跟他解释道：“我换手机号码了，之前的手机丢了。” 听我说完，李一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一直盯着我不做声，我以为他不信，于是就拿出手机来，找出最近的通话记录证明给他看，“你看，我之前真的给你打过电话。” 不等我说完，李一帆伸手一把将我的手机夺过去，然后拨通了他自己的手机，听到他的手机响了，才把挂了电话把手机丢换给我。 “我没骗你吧。”接住手机，说道，语气中多少有些委屈。 李一帆看着我，伸手将那张银行卡还给我，说：“等下次我把欠条带在身上的时候你再还我吧。”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有欠条的时候，我就是……”被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今年应该考大学吧。”不等我说完，李一帆便打断了我的话，问道，“考的怎么样？你在这，说明你考到J市来了。” 不提考大学的事还好，被李一帆这么问，我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低着头，小声地对他说：“我没考大学……” “没考？为什么？”李一帆很意外，所以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诧异的表情。 “我被学校开除了，我没资格考。”我低着头，苦笑着说道。 “为什么？”李一帆皱着眉头追问道。 “一言难尽。”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这个知名的大明星要是被人拍到在这家快餐店里和店里的女送餐员纠缠不清的话，肯定会上头条新闻吧。” 说着，我就向旁边侧侧身，把离开的路让开。 李一帆没有动，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他才又开口说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以为不信任而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向你道歉。”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仰头看着他的脸，问道。 “就是之前关于资助的事。”李一帆看着我解释道，“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有点不可理喻，我今天正式向你道歉。” 听到李一帆这么说，我一直闷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舒开了，就好像这么多年压在心头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让我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来了，都过去两年多了。”我苦笑着说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你相不相信，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李一帆看着我，表情略显的有些沉重，但他没有反驳我的话，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我们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恋情就在两年前，我们互相折磨中结束了。 所以现在我们两个顶多算是认识的旧友罢了。 “虽然对于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有些事我还是想当着你的面所清楚。”李一帆看着我继续说道，“那时候我的确很想信任你，可是我无意中听到了王倩倩和你的那个同学的对话，所以我就变得多疑起来。现在想来，我能情绪那么激动，一定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吧。” 我不知道李一帆会对我说这些，于是仰着头吃惊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搭话，就只能安静地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之后我们虽然闹僵，我也很是不甘，但心里依旧对你有所怀疑。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了王倩倩和你那个同学的谈话，才知道之前那次是她们故意做戏给我看，说给我听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 “知道真相后我后悔不已，也狠狠地发了通脾气。”李一帆说到这，苦笑了下，“不过这又有什么用，我对你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不用自责，当时我自己也有问题。”我看着李一帆，淡笑着看着他，随后好奇地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知道真相后……还和王倩倩来往吗？” “你很关心这个问题？”听到我这么问，李一帆忽然坏笑地看着问道。 我一热，连忙说：“谁关心，我就是随口一问。” 李一帆也不戳穿我，但也没有回答我，这种吊胃口的做法，弄得我心里痒痒的，他越是这样，我就是越是想知道。 “那之后我试图联系你，可是一直都联系不上你。没想到，你竟然换了手机号，你给我打的电话我都当做骚扰电话给屏蔽掉了。”李一帆略有些遗憾地说道，随后话锋一转，带着笑意问我道：“既然现在误会都已经解开了，那我想我们以后应该还可以做朋友，对吧？” “嗯。”我点点头。 这时候李一帆的手机响了，李一帆拿起手机看了眼，便接起手机，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就只见李一帆有些无奈地说：“知道了，马上回去。” 挂了手机，李一帆看着我说：“我先走了。天不早了，你也注意安全。” 李一帆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店里发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有时候真的觉得真实的生活比故事写的还离奇。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我的想象。 看着我手里的那张银行卡，我想下次，就把钱还给他吧。 因为李一帆的关系，我回家的时间比平常晚了很多，一进门就看见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那些人全都坐在电视前面看电视剧。 见我回来了，陈娜娜赶忙招呼我过去，跟我说这部电视剧是李一帆主演的，特别好看。 一听是李一帆主演的，于是我就鬼使神差地坐下来，跟着她们一起看。 电视里的李一帆特别有魅力，不仅是剧情里的几个女演员对他钟情，就连坐在电视机外的这些姐妹们，都一个个双眼冒光，连声尖叫着“好帅好帅。” 第二天我照例去给影视公司送快餐，却发现李一帆居然也在，他见到我的时候，对我挑了下眉，然后勾着唇角微笑了下，算是打招呼了。 而我呢，也不像之前那样低着头，而是大大方方地送餐，见李一帆对我笑，我也友好地对他点头微笑。 李一帆要参演影视公司的新剧，他因为对剧本不是很满意所以来这里探讨剧本是很正常的，可是如果他每天都来，而且每次都赶在中午的时间来，就不得不让我多想了。 连续一周，我送午餐的时候，都能看见李一帆，甚至出会议室大门的时候听到其他人的小声议论，似乎是他们也不解为什么李一帆会每天都来，因为并不是每天都需要讨论的。 难道他是为了见到我？我在心里暗想道。 可是又觉得这种想法实在有些自作多情。 不过李一帆也就那么频繁地出现了一周，之后听说因为他其他的档期已经排满了，已经没有时间亲自来影视公司参与剧本的修改方向的讨论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我和李一帆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再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邹晨的电话。 电话里邹晨像是问我在J市的这几个月过的怎么样，随后跟我说，说他认识的一个朋友和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关系不错，听说那家影视公司在招人。所以邹晨想问我想不想去那家影视公司工作试试，如果想去，他就让他朋友跟影视公司的老板说说。 我听到邹晨这么说，立马就说我愿意。相对于送餐小妹，在影视公司里工作肯定更有发展，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更何况李一帆在娱乐圈，如果我在影视公司工作的话，总觉得好像更能靠近他一些。 邹晨说既然你愿意，那我就跟我朋友打声招呼，你等我电话通知。 几天后，邹晨果然来了电话，说影视公司那边的负责人想要见见我，想要去那边工作，总要面试一下，于是邹晨就说了一家影视公司的名字，并告诉我面试的时间和地点。 当我听到这家影视公司名字的时候，愣住了，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抬头看了眼快餐店对面的影视公司，心想，看来世间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 邹晨帮我介绍的公司，就是那家我常去送快餐的影视公司。 可是，这样的话，我又面临了一个新问题，这公司上上下下几乎都知道我是个送餐小妹，他们的负责人，愿意录用我吗？ 第114章 我成了他的生活助理 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一没学历，二没相关的工作经验，人家就算是卖人情也得找个差不多点的。 果然，当影视公司负责人见到是我的时候，先是惊讶，后是有些犯难。 他似乎不是很想录用我，但又不太像驳邹晨朋友的面子，所以看起来有些为难。 这时候负责人的办公室被人从外面敲响了，紧接着李一帆便走了进来。 负责人见到李一帆，便热情地一脸微笑站起身来，跟他打招呼。 李一帆也挂着礼貌地微笑，走过去，与负责人握了握手，然后用眼角扫了眼我，便对负责人说：“赵总，能否斗胆问个问题。” 虽然李一帆只是用眼角扫了我一眼，但我还是本能地低下了头，总觉得自己这么尴尬难看的一幕被他看见了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难过。 “一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负责人赵总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虽然低着头，但我仍能感觉到李一帆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我的身上，于是我礼貌地对着负责人赵总笑了笑说：“赵总，您有事就先忙，我先出去了。” “你不必出去。”不等负责人赵总开口，李一帆率先开了口，“我要跟赵总谈的事，也是和你有关，你留下应该没问题。” 和我有关？ 听了李一帆的话，我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负责人赵总也被说愣了，他看看李一帆，又看看我，问道：“什么事？” “赵总，其实我比较看重这个女孩吃苦耐劳的精神，而且准时守约，我原本想聘请她当我的生活助理的，但刚听说好像贵公司也想聘请她，所以我斗胆请求下，不知贵公司能不能把她让给我？”李一帆从始至终面带微笑，说话的语气不缓不慢，有条不紊，那副求贤若渴的样子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我是个炙手可热的人才。 “一帆是说你想聘请她做你的生活助理？”负责人赵总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但很快就位微笑取代了，对李一帆连忙说：“既然一帆都开口了，那我们就只好忍痛割爱了。” 负责人赵总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其实我心里清楚，赵总巴不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把我推出去，这样既没驳了邹晨朋友的面子，我的工作也有了着落了。 “赵总这么说，那真是太好了。”李一帆感激地对赵总说道，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不知道姜小姐是否愿意来我这里工作？” 我仰着头，看着李一帆真诚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同意，李一帆似乎很高兴，又与赵总攀谈了一会，这才带着我从赵总的办公室里出来。 见我和李一帆一同出来，并一直跟在他身后，影视公司里的其他人见到此情景，都围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 我一路跟着李一帆出了影视公司的大门，临上车之前，李一帆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你快餐店的工作辞职了吗？” “还没有。”我如实回答道。 “现在就去辞了吧。”李一帆说着，便拿出一张名片来，指着上面经纪公司的名字对我说：“明天十点，到这里找我。” “你，你不会说真的吧？”我拿着名片，诧异地看着李一帆说道。 “不然你以为呢？”李一帆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以为你只是替我解围。”我看着李一帆认真地说道，“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却在赵总面前把我夸得好像很抢手一样，不就是怕我太难堪吗？” “替你解围不假，但我让你给我当生活助理的话，也是真的。”李一帆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然后对我说：“去把你快餐店的工作处理好，明天十点，我希望准时看见你。” 说着，李一帆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随后车子发动，在我面前扬长而去。 我看着已经开向远方的车，心想，李一帆骨子里的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只是从前那不苟言笑，眼神淡漠的人，如今看起来变得圆滑多了。 李一帆居然亲自对我说让我去他的身边工作，我不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一想到今后很可能每天都会与李一帆朝夕相处，我就变得激动不已，心脏砰砰地乱跳。 我双手摸在胸口处，感受着自己内心的那份激动，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真实发生的，我不是在做梦。 也不知道我前十几年的运气是不是都用在这一刻了。 之后我去快餐店跟老板老板娘提辞职的事，两个人都很意外，以为我是借故又要提加薪呢，直到我反复解释说，我找到了新工作了，是真的要辞职了。 老板娘一个劲地骂我没良心，说想换工作也不提前打招呼，她现在连个接手我工作的人都没有，简直措手不及。 但骂归骂，她还是给我结清了工资，并多给我加了两张毛大爷，说是一直很满意我的工作，算是给我的红包。 因为辞职了，所以回去的比较早，我回去的时候陈娜娜她们还都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中李一帆的名片发呆。 忽然，我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说说笑笑地走进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里，当我听到开门的声音的时候，下意思地就把李一帆的名片给藏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来，很不自然地对她们笑着说：“你们回来了。” “呦，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陈娜娜见我比她们回来得早，有些意外地说道，随后就全身瘫软地往沙发上一倒，嘀咕了句：“累死老娘了！” “你们今天回来得也很早啊。”我见她们一个个都累得东倒西歪，就笑着说道，“看样子今天是接到活了？” 我没有回答陈娜娜的问题，而是选择故意避开，反过来问她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避开陈娜娜，可能是因为我也说不准自己的新工作是否能胜任，是否能做得长久，所以暂时没说，还是因为陈娜娜非常喜欢李一帆，喜欢到痴迷，所以我本能地在她面前避开了关于李一帆的消息。 人性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陈娜娜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所以听了我的问题，就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兴奋地对我说：“我们几个今天算是撞大运了，接了好几个活，而且每个时间都不长，演员给力，几遍就过了，今天算是我们赚的最多的一天了。” “势头这么好你们怎么不继续碰运气呢，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看她们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今天她们赚了不少。 “姜雨，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我们在一个片场当群众演员，然后那个副导演就说我们几个很有潜质，然后跟我们说，有个正在筹备拍新片的剧组正在选演员，建议我们可以去试试，所以我们就打听了下，结果发现还真有这么回事，大概半个月后就开始了，所以我们得好好准备下，万一我们当中哪个被选中了，以后一炮而红了呢！” 只要一提起选演员这种事，陈娜娜的话匣子就彻底地打开了，看着她热血沸腾的激昂陈词，我都差一点就心动了。 “姜雨，你也准备下吧，但时候咱们一起去。”陈娜娜很热情地对我说道，“就凭你这脸蛋，这身材，往那一站，估计导演就举牌子通过了！” “别瞎说，我连演技都没有，哪个导演能看得上我啊。再说去参加海选的，哪个长得不漂亮。”我笑着对陈娜娜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娜娜白了我一眼，说：“演技是什么！就算是现在当红的，也未必全都有演技，只要你身上有卖点，能炒作起来，观众喜欢，那就离成功不远了！” “这些我都不懂，不过你们加油，说不定我们中间还真能走出大明星来。”我看着其他姐妹们，笑着，很诚恳地说道。 回到我的隔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李一帆的名片，心想明天去经纪公司找他，我要穿什么衣服去呢？ 如果平常我只代表我自己的话，我倒是无所谓，只要看着干净清爽就好。但我怕因为我的穿着给李一帆打来了不必要的麻烦，那就不好了。 于是我从床下拉出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把我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结果发现我没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衣服，最新的那件衣服还是去年买的一件白衬衫，不过看起来还算很新的样子，于是经过反复的比较，我决定明天就穿这件白衬衫，配上牛仔裤，应该算是大方得体的装扮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出门了，根据名片是的地址，经过多番打听，终于遭到了位于市中心的那家规模很大的经纪公司。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我来得有些早，距离十点还有段时间，于是就在经纪公司对面的花坛的椅子上坐下来，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李一帆昨天对我说的那些话，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我的心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了。 第115章 见到了不一样的他 我坐在经纪公司的门口，发现从这里进进出出的人穿着都很华丽时尚，尽管我不认识什么大品牌，但看得出，他们应该都是有些身份的人。 指针很快就要指向十点了，我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大大方方地走进大门，可能是我是新面孔，我刚一走进去，前台的女接待就叫住了我，并问我找谁，有什么事。 我礼貌地对着前台女接待笑了笑，说我是来找李一帆的。 听了我的话女接待愣了一下，随后又跟我确认了一下。 “这是他名片，他约我今天十点来这里找他。”我微笑不变，从口袋里拿出李一帆的名片给前台女接待。 即便如此，女接待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并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来回打量我。 我知道我的穿着在她看来很土，很不上档次。但我并不觉得，我觉得一个人只要穿着得意，衣服干净清爽就是对自己和他人的礼貌，这种尊重这应该是不是穿着大牌服装没什么关系。 “我可以进去找他了吗？”在前台女接待审视的目光中，我淡淡地微笑着问道。 “这个……我需要问一下他本人，争得他的同意之后才可以。”从女接待的表情看来，她依然不相信我，或许她很可能觉得我是一个想混进去的，另有所图的女人。 “姜雨！”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李一帆的声音，于是和那个前台女接待同时转头看过去。 只见李一帆一身黑色低调的休闲装，刚从电梯里走出来，见我看向他，便抬起手来对我勾了勾手指。 我赶忙对女接待点头示意了下，便转身急忙走过去。 见我过来，李一帆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我也没有说什么，紧跟了几步，跟在李一帆的身后。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之前我在影视公司见到的那个像助理一样的年轻男人，我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他也对我点了点头。 出了经纪公司的大门，我们相继上了一辆保姆车，上了车之后，李一帆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和那个年轻男人坐在他后面，他不说话，我也不敢随意出声问问题，只能跟着他，他去哪我去哪。 说是他的生活助理，可我完全不知道我应该干什么，我对这行也不熟悉，真怕闹出什么笑话来，丢了李一帆的脸。 “姜雨你好，我是李一帆的经纪人阿诚，你叫我诚哥就好。”见我有些不安，坐在我旁边的年轻男人主动对我开口说道，同时伸出手来。 我赶忙把手伸过去跟他握手，礼貌地说：“诚哥好，以后还请多关照。” “一帆的脾气有些古怪，要求也很高，之前也给他找过几个生活助理，但都被他辞退了。既然他主动选择了你，那就希望你能更好地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诚哥一边笑着对我说，一边看向坐在前面的李一帆。 对于他的话，李一帆并没有反驳，也没有什么表示，继续在那闭目养神。 “我是个新人，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以后诚哥能多关照我。”我真诚地看着诚哥说道。 虽然只是短短地接触，但我发现诚哥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性格很温和，我想可能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和特立独行，棱角颇多的李一帆合作吧。 我一开始以为诚哥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后来我才知道，他都已经三十七八岁了，对于他的童颜，知道真相的我震惊了好久。 李一帆接下来要参加一档访谈类的节目，诚哥说李一帆最不喜欢参加综艺或者访谈了，因为他总觉得这样的节目会在不知不觉中想要挖掘自己内心的秘密，在那种场合，你不想说也的强作欢笑的拒绝，这是他讨厌的。 正因为像他这种正当红的明星极少参加这类节目，所以才会有很多节目组向他发出邀请，之前经纪公司看中了几档当下非常火的节目，但都被李一帆拒绝了，之前公司还能忍受他的一点小脾气，但公司到底是以利益为先的，可时间久了，也不会太顺着李一帆了。 所以之前经纪公司就擅自决定与几档节目签订了合同，李一帆知道了非常不高兴，甚至就在刚刚还和公司的老板闹了点情绪，但合同都签了，就算李一凡再怎么不高兴，都必须去参加了。 听了诚哥的话，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坐在前面闭目养神的李一帆，原来即便他再怎么红，怎么被人追捧，也是有自己的无奈的，就像别人手中操纵的提线木偶，在经济公司眼里，他不过是个赚钱工具罢了，只是相对于其他人赚得多点。 到了某电视台，李一帆就被带到化妆间去化妆，诚哥让我跟着他，让我多看，多听，多留意，多熟悉工作流程，尽早能在工作中帮到李一帆。 我注意到，在台下的时候李一帆的脸直都是阴沉的，可是当他走上舞台的那一刻，脸上立马绽放出了迷人的微笑，并很有礼貌地和主持人打招呼，一切看起来是那么亲切和自然。 我站在台下简直看呆了，前一秒钟我还在为李一帆的状态担心，可后一秒他就状态满满地登台了，惹得台下一众少女尖叫不止。 “是不是对这种变化觉得很不可思议？”诚哥站在我身边，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声地对我说道。 我连忙点头。 诚哥笑了，继续对我说：“艺人哪有那么好做。不论你自己是个什么状况，当你走上台，当摄像机追准你，你都要把最佳的状态展现出来，就算对面站着一群指着你鼻子骂的人，也要微笑对待，绝对不能有任何的过激行为和语言，否则就会被舆论压倒，星途也就不会顺利了。” 见我一知半解的样子，诚哥继续说道：“既然他选了你做他的生活助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希望你在生活中能多照顾他一些。” 说到这，诚哥突然想到了个问题，侧着头盯着我看了半天，问道：“你……成年了吧！” “十九了，马上就二十了。”我认真地回答道。 诚哥盯着我半晌，最终感叹了句：“年轻真好啊！” 这是一个访谈节目，看得出女主持人是卖力地想要挖出一些关于李一帆的事，一开始还只是围绕着拍戏方面进行提问，但问着问着，问题就开始向着他个人隐私方面发展了，比如他童年的一些事，比如一些不好的传闻，比如他的身家背景，比如他曾经是一名不良少年等等。 这些问题都是李一帆比较忌讳不愿意提及的，尤其是和他家庭背景有关的，我能看得出来坐在舞台上的李一帆即使在笑，但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怒意，只是他在极力地克制着，然后机智地找到其他的一些方面巧妙地避开了重点。 访谈节目一结束，李一帆就急匆匆出了电视台，坐到了保姆车上。 刚一坐上车，李一帆就一拳狠狠地砸在车座椅上，但能看得出来，他还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自己被情绪化所控制。 诚哥上车后拍了拍李一帆的肩膀，但没说什么。我跟在诚哥后面上车，看着一脸怒意的李一帆，其实很想安慰他一下，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路沉默，车上谁都没有说话，感觉气氛特别的压抑。 最后保姆车停在一处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李一帆下了车之后，便转过身来对诚哥说：“阿诚哥，我今天没工作了，让姜雨跟着我就行了，你回去休息下吧。” “好。”诚哥拍了拍李一帆的肩膀，对他说：“既然选择这条路了，就要接受它所带给你的正面或者负面的影响，更不能被自己的情绪所控。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知道了。”李一帆点点头，对着诚哥苦笑了下，“谢谢你阿诚哥。” 诚哥对着李一帆点点头，然后转过头来吩咐我道：“好好照顾一帆。” 听到诚哥这么说，我忽然浑身一抖，一开始听李一帆说让我跟着他我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再听他俩的对话，这是让我跟着李一帆回家的意思啊！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诚哥已经坐着保姆车离开了，只听一旁的李一帆对我说：“走吧。” 我转过头去，发现李一帆已经率先向电梯的方向走去了，于是我紧跑了两步跟上。 电梯里，因为空间突然变小了，我的心就开始不由地紧张起来，我现在还是不太习惯和李一帆独处。 “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忽然，头顶上传来了李一帆的声音。 我抬头望过去，发现他正低头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的同时，我的心又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下。 “在想刚刚的事。”我看着李一帆，如实地回答道，“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你像一只孤傲的鹰，任由自己喜欢在天地间穿行。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有很多自己迫不得已，不情愿也要去做的事。”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的唇角勾了起来，低低地笑出了声，然后仰头看着电梯上不断变化的数字，有些意味深长地对我说：“这个世界上，哪有真正随心所欲的人呢！” 第116章 有家的味道 我仰头看着李一帆的侧脸，淡漠的眼神，冷峻的侧脸，渐渐地与我记忆中的那个孤傲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唯一不同的是，因为他之前在电视台化妆的缘故，额前的碎发被喷了发胶梳到了上面去了，所以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就全部显露在外了。 不得不说，李一帆的眼睛是真的好看，睫毛长而卷翘，眼神深邃，总给人一种迷一般的感觉，迷人又给人一种有冰冷的距离感，所以在上学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却又不敢靠近他的原因。 这样的李一帆看着看着，就有些入迷了，直到他转过头进来，看我的样子，挑眉浅笑地说：“看得这么专注，在想什么？” 被他这么说，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连忙低头移开了视线，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我就是在想，你不是出国留学去了吗，怎么会来这当演员，还成了明星。” “看来分开后，你还在留意我的动向。”李一帆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一句戳中了我的心里，与此同时，含着浅笑的眼神中闪现出了些许光亮。 “你是学校里的名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你的事情了，就算我不打听，也会有很多消息自己往我的耳朵里飘。”我扫了他一眼，赶忙将视线转向别处，嘴硬地说道。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没有反驳，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很认可我的说法，随后便轻声说：“出国留学和当演员，并不矛盾。” 我刚想抬头继续追问他，就听见电梯里“叮”地一声，随后电梯门就打开了。 “到了。”李一帆说着便径直走了出去，我跟在他身后。 李一帆打开门后，跟着他走进去，我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公寓，装修简约却很考究，一看生活在这里的人就是很有生活品质。 “你的家很漂亮。”我由衷地发出感叹说道。 “这不是我家。”李一帆脱了外套后，很随意地就丢在了沙发上，然后一边挽着衬衫的袖口，一边对我：“这是经纪公司给我租的房子，只是暂时住在这里。” 李一帆似乎很讨厌脸上的妆，于是就去洗手间将脸洗干净，我借此机会就在房间里随便看一看，这房子里的摆件并不多，也很少有他的照片，不过客厅的一面墙上却贴着他的一张巨幅海报。 海报上的李一帆帅气冷酷，具有杀伤力的眼神在你与他对视的那一秒心就会不自觉地噗通噗通的跳。 他似乎很钟爱黑色，就连这张海报的服装也是黑色的，黑白色调的海报不张扬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压抑，挣扎，冷酷亦或是低调阴沉。 “是诚哥非要选一张挂在客厅里的，我总是感觉很奇怪。” 不知何时，李一帆洗好了脸，站在了我身边，我和一起看着眼前的这张巨幅海报，声音中满是无奈。 “很好看。”我转头看向他，并对他微笑着说：“感觉这海报的风格和你的气质特别配。” “我的气质？”李一帆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着我问道，“你说说看。” “我说不好，只是一种感觉。”我忙转过身，回避了他的眼神，此时的李一帆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让我有一种特别想靠近的冲动。 见我总是回避他的视线，李一帆也不说什么，将擦头的毛巾随手丢在一旁，然后坐在餐桌前，对我说道：“我饿了，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这都下午两点多了，我一听他还没吃饭，就不自觉地心疼他起来。 “我想吃你下的面。”李一帆单手托腮拄在餐桌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说道。 “你这个大明星还真不挑食，我下的面条多难吃。”我听了他的话，无奈地摇摇头。 “不难吃，有家的味道。”李一帆的声音很轻，看向我的眼神又极为认真，我的心脏便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下，然后慌忙转身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往厨房的方向走。 我在厨房里翻翻找找了好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吃的东西，别说蔬菜和肉了，就连挂面都没有。 “这附近有超市吧，我去买点材料。”我从厨房走出来，对李一帆说道。 李一帆对我点点头，然后又对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就走了过去，站在餐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他就那么托着腮仰头看着我。 我俩对视了好一阵，就在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移开视线的时候，他从旁边拿出一把钥匙，一张门卡和一张银行卡。 “这些你拿着，你是我的生活助理，就要料理好我的生活，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李一帆说着，将它们向我跟前推了推，“以后所有的开销都划这张卡就行了。” “好。”我看着他，见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就热乎乎的，好像有一股暖流突然涌了进来。 拿好这些东西，我就出门了。 这附近有一家大型的连锁超市，我一边精心选购着各种食材，一边回想刚刚和李一帆在一起的情景。 想着想着脸颊就不自觉地红了，其实我现在和他相处，心里还是有点不适应，毕竟我知道我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但我也深知我们现在的差距，所以我不敢妄想，我也不能把我的小心思表现得太过明显。 所以我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一定要表现的自然，不能让李一帆看出什么端倪来，万一他讨厌怎么办。 毕竟我们现在是雇佣关系，说白了，他现在是我的老板，我只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好，至于其他的…… 其实我有点不太理解李一帆为什么会选我做他的生活助理，如果只是当时在影视公司为了替我解围的一时冲动，还是怎么的，李一帆能把我放在他身边工作，是不是就说明他现在已经对我们以前的事情释然了。因为不觉得有什么瓜葛了才会像现在这么坦然。 在超市里逛了一圈，虽然我自己生活了那么久，但我并不怎么会做饭，我自己平时也只是吃点面条胡乱填饱肚子就行了，所以根本就不会做什么。 于是我选了两本食谱，准备好好学习一下。李一帆工作那么累，总不能每天回家都让他吃面条吧。 选好了食材，我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忙赶了回来。 当我打开房门走进房间后，发现李一帆已经躺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了。 我放下手中的塑料袋，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见他仰面躺在沙发上，侧着头，下午的阳光斜打在他的脸上，在他长长的睫毛下留下一片阴影。 我站在沙发前，一不小心就看呆了，这时李一帆的睫毛忽然动了下，我忙回过神来，找来一条薄薄的毯子搭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就提着各种食材进了厨房。 我按照食谱上说的步骤，给李一帆做好了一碗面，等我端着面碗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李一帆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你醒了。”我下意识地说了句。 “嗯，早就醒了。”李一帆低喃了一句，“你站在沙发前盯着我看的时候，我还在想，我到底是起来好呢还是继续装睡好呢。” 听了李一帆的话，我手一抖，手上的那碗面差一点就掉在了地上，于是我连忙把它放到了餐桌上，还不小心把手给烫了一下。 “怎么了？你怎么那么慌张？”李一帆起身走过来，坐到了餐桌前，看了眼那碗面，便抬头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手滑了。”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问我的，可我却没有勇气承认我就是因为心中喜欢所以才会看呆的。 见我这么说，李一帆也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开始认真地吃面，吃了几口后，他忽然抬头对我说：“你中午也没吃，一起吃吧。” “我……”被他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肚子饿了，可我们毕竟是雇佣的关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总归不好吧，我想了想对他说：“我一会去厨房吃……” “怎么，真把自己当小丫鬟了？”李一帆一脸好笑地看着我，然后对我扬了扬头，示意我就坐在他对面就好了，“一起吃吧，还有点家的气氛。” 李一帆这么说，我也不好再推辞了，于是也盛了一碗面，坐在他对面吃。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来当演员吗？” 正吃着，李一帆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开口说道。 “为什么？”我也抬起头来，看着他。 “因为想逃离那个家。”李一帆说得很认真，“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家，我对于老头子来说，不过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生意上合作关系的筹码，是他随意安排生活的木偶。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我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怎么活着。” 李一帆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无奈压抑。 “所以我每天都会找人打架，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体会到原来我自己是真实存在的，挨打了会疼，把别人打趴下的时候我心里会很爽，我才能证明我的心脏是跳动的，我是一个活着的人。” “所以我讨厌那个家，讨厌那种被控制的生活。尤其是老爷子决定让我和王倩倩订婚的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我不能再逃避了。” 第117章 无法控制的悸动 “什么，你和王倩倩订婚了？”我放下筷子，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李一帆，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刚刚还在内心感叹他的人生经历，虽然和我不同，但我们都生活在每天与命运抗争之中这点是相同的。 正感叹着呢，就听见李一帆说什么他要和王倩倩订婚，于是那句问话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了。 刚问完，我马上意识到我刚刚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于是赶忙收回刚刚激动的架势，内心尴尬。 “怎么，你很在意？”李一帆扫了我一眼，便低垂着眼眸，一边优雅吃着面，一边淡淡地问道。 “没……我就是，就是好奇，想八卦下……”说着，我就闷头吃了一大口面。 “如果选择跟她订婚，我干嘛从家里跑出来，独自一个人回过选择了做演员这个行业呢！”李一帆无奈地笑了笑，“演员这个行业很有意思，你说它真实，可是你每次演戏演绎的都是别人的悲欢离合，可你若说他是假的，但每次演戏，你又会投入大量的真情实感在里面。” “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能说离家出走。我是和那个家，断绝了关系。”李一帆说得很轻松，“所以可以说，我现在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听到李一帆的话，我心里是有些难过的，但不知怎么的，难过的同时，我多少还有些庆幸和心安，他没有和王倩倩订婚，他孑然一身，这些似乎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姜雨。” 正在想着这些，突然坐在对面的李一帆叫了我的名字，我嘴里叼着面条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着他，“嗯？” 看着我的反应，李一帆忽然就笑了，然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快吃吧。” “哦。”我应了一声，便低头快速地吃起来。 我真觉得自己挺丢脸的，频频在李一帆面前失态，明明已经在心里不知道警告自己多少遍了，对李一帆的心思收一收，别说我们曾经因为认知和观念不同就争吵过分开过，现在我们之间的差距相比那时不知又增加了多少倍，如果我再抱着什么不可能的想法，只会让自己更烦恼。 吃完饭，我便将碗筷拿到厨房去刷，等我再出来的时候，李一帆正坐在沙发上，低头认真地看着什么。 我不想打搅他，便轻手轻脚地想要收拾下房间。 “这些有人定时来做，你不用做这些。”李一帆抬眼，对着我说，见我回头看他，便对我招招手，“你过来下。” 我走过去后，李一帆就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对我说：“你坐下，帮我看看这个剧本。” “我看？我又不懂。”我坐下后，李一帆就将他手里的剧本塞到了我的怀里。 “不懂没关系，你就当是一部小说看。”李一帆看着我说道，“这是我新接下的剧本，但我总觉得男主人公这个角色好像缺少点什么，让他们修改了几次都不是很满意，可我又说不出来问题到底在哪。” “所以你想让我看看？”我大概翻了下，这个剧本很厚，想要看完，需要不少的时间。 “嗯。”李一帆肯定点点头，“因为我们这些人已经深陷在自己的思维力出不来了，所以很难再发现新问题了，所以希望你以观众的角度来看，说说你自己的看法。” “好。”我了然地点点头，“只要能帮到你，我一定会努力的。”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就说出你的读后感想就好了。”李一帆笑着对我说，“你就在着看吧，我先进去睡一会。” 李一帆说完，便起身回了他的卧室。 李一帆回去卧室后，我便捧着剧本认真地看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剧本，平常我连小说都很少看，所以一开始看着还有些不习惯，但慢慢地，我发现剧本似乎更能让我从文字中将一个角色形象化。 这剧本很厚，好在我看书的速度特别快，随着剧情的深入，剧本中的各个人物的性格形象就逐渐鲜明起来。 随着一个个人物鲜活起来，我以一个读者的角度看，就发现了其中一些我不是很喜欢和不理解的地方，这种感觉总是一闪而过，但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我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我找来纸笔，认认真真地将我觉得有问题的地方一条一条地列举了出来。 讲良心话，这个剧本特别好看，我一下子看进去就无法自拔了，尤其男女主人公的对手戏，真的非常好看，他们也是经历了从相识相知到相爱，再到误会矛盾和观念不同的分开，两个人的感情起起落落，看得我都跟着揪心。 当我完全被这个剧本吸引的时候，就把自己置身在这个故事当中了，完全忘了现实，也忽略了现实。 若不是我手机响，我可能还沉浸在那个故事之中呢。 来电话的是陈娜娜，她说今天想大家出去吃一顿，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看了眼那剧本还剩下的厚度，便对她说我今天可能要加班了，让她们不必等我，出去吃就是了。 挂了手机，我忽然发觉到身后好像有人，于是猛地回过头去，就只见李一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站在我身后的，我回头过去的时候，他正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弓着身认真地看着我在纸上列举出来我认为不舒服的地方。 李一帆穿着纯白色的T恤，浅灰色的休闲裤，前额的头发柔顺地落了下来，遮住了他大半的眼睛，但是他的脸颊，脖颈，锁骨我却看得一清二楚，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可我的心却抑制不住地怦怦乱跳，于是我赶忙起身，把位置让给李一帆坐，同时清了清嗓子，指着我写的那张纸跟他解释道：“这是我觉得读起来有些别扭的地方，我还没读完，等我全部看完了，整理一份比较详尽的给你。” “嗯，好。”李一帆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写的，似乎很认同，所以他看得很认真，所以完全没注意到我刚刚的尴尬。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就问他想吃什么。 “你除了面，还会做什么？”李一帆仰起头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我被他问住了，“我买了食谱……” “叫两份外卖吧。”李一帆很随意地说道，“你这个整理的不错，抓紧时间把剩下的看完，然后整理一份完整的给我。” “好。”我认真地点头说道，被李一帆认可的感觉竟然让我有些飘飘然，好像全身都充满了动力，哪怕不吃饭都行。 叫了外卖，我们两个安静地吃着，之后我继续看剧本，而李一帆则拿出另外的剧本来，专心地背台词。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认真地将剧本全部读完了，然后感叹这原来是一个悲剧结尾的故事，所以思绪一直沉浸在心疼男女主人公的故事里而无法自拔。 作为读者，自然是喜欢皆大欢喜的团员大结局，可是这样带有淡淡悲伤的结尾却能给人留下情感上的震动和长久的记忆。 我坐在那里，反反复复读了好多遍结尾，才从悲伤的思绪中一点点回过神来，然后认真地将我罗列出来的问题一一整理出来，等我忙完这些，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我忽然想到了李一帆，于是忙回过头去，发现他还在认真地背着台词，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发现我这边有动静，李一帆便放下手中的剧本，看向我问道：“整理好了？” “嗯。”我赶忙给他拿过去。 李一帆接过来之后认真地看了起来，然后拿起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了一阵之后，递还给我，“按照我批注的重新整理一份，然后明天上班的时候，给他们公司送过去，就说这是我的意见。” “好。”我从李一帆的手中接过来，发现在我整理的基础上，他又修改了不少，于是按照他的想法，我重新整理了一份，并问他：“明天送去哪家公司？” “就是你之前天天送快餐的影视公司，你应该很熟悉吧。”李一帆说着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我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连忙对他摆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见我拒绝，李一帆忽然就皱起了眉头，盯着我看，不说话。 我见他有些不高兴了，便解释说：“你也说了这么晚了，你一个大明星送我回家，万一被人看到了，又要被说些难听的话了，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可是现在真的很晚了。”李一帆不放心地说道。 “放心吧，我打车回去，车费你给报销吧？”我看着他，开玩笑地说道。 李一帆听了，无奈地笑了笑，嘱咐我道：“注意安全。” “知道。”我点点头，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从包里把那张存有十万块钱的银行卡递给他，说道：“明天记得把我的欠条还给我。” 李一帆结果那张卡，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平安到家了之后给他发个信息告诉他，不然他会担心的。 我应了他一声，便背上包，转身走出了他家的大门，直到我坐上电梯，李一帆都一直开着门，站在门口看着我离开，这让我极力平静下来的心，又起了微妙的感觉。 第118章 受伤 我打车回到出租屋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不过出租屋的灯是黑的，很安静，看来她们出去吃饭还没有回来。 于是我就回了自己的隔间，赶忙给李一帆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我到家了，李一帆那边很快就回来一句“嗯”，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但就这一个字我看着心里都甜蜜好久。 换上睡衣，洗漱完毕，我就认认真真地把李一帆批注过的那个意见书又重写整理了一遍，明天我就要拿着这份意见书去影视公司和对方交涉了，这是我在李一帆那里的第一份比较正式的工作了，我一定要做好，同时我也想让影视公司的负责人我工作的能力，总想给自己和李一帆都争一口气。 我将意见书放到包里，脑海中一遍遍想着明天去影视公司见负责人赵总的时候要怎么做开场白，毕竟我明天代表的是李一帆，不能给他丢面子。 明天李一帆要拍戏，听说拍完几场之后他的部分就杀青了，所以他没时间去交涉这个剧本的问题，所以我们就兵分两路，至于之后的安排，等他的电话通知。 我见时间不早了，就上床休息了。 也不知道是几点，迷迷糊糊中我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声，对着手机大喊大叫地吼道：“姜雨，姜雨，陈娜娜和人打起来了，你能不能过来下，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求救的声音又大又急迫，我的睡意一下子就被一扫而光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详细问了她们的地址，抓着手机随便还上一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来电话的是跟我们一起合租的姐妹，她说她们几个吃过饭后，因为高兴就去了酒吧，打算玩个通宵，所以也喝了不少的酒，结果娜娜无意中看见了她的前男友和那个破坏他们感情的小三，于是借着酒劲，陈娜娜就冲过去了，不但骂了前男友，还动手打了那个女的。 结果那女的也不是吃素的，不一会就叫了一帮人，男男女女地就把她们几个围住了，说什么不让走，其中还有几个女的扯着陈娜娜的头发当众打了她。 陈娜娜估计是真喝多了，不管不顾地就跟那些人打起来了。 因为对方人多，其他姐妹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报警，毕竟是她们打人在先，而且过段时间还要参加演员的选角活动，如果留下什么案底的话，终归是不好看。 经过再三考虑，她们最终决定给我打电话，因为她们听陈娜娜说过，说我会些拳脚功夫。 等我感到酒吧的时候，酒吧还在正常营业，里面的人依旧喝酒的喝酒，狂欢的狂欢，似乎并没有因为打架的事而影响到他们的情绪。 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们，只好给她们打电话，结果谁都没有接听。 那么多人围在一起打架，肯定有人看到，于是我就跟这里的服务生打听，服务生对我说，那些人已经离开酒吧有阵子了。 离开了？ 这我就有些着急了，拿出手机再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听，难道她们被那些人强行带走了？ 我跑出酒吧，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沿着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找去。 没走多久，我就听见有女孩的哭声还有男人威胁谩骂的声音。 我寻声走过去，发现那几个姐妹被逼在一个胡同里，一个个坐在地上，抱着哭。而陈娜娜则被人扯着头发，押在一个女人的面前。 那女人浓妆艳抹，完全看不出年纪，她一边抽烟，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陈娜娜的嘴巴。 “陈娜娜，今天可是你先动的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抽自己十个嘴巴，我就放了你和你的那帮姐妹，绝对不为难，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我呸！你个贱人！让我给你下跪，你做梦！”陈娜娜一边骂着一边往前冲，照着那女人的脸上吐口水，那狂野疯狂的样子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回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陈娜娜，她被三个男人欺负时那柔弱不堪的样子，我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陈娜娜。 陈娜娜一个劲往前冲，但她的头发被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死死地抓着，根本就冲不上去，所以她这次的反抗换来的就是那个女人再一次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陈娜娜你想清楚了，如果你不下跪道歉的话，就别怪我动你那些姐妹儿！”那个女人说着，眼睛便斜了下那边围坐在一起的几个姐妹，吓得她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并劝陈娜娜服软，道个歉就算了。 陈娜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她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嘴里一个劲地骂着那个女人。 我大概看了下，对方的人不少，如果我就这么冒失地冲过去，肯定不行。于是权衡了下利弊，我最终选择了报警。 “陈娜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为了钱不知道已经和多少男人睡过了，然后还拿着那些肮脏的钱在阿男面前臭显摆，你知道阿男心里有多嫌弃你多恶心你吗？” 我刚挂了报警，就听见那个女人嘲讽地笑道，“怎么，听说你还想当演员！哈哈哈，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就像这种破烂货，人家收吗？” 虽然我不知道陈娜娜之前经历了过什么，但是这种被人唾弃诽谤污蔑和不屑怎么看怎么觉得似曾相识，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所以我连我是怎么从暗处走出来的都没意识到，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走过去，对着那帮人大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快放了她们！” “呦，这又来一个管闲事的。”那个女人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我和陈娜娜之间的个人恩怨，我喜欢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个人恩怨没人愿意插手，但是你挟持了那些女孩，是犯罪吧！”我站直了身体，厉声对她说道，同时伸手指了指那些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其他姐妹。 “哦，那些人，我当然可以放了她们。”那个女人笑着说道，“我和她们又无仇无怨的，谁让她们跟陈娜娜这个肮脏的女人在一起呢！所以只要陈娜娜低头跟我认错，我就放了她们，没问题的。”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看着那个女人说道，“不管你和陈娜娜之间是什么关系，都和她们没关系，你先放了她们。”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警察来了就好办了。 “让我给这个贱人下跪，我呸！你做梦！”陈娜娜不知道是不是真喝多了，双眼通红，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酒精和挨打的双重作用下显得有些红肿，此时她看起来十分的疯狂和冲动，完全没有想要和解的样子，对着那个女人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那女人被骂急了，上前两步抬起手臂来，照着陈娜娜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眼看她的手掌就要打在陈娜娜的脸颊上了，我赶忙冲过去，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皱着眉头对她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放手！”那女人瞪着眼睛看着我命令道，“快点放手！” “你只要不打人，我就放手。”我也坚持自己的原则不退让。 “你他妈的到底谁啊！知不知道这片老娘说的算啊！”那女人看样子是真被我逼急了，骂了我一通后就对着站在一旁看的那几个男人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把她弄走！” 那几个男人的听了那女人的话，一下子就聚到我身边来，同时伸手粗暴地拉扯我的手，想让我松开那个女人的手臂。 原本我不想动手的，可是撕扯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些肢体上的接触，结果那些人一下子就动起粗来，我不想吃亏，自然就还击。 一来二去，我就跟他们几个打了起来。 他们虽然个头高大，样子也很凶，但毕竟没有什么功底，全都是蛮力和冲劲。这样的人我从小就见过很多，所以应付他们几个还是可以的。 眼看我就占了上风了，我还想再拖延一会警察就到了，可没想到有个男人突然就拿出一把匕首来，我当时也没注意，一下子就被他扎到了胳膊上。 当时我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紧接着我就看见鲜红的血顺着刀口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警车停在了路边，几名执勤民警下了车，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刚刚还一个个凶神恶煞，趾高气昂，见到警察后立马都怂了。 “是谁报的警！”警察站在我们中间，扫了一圈后大声问道。 “警察同志，是我。”我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忍着疼痛说道。 警察看着我胳膊上的伤，就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后，让我先去医院包扎下，并吩咐我处理好伤口后会警局去录口供。 之后，警察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带走了。 虽然我受了伤，但事情总算是被压制下来了，其他姐妹都没有受到伤害，也算是值得了，可我却没想到，这件事却成了我的麻烦。 第119章 另眼相看 去到医院包扎伤口，医生看了我的伤都直皱眉头，还问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我说我是见义勇为受的伤，医生您信吗？ 医生想都没想就摇头，说你一个这么瘦弱的小女孩还见义勇为？怕是遇到了什么劫匪了吧，要不要报警？ 我说谢谢医生，我已经报警了。 我的伤口挺深的，包扎好之后，我连动都不敢动。医生原本想留我打吊瓶的，说这伤口很容易感染，但我一想到一会要去警局录口供，明天一早还要去影视公司帮李一帆交涉剧本的事，于是就只开了点口服的药，就急匆匆地从医院里出来了。 到了警局，陈娜娜的酒还没有醒过啦，精神有些涣散，表情凶狠，嘴里一直骂着什么狗男女，什么渣男贱女，骂够了就一个人发呆，发呆一会就又开始自言自语。 从那些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中，大概能拼凑出一个关于陈娜娜的故事。 好像是陈娜娜之前在家乡那边有一个男朋友，男朋友需要用钱，就跟陈娜娜借，但陈娜娜也没有，然后那男人就很犯难，好像没有钱就要远走他乡，就要跟陈娜娜迫不得已分手了。 于是陈娜娜为了维持住这份感情，就向后找了几个男人包养了自己，赚来的钱全都给了那个所谓爱他的男朋友，结果那男人拿着她给的钱不是赌博就是找女人，后来在赌场的时候认识了那个女人，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渣男无情地把陈娜娜给甩了，还骂她是肮脏的贱货。 为了这事，陈娜娜还自杀过，但没有死成。后来她就决定换种活法，于是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没有认识她，没人知道她过去的城市，开始了新生活。 陈娜娜一心想当演员，也是梦想着自己能有成名的那一天，她要给那个渣男看看，让他后悔当初抛弃了她。 “娜娜对感情很偏执，所以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惨。”一个姐妹感叹地说道，“她之前还跟我们说，她现在爱上了李一帆，觉得只有李一帆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还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成为明星，这样就有资格站在李一帆的身边了。” “就是啊，你听这话就不现实。”另外一个姐妹搭腔说道，“亏了李一帆是那种遥不可及的人物，如果是现实中认识的人，我估计她肯定又不知道会疯狂地做出什么事来了。” 听了她们的话，我的心里忽然就慌了起来，如果让陈娜娜知道我现在在为李一帆做事的话，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口供都录完了，因为双方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就打算和解，因为双方都动手打人了，也没有谁占不占理的，我甚至连医药费都没要求赔偿，就想着这件事赶紧结束赶紧回家。 处理完一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五点多了，陈娜娜被几个人架回来丢到床上，就像是一条死鱼一样昏睡过去了。 我回到隔间里，换下了带血的衣服，抓紧时间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很快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好像根本没睡多久似的，我就被闹钟吵醒了，看了看时间，赶忙起来，收拾妥当后，就背着包出门了。 我出门的时候，整个出租屋都很安静，所有人都在睡觉。 闹腾了一晚上了，其实我的头也是昏昏沉沉的，胳膊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发炎的关心，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发热的症状，总之身体特别的不舒服。 李一帆让我在影视公司上班之后就过去，所以我提前很早就出门了，等到了影视公司的时候，刚好到了他们上班的时间。 以前我都是以送餐小妹的身份进出这里，而这一次，我却是以李一帆的助理来跟负责人赵总谈剧本的事，前后不过两天的时间，我的身份却天差地别。 因为之前经常来，很多人都认识我，所以在说明来意后，前台便让我进去了。 进去之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我当送餐小妹的时候能对我微笑人，现在反而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看见我就翻白眼，转过头去就跟别人议论我。 “就是这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只不过给李一帆送过两次餐，就被选中当了李一帆的助理！” “就是，你说我们要学历有学历，要样貌有样貌，哪个不比她强！” “说不定人家活好……” “去你的！就她长得那德行，人家李一帆能看得上她？” 我从走进影视公司开始，这些议论声就有意无意地传进我的耳朵里，虽然很刺耳，但我并不在乎，因为她们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气不过优秀的自己没有比过一个送餐小妹罢了。 我礼貌地敲响了负责人赵总的办公室的房门，得到允许后，我才推门走进去，并微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见是我，赵总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客气地让我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刚刚接到一帆的电话，说他的助理会来跟我们交涉剧本的问题，没想到来的人是你。”赵总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笑着实话实说。 “我也没想到是我。”我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赵总，如实地说道，“今天我是代表李一帆来商讨剧本的事，希望对于我们提出的几点意见赵总能够同意。”说着，我就从背包里拿出了我昨天晚上重新整理好的意见书。 我不知道李一帆是忘记了还是不在乎，我当上他的生活助理后，他从来没要求我穿什么高档的衣裳，也不会再有我背着什么包，甚至可能我整理出来的意见书都是手写的，完全没有像现代办公那样打印出来。 因为李一帆不在乎，所以即便赵总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和我手里的这份意见书，我都觉得无所谓，而是对他抱歉地笑了笑说：“这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因为比较匆忙，所以没来得及打印出来，还请赵总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赵总马上笑着接了过去，“只要建议提的好，什么形式都无所谓。” 赵总接过去之后，便认真地阅读起来，我为了能让每个人看清楚我写的什么，我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工工整整地写出来的，所以应该不存在任何阅读障碍。 期初赵总也只是装模作样地看上几眼，可能对于反复修改剧本的事他也有些烦躁了，但是很快我就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些改变。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直到赵总将意见书看完，他抬起头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道：“这些意见都是你提出来的？” “也不全是。”我如实说道，“我只是将我的意见罗列出来，李一帆重新删减备注过后，我再把这些意见重新整理好的。” 赵总听了我的话一个劲地点头，“你们这次提的建议很好，我觉得如果在此基础上修改下剧本的话，效果会非常好。” 说着，赵总就叫来他的助理，将我的那份手写稿交给他，让他打印出来，然后分发给每个人，准备开会。 这次的会议主要是针对那份意见书提出来的意见进行讨论，有些意见大家一致通过，但有些讨论得就比较激烈。 总之这是一个忙碌且充实的一天，从上午到下午，我们一直在会议室里激烈地讨论着，从分歧到统一，我力争将每一条我们认为需要改进的地方都说出充分的理由，然后再用我的理解和作为一个观众的角度去阐述剧本中的人物关系。 等会议结束时，我们才发现，连午饭都没吃。 赵总原本打算让我留下来吃饭的，但我因为身体的状况实在不好，就婉言拒绝了。 临走前，赵总很正式地跟我握手，并对我说：“姜雨啊，没想到你真的是个有能力的小女孩，当初是我看轻你了，你可千万别见怪。” “赵总，您说的哪里话。”我赶忙将姿态放低，微笑着对他说：“我只是在努力地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我还有很多想的不周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赵总多担待。” 总之经过今天的接触，赵总对我的印象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临走前还亲自送我出了办公室。 不光是赵总，今天在会议室开会的其他人员也都认可了我的能力，这让我感到很开心。 从影视公司的大门走出来，才感觉肚子饿得慌，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去之前的快餐店吃点饭，我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话的是李一帆，我刚接起手机，他就直截了当地问我现在饿不饿。 我说当然饿啊，早晨和中午都没吃呢。 他说那你就一直往前走，不要往两边看。 当时我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照做。走着走着才发现，原来他的保姆车正停在路边。 “上车。”手机里，李一帆语气轻松地发号了施令。 我挂了手机，开心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干得不错！” 我刚坐上车，李一帆便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同时毫不掩饰地夸了我一句。 “嘶……” 李一帆拍的刚好是我那只受伤的胳膊，原本就疼，被他这么大力一拍，更是疼得我直咧嘴。 “怎么了？”李一帆见我表情不对，便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靠近我，关切地问道。 第120章 他还是很紧张我 “没事。”我艰难地挤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将受伤的胳膊避开李一帆的手，忍着疼对李一帆笑着说：“我先给你汇报下今天剧本讨论的结果。” “赵总已经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结果了，还夸了你半天，说我有眼光。”李一帆歪着头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那，结果你满意吗？”我期待地看着李一帆，“虽然他们没有全部接受我们的意见，但我已经尽力了，而且对方反驳我的话，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就没有再坚持……” “你表现得已经很好了。”李一帆肯定地对我点了点头，“听到赵总对你的夸赞，我都有些意外。” 李一帆说完，便伸出手来，很自然地去拉我受伤躲开的那条胳膊，见我还想多，李一帆便微皱了下眉头，命令式地说了句：“别动！” 被李一帆这么一说，我的身体就真的不动了，李一帆虽然看出我胳膊不对劲，但也不知道我具体伤到哪了，所以他拉我胳膊的时候虽然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还是因为拉扯让伤口疼起来。 见我皱着眉头忍着，李一帆便停下了动作，抬头盯着我的眼睛，问道：“胳膊怎么了，伤哪了？” “胳膊……昨天晚上受了点伤……”我看着李一帆，犹豫地开口说道，忽然发现想要把我这条胳膊怎么受伤的说清楚，还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行的。 “昨天你不是给我发信息说你安全到家了吗？怎么会受伤！”听了我的话，李一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这事情说起来还有点复杂。”我想了想，还是讲事情发生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跟他讲了一遍。李一帆中途没有打断我，一直黑着脸听我把整件事讲完，当我全部讲完之后，他抬起头来，对司机小哥说：“我们先去医院。” 司机小哥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将车头调转方向，直奔医院。 “昨天你回去的时候我就想，以后你做我的生活助理，会经常熬夜加班，如果你每天都半夜独自回出租屋的话，会很不安全，所以我就考虑要不要在我的公寓附近给你租一套房子住。”李一帆一边说着，一边将我的胳膊轻轻放下，不敢再动了，“原本我还想跟你商量下，尊重你的意见。但现在看来，没什么好商量的了，你今天就搬出来！” “今天？不用那么快吧……再说也不是总发生这种事，我受伤也是个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再说租房子的钱也不少，我那个出租屋住得挺好，何必浪费……”我还想跟李一帆解释下，因为我之所以同意当他的助理是想帮助他，尽我最大的能力。却没想到，才工作一天就给他带来了麻烦，这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至于在他公寓旁边再租一套房子我是不赞成的，毕竟李一帆现在工作很辛苦赚钱也不容易，我不想让他因为我承担额外的开销。 可我满肚子的话，满肚子的道理在没有开口说出口的时候，就被李一帆的眼神给瞪回去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我重新处理了下伤口，还说因为我没有注意，所以现在伤口有些发炎，嘱咐我一定要注意休息，别在碰到伤口了。 李一帆一直盯着我的受伤皱着眉头不说话，原本我是不同意他跟我一起进医院的，毕竟像他这样的偶像，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可他非是不听，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戴上帽子眼镜和口罩，形象怪异地跟我进了医院。 但在医院里这样的装扮不被人注意才怪，于是就有很多人拿着手机对着他拍照，我一开始很担心他会跟那些追着他拍照的人起冲突，好在诚哥一直在他身边提醒他，而且授意我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自己先走。 因为粉丝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偶像，所以几乎所有对着李一帆拍照的人都忽略了我，于是我在那些照片中成了背景墙路人甲。 我出了医院后，便找了个人来往比较少的路口等着，不一会李一帆的保姆车便开了过来，接上我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我上车后还听见诚哥一直在批评李一帆，说他做事太冲动，怎么可以公开带着我去医院呢，万一被狗仔队拍到了不知道又要编出什么花边新闻来。 “我又不在乎这些。”李一帆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不在乎可以，你是全民少女偶像，咳嗽一声都有人心疼你工作太累！但是姜雨不一样，她虽然是你的生活助理，可是生活助理生病，当红偶像却要全程陪着去医院，你觉得那些娱记会怎么写？你觉得那些偏执的粉丝会怎么对待谩骂姜雨？”阿诚冷着脸，坐在后面厉声地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阿诚哥发脾气，原以为他不仅童颜而且性格脾气好，还在想他这种温和的人是怎么跟李一帆这样经常以自我为中心，桀骜的人合作的。现在看来，阿诚哥只是表面看起来脾气好，发起威来，也挺可怕的，关键是他是真的能镇住李一帆。 被阿诚哥骂了一通，李一帆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而且还时不时地转头看向我，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李一帆回过头去看着阿诚哥，认真地说道：“阿诚哥，帮我在我家附近给姜雨也找间合适的房子吧，我还是觉得她住在我附近比较方便。” 这个建议阿诚哥没有反对，而是点头应承下来，同时他也表示，他也觉得我应该住得离李一帆近一些，毕竟我是他的生活助理，可能随时有事，如果住得太远实在不方便。 我在一旁没有说话，既然他们两个意见统一，那我只要服从安排就好了。 回到了李一帆的公寓，李一帆一个劲地喊肚子饿，于是阿诚哥打发司机去买些快餐回来，大家一起吃。 因为今天李一帆表现出色，所有的镜头基本都是一遍过，所以他比预计的要提前很久结束了拍摄工作。 阿诚哥偷偷地跟我说，之所以李一帆这么着急完成工作，是因为有些不放心你，怕你去影视公司交涉剧本的事因为经验不足被那群老狐狸欺负了，所以收了工就直接去了影视公司。到了之后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直到接到了影视公司赵总的电话，他才放心。 “一帆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很多事不擅长表达出来，也不会说出来，但他都会在心里默默地记着想着。”阿诚哥说到这，突然用一种很暧昧的笑容盯着我看，说道：“见李一帆这么紧张你，你们之前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听了阿诚哥的话，我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悲，李一帆对我好，关心我，我当然开心，可是他对我的这种好如果再继续延续下去的话，很可能就会成为他的负担，阻碍他的事业发展，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让人知道我和他曾经的关系，那些想要在李一帆身上挖新闻的人，一定会大做文章的。 吃过饭后，我详细地将今天和影视公司的交涉结果跟李一帆汇报了一遍，听完之后，李一帆点点头，对我说：“辛苦了，剩下的事我来做就好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不用来我这了。等我把房子找好后，你就搬过来吧。” 之后他就吩咐司机小哥送我回家，并嘱咐我一定要遵医嘱，好好休息，遇事不能再冲动了，有事给他打电话。 下午我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昨天晚上折腾的那些人都醒了，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见我回来了，陈娜娜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到我面前，一脸不爽地推了下我的肩膀质问我道：“姜雨你真不够意思！你在医院里遇到了李一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你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欢李一帆，你知道我多想见见他本人吗！可是我明明有机会的，就被你这么浪费掉了！姜雨你太不够意思了！” 我知道陈娜娜推我的那一下是无心的，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可是她恰好碰到了我的伤口上，顿时伤口疼得我直咧嘴，一动都不敢动。 “你好对我咧嘴！怎么，难道我不说的不对吗！”陈娜娜见我表情难看，不依不饶地说道，“还是说你也喜欢李一帆，所以你没告诉我！我早就告诉你了，李一帆是我老公，你们谁都不能跟我抢！” 我捂着受伤的胳膊，皱着眉头冷眼盯着陈娜娜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有些可怕，陈娜娜说话的语气渐渐缓和了下来，然后撇嘴对我说：“姜雨，你那么看着我干嘛！” “我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你！你心里不清楚吗？”我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冷地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陈娜娜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机来，让我看上面的照片，激动地说：“你看！你都和李一帆同框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嘛！” 第121章 这是典型的好心没好报 见陈娜娜把手机伸到我眼前让我看，嘴里还一个劲地抱怨，我的脾气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伸手一把将她拿着手机的手打开。 因为动作突然，陈娜娜也没什么准备，所以我打开她手的同时，她手一抖，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姜雨你干什么！”陈娜娜忙从地上将她的手机捡起来，没好气地对我说道。 “陈娜娜，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医院！这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为了谁受的伤你不知道吗？”我皱着眉头，盯着陈娜娜质问道。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对我这个态度，难道就是因为看见我和李一帆同框了就让她忘记了昨天晚上我为了救她冒着多大的危险，是怎么受伤的吗？ 她昨天还因为前男友跟人打架，不惜把身边所有人都牵扯进来，今天却因为李一帆对我严加指责，各种不满，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女人的情感是怎么样的，她的精神到底正不正常！ “你受伤还不是因为你把那些人惹怒了。”陈娜娜斜眼扫了我一眼，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没来之前，我们谁也没受伤啊！我顶多就是被那个臭婊子打了两巴掌，又能怎么样，我迟早会还回去！” “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听了她的话，我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这就是我不顾安危救下你换来的结果吗？” “姜雨！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好不好！你不就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救了我吗！我也没亏待你啊，你救了我，我让你住我租的房子，就连房租我都跟你要的很少，不然你以为在J市，你那个隔断的房租是多少？！”陈娜娜看着我，一副她不欠我的表情对我说道，“该还的恩情我都还了，姜雨你总以一副是我恩人的嘴脸跟我说话！昨天的事大致怎么样我不记得了，我也没叫你过去对不对，我也没求让你帮忙，还不是你自己擅自做主的！难道你因为这件事受伤了还是我的责任了？” “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是吗？”我听了陈娜娜的话，忽然觉得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再就这件事纠缠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我瞬间冷静了下来，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其他的姐妹，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们看着我，又看了看陈娜娜，虽然表情很尴尬，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说句话，就连昨天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孩都低着头保持着沉默。 我知道她们都是租着陈娜娜的房子，而且她要的租金也确实比外面便宜很多，所以她们都一致地保持着沉默。 这个时候，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像刚刚那么头脑发热，情绪激动了。 冷静下来的我开始重新审视陈娜娜这个人，仔细想了下发现我其实并不了解她，所以对她的印象全部停留在最初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候她被三个流氓劫持，看起来那么柔弱，所以我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她就是一个娇小柔弱的人，可万万没想到，她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她我现在是在替李一帆做事，看来当初的本能回避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看到我俩同框就让她这么激动，若要是让她知道我现在每天都与李一帆朝夕相处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疯掉，或者是想办法把我逼疯掉。 见没有人出来为我说话，陈娜娜突然就有了底气，双手抱胸地看着我说：“姜雨，我之前一直把你当朋友，所以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带着你，可是你呢！你却背着我跟李一帆合影却不通知我！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话聊到这个份上，我也已经不想再跟她争辩什么了，她说的没错，昨天晚上并不是她让我去帮忙的，也没有求我救她，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所以不管我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了，都与她无关，她没有责任，她也不应该承担责任。 现实的生活再一次用血淋淋的事实教会我，做人还是明哲保身要紧，至于所谓的侠肝义胆见义勇为出手相帮，是需要选择对象的。 想到这，我苦笑了下，然后对陈娜娜心平气和地说：“刚好我之前交的房租正好到这个月的月末，我现在就找房子，尽量在这个月末前搬出去。” 说完，我转身回了隔间，关上了房门。 但毕竟是隔间，隔音效果并不好，所以我坐在隔间的床铺上，能清楚地听到陈娜娜不悦的声音，她故意大声地对大家说：“你们看看她什么态度嘛！我说的没错啊，我没求她救我，我也不需要谁来救我啊！你们再看看她，一副自喻我恩人的样子，而且见到李一帆了还不告诉我，还摔我手机，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 可能陈娜娜这么说，让其他人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吧，就有人建议出去吃饭，陈娜娜一口答应，完全没受昨天的事情影响，很快一帮人就出门吃饭去了。 随着她们的离开，出租屋里瞬间安静下来了，我坐在隔间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这时有人敲我的房门，我打开门，是那个昨天给我打电话求助的女孩，她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嗯。”我点点头，侧身让她进来。 进来后，女孩一直盯着我受伤的胳膊看，因为我穿着长袖T恤，所以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 “你的伤怎么样？严重吗？”女孩开口歉意地问道。 “没事，按时换药吃药就好。”我淡淡地开口答道。 “对不起……”女孩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没有站出来帮你。” “无所谓，反正这种事，我都已经习惯了。”我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 “姜雨你别太生气，其实陈娜娜平时还好，但只要涉及到她喜欢的男人，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讲理，我想和她的前男友有关，所以你……” “我对她的事没兴趣知道。”我出声打断了女孩的话，“她是怎么样的人和我没有关系，我刚才已经想明白了，想救人想帮忙那都是我自己的意愿，她的确没有求我，所以我就无权要求她要对我感恩。” “……”女孩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想了想问道，“你真的要搬走？” “嗯。”我点点头肯定地答道，“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也很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只是……”女孩欲言又止，看得出来她很为难，但她刚刚的沉默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和立场。 于是我还能说什么，人家说我挺好，喜欢我，想和我成为朋友，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是对她笑了笑说，“有些事的确是需要选择的，有些利益也是需要权衡的，遵从自己内心就好。”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我忽然想起了那张照片，就问在哪能看见那些照片，那女孩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说：“微博上到处都在传啊，李一帆乔庄去医院就医都已经上了热搜了！” “能给我看看吗？我没有微博。”我坦诚地说道，换来的是那女孩的异样的眼神，可能她不能理解，当下的年轻人怎么还有人没有微博的。 不过那个女孩也没说什么，拿出她的手机，就找出了李一帆在医院被拍到的照片，我仔细看了看这些照片，李一帆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实在不知道那些粉丝到底是怎么把他认出来的。 这些照片中，的确很多张里都有我的身影，但当时因为被阿诚哥提醒，所以我就装作是一个普通的就诊患者，表情从容地从李一帆身后走过，所以这些照片里我都是侧脸，而且模糊不清，如果不是仔细辨认的话，是很难认出我的。 说实话，就算是我自己，不仔细看的话都很难发现那模糊得几乎和背景墙差不多的人是我，陈娜娜却发现了，可见她看这些照片的时候看得有多专注，甚至每一个细节她都注意到了。 照这么看，陈娜娜的确对李一帆有一种偏执的心里。 看完照片我将手机还给了那女孩，随后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因为实在没什么话可说，气氛略显有些尴尬，于是那个女孩就起身出去了，还说我搬出去以后也要常联系，毕竟大家朋友一场。 她出去后，我关好门，回身躺在床上，以为昨天几乎一晚没睡，今天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很疲惫了，所以刚躺倒床上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时发现下午的时候李一帆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房子已经找好了，等你方便的时候就可以搬了。” 看着这条信息，我的唇角不自觉地就微微上扬了起来，心想李一帆的动作还真是快，这么快就找到了房子。 看着手机上李一帆的名字，我忽然想起了陈娜娜那偏执的嘴脸，然后就鬼使神差地将李一帆的名字用“老板”两个字代替，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么做，可能会省去很多麻烦的感觉。 第122章 我希望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因为与陈娜娜闹得不愉快，所以即便我的胳膊不方便，但我还是很快就从那个出租屋里搬出来了。 之前没跟他们打招呼，搬家当天她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因为她们谁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找到房子，毕竟现在的房租很贵，以我的经济条件，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房子，简直就是神速。 我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收拾好东西，交了钥匙就离开了。 我的行李很简单，和刚来到这个出租屋的时候差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所以搬家对我来说很容易。 我但是拉着行李箱走出长长的巷子，在巷口我看见了李一帆的保姆车，便坐了上去。 上去后，李一帆侧头看了眼我的行李箱，有些不相信地问我：“你就这些行李？” “嗯。”我点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事，便笑着对李一帆说：“你给我的那些教科书也在里面，我一直带在身边，总觉得我还有机会去考大学的。”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愣了下，然后对我点点头说，“会有机会的。” 新家与李一帆租住的公寓是一个小区，距离非常的近，是一个一室的单身公寓，装修得非常好看温馨，一看就适合少女心满满的人居住。 “这个房子虽然不大，但你一个人应该够住了。”李一帆站在门口，对我说道，“我主要比较喜欢这房子的装修设计，看着就有家的感觉。” 这是我从李一帆口中第二次听到关于“家”的话题，看来他对家的渴望非常之强烈，可能他自己都不觉得。 就这样，我在这个新家安顿了下来。 因为我胳膊的原因，李一帆让我在家休息，不允许我工作，我就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充电，每天都选一本书来看。 我从小愈合能力就强，所以没多久，我的胳膊就能活动了，虽然没有全好，但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便开始正式恢复我助理的工作。 在助理这方面我完全是一个新人，有空就会问阿诚哥，我都要学习些什么呢，阿诚哥给我的答案很简单，他说你是李一帆的助理，所以你要学习的就是完成李一帆的一切要求。 李一帆的工作很忙，每天都被排得满满的，还经常坐飞机天南海北的飞，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活动和宣传。 自从上次上了综艺节目后，各个地方台就发来了邀约，希望李一帆能够参加，经纪公司一看这是个好机会，就给李一帆签了好多的合约，于是一时间，李一帆忙得好像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我作为他的生活助理，必须一直跟着他，照料的生活起居和工作上的事，所以我有了各种各样的经历，比如第一次坐飞机，比如第一次全程观看了综艺节目的录制，比如第一次跟着他跑片场，比如第一次见到李一帆演戏时的样子，比如第一次帮他挡住疯狂涌上来的粉丝，比如第一次痛恨那些胡编乱造的八卦新闻，然后第一次帮助李一帆写声明发公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从前没有经历过的，然而跟在李一帆的身边，这些事情我几乎每天都在体验和经历。 每天看着回到宾馆，一身疲惫不堪的李一帆，我就内心就止不住心痛他，但看着他人气逐渐攀升，拍出来的戏也得到了各方面的认可的时候，我也替他高兴。 或许演员这个工作，真的很适合李一帆。 这天我们刚从外地录制完节目回来，刚下飞机李一帆就接到老板的电话，让他马上去公司。 于是李一帆连衣服都没换，马不停蹄地就直接去了经纪公司。 李一帆和阿诚哥进去老板的办公室里谈事情，我就站在外面等着，因为也跟在李一帆身边有段时间了，所以公司里的人基本也都认识了，见我们回来了，很多年轻的女孩都会围着我，问李一帆的近况，还有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事。 过了好久，一脸疲惫的李一帆从老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招呼着我跟他走，于是我跟着围着我那些跟我打探李一帆近况的女孩们报以歉意地微笑，便屁颠屁颠地跟着李一帆走了。 “接下来我还有什么行程吗？”李一帆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问阿诚哥。 “今天没有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阿诚哥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段时间基本没怎么休息过，原本这几天的档期都是空的，却没想到老板竟然又要你去当海选演员的评委。” “海选演员？”我好奇地转头去看阿诚哥，“什么海选？” “就是和那家影视公司合作拍摄的电视剧，剧本在半个月前终于敲定了，几个主演也已经选定了，但还有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配角，影视公司为了营销，博取大众的眼球，就想出了一个什么海选大赛的活动，让一帆去当评审，听说他们的广告语是‘由男神亲自挑选自己心仪的姑娘，你怎能错过’什么的！你听听，这不就是接着咱们一帆的名气炒作吗！到时候选谁当演员，人家导演早就内定好了，根本就不是我们说的算的。” 一提起这件事，阿诚哥就一肚子怨气，因为这件事本身对李一帆没有什么好处，还容易给他制造绯闻，但对于经纪公司和影视公司来讲，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卖点，只要又共同的利益，他们才不会考虑艺人本身的想法呢。 “好了阿诚哥，你就别气了，反正老板已经决定了，我们照做就是。”李一帆听了阿诚哥的话，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淡漠地说道，“在人家手下办事，就要听人家的安排。” “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阿诚哥看着李一帆说道，“你这些天瘦了不少，可要注意休息啊。” “放心吧。”李一帆的目光一直看着车窗外，但眼神并没有什么焦距，“等合约到期后，我们就可以做自己的主人了。” 李一帆这句话说的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来，阿诚哥也没有搭话，大家好像心照不宣，心里都知道李一帆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看李一帆，又看看阿诚哥，猜测着可能合约到期后李一帆打算跳槽或者自己单干，但不管他怎么做，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好，而我能做的，就是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地跟在他身边，干着我力所能及的事。 将李一帆送回公寓，李一帆就让我们都回去休息了，毕竟大家都已经很累了。 待阿诚哥和司机小哥他们都走了以后，李一帆转身见我还在，便奇怪地问我道：“你怎么还没走？” “因为我的工作还没结束啊。”我对着李一帆笑了笑说道，“一会你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休息下。” 李一帆看起来是真的累了，也没多说什么，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我看他最近实在太忙太累了，所以想给他炖点汤补一补，于是按照食谱上去超市准备了食材，然后按照上面的方法一步步学着做起来。 但因为不熟悉，所以弄得手忙脚乱的，正在我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就听见了从身后传来了李一帆的轻笑声。 我回过头去，见他穿着白色的浴袍，因为浴袍的腰带系得比较松，所以浴袍的前襟穿得比较松垮，半露着了他健硕的胸膛，他头上的水气还没干，用毛巾随意擦两下就丢在一边了，所以此时的李一帆看起来特别的慵懒和性感。 “洗好了？”我看着他微笑着说道，“去睡一会吧，我这个汤，书上说需要熬好久呢。” “你这熬的什么汤啊？”李一帆好奇地走过来看了看锅里的情况，有些不确信地对我说：“我怎么闻不到香味啊！” 我原本就对厨艺没什么天分，被他这么说，心里别提多堵得慌了，伸手把他从厨房推出去，然后告诉他厨房重地不许随便进入，说着就将厨房门给关上了。 根据食谱上说的，我慢火熬了将近两个小时，然后关火，给李一帆盛了一碗。 出了厨房，发现李一帆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很随意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将汤放在餐桌上，忽然听到睡梦中的李一帆在呓语着什么，我走过去，发现他眉头紧锁，嘴里不停低喃地说着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看得出来他睡得很不安稳。 于是我找了条毯子，轻轻地给他盖在身上，我才给他盖上，李一帆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地往他身前一带。 我重心不稳，脚下一滑，整个人向着李一帆的身前扑了过去。 就在我要倒下的瞬间，我伸出另外一只手臂来支撑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以防止我真的倒在他的身上。 李一帆拉着我手臂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可他拉着的是我的那条受伤的胳膊，由于吃疼，我不由地低呼了一声。 听到我喊疼的声音，李一帆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目光直直盯了我好久，看起来他好像还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第123章 怎么会是她 “李一帆……松手，疼……”我一手撑着沙发靠背，一手被李一帆拉着，身体前倾。 姿势有些暧昧，可我的胳膊也着实很疼。 听到我的话，李一帆突然回过神来，赶忙松开我的手腕，然后双手扶住我的肩膀，让我站好。 虽有李一帆赶忙做起来，关切地问我道：“胳膊怎么样，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见他那么紧张的样子，我连忙对他摆摆手，“没事，就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好，所以有点疼……” “真的没事？”李一帆有些不信。 “真没事。”我说道，然后指着餐桌上的汤说，“我的汤炖好了，你要不要尝尝？” 李一帆见我转移话题了，便走到餐桌前，看着那碗汤，端起来闻了闻，笑着对我说：“你这汤我喝了之后该不会明天就不能正常开工了吧？” “那你可以选择不喝。”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李一帆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坐下来，用勺子舀了一勺，然后试探性地喝了一口，品了品味道，忽然眼睛一亮，对我点了点头，“嗯！味道还不错！没想到你还挺有天赋的！” 看着他满意，我心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但脸上却没有哦表现出来，只是轻声地跟他说：“厨房里还有，阿诚哥都说你最近瘦了，多喝点吧，补一补，不然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又不是做什么剧烈的活动，有什么吃不消的。”李一帆半开玩笑地说着，然后抬头，勾着唇角看着我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就把他这段话理解成了那种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我从小就经历过很多事，但毕竟还是个女孩子，所以脸颊不由自主地就红了起来。 为了不让他看到我这么囧的样子，我连忙转身，拿起我的包就往门口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吩咐他道：“你喝了汤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李一帆坐在餐桌前，一边喝汤，一边看着我说道，“明天海选，你也跟我去吧。” “好。”我点头示意了下，就推门出去了。 回到家，我简单吃了口饭，也躺下休息了，这些日子跟着李一帆四处奔波，虽然没他那么忙碌，但也觉得很是疲惫，可想而知李一帆有多累。 这段时间跟在李一帆的身边，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的，感觉面对他的时候没有之前那种动不动就心跳加速，害羞脸红的时候，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太忙了，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工作以外的事。 但不得不说，我和他相处，的确比之前自然多了。 李一帆对我也不错，但和阿诚哥的程度差不多，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关照。不过这种关系让我感觉很舒服，也不会觉得紧张不适什么的。 看着这个舒适温馨的小公寓，对比之前住的那个小隔间不知道要舒适多少倍，所以我经常在想，李一帆是不是我命中的大贵人啊！每次我有危难的时候，每次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每次我绝望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帮助我，陪着我，让我因为感受到了温暖而舍不得放弃自己。 或许，他就是我生命中的太阳吧，但太阳虽然给人温暖，却是高不可攀的，所以我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汲取他带给我的温暖就好，其他我从来不敢奢望。 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总是很好，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感觉精神百倍。 李一帆的起色也不错，看样子他昨天也休息得很好。 这次选角海选的活动在影视公司内举行，海选的消息才放出去几天，前来报名的女孩就已经远远超过了预估的人数，排队领取报名的对于已经排出去影视公司的大门很远很远了。 保姆车准时到了影视公司的大门口，结果李一帆刚从车里下来，就被眼尖的女生认出来了，然后尖叫着喊着李一帆的名字，就兴奋地冲了过来。 她这么一喊不要紧，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下一秒钟我就看见人潮蜂拥而至，瞬间就把我们团团围住了。 这样的场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我和阿诚哥很淡定地护在李一帆的身边，用身体和手臂将簇拥过来的人挡开。 我正卖力地挡着那些女生，忽然受伤的那条手臂被李一帆抓住，然后护在他的臂弯里，随后他大声地对着那些女生说：“各位抱歉，这名工作人员的胳膊受伤了，若再被这样冲击的话很可能就会变得很严重，所以能否请大家让一条路，让我们进去。” 李一帆的表情很淡定，声音不大却有穿透力，表情真诚地看着那些疯狂的粉丝。 阿诚哥连忙走过来装模作样地从李一帆的手中接管了我，用力地扶住我，我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很配合地做出痛苦虚弱的样子，将自己的重心靠在阿诚哥的身上。 一个明星这么有爱心地关照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这是何等的让人暖心啊！ 在场的所有人就像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似的，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就这样我们顺利地走进了影视公司的大门。 走进大门后，刚刚还装作虚弱无力的我立马恢复了常态，有些不解地问道：“明知道这里的粉丝多，我们为什么不从侧门进来？” “以为想故意让她们看见一帆，所以才从正门走的。”阿诚哥解释给我说道，“这样的话，由一帆亲自挑选女演员的广告词就得到了证实，同时见到自己的偶像就会让粉丝们更加的兴奋，也会自发地替我们宣传新剧，这样做就能达到花最少的钱换来最好的宣传力度的效果。” 听了阿诚哥的话，我了然地点了点头。 到了赵总的办公室，赵总热情的与李一帆握手，并对我点了点头。 这个举动让我有些意外，因为若是平常的话，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会让赵总这种身份的人单独打招呼呢。 或许，经过上次的事，他是真的对我刮目相看了吧。想着，我也赶忙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在赵总办公室的还有这部电视的导演和副导演，这次他们也参与到选角的海选当中，与李一帆大致说了下他们的要求后，赵总就招呼李一帆，说给他介绍下几位已经定下来的主要演员。 听了赵总的话，我们几个就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我看见他的办公桌上摆放了几张照片，有男有女，大致扫了眼，全都是俊男靓女。 副导演大致给李一帆介绍了下照片上的这几个人，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这些人都是比较新的演员，有的有些名气，有的没什么名气，但副导演一个劲称赞这些人演技好。 这部剧的女主角叫白依依，从他们说话的语气来听，这个白依依是模特出身，有些名气，转战影视也有些年了，出演过几部电视剧，口碑都还不错。 介绍到这位白依依的时候，赵总特意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对我说：“姜小姐是不是和白依依有些交情？” 被他这么一问，我愣了下，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见我不说话，赵总便继续说了下去，“不然，她怎么会推荐你来我们公司呢。哎，当时我不知道姜小姐这么有能力，结果被一帆给高薪聘请走了。” 赵总说完，大家都笑了，还开玩笑地说赵总阅人无数，怎么就没看出来姜小姐是个人才呢。 听到这，我马上反应过来，这个白依依可能就是邹晨口中提到的朋友，看来等见面的时候，我得好好谢谢人家，虽然我没有到影视公司工作，但人家能替我卖这个人情，我就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介绍完了白依依，赵总指着另外一张照片说，“这个女演员叫姜雪，年纪不大，今年才刚满十八岁，不过演技还是可以的，她上一部片子是个网剧，口碑还算不错，所以这次特意选她来女二的角色。” 我原本站在一旁还在想着到时候要怎么感谢白依依呢，忽然听到了姜雪的名字，我的心脏就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姜雪？ 这是一个我已经差不多四年没有听到的名字了，她带给我的伤害绝对不是因为这四年没见就会消失的，所以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身体才会本能的抖了一下。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走近，站在李一帆的身边，低头去看那张被赵总的手指点来点去的照片，内心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尽管我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了，可当我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马上就认出了她，那个从小就喜欢欺负我虐待我，见不得我半分好的堂妹，姜雪。 怎么会是她呢！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呢！ 我以为离开了那个小镇，我就会彻底摆脱那个家庭，摆脱她，摆脱他们带给我的伤害，可是兜兜转转了四年，我们竟然又要见面了。 不自觉地，我的心，开始有些慌了…… 第124章 我可以要求撤换她 赵总其实只是想给李一帆介绍下和他演对手戏的这些演员，毕竟提前熟悉了，见面的时候就不会太尴尬。 但那个副导演好像很在意姜雪，赵总说完之后，他就拿起姜雪的照片，递到李一帆的面前，口若悬河地夸她是个好演员，还说她年纪这么小就有这样的实力，以后肯定会有发展。 “这个小女孩，今年刚考上大学，就已经出演了好几部电视剧了，演戏时的感情非常到位，人也谦虚好学，口碑非常好。所以当初我选角色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她。”副导演非常卖力地跟导演和李一帆称赞姜雪，很明显就是在有意地推销她，想帮着她引起李一帆和导演的注意。 “听说她被选中拍这部电视剧的时候，就表示过，她特别喜欢崇拜咱们一帆，还说难得有机会跟偶像合作，希望能通过这次合作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副导演笑着看向李一帆，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暧昧说道。 “客气了。我也是在工作中不断的学习，跟导演，跟其他的演员。”李一帆淡淡地一笑，说话时的眼神是看向导演的，并没有接副导演的话茬，但听着似乎还回应了他刚刚的话。 李一帆这么做无非就很明确地告诉副导演，他对其他演员的那些奉承话没兴趣。 我站在一旁，看着副导演极力地推销着姜雪，看样子是从姜雪哪里拿到了不少的好处。 之后他们又开始介绍其他的演员，但我都已经听不进去了，眼睛一直盯着姜雪的照片看。 快四年没见了，她的样子变化很大，尤其照片上的还是化了妆的，所以一开始我还真没看出来，若不是赵总说了姜雪的名字，我压根就没在意。 虽然她的变化有些大，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也娇媚了，但是眉眼依稀可见当年的样子。 没想到她竟然选择了演员这条路，而且还会和李一帆演对手戏，那不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在这里碰面吗？ 不能说是冤家路窄吧，但听到他们介绍姜雪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赞誉，说明她在这行已经小有成就了，而且还考上了大学，反观我自己呢，我突然有了很自卑的感觉。 李一帆似乎对后面的演员介绍没什么兴趣，全程只是客套地说了几句之后，就把话题转向了今天需要参与的海选演员上。 赵总将海选的规则大概跟他讲了一下，我站在一旁听着，从赵总说话的意思来看，其实就是告诉李一帆，他不过是一个广告效应的幌子，坐在评委席上摆摆样子就好了，至于做决定的，那还得是导演和副导演。 对此李一帆没有一点异议，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受人摆布的演员而已，有什么资格去左右别人的人生呢。 来到赵总给我们安排的休息室，李一帆一进门就转过来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没事啊……”我笑着看向李一帆，然后随手将休息室的房门关上。 “你刚才在赵总办公室的时候脸色都白了，怎么可能没事。”李一帆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我的脸上，紧盯着我看，不漏过任何的细节。 “真没事。”我因为心虚，不太敢与他对视，于是就转身拿着一次性的杯子给他和阿诚哥倒杯水，解释道：“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姜雨你不适合说谎，你也不会说谎。”李一帆看着我淡淡地说道，随后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着腿，双手环胸地看着我，大有我不说实话他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我将水杯端到茶几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李一帆，想了想，便轻叹了一口气对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我发现，那个他们极力推荐的女演员，是我堂妹。” “什么？”率先有反应的是阿诚哥，他坐在椅子上，一个弹跳式的转身，看着我好奇地问道：“是哪个？” “姜雪。”我看着阿诚哥，如实地回答道。 “你堂妹出演这部电视剧不应该是好事吗？我敢保证，这部剧播出后，会捧红一大批演员。”阿诚哥笑着说道，“如果你是担心怕她演不好，被导演责骂，那就让一帆好好照顾她一下，不就得了吗。” 我一脸无奈阿诚哥，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和姜雪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可能堂姐妹的关系很亲近，可是我们…… “阿诚哥你误会了。”我正犹豫着，李一帆便率先出声说道，“她们俩的关系并不好，确切的说是，非常不好。” 我和阿诚哥同时转头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看睁大眼睛看着李一帆问道，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我并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事情。 “关系要是好的，你能烧她家的房子吗？”李一帆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虽然他说的这句是事实，却真的震惊到我了。 我刷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地盯着李一帆看，好半天才不确定地问了句：“李一帆，你，你恢复记忆了？”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 “哎呀，没想到你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还挺多的。”被晾在一旁的阿诚哥有些吃味地说道，伸手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我回头看了看阿诚哥，又转头去看李一帆，我真的很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从前的事，可是我见他没有挑明说，所以我也不好问。 之前李一帆说他失忆了，小镇上的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所以关于和我认识的那些事都是我讲给他听得，但我并没有告诉过他我在叔叔婶婶家过的不好，我也没说过我烧过他们家的房子。 所以这是不是说明，他的记忆恢复了呢？ “如果你不想看见她，我可以要求导演去换演员。”李一帆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反正她一个小配角，谁演都一样。” “这样不好吧……”我想了想说道，“你看在介绍演员的时候，赵总和副导演都很看好她，尤其是副导演，似乎是很想通过这部电视剧把她捧起来。而且角色已经定了，刚才你又没提出异议，这个时候你再说要把她换掉，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的。” “不满又怎样，大不了把我也换掉！”李一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哼地说道。 “一帆你说什么呢！”听到李一帆这么说，阿诚哥一下子激动地站起来，压低着嗓子对着李一帆低吼道，“合约都已经签了，行程也都安排好了，这个时候你别再给我耍什么个性脾气！” 我见阿诚哥不高兴了，赶忙对李一帆宽慰道：“其实我没什么的，快四年没见了，突然在这里知道了关于她的消息让我有点太意外了，才会露出那种表情。她是演员，我是你的助理，我们两个的工作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不碍事的。就算我们在影棚里碰面了，那又怎么样，她就是天皇巨星，不也得叫我一声堂姐嘛。” 李一帆不说话，只是盯着我，好半晌才低着嗓子问道：“你真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我说着，为了让李一帆相信，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们正聊着，便有工作人员敲休息室的房门，并通知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海选演员的活动了，并让李一帆移步到评委席。 李一帆点点头，便起身，出了休息室，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海选场地，并坐在了评委席上。 评委席上一共四个位置，赵总，导演，副导演和李一帆。 李一帆的名字被放在了最右边，挨着赵总。 李一帆坐上去之后，我和阿诚哥就与其他的工作人员一起，站在一旁，观看着整个海选的过程。 这是一个录播的节目，不管选没选上，只要表演有特色就会被剪辑进去在电视里播放出来，所以这些女孩子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博取大家的眼球。 但更多的女孩，站在表演台上就很直白地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就是为了见李一帆一眼，才花了十元填了张报名表，希望能跟李一帆合张影，求抱一抱。 于是我就看见李一帆在他的那个座位上频繁地站起来坐下，再站起来，再坐下。 于是我就突然明白了工作人员为什么会把李一帆的位置安排在最右边，因为靠近从舞台走下来的台阶，比较方便。 我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会一边看一边小声议论，什么这个女孩比较好看，那个女孩感觉会很上镜，遇到长相一般的就会吐槽说都长成这样了还来这浪费我们的时间干嘛呀！ 我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议论，心里就在想，这些女孩站在舞台上，就像是商品一样被人挑挑拣拣，挑剩下来的自然不说，被选中的就会站在更高的舞台上被人品头论足，直到她站在更高更高的舞台上，被更多的人关注和议论。 我突然觉得演员这行其实是个挺考验人的行业，没有强大的心里素质，应该很难生在这行生存下去。 想着，我就将目光落在了李一帆的身上，心中不自觉地就心疼他起来。 第125章 入心之人 因为报名的人非常多，所以初步海选分为三天完成，很多女孩才只是刚站在台上，就被否定了。 这两天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收工，收工回来的时候，我们在车上也会讨论一些海选的选手的表现，甚至我会对一些我看好的选手被淘汰了而抱不平。 见我如此，李一帆和阿诚哥都笑而不语，说我太年轻了，对这个行业还是不太了解。 到了第三天的海选，海选的选手明显就没有那么多了，这也是海选的最后一天，李一帆的工作也就到今天截止，至于后面谁会被选中当龙套配角，那就是导演说的算的了。 因为连续看了两天的海选，我之前的那点新奇感已经没有了，就在我想着今天收工之后做什么好吃的给李一帆和阿诚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当那个声音一开口的时候，还在想事情的我突然一愣，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舞台的方向。 是陈娜娜。 没错，就是陈娜娜。 刚看到她的时候我还有些惊讶，但是很快我就镇定了下来，陈娜娜那么喜欢李一帆，有这么大型的海选活动，她怎么可能不来参加。 只见陈娜娜站在舞台上，她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李一帆没有离开过，那痴迷的样子让我身边的工作人员马上就议论起来。 李一帆可能是见惯了这种赤裸裸的目光，所以表情很淡定，迎着她的目光。 “评委老师好，导演好，一帆哥好，我是5126号选手，我叫陈娜娜。”陈娜娜站在舞台上，双手自然交叉在身前，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这个形象和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看起来是个很清爽的女孩子。 陈娜娜做完自我接受后，毫不避讳地说这次海选的目的就是想见李一帆，而且自己一直有一个演员梦，如果这次幸运被选中的话，她觉得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李一帆听了她的话只是微微点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反应，相对于其他跟他表白的选手，明显能看得出来李一帆对她格外的冷淡。 可能是陈娜娜的外在条件很不错，所以赵忠和导演都向她提了一些问题，副导演甚至让她表演了才艺，看样子他们似乎对陈娜娜很满意。 当陈娜娜面试完从舞台走下来的时候，刚好是我所在的这边，于是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不想让她看见我。 之前我没有告诉她我在为李一帆做事，只是单单看见我和李一帆同框陈娜娜就对我大吵大闹大发脾气，若是知道了真相，指不定会怎么生气呢。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我选择了回避。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一部电视剧，让我向后遇到了姜雪和陈娜娜，现在我还能避开她们，等正式开拍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我要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她们。 最终的结果一点都不出乎我的意料，陈娜娜没有被淘汰，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比拼了。 因为一直在想这件事，所以回去的路上我比较沉默，心里一直在盘算如何能避开陈娜娜，以她的那种性格，我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姜雨，姜雨？” 忽然听见有人叫我，我猛地回过神来，转过头去，发现阿诚哥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见我转头去看他，便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阿诚哥，说道：“不好意思阿诚哥，我刚才走神了，我没听见。” “我是说，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录制一档真人秀的节目，同时还接了一部舞台剧，这马上电视剧也要开拍了，一帆的工作量会迅速加大，你在他身边，一定要尽力照顾他。”阿诚哥见我如此，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时，我发现李一帆侧头看了我一眼，但他什么都没说，很快就将视线转开了。 “同时接这么多的工作，身体吃得消吗？”我有些担心地看了李一帆一眼，转头问阿诚哥。 “这有什么办法，现在一帆正当红，如果不趁现在多参加活动，多接戏，稳固住自己的地位，很快就会被其他的新人超越过去。”阿诚哥有些无奈地说道，“再说公司怎么可能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所以一帆现在的通告才会越来越多。” 阿诚哥说完，想了想，又对我说：“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现在工作多要是抱怨的话，等到真正哪天没有工作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那种被人遗忘的滋味非常不好受了。你知道这行业里有多少曾经当红的名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再也接不到工作而得了抑郁症吗！” “阿诚哥，听你这么说，这行业还真是可怕。”我感叹地说道。 “呵，也不是有多可怕，反正就是需要足够强大的内心来面对各种事情吧。”阿诚哥笑着说。 很快保姆车就停在了李一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阿诚哥因为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忙，所以没有下车而是直接离开了。 回到李一帆的公寓，我刚想撸胳膊下厨给他煲汤，就被李一帆叫住了，“别忙了，你也累一天了，叫点外卖就好了。” “我没事。”我看着李一帆笑着说。 “说了别忙就别忙了，你一会还有其他的事要忙。”李一帆说着，就回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我见他执意不让我下厨，就只好打了电话叫了外卖。 每次外卖小哥来都是我出面结账，所以他一度认为我是个富二代，独自一个人住这么豪华的房子，让他羡慕不已。 被他这么误解了我也是无奈，我总不能告诉他住在这里的是李一帆吧，那岂不是更麻烦。 外卖小哥走后，李一帆就穿着家居服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边说着饿死了一边坐下，拿起筷子来就吃。 看他的吃相，估计是真饿了，于是我就有些好奇地问道：“李一帆，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演员这个行业啊？除了你之前说的，演员可以尽情地演绎别人的人生，感觉很过瘾这个理由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李一帆抬起头来看着我，想了想说：“其实没什么原因。当初从家里跑出来，身无分文，然后在街上闲逛就遇到了阿诚哥，他当时就问我说想不想试试当演员，我也没多想，反正我一无所有，不如体验下我没体验过的生活。” 说着，李一帆对我耸了下肩膀，说：“结果没想到，这行还挺刺激的，反正比被老爷子安排的那种墨守成规的生活有意思多了。” 听了他的话，我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李一帆盯着我的眼睛，淡淡地开口问道，“总感觉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坐在他对面，抬着头，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了很久，然后才轻声地开口对他说道：“李一帆，有的时候我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为什么每次你都发现我情绪有变化，为什么每次遇到不好的事情的时候，你都会出现。你是我的救星还是我的贵人呢？” “什么都不是。”李一帆看着我说道，“只是我每次看着你的时候，都用了心。” 我不知道李一帆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的“用了心”成功地撩拨了我的心弦，让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的话才好。 李一帆见我不说话，也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只是又问了一遍，“你今天有什么心事吗？” 我看着他，然后苦笑了下，“我今天又遇到熟人了。” “你熟人还真不少，谁？”李一帆打趣地说道。 “陈娜娜。你有印象吗？”我问道。 李一帆认真地想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人家那么喜欢你爱着你疯狂的迷恋你，在你面前那么赤裸裸的表白，你居然说没印象，你也太伤人心了吧。”我打趣地说道。 “不会入心之人何必在意。”李一帆对着我挑了下眉，见我表情又有些不自在了，便继续问道：“她做什么了？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我低下头，拍了怕那只受伤的胳膊，轻声低喃道：“我的胳膊就是为了救她受的伤。” “哦，原来是她啊。”李一帆了然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是啊，不是不怎么好，应该说……现在我们的关系非常不好。”我笑着打趣说道，“不过那些事都过去了，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来参加海选，所以挺意外的。” “不光参加。她一定会被选中。”李一帆说着，便拿起筷子来，继续吃饭。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他。 “不为什么。”李一帆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你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不如一会吃饱了给我卖点力气干活！” “从刚才就说要我给你干活，什么活啊？”我好奇地问道。 “陪我对戏。”李一帆简单地回了我一句，便低头继续吃饭。 第126章 对戏中的真情实感 演员在正式开拍之前找身边的人帮忙对戏这事是很常见的，不过李一帆经常是自己看剧本背台词，基本没找过谁来跟他对戏，所以这工作我还是第一次接触。 吃过饭后，李一帆就递给我一个舞台剧的剧本，然后告诉我翻到第几页，让我先熟悉下剧情和人物关系。 我原本想对戏不过就是跟他搭词就行了，反正能让他把台词顺下来就可以了。 却没想到李一帆要求我也饱含深情地跟他把这段戏排演一遍。 我捧着剧本大概看了一遍，发现这是一段情感激烈的感情戏，让我和他排演这样的戏，说实话我内心是拒绝的，毕竟我和他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我们也彼此伤害过，激动过。 所以我怕我会忍不住自我代入，更怕我情绪万一失控演不好，耽误他的排演。 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李一帆就抢先一步对我说：“这段戏我总是找不到感觉，所以你帮我多排演几遍，找找感觉。” 这个要求不过，而且很合理，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他。 我大概熟悉了一遍之后，便开始跟着李一帆对台词，但因为觉得别扭，所以说得比较生硬，李一帆并没有打断我，而是很自然地跟我搭戏，但是和我一样，他的台词听起来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像是小时候在背诵语文课文似的，听着平淡乏味。 一遍对下来之后，我因为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没想到李一帆表情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台词都熟悉了吧。”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刚才对戏的时候，我不光没有什么感情，就连台词说得都磕磕绊绊的，一点都不连贯。 见我的表情有些尴尬，李一帆便语气轻松地说：“没关系，我们多说一次就好了。” 于是在他的要求下，我们又对了几遍，我的台词虽然顺了很多，但感情依然平淡。 李一帆放下剧本，看着我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我们刚刚的那段戏，如果你是观众的话，你会愿意看吗？” 我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姜雨你还是有些放不开，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现在我们是在工作，你就把它当做一个任务，拼尽全力去完成就可以了。”李一帆想了想说道，无奈地笑着说道：“我本来就是有些找不到感觉所以才让你陪我搭戏的，结果你比我还没感情。” “对不起，我不会演戏……”我抱歉地看着李一帆说道。 “台词你可以背下来吗？”李一帆问我道。 “应该差不多。”我想了想说道。 “那好，把剧本放下。”李一帆对我说道，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与我对视，轻声地对我说道：“现在开始，我们不照着剧本说了，我们就当这次吵架是真实发生的，我们试着再来一次好吧？” “李一帆我真行……我没演过，万一我台词突然忘了怎么办，不是更耽误你。”我为难地看着李一帆说道。 “不要紧，台词忘了你就按照你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也可以。”李一帆鼓励我说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不行，你以前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闯进哪去了？” 被李一帆这么鼓励着，我忽然也意识到，待在李一帆身边久了，好像什么事都做得特别小心，总怕有什么闪失，会给他带来麻烦，久而久之，我的确变得有些畏首畏尾了。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行的话，那我就试试。”我对着李一帆认真地说道，然后认真地回想了一遍台词，觉得我应该可以全部说下来后，便对着李一帆点头示意，示意他我们可以开始了。 我才对他点头示意，李一帆突然一步上前，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动作之快力道之大让我愣了下，因为之前我们只是面对面的对台词，并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动作。 剧本上的确写了一句“上前一步，拉住对方的手臂”这样的字眼，所以我马上意识到，李一帆这是开始跟我对戏了。 此时他紧锁眉头，表情痛苦地看着我，那种隐忍着不爆发的感觉让我的心跟着沉了一下，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眼神中满是悲伤，抓着我手臂的手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你为什么骗我！”李一帆声音低沉地说道，整个人都是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我那么在乎你，信任你，你却要骗我……”李一帆收住了台词，眼神从盯着变成了瞪着我，然后抿着嘴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对着我提高嗓门大声地吼道：“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李一帆整个人的状态都和刚刚不一样，他就像是一头马上就被逼疯的野兽一般，紧紧地抓着我，想要用他的利爪将我撕碎，可是又下不去手。那种焦灼矛盾的心里被李一帆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站在他的满前，手臂被他嵌着，差一点就误以为他是真的在对我吼，于是我回想着剧本上写的动作和台词，便用力地想向回抽自己的胳膊，可被他抓得紧，几次都没有成功。 “你放开我！”我继续尝试着，“你弄疼我了！” “放开？放你去哪？去找他吗！”李一帆低吼着，不但没有松开，反倒抓得更紧，同时他手臂一带，就把我拉到了他的面前，“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哪都不准去！”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我皱着眉头，吃疼的对着李一帆无奈地说道。 他手上的力道是真的很大，我胳膊真的被他抓得很疼。 “说清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说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李一帆语气快速地一口气将这句台词说完，然后停顿了半秒钟后继续冷笑着说：“现在想想，我居然像个傻子似的被你耍了这么久，亏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我架着胳膊，胳膊被李一帆钳制着动不了，仰着头看着李一帆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说的话，思绪突然就飘走了，不知不觉，眼前的李一帆竟然和两年多以前的李一帆的样子重合了。 于是那被我封印已久的伤痛悄悄地撕裂了一个口子，疼痛就从里面渐渐蔓延出来，遍布了我的全身，钻进了我的心里，让我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可能是见我愣在那里不说话，李一帆便再一次大声地问了我一句。 这一句让刚刚沉浸在回忆中的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不知道是不是相同的记忆起了作用，当我在抬眼去看李一帆的时候，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看李一帆的眼神不一样了。 “说什么？你还让我说什么！我说得还不够多吗？哪句话你信了！”我一下子像是有了感觉一样，突然对着李一帆大吼起来，同时用力地一甩胳膊，也不管挣脱开的瞬间有多疼，反正很大力地一把将李一帆的抓着我手臂的手甩开了。 “我不信你和他没关系！”李一帆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双眼通红地说道。 “那你就不信好了！干嘛还来质问我！”我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 “那又怎么样，我还是爱你的！”李一帆再次抬眼看我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像是受伤的野兽，让人感到害怕和心疼。 “爱我却不信任我，那你要我怎么样！”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看着他无奈地说：“我跟你说了好多次了，我和他没什么，你的猜忌全部来自于你的疑心和别人的陷害，可是你无法说服你自己要你相信我，你要我怎么办？” 我的语气渐渐缓和了起来，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生气，我不难过。 我用手摸着心脏的位置，带着哭腔，含着眼泪地看着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难道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李一帆看着我沉默了，他不承认，但也不否定。 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了一种绝望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无声的力量，于是我开始看向四周，最终在餐桌上看到了一把水果刀，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就觉得脑子一热，扑过去就去拿那把刀，心里想着，如果他要看我的心，那就给他看好了！ 我刚扑到餐桌前伸手去那那把水果刀，李一帆马上跟了过来，一把将水果刀夺下丢在一旁，然后伸出双手来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用力地抱着，紧紧地抱着。 我被他抱在怀里，本能地挣扎了几下，便全身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中，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全身颤抖着，不一会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遍又一遍喃喃地问着：“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为什么你宁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呢！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知道吗？” 渐渐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头脑也开始不清楚，我只能感觉到李一帆抱着我的手臂松开了，随后他双手捧着我的脸，将我的脸抬起来，面向他…… 第127章 我当然喜欢他 当一个人情感波动太大的时候，就会感觉整个人都放空了一样，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我现在基本就是这种状态，当李一帆捧起我的脸的时候，我能感受得到他掌心的温度，那份温度慢慢地传递到了我的心里，让我莫名地感到一阵温暖。 泪水模糊视线了视线，所以我有些看不清李一帆现在的表情，所以我就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 我现在感觉自己很难过，但我分不清我是太入戏了还是想起了从前的事不能释怀，亦或者两者都有。 与李一帆分开，一直我是隐藏在心脏上的伤口，一直都没有愈合，只是一直在刻意地避开它。 我一直都不愿意回想起我们分手那天的情景，也不愿意去回想那天我们都说了什么，为了好强，是怎么用激烈的语言彼此伤害的。 我一直把这个伤口保护得很好，就算跟在李一帆身边这段时间，我都尽量让自己保持着一种平和的心态。 可就在刚刚，看着几近疯狂状态的李一帆，想着剧本上说的背景环境和语言冲突，我不自觉地就把自己代入到了女主人公的身上，然后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撕开了我心中的伤口。 我仰着头，尽管因为眼泪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他，“你还爱我吗？” 这句是剧本上的台词，其实也是我一直想问却无法问出口的问题，所以当我问完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便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李一帆看，我知道他接下来的台词是“爱”，我也渴望听到他对我说出这个字，哪怕我们只是在演戏，在按照剧本的情节发展也好。 李一帆一直没有说出那个字，他只是双手捧着我的脸，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就在我以为他面对我说不出那个字的时候，他忽然低下头，他的唇就这样压在了我的唇上。 我没有任何心里准备，这个吻实在来得有些突然，于是我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全身僵硬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吻得很沉重，就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直起身来，低着头看着我说：“爱，我当然爱你，只是你自己一直没有这个自信而已！” 李一帆的这句话和剧本上的台词不太一样，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也正很深情地看着我，可是我居然有些错乱了，分不清他这是还在剧本里的角色里，还是就是他李一帆自己。 就在我还蒙着的时候，李一帆伸手，轻轻地将我揽在怀中，让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处，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对我说：“那你呢？你心里还有我吗？” 我被李一帆的这句话问楞住了，因为我没在剧本上看到这句，于是从他的怀里仰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看，半天才疑惑地说：“台词没有这句，我要怎么接？” 听了我的问题，李一帆忽然就忍不住地笑了，然后动作自然地松开了我，笑着说：“真是破坏气氛，台词上没有，你完全可以自己发挥啊。” 李一帆的这句话将我们两个都从刚刚的情景中拉回到了现实，我像是丢了水晶鞋的灰姑娘，而眼前的李一帆依旧是王子。 回想起刚才的拥抱，刚才的亲吻，我的心就抑制不住地猛跳着，脸颊也变得通红，就连看向李一帆的眼神都有些不自然了。 李一帆就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这些异样表现似的，拿着剧本，用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着，还说刚刚找的感觉非常好，等正式排练的时候，他想建议导演再给人物加一些对话。 看着正在认真思考剧本的李一帆，我忽然明白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他在按照剧本上写的塑造一个真实的人物，而我却差一点就当真了。 我正站在一旁努力平息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就听见李一帆问我：“姜雨，如果这个女主人公是你，听了刚刚我问你那个问题，你会怎么回答？” 我抬起头来，见李一帆正看着我，表情认真，眼神中有着期待。 “我……我不知道。”我看着李一帆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下，“我没有读完剧本，所以，不敢随便乱说。” “我说了，抛开剧本，我只问，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回答。”李一帆放下剧本，转身向我这边走过来。 “我？”我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我，心里忽然有些慌了，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向了别处，“那个……”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我赶忙接起来，发现不过是个打错的电话，放下电话后，我发现李一帆还在表情认真地看着我，似乎还在等我的答案。 “那个，我去超市买些食材，晚上我再给你煲个汤吧。阿诚哥说你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得给你多补补身体。”说着，我有些不自在地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就想走。 我才刚转身，突然李一帆就欺身过来，双手一下按在了餐桌上，将我圈在了他和餐桌之间。 我转过头去，发现李一帆就站在我身后，他的前胸几乎就要贴在我的后背上了，我转头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补汤什么随便打个电话就能送来了，不用非得你亲手做。”李一帆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爽，“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答案。” 我将头转回来，低着头，盯着餐桌上的那个花瓶，声音很小地问他：“那你是想知道剧本里主人公的想法，还是现实生活中我的想法。” 我问完之后，再次转过头去，看着贴在我身后站着的李一帆，只见他的表情略显得有些诧异，不知道他的这个反应是因为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还是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谁的答案。 我见他没有回答我，于是伸手，轻轻地将他拦着我的胳膊推开，我动作很轻，但很容易就推开了，他没有施加任何外力阻挠我的动作。 “我还是亲自给你煲汤吧，毕竟我是你的生活助理，我得有点工作价值。”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对着他微微一笑，表现得很平常。 李一帆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像刚才那样阻止我，于是我就背着包，逃似的离开了李一帆的公寓。 其实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但我故意在超市里转了很久，因为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所以我不知道现在回去的话要怎么面对李一帆。 虽然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在心里，我却回答了很多遍。 我心里当然有他。这个答案根本不用思考，而且是非常肯定确定的。 从他在小镇上救了我两次之后，李一帆这个人就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了，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喜欢他，非常的喜欢。 但我也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个性可能不适合在一起。就算适合，现在我们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他是个考取了国外重点大学的留学生，是国内一线炙手可热的明星，是万千少女心中的偶像。 而我呢，我什么都不是，我连高中都没毕业，从小到大基本都活在阴暗之中，我觉得我没疯掉没堕落掉，还肯用自己的劳动来支撑自己的生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还能奢望什么呢。 李一帆对我来说，就像我生命中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中，而我，就是那个阴沟里仰望他的一只老鼠。 我不想这么贬低自己，可事实如此。如果我不作出什么成就来，还像现在这样的话，我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磨蹭了很久，但总是要回去的。 等我再回到公寓的时候，李一帆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中的剧本，完全像是没有听见我回来了似的。 其实这样挺好，免得我们两个都有些尴尬。 于是我拿着买回来的食材，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两个小时候，我将晚餐和煲好的汤一一摆在餐桌上，然后用很平常的声音叫李一帆来吃饭。 李一帆也和平常一样，放下剧本来吃饭，当他拿起筷子准备吃的时候，发现我只准备了他一人份，便奇怪地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你的碗筷呢？” “我现在不饿，等一会我收拾好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我笑着对李一帆说道，然后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李一帆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低头开始吃了起来。 等他吃好后，擦了擦嘴角，然后开口对我说道：“我还是想知道，如果剧中男主人公问了那样的一个问题，女主人公会怎么回答。” 他的问题让忙着收拾房间的我身体一顿，然后想了想，转过身去，看着他，认真地回答道：“这个问题，可能女主人公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吧，毕竟人的内心是复杂的，所以编剧可能才没有把这种纠结的对话写出来……” “你是这么认为的？”李一帆看着我问道。 我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那就不要这段对话了。”李一帆说着，拿过剧本来，用笔将那段他刚加上的对话划掉了…… 第128章 你想当演员吗 和李一帆对戏的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就像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只是激起了一些小波澜，但终归恢复到平静。 这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阿诚哥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那天我帮着李一帆对戏来着，还打趣地问李一帆我表现的怎么样，还说我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要是演戏有天赋的话，完全可以考虑培养一下。 李一帆听了阿诚哥的话，下意识地瞟了我一眼，而我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不那么自然了。 “姜雨的表现力很好，爆发力也很强。”李一帆从我的身上收回视线，笑着对阿诚哥说：“是个不错的苗子，你可以考虑培养下。” “真的？”阿诚哥有些欣喜地看着我笑着说道，“下次你俩对戏的时候，记得叫我，我也感受下。” “阿诚哥，他开我玩笑呢，你也信。”我连忙将话题岔过去，但没想到阿诚哥其实是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他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我其实挺适合当演员的，感觉长相气质什么的都在线，就看看我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和我个人的意愿了。 如果有，他会想一些策划案，然后包装一下我，再跟各个导演和影视公司推荐一下我，说不定我真能一炮走红呢。 李一帆坐在一旁抿着嘴浅笑不说话，眼神有着无所谓的淡然，而我只能害羞地说自己可能没有这个能力，万一让阿诚哥失望了怎么办，不如踏踏实实地做现在的工作。 在阿诚哥提出这个问题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也可以做演员。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所以阿诚哥提出来的时候，我有些惊讶。但也仅限于惊讶而已，以为我觉得，我这种人根本不可能穿着华丽光线的衣服站在聚光灯下成为万人瞩目，我也没有那个本事。 这个话题阿诚哥提过一次也就过去了，李一帆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没当真。紧接着，李一帆就开始了他紧张的行程，又要排练舞台剧，又要参加真人秀的节目，同时还要筹备新电视剧，一时间，我们几个忙得团团转。 这几项工作中，李一帆最喜欢的是舞台剧，那种和观众面对面的距离让他感觉异常的兴奋，他排练的时候，我就坐在一旁看着，渐渐地，我就被他吸引了，或者说，我也被这个有着未知潜力可以挖掘的工作产生了兴趣。 排好之后不久，就迎来了舞台剧的第一次公演。 李一帆说，这是他第一次出演舞台剧，内心难免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他希望他能在演出的过程中博得观众的掌声。 第一次演出，无疑是成功的。当落幕时，全体演员从后台走出来集体鞠躬谢幕的时候，全场的观众都激动得站起来，热情地给他们鼓掌，甚至高喊着李一帆的名字。 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将这部舞台剧看完，当看到李一帆和女主角演到那天我和李一帆排演的那出戏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整个人都敏感起来，然后在心里仔细地对比着我和女主角的表现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地方是相同的。 更多的，我是想观察，李一帆在面对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表现是否有差异。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出自某种私心，我总感觉李一帆在舞台上面的表现和那天我们排演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他的感情依然很充沛，但我总觉得相对那天来说，少了点什么。 舞台剧的成功，让更多的人肯定了李一帆的演技，而不是说他空有一副好皮囊。 舞台剧这边刚谢幕，李一帆就开始准备真人秀，这是一档人气超火的节目，之前就三番五次邀约李一帆，但李一帆一直都不上综艺节目，所以都是拒绝的。 这次经纪公司出面，给李一帆签下了几档火爆的节目，所以那档真人秀节目真是挖空了心思在李一帆的身上下文章，想从他的身上榨取更多娱乐价值。 看着在舞台上卖力迎合这节目的设定的李一帆，看着真让人心疼。 因为他性格原因，不会像他身边其他艺人那样笑得非常开心，只是很内敛地微笑着，但还是会引起台下一众少女的尖叫声。 那档节目拍摄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李一帆赶回到酒店后，又开始拿起新电视的剧本背台词，一直到后半夜才会睡，然后第二天继续要参加舞台剧的公演。 就在这忙忙碌碌的日子里，新电视正式开拍的日子到了。 和之前导演协商过，李一帆的部分需要集中在一起统一拍摄，于是李一帆将那段时间空出来之后，就进组了。 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我很可能会在剧组里碰到姜雪和陈娜娜，李一帆进组前特意跟我说，如果我不想去，可以不去，阿诚哥跟着他就好了。 但我想，该面对的是总要面对，逃避不是办法，更何况照顾李一帆是我的工作，我没有必要在乎别人怎么想。 于是我就跟着李一帆进组了。 这是我第一次了解到电视剧是怎么拍摄出来的，所以刚进组的时候还挺兴奋的。 因为一直在紧锣密鼓地拍摄李一帆和女主角的戏份，所以我一直都没看见姜雪和陈娜娜，久而久之心里的那份戒备也就放下了。 这部戏的女主角白依依果然是邹晨的朋友，我特意找了机会去谢谢她。提到邹晨，我从白依依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不一样的光彩，她笑着对我说邹晨是她的贵人，如果不是邹晨当初培养她，她不会有今天的这个成就，所以她很感激邹晨。 白依依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是温和的，唇角是向上扬起的，看得出来，她对邹晨的情感绝对不是单纯的感激，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 “我听邹晨说了，说你是一个好孩子，就是命运弄人，让你的生活过的有些悲苦，还说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之前不认识，现在既然我们见面了，就算是认识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要是能帮的，肯定帮你。”白依依坐在休息椅上，仔细地打量着我说道，“既然是自己人，你就别客气了，叫我依依姐就行。” “谢谢你依依姐。”我对着白依依感激地说道，“我今天站在旁边看见您拍戏了，依依姐你演戏真的好棒！我刚刚看着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 听到我这么说，白依依忽然就笑了，“行了，跟我就别客套了。我演戏什么样我知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没和你客套，真的依依姐，是真的很好。”我认真地说道，“您刚刚和一帆的对手戏，真的特别棒。” 白依依听了我的话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笑着说：“说到一帆，真没想到，他竟然会雇佣你年纪这么轻的小姑娘当助理，让我挺意外的。” “也是巧合。”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雨，你有没有兴趣也做这行？”白依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好奇地问道。 “是指……演员吗？”我惊讶地看着白依依，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白依依点点头，“你的外在条件很不错，比起那些靠关心进来的关系户，可是强太多了。” “依依姐厚爱了，我哪会演戏啊，也就能当个助理跑个腿打个杂什么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候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白依依，让她马上准备，要拍下一个镜头了。 白依依要忙了，我也不好再留，于是我连忙告辞，临走前白依依说她挺喜欢我的，以后有什么事她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她。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白依依说的话，她是第二个问我想不想入演员这行的人了，难道我真的有这个才能吗？我适合吗？ 正一边想事情，一边低头向前走，却不想前面的路被人堵住了。 我以为是我挡了工作人员的路，于是赶忙向旁边闪了一下，没想到我刚闪开，就又被人拦住了。 “姜雨，你真行啊！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心机呢！” 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便抬起头来，发现拦住我去路的竟然是陈娜娜。 此时陈娜娜看我的眼神简直充满了仇恨感，那双瞪着我的眼睛就像是要喷出火来了。 所谓冤家路窄，我没想到我会在这碰到她，当然，能遇见她我也不意外，毕竟她被选中参演了这部电视剧。 “陈娜娜，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下你的措辞。”我冷眼看着陈娜娜，心生不悦。这种不悦并不是因为她因为喜欢李一帆而迁怒于我，而是为我受伤的那条胳膊抱不平。 这么久了，那条胳膊还留着一条疤痕，阴天下雨的时候，偶尔就会疼一下，就连医生都说，想要让我这疤痕彻底消除，是需要些时日的。 “我说话怎么了？我说话再难听我说的也都是实话！不像你！姜雨，你就是个大骗子我跟你说！你就是个骗子！”陈娜娜一边骂着一边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你隐藏的挺深啊！我们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是给李一帆打工的！” “我给谁打工，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我一定要告诉你？”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激动的陈娜娜，挑眉反问她道。 第129章 替身演员 见我表情冷淡，完全对她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更加激怒了陈娜娜，伸着手，继续用手指指着我没好气地说道：“你明知道……” “明知道什么？”我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伸手一把将她指着我的手打开，“明知道你喜欢李一帆却没有告诉你？” “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心里有鬼！”陈娜娜瞪着我说道。 “陈娜娜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很好笑吗？”我一脸淡漠地看着她说道，“李一帆的粉丝众多，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在他身边工作，还要昭告天下，告诉喜欢他的每个粉丝？我有这个义务吗！” “姜雨，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陈娜娜立马反驳我，见我只是冷着脸挑眉看她，于是她接着说，“我们认识，我们是朋友，我们还曾经住在一起！你不告诉我，你就是故意的！” “陈娜娜你刚刚说什么？”我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说我们是什么？朋友？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说着，我就向前迈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此时我的表情实在有些可怕，还是怎么的，陈娜娜盯着我的脸，见我走向她，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当我第一次在那个狭小的巷子里见到你，救了你，并被你热情地带回出租屋的时候，我的确把你当朋友。”我看着陈娜娜面无表情地说道，“但当我为了救你手臂受伤，却得不到你半分关心，换来的只有你的强加指着和咆哮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我那么做还不是因为……”陈娜娜刚开口，就被我抬手示意，制止了她。 “你因为什么我不关心。那是你的事情。所以，我要不要对谁说我在哪里工作，那也是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干预我。”我冷冷地看着陈娜娜说道，“如果你喜欢李一帆，是他的死忠粉也好，还是真心爱慕他也好，你就努力地证明自己很优秀，让他注意到你就好了，何必在这拦着我的去路，在这里耀武扬威呢？你就不怕我一不高兴，回去说你的坏话吗？” 听了我的话，陈娜娜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紧张地对我说道：“姜雨，如果你这样做，那就太小人了！” “把你的手拿开！你正好抓到我的伤口了！”我冷冷地看着陈娜娜，用冰冷的语气对她说道：“我这伤当初是为了朋友受的，你没资格碰它。” 说完，不等陈娜娜有所反应，我猛地一扬手，将她的手快掉，然后大步流星，目不斜视地走了。 “姜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藏了私心了！所以才不肯告诉我的！不告诉我又怎样！我用我自己的实力考进来了，就算是配角我也和李一帆在一个剧组了！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 我一步步停地向前走着，身后是陈娜娜几近咆哮的声音，幸好这里比较偏僻没什么人，不然看她那激动的样子，还不得让人以为我欺负了她呢！ 回到李一帆的休息区的时候，李一帆已经去拍戏了，阿诚哥见我回来，便抬头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见我始终低着头不吱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姜雨，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抬头看看阿诚哥，然后对他笑了笑说：“没怎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不好的缘故。” 我并没有把遇见陈娜娜的事情告诉阿诚哥，毕竟和她的恩恩怨怨那都是私事。 “一帆最近的工作实在是有些太密集了。”阿诚哥感叹地说道，“等忙过这一阵，得好好放个假了，我们都得休息休息了。” 我赞同的阿诚哥的想法，现在我们就像是一个旋转的陀螺一样，转得身心疲惫，却又停不下来。 和阿诚哥打了招呼，我就去拍戏的现场了，毕竟在拍戏的过程中很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事，我这个助理是需要一直跟在他身边的。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李一帆和白依依已经开始拍摄了，这是一部罩着警匪外套的都市爱情剧，所以这部戏是少不了一些打斗场面的，而现在的这个镜头，刚好是白依依饰演的女警察正在追捕一名嫌犯，然后与嫌犯对打，不小心受伤，最后男主赶到，将疑犯制服，最后送女主角去医院的这么个过程。 这部分白依依的戏份比较重，而她并不擅长打斗，只是跟着指导老师学了些套路，没开拍之前比划的还不错，可是真正开拍的时候，却怎么看都打得没有力道。 所以白依依被叫停了好几次。 李一帆站在一旁休息，我便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刚站定，他就将头歪向我这边，然后小声地说道：“这个镜头如果你来拍的话，应该会很好看。” 李一帆的声音并不大，仅限于我们两个人能听见，而且他的声音一本正经，听起来并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诧异地抬头去看他，发现他并没有看向我，而是直视前方，认真地看着白依依拍戏。 李一帆出道两年，虽然现在已经火了半边天了，而且他的性格本身就有些冷淡，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但是这两年来，只要是跟工作有关的事，他都始终如一地保持谦和的态度，从不耍大牌，每次工作都兢兢业业，甚至会向导演和前辈们虚心请教。 所以李一帆在圈内的口碑非常好。 白依依这条始终不过，工作人员曾表示让李一帆可以先休息下，等这条过了再通知他，但李一帆并没有去休息，而是跟工作人小声地说道：“麻烦你去问一下依依姐，她是不是有脚伤？” 工作人员听了很诧异，但也没多问，就去问了白依依，得到的答案果然是肯定的，白依依前不久脚踝受伤，虽然做了很多的措施，而且她也努力地想要表现出女警飒踏的风采，可是脚在踢打动作的时候就是用不上力。 导演在知道真相后，很是心疼白依依，问她怎么不早说。白依依只是笑了笑说，脚受伤了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耽误大家了，实在对不起。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演员应该具备的素质。”李一帆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姜雨，如果是你的话，你会这么坚持吗？” 我看着李一帆，虽然不太明白他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下，然后对他说：“如果是我自己想要认真去完成的一件事，我想我会坚持。” “那你要不要试试？”李一帆认真地问我。 “试什么？”我没太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暂时充当下白依依的替身演员，帮助她把这段拍摄完成。”李一帆将他心中所想说出来，“阿诚哥一直想培养你，不过见你一直犹犹豫豫的就没再提。不如你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切身感受下如何。” “这……我从来没想过……”李一帆的话让我感到有些意外，阿诚哥的确提过这件事，但我总觉得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所以也没有当真，却没想到李一帆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你没想过，那今天就让我帮你做决定吧。”李一帆说着，就示意我，让我跟他走。 李一帆带着我来到导演跟前，此时导演正在和白依依以及动作指导商讨怎么能将这段连续的动作简化一下。 “导演，依依姐的脚踝受伤了，要不要考虑下找替身演员把这个镜头完成了。”李一帆单刀直入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也考虑过了，但之前依依一再强调动作戏要亲自上阵，所以我们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动作女替。”导演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先拍下一场，等找到合适的动作女替，再拍这一场。” “导演，我的助理姜雨学过跆拳道，动作方面跟着武术指导老师学一下，应该可以顶替一下。”李一帆说道，“要不导演您试试？” 白依依听了李一帆的话，目光便落在我身上了，然后认真地对导演说：“我看姜雨这女孩的身高体型都和我差不多，不如让她试试。” 导演见两名主演都在推荐我，于是就决定让我试试，然后跟动作指导沟通了下，就笑着对我说：“姜雨，你可要好好表现，别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 我其实一直处于有点懵的状态，没想到这个武替的工作就真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说来也奇怪，一想到一会开拍的时候，摄像机都对准我，紧张中我竟然还带着一丝的兴奋感。 动作指导告诉了我动作流程，然后单独给我培训了一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一开始我还觉得这套动作看起来很简单，但真正完成下来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毕竟我有些底子在，很快就能把动作做得很漂亮了，武术指导也很满意，于是就各就各位，准备开拍这场。 这场戏要求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所以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拍摄起来挺难的，我站在起始点的位置，脑海中一遍遍回想刚刚的动作，看着摄像机全部对准了我，突然就紧张起来。 但我告诉自己，人不是每次都有展示自己的机会，既然获得了，那就要拼尽全力去争取，去完成。 于是当导演一声令下后，我的身体就像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第130章 要不要以身相许 因为没有任何的经验，所以当导演喊开始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只有刚刚动作指导教我的那些动作，我想其他我也不管，我只要能顺利地把这套动作做完就好了。 这套动作因为好过很多的障碍，还有追逐和打斗的戏份，所以如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下来，会非常的好看，这也是导演为什么要这么拍的原因。 如果排除其他的因素，但完成这套动作我还是可以的，不过毕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在对打戏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懵的，好在和我搭戏的男演员比较有经验，见我章法有些乱了，他便不慌不忙地应对，我们的对打戏基本都是他在引着我，这才得以能顺利完成。 拍完这条，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分钟的时间，但我却有一种经历了好久的感觉，回想刚刚的整个过程就跟做梦似的。 我赶忙跟我搭戏的男演员说谢谢，要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镜头。 不过导演在看了这段之后，并不是很满意，他一边摇头一边叫我过去，让我自己先看一遍回放，然后很有耐心地跟我讲解每个动作停顿的点，还有镜头感。 “我们所有的动作设计都是为了让观众看着的时候感觉过瘾，好看，惊险刺激，所以有一些动作，我需要你做的幅度再大一些，也要再利落一些，一定要让观众觉得这个角色很酷。”导演一边指着屏幕一边对我说，“我说的意思，你能理解吗？” 我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跟导演建议，让我自己单独联系几次，熟悉下场地和动作，找找感觉。 导演同意后，我便开始一遍遍地练习着这套动作，动作指导也跟在我身边不断地提醒，不知道多少遍的联系之后，我终于达到了武术指导的要求了。 于是再一次正式开拍，这次导演非常满意，一次过。 “小姑娘表现的很不错，挺有潜力的，以后我拍下要是有合适的角色，要不要来试试？”导演看着我笑着说道，随后便转头去看李一帆，夸他有眼光，找个助理都这么厉害。 我知道，他这段话多半是给李一帆听的，但能得到导演的夸奖，我也是打心眼里高兴，正在我激动的时候，李一帆忽然用手拍了下我的后腰，示意我赶紧去谢谢导演。 “谢谢导演。以后还请导演多栽培。”我马上心领神会，对着导演鞠了一个大大的躬。 我这条过了，剩下的就是不拍白依依的正脸还有她和李一帆的对手戏。 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拍戏，我内心还是抑制不住因为刚刚拍戏所带来的激动的心情。 我以前看李一帆拍戏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很辛苦，从来没想过它能带给人一种激动又震撼的感觉。 但当自己亲自尝试了之后才知道，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是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复苏了一样，蠢蠢欲动。 尤其是在导演宣布这条过了之后，更是有一种满足感。 李一帆的动作戏打得很漂亮，拍了两次就过了。导演对这组镜头很满意，并让大家稍事休息下，然后去拍下个场景的镜头。 因为李一帆要求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的镜头都拍摄完毕，因为他现在的工作实在太多了，已经分身乏术了，所以这段期间内，每天的拍摄量都非常大。 导演宣布休息后，白依依主动走过来，先是礼貌地谢谢李一帆帮她解围，随后便对我笑着说：“姜雨，刚刚表现的非常好，以后有机会，我会多推荐你这样认真的新人的。” “谢谢依依姐。”我看着白依依，情绪有些激动。 说实话，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我很少能碰到对我没有恶意的人，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 可能见我实在太过激动了，白依依笑着说：“只要是踏实，肯认真做事，就一定会有机会的。” 白依依和我们又客套几句，就去休息了，因为一会还有其他的镜头要拍。 “你们之前认识？”见白依依走远了，李一帆转过身来，看着我，好奇地问道。 “之前不认识。不过说来也巧，她和邹晨的关系非常好，邹晨之前关照过她，希望能帮我找份工作。”我一五一十地解释给李一帆听，“白依依听说这家影视公司招聘，就推荐让我去，结果我面试那天，就遇到了你，成了你的助理了。” “邹晨……”李一帆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名字，然后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我说，“就是那个愿意给你预付工资交学费的男人？” 我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感叹地说道：“是啊，在我迷惘，不知道今后的路要怎么走的时候，多亏了遇到他，如果没有他的帮助，那阵子我真不知道我要怎么办。” 我其实还想多感叹两句的，忽然想到，那时候刚好是我和李一帆吵架闹别扭的时候，所以很识时务地闭了嘴，却没想到李一帆却啧着舌，阴阳怪气地说道：“帮你交了学费就是被你感激涕零成这样。那我还救过你的命，借给过你十万块钱呢，你要怎么办！以身相许吗？” 我知道李一帆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是有些闹情绪，并不是认真的，但我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心跳还是不小心地漏掉了一拍。 为了缓解尴尬，我仰起头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他，并问道：“你要不提那十万块我还忘了，钱我还你了，欠条你什么时候还我？” 李一帆可能没想到我会提欠条的事，他一愣，低眉扫了我一眼，然后含糊地应付了一句说：“别那么认真，等我下次想起来的。” 说着，他便转身就走，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吧，一会还要工作呢。”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他这是又耍赖了，其实以李一帆现在的身价，根本不会把那十万块钱放在眼里，所以我也不怎么担心欠条没有还给我的事。 但那毕竟是欠条，我总想要回来，所以之前也几次提起欠条的事，但都被李一帆含糊其辞给带过去，次数多了，我怎么觉得他其实是不想把欠条还给我呢？ 李一帆本来长得就又帅又有型，再加上此时穿着制服，就更加帅的一塌糊涂了。 于是我就被这背影吸引并征服了，轻叹一口气，心想下次有机会再要吧。于是紧走了几步，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忽然，我身体本能地一寒，以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寒意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于是我四下看了看，最后在距离我们很远的一个道具旁看见了陈娜娜。 她与我的距离不近，看我的眼神冷冰冰地充满了愤怒，这个距离，我和李一帆刚刚说了什么她应该是听不到的，所以她肯定只是因为单纯地看见我和李一帆在一起，能有说有笑的，就已经让她气愤不已了。 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更感觉到她的眼神更加阴冷了，但我现在不想跟她有太多的牵扯，所以很快就收回了我的视线，跟着李一凡走了。 我一直单纯地以为，就算陈娜娜再对我怎么仇视，她演完龙套的戏份就会离开剧组，可能以后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再碰面了，所以只要我不与她发生冲突，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事实证明，很多时候并非是自己想象那样的，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的发展是自己掌控不了的。 因为李一帆的工作量大，所以我在他身边也一直没闲着，渐渐地就把张娜娜的事情给忘了。 白依依的脚伤好了之后，所有的动作戏都是自己亲自上阵，并没有再用我这个临时替身。 因为白依依的脚伤并没有全好，所以拍了一组动作戏之后，导演就让她多休息下，这个时间就会排几组李一帆和龙套的戏。 这天我跟在李一帆的身后来到跑片场，猛然地发现，今天和李一帆搭戏的龙套，居然是陈娜娜。 不知道陈娜娜等这天是不是等得太久了，她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亢奋，见到李一帆来了，还主动跑过来跟李一帆打招呼。 “李一帆，你好，我是你的粉丝，我特别喜欢你，今天有幸能跟你一起演戏，我太激动了，我……” 张娜娜说得语无伦次，但却给人一种很可爱，很清纯的感觉，这样的女生不让人讨厌，甚至会很讨喜。当初我不就是被她的这种假象所蒙蔽了吗。 我站在一旁冷眼地看着张娜娜各种跟李一帆套近乎，因为之前几个搭戏的龙套都请求李一帆合照和签名，李一帆也都照做了，虽然不是很热情，但也不会很冷淡，总之和大家的气氛很融洽。 但今天的李一帆却出乎我的意料，他并没有等张娜娜说完，就从嗓子眼里低沉地发出一个“嗯”的音，便目不斜视地从张娜娜的面前走过去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光我没想到，就连陈娜娜都没想到，她当场就傻愣在那了，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那，之后跟她认识的其他群演就走过来小声问她：“你的罪过李一帆？” 这时我恰好从他们面前路过，猛地发现身体一寒，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陈娜娜正愤恨地瞪着我呢。 第131章 处处被挖坑 在接触到她的眼神的瞬间，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旁边安慰她的几个龙套自然也是看见了她瞪我的眼神，就问陈娜娜：“那人谁啊？” “哼，一个有仇必报，我不敢得罪的人。”陈娜娜看我的眼神瞬间从愤恨变成了恶毒，语气轻蔑地说道：“人家可是李一帆身边的助理呢，你们想好好演戏，就多巴结点人家，说不定你们哪里得罪了人家，人家在李一帆那说几句不好听的，就会让导演把你们赶回家呢！” “真的吗？”那些龙套吃惊地低呼道，“她这么年轻，居然是李一帆的助理？” 我收回了视线，快步的离开了。不是因为她们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而是我实在不愿意看见陈娜娜那张丑陋扭曲的脸。 距离正式开拍还有一段时间，李一帆坐在休闲椅上，手里捧着剧本，认真地看着这段戏，因为这段戏出了几个配角龙套和他有一两句话的对手戏外，其他都是他一个人的镜头，所以戏份很重，也很重要。 我刚走过去，阿诚哥就把我拉到一旁，悄悄地问我：“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帆的脸色这么难看。” 听到阿诚哥这么说，我侧过头，瞄了眼李一帆，果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眉头微锁，目光比以前显得更冷了。 “不知道，刚刚有个配角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人。”我对阿诚哥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李一帆今天为什么不高兴，感觉冷冰冰的。 “等有时间的时候你关心下他，别让他因为情绪的事影响拍戏。”阿诚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做到李一帆的旁边，见他那么认真地看剧本，也不好打扰他，就想等他不忙的时候问问吧，其实我也挺在意的。 好半天，李一帆才把剧本看完，放到一边，我刚想开口询问，这边副导演就过来请李一帆过去，说要开拍了。 这段戏基本都是李一帆一个人的镜头，但是在这些镜头中会穿插有些龙套的戏份，还有一个镜头是和陈娜娜饰演的角色的一个对手戏，台词不多，差不多两三句台词。 李一帆一直板着脸，我一直挺为他担心的，怕他开拍的时候受影响，但没想到正式开拍的时候，他的状态非常好，以至于前面自己的那部分很快就通过了。 紧接着就是有龙套的戏份了，这是一组镜头，从龙套出现，到陈娜娜和李一帆的对手戏完成为结束。 这部分就不光要靠李一帆的演技了，更需要这些人的集体配合了，但毕竟台词不多，只要按部就班的演，别处什么错，别演得太做作太假就好。 按理说这些龙套也都是有经验的，陈娜娜更是海选选上的，应该差不到哪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李一帆连着跟她们拍了三四条都不过。 尤其是陈娜娜，和李一帆对台词的时候，完全一脸花痴发嗲的样子，和人物关系一点都不搭。 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她们是故意这样做的了，就是为了能和李一帆对待一会。 导演连连喊停，最后头疼地大发脾气，狠狠地骂了她们一通，说你们能拍就拍，不能怕的就都滚蛋！ 结果这次大家都很认真地把自己的那部分演完了，李一帆依旧很敬业地演绎着他的角色，却没想到陈娜娜做作生涩的演技彻底将他激怒了，他当场黑着脸，转身走到导演面前，对导演说：“这样不敬业的演员我合作不了，我要求更换演员！” 其实现在不光是李一帆，导演也很恼火，刚刚他发火后以为会有些效果，却没想到陈娜娜还是完全不在状态。 听到李一帆的提议，导演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一边阴沉着脸不说话，一边点头，看样子他也在考虑撤换掉陈娜娜，于是将视线落在刚刚那几个龙套的身上，看看谁合适，来顶替陈娜娜。 “导演……”陈娜娜见导演是真的动了心思要把她撤换掉，赶忙低着头，一副委屈柔弱的样子走到导演面前，哀求着导演说道：“导演，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演好的，我是一帆哥的铁粉，所以看见一帆哥真实地站在我面前，我就完全懵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陈娜娜说完，连忙将脸转向一旁冷若冰霜的李一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哀求道：“一帆哥对不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了，我真的特别喜欢您，我盼着能和您一起演戏这天都盼了好久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陈娜娜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一遍遍地求着导演和李一帆，那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就好像如果导演和李一帆不给人家机会的话，完全就是两个大老爷们一起欺负一个娇弱的小女孩。 “陈娜娜，海选的时候，是我敲定的你。你的资料上写你演过很多龙套，你海选的时候表现的也很好，按理说你应该有很多经验了，根本就不应该是你今天表现的样子！”导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皱着眉头看着陈娜娜，看得出，导演原来是挺看好她的，有意要培养的意思。 “导演，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了，我一定会努力的。”陈娜娜对着导演说完，便回过身来，走到我面前，同样一脸哀求地看着我，就在我还没明白她为什么转向我的时候，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拉在手里，然后带着哭腔求道：“姜雨，我们好歹也是姐妹一场，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就算我们之前有些误会，我想你也一定不会公报私仇故意在一帆哥的面前说我坏话的，我信得过你，所以能不能求你，帮我跟一帆哥说说好话，让他通融下，我一定会努力演好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如果我再演不好，我自己走……” 说着说着，陈娜娜就哭了，之前求导演和李一帆的时候她都没哭，却在求我的时候哭了，而且还哭得又委屈又伤心，嘴里还一个劲地低喃道：“姜雨我知道我们之前虽然有误会，但你绝对不是那种人，算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 这哪里是不会演戏啊！ 这是太会演戏了好不好！ 我原本站在李一帆身后，是个最不起眼的地方，结果现在却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就连导演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耐人寻味了。 陈娜娜口口声声地说求我让跟李一帆说好话，还一遍遍强调我们之前是朋友，却因为有误会闹崩了关系，还说什么她相信我不会在背后使坏，她这么说不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拍戏，李一帆对陈娜娜的表现不满意，完全是因为我在背后说了她什么坏话吗！ 果然，有些人，你还真不能小看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就给你挖一个坑，然后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巴掌拍进去。 刚刚开拍的时候，陈娜娜的表现就让我挺意外的，毕竟我也是跟着她跑过龙套的，那时候就能看出来，陈娜娜完全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了，不可能怯场，更不可能把一个角色演得那么恶心。 现在想来，她就是故意的。 但是她一个小小的配角，她有什么底气来赌这一把呢？万一让别人看见她演的这么烂，直接把她撤换掉了呢？ 正想着，我忽然发现此时副导演看我的眼神完全充满了敌意，不悦的表情显而易见，于是我马上就明白了，看来她的后台，是副导演。 “姜雨，你和陈娜娜以前认识？”果然，在我与副导演眼神对上之后，他便走上前来，用一副很疑惑的口吻问我道。 “嗯，之前我刚来J市的时候租了她的房子。”我礼貌地说道，同时也把我们的关系描述得很轻描淡写。 然后我不等副导演再对我发难，便回过头来，看着陈娜娜，认真的看着她，轻声地说道：“陈娜娜，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哪有那么的本事能左右一个演员的命运呢。演员会不会留在镜头前，不是靠谁说几句好话，或者是几句坏话，而是靠自己的实力。如果你真有本事演得好，谁又有理由让导演把你撤换掉呢，你说是吧。” 我说完，便微笑着拉起陈娜娜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拍了拍，轻声对她说道：“我们闹别扭之后我自己也反思过，或许就像你说的，你被人劫持，我去救你，我受伤了，那是我的事，因为当初你根本就要求我去救你，所以我不该用我自认为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你，因为救你是我自愿的，所以受伤也好，住院也好，都是我自己的责任，我要为我当初做出救你的决定承担我受伤的责任。” “所以，我真不怪你，哪怕你把我赶出了出租屋，我也没怪过你。”我的语气很轻，语速很慢，因为我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听清，听明白我的这番话，“再说，一帆拍戏是有自己的准则的，他怎么可能听我一个小助理的谗言呢？你说是吧。” 第13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能是我从小到大被人挖坑陷害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吧，所以面对陈娜娜的这份“有心”，我除了感觉有点意外之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完全没有什么不知所措啊，怕人误会啊之类的顾虑。 别人之所以会误会，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事情的全过程，只是听了一个人的片面之词，所以就容易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衡量听来的一面之词，然后做出评判，不巧又与另外一群人做出的片面评判不谋而合，于是大家产生共鸣，便形成了统一阵营来声讨你。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不是跟陈娜娜解释，而是要跟所有人解释。可我又不能明着跟大家说，所以就只能看似对陈娜娜解释，实则是跟大家在说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说我们之间有矛盾。好，那我就告诉大家我们的矛盾是什么，怎么来的。 她说她觉得我不是那种背后告状说坏话的小人。好，那我就力证她的猜测是对的，我就不是那种在人背后说坏话告状的小人。 她说希望我不计前嫌，能在李一帆面前帮她说说好话，实现她的梦想。好，那我就告诉她，我一点都不计前嫌，同时我还深深的自我检讨过，所以她口中的矛盾只存在于她的心里。还有帮她说话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我有我的本职工作，我就要本本分分的做事，至于她的梦想也好，机会也罢，都是需要她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去实现的。 我尤其强调了我曾经救过她，但她却不知道感恩图报，反而将我赶出出租屋的事情说出来了，虽然语气很平和，也没有着重强调，更没表现出因为她的不买账而就对她有意见的样子，所以这种故意却又不着痕迹的怼回去，我想应该够陈娜娜吃一壶的。 知恩不报，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在我说完那段话之后，这几个词会很快从那些旁观者的脑子里蹦出来的，一个从匪徒手里救过她命的人她都能这般对待，那她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我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但从小到大斗婊子的经验我倒是不少。 不就是装怂吗？不就是装可怜博同情吗？白莲花谁不会啊！ 副导演应该提前就知道我和陈娜娜之间是认识的，也应该知道我们两个人存在矛盾，但应该不知道具体矛盾是什么，所以当我不慌不忙地说完那番话之后，连副导演看向陈娜娜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陈娜娜的脸色立马变的，眼神中透着惊慌，她偷偷地瞥了眼周围人的反应，然后低下头，眼神迅速的旋转着，像是在想什么应对之策。 刚刚陈娜娜在我面前虽然示弱，但眼神中有着绝对的自信，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真的慌了。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李一帆冰冷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 “导演，我不知道这个女演员是谁，也不知道她和我的助理之前热认识与否。拍戏，我觉得还是得靠演技和实力说话，刚刚我们连拍了五次，她的演技没有一点进步，足可以说明她也没有什么进步的空间了，我要求换人，我不想与这种不思进取，只想靠关系，哀求别人来演戏的演员对戏。” 李一帆的声音很冷，言辞之犀利，让站在一旁的副导演都有点挂不住脸面了。 而且，就李一帆的这段话，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导演点头同意李一帆的话，看得出他对这个陈娜娜也没什么好感，于是就转身去问站在一旁的几个龙套说：“你们几个，谁认为自己可以胜任这个角色的，就站出来，毛遂自荐一下。” 这可是个天大的机会啊！ 从可能连脸都露不全的龙套一跃升级为有台词，可以和男主角演对手戏的配角，这么好的机会，谁会错过呢！ 所以刚刚还表现出同情陈娜娜的那几个龙套，瞬间就争先恐后地推荐自己，说自己可以。 导演从中挑了个女演员，并让她熟悉下台词和场景，结果那女演员为了突显自己的演技和能力，直接说台词部分她已经熟记于心了，不需要任何准备，直接开拍就好。 那个女演员刚说完这句话，就遭到了陈娜娜的白眼，但那又怎样，现在有机会的人是她，不是陈娜娜。 结果这个女演员也争气，一条就过了。而且还得到了李一帆的肯定，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 或者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陈娜娜的演技其实在这些人里算是好的，不然也不会在海选中被选中。 但她就是为了找机会给我难堪，结果却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场戏结束后，就紧接着拍了下一场戏，直到把这一组都拍摄结束后，天都已经黑了，导演让演员们休息下，然后要接着拍夜景的戏。 因为休息的时间相对长一些，所以李一帆直接回来酒店，一路上他都没说话，我和阿诚哥看着他脸色难看，也都不敢问他，怕坏了他的心情。 回到酒店房间，阿诚哥就让李一帆好好休息，然后叫我去买晚饭，他估计下场戏可能会拍到半夜。 我刚准备出门，坐在沙发上的李一帆突然开口说道：“阿诚哥你去，姜雨留下。” 阿诚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一帆，说了句“好”就出门了。 阿诚哥离开后，我就站在一旁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李一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俩谁都没开口说话，毕竟是他点名要我留下的，所以我想，可能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我俩就这么互相看着，最终李一帆忍不了了，叹着气对我说：“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我被他说愣了。 “我见你一整天都盯着我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不是有话要说？”李一帆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哦。”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就是我和阿诚哥都发现你今天的脸色不好看，感觉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就想问问你，怎么了。但看你忙着，就一直没机会问。” “就这？”李一帆挑眉看着我，见我点头，他便撇着嘴说，“出门就遇到让人恶心的人，你说谁的心情会好！” “恶心的人？你是指……陈娜娜？”我好奇地问道。 “还能有谁？”李一帆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种女人，难道你看着不恶心？” “她……长得还算挺好看的，不至于恶心吧……” “我说的不是长相！”李一帆见我一直不上道，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之间的矛盾我是了解的。你在为难时刻救了她，她却那么对你，这种人难道不恶心吗？” 听到李一帆的这番话，我的心脏突然“噗通”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难道说，你看见她心情变得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我？” “不然呢？”李一帆挑眉反问我，“不然呢！难道我会无缘无故去恶心一个女演员吗？” “那……你强烈要求换演员，不会也是为了……” “对！就是为了你！”李一帆回答的直截了当，非常干脆，“但如果，哪怕她有半分敬业精神和演技，我都不会这么坚定的要求换演员！” “之前海选我也参加了，她的表情我多少有些印象，不是今天的这个水平。所以前几次重拍我都忍了，但是后来才发现，她故意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这是在给你下套呢！你说，我能容她吗？你是我的人，她算什么！” 李一帆说这番话的时候语速很快，显然是有了脾气了。但他的那一句“你是我的人”，让我的少女心好死不死地又复苏了，尽管我知道，他所谓的“我的人”，指的是跟在他身边工作的人，但我听了之后还是感动得不行了。 “李一帆……谢谢你。”我看着李一帆肯为了我的事这么激动，由衷地感谢他。 “谢？”李一帆忽然收起了刚刚义愤填膺的样子，全身瘫软地靠在沙发上，挑眉看着我说：“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我被李一帆问愣住了，“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工作的。” “没了？”李一帆问道。 “……你还需要什么？”我问道。 李一帆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轻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 “哦。”我点点头。 “其实今天我更换演员还有一个原因，我想让你代替陈娜娜出演那个角色，但看后来趋势发展，我若提出来，就会有人找机会挑唆了，所以我就没提，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李一帆的这番话说得很认真，看得出，他其实是很希望我也尝试着走上演员这条路的。 我以为这件事过了之后，陈娜娜就会离开剧组了，没想到她还是有些手段的，至少那个副导演是舍不得她的，于是这个角色没有了，副导演又想办法给她安排了别的，虽然也露脸，也有台词，却没有了和李一帆对戏的机会了。 不过既然和李一帆没有对手戏的机会了，那我也不会再在片场遇到她了。 哪成想，送走了一个瘟神，紧接着又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c 第133章 再见姜雪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我觉得我的人生活得，比戏还有戏剧性。 这部电视剧的存在，让我再次重逢了李一帆，改变了原有的生活轨迹，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恢复到从前亲密的关系，但这样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也同样是这部电视剧，让我遇到了两个我根本就不想见到的人。如果说陈娜娜的出现我还没有那么惊讶，但姜雪，却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 当初我因为成绩优异而被选中离开小镇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姜雪，因为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辈子都不想与她和她的家人接触了，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我现在连回想起那段日子都不愿意，恨不得将那段生活全部从我的记忆中抹除掉。 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了，但老天爷又给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让我们在成年后，又遇到了彼此。 在李一帆与白依依的对手戏快结束的时候，姜雪进组了。 虽然她的名气不及李一帆和白依依，但凭借年轻漂亮的外表和几部热门的网剧，名气蹿升的很快，在很多人眼里，她前途无量，将来势必会在影视圈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姜雪进组后并没有马上开始拍摄，所以我暂时还与她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多多少少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因为剧组里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堂姐妹，而且我们都姓姜，名字一雨一雪，所以很多剧组的工作人员见到我后，都会很自然地跟我提起姜雪来。 从他们的阐述中，能听得出他们对这位迅速蹿红的小花非议颇多，说她现在不过是红了几部网剧，还没正式进入主流呢，就开始趾高气扬的，不拿正眼看人，这以后要真是大红大紫了，不得整天鼻孔朝天啊！ 我每次听他们这么说，都只是笑笑，从不搭话。只是有些好奇，姜雪当年可是装得一手好白莲，她周围的所有同学和老师都认为她是一个纯洁无暇又单纯善良的好孩子，长得又漂亮，所以特别喜欢她，见不得她被人欺负一分一毫。 这也正式那时候我被众人排挤的原因之一，姜雪总是利用别人对她的喜欢来陷害我，所以那时候的日子当真很辛苦。 所以明明她可以继续当白莲花被众人喜欢和保护下去，怎么当了演员成了公众人物后偏偏就露了本性了？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装，是装不了一辈子的。” 又或者说，现在的成就使她变得膨胀起来，已经无法在装下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在同一个剧组了，我们这对堂姐妹始终是要碰上的。遇见我，她可能会更惊讶吧。 所以虽然不情愿，但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 很快，就迎来了李一帆和姜雪的第一场对手戏，这场戏要由李一帆、白依依和姜雪三个人共同完成的，虽然是三个人的第一场戏，却是一场情感波动比较大的戏份。 我之前看过剧本，所以对这段戏比较熟悉，李一帆饰演的男主角和白依依饰演的女主角原本是一对，但却总被姜雪饰演的女配再三挑拨，而这场戏就是三个人情感冲突的重头戏。 一上来就演这么重的戏份，还真是考验姜雪的演技。不过我从来没怀疑过她的演技，因为从小，她就很会在别人面前演戏。 果然，当带着一脸讨好笑容的姜雪主动来跟和李一帆打招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李一帆身后的我，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姜雪的笑容瞬间就僵在脸上了，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我的脸看，大概停留了五六秒钟之后，她便再次将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到了李一帆的身上，然后继续用那令人作呕的笑容跟李一帆说话，并主动与李一帆握手。 李一帆全程都比较冷淡，但处于礼貌，并没有拒绝和她握手，之后便说自己要再熟悉下剧本，便离开了。 我跟在李一帆的身后，面对姜雪那变幻莫测的脸，我始终保持着淡然的表情，不喜不悲，不惊不讶，反倒让姜雪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我跟着李一帆，从姜雪面前走过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她向我投来的，探究性的眼神。 李一帆和阿诚哥都知道我和姜雪的关系，也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很不好，所以对于这次李一帆超冷淡的态度，阿诚哥倒是不觉得奇怪。 李一帆刚坐下来，白依依和她的助理也到了，但姜雪却没有像热情地跟李一帆打招呼那样迎接白依依，而是像是根本就没看见人家似的，头一扭，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对于姜雪的表现，白依依并没有放在眼里，她的位置距离李一帆的比较近，走过来的时候，李一帆很有礼貌地主动跟白依依打了招呼，用他的话将，白依依比他出道早很多，是前辈，不管现在自己的名气如何，有些规矩不能破。 白依依也很友好地对着李一帆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下来。 刚坐下，白依依就问她身边的助理，“那个女演员是谁啊，生面孔，怎么没见过呢。” 白依依虽然看似不经意地询问，但她的语气和语调拿捏的特别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她的话，却又不显得那么刻意。 正因为这样，才会引起别人的好奇心，于是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其中就包括我。 助理听了她的问话，也很配合地回头看了姜雪一眼，然后就对白依依说：“她呀，叫姜雪，是这几天才刚进组的。” “姜雪？没听过，演过什么？”白依依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道。 “几部网络剧，听说收视率还挺高的。”助理继续说道。 “哦，难怪这么目中无人啊。现在年轻的演员啊，可比不了我们当年谦虚，有点成绩，尾巴都能翘上天了。”白依依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表情很是无奈。 听到白依依这么说，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了眼坐在另外一边的姜雪。 我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和我一样，大家都带着好奇审视的目光盯着姜雪看，而且姜雪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一脸的尴尬，还带有一点温怒的样子，却不好发作。 李一帆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剧本，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见我坐在那里看热闹，便伸手把手里的剧本丢进了我的怀里，然后淡淡地对我说：“要是闲得慌，就来跟我对台词。” “昨天不是才对过吗？”我拿起剧本，奇怪地问道。 “再对一遍。”李一帆抬起头来，不爽地斜了我一眼。 “好。”我无奈地拿起剧本，然后清了清嗓子，可是跟他对台词。 这场戏李一帆的台词不多，基本全是内心戏，情感爆发和冲突全部在两个女演员的戏份里。 自从上次我帮李一帆对了那场舞台剧的台词后，他就开始每天都抓我跟他对台词，而且还要求我尽量带着感情说，说这样有助于他的记忆和发挥。 我和李一帆刚把台词过了一遍，便通知我们，准备开拍了，因为这段情感冲突特别大，开拍先，导演大致跟他们说了下戏，还讲了下每个人物的内心，希望他们能通过自己的表情和肢体，把那份冲突表现出来。 导演说完了之后，就大喊各部门准备。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演戏，李一帆和白依依自然不用说了，我看他们两个演对手戏已经很多了，对两个人的演技除了竖起大拇指外，就没有别的评价了。 但姜雪，我却是第一次，就算之前知道了她演过什么网剧，我也没有去看，说我心眼小也好，说我没出息也好，我总觉得我要去看的话，就会给她贡献点击率，那样的话感觉特别对不起自己。 以前在生活中见到她演的戏比较多，无非是装无辜，装单纯，求关爱，求帮凶。像这样透过镜头演剧本上的人物，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场戏虽然被导演叫停了好几次，觉得姜雪没有把情感冲突演出来，但我不得不承认，姜雪作为一名冉冉升起的新星，她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看着他们一遍遍地演着，一遍遍被喊停，一遍遍听导演讲戏，一遍遍又重新来过，我突然就羡慕起来。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站在镜头前，以自己饱满的情绪演绎不同的人生该多好啊。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这条终于过了，白依依因为哭的比较用力，导演喊停之后，她的情绪还有些控制不住，眼泪虽然收住了，眼睛却红肿得不行。 于是导演让演员们多休息一会，平复下心情，然后拍下一场。 我们刚回到休息室，就有工作人员过来找我，说姜雪想见我。 我一愣，不过转念一想，她想见我也在情理之中，便将目光投向了李一帆。 此时李一帆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见我看他，便抬起头来，表情淡然地对我说：“那是你自己的私事，你自己做决定。” 第134章 嘲讽与贬低 我明白李一帆的意思，他也知道，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和解决的。 于是我谢谢那位传话的工作人员，说我稍后就过去。 姜雪的临时休息室距离李一帆的休息室有段距离，听说剧组原本只给主演准备了休息室，但姜雪非要给她也安排一个，不然就不演。 合同都签了，戏也拍了一部分了，剧组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休息室而得罪她，这要是真的说今天难受后天有事，故意找茬不拍，那吃亏的还是剧组。 我没想到几年不见，姜雪竟然变化这么大。 从前她都是把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来，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现在竟然给人一种小人得势的难看嘴脸。 在走过去的这一路上，我脑海中想了无数次我们一会见面的时候会说些什么，我想不管说什么，有几样是逃不了的，比如挖苦，比如讽刺。 很快，我就站在了姜雪的休息室的门前，用力深呼吸一口气，抬手便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是姜雪的经纪人，他见到我时一点都不意外，看样子是知道了我和姜雪之间的关系了，于是便侧身，把我让进了屋。 我走进去后，就看见姜雪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盒饭。 见我进来，姜雪便将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丢，对她的经纪人说：“这里的饭菜实在太难吃了，你让剧组的人去给我买一碗小馄饨。” 听了这话，姜雪的经纪人看了我一眼，然后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我站在门口，直到听见身后的关门声后，才开口问姜雪：“你找我什么事。” “哎呦，姜雨，瞧你这话说的，显得多生分啊！”姜雪坐在那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话拿腔拿调的，无非是在我面前装一下她有多大牌。 “并没有什么生分不生分的，我们之间本来就不熟。”我站在门前，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看着她，我不想让她觉得她在我心中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也不想让她误以为我见到她后，我的内心会起什么波澜。 “姜雨，我们是堂姐妹啊，怎么可能不熟。”姜雪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我们小时候可是住在一起的很多年的，我记得那时候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我家收留你，你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 “你今天找我来，是想来跟我回忆过去的吗？”我没有接她的话，也对她的挑衅视而不见，“如果是的话，我想我们根本没有见面的必要，我不想跟你共同回忆任何东西，因为那样的话，只会让我觉得你又恶心又虚伪。” “呵呵呵，姜雨，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的话，我只会认为你是在自卑。”听了我的话，姜雪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而且笑得很狂妄，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在审视她的仆人。 “你想多了，我没什么可自卑的。”我冷眼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不自卑？怎么会呢！”姜雪说着，便将一直翘着的那条腿放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和我比了下身高，露出了一脸很是遗憾的表情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是比我高。” “那是因为你心眼太坏，所以长不高了。”我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姜雪听了表情一顿，我明显能看出她有些不高兴了，但为了表现出她现在比我有优越感，所以强行忍了下来。 “姜雨你这么说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在挽回自尊。”姜雨说着，便转身又走回椅子跟前坐了下来，似乎是不想再跟我比什么身高差了。 “你想错了，我并没有。”我冷冷地说道。 “不！你有。”姜雪很快就接下了我的话，然后她瞪大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语气忽高忽低，忽阴忽阳地说道：“当初你被名校的校长选中去了省城读书，你知道小镇上有多少人羡慕你吗？觉得你以后一定特别有出息，就好像你读了重点高中就能考上重点大学了，以后就能找到特别好的工作出人头地了。” 姜雪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瞪大眼睛厉声问我道：“但你现在出人头地了吗？” 我冷眼看着姜雪，没有答话，心想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挖苦，冷嘲热讽。 因为除了这些，我想不到她特意找人叫我来这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姜雨，你离开小镇的那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不停的问我，问我妈，问我爸，说姜雨那种孩子都能考上重点高中，姜雪怎么不行？”姜雪说到这的时候，脸色突然就变得难看了，皱着眉头，很显然那是一段对她来说不太好的回忆。 “姜雪怎么不行！为什么姜雨可以姜雪就不行！姜雨以前是那么不起眼的孩子，没想到比姜雪出色多了！”姜雨说到这里的时候，音调一声比一声高，忍不住再次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他们凭什么拿我跟你比！凭什么！你从小到大什么都比不过我，凭什么就因为能考上重点高中，就变成我不如你了！”姜雪瞪着我，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控制住了她激动的情绪，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所以我必须要努力，我要用我的实力来证明，我姜雪才是最优秀的，至于你姜雨，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翻腾不了几天。” “所以我就拼命的学习，机缘巧合下，我被一个导演选中参演了网络剧，没想到当时那部剧的主角没红，我却火了！于是又接连拍下了几部网剧，人气大增，也赚了不少的钱，而且就在前不久，我也考上了一所大学，尽管不是什么重点，但起码在S镇上，他们都觉得我姜雪实在是很有出息，不仅考上了大学，还成了明星，现在他们见了我，一个个都恨不得贴到我身上巴结我。” 说到自己成就的时候，姜雪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而且也自信了很多，甚至有些骄傲，头微微的上扬，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关心。”在她最骄傲的时候，我冷淡地说了句。 “你是不关心还是觉得自卑啊？”姜雪笑看着我，一脸优越感，“别以为我不知道，关于你的事，我还真就打听到了一些。” 见我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姜雪便继续说道：“听说你高中没毕业就被退学了，连考大学的资格都没有啊！啧啧啧啧，这要是让小镇上的人知道了，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他们怎么想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看着姜雪说道，轻叹地说道：“我知道你今天找我过来，无非是想借着一些事情想挖苦一下我，以显示你的优越感。但我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必要，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生活，既然我们都不喜欢彼此，又何必非得把我们硬生生地拉到一起去呢！” “没错，我就是想挖苦你一下，我就是要在你面前展示我的优越感，我就是看不惯你姜雨的这幅德行！像你这种人，就因该永远在臭水沟里待着。”见她的刺激对我毫无用处，姜雪便开始恶语相向了，“不过是跟在李一帆身边的一条狗，你以为你很光荣吗？” “我在谁身边，过什么样的生活，那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外人来对我指手画脚。”我看着姜雪，无奈地说道，总觉得这些话我已经听够了，早就腻烦了。为什么每个想要打击我的人，都会说这些无聊的话呢。 如果是从前，我或许还会在意。可是经历了那么多，我的心再也不会对这种恶意的攻击产生什么波澜了。 “如果你没有别的想说的话了，那就恕我告辞了。”说着，我便准备转身离开了，因为我觉得这场对话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就在我要转身还没转身的工夫，姜雪突然冷笑着说了句：“听说你那个瘸腿的爹死了，是不是被你气死的啊！” 听到姜雪的话，我的身体猛地一顿，随后抬眼，皱着眉头，紧盯着她看。 “你说你现在这幅德行，你那个瘸腿的爹当初还不如把钱都给我家了，起码那些钱还能培养出我这么优秀的人来，再看看你现在的德行，估计那个瘸子爹在下面也死不瞑目吧！” 姜雪说这段话的时候完全不觉得自己很过分，甚至还带着冷嘲热讽的笑声，看着我脸色变得难看了，她似乎终于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我没有说话，转过身来，走到门口，伸手，咔哒一声，将休息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姜雪注意到我的这种反常举动，顿时紧张地问道：“姜雨你锁门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哼！我二话没说，锁好门口，转身快步走到姜雪的面前，抡起胳膊，照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啊——”姜雪可能完全没有想到我能动手打她，于是捂着脸尖叫着吼着：“姜雨你们是不是疯了！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后果吗？！” 第135章 被李一帆包容了 看着姜雪捂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刚刚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就平复了下来。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面对让自己情绪失控的事情的时候，还是这么喜欢简单粗暴的坚决方式，但话又说回来，面对她们这些“小人”，没有一巴掌解决不了的事。 “那个你口口声声，反反复复强调的我那个瘸腿的爹，按照辈分排的话，你理应叫他一声大伯，但却如此没有礼貌的说那种话，所以这一巴掌，是替你大伯打的。”说完，我甩了甩我的手，刚刚因为太激动，所以扇过去的那巴掌有点太用力了，以至于我现在手都有点麻。 “你居然敢打我！”姜雪一直用手捂着脸，尽管捂着，但也能看得出，她的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 “姜雨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后果有多严重！”姜雪也是被打懵了，完全不顾及形象，对着我疯狂地大吼大叫着。 “你刚才明明说我们是堂姐妹，以姐姐的名义教育妹妹要如何做人，如何尊重人，好像也没什么错。”我冷眼看着姜雪，与她的情绪激动相比，我显得是那么淡定。 休息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砸着，同时还能听见姜雪的经纪人在外面高声喊着：“姜雪你没事吧？快开门，你们怎么了……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从刚刚我打了姜雪的那一巴掌，姜雪捂着脸大叫开始，那经纪人就在外面疯狂地砸门，可见那经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一直在门口等着来着。 听到经纪人的敲门声，姜雪叫的声音更大了，能看得出来她几次想冲过去开门，可是她稍微动一下，我只要眼神看向她，她就吓得立马不敢动了，害怕我再给她来一巴掌。 我看着这样的姜雪，突然觉得挺好笑的，刚刚还气焰那么嚣张，转眼就怂了。 “姜雪，记住下次说话的时候注意分寸，对于长辈，别太大不敬了。”我看着姜雪，最后跟她说了句，她不敢反驳，但也没有承认自己错了。 我也懒得跟她纠缠，于是转身走到休息室门口，打开房门便直接走了出去。 还在门口叫门的经纪人见我开门出来了，明显地一愣，然后赶忙从我旁边冲进了休息室，急切喊道：“姜雪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了？她对你动手了？真是岂有此理胆大妄为！我看她是不想混了吧！” 姜雪经纪人的话就像是开了栓的机关枪，突突突地说个没完。 其实我对于自己刚刚冲动的行为不是没有后悔，我怕会给李一帆带来麻烦，但我也想好了，如果他们真的闹起来了，那我就辞职好了，责任我一个人担，绝对不能影响李一帆。 正想着，抬眼突然看见陈娜娜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那种感觉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似乎被她全程都看到了。 见到我看向她，陈娜娜突然对我露出了一抹迷之微笑，那种微笑看在眼里十分的刺眼，令人不舒服。 陈娜娜对我笑过之后，便转身走了。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担心起来，我总觉得陈娜娜刚刚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回到李一帆的休息室，阿诚哥就凑过来，笑着问我道：“刚才听到外面好像挺热闹啊那个姜雪又叫又喊的，你怎么她了？” 我很是抱歉地看着阿诚哥，说道：“我把她打了。” “……”阿诚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好半天才不敢相信地问我道：“你，你刚才说，你把她打了？” “嗯。”我点点头，“所以，她经纪人肯定回来这边找麻烦，所以回来的路上我考虑过了，我现在就离开，若他们真的找上门来，你们就说在姜雪没找我之前，我就已经辞职走了。” “这……”阿诚哥一脸吃惊地看着我，“没那么严重吧，好端端的，辞职什么的……” “就是，能有什么事。” 这时，坐在一旁的李一帆放下手中的剧本，突然抬头看着我说道，“能让你动手打人，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 “不管怎么说，我打人终归是不好。而且还会影响你的名声……”我看着李一帆，歉意地说道。 “谁说会影响我的名声。”李一帆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说道，“我好像很久没有上过热搜榜前几名了，不如就让这件事发酵一下，让我能成为大众的焦点，不是挺好的吗。” “这可是负面新闻！”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李一帆，一时没忍住，大声地对他说道。 “那又怎么样。”李一帆对我耸了耸肩膀，“多少明星想制造话题都制造不出来呢。而且我猜剧组也肯定希望用这件事来炒作一下，让大家关注下我们正在拍摄的电视剧，提高下知名度。” “就算这件事能剧组希望炒作，你也能上热搜，可是同样也能提高姜雪的知名度，我不希望这样。”我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那还不简单，只要打声招呼，让媒体在报道的时候可以隐藏姜雪的名字就好了，如果不小心被人挖出来，或者姜雪的团队别有用心地借机上位的话，大不了我们可以放狠招。”李一帆说道。 “狠招？”我不明白。 “姜雪的口碑并不好，所以我想，负面新闻应该也不少。”李一帆说着，便用别有深意地眼神看了我一眼，便拿起剧本来继续看，“别再跟我提什么辞职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我还是觉得这是优点不妥，想跟李一帆再说说，尤其是陈娜娜的眼神，让我很不安。可他连看我都不看我了，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读剧本。 所以我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阿诚哥，于是阿诚哥给了我一个无奈的耸肩，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既然一帆这么决定了，你就听他的话就好了，有些事他愿意替你出头处理，你就不要再担心什么了。”说着凑近我一步，在我耳边小声地问道：“来，跟阿诚哥说说，你刚刚是怎么打姜雪耳光的。” “……”听了阿诚哥的话，我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心想他还真是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我虽然对娱乐圈里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跟在李一帆身边这段日子，我也学习了不少，虽然经验不多不老道，但多少也是知道的，艺人最讨厌被人报道负面的消息，当然自己炒作蹭热度的除外。 像李一帆这样的当红小鲜肉本身就自带话题性，所以我跟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除了被媒体报道了一些正常的报道外，从来没自己炒作过话题，就算外界的媒体想从他这里挖点什么可炒作可娱乐的新闻都很难。 所以这次李一帆说如果姜雪若是把事情闹大的话，他就利用跟着点来炒作，我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为了保护我。 这么想着，我心中的罪恶感就越深，总觉得对不起李一帆，感觉自己实在太过冲动了，给大家惹了麻烦。 吃过午饭，就进入了到了紧张的下午的拍摄，前几场都是比较轻松一些的场景和镜头，原本有几场都是有姜雪的，可是姜雪一直都没有出现，众人搭好场景后等了她好久她都没有来，就在导演刚要发脾气的时候，就只见姜雪的经纪人一脸沉重地赶过来，歉意地对导演说：“对不起导演，我家姜雪可能今天都无法参加拍摄了！” “怎么了？”导演皱着眉头问道。 姜雪的经纪人有意地瞄了我一眼后，便对导演说：“刚刚午休的时候，我家姜雪被人打了，刚刚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脸部的红肿段时间内无法消除，所以今天暂时无法正常拍摄了。” 姜雪经纪人的一席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起来，姜雪被人打了？堂堂女二号，在拍摄休息的空隙，居然在剧组里被人打了？而且严重到耽误拍摄的程度？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一时间摄影棚里就变得嘈杂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导演皱着眉头看着姜雪的经纪人，“她怎么会在剧组里被人打呢？” “是啊！对于这件事，我也感觉好诧异！”姜雪的经纪人一副气愤的样子，然后便用眼睛狠狠地斜了我一下，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这就要问问李一帆身边的助理姜雨了！” 当姜雪经纪人说出我名字的一瞬间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其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充满好奇和疑惑的，当然也有像陈娜娜这样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看热闹的。 “姜雨？”导演很惊讶，便将视线转向我，这时候副导演凑过来，在导演的身边小声说道：“之前午休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议论说姜雨大闹了姜雪的休息室，听说还将门反锁打了人，我以为是谣传呢，没想到是真的！” 副导演说着，便流露出一种“看你怎么解释”的眼神，并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我看…… 第136章 防守进攻 “姜雨？”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导演首先表现出来的是惊讶，这就说明他的确不知道中午的风波。 中午那件事，其实影响挺大的，有不少人知道发生了事情，但知道事情详细经过的人却不多。 “姜雨，这是真的吗？你和姜雪闹矛盾了？”因为之前导演对我的印象非常好，再加上我是李一帆身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导演自然是会顾虑一些的，所以对我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平和的。 “对不起导演，中午的时候，我的确和姜雪闹了矛盾。”我从李一帆的身后走出来，走到导演面前，半低着头，双手在身前交叉，一副承认错误的样子。 “为什么？你明知道下午我们还要拍摄，你怎么能……这样会耽误拍摄进度，也耽误了所有人的工作，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吗？”导演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深表抱歉。”我低着头，继续承认错误。 导演看着我，想了想，便转头问姜雪的经纪人，“姜雪的脸到底有多严重？不如让化妆师看一看，如果用妆容能掩饰住的话，其实我们还是可以继续拍摄的，只要找好拍摄的角度，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导演啊，其实我们姜雪是非常敬业的，别说脸上挨了一巴掌，就是身上挨一刀子，她也能咬牙挺着来拍戏，但伤不在身，是心。”姜雪的经纪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着胸脯，就好像他家姜雪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所以我们需要姜雨当着大家的面跟姜雪道歉，毕竟我家姜雪从出道以来，就没受到过这么大的委屈。” 姜雪的经纪人说着，便斜眼瞪了我一眼，嘴里还发出一声不悦的“哼”声。 听到姜雪经纪人这么说，我再次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佩服阿诚哥，因为现在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套路。 这样既能吐出作为此剧女配角的姜雪，又能借机炒作，还能打压李一帆，更能让我成为所有人不喜欢和攻击的对象。 所以当导演正欲开口让我去道歉，却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我便找准时机，抬起头来，用真诚的眼神直视着导演，大声地说道：“我不可能去给姜雪道歉！因为真正需要道歉的人，是姜雪！” 我说话的声音很大，语气很坚定，眼神很正常，同时也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与姜雪经纪人那高高在上，傲慢和威胁的姿态相比，此时的我更能让人接受。 我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愣住了，同时也好奇起来，更有八卦的人在人群里小声议论，说：“我就说这里面肯定有内情吧，不然姜雨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敢去打姜雪？再说了，她是李一帆的助理，又不是姜雪的，如果没有什么事，她们俩个怎么会凑到一起的。”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听说中午午休的时候，是姜雪找人去叫的姜雨，让姜雨去她休息室找她的。” “姜雪的口碑从以前就不怎么好，从她进组到现在，每次我看见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样子，就好像演火了几部网剧就不得了的样子，我看这件事啊，八成是人家姜雨受了委屈才对，结果被姜雪反咬了一口。” 有时候人的想象力和联想力是无限的，只要你稍微引导一下，她们就会很自然的顺着你的这个思路向下延伸，甚至延伸出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情。 就好比我刚刚明明只是说了一句拒绝道歉的话，结果就被大家猜测出各种原因来，而且大家心中的天平瞬间就都倒向了我这边。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我和姜雪作比较的话，我是弱者，人自古都有同情弱者的习惯，所以人遇事的时候，姿态很重要。 大家的议论声虽然很纷杂，但却能让人听得很清楚，于是姜雪的经纪人便有些急了，转过身去对着其他人大声喊道：“你们别瞎说，事情的经过你们谁看见了？就在那瞎说，影响了姜雪的声誉，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对！您说的对，事情的经过大家谁都没看见，包括经纪人您，所以您就跑来让我去给姜雪道歉，您不觉得这件事您办得有点太过主观了吗？”听到经纪人的话，我立马抓住了他话中对我有利的部分，反问了他一句。 结果不出所料，他被我问愣住了。 “好！既然大家都没看见，那你就来说说，你为什么要打我家姜雪，还把休息室的门反锁上了，我站在门口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姜雪的哭喊声，我急得呀，怎么敲门你都不给开！”经纪人瞪着我说道。 “我可以陈述事情的经过，但如果我说完了，对你们不利，你又该说我是一面之词了，所以为了公平，请你把姜雪叫出来，我们当年对峙，还大家一个真相！”我声音很大，言之凿凿，给人的感觉就是心里坦荡荡，不怕任何人来跟我对峙的感觉。 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姜雪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来。 刚刚她经纪人还夸张地说姜雪的脸被打得有多严重，还看了医生，还说严重到不能拍戏的程度。如果这个时候她走出来，让大家看到她的脸完全没事的话，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所以我料定姜雪这个时候是不会出来的。 果然，听了我的话，她的经纪人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足了，“姜雪现在不方便出来，毕竟是明星，怎么能让人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姜雪不是要当着大家的面讨回公道，让我道歉吗？怎么，连出来面对大家的勇气都没有吗？还是说，她的脸根本就没事，怕出来之后，自己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我并没有打算放弃这么好的进攻机会，于是不给她经纪人任何喘息的余地，追问道。 姜雪的经纪人被我追问的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于是便转身走到李一帆的面前，话锋一转，就将矛头指向了李一帆。 “李一帆，你到底是怎么管教你手下的人的？就这么没有礼貌吗？难道不知道艺人有些隐私是不能曝光的吗！” 原本一副置身事外，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李一帆突然被姜雪的经纪人拉进了这滩浑水里，让大家把焦点都投向了他。 “李一帆，姜雨是你的助理，她犯了错，你也是有责任的知道吗！”见李一帆不说话，姜雪的经纪人便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虽然同为男性，但李一帆的个子高出姜雪经纪人许多，所以他看姜雪经纪人的角度完全是低眉俯视，而且眼神冷淡，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你说的对，姜雨是我的助理，所以她出了事，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李一帆用淡漠的口吻说道，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冷淡，所以只是但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上看，完全猜不出他此时的真实想法。 “姜雨刚刚说她被欺负，被冤枉了，我原本想着，如果是她和姜雪之间的个人矛盾，那就让她们自己解决的比较好，毕竟谁都不想把这件事闹大，牵扯太广了对剧组也不好。但既然你主动把我拉进来了，那我就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了。”李一帆说着，便迈开步子，慢悠悠地走到我身边，转身面向姜雪的经纪人，冷冷地说道：“现在我要求姜雪出来与我的助理当面对质，如果是我助理错了，我待她向姜雪道歉。但如果是我的助理被冤枉了，或者是有人故意想借助此时炒作，想上热搜提高名气的话，那对不起，我李一帆可不是谁的踏脚石！” 李一帆的这句立马让在场的所有人再次开始议论起来，起初大家只会在猜这件事孰是孰非，可是被李一帆这么一提醒，便将所有人的思路都引向了姜雪这么折腾，无非是想借李一帆的话题性来炒作。 这种行为可以被理解，却被人不齿。尤其是在损害对方声誉的前提下。 这时候，姜雪的经纪人可能是后悔不已把李一帆拖进这浑水来了吧，他保持沉默，可不代表他没有攻击性。 “这件事现在闹成这样，大家都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了。”导演见事已至此，根本就无法进行正常拍摄了，便对姜雪的经纪人说，“既然姜雪说她自己被打了，是冤枉的，就不怕当面对质，还是请她过来吧。大家把问题谈开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是一步被僵住的死棋，如果姜雪的经纪人拒绝大家的要求，那就说明姜雪是真的为了炒作陷害了我，但如果姜雪现在过来和我对峙的话，那大家就会看见她的脸并非她所描述的那么夸张。 当时我打她的那巴掌的确有些重，但不会夸张到现在还会红肿的地步，而且即便她的脸现在还红肿着，我也做好提前准备，应对她。 姜雪的经纪人见实在没有办法了，便拿出手机来，走到一旁的角落，给姜雪拨了电话，并捂着嘴，对着手机小声地说了一会话，便挂了手机，对我们说：“姜雪说她马上就过来，她就不信了，明明是自己被人欺负了，怎么还讨不回公道了呢！” 第137章 当面对峙 姜雪能答应现身，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的，但是想想她从小到大都是在外人面前装白莲，装可怜，装受害者，经验如此老道，她又怎么会畏惧呢。 这件事僵持到这个阶段，其实真相是什么对所有人的吸引力已经不大了，大家关心的可能是接下来我们和姜雪他们到底会怎么撕逼。 不多时，姜雪就捂着半边脸，匆匆地走了过来，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眼神幽怨，一副弱不禁风被欺凌的小女子的样子。 这样的姜雪，让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少年时代，见到了她当年的影子。 “姜雪。”见姜雪过来了，她的经纪人赶忙关心地跑过去，把她迎了过来，然后转头看向我们，理直气壮地说：“现在姜雪人已经站在这了，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峙什么，尽管说好了！” 姜雪站在那里，一声不响，只是用手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神情很是委屈。 大家其实都挺好奇她的脸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样了，但因为她一直用手紧紧捂着，所以也看不真切，于是就有人小声议论说：“我也没看出她脸怎么了，估计就是想借机炒作自己，现在的心机婊还真是厉害，我都有点替李一帆叫屈了，什么事都能被人拿来利用。” “就是就是。” 那个人说完后，就引起了很多人的随声附和。 因为李一帆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男神，偶像，幻想的对象，所以大家自然会把心中的天平倾向与他，而我作为李一帆的助理，自然也跟着沾了光。 结果明明觉得自己占理，又挨打的姜雪此时一定觉得很委屈。 有句俗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所以现在的姜雪，多少也能体会到当年我被人冤枉又排斥的感觉了吧。 听到这样的议论声，对于姜雪来说自然是受不了的，于是姜雪便捂着脸，一脸怒视地看着我，委屈地说道：“姜雨，明明是你动手打了我，现在竟然被你反咬一口，你到底居心何在！不要以为你仗着李一帆前辈你就为所欲为，李一帆前辈是是非分明的人，他一定不会因私袒护你的。” “姜雪，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这件事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让你挺意外的。你以为我还会像小时候那样被你陷害，你以为现在在场的人都会像从前那些没有是非观念的人一样按照你的剧本来谴责我吗？”面对姜雪的质问，我没有正面回应她，而是连续反问了她两个问题，“姜雪，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周围的人也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会再有人因为你长得可爱就会觉得你说的话就是事实了，大家都有一颗正义且明辨是非的心，自然不会任由你算计。” “姜雨，你说这些奉承大家的话有什么用？”姜雪瞪眼看我说道，“你打了我，这是事实！” “是，我打了你，这是事实。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总不能说，我们之间什么矛盾都没有，我就平白无故的打了你吧？这件事最应该了解的，难道不是我为什么打了你吗？”我看着姜雪，反问道，见她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便接着说：“既然你说我把你打得很严重，那你敢把你的手从你的脸上拿开吗？” “有什么不敢！”被我这么一激，姜雪立马就把手从捂着的脸颊上拿开了，“你看看你打的！” 姜雪将手拿开后，虽然能看出一点点红肿来，却和她经纪人之前形容的连拍戏都不能拍的程度相比却大相径庭，于是不免会让人有一种想夸大事实，为人矫情的感觉。 尤其是导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不管我们私底下有什么个人恩怨，姜雪却夸大事实，以不能拍戏为要挟，拖延拍摄的进程这点，让导演非常不满。 “姜雪，我打你，是我的不对。但是你跟大家说说，我为什么打你！我又不是精神病，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打人，而且还是一个比较有知名度的女演员？”我看着姜雪，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我这句话是在问姜雪，却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所以不等她开口，我便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转身对大家说：“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其实和姜雪是堂姐妹的关系，我们从小关系就不好，我家因为特殊原因，所以我只能寄宿在她家，但我并不感激他们能收留我，因为他们每天除了打我骂我之外，就是心安理得地花我爸靠命换来的钱！不光如此，她还剪碎了我奶奶给我做的一条红裙子，只因为我当时摸了一下她的新裙子！” 提到往事，难免让我变得有些激动起来，这样的情绪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甚至自己都能感觉自己说话时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嗓子发干，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眼泪，逼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此时，偌大的影棚变得十分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看着我，静静地听着我的陈述，她们的脸上有着或不可思议，或同情的表情。这些，都是在我年少无助的时候所得不到的。 “后来我爸因工伤从矿上回来了，瘸了一条腿，矿上作为补偿给了我爸一部分钱，她家就盯上了这笔钱，想全部占为己有，虽然没有成功，却耿耿于怀至今。”我大力地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爸回来后，我就离开了她家，后来和我爸一起离开了小镇，从此就再也没见过她。这才跟随李一帆进组拍戏，能遇到姜雪也是很意外，但我没有主动与她相认，反倒是姜雪找了咱们剧组的工作人员，特意跑到李一帆的休息室里，跟我说，说姜雪想见我。” “说实话，我其实是不想去的，但想了想，过去的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那时候我们都小，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难得在异乡遇到，多半是想跟我相认。所以我最后还是去了。但让我没想到的事，见了面之后，姜雪没有半分的客气，一见面就开始各种挖苦我，讽刺我，但这些对于我来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可以忍耐。” “但当她提到我过世的爸爸的时候，却一口一个瘸腿，一口一个活该，还说不如当年把钱都给她家了，能供出她这么个大明星来，我爸爸也算死得瞑目了。” “她骂我什么，我都能容忍，但是她侮辱我爸爸，我忍不了！所以我就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给了她一个大嘴巴！我当时的我说以堂姐的身份教训了堂妹，而并非以一个助理的身份在挑衅一个当红女演员！我知道我当时太过冲动了，但究其原因，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当时的心情。这就是我打姜雪的前因后果，我知道自己太过冲动了，还耽误了拍摄的进程，我在这里向所有人道歉，如果大家觉得不够的话，我现在就辞职，因为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给剧组抹黑，给李一帆抹黑。” 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我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以表示我对大家的歉意。 听了我这段话，大家都沉默了很久，看向姜雪的目光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种单纯的讨厌了，而是一种厌恶。 姜雪可能没想到我会把过往的事扯出来吧，只是觉得单纯的这件事上，我打了她，她就是站理的一方，却没想到我会打同情牌。 “姜雨，你少在那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那么对你过了？当初你妈跟人跑了，你爸去打工了，没有人收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家对你不好啊！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现在翅膀硬了，就开始诋毁我家了！”姜雪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涨红着脸，气急败坏地对我大吼道，“你就是个知恩不报的小人！” “我知恩不报？那你说说，你家对我有多少恩情？”我看着姜雪，冷笑着说道：“吃喝上学的钱都是我爸辛苦赚来的，但你们给我吃什么？剩饭剩菜。你们让我住在哪里？储藏室！你们是怎么善待我的？每天对我非打即骂，家务活全是我坐，稍有不满意的地方就要跪在院子里一宿，要是我敢有反抗，就把我的头死死地按进水缸里，直到快憋死了才拉出来。我有时候在想，老天真是给了我一条硬命，不然我早就被你家折磨死了！” “姜雨你说的这些话都没有证据！你就在这信口雌黄吧！你没有良心！”姜雪指着我的鼻子狠狠地骂道。 “的确，我没有证据，毕竟我活下来了。但公道自在人心，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我看着姜雪，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我打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想怎么对我，那都是我们私人恩怨，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耽误大家的工作和拍摄的进程，因为你是一个敬业的演员，对吧！”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反正我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姜雪怎么辩驳，想怎么洗白自己，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就不在我的考虑之列了。 第138章 他是我的太阳 姜雪原本是想借助我是李一帆助理的身份，然后又与她产生了矛盾这个契机来炒作一把，利用李一帆自身的热点和话题度，将她的知名度再次提高。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这步棋不但没有让她得到预期想要的，反而损坏了她的名声。 之前大家提到姜雪只是会说这个女演员比较傲慢，但没办法，谁让人家火了呢！ 但估计现在大家再提到姜雪这个名字的时候，多半会撇嘴说，她啊，从小就是个绿茶婊，欺负无家可归的堂姐，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单就这件事上，我的确是把事情闹大了，也给她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但李一帆说过，如果她想借机炒作，咱们就不怕把事情捅大，反正是要闹出点新闻来，那就大家一起闹好了，但谁是正面，谁是负面，就不一定了。 这件事上，我很感谢李一帆的支持和帮助，也非常感谢他能不计后果地站在我身后，成为我坚实的后盾。 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件事被报道后，肯定会有有心人去挖我的背景，去挖我和李一帆之间的关系，这些事虽然我们从不对外说，也很少有人知道，但总是有些蛛丝马迹会被人发现的。 那天姜雪被我这么一僵，也不好说什么，马上就跟导演说可以继续拍戏，但那天姜雪的状态十分不好，来来回回跑了好多条才算过，惹得导演更加不高兴了。 随后，不出我的意料，那天的事当天就被人捅到了网上，并配有照片，随后这件事就在网上发酵了。 大部分网友们都在喊李一帆好帅，说李一帆护犊子，还说愿意成为李一帆手下的员工，要在他强大辟护下工作。 还有一部分在网上抨击谩骂姜雪，觉得她是想借机炒作，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当然，还有一少部分人，就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开始好奇我和李一帆的关系。 然后关于我是谁，我的身份，我的过往，就全方位地被人扒开了，网上对我的评价也是有好有坏，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 我原本就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老百姓，却因为这件事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样的变化让我特别的不适应，尤其是当有心人挖出我的一些过往的时候，很多李一帆的粉丝都认为像我这种人不配在李一帆身边工作，更是呼吁李一帆不要被我懵逼了，劝李一帆将我开除。 起初我看到这些评论和留言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那些拿着我过去的伤疤来说事的人，我真想透过网络冲过去，当面质问他们，他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他们真的了解我吗？他们知道我是在怎样的逆境中才活到了现在！凭什么我就要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就遭受更多人的谩骂呢！ 虽然我从小就遭遇过这种事情，可以说我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承受能力了，但有时候还是会想不通，还是会难受，还是会伤心，还是会仰头问苍天，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 尽管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会因为在意而让自己的心情不好。 有时候人也很奇怪，明明越是不想看见别人骂自己，可是手还是忍不住地去不停地刷新评论，看看后进来的人是怎么评价的，或许有人支持我呢？ 就在我坐在椅子上专注地刷手机的时候，忽然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将我手中的手机抢走了。 “哎……”我的视线追着被抢走的手机，下意识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李一帆正站在我的面前，而他的手里，正拿着我的手机。 “手机……”我仰头看着李一帆，下意识地说了句。 李一帆没有说话，也没有将手机还给我，而是将手机翻转过来，用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看着上面的内容，过了一会，他便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落在我身上，挑眉看着我说：“你最近工作总是心不在焉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我看着李一帆，心想在他面前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点头，说：“我只是有些想不通。” “这个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李一帆说着便低下头，看着手机，手指迅速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还给了我，“所以当你想不通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去想！” 我接过手机，发现他将我上面的软件直接给删掉了，于是我再次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所以当你看着那些评论难受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看。”李一帆说着，便勾着唇角对我微微一笑，见我还是有些晃神的样子，便继续对我说：“现在你竖起耳朵仔细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不太明白李一帆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仔细地听了一会，便对他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对了！”李一帆笑着，一个转身坐到了我的身边，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当你自己主动屏蔽了那些不好的声音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那些声音根本就伤害不了你！你还是你，你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所以你生活得开心还是不开心，关键是你自己的心态。” 李一帆说着，便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你需要时间调整心态的话，我可以给你放假。当然了，我这么忙，其实是不想给你放假的，特别想每天都剥削你！” 李一帆说着，便对我笑了笑，他拍我的那两下非常的用力，似乎是在给我力量。 我看着李一凡的笑脸，也不自觉地笑了，然后忽然发现微笑是非常强大的，它可以化解心中很多的忧伤和不确定。 “我知道了，我会调整好的，不会请假，好让你继续剥削我！”我笑着对李一帆说道，话音刚落，他便很自然地抬起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语气温柔地对我说道：“别害怕，也别被影响到，我会一直做你坚实的后盾的，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做事能够快乐，而不是每天这样忧心忡忡的，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李一帆……”听了他的话，我睁大眼睛诧异地转头看着他，发现他正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我，顿时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温暖感，让我激动得几乎有想哭的冲动。 “好了！别用那种感激涕零的眼神看着我了，不然我会误以为你要以身相许了！”李一帆说着，便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你！”我脸一红，下意识地抬手打了他一下。 李一帆其实很少笑，尤其是对外，所以很多媒体都叫他“冷面小生”，但他并不是不会笑，也不愿意笑，只是性格使然。 “现在心情好了？”李一帆似乎没打算就此绕过我，而是侧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原本就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结果再被他这么盯着看，脸就红得更厉害了，就连眼神都不敢与他对视，四处闪躲。 就在我心跳加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李一帆突然话锋一转，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如果现在心情好了的话，就过来工作！我刚刚一个人看剧本，实在无聊的很，完全看不下去！” 说着，李一帆便站起身来，同时伸手，一把将我从椅子上也抓了起来，拉着我过去跟他对台词。 虽然李一帆这样我会觉得有些尴尬，但心情却一下子就好了，感觉自己的生命里充满了阳光。同时自己也想通了，我就是我，我干嘛要为了别人的评价而感到烦恼和自我怀疑呢！ 此时的我应该感到幸福和快乐才是，因为我的生命中，有我的太阳。 因为那件事同样受到波及的还有姜雪，她被人谩骂诅咒的程度远远超过我，而且大大滴影响了她的声誉，不过知名度倒是提高了很多，许多以前不知道她的人，都因为这次风波而认识了她。 所以这件事，对她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最大的受益者还是这部剧的投资方，没有花一分钱的广告费，就借助这件事，把这部电视剧的名字炒作的人尽皆知。 不过接下来的拍摄倒是很顺利，姜雪也因为这件事低调了很多，拍戏的时候更加认真了，也不像刚进组的时候那么趾高气扬了。 而我也避免和她再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所以尽可能地避开她，如果实在避不开，那就装作谁也没看见谁。 原本我以为这样的状态会一直持续到拍摄结束，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所带来的余波似乎并没有消失，而姜雪对我的怨恨也不会因为克制而削减半分。 现在的平静不过是因为她没有机会，而一旦让她找到了反击的机会，那她就绝对不会放过我。 而这样的机会，在那次事件之后的一次拍摄中，终于出现了…… 第139章 又一个陷阱 因为接下来的拍摄都比较顺利，所以随着时间的推进，李一帆的部分也已经进入了拍摄的尾声。 因为了有了上次的教训，问说话做事都更加的低调了，深怕因为自己的疏漏再给李一帆招惹上什么麻烦。 姜雪也本分了很多，每次开拍之前来，拍完就离开，从来不做过多的停留。就算再拍戏的现场遇到，她也像是没见到我似的，目不斜视。 其实这样的状态挺好，至少我比较喜欢这种互不干扰的相处模式。 这天临近黄昏的时候，要拍摄一场有爆破镜头的大场面的戏，主要讲的是白依依饰演的女主角被姜雪饰演的女配绑架，并威胁李一帆饰演的男主，却不想被人利用，绑架现场早就布置了定时炸药，最后在爆炸的瞬间，男主抱着女主冲出火场，而女配要逃走的时候不想倒塌的物品挡住了去路，最后葬身火海。 这段戏可以说是整部戏里最难拍摄的一组镜头了，台词量大，情感爆发激烈，人物关系矛盾升级，动作戏份足，最关键的是因为有火药，所以也具备一定的危险性。 拍摄地点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仓库，之所以选择黄昏拍摄，是因为导演觉得爆破时的火光和昏黄的天空能融为一体，非常有美感。 之前在仓库里的戏，三位演员的表演都非常到位，有些镜头甚至一遍就过了。 很快，整场戏就到了最后的爆破阶段了，这段戏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在仓库内，爆破初期，男主抱着女主向外逃，而女配阻止的镜头。第二个部分是男主抱着女主已经逃到了仓库外，然后仓库发生大爆炸，然后男主抱着女主因为爆炸冲击力的关系，有一个向前扑倒的动作。第三个部分就是仓库内，女配葬身火海的镜头。 一开始导演在说戏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提出异议，也都表示愿意亲自上阵，不需要任何的替身演员。 于是镜头便从第一部分开始拍摄，因为爆破范围小，威力不大，所以这组镜头大家完成的都非常好。第二组镜头因为爆炸的也不是真的仓库，是提前准备好的道具，所以完成的也很顺利。 等到了第三组镜头的时候，姜雪都已经化好妆了，可当一切准备妥当，准备开拍的时候，姜雪突然就喊停了。 “怎么了？”导演看着一脸紧张的姜雪，奇怪地问道。 “导演，我胸口很闷，很疼，呼吸困难……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姜雪虚弱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起来非常难受。 “这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导演的话还没问完，姜雪的助理就冲了过来，然后赶忙从怀里拿出了什么药来，塞进了姜雪的嘴里。 姜雪吃过药后，症状渐渐有所缓解，不过看得出来，还是很不舒服。 “导演，实在对不起，是我耽误大家拍戏了，我马上就好，一会就可以继续了……”姜雪捂着胸口，虚弱地说道，结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的经纪人打断了，“还拍什么呀，姜雪你就别逞强了，你就实话跟导演说了吧，大夫是怎么吩咐你的，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拍摄这场爆破戏，说因为太紧张刺激了，动作量又大，对你的心脏特别的不好。” 姜雪的经纪人虽然是在全姜雪，但也把原因说的很清楚了，姜雪的心脏不好，然后因为最近拍戏任务重，休息不好，最近就开始不舒服了，医生建议不要参与拍摄这么距离和紧张的镜头，但姜雪敬业，为了能完美地将这段表演呈现在镜头里，就冒着危险参加拍摄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姜雪和她的经纪人，虽然她们将那种大无畏的敬业精神表现的淋漓尽致，但正因为这样，我心里就不得不画个问号，且不说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姜雪心脏有病，单看他们这一唱一和的，总觉得表演成分太重了。 导演听了姜雪助理的话，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我猜他可能也在怀疑她们的这套说辞，但怀疑又有什么用，她们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谁敢让她继续演啊！ “既然身体不好，那你就先好好休息吧。”导演看着姜雪说道，因为这段时间姜雪表现的都特别好，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大家也都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那接下来的拍摄就无法进行了，前面的准备工作白做了不说，就算找临时演员过来，也过了黄昏的这个时段，更重要的是，这组镜头不光是背影，大部分都是正面镜头。 而且看姜雪的这个状态，估计不养一段日子是不会恢复身体继续拍摄了。 就在导演有些犯难的时候，副导演像是有了什么主意，便走到导演身边去与他商量。 “导演，这组镜头如果今天不拍摄完，下次来还要再还原回到现在的这个状态，就太浪费人力物力了，不如就找个替身演员，把这组镜头完成吧。”副导演语重心长地说道。 “但这组镜头多半是正面，替身演员不那么好找吧。”导演犯愁地说道。 “导演，这场戏虽然正面镜头多，但你看姜雪的妆容，因为是在爆炸现场，所以脸上都涂抹的黑黑的，而且演员要在火中挣扎，大喊大叫，挥动手臂，再配上火光，只要找一个体型和容貌相近的替身演员，就一定没问题。”副导演很认真地提了意见。 听到副导演的话，导演的眼睛一亮，然后目光转向姜雪，看着她的妆容，连连点头，“你说的对，你就按照姜雪的外形，去找一个替身演员来。” “导演，这太阳马上就要落了，我就算去把人给你找来了，也错过了时辰了。”副导演说着，便用手向着我的方向一指，笑着说：“您看那不是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吗！” 顺着副导演的手指方向，导演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有些意外地问：“你说姜雨？” “是啊。姜雨不论是外形还是样貌，都和姜雪有几分相似，毕竟是堂姐妹嘛。而且她之前也有替身的经验，还有功底在身，她来当替身演员再合适不过了。”副导演十分肯定地说道。 听到这，我看了副导演一眼，又瞄了眼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的姜雪，可以完全肯定，他们这是故意做了一个套，让我往里钻。 爆破这种镜头，没有百分百的安全性，所以如果火药量稍有不对，或者在拍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就可能对演员的人身安全造成危害。 但是这个副导演说的对，现在这种情况，除了我之外，还真就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这是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我打了姜雪后，从她的休息室出来，就看见了陈娜娜站在一旁看着我笑，当时我心里就怪怪的，现在想来，不管是姜雪还是陈娜娜，当初进组的时候都是副导演力荐的，她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会多了一层。 导演听了副导演的意见，觉得可行性很高，就走过来跟我商量，说实话，这件事如果不是副导演，姜雪和陈娜娜她们私下做的扣，我是很乐意应承下来的。 但是，一想到我那么辛苦地拍摄了一组镜头，到头来却是给她人做嫁衣，心里就不是滋味。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李一帆便站在了我的身旁，一脸严肃地看着导演说道：“对不起导演，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李一帆这句话说的很轻，却很坚定，听在耳朵里，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忙侧头去看他，就看见了他认真的表情。 “这……”导演没想到刚开口就被直接被拒绝了，面子稍微有些挂不住，脸色也不是很好，“一帆你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抢时间拍摄，而且这个场景如果重新拍的话，花费的人力物力都很大，而且姜雨的确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导演，我明白您的苦衷。但姜雨不是签约演员，更不是签约的替身演员，她进组的身份只是我的私人助理。若是平常的镜头，我可以让她上，但这组镜头实在有些危险，我不得不考虑，毕竟我要对我的人的安危负责！” 李一帆尤其把“我的人”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而且他的态度非常的坚决。 “一帆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导演自然是听懂了李一帆的话，但还想争取下。 “一帆，大家都不容易，最后一个镜头就几秒钟，虽然看起来凶险，但我跟你保证，我们一定把安全措施做好，绝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再说，凭姜雨的伸手，这些根本就不在话下。”说着，还不忘叮嘱工作人员好好检查下火药的埋线和安全措施。 “不行。”李一帆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拒绝了，“我是一名演员，我有我的职业道德，但是我不能以我的名义绑架我身边的人如何，我更没有义务让我的人替别人的职业道德买单。” 第140章 她们为什么这么恨我 李一帆站在我身边，腰板一直挺的很直，表情严肃，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尤其他言语中讽刺的对象特别明确，让大家的视线都纷纷落在了姜雪的身上。 其实对于姜雪刚刚的表演，大家看在眼里，也只是信了三分，再加上很多女性工作人员对李一帆都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所以自然看姜雪的眼神都很不善。 姜雪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从小就是，她很会见风使舵，也知道在什么时候示弱，什么时候卖可怜，更知道怎么做能博取别人的同情和喜欢。所以当她感受到大家看她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善的时候，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虚弱地走到我们跟前，一脸歉意地看着导演说：“导演，别为难一帆和姜雨了，我能行，只是几秒钟的一个镜头，我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姜雪！”姜雪的经纪人赶忙跟了过来，一边搀扶着虚弱的姜雪，一边歉意地对导演说：“导演，姜雪现在的身体真的不允许再继续拍摄了，前面的拍摄她都是咬牙挺过来的。” 事情就在这时，又僵成了死局，导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态度坚定的李一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那就改天再拍吧。” 副导演显然是很不高兴，转身的时候嘴里碎碎念地嘀咕着：“一个助理，又不是老婆，至于保护成这样吗！咱们花大价钱请来的演员都敢亲自上阵，一个无名小辈还怕谁害她不成！” “还说什么职业道德，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哎。”副导演一边叹气一边说着，话里话外地总是把矛盾点往李一帆的身上引，就好像他才是这场戏拍不下去的罪魁祸首似的。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就会被别人的言论所引导，之前的事件是这样，我突然担心起这次的事情，又会演变成这样。 毕竟真相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可若被有心人放到网上搬弄是非的话，可能又演变成了一场爆炸性的八卦娱乐新闻。 想到这，我便对着转身的导演大喊了一声：“导演。” 导演停住脚步，回头看我。 “导演，要不……我试试吧。”我看着导演，很真诚地说道。 听到我说这句话的瞬间，李一帆猛地把头转向我，皱着眉头，脸色阴沉，但却没有说话。 导演听到我同意了，也不管李一帆高不高兴，就连忙叫化妆师过来，让他们抓紧时间给我化妆。 我见化妆师过来，便笑着不好意思地对他说：“不要意思，您稍等我一下。” 说着，我便转身看向李一帆，而此时李一帆也正一脸不爽地盯着我看。 我想了想，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反正我是他的生活助理，我们肢体上有接触也是正常的，于是伸手拉住李一帆的胳膊，就将他拽到我身边来，并背对着大家。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小声地对李一帆说道。 李一帆双手抱胸，冷眼看我，不说话。 “但是今天这件事如果我不答应的话，我总怕他们又会在网上胡乱说一些东西，影响你的名声。”我咬着嘴唇看着李一帆说道，“有了上次的经历，我这次有点怕了。” “我不怕。反正我不靠那些虚的活着。”李一帆冷冷地说道，“你明知道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你还往里跳，我是不是应该带你去医院查查脑子！”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但我也是真的害怕他们再利用这件事有弄一些不好的事，马上就要结束拍摄了，我不想再让他们抓住把柄了。”我认真地看着李一帆说道，“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放心吧。” 李一帆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眼神很是复杂，但也没有阻止我。 因为时间紧迫，化妆师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化了妆，然后姜雪把戏服还给我，当我接过戏服的时候，姜雪还虚情假意地说了句：“堂姐，你可要当心啊。” 如果姜雪不说这句话，我还不疑有他，但她这么说了，我突然就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换好了戏服，弄好了造型，我便站在指定地点，听着道具师跟我讲解一会都哪里会爆破，告诉我身体要怎样躲到什么地方去才算安全，听起来并不复杂，所以说如果顺利的话，这组镜头估计一遍就会过。 导演透过镜头看了看我，觉得的确像副导演说的那样，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的确看不出来镜头里的人不是姜雪本人。 “姜雨，一会我喊开始的时候，你就往前跑，记住一定要按照指定的路线跑，因为你周围都会有爆破，最后你发现出不去了，一定要绝望的大喊大叫，越绝望越好。后期我们会做一个你被大火吞噬的镜头。听明白了吗？”导演问道。 “明白了。”我点头，然后站在指定的位置，看了一遍眼前的路线，回忆了下导演说的话，随后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听见导演大喊一句：“开始！” 说来也奇怪，之前还感觉很紧张，可当听到导演喊开始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路线，便开始向前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台词，这时候我周围就开始接二连三地爆破起来，那巨大的响声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我按照路线一路跑到下一个指定地点，紧接着头顶上就掉下来一个巨大的物体，阻碍了前进的方向，也挡住了逃生的门。 于是我疯狂地敲打着眼前的障碍物，疯了似的大喊大叫，那种状态就好像自己真的要死了似的。 就在这时，原本距离我有段距离就算爆破也不会波及到我的爆破点突然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这一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爆炸都要响，并伴有强大的冲击力，我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冲击力向前一推，重重地撞在了身前的障碍物上，疼痛感瞬间袭来，但我顾不上这些，因为我发现我周围起火了，而且火势很凶猛。 这时我能感觉到四周的人都变得慌乱起来，但我的感知好像都不好用了，我听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冲出去，如果现在不冲，我一定会被火吞噬。 我紧张地四处观望，发现距离我不远的地方火势不大，于是我想都没想，扭头直奔那个方向就冲了出去。 冲出去的瞬间，火苗蔓延到了我的腿上，我跳出去之后，赶忙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同时有好多工作人员跑过来，奋力地将我腿上的火苗扑灭了。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发生完毕了，我眼神呆愣地看着大家，只能看见他们在不停地问我什么，我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突然有一股力量抱住我，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奔跑着，跑出了仓库，坐上了车，开往了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终于回神了，这才转头去看坐在我身边，一脸紧张的李一帆。 他表情凝重，眉头紧锁，嘴唇紧紧地抿着，嘴里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快点开。 “对不起……”我看着李一帆，哑着嗓子说道。 当看到他那么紧张我的时候，我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表达我内心的感触，可是一开口，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听到我说话，李一帆眼睛一亮，忙转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疼？你放心吧，我刚刚给你检查过了，你的腿没有烧伤，但被高温灼伤了，碰到的话可能会很疼。” “对不起……”我看着李一帆紧张的表情，听着他说的那些关切的话，心里又感动又自责，如果不是我自己逞强的话，如果导演他们找来一个专业的替身演员的话，说不定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 “知道对不起下次就听我的！”李一帆见我一个劲地道歉，便用力地叹了口气，骂了我一句。 “好了一帆，姜雨当初也是考虑你才答应下来的，再说她刚才神志不清的时候你多紧张啊，怎么人家现在清醒了，你反倒骂起人家了。”阿诚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转过头来，帮我旁打圆场，然后表情严肃地对我说：“姜雨，今天发生的这件事绝对不会偶然，而且我刚听道具师说了，似乎是有人加了火药剂量，而且在周围的还找到了很多可燃物，这件事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精心准备的。” “故意激将我，让我钻进她们下好的套，然后像把我炸残吗？”我虚弱地问道，心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心更可怕的吗？ “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李一帆皱着眉头，坐在我身边冷冷地说道，“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他们可别想把几个道具师推出来说是临时工就了事了！” 我听了阿诚哥和李一帆的话，微微转头，目光看向车窗外，内心十分的复杂，不由自主地自问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让她们这么恨我呢……” 第141章 险被泼了硫酸 在这次的爆破事件中尽管我受了伤，但没有造成烧伤毁容这么严重的后果，已经实属万幸了。 虽然遇到了这样的事，但我在住院期间李一帆只要有空就会来医院看我，他的行程很满，每次也不能过多停留，待上两三分钟，说上两三句话，他便又匆匆地离开了。 尽管这样，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却让我的心里幸福万分，每天都会在心里算着他的形成，然后猜测着他今天会不会来。 我住院后不久，那部电视剧关于李一帆拍摄的部分就全部杀青结束了，我其实挺遗憾没有陪着他完成最后的拍摄，总觉得心里有点遗憾，毕竟这部电视剧，是我们重逢的契机。 “一部电视剧的杀青而已，有什么可遗憾的，又不是我以后都不拍戏了。”当李一帆听到我说遗憾的时候，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以后你应该多考虑，怎么能不给我惹麻烦，少让我操点心。” 虽然从住院以来我听到的更多是李一帆对我的教训，也很少听到他说什么温柔的话，但我能从画外音来听出他对我的关心，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因为我知道，这才是真实的李一帆，会说肉麻的甜言蜜语才让人觉得奇怪呢。 后来李一帆告诉我，剧组果然把这次爆破的事情定性为意外，并把锅甩给了道具组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因为工作不认真，导致火药量过大，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我听了关于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和给出的结论，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感。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利用这件事又炒作了一把，这样这部还没拍摄完毕的电视剧，就再一次上了热搜。 因为网上放了大量李一帆抱着我离开的画面，所以爆炸是如何发生的这件事几乎没人关心，大家更关心的是，我和李一帆到底是怎样的关系！真的，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吗？ 这件事发酵后，很多媒体的记者就查到了我所住的医院，并三天两头地跑来说要采访我。 我自然是拒绝的，甚至打电话给李一帆，让他为了避嫌，就别再来医院了。 结果李一帆只是冷笑地回了句：“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可回避的！” 结果他和往常一样，只要空了，就会来医院看看我，问问医生我的情况，什么时候能出院。 因为这样，李一帆不止一次被记者拍到他来医院看望我的照片，还被肆无忌惮地猜测着我们之间的关系进行到了哪一步。 对此，就连阿诚哥都劝李一帆注意点，也避讳一点。还说经纪公司已经跟他说了很多次，让他提醒李一帆，说这样有损他偶像的形象。 可李一帆似乎是我行我素惯了，再者他似乎并不在乎这点“绯闻”，所以依然不惧别人的眼光和各种揣测，依然是有空就来医院看我，然后再骂上我几句。 住院的日子是枯燥的，却又是温馨的，除了每天没完没了的有记者想法设法地从我这里套八卦信息。 我住院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出院那天是阿诚哥来给我办理的手续，我收拾好东西在病房里等他。 忽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我以为是阿诚哥，刚回国头去，就只见一个人影向我冲过来。 那一瞬间，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却注意到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开口的瓶子，在他接近我的时候，他便将瓶口对准我，并将里面的液体泼了出来。 那一刻，我脑子几乎是空白的，可以说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身体却做出了本能躲避的反应。我身体猛然向下一蹲，然后一个翻身就躲进了病床下面。 在我躲进床下的一瞬间，那不明液体也泼了下来，在我眼前滋滋啦啦地腐蚀被它淋到的东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这是硫酸？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发生了，这时候我真该庆幸自己的身手还算敏捷，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虽然躲过了这一次，但并不等于危机就此解除了，我听到那人走路的脚步声，他已经从床的这边绕到了另外一边，然后蹲下身来，歪着头看着躲在床下的我，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并骂了我一句：“臭不要脸的贱人！我今天就特么给你毁容了！我看你还怎么勾引人！” 我趴在床下，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的表情非常恐怖，看我的眼神中有那种恨不得将我撕碎的狠戾，但我可以肯定我不认识她，所以我也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恨我，还要毁我的容。 “你是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紧张地大声喊道，我希望病房外的人能听到我的声音而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 但毕竟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的人很多，可多半都在照顾自己病人，谁会去在意其他病房的事情，尤其还是我这种比较靠里的单人病房。 “认错人！我怎么可能认错人！”那女人对着我瞪大眼睛吼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不可能认错！” “你别激动，你跟我说说，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吗？我完全不认识你，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着她激动的神情，心想如果她现在在这对着我泼硫酸，我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 我一边问她，一边向后移动，可是床那边的地上都是硫酸，我要是这么爬出去的话，恐怕不行，所以我便想，要怎么能把她稳住，只希望阿诚哥能快点回来。 但我的拖延战术好像并没有起效，那女人也不想多跟我说什么，她和我想的一样，将那半瓶硫酸对准我，冷笑着说道：“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看来以她现在的状态，想要跟她讲道理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一边紧紧地盯着她手里的硫酸，一边盘算着我一会要怎么躲开，心想如果她真的泼过来了，那我只能从这边滚着出去了，从伤害程度的大小看，也就只有这种方式了。 我眼看着那女人的手臂抬了起来，就要对准我了，而我也做好了从身后的空隙中滚出去的准备。 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房门从外面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有向我这边跑步的声音，随后我就看见一只大手一把就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 女人可能没想到有人会来阻止她，于是她情绪更加激动了，奋力地想要摆脱那只手的钳制，这时就见那只大手握着女人的手腕用了个巧劲儿，便顺利地从那女人的手里夺下了瓶子。 这时我听见阿诚哥惊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发生什么事了？这人是谁？” “阿诚哥，这瓶子里的是硫酸，叫医院的保安来，然后报警。”一个低沉耐听，透着阴冷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刚刚救我的人，是李一帆。 “李一帆，李一帆，我真的好喜欢你，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对我视而不见！我给你写了好多情书，折了好多千纸鹤，你为什么不回应我！”那个女人见到阻止她的人是李一帆后，立马就停止了反抗，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李一帆大声地喊道，“为什么你要对这个不起眼的女人好！她算什么东西！我哪里比不过她！” 女人的质问声混着哀嚎，一声比一声大，当然，尽管她再怎么激动，换来的都是李一帆的沉默和冰冷的对待。 很快，我再次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医院的保安赶到了，见此情景便问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要拿硫酸泼你这里的病人，我们已经报警了，在经常来之前，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们了。”李一帆冰冷地说道，听了让人背后发寒。 那女人见保安来了，便开始激烈地挣扎反抗，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她才是李一帆的命中注定，她才是真爱，只是李一帆暂时被小妖精迷惑了，所以才无视她。 一开始保安还有点不太相信这女人会在医院里用硫酸泼人，但看到她此时的表现，马上就怀疑她精神可能有问题。 保安说要将这个女人带到保安室去，等警察来了再做处理。 “阿诚哥，你跟着他们去，警察来了，你跟警察说明下情况，需要我们怎么配合，我们都尽量配合好。”李一帆对阿诚哥说道。 随后，我就听到纷乱的脚步声依次走出了病房，瞬间，周围就安静了下来。 头上的冷汗还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不可思议，从我认识李一帆开始，每次我遇到困难和危险，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替我解围，化解危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或许，他真的是老天安排给我的太阳，让他照亮温暖着我的冰冷的生命。 “还不快出来！”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李一帆的声音再次在我的头顶上响起。 第142章 你很关心我 听到李一帆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还趴在病床下面，于是赶忙匍匐着，从里面爬了出来。 刚从床下爬出来，李一帆的手便伸到了我的面前，于是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借助他的力量，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不是说为了不引起麻烦，在车里等我吗？”站起来后，我仰头看着头，看着李一帆疑惑地问道。 “我要是不来，你现在还有机会跟我站着说话？”李一帆没好气地反问了我一句。 “那又不是我的错……”听到李一帆的话，我侧过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话音刚落，李一帆便躬身过来，将耳朵贴近我的嘴唇，一脸不爽地对我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了？” 我侧头看着李一帆的侧脸，心想这么帅气的脸，难怪有那么多的粉丝喜欢，甚至是疯狂的喜欢。但这种疯狂，对于李一帆来说，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见我盯着他不说话，李一帆轻咳了一声，直起身来，然后提起我的行李，将头向着门口的方向偏了偏，示意我出去。 于是我便推开病房门，探出头去，仔细地观察了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们这里，便对着李一帆招了招手，然后我们就直奔一旁的侧楼梯，下了楼。 因为我住在五楼，不算高，但很多人都喜欢坐电梯上下，所以楼梯这边反倒没什么人。 而且这个楼梯正好通向地下停车场，幸好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而且多半是行色匆匆着急看病的，没谁注意到李一帆，于是我们就这样顺利地坐到了保姆车上。 刚坐上车不久，阿诚哥也回来了，说刚刚警察来了，了解情况后已经将那个女人带去警局了，但需要我们也一并过去录个口供。 在去往警局的路上，我听阿诚哥跟我说，说李一帆刚出道那会儿，这个女人就有了疯狂追星的举动，还说李一帆是她这么多年感情匮乏期中唯一让她动心的男人，还说这是老天给他们的安排，是缘分，是天注定的。 而且这个女人经常能打探到李一帆的行踪，然后不是跟踪就是手写情书送礼物，还说这辈子非李一帆不嫁了，说李一帆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李一帆刚出道不久的时候，因为拍戏，就被剧组故意炒作，说和剧中女主角擦出爱的火花，还说两个人有多般配什么什么的，因为是故意为之，所以李一帆和那个女演员都不好马上出来澄清，于是很多人就信以为真了。 其中就包括那个女人，于是不久后，那个女演员就收到了她寄来的恐吓信，虽然这件事也报警了，但那个女人似乎没有任何收敛的架势，反而愈演愈烈。 再之后，李一帆因为发展实在过于顺利了，所以完全不用炒作，几乎是零绯闻。 但没想到，最近却因为我这个助理，再次被人猜测李一帆的情感是否有了归属的问题，这才导致那个女人一下子就受不了了，而且网上铺天盖地的八卦新闻各种猜测和操作，还有什么偷拍，反正都在想办法证明李一帆和他的助理有一腿。 这个女人就觉得是我抢走了李一帆，于是决定用一瓶硫酸将我人道毁灭。 虽然她没有成功，我也没有受伤，但这种，想想就觉得可怕，脊背发凉。 李一帆对于大众来说，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男演员，我始终想不通粉丝为什么迷恋明星都迷恋到这个程度，因为这已经不单单是喜欢与否的问题了，这已经危害到他人的安危了，是犯法。 录好了口供从警局里出来，李一帆原本打算要求从严处理的，但我和阿诚哥都劝他不要再把这件事扩大了，毕竟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睁盯着他看呢。 “你的行程不是很满吗？怎么今天还有空接我出院？”坐在车上，我好奇地问李一帆。 当我得知他要亲自来接我出院的时候，说实话我内心是雀跃的，但也知道他工作忙，所以很怕因为我耽误了他的工作。 原本打算见了面就问一下的，没想到出了中间这么一档子插曲，导致一直没有问。 “提前结束了，不就有时间了？”李一帆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 “提前结束？你工作那么满，还……”我有些惊讶。 坐在后排的阿诚哥马上就把话接了过去，“是啊，一帆听说你要出院了，就连续熬了几天，把工作提前结束了，说一定要来接你出院。” 听了阿诚哥的话，我震惊地看着李一帆，虽然他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表述自己，也不会标榜自己怎样怎样，但他为我做的每件事都直戳我的内心，让我的心悸动不已，久久无法平静。 我呆呆地看着李一帆，说实话，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我越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怎样的眼光在看待我，对待我。 但是，我却被他一步步地征服了，让原本已经沉浸下来的心一点点地复苏了，活了起来。 我侧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柔和的表情，虽然不明显，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看我的眼神也很温柔，温柔到，我都有些不敢与他对视了。 我忙移开视线，有些小抱怨地小声对他说：“你这样对身体多不好啊。” “你关心我？”李一帆笑着挑眉问我。 “我一直很关心你好吧！”听到他的话，我猛地回过头去，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强调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识趣了？”李一帆勾着一边的唇角，看着我愣住的表情笑了笑，然后向后一靠，然后视线便从我这边转向了另外一边的窗外，看样子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很快，保姆车就在李一帆住的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停下了，原本阿诚哥也想下车和我们一起回去的，结果还不等他下车，就接到了经纪公司老板的电话，让他现在就回公司一趟。 挂了手机，阿诚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似有些担心，于是我就问他怎么了？ 阿诚哥看着我说，刚刚经纪公司的老板来了电话，说找他有事，但语气好像不似平常那样友善，所以这次去，可能免不了要被骂。 听到阿诚哥的话，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一帆，然后有些不安地问阿诚哥：“不会是因为我的事吧？” 阿诚哥对我耸了耸肩膀，表示他也不知道。 “行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就算真因为你们的事，那也是李一帆他自己愿意。”阿诚哥拍了怕我的肩膀，语气上听起来好像是让我宽心，别想太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他的这个话，怎么总觉得话里有话呢？ 是因为我想多了吗？ 愣神的工夫阿诚哥就坐回了车里，并吩咐司机回公司。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呢！”听到李一帆的话，我回过头去，担心地看着他，心想如果真是因为我的原因阿诚哥和李一帆被老板骂的话，那我真的会觉得过意不去的。 之前明明是想着不给他们添麻烦，不想让李一帆遭到非议，但结果事与愿违，反倒因为我的受伤，让那件事发酵了，而且发酵至今。 “李一帆，老板那……”我有些担忧地看着李一帆，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让他给打断了。 “管他呢！”说完，李一帆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后衣领，再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了，拉着我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我自己会走，你别这么拉着我……” 李一帆的步子比较大，所以他快步向前走，我就只能小跑跟在他身边，而且后衣领还被他拎着，这样的走路方式非常的不舒服。 李一帆理都没理我，拉着我径直走到电梯前，当电梯门打开后，他一甩手就把我推进了电梯里，与此同时松开了扯着我衣领的手。 随后他大步迈进来，按了按键，便安静地站在一旁。 “李一帆，现在我们的绯闻被炒的那么厉害……老板不可能不在意，阿诚哥这次被叫去很可能就是去挨骂的。要不我就发个声明吧……”我站在他的身后侧，歪着头看着他的侧脸，试探性地问道。 李一帆回过头来扫了我一眼，然后转回去，目视前方，想了想说：“这事不用你管。” “可是……” “没什么可是。”李一帆再次打断了我，“如果老板真的拿这件事责难我，那我就发声明好了。” “嗯，你发声明也好，你发声明的可信度会更高一点，你就说我就是你的助理……”我说道。 “我会说绯闻都是真的！”李一帆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什么？”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李一帆，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下意识地就否定了。 “不行！你决定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李一帆侧头看着我问道，脸上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还问为什么？！这多影响你的事业啊，而且……” “我又不在乎！”李一帆转过头去，淡淡地甩了一句过来。 第143章 我们似乎并不了解对方的心 “可我在乎！”我对着李一帆大声地喊道。 看着李一帆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内心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之前一直拼命压抑着的感情也就跟着爆发了。 可能是我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吧，反倒让原本表情淡然的李一帆愣住了。 “李一帆，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也很关心我。这可能源于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关系，也有过相似的经历所致。但是你要知道，有的时候关心对一个人也是一种负担。”我看着李一帆，表情认真地对他说道，“尤其这个关心我的人还是你……” “你的意思是，我关心你，还关心错了？难道我对你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就像是陌生人似的那样才是好？”李一帆好笑地看着我问道，看得出来，他有些生气了。 “我的意思是……”我的话还没说完，电梯便停住了，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李一帆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同时他声音冰冷地对我说：“跟进来，给我把话说清楚！” 进了屋，李一帆将钥匙往旁边的桌子上一丢，便坐到沙发上，翘着腿，双手抱胸，一脸冷冰冰的表情瞪着我看，好半天都不说话。 我搬了把椅子，放到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然后坐下，与他面对面，就这样彼此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说吧。”李一帆率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僵局，“我倒是要听听，我的关心，怎么就关心错了！” “李一帆，你别生气。”我看着冷着脸的李一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能对我好，关心我，我内心是很开心的。当然，换做是谁，谁不开心呢？像你这样帅气又多金的明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渴望着被你关注，被你喜欢呢。” “可是李一帆，你要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以前就不那么单纯……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即便我们之前闹的那么不愉快，可我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喜欢你的心情。” “但是我知道，我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以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差距也没有任何的可能了，因为你值得拥有一个完美的好女孩。而我，根本就不配。” “所以从与你再次重逢开始，我就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刚要把喜欢你的这份心情藏好，千万要藏好，不要流露出来，不要让那种情绪左右我的理智。” “可是我这边明明这么努力地克制自己，却被你一次又一次的关心，帮助，或者是一句无心的问话和玩笑给攻破了，以致我现在的心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坚定了，开始变得摇摆不定了！” “所以李一帆，我恳请你，不要再这样无条件的对我好了，我怕我承受不起，我怕我会就此深陷进去。那种矛盾着，煎熬着的感觉你知道吗？”我皱着眉头，表情哀伤地看着他说道，嗓子渐渐地发紧，就连声音都变得开始有些颤抖了。 “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么任性的话，跟更不要开那种会让我误会的话，不然我怕我……”我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怕你什么？”李一帆微皱着眉头，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问道。 “我怕……我怕我会阻止不了自己会继续喜欢你，会更迷恋你，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得不逼着自己离开你了！”我咬着嘴唇，表情严肃郑重地对他说道。 “所以你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克制自己对我的感情，如果控制不了就转身逃走是吗？”李一帆阴沉着脸看着我说道，语气阴冷，语速微快地对我说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放着那么多女人我不去看，我为什么偏偏就盯着你看！有那么多女人求着我关心，我怎么就只在乎你一个人，关心你一个人？你以为我李一帆是闲着没事干，瞎撩你玩吗？” 听了李一帆的这番话，我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心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姜雨，你自己摸着胸口问问你自己，我们重逢后我为什么会主动去找你！为什么会主观决定让你当了我的生活助理！我去哪都希望你陪同，别人欺负你我看着就生气，你住院我就算再辛苦也要抽时间去医院看看你！你自己问问，这是为什么！” 一向稳健的李一帆说着说着情绪也突然激动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向我这边走过来，而我下意识地也站起身来，但不是去迎向他，而是躲在了椅子后面，与他保持着距离。 “李一帆，你能把话说得直接点吗？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样自己猜来猜去的了，猜得我整个人都变得烦躁了！”我看着李一帆，认真地说道。 “好！那我就把话说明白！”李一帆盯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姜雨，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前喜欢，现在也同样喜欢。但你若问我喜欢你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可能就是一种感觉吧。” “之前我们有过两年之约，但以为误会和猜忌，我们废除了那个约定，我们也彼此分开了。虽然一直都没有见过面，可我发现，我根本就无法忘了你，甚至每天只要闲下来，脑子里就不自觉地蹦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或哭或笑或害羞，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远比我想象中的喜欢你。” “可是，我毕竟伤害过你。所以就算机缘巧合让我们再次相遇，就算我迫不及待地去找我，可是我心里还是不确定，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 李一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漆黑的眸子凝视着我，好半天才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来，隔着中间的那把椅子，摸了摸我的头，继续说道：“姜雨，你以为只有你会感觉不安吗？我也一样啊！” “每次你关心我，对我好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想，你对我好，是因为你还喜欢我，真的关心我，还是这一切都源于你对工作的本能，因为你的工作是我的生活助理，所以你必须要对我好。” “很多时候，我也分不清。可越是看不清，就越是希望能看到你对我更多的好，以此来证明，你是真的对我好。” 李一帆的手掌在我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很温暖，很温柔，然后顺着头顶一点点滑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而我，当感觉到他的指尖碰到我的时候，全身就像是过电一样，心也跟着砰砰地乱跳起来。 “所以你今天的这些话，我可以视作是你对我的表白吗？证明你还是真心地喜欢我，而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喜欢你了。”李一帆凝视着我的眼睛，轻声地问道。 “李一帆……”我仰着头，也同样凝视着他的眼睛，心脏跳得厉害，一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因为太紧了，手心里都渗了汗。 “回答我。”李一帆抬起另外一只手，捧起了我的脸，低声问道。 “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们之间……”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李一帆的脸猛然在自己眼前放大，下一秒钟，他的唇便吻上了我的唇。 因为太过突然，我完全没有准备，眼睛不自觉地睁大起来，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紧握着的两只手握得更紧了。 李一帆居然吻了我！ 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状况，我原本只是一下不小心没忍住就跟他抱怨了几句，想表明我的态度，可是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呢？ 李一帆的吻很温柔，很轻，很小心翼翼，就好像害怕我会被吓跑了一样。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们俩是两情相悦？”当李一帆的唇离开我的唇的时候，在我耳边轻声问了句。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不是……这不是我的初衷……”我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的理智赶紧回来，“李一帆你要搞清楚，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们了。我们的身份地位都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你和现在的我，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我不能，我也不想给你招来任何的非议和伤害！” 说着，我赶忙又向后退了一大步，与李一帆拉开了距离。 “感情是我们自己的事，你管外界怎么说。”李一帆绕过椅子，向我走过来。 “可你是公众人物，你选择了这个行业，你就不可能抛开一切，做到无所顾忌！”见他靠近我，我又向后退了两步，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那好办！”听了我的话，李一帆一副轻松地表情说道，同时步步逼近我，“那我就金屋藏娇，永远把你藏在我的羽翼下，保护你，不让外界伤害到你，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说话的工夫，李一帆已经逼近我了，而我也已经退到无路可退了，后背抵在墙壁上，睁大眼睛，看着他。 李一帆伸出手来，将我壁咚在他和墙壁之间，低着头，勾着唇角，看着我，低声地问道：“你觉得意下如何？” 第144章 为我下厨 我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看着居高临下盯着我看的李一帆，他虽然没有紧贴着我，于我还是有些距离的，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那种强势的压迫感。 “你……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我看着他的眼睛，小声地问道。 “你是觉得我很闲吗？所以在这跟你开玩笑？”李一帆低垂着眼眸盯着我看，问话的声音虽然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眼神看起来很危险。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你是真心的？”看着李一帆的眼神，我下意识地把后背又向着墙壁紧紧地靠了靠。我心里虽然隐约知道了他的答案，可还是想听到他亲口肯定了这个答案。 “是。”李一帆低沉着声音，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在回答的时候，身体便开始一点点前倾，他的脸便在我的面前慢慢放大，放大…… 眼看他的唇就要再次贴上来了，我整个人都开始慌了，就在我要闭上眼睛迎接这一刻的时候，我突然又觉得不妥，于是果断地伸出手来，将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用力将他推开，拉大我们之间的距离。 被我推开，李一帆有些意外，但动作也没有强行继续，而是低着头，盯着我看，不说话。 “你这样，老板会生气的……”我的头抵在墙壁上，仰着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生气又如何？我向来就是这么任性。更何况当年签署的合约还有两年就到期了，我现在完全具备主动解约的实力，作为他手下目前最赚钱的艺人之一，你觉得他会不会选择放纵我？”李一帆挑眉问我，他的声音依旧低沉磁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的直属老板是我，至于我的老板怎么看，你管他！”李一帆说着，便身体向前，试探性拉近我们的距离。 因为我还在消化他说的话，所以抵在他胸前的手也自然放松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李一帆的唇已经凑到了跟前。 我心一慌，下意识地伸手，再次用力把他推开了。 “可就算你不管你老板是否反对，可是你的粉丝呢？娱乐媒体一定会大肆报道我们的事，然后我们的过往，我们的伤疤，我们一切不想给别人看的东西就都会曝光在大众面前。” “再说，我们现在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不论谁看，我们都不般配。如果有人拿这件事恶意炒作损害你的名誉呢？”我皱着眉头看着李一帆，“如果那样的话，我会不安的，我会自责的，我会觉得我就是一个丧门星，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一帆便伸手过来，用一根手指压在了我的唇上，制止我继续说下去。 李一帆盯着我看了半天，最终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对我说：“我刚不是说了吗，如果你不愿意恋情曝光，那我一定会把你藏好，不让别人找到你，伤害你。当然，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再过偷偷摸摸的生活了，你想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只要你告诉我，我马上就会对外公布我们的关系。但前提是，你得相信我，信我能保护好你，信我能呵护好我们的感情。” “李一帆你不后悔吗？”听了李一帆的这番话，若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太阳，明灯，是我所爱慕的人，是我想一直拥抱却不敢的人。 我发现，像从前那样单纯的时候，我还能很轻易地接受一段感情。 可是现在，我们都变得复杂了，或许我们的感情没有改变，但我们都不是从前的我们了，这样毫无顾忌的在一起，真的可以吗？ “后悔是什么？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就让我知道知道！”李一帆说着，便低下头，再次俯身过来。 我睁大眼睛，看着渐渐在我面前放大的脸，我很清楚，如果我们彼此都欣然接受这个吻了，那就是默认了我们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是我一直都渴望的，但不知怎的，我内心却无法坦然接受，因为我的顾虑太多了，就算李一帆不在乎，可我也要替他着想不是吗。 所以当李一帆再次靠近过来的时候，我的手也再一次地将他推开了。 “李一帆你想清楚，别感情用事，我们……” “姜雨！几年不见你废话真的变得比以前多了！”李一帆完全没有听我在说什么，直接打断了我的话，然后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直接伸手抓住我抵在他胸前的手腕，然后用力将它们一同抵在墙上。 “姜雨，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能让我后悔，就算你有本事！” 说着，李一帆便低头霸道地吻住了我的唇，我身体本能地抗拒了一下，可眼前的男人毕竟是我深爱着的，于是我渐渐地被这个吻征服了，僵硬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柔软起来，抗拒的双手也不再用力了。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我甚至想，之后的事情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既然现在我爱李一帆，李一帆也爱我，那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世俗的眼光而不能在一起呢？ 不知何时，李一帆已经松开了控制我的双手，转而环住了我的腰，而我也主动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我们或许谁都不知道明天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但此刻，我们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知道自己是对方在意的人。 就在我们吻的忘情的时候，我的肚子突然“咕噜”地一声叫了起来。 这个突兀的声音非常大，而且拐着弯的叫唤，时间还长，我明显感觉李一帆身体一滞，吻也停下了，然后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看着他笑，我的脸腾第一下就红了起来，一把将他推开，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同时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心里多希望它现在就停下来，结果这不争气的肚子还在叫。 “饿了？”李一帆轻咳了两声，收住了笑声，认真地看着我说，然后揉了揉肚子说，“你还别说，我现在也挺饿的。” “你饿了？”听到李一帆说饿了，我赶忙把头抬起来看着他，问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一想到李一帆为了接我出院，加班加点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用阿诚哥的话是“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就一心想赶着回来。” 所以我想，他肯定也很久没吃饭了。 “你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李一帆歪着头，看着我，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我去做饭。”说着，我便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结果我刚从李一帆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就被李一帆伸手一把抓住手臂，给拉了回来。 “怎么了？”我不解地抬头看着他。 “我去做。你刚出院，先休息吧。”李一帆说着，便对着满脸诧异的我勾着唇角微微一笑。 “你……”我眨着眼睛看着李一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内心是感动他居然为了我的身体着想而亲自下厨，可是嘴巴张开，说出来的话就变了味，“你会做饭吗？” “做饭有什么难的。”李一帆很自信地笑了笑，“你就等着品尝吧。” 说着，李一帆便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了沙发前，按着我的双肩，将我按在沙发上。 “你休息吧。”说着，李一帆转身便进了厨房。 直到他走进去关上门，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李一帆居然要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吃？ 但他真的会做饭吗？我忐忑地坐在沙发上大概十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厨房前，悄悄地推开房门，透过门缝向里面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把自己惊艳到了。 此时的李一帆正戴着围裙，忙碌在灶台前，T恤的袖子被撸到手肘的位置，因为低着头，所以额前的碎发遮在了他的眼睛上，却遮不住他眼神里的认真。 他是认真的。 这是我看到李一帆眼神的第一反应。 是的，他是认真的。 不论是他在准备这顿饭，还是说想和我在一起再续前缘，他都是认真的。 这一刻，我的心又开始不自觉地狂跳起来，噗通噗通地特别有力道。 我悄悄地把厨房的门关好，站在门口，我用手紧紧地捂着心脏的位置，胸口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我真的可以和李一帆在一起吗？我一直以来，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有这个资格吗？ 我不是不想，我是不敢，这是我从小到大，长久以来养成的自卑习惯。 但今天，当我看到这样的李一帆，这样尽心尽力照顾我，保护我，喜欢我的李一帆，我想我也应该放纵自己一回，这段感情输了又怎样，谁的青春不惨痛呢？ 想着，我便转身推开厨房的门，将头探进去，对着正在忙碌的李一帆大声说了句：“李一帆，我喜欢你！” “什么？”正在忙碌的李一帆完全没注意到我在说什么，当他转过头来，跟我求证的时候，我却赶忙将头缩了回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第145章 一盆冷水 我靠在厨房的门上，心脏砰砰地乱跳，双手捂着脸，感觉脸颊滚烫滚烫的。 就在我的内心还没平静的时候，身后的厨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李一帆一脸疑惑地探出头来，问我：“你刚说什么？” “啊？”我诧异地转过身头，看着李一帆，想了想说，“没，没说什么……” “怎的？”李一帆挑了挑眉毛，一副坏笑的样子说，“我怎么听到刚刚有人说喜欢我呢。” 我脸一热，伸手一把将李一帆推回了厨房，“你可能听错了，我饿了，你快去做饭！” 被推回去，李一帆也不生气，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将厨房门关上，同时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愿为我是个遇事很冷静的人，我以为李一帆是个性情淡漠的人，但我真没想过，我居然被李一帆的几个眼神就撩得小鹿乱窜。 我看着关着的厨房门，不知道他在里面，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到这，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觉得特别的甜蜜，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露出了开心又有些羞涩的笑。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我回过神来，赶忙跑过去问是谁，听到阿诚哥的声音，便将房门打开。 开门之后，阿诚哥一脸阴沉地走进来，站在一旁的我都能感觉得到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阿诚哥你怎么了？”我一边关门，一边好奇地问道，等我转过身来，发现阿诚哥正皱着眉头，仔细地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就又问了一句。 “你看起来挺开心啊！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说出来，让阿诚哥也乐呵乐呵。”阿诚哥看着我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脸，心想难道我内心的喜悦这么显而易见吗？ 见我的反应，阿诚哥也没太在意，转过身去看了看，便好奇地问道：“一帆呢？” “在厨房。”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阿诚哥这么问就脱口而出了。 当我接触到阿诚哥看着我的那不可思议的眼神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此时在厨房里做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啊，那个，李一帆说他想……”我刚想跟阿诚哥解释，阿诚哥便转身走过去，直接推开厨房的门走了进去。 阿诚哥才刚进去，就听见李一帆笑着说：“阿诚哥来了，你今天可有口福了，我这菜马上就做好了，你出去等一下，我们一会就开饭。” 然后我就看着阿诚哥无奈地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出来后，他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了。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现在的阿诚哥和平常很不一样，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心情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回公司后被老板骂了。 见阿诚哥心情不好，也没有跟我说话，我也不好主动跟他说话，只能安静地坐在一旁，气氛一下变得很凝重，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这时厨房里传来李一帆的声音，“饭好了，快来帮我拿碗筷。” 听到李一帆的话，我蹭地一下站起来，就冲进了厨房里，然后开始准备三个人的碗筷，帮忙把李一帆做的饭菜一一摆在餐桌上。 我原来以为李一帆只是简单的做了几道菜，却没想到李一帆居然做了满满一桌子的佳肴，而且荤素搭配，还有汤。 我一边端菜，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阿诚哥从始至终都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只是看着我们两个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出出进进。 “阿诚哥，你说你多有口福，我难得下回厨，你就赶上了。”我们坐好后，李一帆笑着对阿诚哥说道，并给他夹了一块炸鸡翅。 阿诚哥也不说话，看了李一帆一眼，便像赌气似的，默默地吃起来。 “阿诚哥，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被老板骂了？”李一帆见阿诚哥这个样子，便笑着调笑地说道。 阿诚哥听了李一帆的话，便抬头认真地看着李一帆，想了想说道：“一帆，现在网络上关于你的绯闻被炒到什么程度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作为经纪人，其实我有责任时刻提醒你，告诉你应该在公众面前保持一个怎么样的形象，但我了解你的个性，我知道就算提醒，你也不可能听我的，所以我就想，反正只要不出大的问题，小的炒作也是必要，所以我也没太在意。” “可是这次你真的有点玩大了！”阿诚哥皱着眉头看着李一帆说道，“我可能是跟你们待在一起太久了，所以渐渐被你们同化了，一开始也没觉得这事怎么样，可是今天老板的一番话，让我猛地意识到，如果我们现在不做什么补救措施的话，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然后再在网上煽动一下，你的绯闻很可能就变成了你的负面新闻。” “一帆，你出道快三年了，你很少有过负面新闻，你的星途一直很顺畅，但你不能就此掉以轻心，也不要以为大家嘴上都喊着爱你，就真的永远你爱，一旦出现了负面消息，这些喊爱你的人很可能第一时间就变成了刺伤你的利刃。”阿诚哥说着，眉头拧得更紧了，“一帆，我行我素是要有个限度的，这次你……” “阿诚哥。”李一帆微笑着打断了阿诚哥的话，然后又给他夹了一块很大的鸡翅，放到了他的碗里，说道：“你尝尝我的手艺，比不比外面的差？” 阿诚哥看着李一帆，因为被李一帆打断了说话，所以脸色很不好看，于是调转了视线，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便低头吃饭。 我坐在一旁，听着阿诚哥的话，虽然他没有说完，但我听得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想必我和李一帆之间的事在网上可能因为今天医院里的突袭又被炒到了一个新高度，也正因为如此，经纪公司的老板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所以才叫阿诚哥过去。 不用猜也会知道阿诚哥一定被骂的很惨，对于经纪公司的老板，我见过他几次，次数不多，是跟着李一帆回公司，每次我都是站在办公室外，但每次我都能见他又是拍桌子又是骂人。 因为李一帆真的是一个不听话的艺人，我想如果他不是像现在这样火的话，估计老板早就不能容他了。 所以今天阿诚哥被骂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端着饭碗，闷头吃饭，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心里却难受极了。 我明明知道阿诚哥说的那些都对，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肯定也会主动站出来劝李一帆别这么我行我素，或者为了他的事业干脆辞职远走他乡，从此我们天涯各一方，离他远远的。 但是现在，我却下不了这个决心了。 刚刚感受到的甜蜜，喜悦和激动是那么的真实，人一旦尝过了蜜糖，就很难再放下了。 这顿饭吃的不是很开心，气氛很压抑，很快我们三个人就都放下了碗筷，说实话，很对不起李一帆在厨房里忙乎了那么长时间。 见大家都吃完了，我主动承担了收拾碗筷的工作，阿诚哥也站起身来，看着李一帆，语气略有缓和地说道：“一帆，我们谈谈。” 李一帆听了，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我赶忙地下头，端着空碗便去了厨房。 李一帆和阿诚哥去了书房，可能觉得这次谈话的话题对我来说不太好，就关上了书房的门，可因为阿诚哥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所以即便关着门，我还是在收拾餐桌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一帆，我知道你们以前认识，我问过你，但你不告诉我，所以我也尊重你们，所以我从那之后就再没问过你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你们什么关系，就算你们不是，我这双眼睛看一下，多少也猜得出来！” “其实我一开始是反对姜雨来给你当生活助理的，但是我发现自从姜雨出现后，你好像变了，人没有那么锋利了，性格也温和了很多，尤其是对被安排的工作也能欣然接受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姜雨这个催化剂对我们来说，留着是个好事。”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将感情释放得不可收拾！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阿诚哥激动地说道，“自从上次在剧组里前前后后出了那么多事之后，我就在考虑，要不要把姜雨辞掉，但是又怕这样伤害你们的感情，所以一直犹豫着。说实话，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谈恋爱也好，互相喜欢也好，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我也无权干涉，但是一帆，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你要随时注意你的形象才行！” “现在的情况是，不论是外界还是公司，都觉得你和姜雨是不合适的！所以……” “阿诚哥！”李一帆的声音强势地打断了阿诚哥喋喋不休的话，“你爱过吗？” “什么？”阿诚哥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李一帆问道，“如果你有，你就应该清楚，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合不合适，不是别人说的算的，那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是自他们两个自己的感受！” 第146章 我一定是眼瞎了 李一帆的声音很大声，听起来似乎有些激动。 在我的印象中，李一帆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可能他的性格天生有一些冷淡，又或者是因为童年的阴影，再加上少年时不羁的成长经历，似乎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真正动怒，就算生气，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早我的记忆中，我和李一帆有误会的那次，是我见过唯一一次他情绪波动特别大的时候。 所以刚刚我站在餐桌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第一反应是有些吃惊的，我没想到李一帆居然这么激动。 李一帆说完，许久我都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或许两个人都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低着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想，虽然和李一帆在一起是我的心愿，可是如果我和他的感情会成为他的阻力或者负能量的话，那我宁可不要这段感情。 之后他们又聊了什么我不知道，总之他们没有再大声的争吵过，我也没有刻意躲在门口去听，只是将碗筷都刷干净，收拾好厨房后，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他们谈判的结果。 不久后，阿诚哥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表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看，但也是满脸的无奈。 见他们出来，我连忙站起来，阿诚哥走到我跟前，盯着我看了好半天，就在我以为他会批评我的时候，就听见他无奈地一声叹息，然后对我说：“年轻人互相喜欢，谈恋爱，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事。如果你们是那些走在大街上无忧无虑的小年轻，阿诚哥自然是祝福你们。但一帆现在是公众人物，你因为最近意外频出，也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所以你们的感情就不再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 “我说这些，你懂吗？”阿诚哥紧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阿诚哥现在的眼神有些吓人，很是严厉，让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李一帆。 李一帆的表情很轻松，见我看向他，便对我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我问你刚刚的话，你听懂了吗？”阿诚哥见我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我马上从李一帆的脸上收回视线，然后认真地对着阿诚哥点点头，“阿诚哥，我懂。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我……” 我还没说完，阿诚哥就抬起手来，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姜雨，阿诚哥虽然不知道你和一帆之前经历过什么，发生过什么，但从现在你们对彼此的态度我看得出来，你们心里都有彼此。阿诚哥不是没有冷血动物，我也希望能顺顺利利的，但现实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 “阿诚哥，你想跟我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我看着阿诚哥，直截了当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阿诚哥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刚刚我已经跟一帆认真地聊过了，他表示不会放弃你们这段感情，如果你也是同样的态度的话，那你们就一定要把这段感情藏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也不要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所以说你们的恋情基本就只能属于地下恋情，不能见光！你有这个觉悟和准备吗？” 阿诚哥表情极为严肃，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好像不想错过我任何一个表情。 “我知道……”我看着阿诚哥，真诚地说道：“阿诚哥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都考虑过了，所以我一定会极力隐藏自己，不让人抓住把柄以此来找一帆的麻烦。” “阿诚哥，我喜欢李一帆很多年了，我们分开也很久了，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相逢，我也没想过我们还能有重归于好的一天。我现在拿出了我所有的勇气来重新迎接这段感情，所以，阿诚哥，我也希望你能帮帮我们。”说到这，我突然觉得自己嗓子突然像是堵住了一样，梗在喉咙这感觉特别难受，眼睛一热，眼眶就湿润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那种感觉我自己控制不了，好像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不过是想能继续爱我喜欢的男人，可这份爱，为什么那么多人对这份爱抱有敌意呢。 见我说不下去了，李一帆便走过来，站在我伸手，双手握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握了握，然后用略带责备的声音对阿诚哥说：“阿诚哥，你看你都把她吓哭了。” “怎么是我把她吓哭了！我这是在给你俩打预防针！”阿诚哥无奈地看着我俩说道，“就算我同意你俩秘密交往，但是老板那里，根本就没办法交代！所以你俩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能让老板看出什么来，他现在就起疑了，虽然他喜欢外界用这些绯闻炒作来提高一帆你的名气，但是他不喜欢这个绯闻变成真的恋情！” “我知道。”李一帆低沉磁性，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在我头顶响了起来，“我们会处理好的。”说着，还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们啊！一个两个，都让我这么操心！”阿诚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自己有心里准备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好自为之吧。” 阿诚哥抱怨了几句话后，就走了。 我见天也不早了，所以阿诚哥走了之后，我也打算走了，结果我刚拿起包，就被李一帆一把夺过去了。 “你干嘛？”我不解地回头去看李一帆，发现他站在我身后，一手掐腰，一手提着我的行李包，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他的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所以平常漆黑淡漠的眸子此时因为笑而被弯成了好看的弧度，见我回头看他，便轻声对我说：“难得我们今天破镜重圆了，你这是想跑还是怎么着？” 被他这么一说，我就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样，心脏不自觉地噗通地猛跳了一下，我的确有点想逃跑的意思，毕竟现在身份突然转变了，我还有点不太适应，角色转换，却是让我现在有点不知所措。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呢吗？”我看着李一帆说道，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然后伸手去拿我的包。 我的手还没碰到我的行李包，李一帆便将手臂向上一抬，躲开了，让我的手扑了个空。 “你今天因为阿诚哥，都没怎么吃饭。”李一帆说着，很自然地将我的行李包放到了一边，然后伸手拉着我的手，动作温柔地将我拉到了沙发跟前，示意我坐下。 “我没事，我现在不饿了。”我被李一帆强拉着，坐到了沙发上，转头看向他，对他解释说道。 “你不饿，我还没吃饱呢。”李一帆看着我说，突然拉着我手腕的手一用力，我没防备，一下子就被他拽了过去，倒在了他的怀里。 还不等我起来，李一帆另外一只手臂便伸过来，从外面圈住我，将我禁锢在了他的怀中。 “别动。” 我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但当耳边突然传来他低沉且温柔的声音的时候，我本能地就停止了任何挣扎，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怀里，心脏跳得厉害。 见我乖乖不动了，李一帆便松开了我的手腕，然后双臂环着我，让我有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 “我想这样抱着你，已经想了很久了。”李一帆一边抱着我，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动作很轻，就像是在给一只猫在顺毛一样，“每天看着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知道对我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吗？” 我窝在李一帆的怀里，一开始很紧张，听到他的话，还有他不断抚摸着我的头，让我的身体和心里都渐渐放松下来。 我仰起头，以窝在他的怀里的角度去看他，发现感觉和平常远远地看着他的感觉又不一样。 他的衣裳有着干净清爽的气息，柔软的发间有着清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很好闻，怎么说呢，像是阳光的味道。 “李一帆，你这样做，不后悔吗？”我仰着头，下巴抵在他的胸前，看着他，轻声且认真地问道。 “你们今天好像都很喜欢问我这个问题。”李一帆低下头来看着我，好笑地说道：“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是一件值得后悔的事吗？” “当然不是……我是指，你现在是明星，一举一动都在大众的视线中，她们视你为偶像，觉得你是完美的男人，所以你的另一半也应该是完美的吧。可是我……”我说到这，便地垂下眼眸来，盯着地板喃喃地说：“我何止不完美，我简直劣迹斑斑。” “你信我吗？”李一帆抚摸着我的头，轻声地问道。 “信。”我说。 “那就信我有能力保护好我们的感情。”李一帆誓言旦旦地说道，“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在想，我怎么偏偏就看上你这个小丫头了，明明比你好看，比你优秀，比你性格好家世好的女生多了去了，我是瞎了吗？” 听到李一帆这么说，我猛地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一脸紧张地盯着他看。 他同样也盯着我看，表情十分严肃。 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忽然李一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我确实是瞎了。” 第147章 来自老板的下马威 看他一脸认真却又欠揍的表情，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同时伸手在他的身上象征性地打了一下。 “笑了。”李一帆看着我，一脸轻松地说道，“你今天终于笑了。” 我看着李一帆，认真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确实有些担心。”李一帆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其实挺担心我今天跟你表白后你会拒绝我，阿诚哥来之后我又担心你的内心会犹豫，会因为外界的什么什么的乱七八糟和我们无关的人放弃了我们的感情。” “对不起……”我再次跟李一帆道歉，“我看起来态度就有些游离是吧，一点也不果敢干脆，那是因为我是真的害怕我会影响到你，但我不否认当听到你说你还喜欢我的时候，我内心是雀跃的，我真的很意外，很高兴……” “傻瓜。”李一帆说着，抬手，对着我的额头就弹了一下，“从我们再次相逢后，我对你的态度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吗？居然说什么意外！是不是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像从前那样勇敢地对我表达你对我的喜欢了？” “嗯。”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因为当初我自己就是这么决定的。 “幸好。”李一帆看着我一脸认真的样子，勾着唇角温柔地对着我笑，“幸好我主动说出来了。其实我也犹豫过，我要是对你表白了，被你拒绝了怎么办？我这么一个大明星，被一个小丫头拒绝了，传出去多没面子啊！” “可是，如果我真的拒绝了呢？你要怎么办？”我忽然很好奇这个问题，于是从他的怀里起身，眨着眼睛盯着他看。 “拒绝我？可能吗？”李一帆歪着头，看着我，勾着唇角微挑着眉，他的这个笑容很含蓄，眼神中却流动着很多内容。 我刚想说“怎么不可能！”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咽下去了，因为李一帆的眼神已经很自信地告诉我了，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之所以他会选择今天，是因为他有足够的把握，或者说，他认为今天的契机非常适合。 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李一帆有些可怕，就好像是一个掌控着所有的王者，而我，就是那个在他掌心翻腾的猴子。 “你那是用什么眼神看我呢。”李一帆看着我，好笑地说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李一帆便伸手拉起我的手，然后我们十指相扣。 李一帆将我们的手举起来，举得高高的，然后看着我们相扣在一起的手，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这双手能光明正大地在众人面前相握呢。” 我看着我们的手，侧头又去看李一帆，瞬间被他的表情吸引住了，于是笑着对他说：“是否能光明正大的相握我不在乎，我只希望，我们两个人能一直走下去。” “会的。”李一帆放下手，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心情不错地地我说：“晚饭，我们出去吃？” “刚刚阿诚哥还让我们要当心，你现在就得意忘形了。”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就在家吃吧。你刚刚做的那些菜我都没怎么吃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感漂泊太久了，当它有了归宿的时候，我心里格外的甜蜜，即便只是和李一帆坐在沙发上聊天，整个人都跟泡在蜜罐里似的。 李一帆更是，一直拉着我的手，就连晚上吃饭，他说要去厨房准备，都拉着我的手，让我站在一旁看着他。 幸福来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但是在甜蜜，我们也要让自己最大限度地冷静，谨慎。毕竟现在的感情不仅仅只是有我们两个的真诚和感情就够了，现在还要顾及很多事，很多人，掺杂着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所以我和李一帆商量了下，在外面的时候，我依然只是他的生活助理，做我平常工作该做的事，他也不要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关照，更不能再外人面前表露出让人生疑的表情和话。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失眠了。 我到现在还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几年后让我重新拥有了李一帆的爱，这是不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呢。 与我相反，李一帆似乎睡得特别香，第二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精神气爽的，见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李一帆好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失眠了吧？” “我怕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梦就醒了。”我看着李一帆说道。 “傻瓜。”李一帆伸手，动作很自然地揉了揉我的头。 “行了你们俩，一大清早就秀什么恩爱！我昨天跟你们说的话，都记住没有？”站在一旁的阿诚哥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我们。 “放心吧阿诚哥，我们昨天已经商量好了，不会露馅的。”李一帆笑着安慰阿诚哥。 “尤其是别在老板面前露出马脚，不然我就死定了！”阿诚哥不忘又嘱咐了一遍。 今天原定是吃过午饭后要去某视频网站参加一档节目，原本从时间上看非常充裕，但一大早阿诚哥就把我叫过来，说老板突然觉得要给李一帆出一首单曲，而且歌曲和MV的女主角都已经定了。 这哪是突然决定啊，这很显然是早就开始谋划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李一帆而已。 “他这是要给我来个下马威啊。”李一帆听了，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你知道就好！”阿诚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和他还有两年的合约，在没正式解约前，你还要是学着多忍耐。” “我知道。”李一帆点点头，说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阿诚哥说的那番话具体的意思是什么，但我能猜到老板的意思是什么。 他可能也没想到李一帆能火的这么快，势头这么猛，所以他现在一定特别后悔当初只签了他五年。 合约还有两年到期，老板可能也从现在李一帆的态度上看出来了，他不会再续约了。但李一帆又是公司里现在最赚钱的艺人，如果现在公司降低他的曝光率，刻意减少他的工作量的话，对公司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作为一个商人，老板肯定不会这么做。 所以老板选择了相反的策略，那就是不断加大李一帆的工作量，同时提高了他的身价。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榨取剩余价值？ 对于老板的决定，李一帆一句怨言都没有，任何工作都任劳任怨地去完成，同时不论在哪里工作，结束后，他的口碑都特别好，每次都会收获很多的朋友。 所以拜老板所赐，李一帆的知名度越来越高，身价也越来越高。 人缘，口碑，演技，敬业，颜值，当一个年轻的男艺人具备了这所有的条件的时候，还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发展呢？ 老板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怎么甘心李一帆跟他是貌合神离的状态，所以他一定要做点什么，来警告李一帆，他才是老板，李一帆牌再大，也要听他的安排。 所以他这次故意没有将给李一帆筹备单曲的事情告诉他，当工作已经提上日程了，所有准备完毕了，才最后一个告诉李一帆这个消息，这种强权在于对李一帆的精神支配，就是要明确的告诉你“我给你安排的事情，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都必须接受，还得完成得好！” “我们的行程有制作单曲的时间吗？”李一帆靠坐在沙发上，说话的同时对我招招手，示意让我坐到他身边。 我见了连忙摆手，示意他我们现在是谈工作的时间。 但李一帆一再坚持，并对我勾着手指，示意让我过去。 “我们的行程原本就已经满了，基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阿诚哥翻看了下行程表，对李一帆说道。 当他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李一帆对着我勾手指笑，而我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一个劲地摇头。 见被阿诚哥看见了，我突然变得特别不好意思，心想李一帆这是干什么，明明昨天说好的，工作的时候就要认真的工作，不要掺杂私人感情。 “咳咳。”见李一帆没有什么收敛，阿诚哥用很大力咳嗽了两声。 “阿诚哥，你嗓子疼？我这有药，你要不要？”李一帆听到阿诚哥的咳嗽声，故意以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阿诚哥，说那番话的时候，一脸天真无邪。 阿诚哥气得直接把手里的工作本飞过来砸在李一帆的身上，“李一帆，昨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看人家姜雨都知道把握分寸，你再看看你，我现在都担心是会不会一出门就露出马脚来！” “阿诚哥，现在我们是在家啊，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呢。”李一帆笑着拿起被阿诚哥砸在身上的工作本，然后翻看了下自己最近几个月的行程，然后仰起头来看着我，一脸无奈地对我说：“姜雨，最近我们可能要天天加班了，你多学点补汤，多给我补补。” 李一帆说话的时候，特意把“补补”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原本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了，可不知怎么的，我听在耳朵里，竟然不自觉地脸红了。 见我脸红，李一帆便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我马上就明白过来，他这是故意的。 第148章 一点自觉都没有 到了公司后，照例是李一帆和阿诚哥进了老板办公室，而我一个人站在外面等着。 我之前跟着李一帆来过几次公司，因为我是他的私人助理，可能是这个职位名称听起来比较有冲击性，所以从我来公司的第一天起，就有很多人关注我，甚至还有一些李一帆的迷妹向我打听李一帆的私生活。 但今天她们看我的眼神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和我从小到大对周围环境的敏感让我确定，这不是错觉。 “姜雨姜雨。”这时候有几个年轻的女员工微笑着对我招手，示意让我过去，“你来一下。” “我？”因为平常不算太熟，所以对于她们热情地对我招手，我还有些不太适应。 她们一个劲地点头，然后示意让我过去。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她们一把将我拉到一旁的茶水间，然后一边给我手里塞好吃的，一边八卦地问：“姜雨，最近网上可是把你和李一帆的关系炒翻天了，跟我们说说，你们两个真的是……那种关系？” 听到对方的问话，我心里本能地咯噔一下，但脸上还是很自然地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姐姐们，你们理智地想想，我和李一帆，这可能吗！” 我的表情略有些夸张，同时将两只手向外一摊，做出很无辜，很无奈的样子。 “也是啊，这根本就不可能。”听了我的话，马上就有人肯定了我的说话。 “就是啊，我就说嘛，这肯定是公司为了炒热度，故意放出去的消息。” “不对，我看是那些狗仔队为了博眼球才这么写的。” “是啊，毕竟咱们家李一帆的人气高，平常又没什么花边新闻。突然被爆出了什么地下恋情，肯定吸睛啊！” 听了我的话后，几个人就站在茶水间里开始叽叽喳喳地热烈讨论起来，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 也是，她们之所以叫我过去，只不过是想从我的口中听到最直接的否定答案。 所以，我这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亲口否定了网上的传闻。我的否定也符合了她们的想法和价值观，所以我站在她们中间虽然插不上话，但显得很和谐。 我找了借口出了茶水间，手里还拿着她们塞给我的果汁，虽然解决了她们的信任危机，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有些难受。 我端着果汁杯回到了老板办公室门前，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等着李一帆出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从老板的办公室内传来李一帆不悦的声音。 “什么？居然让我跟她合作？！” 他的声音特别大，而且听得出来很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生气。 “我不会跟她合作的！没可能！”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听不到老板的声音，但是单从李一帆的话来听，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我想很可能是和那首单曲有关，但明明是件好事，李一帆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 就在我端着果汁杯诧异地看着老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紧接着李一帆就从里面冲了出来，见我站在门口，冷眼扫了我一眼，然后用低沉冰冷的声音对我说了句：“走！” 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看着李一帆远走的身影，又看了看站在办公室里，一个劲给老板说好话的阿诚哥，心想我也不要待在这了，就赶忙跟着李一帆的身后走了。 李一帆摔门的声音很大，又是气冲冲地走的，所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甚至还有人小声地问我，发生什么了事了。 我只能对他们两手一摊，表示我也不知道。 一路小跑，终于追上了李一帆，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一帆的步子特别大，走的也很快，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见他不说，也就不好再追问了。 坐上了保姆车，李一帆直接对司机说：“开车。” “等等！”我赶忙出声说道，“阿诚哥还没出来呢！” 经我这么提醒，李一帆这才发现阿诚哥没出来，然后便阴沉着脸，双手环胸，靠坐在座椅上，侧着脸看向窗外，闷闷地，一声不发。 见他如此，我也不好继续追问，就只能坐在一旁，等着阿诚哥出来。 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我见阿诚哥也从公司里走出来了，从他的神态和走路的姿势步伐来看，他的心情也是糟透了。 “一帆你就这么沉不住气！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工作的时候不能感情用事！” 刚一上车，阿诚哥就坐到了李一帆旁边的那个位置，神情严肃且不留情面地批评他道。 阿诚哥说完，整个车厢里的气氛简直冰到了极点，李一帆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阿诚哥似乎也是真的生气了，坐在一旁只喘粗气。 “李一帆，我再跟你说一遍，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那边合约都已经签了，如果要临时撤换女演员的话，公司这边是要付出大量的赔偿金补偿款的，你觉得就老板那种视财如命的人，可能吗？” 阿诚哥深呼吸一口气，皱着眉头，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心平气和地跟李一帆讲道理，“你只要想，这是你的工作，你只要完成了就好，别掺杂个人感情。” “阿诚哥，工作我可以接，女演员也可以不换。但我只负责唱歌，至于MV，愿意去哪找男主演就去哪找，这是我能退让的最后底线了。”李一帆转过头来，看着阿诚哥，语气平和地说道。 “老板不会同意的！”阿诚哥为难地说道。 “会的。”李一帆看着阿诚哥，“你就跟他说，我看见那个女人就恶心，万一当面吐出来，就太不礼貌了。如果他不想让这种事上热搜的话，就最好随便找个男演员演下就好了，反正他手里签了那么多新人，用谁不是用。” 听了李一帆的话，阿诚哥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他表示，会进一步跟老板商量下的。 我坐在后面，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女演员是谁，但来龙去脉倒是听明白了。 距离下午的工作还有段时间，李一帆说要找地方散散心，说他现在心情不好，怕影响了下午的工作。 阿诚哥也没反对，就问他想去哪。 “找个人少的公园吧。”李一帆想了想说道。 要不怎么说司机都是活地图，他把我们带到了一个街边的公园门口，然后回过头来对我们说：“这个公园平常就是一些老年人在里面跳跳舞，锻炼下身体，要不就是溜娃娃的，今天又不是节假日，里面的人肯定特别少，我觉得这里最合适。” 李一帆戴好了帽子口罩和墨镜，就下车了。 就在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着他下去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对我说了句：“愣着干什么，还不下车！” “哦。”我点头，马上就往车下走，同时转头去看阿诚哥，“阿诚哥呢？” “我不去了！”阿诚哥淡淡地说，“他单独叫你，肯定是有话要对你说，你去吧，要随时提高警惕，注意周边环境，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点点头，心想，李一帆腰单独找我说话，他想对我说什么呢。 下了车，我便跟着李一帆进了那个街边的公园，公园的门票特别便宜，走进去果然和司机说的一样，放眼望去，你能看见有人的地方，基本都是锻炼身体的老年人。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是打牌聊天，就是排着整齐的队伍太广场舞，周围还有一群咿呀学语的小孩子。 我们绕过他们，像一旁的林荫小路走去，这里两旁都是树和花草，脚下铺着石子路，因为路的岔路口特别多，走在这条路上，几乎碰不到其他人，果然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阿诚哥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我走在李一帆的身旁，见他一直低头沉默着，便率先开口问道，“什么话？你说吧。” 李一帆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便将墨镜拿了下来，然后把口罩拉下来，放在下巴的位置上，然后语气有些凝重地对我说，“你知道老板给我选的MV女主角是谁吗？” “是谁？”我下意识地问了句，发现他正侧头盯着我看，从他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些答案，“我认识？” 李一帆点点头。 “我跟着你四处拍戏，女演员也认识了一些，但能让你这么激动和抗拒的，一定是和你关系不好的……” 我在大脑里搜索了好半天，也没找到答案，因为李一帆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绝对属于禁欲系的，但是拍戏的时候态度谦和，十分敬业，对女演员也都很尊敬，所以人缘很好，我不记得有谁和他关系不好啊！ 见我想了好半天都没想出来，李一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前阵子才刚发生的事，现在就不记得了？” “前阵子？”我看着李一帆，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地说道：“难道，难道是姜雪？” “不然呢！”李一帆突然停住脚步，转过来面向我，表情认真地对我说，“不然你以为我这么生气是为了谁啊！你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呢！” 第149章 我们合张影吧 看着李一帆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怨念，我心里又好笑又感动，虽然他现在很生气，这件事总体来说也算是件挺严肃的是，可不知怎的，一听到他是为了我和老板发脾气，我脸上的笑容就怎么都藏不住了。 “你还笑，有点良心没？”李一帆故意板着脸，看着我说道。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有点忍不住……”我原本挺想严肃地对他说话的，就算不严肃，深情也好啊，可是看着李一帆那张冷淡的脸，配上那双怨念的小眼神，我就忍不住想笑。 “你啊，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李一帆撇了撇嘴，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今天我跟老板发脾气完全是多余的。”说着，他转身就走。 “不多余！”我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你能为我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高兴？”李一帆转过身来，看着我，微微仰着头，挑着眉，问道。 “嗯。”我点点头。 “那你不打算给我点奖励？”李一帆继续问道。 “奖励？你想要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一帆左右看了看，确定这里没有人看到，便大步向我走近一步，然后躬身，将他的脸凑到我的面前，用手指了指他的脸颊。 我看着他的动作，脸颊瞬间就热了，一边紧张地左顾右盼，一边小声地说：“这可是在外面！” “那又怎么样，现在又没人看见！”说着，李一帆对我勾了勾手指，语气稍显命令道：“快点！” 我见他一副要亲亲才肯罢休的样子，便硬着头破，将唇贴过去，想迅速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可当我的唇刚贴过去的时候，李一帆突然将头转过来，正面对着我，而此时我的唇已经亲过去了，刚好亲到了他的唇上。 亲到他的唇后，我迅速离开，用手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干嘛！你那什么表情！”见我这种表情，李一帆不爽地说道，“好像你刚刚多吃亏似的。” “李一帆……你真的……坏死了！”我捂着嘴唇看着李一帆喃喃地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李一帆说着，伸手一把拉住我的手，然后和我继续向前走。 “李一帆，你这么抗拒和姜雪合作，会让人很自然地就想到你是因为我的缘故吧。”我走在他身边，自然地与他拉着手，走在这条小路上。 “尤其是老板，他本来就怀疑我们，这次请姜雪来给你的MV当女主角，说不定还有试探我们的成分在里面。”我想了想说道。 “呵，你把他想的太复杂了。”李一帆微笑着摇了摇头，说：“试探也不是没可能，但我觉得他考虑更多的，是话题性。” “话题性？难道是指，之前发生的事？”被李一帆这么一提醒，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就是之前的事。”李一帆勾着唇角不屑地笑了笑，“就因为之前有关你和姜雪的话题被炒的很热，而且现在很多人都认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如果我的第一支单曲的MV就请了这么个冤家仇人来当女主角的话，你觉得大家会不会格外地关注？” “原来是这样。”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娱乐圈，还真是个水深复杂的地方。” “是啊，演员这个工作，就是把双刃剑。能给你带来名和利，当然就要伴随着被窥视，被猜忌，被曝光，被各种扒皮和炒作。”李一帆无奈地叹气说道，“用他们的话讲，就是艺人不应该有隐私，任何事情都要扒光了给大家看。” “真是可怕的理论。”我感叹地说道。 我接触演艺圈的时间不长，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也经历过很多事，也看到了很多事，虽然说只是个普通的助理身份，但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李一帆本身的强大和有意的保护我，像我这种没有地位的小助理，恐怕走到哪都是被人欺负的吧。 “可是你这么公开地跟老板抵抗，对你自己本身的发展不好吧。”我有些担忧地看着李一帆说道，“你是艺人，有很多事情，是你自己没办法选择的，就算你跟姜雪一起出演MV我也能理解，所以你就别再跟老板顶撞了……” “你能理解？”李一帆听了我的话，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 “嗯。”我点头，“反正都是演戏，你是演员，她也是演员……” “就算MV的剧情里需要我们抱在一起，你也无所谓？”李一帆不等我说完，继续发问道。 “不是无所谓，是可以理解……”我想了想措辞，说道。 “就算我们接吻也无所谓？”李一帆继续问道。 “还，还有吻戏？”我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李一帆，“不就是一支MV吗……” “那谁知道，说不定导演就让我们亲呢！”李一帆耸了耸肩膀，看着我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一下子沉默了，其实我能理解为了拍出来效果好，会加一些感情戏在里面，但是一想到李一帆会抱着别的女人，亲吻别的女人的时候，我心里就不是滋味。 之前跟着他四处拍戏演话剧的时候，我也见过他和其他女演员的对手戏，搂抱和亲吻是再正常不过的感情加分戏，但那个时候因为我已经不对我俩的感情抱有什么希望了，所以能很坦然地面对他亲吻别人的戏份。 可是现在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而我也变得自私狭隘起来，一想到他今后可能会亲吻别人，我心里就变得特别不舒服，五味杂陈的。 “怎么不说话了？”见我低头沉默，李一帆追问道，“不是说能理解吗！” “我是能理解……但理论是一回事，可实际的感受就是另外一回事……”我轻叹了一口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么小肚鸡肠，以后肯定会拖你后腿。” “我觉得挺好的。”李一帆见我这么说，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说明你心里有我，在乎我。” “可这样会阻碍你的事业发展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李一帆，小声地说道。 “谁说我的演绎事业的发展，要靠吻戏来提升？不亲嘴就不能演戏了？”李一帆好笑地看着我说道，“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先来解决眼前的事。” “你想怎么做？”我问。 “就像刚才跟阿诚哥说的一样，姜雪也可以出演我的MV女主角，但我只负责唱歌，男主角爱谁演谁演。”李一帆说得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但是我知道，做这个决定不容易，而实施起来就更不容易了。 从今天他和老板闹得不欢而散的情景来看，老板的态度是很坚定和强硬的，面对李一帆的要求，他能让步吗？ 想到这，我握着李一帆的手就不自觉地又紧了紧，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放心吧，没事。”李一帆感受到我握着他的手明显紧了，便笑着安慰我说道，“我自有分寸。” 见他那么自信，我心里稍稍安心了一点，但也知道，他这么做，即便最后老板做出了让步，也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激怒了老板。 “好了，我们俩难得出来溜达，就别说那些烦心事了。”李一帆笑着说道，“你看这里的风景还不错，要不要跟我合张影？” 李一帆的这个提议实在太过诱人了，和他认识这么久，我们好像一张合影都没有。 “可以吗？”我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李一帆，但同时又紧张会有其他人突然闯入我们的二人世界。 “有什么不可以的。”李一帆笑着拿出手机，然后一把将我拉过去，单手搂住我的肩膀，将我圈在他的臂弯里，然后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对准我们两个。 “你就不能表现得亲密点吗？”李一帆见我站得有些拘谨，就又收了收手臂，“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笑得自然点！怎么，和我照相不高兴吗？” 不是不高兴，而是有些不自然，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听了李一帆的话，我还是照做了，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的手臂搂着我的肩，然后对着镜头，露出一脸幸福甜蜜的笑容。 刚拍了一张，李一帆的手机就响了，是阿诚哥，他提醒李一帆，时间差不多了。 “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李一帆挂了手机，便将墨镜和口罩戴好，对我说：“阿诚哥催了，我们回去吧。” 很明显地能看出来，李一帆回去时候的心情完全和刚才离开的时候不一样，心情很好，很高兴，以至于上车后，阿诚哥总是用眼神装作不经意地样子瞟我，而我呢，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几声，然后扭头看向车窗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吃过午饭，我就赶往某视频网站的录播现场，到了之后，李一帆就直接进了化妆间，阿诚哥则在一旁的休息室里等候，而我，应李一帆的要求，和他一同去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还有几个其他的男艺人，都是当下比较火的男明星，他们之间彼此也算是熟悉，所以见了面都很热情地打招呼。 李一帆才刚坐下来，便有一个男明星转过来好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李一帆说：“一帆，你的这个私人助理还真是漂亮啊，网上传的那些，都是真的？” 第150章 互怼 那个男明星话音刚落，我便紧张地抬头去看他，心脏开始不自觉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可能是我的神态实在有些紧张吧，那个男明星又扫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这时候我马上意识到，他这是故意的，并非是朋友之间开的无伤大雅的玩笑。 现在有些出了名的艺人，表面似乎很随和亲切，实则暗地里捅刀子，尤其是像李一帆这样的，火的速度太快了，被很多人看不顺眼。 “呵，网上那些胡编乱造的话你也信。”李一帆坐在椅子上，面朝化妆镜，语气轻松，微微冷哼了一声，看起来从容又淡定。 “不过你这天天走到哪都带着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身边，也难怪别人会多想。”那个男艺人见李一帆轻描淡写地把这个问题推开了，仍旧不死心，便继续像开玩笑似的说道，“我还听说，你之前拍戏，因为英雄救美还上了热搜？” “新电视剧自然是需要热度来炒作一下，艺人也一样，一段时间不在网上出现，就会被人淡忘了不是吗？”李一帆的视线始终注视着眼前的化妆镜，完全没有去看一旁的男艺人，“你之前不也是因为和某个女富商出入酒店被记者拍到后爆出来上了热搜吗？” 李一帆说话的语气十分平淡，单看表情和声音，完全看不出来他现在是随口举例说说，还是有心怼对方，但不管是哪方面，他这句不轻不重的话，让对方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 这件事我多少有些耳闻，因为那个男明星刚出道的时候并不出众，于是他就勾搭上了一个富婆，那个富婆在他身上花了大价钱，最终将他捧红了。 但这件事这个男明星始终不承认，还誓言旦旦要告那个不良记者，反正那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挺难堪的，最后就是不了了事。 所以这件事基本就成了这个男明星的忌讳，任何人不能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李一帆说完后，眼看那个男明星就要发作了，李一帆却动作缓慢地转过头来，对着那男明星淡淡一笑地说，“炒作吗，就需要一个爆点，不然怎么上热搜，怎么让人关注呢，是吧！” 李一帆的这个微笑非常的友好，瞬间就把那个男明星要爆发的火气给熄灭了，这时候如果他再说什么，就好像自己在默认那件不光彩的事是真的似的。 “我们每天都被各种炒作，这种炒作不明真相的人信，难道连你也信了？”李一帆勾着唇角无奈地说着，然后转回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便跟造型师闲聊了起来。 那个吃瘪的男明星侧目盯了李一帆半天，脸色略显难看，最后转回头来，尴尬地笑着说：“我怎么可能信，就是想这么久没见了，找个话题逗逗你。” “我知道。所以我刚刚也是跟你开玩笑呢，知道你不爱听有关那件事的话题，所以抱歉了哈。”李一帆再次转过头来，对着那个男明星友好地笑着说道。 而那个男明星现在出了赔笑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雨，去问问什么时候把台本给咱们，这都要开始录了，怎么什么都没给，一会上去说什么呀。”李一帆冷着脸，透过他面前的镜子看着站在他身侧的我说道，语气中透着严厉。 “我这就去。”我赶忙拘谨地点点头，做毕恭毕敬的状态，我知道这就是演给化妆间里其他人看的。 刚刚那个男明星和李一帆讨论绯闻问题的时候，其他始终都没有插嘴说话，那就说明他们都在观望，想以旁观者的角度分析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转身就往化妆间的门口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然后便有工作人员礼貌地走了进来，说要给大家看下台本，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我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台本的时候，发现她正用审视的眼神盯着我看。 经过刚刚的事，我从李一帆的身上学会了万事都不要慌张，坦然面对的心态，于是见她盯着我看，我便对她微笑着点头，然后双手很恭敬地从她的手中接过台本。 见我如此，那工作人员可能也觉得自己刚刚不礼貌了吧，便也对我微微一笑。 我回身便把台本交给了李一帆，然后便退到一旁站着，像个小丫鬟似的，等着他使唤。 台本的内容不多，只是说了下一会节目的大致流程和住持人会问的一些问题，因为有些问题涉及到敏感话题，有些明星无所谓，有些明星就很忌讳。 李一帆快速地翻阅了一下后，便向我这边摊开手，于是我马上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来，交给他。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眼睛始终盯着手里的台本，接过笔之后，他便开始在台本上勾掉了很多的内容，然后将台本一合，便对工作人员说：“我划掉的部分，在录制的时候就不要问了。” 工作人员结果台本一看，脸上露出了难为之色，想了想，就小心翼翼地劝李一帆说：“您看看，这些问题，能不能保留其中的一两个？毕竟这是很有爆点的，会提高收视率的。” 工作人员的话音刚落，李一帆便甩了他一记眼刀，他的眼神很有震慑力，但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却很随和。 “那些问题虽然最近被炒的沸沸扬扬，但也属个人隐私，我不想摆在台面上说这些。”李一帆停顿了下，继续说，“所以麻烦你去沟通下，辛苦了。” 见李一帆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绝了，工作人员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只好答应李一帆的要求，说会帮他沟通协调的。 很快，信息就反馈了回来，对方同意了李一帆的要求，将所有涉及到他绯闻的提问全部抹去了。 因为没有了这些爆点的问题，也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我总觉得在台上的时候，那个主持人似乎很冷落李一帆，和其他的明星都互动的很好，但和李一帆也只是捎带的提上几句。 不过我看李一帆似乎并不在意，也不觉得尴尬，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一旁当他的高冷王子。 但即便是这样，只要有他说话和表现的机会，必定引起台下少女们的喊叫声。 我和阿诚哥站在台下的一侧，看着他在台上卖力地做着各种游戏，而且好几次主持人都故意把有难度的分配给李一帆，但李一帆好像天生就有种无所畏惧的姿态，面对主持人明里暗里的挑衅，他不拒绝，但也不会让对方得逞，每次都能完成的特别出色。 “这小子，我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能火。但他天生性格比较冷淡，而且桀骜不驯，不服管教，所以一开始老板并不看好他。是我打了保票，说一定能把他推出去，老板这才勉为其难地跟他签了五年的合约，没想到他一出道就火了。”阿诚哥站在我身边，一边看着舞台上魅力四射的李一帆，一边对我小声说道。 “老板现在一定肠子都悔青了。”我好笑地说道。 “所以老板才想尽一切办法拿回掌控权，要对李一帆进行完全的，强制性的控制。”阿诚哥无奈地说道，“若是换个脾气的艺人，可能会把老板哄得很开心，然后自己又轻松又能赚钱，结果咱家的一帆是个硬骨头，一般人可是啃不动。” “对不起阿诚哥，这次的事，完全是因为我。”我低着头，小声地对阿诚哥说道，“如果当初我听李一帆的话，坚持不去做姜雪的替身，也就不会出现后面这么多麻烦的事了。” “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阿诚哥无奈地说道，“是姜雪他们设计挑事在先，他们就是故意僵了一局，如果你坚持不去做替身，那就会延迟拍摄的时间，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对剧组来说都是个损失。” “如果你当时坚持不去当替身的话，她们一定会说李一帆耍大牌，连身边的助理都这么不通人情。还会说，李一帆对自己的助理保护过度了，同样会把话题引到你们两个的感情问题上。”阿诚哥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是个两头堵的问题，所以不管你做还是不做，结果都是一样的。但两者比较，你主动站出来替大家解围，当替身受伤，反倒在舆论方面对我们是有利的。” “谢谢阿诚哥，你们总是对我这么宽容。”我真诚地说道。 “你才刚进到这个圈子不久，而且一帆对你保护过度，所以很多事你都无法接受，不能理解，慢慢来吧，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能快速成长起来，能成为一帆的左膀右臂，能实实在在地帮助到他。”阿诚哥说到这，便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你也想成为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人吧。” 我看着阿诚哥，想了好半天，忽然明白了阿诚哥这句话是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对着他用力地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我和阿诚哥正说着话，忽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姜雨吗？” 我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我身后，微笑着问道。 “我是。”我点点头。 “你好姜雨，能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吗？谢婉儿小姐想见你。”那个女孩对我说道。 第151章 一朵桃花谢婉儿 谢婉儿？ 她可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只要是她参演的电视剧就没有卖的不火的。 谢婉儿气质超群，身上总有一种仙气，时常给人一种高冷美艳的感觉。听说她的性格完全符合她的气质，人也是很高冷，不是那么随和，但绝对女神范十足。 这样的超人气女星怎么会要见我？ 但疑惑也只是一瞬间，很快我就想通了，谢婉儿之所以要见我，很可能跟李一帆有关。 毕竟在网络上把我和李一帆的关系炒的沸沸扬扬之前，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在意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助理。 “请问，谢婉儿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想通过语言来证实一下。 “这个……不太方便在这说。”那个年轻的女孩对我抱歉地笑了笑，看起来非常有礼貌。 “可是……”我有些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去，就转头看向阿诚哥求助，阿诚哥对谢婉儿要见我这件事显然也很意外，但人家毕竟是明星，不要驳人家面子，于是阿诚哥想了想就对我说：“去吧，说不定谢婉儿小姐找你有什么事，一帆这边有我在呢。” 我点点头，然后就示意那个女孩带路。 一路上，那个年轻的女孩也没有说话，把气氛弄得有些紧张，我心里也不自觉地慌起来了。 谢婉儿我没见过本人，都是在一些电视剧或者电视节目上见过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不是那么好相处。 年轻的女孩将我带到一个休息室的门前，然后敲了敲门，就示意我进去了。 我推门进去，就看见坐在休闲沙发上的谢婉儿，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一双水晶高跟鞋，长发被编了一个好看的发型并盘在脑后，露出了她美好的脖颈，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眼看过去，给人一种很仙，很女神的感觉。 此时她正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头，眉头微蹙，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恭恭敬敬地走进去，站在谢婉儿的面前，双手自然地搭在身前，礼貌地对着谢婉儿微笑地说道：“谢婉儿小姐您好，我是姜雨，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到我，谢婉儿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好几个来回，然后才淡淡地开口说道：“你就是姜雨？真人比网上的照片好看多了。” 谢婉儿这句话很明确地传递给我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找我来，多半是和李一帆有关，和我们两个人网上的绯闻有关。 我原以为，这样的网络炒作只会让一些不明真相，又好奇的八卦群众在一起议论，却没想到同行业里还有这么多关心这个问题的人，这种关心甚至造成了我很大的困扰。 听了谢婉儿的话，我没有搭话，只是很规矩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的确很漂亮，但也你也太年轻了。年轻人很容易膨胀，所以年轻人最好的品德就是有自知之明。”谢婉儿说着，便用眼神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对着我微微一笑。 这笑容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俯视感，就好像她现在能跟我说话都是天降恩赐一般。 “对不起谢婉儿小姐，您刚刚的话，我不是很明白。”我看着谢婉儿，试探性地轻声说道。 “没听懂？”谢婉儿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然后冷哼一声，“呵，这李一帆用人的标准也太低了。那么明显的一句话你都听不懂，你怎么在工作中忙他处理事情啊？不过也是，有你这样的助理，难怪他最近是非多。” 这么明显的讽刺，我要是再听不懂，我就真是傻子了。但听懂又能怎么样，我又不能回嘴，不能反击，所以也只能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等着她说。 “既然你听不明白，那我就直接说，说的明白一点。”谢婉儿说着，便直起身来，翘着腿，双手抱胸，微仰着头盯着我看，说道：“你是李一帆的助理，就要懂得一些分寸，别越了界，奢望一些不该属于你的东西。虽然网上把你们炒的沸沸扬扬，李一帆也没有因为避嫌而解雇你，但是你自己要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做好自己的本分，千万别把自己妄想成灰姑娘。” 说到这，谢婉儿停顿了一下，然后观察了下我的表情后，又问了句：“我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我对着谢婉儿淡淡地微笑着，这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伪装，我自然是不会让她看出我内心真实的想法的。 谢婉儿一口一句希望我本分，别奢望，别妄想能从李一帆那里得到什么。在警告我的同时，难道她自己没注意到，她的爪子伸得太长了吗？都已经伸到别人家里了，还说要帮着主人防小偷？听起来就是个笑话。 我之前意识到谢婉儿要见我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李一帆的时候，我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无所顾忌，毫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很可能她是把我看得太低了，亦或者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不管李一帆是出于什么心里把我留在身边，关起门来那都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与她何干呢？ 她这么猴急猴急的要来说教我一番，无非是在跟我彰显她的主权，向我示威，觉得她才是配得上李一帆的人。 但是她在我面前说这些，我除了觉得她像是在耍猴之外，就没什么感觉了。 “然后呢？”谢婉儿见我又不说话了，便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摊开双手，对我说：“听懂了你总得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我又故作不懂的样子看着她，问道。 “说一些保证的话，比如说你以后尽量做好本职工作，不再给李一帆招惹是非什么的。”谢婉儿看着我说道。 “谢小姐，您现在让我说的这些保证的话，似乎是有些越权了吧。”我看着谢婉儿，礼貌地笑了笑，“我有我的本职工作，我自然也有我的工作范畴，我的直属老板是李一帆，而不是谢小姐。所以谢小姐现在要求我做的这些事已经不在我的工作范畴之内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谢小姐会要求我保证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您觉得这样是为了李一帆好，那就请您当面向李一帆建议，然后然让他来跟我说，我觉得这样的程序才是合理的。您觉得呢？”我说完之后，还不忘对着谢婉儿微微一笑，而且笑得别有意味。 谢婉儿可能完全没想到会在我这里吃瘪，听到我刚刚的那番话之后，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身体一下子直起身来，双眼瞪大，紧紧地盯着我看，似乎是想看穿我一样。 “谢小姐，您别在我身上找什么蛛丝马迹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助理了，我的职责就是料理我雇主的生活起居，还有协助经纪人料理他的行程和工作。”我见谢婉儿被我气得险些要爆发了，便露出一脸苦笑地对她说，“网上说的那些无非是别有用心的人的炒作，像谢婉儿小姐这样经过大风大浪，见过世面的人，您怎么也信了呢！” 谢婉儿没有说话，她只是用眼神在不断地审视我，似乎正在心里评定我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谢小姐，如果您没有其他事了，我就先出去了，毕竟我现在还是在工作中，不好离开太久。”我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还有您刚刚批评我的话，我都已经记下了。” “记下了就好。”谢婉儿盯着我，缓缓地开口说道，“李一帆毕竟是人红是非多，我只是作为好朋友很担心他罢了。” “是。谢谢谢小姐的关心，我一定会把您的心意转达给李一帆的。”我笑着继续说道，心想，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快点放我走吧。 “行了，我没别的事，你出去吧。”谢婉儿看着我，冷冷地说道。 我对着谢婉儿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动作很轻地推门出去了。 那个找我来的年轻女孩见我出来了，跟我点头示意了下，便转身进了谢婉儿的休息室。 我刚想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迈出去的脚步便收了回来，装作鞋带开了的样子，走到门的一侧，贴着墙，便蹲下来，系鞋带。 这时候，我从虚掩的门缝中听到了谢婉儿和刚刚那个年轻女孩的对话。 “婉儿姐，怎么样？网上的传闻是真的吗？”这是刚刚那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是不是真的我现在无法判断。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小丫头和李一帆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谢婉儿冷冷地说道。 “不一般？您的意思是，他们两个真的是……”那个年轻女孩说道。 “不知道。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普通助理的关系就是了。”谢婉儿说道，“竟然敢顶撞我，还真是胆大！以为靠着李一帆，我就不能把她怎么样了吗！” 第152章 别听她说废话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系好鞋带后就赶忙起身离开了，之后谢婉儿和她的那个年轻的助理再说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 不过从刚刚的那段对话中可以肯定的是，谢婉儿并不相信我和李一帆之间只是普通的雇主和员工的关系，她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又更深一层的关系，但会不会是网上传的那样是地下恋情，谢婉儿不能肯定，或者说，她其实是不愿意相信。 从谢婉儿那气焰嚣张的样子和对我的态度上不难看出，她应该是喜欢李一帆的，而且是非常喜欢。 但女神有女神的自尊，他虽然喜欢李一帆，不过从她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中能看出来，她并没有向李一帆表达过自己的感情，而是想通过自己的魅力让李一帆注意到自己，然后主动向自己告白。 一想到李一帆身边围着这样一枝桃花，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尽管我知道这不是李一帆的错，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等我赶回录制现场的时候，台上正在做游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台上的人都已经笑作一团了，就连一向在外人面前喜欢冷着脸的李一帆都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就是这么一瞬间，我的眼神立马被李一帆的样子和表情吸引了，全身都觉得暖暖的，有时候都不敢相信这么优秀的男人，他喜欢的竟然是我。 所以也难怪他周围总是围绕着一些女人，如果我连这点气度都没有的话，我以后还怎么能有自信待在他的身边。 想通了这些，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因为谢婉儿喜欢李一帆而把怨气撒在李一帆身上的想法有多幼稚。 正想着这些，忽然感觉到两道炙热的视线从舞台的方向射过来，我抬头望过去，刚好看见李一帆站在舞台上，正看着我，见我也抬头看他，便对我微微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暖，一瞬间就击中了我的心脏。 一切都只在瞬间发生，当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李一帆的视线早就移开了，专注的继续参加节目的录制了。 “谢婉儿找你干什么？”阿诚哥向着我这边的方向靠了靠，小声地问道。 “还是和网上的事有关。”我小声地回答道。 “我就知道。”阿诚哥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告诫我说：“那个女人你表面应付下就行了，千万别得罪她。” “……”听了阿诚哥的话，我转头看向他，一时无语。 阿诚哥看着我的表情，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你们两个啊，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对不起。”我其实出了谢婉儿的休息室的时候我就知道刚刚可能有点冲动了，因为她太盛气凌人了，所以我一时没忍住，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 她愿意说什么就让她说呗，我只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了，干嘛跟她较真，逞一时口快，后果很可能是无法预想的。 “吃一堑长一智，年轻人在这个圈子里不栽跟头，怎么能成长呢。”阿诚哥见到我一脸自责的样子，宽慰我说道，“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不是隶属同一家公司，两家公司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冤家对头，所以没关系。” “我下次一定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我继续自我检讨中。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跟她说的。”阿诚哥一脸好奇地看着我说道，“那可是有名的不好惹。” “我……”我话还没说完，台上的节目已经全部录制完毕了，主持人正在感谢嘉宾的配合，大家一一道谢道别后，就陆续下了舞台。 “走吧。”下了舞台的李一帆面色淡然，跟我们说了这两个字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在通往休息室的通道中，我们“偶遇”了要准备去录制下一档节目的谢婉儿。 见到迎面走来，笑颜如花的谢婉儿，我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李一帆的反应，发现他的表情没有半分波动和变化，目光依然冷淡，见到谢婉儿的时候也只是点头示意了下，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我的心瞬间就安了下来，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谢婉儿的笑容十分热情，迎面走过来的时候，从她的表情上看，很明显是想跟李一帆说上两句话，却没想到李一帆只是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就匆忙地要走。 谢婉儿是多大的牌啊，别人都恨不得巴结她，找机会跟她说话，李一帆的这个态度瞬间就让谢婉儿没了面子，有些下不来台。 “一帆，好久不见了。” 就在李一帆走近她，要与她错身的瞬间，谢婉儿突然出声说道，声音之大，带着意外惊喜的感觉，让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向这边看了过来。 如果这时候李一帆再继续往前走的话，那就太没有礼貌，于是李一帆立马就收住了脚步，侧身看向谢婉儿，对着她微微点头，礼貌且疏远地对她说：“婉儿姐，好久不见了。” 我能听得出来，李一帆故意将“姐”字咬得特别重，然后马上以一个后辈见到前辈的姿态对谢婉儿微笑着说，“婉儿姐也来这录节目？” “是啊。”被李一帆一口一个“姐”叫着，谢婉儿的脸上难免有些尴尬的神色，然后她有些怨恨的眼神就往我身上瞟，我呢，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木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两位主子说话，心想，李一帆这么冷淡地对你可不是因为我，这个锅我可不背。 “原来一帆也在这里录节目啊，早知道就去找你叙叙旧，多聊一会了。”谢婉儿从我的身上收回了视线，一脸灿烂地笑容对着李一帆说道，“要不这样，我录完节目，我们出去小聚一下？我那个节目很快的。” “不了婉儿姐，我后面还有工作，我得赶紧赶过去了，下次有机会的吧。”李一帆对着谢婉儿抱歉地说道，他的脸上挂着微笑，礼貌而疏远。 李一帆已经这么明确的拒绝了，谢婉儿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了，便笑着点点头说，“也是，现在的你可是大明星了，已经不是当年和我一起拍戏那个名不经传的小男孩了。” 谢婉儿这话明显带着刺，有些吃味，就好像在说李一帆出名了就忘本了似的。不过看李一帆那淡定自若的样子，似乎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友善地笑了笑，甚至连句解释圆场的话都没有，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懒得跟你说的样子。 随后李一帆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与她错身，大步离开了。 我紧跟在李一帆的身后，从谢婉儿身边走过的时候，发现她脸都绿了。 这么一位大美女，大明星，可能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吧。 回到休息室，我帮着李一帆把做节目的服装换了下来，然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阿诚哥则坐在一旁，看着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李一帆笑着调侃道：“一帆，那么一个大美女邀请你，你好歹给点面子啊。反正距离我们下个通告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呢，陪人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说不定让人拍到发到网上，就自然而然地解除了你和姜雨绯闻危机了。” 听了阿诚哥的话，李一帆抬头看他，忽然勾着唇角神秘地一笑，说道：“要这么说的话，那不如阿诚哥打扮打扮跟我一起出去吃个饭，再开个房，这样的新闻不是更具有爆炸性和娱乐性！如果他们认为我喜欢的是男人的话，那不是解除了所有和我有接触的女性的危机了！” 李一帆说完，还对这阿诚哥眨了下眼睛，放了电，电得阿诚哥一哆嗦，浑身起鸡皮疙瘩，拿起手边的抱枕就往李一帆的身上砸，嘴里还骂了句。 看着他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心想可能是我太过紧张了，想得有些多吧。 “姜雨！”这时李一帆突然叫我，“我录节目的时候，你去哪了？” 听了他的话，我先是一愣，没想到在舞台上录制节目的李一帆居然注意到我离开了，被谢婉儿叫过去，前前后后加起来的时间也不过十几分钟而已。 “我被谢婉儿叫过去了。”我很平常地回了一句，心想，既然李一帆并没有把谢婉儿看得有多重，那自己就跟不能表现出自己有多在乎了，否则，这不是提醒李一帆要多加注意谢婉儿吗。 “她？”李一帆皱了皱眉眉头，“你们八竿子挨不着，叫你过去干嘛？” 听了李一帆的疑惑，心里一阵好笑，心想李一帆你还真是没有觉悟，于是转过头去，看着李一帆，表情认真地说道：“也没什么，她就是以长辈的身份教育我，让我认真工作，别有非分之想，切记不要再有让他人误会的举动了，让我好自为之。” “呵，爪子真长，闲事都管到我家来了。”李一帆听了我的话，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但我觉得谢婉儿前辈说的对，我的确给你惹了很多的麻烦，同时也反思了自己，觉得自己很多时候做事还是欠妥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真心的，我刚刚甚至都想过，如果再因为我让李一帆陷入两难的境地的话，那我就主动辞去他助理的工作，免得再生是非。 “你听她废话！”李一帆不耐烦地说了句，然后站起身来说：“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走！” 第153章 你有没有羡慕她 尽管是被迫接受的工作，但李一帆录制单曲的工作已经开启了。 这原本不在行程内，被硬生生塞进来的工作就只能在他其他工作完成后的业余时间进行，所以李一帆的休息时间再一次被压榨了。 李一帆没唱过歌，所以需要简单地学习一下声乐，我第一次陪他去练习的时候，我和阿诚哥站在透明玻璃墙外，看着练习室里，摆着一架钢琴，一个年长的老师坐在钢琴前。 李一帆进去后，主动跟老师握手，很真诚地说自己从来没唱过歌，也没学习过声乐，完全是个门外汉。 老师倒是很有耐心，说想听听李一帆的声音条件，然后就让他清唱一小段。 站在玻璃墙外，里面的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但隐隐约约地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李一帆唱歌，我原本以为他说的那么谦虚，肯定五一不全什么的，结果他一开口，我就震惊了。 “是不是被吓到了？”阿诚哥见我吃惊的表情，笑着问道。 我连忙点头。 “一帆的确没怎么唱过歌，但私底下偶尔也会唱一下，第一次听他唱歌的时候我们都震惊了，觉得这声音真是太好听了，当时老板也在场，不然你以为老板为什么要琢磨着让他出单曲？”阿诚哥笑着跟我说道，“老板是商人，怎么能错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呢。” “原本他是打算让一帆有些名气，有些粉丝基础后再给他出个人专辑，因为没有预估到他会红的这么快，所以专辑什么的还没有筹备好，所以就想先出单曲，正好借着上部电视剧炒作的热度，把姜雪请来，再次制造话题性，估计这次他又会赚的不少了。” “原来是这样。”我感叹地说道，“不过李一帆唱歌这么好听，我倒是挺意外的。” 李一帆本来工作就忙，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上声乐课，还要学习他的单曲，他又不识谱，所以只能是老师唱一句他跟着学一句，就这样才算勉强将整首歌学会。 平常的时候，只要空了，他就会拿出歌词来，一边看一边哼，反反复复地联系。 每当这个时候，作为他的私人助理的我，就有耳福了，不知道这么好的待遇，要羡慕死多少人。 时间在忙碌的生活和工作中总是过的很快，李一帆将整首歌曲都掌握之后，便开始正式录制了。 录制的时候要求非常严格，稍有不好的地方就要重来，这首歌李一帆录了好久，才最重达到了满意的效果。 歌曲录制完毕后，便开始筹备开拍MV了，我看过这个MV的剧本，是一个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MV里的男主角的设定像王子一样令人着迷，只是很可惜，李一帆坚决不参演。 公司最重在重点培养的新人当中选了一位男艺人来出演这部MV的男主角，而李一帆只要录制一些他自己单独的一些唱歌的镜头就好了。 拍摄MV的那天，姜雪很早就进组了，看得出她对这个工作很期待，所以整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作为一个小助理，我只要待在李一帆的身边就行了，而且完全可以避免和姜雪正面遇见。 但是我躲着人家没用，逃不过人家主动来找我的麻烦。 所以当姜雪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除了无奈，倒是没有别的想法了。 “呦，还挺淡定的。”姜雪双手环胸，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说道，“知道我来出演哪个角色吗？” “知道。”我冷淡地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知道就好。听说这首MV的剧本敲定之后，你们公司的老板可是第一时间就选定了我来出演里面的女一号，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姜雪抱着胸，向着我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为什么。”我也就冷静地看着她，因为我的身高比她高，所以当她走近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低垂了眼眸，俯视她。 她可能也意识到了这种劣势，于是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与我保持了一段距离，再没有与我拉近距离了。 “因为我具有话题性。”姜雪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我，李一帆，还有你，我们三个可是被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说你和李一帆是一对，而我因为暗恋李一帆，故意找你麻烦。那么这次的MV呢，让我和李一帆，在大众眼中有矛盾的两个人饰演一对情侣，一对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你觉得是不是很精彩啊！” 姜雪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很丰富，一副洋洋得意夸夸其谈的样子，就好像宫斗里被皇上恩宠的妃子似的。 “这些都是正常的工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这些。”我看着姜雪，冷不丁地泼了盆冷水给她。 “呵，姜雨，你就别在我面前逞能了。”姜雪看着我冷静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何必呢！”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看着姜雪的表情，只觉得她今天来找我挑事纯属无聊，于是就打算转身离开，不想再跟她说下去了。 “姜雨！你喜欢李一帆对不对！”我刚转身，姜雪便在我身后大声地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通常看人的眼神是什么样，我最清楚了！” 听到她的话，我脚步不自觉地顿了下，回过头去看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姜雪对着我笑了笑，“李一帆那么有魅力的男人，你喜欢他也无可厚非，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呢，像这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情，自己做做梦就好了，别奢望太多。” “还是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我看着姜雪说道，说实话，面对这样的胡搅蛮缠，我其实也挺无奈的。 “我现在可是被网络上称之为话题小花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变得非常红，非常火，进军一线女星。而你呢，姜雨，你是什么？你充其量就是个助理，说白了就是伺候人的，我们之间的身份地位会相差的越来越远。到时候你可别太羡慕我！”姜雪自鸣得意地对我说道，“还有，以后千万别在人前说你和我是堂姐妹，我丢不起那个人。” “放心吧，只要你不说，我不会说的。”我冷漠地看着她，甚至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嫌弃，“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我还有伺候人的工作呢。” 说完，我再次转身离开，就在我转身之际，姜雪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在我身后对我说：“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当我拿到MV剧本的时候，我跟导演建议了，希望往这段感情戏里加一段吻戏，这样才能凸显出男女主角爱的真挚吗！” 说着，姜雪快走了几步，追上了我，并转头对着我，开心地笑着说：“一会我们接吻的时候，你可不要太羡慕哦。” 说完，姜雪便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先我一步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难道她不知道这个MV的男主角不是李一帆吗？没人告诉她吗？ 不过这样也好，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一会真正开拍的时候，她会个什么样的表情，说不定很有趣呢。 前期的筹备工作做好后，就准备正式开拍了，这个镜头选在了一处特别美的公园内，宽敞的道路两旁都是青草和绿地，因为要表现出初恋的美好，所以男女主角都换上了白色衣服，要骑着单车，从这条路上经过。然后李一帆会坐在路旁的休闲长椅上，一边看着那对恋人，一边深情地演唱。 这组镜头很简单，主要是要突出干净，纯真，还有美好的一面。 当导演认真地在给男女主角讲戏的时候，姜雨突然脸色难看地发问：“他是谁啊？”说着，用手指了指那个来当男一号的年轻男演员。 当得知这个男演员就是要与她搭戏的男一号的时候，姜雪脸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弄错了吧！这不是李一帆的MV吗？为什么李一帆不是男主角？”姜雪诧异地问道。 在得知李一帆的确不会出演男一号的消息后，姜雪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说来也奇怪，在那么多工作人员围绕着的环境中，她居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我，那表情别说有多可笑了。 而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两手一摊，耸了下肩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后，便转身走了。 “看起来你心情不错。” 当我走回到李一帆休息的地方的时候，他正扫了我一眼，好奇地说道。 “或许吧。”我笑着看着李一帆，说道。 不过李一帆没有问我因为什么心情这么好，我也没有说原因，有时候我们两个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很多事都心照不宣。 “姜雨，有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很羡慕姜雪？”李一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兜在裤袋里，来到我面前，轻声地问道。 我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他，发现此时他并没有看我，而是将目光放远，看着前方正在听导演说戏的姜雪。 第154章 难得主动一回 李一帆的声音很轻，表情也很严肃，看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 我转过身去，顺着李一帆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刚刚还在闹情绪的姜雪现在已经完全很认真地在投入到她的工作中去了，不得不说，她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对待工作却很敬业。 “李一帆你想问我什么？”我将视线转回来，看着李一帆，问道。 “我想问，你想当演员吗？”李一帆也收回了视线，眼眸低垂，表情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演员这种名利双收的工作谁不想做啊。”我笑着打趣地说道，“但也要有那个条件和机遇。” “只要你想，你也有。”李一帆说道。 “李一帆，你为什么总是想让我当演员呢？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身份……配不上你？”刚刚才被姜雪嘲笑了一番，现在李一帆又来问我这个问题，让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烦躁起来。 “姜雨，你跟我说实话，从我们再次见面到现在，你又没有正视过你自己？”李一帆皱着眉头看着我，表情严肃地说道，“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身份低下，配不上我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李一帆的话然给我无言以对，因为即便我不想承认，但我心里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一边接受着李一帆对我的感情，一边又无法接受我们身份的悬殊。 怎么说，我很渴望，也很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情感，但是我又对摆在眼前的这份感情毫无把握，总觉得可能随时都会失去他，所以每天都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感情，害怕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了真情之后，结局会像几年前那样，突然断裂。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让阿诚哥想想办法，仔细想一套方案，看看能不能包装一下，让你也出道。”李一帆说着，便伸手拍了拍我的头，笑着说：“干嘛露出那种表情，如果你觉得这么做会对你造成困扰的话，那就拿出你的自信来。” “我从来没自信过……”我低着头，任由他温暖的手掌在我的头上轻轻拍着，“从小到大，我只盼着自己能像个透明人一样活着，小心翼翼地活着，深怕被别人找麻烦，这样的我，何来自信啊。” 我说的是实话，我也不怕在李一帆面前吐露心声会被他看不起，毕竟他从以前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生长在怎样的环境里，说着，我便无力地笑了笑。 李一帆听了我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拍了拍我的头。 他的手掌很温暖，这种温度是我所留恋的，我知道他是想个我鼓励，想让我用名利来赢得自信。 虽然我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好像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其实内心是有些渴望的，我时常在一个人的时候幻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了明星了，那我的生活将发生怎样的翻天覆地。 我的自信会提升吗？大众会喜欢我吗？我是否就有资格站在李一帆的身边，公开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了呢。 可能见我陷入了沉思吧，李一帆便笑着说：“别那么为难，我只是提个建议，你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你有的是时间思考，不用急着回答我。” “好了，打起精神来，我们要开工了！”李一帆揉了下我的头发，便招呼着我去拍摄现场。 因为今天李一帆只是录制一些MV里的片段，工作量不是很大，所以阿诚哥没有跟过来，只有我来了，我必须打起精神来，陪着李一帆完成这次的工作。 拍摄的时候，我就站在一旁，这是我第一次视线没有落在李一帆的身上，而是一直都盯着姜雪看。 这组镜头里，姜雪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双手抱着男一号的腰，含羞带怯，却又幸福甜蜜。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从街道的这边来到那边，阳光在树木行程的绿荫中穿行，洒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 姜雪偶尔低头垂笑，偶尔晃动着自己两条叠放在一起的腿，偶尔侧头，将自己的头抵在男一号的后背上，偶尔会仰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幸福的微笑。 而男一号呢，一边骑车，一边面露阳光灿烂的浅笑，时不时地回过头来与姜雪对视，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站在一旁都觉得火花四溅。 就在开拍前，姜雪还在嫌弃男一号不是李一帆，可当镜头对准她的时候，她却能把小女孩的那份喜欢和初恋单纯美好表现的那么淋漓尽致。 不知不觉地，我就被他们的表演所吸引了。 甚至觉得，演戏，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李一帆的部分不多，很快就拍完了，我们离开的时候，姜雪他们还在拍摄中。 坐上车后，李一帆示意我坐到他身边来，我原本想拒绝的，毕竟现在不是私人时间，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一帆看我的眼神给噎回去了。 我看了眼司机，他敬业的就好像车上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似的。 我才刚坐下，李一帆就伸手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他的手心里。 我原本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结果他只是冲着我笑了笑，然后就什么都没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他最近实在太累了，所有的工作能顺利完成是因为剥夺了他太多的休息时间，所以现在只要有空下来的时间，李一帆就会处在休息的状态，以至于我们两个虽然天天在一起，却根本没怎么好好地说说话，聊聊天。 看着他紧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斑驳的阳光下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阴影，英挺的鼻子像是用刀子雕刻出来的一般。 最后，我的视线便不自觉地停留在了他的嘴唇上，轻轻抿着的嘴唇，怎么看都让人的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 就在这时，李一帆忽然侧过头来，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盯着我看，笑着问我：“看什么呢？” 我就像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一帆也没有揭穿我，只是勾着唇角对着我笑了下，“有些困了，睡一下，到了叫醒我。” “哦，好。”我连忙点头。 李一帆看了我一眼，便闭上眼睛，继续假寐，同时他握着我的手的手又紧了紧。 很快，我就能感觉得到李一帆是真的睡着了，看来他是真的累了。 反正今天也没有其他的工作了，我让司机开得慢一些，平稳一些，想让他多睡一会。 虽然一会没有什么活动了，但是他最近同时接了两部戏，剧本都已经发过来了，开拍的时间也基本敲定了，他必须要尽快的熟悉剧本，深刻理解人物，还要背台词，工作量其实挺大的。 就算车开得再慢，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地，在李一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 车一停，李一帆就醒了，他看了看车窗外，然后揉了揉眼睛，对我说：“走吧，回家。” 短短的四个字，李一帆说得很随意，却击中了我的心房。 “回家”，他让我跟他一起“回家”，我走在李一帆的身后，因为心底涌上来的无限甜蜜。 “你在偷笑什么？”上了电梯之后，李一帆冷不防地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发现他正挑眉，别有意味地看着我笑呢。 我的心脏在这一刻又不争气地猛跳了下，然后别过头去，死不承认地说：“谁偷笑了！” 李一帆扫了我一眼，也不和我争辩，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电梯到达。 到了李一帆的公寓，拿出钥匙开门，进了房门后，我一边换鞋一边问李一帆想吃点什么，反正今天有时间，我就给他做一些。 可我问完了好半天他都没有回答我，我疑惑地转过头去，想再问他一遍，却不想我才转过头去，李一帆的脸就凑了过来，在我身后，低头，动作精准地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了，让我毫无准备，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发现不知何时，李一帆已经从身后伸出双臂环住了我的腰，他的前胸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将我抱得很紧，我根本就没机会挣脱他。 “干嘛要跑，不喜欢我吻你吗？”李一帆离开我的唇，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低沉且磁性地问道。 “喜欢，谁说不喜欢。”我红着脸小声说道，“只是刚刚有些突然，吓了我一跳而已。” “是吗……”李一帆挑眉看着我说道，“那要不要继续？” 李一帆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就像是有一只小虫子在你的心里爬来爬去，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于是我在李一帆的怀抱里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地看着。 他的双臂搂着我的腰，低头专注地看着我，而我也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嘴唇便吻了下去。 这好像是我们确立关系以来，我第一次主动亲吻他，虽然让人觉得有些害羞，但真正勇敢迈出这一步之后，感觉还真是不错。 李一帆似乎也很享受我这难得的主动，闭上眼睛，将拥着我的手臂收的更紧了…… 第155章 一吻再吻 人有时候一旦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了，后面就会像抛弃了羞耻心一样，越来越大胆。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之前虽然和李一帆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但他想和我做亲密动作的时候，我总是有些畏首畏尾的，觉得心里有一层防护还是什么，总之就是给人的感觉很拘谨。 可这次不同了，这次是我主动亲吻了李一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李一帆言语个刺激了，就这么冲上去了亲了，结果感觉居然还不错。 反正亲都亲了，索性就抛开所有，投入一些。 李一帆似乎也看出了我今天的不同，于是他便用他的热情来回应我，一时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温度越来越高，烧得我浑身瘫软，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变化，李一帆单手托住我的腰，让我不至于就这样瘫软下去，另外一只手则扣在我脑口，少作用力，就将我们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一些。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贴在李一帆的身上了，男性干净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大脑已经完全这种炙热和气息侵袭了，变得迟钝起来。 脑子不好用了，心就跟无杂念了，再次收紧了勾着他脖子的手臂，将自己全部的热情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一帆的唇才离开我的唇，我下意识地扑倒在李一帆的怀里，脸颊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地恢复了意识。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搂着李一帆的腰，将自己贴在他的身上，心脏顿时加速地跳动起来，脸颊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感觉特别不好意思，便下意识地将脸往李一帆的怀里埋了埋。 “今天表现的不错。” 李一帆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从头顶上飘了下来，惹得我埋在他胸膛里的脸更红了。 此时他的双臂正拥着我，我固执地认为我现在还没离开他的怀抱是他抱我抱的太紧。 其实不然，李一帆只是轻拥着我，给了我很大的空间，只是我自己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而已。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李一帆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这让我不自觉地就想起他录制歌曲的时候的神态和那迷人低沉的声线，想到这些，就又不小心地心悸了一下。 “耳朵这么红，脸是不是更红？”李一帆笑着问道，“来，让我看看你的红苹果。”说着，李一帆就抬起双手，捧着我滚烫的脸颊，试图把我的脸抬起来。 “不要！”当我滚烫的脸颊接触他温柔的手掌的时候，下意识大叫了一声，然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了，但这么丢脸的事，我才不要让他看见。 于是向后退了一步，与李一帆拉开了距离，然后挣脱开了他的双手，捂着脸一转身就躲到了一边去了。 “姜雨，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你干嘛害羞成这样？来，没转过来我看看。”李一帆的声音在我身后突然就逼近了，我明明都已经躲开了，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他居然还不肯放过我。 话音未落，李一帆的手已经伸过来，拉着我的手臂就拉我，想让我转过身来看着他。 当他的手搭在我手腕上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一甩手，嘴里有些傲娇地说了句：“我不要转过去。” 我将李一帆的手甩开后，以为他还会在过来，却发现身后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了，完全没有动静了，甚至我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就连刚刚燥热起来的空气现在似乎都变得冰冷起来。 难道他生气了？ 我有些心慌地想着。 彼此喜欢的人在一起拥抱接吻都是很正常的事，这个我清楚，但我就是觉得自己刚刚主动的行为好难为情，所以才不想让李一帆见到自己那么样子。 难道是我做的太过分了，所以惹他不高兴了？ 其实我是挺害怕李一帆生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比较卑微，所以总觉得我没有资格任性。 想着，我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去，想跟他说我刚刚不是故意的。结果我才转过身去，就一下子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我主动入怀后，不等我退步，李一帆就用手臂见我圈住，封住了我的退路。 “终于知道转过来了？”李一帆歪着头，低垂着眼眸，盯着我的脸，笑着说道。 “你故意的！”我撇着嘴仰起头来看着他，“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对不对！” “对，我是故意的。”李一帆说着，单手钳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得更高了，与我对上了视线，勾着唇角轻声说道：“我就喜欢看你对着我脸红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脸不争气地，刷地一下就又红了。 “对，没错，就是现在这样。”李一帆看着我，笑得特别开心，“总觉得这样的你，才是最柔软，最让人喜欢的样子。” “李一帆，你喜欢我什么呢。”我看着帅气的李一帆，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看上了我什么，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很多次了，他的答案也出奇的一致，他说他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或许是自己眼瞎了。 我以为这次李一帆的答案还会和原来一样，所以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真的会想到得到答案。 “我喜欢你倔强不服输的样子，我喜欢你顽强让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我更喜欢你虽然一直身处恶劣的环境却没有染给自己堕落的灵魂。”李一帆说着，温暖的手指便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颊，“当然，我更喜欢你这张脸。好看。” 其实认识这么多年，很少能从李一帆的嘴里听到这么动听的情话，尤其是称赞女孩子的话。 从小，他性格桀骜不羁，所以很少跟人接触。慢慢长大之后，又因为外表帅气被很多女生追捧着，所以他从来不需要对女孩子表达什么，因为只要他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女孩子蜂拥而至。 所以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是意外的。 “所以说，你眼睛不瞎。”我笑着看着李一帆，对着他甜蜜地说道。 细细品味他刚刚的话，我心里竟然比吃了蜜糖还甜。 “哦哦哦，笑了！现在高兴了？”见我一脸幸福的笑容，李一帆故意语气夸张地说道，“看来你们这些小女孩啊，只要被男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哄骗走！” “你什么意思？”我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你刚刚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想听实话？”李一帆突然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嗯。”我点点头。 李一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说，“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我盯着李一帆的嘴唇，那淡粉色的唇瓣饱满而富有弹性，一看到就想到了刚刚和他那忘我的亲吻，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脸颊再次烧了起来。 “不想听实话了？”李一帆挑眉看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反正亲一下也不吃亏，我倒是真的很好奇李一帆的心里话。 想着，我便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随后便离开了，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好了，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唔……” 我话还没说完，李一帆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我后脑，另外一只手拉着我的手臂，一把将我带进了他的怀里，紧接着他的唇就狠狠地问住了我的唇。 这次的吻似乎和刚刚的吻不太一样，这次更疯狂，更具有侵略性，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两只手竟不自觉地拍打着他的身体。 但这种力道的拍打对李一帆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根本就不起作用，他抱着我的身体一转，然后将我向后一推，我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中心，整个人都向后仰，跌倒在了沙发上。 倒在沙发上的我瞪大眼睛看着李一帆，还不等我反应，李一帆便栖身过来，压在我身上，盯着我的眼睛，一脸神情。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们两个在这一刻谁都没有动，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氛，我们似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感受到了吗？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李一帆压在我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低声问道。 我诧异地瞪大眼睛，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然，李一帆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在我张开嘴之际，他低头过来，再一次吻住了我的唇，和刚刚的疯狂不同，这次他又吻的那么深情绵长，一瞬间就卸掉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全身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两只手不知不觉地就攀上了李一帆弓着的脊背，紧闭着双眼，全身心地感受着此时他带给我的一切感受。 “姜雨，我喜欢你。”李一帆在我耳边低喃道。 “只是喜欢，不是爱吗？”我睁大眼睛，看着李一帆，好奇地问道。 李一帆眼神神情地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喜欢和爱，我分不清楚。” 第156章 我们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 李一帆说得很认真，他藏在碎发下的眼神坚定又深情，所以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是爱还是喜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愿意把他的真情交付给我。 我抱着他后背的手沿着他的脊背向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笑着对他说：“怎么样都好。只要你能喜欢我，就足够了。” 李一帆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就这样望着彼此。 忽然我在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有什么在发生变化了，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热烈，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重，喷在我脸上的气息带着灼热的温度，撩得我全身都痒痒的。 “李一帆……”我低喃着叫了他的名字，叫出去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也有了变化，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听起来就像是某种邀请。 “姜雨，可以吗？”李一帆看着我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红，呼吸越来越乱，越来越重，他抚摸我脸颊的手掌滚烫滚烫的，每抚摸我一下，我就像是被电击一样，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就传遍了全身。 李一帆没有把话说明，但我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的心跳在这一刻跳得更厉害了，噗通噗通的，好像一张嘴它就能跑出来似的。 “可以吗？”李一帆见我没反应，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看着李一帆，脸颊烧得滚烫，下意识地用牙齿咬着下唇，然后对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用连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应答了一声，“嗯。” 得到了我的允许，李一帆的眼角露出了一抹浅笑，勾着唇，便俯身过来，再次亲吻了我的唇，但这一次，他吻得又认真又小心。 就在我们两个将我们之间的空气燃烧起来的时候，静谧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了“叮咚”的门铃声。 这声门铃就像是解开被催眠人的咒语一般，瞬间就让我变得清醒起来，我瞪大眼睛，双手撑在李一帆的胸前，大力地将他推开，然后像是被人捉奸似的，紧张地对他说：“有人来了！” 李一帆有些扫兴，但也没有再继续，只是对着我涨红的脸魅惑地一笑，“今天先放过你。” 说完，他翻身起来，站在沙发前，大致整理了下衣裳，便转身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不爽地问：“谁呀！” 我也迅速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慌忙地整理着衣服，头发，然后站起身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门开了，阿诚哥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的时候还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慢……” 他刚走进来，敏锐地他就似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所以他的抱怨声顿时就停了，抬起头来看向我。 我接触到阿诚哥探究的眼神，赶忙转过身去，红着脸躲开了他的视线。 “你们两个……”阿诚哥有些不确定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探究，让我的心迅速地提到了嗓子眼，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人抓住了似的。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吵架了吧？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阿诚哥话锋一转，转头看向李一帆，“是不是？” 听到阿诚哥这么说，我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然后闷声对阿诚哥说句，“我去给你泡茶。”后，便一头钻进了厨房里。 没有了阿诚哥的视线，我的神经瞬间就放松了下来，然后站在厨房里，用双手不停地在我的脸颊两侧扇了又扇，想让我身体现在的热度退下去。 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阿诚哥的追问声，“到底是不是啊？怎么感觉你俩都脸红脖子粗的呢！吵的这么厉害？因为什么什么啊！” 李一帆依旧不说话，阿诚哥就一个劲地问，“是不是今天拍摄现场遇到姜雪的关系？” 我忽然就觉得有些好笑，阿诚哥是个很精明的人，但刚刚，他怎么就能认为我俩是吵架了呢！ 一这么想，我的精神也跟着放松了，紧张感和燥热感也都随之消失了，于是我烧了水，冲泡了一壶茶水后，便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阿诚哥喝茶。”我给阿诚哥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他的面前。 “姜雨，你说，你俩刚刚是不是吵架了？”阿诚哥不甘心，盯着我的脸又问了一句。 我原本已经放松下来了，结果被他这么一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颊突然就热了起来，于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道：“没有，我们没吵架……” “没吵架你们两个一个个，脸色怎么……”阿诚哥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然后脸色瞬间变得很是尴尬，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阿诚哥是何等的聪明，刚刚他没发现只是因为他没往那个方向去想，尤其今天拍摄的时候还会遇到姜雪，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认为我们可能是因为姜雪吵架了。 但人就是这样，一时想错了方向，就好半天都转不过弯弯来。当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 “咳咳！”为了缓解尴尬，阿诚哥用力地咳嗽了两声，“那个，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今天拍摄的情况怎么样，毕竟我得跟老板交代，你们懂得。” “今天拍摄挺顺利的，我的部分都已经完成了。”李一帆坐在一旁，端着茶杯，淡淡地开口说道，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刚刚尴尬的事情影响到，显得特别自然。 我就不行了，站在一旁都觉得不好意思，几次想起身离开，都被李一帆叫住，让我一起坐下来喝茶。 “那个姜雪今天没惹事？”见话题成功地转移了，阿诚哥也显得自然多了。 但毕竟是打断了别人的亲热，所以就算关系再好，也会觉得不自在。 “似乎找了姜雨的麻烦了，但好像现实让她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了。”李一帆一脸嘲讽地说道，“不过虽然她的人品不怎么样，但演技还是不错的，我相信这个MV拍出来后，会很好看。” 李一帆评价姜雪的时候，还是比较客观的，不会刻意诋毁，当然也不会给她贴金，有一说一，实事求是。 我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握着茶杯，听到他对姜雪的评价，就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看他，不想此时他也正看着我呢，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流动在我俩中间的气氛实在太过暧昧了，以至于阿诚哥坐在我们俩中间，显得有些如坐针毡。 “咳咳，那个，我过来主要是来了解下拍摄情况。”阿诚哥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有些语无伦次了，把刚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李一帆就旁若无人地对着我眨眼睛，就好像阿诚哥根本不存在似的。 阿诚哥可能是觉得自己实在没法再继续待下去了，就怏怏地站起身来，对着我们一脸不自然地笑着说：“既然你拍摄部分顺利完成了，那就多休息，刚好最近的档期没有那么满了，休息一两天吧。那个，我就先走了。” 阿诚哥说着，就往门外走，我下意识地站起身来送他，客套地对他说要不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阿诚哥连忙摆手，说他还要回公司一趟，老板最近好像有意让李一帆往电影方向发展，所以他还要跟老板商量下。 我觉得阿诚哥跑来跑去挺辛苦的，所以还是想把他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结果我才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李一帆就站在我身后，手臂从后面绕过来，用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对着阿诚哥挥了挥，笑着说：“阿诚额慢走。” 我眼睁睁地看着阿诚哥一脸被虐的样子离开了李一帆的公寓，关门的时候故意将房门关得很大声。 见阿诚哥走了，我用力的将李一帆捂着我的嘴的手掰开，然后一脸怨念地看着他说道：“你干嘛！你这样阿诚哥心里会怎么想啊！” “我不这样阿诚哥心里也已经明白了。”李一帆放开我，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以阿诚哥那种喜欢联想的性格，指不定现在把咱俩的关系想象成什么样了呢！”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李一帆，心想，这都是你李一帆故意让阿诚哥这么想的吧。 “我猜他现在肯定是满脑子马赛克。”李一帆说着，便好笑地笑了起来，就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似的。 “他误会，你就这么高兴？”我回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笑得开心的李一帆问道。 “嗯，高兴。”阿诚哥说着，便伸手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对着我勾勾手指说：“过来。” “干嘛！”我看着他闪着精光的眼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还能干嘛。当然是做刚刚没做完的事。”李一帆说着，便对着我挑了下眉毛，然后一偏头，示意我过来坐下。 “我才不要。”一提到刚刚没做完的事，我心跳就又开始加速了，呼吸变得有些不稳，脸颊微红。 “真的不想？”李一帆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就好像我再拒绝就会后悔一样。 我咬着嘴唇，害羞地摇了摇头，“真不想……” 这时，我就就看见李一帆忽然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紧紧地盯着我看，一步一步向我这边走来…… 第157章 彼此留下温馨的画面 见李一帆一步步向我走来，一想到李一帆他话里的意图，我的心就开始慌得厉害了，但是脚却像是定住了一般，没有向后退一步，也没有迎着向前走一步。 刚刚李一帆的确是征求了我的意见，而我也的确是点头同意了。但当时的气氛不一样，感觉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地就发生了，我不过是按照内心的真实想法在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可是现在不同了，中间被阿诚哥打断了之后，我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尤其是接触到李一帆那炙热的双眼的时候，我就更慌了。 我承认，李一帆那双眼睛深邃且淡漠，时常会给人一种无限遐想的感觉，就像是一汪深潭，你只要看一眼，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但现在李一帆的眼神早已燃烧起炙热的火焰了，若是接近了，必将连同自己一同燃烧起来。 李一帆走到我面前，见我一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怎么了，害怕了？” “李一帆，我……”我看着李一帆，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对他说，“那个，我们，我们能不能再等等？” “没准备好？”李一帆的声音依旧磁性，语气中更是多了几分温柔。 “嗯。”我如实地点头。 “好。听你的。”李一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意外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意外他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放心吧，在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李一帆说着，便对着我温柔地一笑，然后张开双臂，面对我，轻声地问道，“那，抱抱总可以吧。” 我看着李一帆，脸上不自觉地就扬起了幸福的微笑，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想控制都控制不了，于是在李一帆向我张开双臂的同时，我想都没想，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想寻求他身上独特的温暖。 “李一帆……”我搂着李一帆的腰，侧脸贴在他的胸前，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李一帆的下颌抵在我的头顶上，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们能永远这样好吗？”我轻声地问道，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想起了我妈和我爸，当年他们也是恩爱非常，可最后还是抵抗不了岁月的洗礼。 “应该能吧。”李一帆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谁也不能保证未来几十年内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能一辈子都这么抱着你就好了。”我继续说道。 “会的。”李一帆说道，“只要我们两个人都努力，就一定会。”说着，李一帆便低下头，在我的头顶上落下了温热的一吻。 幸福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匆匆，就在我俩黏黏腻腻的时候，时间就从我们十指相扣的指缝间溜走了。 等我们晃过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于是我们两个就一起进了厨房，一起动手做了晚餐，虽然不精致，但是坐在餐桌上一起吃的时候，感觉特别香。 “多吃点。”李一帆给我夹了菜，放进了碗里，“吃饱了一会好有力气干活。” “什么活？”我抬头不解地看着李一帆。 李一帆不说话，突然看我的眼神一变，并对着我眨了下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脸颊突然就红了，可我心里明明知道，他这是在逗我呢。 见我的反应，李一帆倒是挺开心，于是又往我的碗里夹了好多的菜。 “一会还有什么活？”我不甘心就被他这样逗，认真地问道。 “不是接了两部电视剧吗，我今天晚上要读剧本。”李一帆收起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看剧本，需要我做什么？”我奇怪地看着李一帆，“帮你对台词吗？” 李一帆对我摆摆手，认真地说道：“看剧本的时候会很累，所以你一会帮我按摩。”说完，猝不及防地对着我又眨了眨眼睛。 “……”我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晚饭后，我收拾好餐具，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李一帆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认真地读起剧本来了。 我给他冲泡了一杯咖啡，放在了他的面前，便想悄悄地退到一旁，一般李一帆在读剧本的时候，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 我刚转身，突然就听到李一帆冷不丁地骂了一句，我诧异地转过头去，就只见李一帆眉头紧锁，义愤填膺地盯着剧本，见我看他，他便甩手一把将剧本丢在地上，不愿意再拿起来看。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然后将他丢在地上的剧本捡起来，随手翻了几页。 “阿诚哥接剧本的时候也不好好看看，什么狗屁剧本都接。”我跟着李一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剧本不满意大发脾气。 “这剧本不好看吗？”我一边问着，一边将剧本翻到第一页。 “何止不好看，这里面的人简直就没有一个带脑子的！而且逻辑混乱，借口牵强，看着就生气。”李一帆说着，从沙发上直起身，端起我给他泡的咖啡猛地喝了一口。 我捧着剧本大概看了几页，的确如李一帆所说的，好人永远被坏人耍得团团转，关键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可当事人就是看不出来，还一个劲地冤枉好人，看起来的确挺生气的。 “现在不都流行狗血剧吗。”我把剧本放到了茶几上，劝着李一帆说道，“听阿诚哥说，这个剧的片酬很高呢，看在钱的份上，你就别闹情绪了。” 李一帆看了我一眼，心情也平静了不少，伸手将茶几上的剧本重新拿起来，同时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这样的电视剧为什么还有那么广泛的市场。” 见他又开始认真地投入工作了，我便安心地想退到一边去，可我刚要转身，就又听到李一帆不悦的声音问我道：“你去哪？” “我去那边坐着。”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我在这怕耽误你工作。” “谁让你坐那边了？”李一帆抬头瞄了我一眼，然后伸出一只手臂来，对我说：“过来，做我身边，给我按摩！” 我这时忽然想起来他吃饭的时候说的话，我以为他是开玩笑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见他一直用眼神盯着我看，我想了想，就按照他说的，坐到了他的身边，然后他的胳膊就特别自觉地伸了过来。 我回身将一旁的抱枕拿过来放在腿上，然后让他的胳膊垫在上面，便开始轻轻地给他按摩。 也不知道是我按得舒服还是怎么的，李一帆一会叫我换个方向给他按另外一只胳膊，一会又让我给他按腿，一会又说肩膀疼。总之他看剧本的时候，他就没让我闲着。 我正专心地给他按肩膀，李一帆忽然合上了剧本，然后回头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问他怎么了。 他看了我好半晌，突然开口问道：“累了吗？”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声音压得很低，磁性耐听，于是我的小心脏就又不受控制地猛地跳了一下。 “过来。”李一帆伸出手来，拉住了我的手，然后绕过沙发，牵着我，让我坐到他身边，“是不是累了？” “嗯。”我点点头，我的确是有些累了，按摩可不是个轻松活。 “那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我给你按。”李一帆看着我说道，同时伸出手来，就拉起了我的胳膊，将我的手腕放在了他的手掌中，轻轻地揉捏。 “不用了……”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抽回来，“你还是安心看剧本吧，哪里不舒服了，我接着给你按。” 李一帆并没有松开我的手腕，而是继续温柔地揉着，低垂的眼眸被长长的睫毛挡住了，所以我看不见他的眼神是怎样的，只是感觉很温柔。 “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李一帆一边按我的手腕，一边说道，“所以我们的关系不是雇主和助理了，而是男朋友和女朋友。”说着，李一帆便抬起头来，对着我微微一笑，“我不是什么浪漫的人，也不懂得怎么去哄女孩开心，但我还是希望能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中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一些想起来，就觉得温馨的画面。” “所以你觉得两个人互相按摩很温馨？”我好笑地看着李一帆，虽然他的话让我很感动。 “不温馨吗？”李一帆反问道，然后整个人忽然贴上来，距离我非常近，近到他呼吸出来的热气我都能感受得到，“那你来说说，怎么做才算是温馨的画面？” 说着，李一帆便用他的唇轻轻地碰了下我的耳垂，随后用低沉磁性的声音问我，“这样？” 我整个人瞬间就像过电了一样，全身轻颤了起来，脊背挺得直直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了。 见我不说话，李一帆便带着笑意说道，“看来你喜欢这样。”说完，他便再次贴过来，又轻吻了下我的脸颊，惹得我全身痒痒的…… 第158章 相拥而眠 李一帆坐在我身边，身子前倾，与我的距离很近，尤其是他的脸，此时他没呼吸一下，那温热的气息就扑在我的耳畔，耳边的碎发被吹得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惹得我痒痒的。 我转过头去，看着与我近在咫尺的李一帆，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自从我们确立恋爱关系之后，因为工作实在太忙的缘故，我们很少有一些亲密的动作，所以我渐渐地也习惯了那种模式。 今天的李一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他特别的热情，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每每接近我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快的要死了似的。 李一帆见我转过头来看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勾着唇角，露出一脸宠溺的笑容盯着我看，他越是这么盯着我，我心越慌，“李一帆，你……” “嗯？”李一帆看着我，挑了挑眉，一只手肘撑在沙发上，另外一只手则抓起了我放在腿上的手，拿在手心中把玩，“你想对我说什么。” “就是，你突然这样，我，我有点不适应……”我看着李一帆，如实地回答。 “不适应？”李一帆挑眉看着我，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情侣之间，就是要这样互动的。” “……嗯。”我看着李一帆，我微微点点头，“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一靠近我，我就紧张……”说着，我有些委屈地看着李一帆。 说实话，我这么喜欢李一帆，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靠近我，亲吻我，拥抱我，而且我的内心是特别渴望靠近他的。 但事实是，李一帆每次靠近我，我都会变得莫名的紧张，当然这种紧张表现出来更多的是害羞和不适应。 “没关系。”李一帆收起了他刚刚那种魅惑人心的笑容，温柔地对着我浅笑说道，“我们慢慢来，以后多抱抱，多亲亲，慢慢你就习惯了。” 说着，李一帆便伸手，将手臂从我身后穿过去，然后揽住了我的肩头，将我抱进来了他的臂弯里，让我靠在他身上。 “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就这样抱着，好不好？”李一帆在我的头顶上轻声问道。 “好……”我小声回答道，同是因为心里涌上来的甜蜜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短暂的聊天之后，李一帆又开始进入工作模式了，我原本想起身离开，怕影响他工作，但我才刚动，李一帆就收紧了手臂，让我留在他的怀里，同时把另外一个剧本丢给我，让我先看，还让我看过之后说说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布置完任务后，他就一手搂着我，一手捧着剧本看。 我仰起头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认真的读剧本了，说实话，认真工作起来的李一帆，真的别有一番味道，特别的迷人。 不知不觉，我就看入迷了，眼睛说什么都移不开了，直到李一帆将手里的剧本拿开，侧目看着我，并笑着问我道：“姜雨，你是不是觉得我比剧本好看？” 虽然被问得挺不好意思的，但我还是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低下头，捧着剧本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个剧本写的特别好，我才看了几页，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把李一帆的样子带入到了男主角上，而且这个男主角的气质和李一帆特别接近，简直就是给他量身定做一般。 我俩就这样，谁也没和谁说话，都专心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剧本，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甚至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头下枕在李一帆的腿上，剧本还拿在手里。 我轻轻地转过头去，发现李一帆正靠坐在沙发上，头枕在沙发靠背上，也睡着了。 我俩该不会，就这么睡了一晚上吧！ 我心想着，就赶忙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然后拿个毯子过来，把剧本从他的手里拿出来，可我的手才刚把剧本放下，准备回身给他盖上毯子的时候，李一帆忽然起身，伸出双手，从后面一把抱住我的腰。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抱着我身体重心向后，带着我一同倒在了沙发上。 “李一帆？”我诧异地叫着李一帆的名字。 而李一帆则从身后抱着我，让我们两个人都躺在沙发上，“时间还早，我们再躺一会一吧。” 李一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紧接着他就单手一抓，将那个毯子拎过来，盖在了我们的身上，瞬间我就感觉到好温暖。 “再睡一会吧。”李一帆低沉磁性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就行是一剂催眠药似的，让我安心地闭上眼睛之后，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这个氛围实在太过温暖了，不知道这份热度是来自毯子还是来自李一帆，总之让我感觉特别的安心。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忽然发现李一帆正在我身后，单手撑着头，侧躺着看着我，见我醒了，便笑着说：“醒了？早安。”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回过头去看着他，也说了句“早”。 “今天我难得空出来一天，我们出去玩？”李一帆说着，伸过手来，帮我把鬓角上的碎发拨开，柔声地提议道。 “你的意思是，约会吗？”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看着李一帆问道，内心的那份渴望不言而喻。 “对，约会！”李一帆看着我说道，“你想去哪？” “我……”我刚开口，李一帆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话的是阿诚哥，他说今天临时有工作了，是个给一个电视节目做嘉宾，不用准备太多，只要了解下这个节目，然后在台上帮着点评下选手就好了。 放下手机，李一帆无奈地对我耸了耸肩，“看来今天的约会泡汤了。” “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我笑着从他的怀里爬出来，然后跳下沙发，对他说：“你快起来吧，下午要去当嘉宾，你多少要了解下这个节目还有里面的选手。” 我帮李一帆叫了早餐后，就赶紧回家去洗漱。 站在洗漱台前，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一直处于脸红心跳的状态，我总觉得今天我的脸色出奇的好，红红润润的。 想到昨天晚上我竟然留在李一帆的家里过夜了，脸就不自觉地又红了。 不过一想到今天李一帆还有工作，我就赶忙抛开杂念，迅速地洗漱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返回了李一帆的公寓。 等我再过去的时候，阿诚哥已经在了，正在和李一帆一起吃早餐呢，见我来了，阿诚哥赶忙挥手招呼，说来得正好，赶紧一起吃早餐，一会还要有工作呢。 我见阿诚哥表情自然，完全不像昨天那样尴尬，就知道他肯定以为我和平常一样，晚上回去早晨来，如果让他知道我昨天留在这里过夜的话，估计他会惊得掉了下巴吧。 想着，我就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一旁吃早点的李一帆，我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我，然后俏皮地对着我眨了下眼睛，就示意让我坐下来一起吃。 早餐过后，我开始收拾残余，李一帆则和阿诚哥打开电脑，开始一起恶补那个电视节目。 听说那个电视节目的收视率很高，之前签约好的嘉宾因为在上期录制节目的时候说错了几句话，所以这期被撤换掉了，所以想让李一帆临时来录制一期。 他们看中李一帆的原因很简单，一是他的人气，二是他说话向来谨慎，而且惜字如金，可能比较符合那个节目的理念吧。 用李一帆的话说，话越多，错越多。像他这种从小不说话都招惹麻烦的体质，就更要谨慎了。 我收拾好东西后，也跟着他们一起看了几期，发现这个节目还是挺有意思的，嘉宾在上面也是畅所欲言，但发表什么意见都行，就是不能质疑节目组。 “听说今天是这几名选手，你好好了解下，做下功课。”阿诚哥直起身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对李一帆说，“不过录制节目的时候，咱们宁可少说话，也别说错话。” 我拿着手机，在网上大概搜索了下这个节目，发现这个节目简直不是一般的火，而且最近争议特别大，所以每播放一起，网友们就会展开热烈的讨论，当然这些评论有鼓励也有贬低和谩骂。 还真是一个处在风口浪尖上的节目啊，难怪上期的嘉宾被撤换掉了，看样子他是代替了广大网友质疑了节目组，才被撤掉了。 看到这些信息，我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李一帆，但愿他别把自己也推倒风口浪尖上。 不过李一帆还真是下了功夫的，将那些选手的资料都看了一遍，还做了详细的笔记，甚至对他们比赛的规则做了一些分析，之后便喃喃自语地说：“难怪会有观众提输掉的选手叫不平，规则的漏洞的确很大。” 第159章 似乎被算计了 看得出，李一帆也对这个节目的比赛规则和制度有一点质疑，虽然李一帆在娱乐圈这三年为人比较冷淡，很少涉足一些纷争之中，但他骨子里却那是哪种很正义的人，这三年来要不是阿诚哥一个劲地压着劝着拉着，估计他耿直的性格很可能已经得罪了很多人了。 所以当阿诚哥听到李一帆那么说的时候，立马就出声提醒他，他不过就是个嘉宾，发表下感慨就好，夸下选手的能力就好，千万别说多余的话。 见阿诚哥如此紧张，李一帆站起身来，笑着拍了拍阿诚哥的肩膀，说：“放心吧阿诚哥。” 阿诚哥看着李一帆的表情，有点懵，然后他突然转头看向我，然后问我，“这小子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今天心情特别好？” 阿诚哥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我脸颊就不自觉地烧了起来，但我还不想让他看出来，就找借口去了厨房。 “啧啧，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阿诚哥咋舌说道。 节目的录制时间在傍晚，录制现场距离我们所在的城市不算远，所以我们收拾好东西后，就飞去了那个城市。 说来也巧，我们到达预定的那家酒店时，恰好看见谢婉儿也从车上下来。 谢婉儿见到李一帆后显得特别的开心，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李一帆的反应就显得平淡的多了，只是对着她点头微笑了下。 “一帆，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上次在后台碰到，这次又在酒店门口遇到。”谢婉儿走在李一帆的身侧，热情且开心地说着。 “嗯，的确很巧。”李一帆浅笑着点点头，“婉儿姐也是来这录节目的？” “是啊。”接着，谢婉儿就说了一档节目的名字，当我听到那档节目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很震惊。 “那还真是巧，我也是。”谢婉儿说着，便伸手拍了拍李一帆的胳膊几下，“那到时候，我们互相关照吧。” 她的动作十分自然，但看在我眼里就是觉得刺眼。 因为两个明星走在一起，我们这些随从人员不好跟得太近，所以阿诚哥先一步进去办理入住手续，而我则提着行李跟在李一帆身边不远的地方。 不过我也不知道李一帆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总觉得他和谢婉儿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向我这边靠近。 一开始我还没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与谢婉儿保持距离，尤其是在谢婉儿抬手拍了他的胳膊之后。 明白他的意图后，我拖着行李，故意装作很重的样子，然后低着头，紧紧地跟在李一帆的身边，就像是一个很没眼力的小跟班似的。 见我跟过来了，谢婉儿的那个年轻的女助理就走过来，笑着说：“看样子挺重的，我帮你吧。”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我手里的行李箱。 我怎么能把行李箱给她呢，便一边躲，一边笑着礼貌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也就是这么会的工夫，我和李一帆之间的距离就被拉大了。 看着那个女助理对着我得意地笑，我心里就纳闷，这两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正想着，就看见李一帆突然收住脚步，然后回过头去，对着我大声说道：“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 “哦哦，来了。”我知道李一帆这么说，是故意在等我，于是我提着行李箱，快步地走了过去，当我刚走过去的时候，阿诚哥也应了出来，说入住手续已经办好了，并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 “婉儿姐，我们就先进去了，失陪了。”李一帆对着谢婉儿礼貌地点头示意了下，便迈着大长腿，迅速地穿过酒店的大堂，直接上了电梯。 上电梯之前，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谢婉儿，发现她的助理不知道在跟她说些什么，而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甚是吓人。 “还不快点上来！”电梯内，李一帆催了我一句。 收回视线，我赶忙上了电梯，当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看见谢婉儿和她的助理同时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结合刚刚一连串的行为，我隐隐约约地觉得，她刚才和助理说话时的那个笑容，很可能完全跟李一帆有关。 出了电梯，进了酒店房间，阿诚哥把行李放下后，便奇怪地对我们说：“这个谢婉儿怎么也来参加这档节目了？我听说那个节目只是撤换掉了一个嘉宾啊。” “她来参加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跟我一起到达酒店，还在就店门口那么热情地主动跟我打招呼。”李一帆坐在一旁的休闲沙发上，翘着腿，双手扶在沙发扶手上，手指弯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发的扶手上，“主动热情可以理解，但她今天，实在太刻意了。” “刻意？怎么说？”阿诚哥某根敏感的神经突然就警觉了起来，看着李一帆问道。 “她有意接近我不说，还让她的助理故意把姜雨和我分开，这就很奇怪了。”李一帆认真地说道。 “我刚刚上电梯的时候，看见她和她助理在说什么，好像挺高兴的样子，谢婉儿脸上的那个笑，就像是奸计得逞了似的。而且说完之后，还故意看向了咱们上电梯的方向，所以我想，她们今天这么多刻意故意有意的事情，都是和李一帆有关。”我把刚刚看到和想到的事跟李一帆和阿诚哥说了一下。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和阿诚哥都若有所思地想一些问题，然后阿诚哥突然开口对我们说：“我出去打听下，你们这个期间就别离开房间了，别再给她什么制造偶遇的机会了。” 说着，阿诚哥就出门了。 “阿诚哥要去打听什么事？”我好奇地低喃道。 “可能是去跟节目组打听嘉宾的事情了。”李一帆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酒店的窗前，向外面看了看，半晌之后，我就听到他低喃了一句：“果然！” “怎么了？”我刚走过去，李一帆伸手一把将我推开，然后伸手一把将窗帘拉上了。 “怎么了？”我被突然推开，所以感觉莫名其妙的。 “我们被人监视了。”李一帆阴沉着脸说道，“刚刚我站在窗边，想看下酒店的门四周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忽然就感觉对面有什么晃了一下我的眼睛，结果我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的窗户那正有人监视我们呢。” “……”听了李一帆的话，我大脑有那么点点不够用，这个情节好像是警匪片里经常出现啊，怎么现实生活中也会碰到吗？ 虽然跟在李一帆身边工作也有一年多了，但是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整个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吓着了？”李一帆见我张了半天嘴也说不出话来，便笑着示意我去把灯打开。 “别担心，只是一些挖空心思拍别人隐私的娱记。”李一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然后坐到沙发上，看着我说，“不过刚刚我拉窗帘的时候，感觉他好像把你拍进去了。” “什么？”听到他的话，我下意识地就叫了起来，“那，那这样不是更被人误会了吗？你还把窗帘拉上了，这，这怎么办啊！” 看着我焦急手足无措的样子，李一帆忽然就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好了逗你呢，瞧你紧张那样！” “李一帆！”我看着他似乎有点没心没肺地笑，心想他现在的状态怎么和以前我认识的不太一样了呢。 “来。”李一帆对我招招手，然后拍了怕他的腿，示意让我坐上来，被我无情地拒绝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说正事。”李一帆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手指了指窗帘的方向对我说，“这些人一看就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提前藏在这里准备好拍我的。” “如果说只是单单酒店门口，也不算什么，毕竟这酒店总有一些明星入住，就算天天蹲守，也能拍到不少。但是在我这个房间对面也能布置一个，那就真是太神了。”李一帆冷笑着说。 “所以，这是有人泄露了你预定的房间？”我马上就明白了李一帆的话，“他们这是是故意在这里蹲守等着拍你？可，拍什么呢？” 李一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以很舒服的姿势瘫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我。 李一帆没有回答我，那就说明答案显而易见了，于是我稍微想了想，便恍然大悟了。 “是她？”我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她今天的举动都那么刻意呢，可是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简单啊。”李一帆说道，“为了炒作，为了热度，为了绯闻，为了话题性，更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 就在这时，阿诚哥回来了，进屋之后开口就骂了句，“妈的，这个婊子还真他妈的能算计。” “看样子你是查到了。”李一帆看着阿诚哥笑着说，然后指了指拉上的窗帘，说：“你去看看对面的窗户那有什么。” 阿诚哥不明白李一帆什么意思，走过去就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对面看过去，几秒钟后，突然就听到阿诚哥大声骂了句：“操！” 第160章 礼尚往来 阿诚哥动作迅速地将窗帘拉好，然后回过头来指着，窗帘的方向对我们说：“这特么还真准备的万无一失啊！” 李一帆不说话，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我倒是第一次听见阿诚哥这么激动地骂人，暂时有点不太适应。 阿诚哥拉过一旁的椅子，然后点上一支烟来，用力地吸了两口，对李一帆说：“一会我就去换房间。” “这个不着急，与其说换房间，不如录制完节目后，我们直接飞回去或者换个酒店入住。”李一帆不急不缓地说道，“说说你刚刚都打听到什么了。” “哦，我刚刚托朋友给打听了下，这个节目的确是扯掉了一个嘉宾，所以就想让后签约几期的谢婉儿提前来录制节目，也就是比合约上写的多录制几期。” “当时谢婉儿以档期排不开为由拒绝了，但也给出了条件，说如果能让李一帆来跟她同上一个节目的话，倒是可以考虑重拍档期。所以节目组才临时找到我们，没有提前通知。”阿诚哥说道。 “呵，原来我还是个捆绑销售的。”李一帆不屑地笑了笑。 “所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都不是巧合。”阿诚哥看着李一帆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兵来将挡吧，现在已经这样了，估计很快网上就会出现我和谢婉儿同时进出酒店的合照了，再配上我站在房间里拉窗帘，身后还站着一个容貌不清的女人，就会引起众人无限的遐想。”李一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翘着沙发扶手，“这么恶劣的手段，谢婉儿居然用在我身上了。” 李一帆说着，便深思了一会，然后忽然自起身来，对着坐在一旁的阿诚哥招了招手，阿诚哥马上走进，附耳过来，接着李一帆便对阿诚哥说了什么，阿诚哥听后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李一帆说，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 阿诚哥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默契十足的样子，倒是有些羡慕。 “你刚才跟阿诚哥说了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听说过一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李一帆语气轻松地对我说道，“既然谢婉儿想送我一份大礼，那我必须礼尚往来才行啊，不然显得多没礼貌。” 看着李一帆那轻松自若的样子，好像是真的不是很担心的样子，于是我也就心安了。 很快阿诚哥就把事情办好了，在我们出发前，他就回来了，并对着李一帆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稍作休息后，我们就出了房间，准备去电视台录节目。 非常巧，我们在坐电梯的时候，再一次巧遇了谢婉儿。 “一帆，我们又见面了，今天还真是巧啊。”谢婉儿走进电梯后，就很强势地站在了李一帆的身边，有意地把我挤开。 我心里自然是不爽的，但碍于我现在的身份，所以只能向后退一步，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好无所谓，虽然退了一步，但我很不经意地就把我背着的包放在身前，并斜着抵在了谢歌儿的腰上。 以这个角度，只要谢歌儿向往李一帆的方向靠，我怀里的包就会死死地抵在她的腰上，虽然作用不大，但多少会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电梯没有直接到达一楼，而是在中途又停了一下，随后便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帅气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戴着墨镜，气场很强，就算见到李一帆和谢歌儿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很是很酷地站在了李一帆的前面。 李一帆也不在意，向后退了一步，与我保持平行，这样一来，那个很酷的男人就和谢婉儿站在一起了。 谢婉儿当然是不想跟这个男人站在一起了，但狭小的电梯内已经站满了人，她向跟李一帆站在一起，就必须跟我换位置，否则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电梯内因为酷男人的出现变得很安静，大家没有人说话，都各自想着心事。 当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那个很酷的男人突然转头面向站在一旁的谢婉儿，笑着说：“你是明星吗？看着很眼熟。” 他突然说话，谢婉儿一愣，也不知怎么的，脚下一崴，身体重心就倾斜了，那个酷男人动作很快，伸手一把揽住谢婉儿的肩膀，顺势将她抱在怀里。 “明星不都是很注重自己形象的吗？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酷男一边深情款款地搂着谢婉儿，一边侧目，深情款款地对她说道。 我站在电梯里，发现除了谢婉儿的助理着急追了出去意外，李一帆和阿诚哥都没有动，紧接着电梯门就关上了。 然后阿诚哥伸手按了下我们房间所在的楼层，电梯就这样又升上去了。 “怎么又上去了？”我奇怪地问道，但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差异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李一帆和阿诚哥说，“你们是故意的？” “终于看明白了？”李一帆回过头来，看着我笑说着。 “我们就知道谢婉儿会又玩什么巧合会在电梯里偶遇我们，然后会故意和一帆双双走出电梯，这样就会被那些等在外面的娱记拍照，这样会更坐实一帆和她之间的暧昧关系。”阿诚哥解释给我听。 “所以我们就将计就计，找个帅哥，在楼下的某层等着我们，等我们巧合相遇后，再让他和谢婉儿巧合相遇。” “刚刚你也看到了，走出电梯的就只有他们两个，而且动作亲密，尤其帅哥的表情和演技还真是不错。”阿诚哥说到最后，还不忘咋舌感叹。 “你们不怕被谢婉儿发现吗？”我好奇地问。 “发现又如何？”李一帆挑了挑眉，“我们也发现了她的诡计，你说我们除了回赠了一份礼物给她之外，我们还能怎么办？” 听了李一帆的话，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心想也是，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只能吃哑巴亏了。 电梯升上去之后，我们一起回了李一帆的房间，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这样，拿上所有的东西，再次出门了，我们的计划是，录制完节目就飞回去。 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都以为谢婉儿早就走了，却没想到我们刚走出电梯，就看见脸色很差的谢婉儿，居然在！ “一帆，你刚刚怎么又回去了？”见李一帆出来，谢婉儿笑着迎了过来。 “婉儿姐怎么没去电视台？”见到谢婉儿还在，李一帆都有些诧异，不过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以意外的，因为她设计的环节还没完成，当然要坚持表演到最后了。 “这不是在等你吗。”谢婉儿很自然地走过去，走在李一帆的身边，“上去去取行李了？录完节目就要走了？” “是啊。”李一帆语气淡然地回答道。 “那还真是巧，我录制完了也要回去了，我们一起？”谢婉儿一脸兴奋地说道。 李一帆转头看向谢婉儿，抱歉地说道：“抱歉婉儿姐，我并不是要回J市。” 说着，李一帆加快脚步走出了酒店的大堂，刻意将谢婉儿落在身后，然后坐上了车。 谢婉儿可能是发现李一帆在刻意躲避她，表情虽然不悦，但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她的车。 到了电视台之后，不久就开始了节目的录制。 录制之前，阿诚哥一再提醒李一帆，千万注意说话的分寸，就算知道这比赛规则有漏洞，也别那么明显的说出来。 “放心吧阿诚哥。”李一帆笑着跑了跑阿诚哥的肩膀，然后就上场了。 果不其然，李一帆刚一上场，就得到了观众雷鸣般的掌声，我甚至听到了还有女生在尖叫呐喊，李一帆也礼貌地跟大家行礼，微笑。 和主持人短暂地互动之后，就坐到了他的椅子上，很巧，挨着谢婉儿。 之后就是选手之间的各种比拼，节目录制一开始都很正常，但是这场比赛的规则明显的漏洞让现场的嘉宾和观众也都始料未及，就连主持人都很意外。 也不知道节目组给了谢婉儿多少钱，她一再力挺那个有争议的选手，并说他实力非凡，赢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也不知道李一帆是不是故意的，在谢婉儿刚发表完意见后，他紧接着就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但他叙述的非常有技巧，观众听着就好像李一帆是他们的发言人一样，将他们心中的质疑，想法都直白地说了出来。 但这种质疑又好像不是针对节目组，而是针对谢婉儿刚刚的发言，这让刚刚还面带微笑的谢婉儿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结果后面的比赛还没比，两个嘉宾就争执了起来。 我站在台下，仔细品了下李一帆刚刚说的那些话，越听越觉得是李一帆给谢婉儿下了个套，两个人争辩了几个回合之后，果不其然，谢婉儿一激动，大声地说出了这个节目这个赛制就是有问题的。 谢婉儿这话一说出口马上就意识到了，然后就尴尬地闭上了嘴，见她不说话了，李一帆也没有得理不饶人，也坐正了身体，等着观看下一场的比赛。 主持人见场面变得异常尴尬了，赶忙开口打圆场，让选手们进行下一场比拼…… 第161章 能屈能伸 比拼依旧继续，随着选手们的精彩表现，场内瞬间燃起了紧张的气氛，好像刚刚的那场激烈的争辩不存在一般。 当选手比拼完之后，便到了嘉宾点评环节，因为这场对决相对公平，所以争议不大，几个嘉宾也就是感叹下选手的实力之类的，李一帆更是简洁明了，说了句表示震惊的话，再说两句鼓励的话，就将话筒放下了。 但不知道谢婉儿是不是还没从刚刚的争辩中清醒过来，接着李一帆的话就说了些比较有攻击性的话，但李一帆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不做任何的回应和解释。 见李一帆不说话，谢婉儿便笑着指名道姓地点了李一帆的名字，然后让他又提到了上一组的选手。 谢婉儿的这个笑容特别能引起别人的误会，就好像她和李一帆两个人刚刚根本不是争辩，而是两个情谊正浓的在打情骂俏。 见谢婉儿如此，李一帆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了一个无奈的耸肩表情，有点好男不跟女斗，不在一个元次就没必要据理力争的意思。 而且这个无奈的表情还是背对着谢婉儿做出来的，给人一种很无奈，对方不可理喻的错觉。 李一帆的这个表情和动作给人一种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感觉，并且做的非常自然，不会让人感觉是刻意为之。 就是不知道后期剪辑的时候会不会把这段剪辑上去了，但我想节目组为了达到一定的娱乐和炒作的效果，也不可能把这么有新闻爆点的部分件掉。 “这次有好戏看了。”站在我身边的阿诚哥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侧目看了眼阿诚哥，又看了眼舞台上的李一帆，心想演员这个工作还真是，每天都要戴着面具生活，还要提防别人戴着面具对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 不知道阿诚哥是不是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便笑着小声地对我说：“怎么，觉得这工作有些可怕？” “可怕谈不上，但是觉得很累，感觉无时无刻都在扮演着角色，根本无法回归真我。”我轻叹地说道，心想，可能只有在家里，李一帆才是彻底的放松下来吧，甚至我都在想，李一帆面对我的时候，是不是也不经意间，习惯性地戴上了某个面具呢？ “人生处处是舞台。”阿诚哥轻叹地说道，“这和工作本身无关，和人性有关。” 我点点头，很赞同阿诚哥。 节目的后半段，李一帆说的话都比较循规蹈矩，而谢婉儿不知道是不是也看出来自己再上赶着就有点自讨没趣了，所以也没有再和李一帆互动了。 很快，节目就录制完毕了，嘉宾们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互相聊了几句就散了，而谢婉儿一直紧贴着李一帆，一副有说有笑，关系很好很亲密的样子。 这时候，现场观众还都没有散去，显然谢婉儿这么做是给观众看的，于是阿诚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过去把李一帆解救出来，别在给谢婉儿任何的机会了。 于是赶忙跑上舞台，站在李一帆的身边，礼貌地对着谢婉儿点了下头，便对李一帆说：“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得赶紧走了。” “知道了。”李一帆点点头，然后礼貌又疏离地对着谢婉儿说，“抱歉，我得先走了。” 李一帆说完转身便走，谢婉儿很显然还想说什么，向着李一帆的方向跟了一步，如果这时候谢婉儿跟过来也就跟过来了，远处的观众很容易认为他们聊过之后这是要一起走，但我怎么可能让她跟过来。 所以在李一帆转身之际，我就走在了李一帆的身后，将他和谢婉儿给阻隔开了，而且我故意慢了李一帆两步，这样就拉开了谢婉儿和李一帆之间的距离了，让谢婉儿没办法跟着李一帆。否则就会给人一种倒贴的感觉。 发现我故意阻挡了她的去路，谢婉儿在身后低骂了我一句，“好狗不挡道！你不知道吗？” 听到谢婉儿的话，我一脸惊慌地转过身去，对着她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抱歉地说：“对不起婉儿姐，我不是有意的，您大人有大量，请您原谅我吧。” 我的声音很大，动作幅度也很大，我突然这样，谢婉儿先是愣了一下，刚好发威，突然就看见了还没有散去的观众正都回头看向我这边，甚至还有人用手机在录像，便立马露出了笑容，柔声细语地对我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那么紧张。” “谢谢婉儿姐您能宽宏大量。”我又对着谢婉儿又是一个九十度的保准鞠躬，弄得谢婉儿在那些旁观的观众面前很是尴尬。 不等谢婉儿开口，舞台下的阿诚哥大声地喊了我一声：“姜雨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好！我马上就来。”我大声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头又对着谢婉儿半鞠躬示意了下，这才转身一路小跑跟上了李一帆他们的步伐，留下了谢婉儿一脸不爽地站在原地，可她又没有发作的理由，只能憋着。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我跑下舞台后，阿诚哥对着我笑着说。 我对着阿诚哥笑了笑，心想只要是为了李一帆，别说给谢婉儿鞠躬了，让我当中给她擦鞋都行，白莲花吗，这么多年见的太多了，耳读目染，学都学会了。 我们出了电视台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电视台门口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长相帅气，戴着墨镜，穿得很是拉风，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个人就是我们在电梯里遇到的男人。 看他似乎是在等人的样子，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是，难道电梯偶遇的故事还有续集？ 因为好奇，我走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却听到李一帆清冷的声音飘了过来，说：“别回头！继续走！” 李一帆这句话说的很及时，我及时地将头转了方向，然后跟着李一凡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为了不在机场再次“偶遇”谢婉儿，阿诚哥特意又安排了一家酒店入住，这家酒店的规模不是很大，就是那种任谁想，都不会想到会有明星入住的那种酒店。 甩掉了娱记狗仔队，我们顺利地入住了酒店，进了房间，然后阿诚哥查了下之后的形成和航班，然后敲定了返程的航班。 等一切都搞定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李一帆和阿诚哥似乎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而是拿出手机来，查看今天的八卦娱乐新闻。 我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时间差不多应该有什么爆料了，于是也拿出手机来，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现在网上的娱乐新闻铺天盖地的被李一帆和谢婉儿给刷屏了。 “惊爆！李一帆和谢婉儿同出酒店，疑似在交往！” “李一帆酒店房间内出现的女人身影似谢婉儿！” “细数李一帆与谢婉儿之间的暧昧瞬间。” “某节目组爆料，谢婉儿同意录制节目的要求是必须捎带上李一帆。” “李一帆成名真相，似有天后推波助澜。” 反正各种关于李一帆和谢婉儿的报道铺天盖地出现了，也不管真真假假，反正只要在题目上写上“疑似”就能把所有的责任撇清，还能引起大众的反响和热烈的讨论。 我从手机前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李一帆和阿诚哥，觉得他们两个淡定无比，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似的。 我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有行动了，可我捧着手机刷了一个小时，也不见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反倒是让这种流言越传越广，加入进来讨论的粉丝越来越多，当然，也少不了粉丝之间互相谩骂撕逼的，大部分李一帆的粉都觉得谢婉儿根本就不配跟他们心中的男神在一起。 不过一想那个不断跟谢婉儿邂逅的那个墨镜男，我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李一帆，阿诚哥，你们打的什么算盘啊，跟我说说呗。” “你觉得我们打的什么算盘？”李一帆坐在沙发上，听到我的话，便将手机放到一旁，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 “你们找人不断地邂逅谢婉儿，还说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肯定也是要给谢婉儿和那个墨镜男制造绯闻了。”我看着李一帆认真地说道，“制造他们的绯闻肯定是为了澄清你和谢婉儿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和挂个。但我不明白的是，现在网上已经炒的沸沸扬扬了，你们为什么没有行动呢？是在等什么吗？” “嗯。”李一帆听了我的话之后，对着我点点头，然后对着我神秘地一笑，说道：“做戏要做全套，想要坐实他们饿关系，自然是需要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完整的证据链？”我还不是很明白。 “只有他们在酒店电梯门口和电视门口的照片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就像他们发的照片也只是我和谢婉儿在酒店门口，同时进入酒店的照片。要让人信服，自然是要在不同的地点，都能看到他们同出同进才可以啊。”这时候，阿诚哥也放下手机来，对我解释道。 第162章 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听了阿诚哥的解释我马上就明白了，这还真是做戏做全套啊。 “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好奇哪个戴墨镜的男人是谁了。”我仔细地回想那张脸，虽然很帅气，但的确是一张没有见过的陌生脸，这种事阿诚哥肯定要找自己人来做，所以我有些好奇那个男人的身份。 “是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阿诚哥笑着说，“最近的实习生里就这小子的潜力最好，公司原本已经做好让他出道的准备了，但如果正式出道前能和现在知名的一线女明星产生瓜葛有了绯闻的话，就更能提高他的知名度了，出道的宣传工作也变得容易多了。” “他竟然是公司的艺人！”我惊讶的不是一点半点，的确那个外形和气质，倒是真的很像艺人。 “谢婉儿隶属的经济公司原本就和我们的公司属于竞争对手，她这次这么煞费苦心地想要消费咱们一帆来给自己提高名气，那咱们何必不也借助她的名气来提高咱们艺人的知名度。大家彼此彼此，半斤八两。”阿诚哥笑着说。 我了然地点点头，也难怪，如果对公司没有利益的话，老板怎么可能同意让他新培养的艺人来做这种事。 这种免费宣传又能提高知名度又对新人毫无损伤的绯闻报道，是最好的宣传手段了。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谢婉儿是真喜欢李一帆，还是只是为了炒作？”我其实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这个，一半一半吧！”阿诚额笑得别有深意。 “阿诚哥。”就在我和阿诚哥聊得正起劲的时候，李一帆突然开口对阿诚哥说，“太晚了，我累了。” 阿诚哥多识趣啊，立马站起身来，对李一帆说：“好，今天对付那些人是够累的，好好休息。”说着，就出了酒店的房间。 “那我也回去了。”见阿诚哥走了，我也站起身来打算回自己房间。 “我让你回去了吗？”我才刚站起身来，就听见李一帆有些强硬地说道，但不知怎的，我竟然从中听到了些许暧昧的味道。 “你还有事？”我压着心头涌起的奇怪的想法，转过头去，认真地看着他问。 “嗯。”李一帆对着我点点头，然后对着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 “干嘛？”我走过去，挑眉看着他问道。 不想我话音未落，李一帆便已经伸手，一把拉住我的手，他手腕一转，就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干什么！”我下意识地挣扎了下，然后后过头去，诧异地看着他问道。 “还能干什么，想抱你啊。”李一帆的表情很是认真，薄唇轻抿，似乎对我的反应和问题很不满意。 “这是在外面，你还是小心点的好。”看他不爽的表情，我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可能是有些不对，毕竟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搂搂抱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现在是工作时间啊，我的身份就不单单是他的女朋友，更多的是他的私人助理。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李一帆低着头，将我的手放在他宽大的手掌中，细细把玩着，“再说让我对着那个老女人笑了那么久，实在有些反胃，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 说着，李一帆便抬起头来，此时他看我的眼神早已变得和刚刚不一样了，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暧昧不明的光亮，晃得我心头直发慌。 “什么老女人，人家才比你大三岁！”我好笑地看着李一帆说道。 “总之我看见她就会很不爽。”李一帆说着，也没有什么征兆，突然双手抱着我，同时他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被他抱着，随着他站起身的动作，我的身体也跟着升高了位置，于是我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李一帆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因为我的眼角瞥见了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李一帆抱着我，两三步就走到了床前，然后动作很轻地将我放到了床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该不会是想，让我留下来过夜吧？ “我们两个现在都在床上，你看不出来我想做什么？”李一帆挑眉看着我，然后顺势躺在了我身边，然后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对我说：“来吧，别客气了。” “李一帆你真是疯了！这要是让人发现了可怎么得了！”我转过头去，看着他，压低声音惊呼道，然后转身就要跳下床。 “不会有人发现的。”不等我动作，李一帆的长臂伸手一勾，搂着我的腰就将我拖了回来，然后顺势一个翻身，就将我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近在迟迟的俊脸，心跳立马就快了起来，而与此同时我也发现李一凡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粗重了，喷在脸上的热气告诉我，他现在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李一帆，我们，我们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我看着李一凡，结结巴巴地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被人拍到了，到时候就麻烦了不是吗？” 我试图用劝说换回李一帆的理智，“今天本来关于你的绯闻就被炒的沸沸扬扬的，如果这个时候再爆出你和自己的助理有什么私情的话，那就很难收场了。” 李一帆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但似乎我的话对他起了作用，他眼中的欲望正一点点地褪去。 看着他的变化，我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就在我欲起身的时候，李一帆的俯身低头，猝不及防地吻住了我的唇。 “唔……”我本能地发出了一声轻呼，但很快就淹没在他火热的亲吻中了。 他的吻炙热而霸道，我的理智就这样一点点被他瓦解了，甚至不自觉地伸出双臂攀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我们彼此都要沉沦之际，李一帆突然离开了我的唇，然后身体向旁边一侧，就放开了我的身体。 我赶忙红着脸从床上跳了下去，轻咳了两声，然后对他说了句早点睡，就逃似地跑出了他的房间。 直到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我才抵在门上，用手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脑海中还在一遍遍回想刚刚的画面，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吻了，可我还是羞得满脸通红，心跳不止。 逃出来的时候我没注意李一帆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我能肯定他就是那么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一直目送我离开的。 现在回想他刚刚那个突然的吻，我马上意识到，他是故意的，他分明就没真的打算让我留下来，他又不傻，这个时候如果真的被人拍到什么的话，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所以刚刚那有些，只不过是他拿我寻开心呢！ 心里忽然明白过来之后，我又气又恼，每次都是这样，被李一帆牵着鼻子走，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飞回了J市，而且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了粉丝，于是下飞机后，就有很多粉丝前来接机，场面十分热闹，甚至还有一些闻讯赶来的媒体，毕竟前一天李一帆和谢婉儿的事已经被炒作得沸沸扬扬的。 李一帆一身休闲装扮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就被粉丝和媒体蜂拥围堵住了，我和阿诚哥只能尽力地在他身边帮他抵挡住，不让那些疯狂的粉丝靠近。 “李一帆，李一帆，李一帆！我爱你！” “李一帆看这边！看这边！” “李一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永远支持你！”粉丝们举着手机一边疯狂地喊着一边簇拥着李一帆，一时间我们寸步难行。 “李一帆，昨天的新闻你有没有看？上面说你和谢婉儿是恋人关系，是真的吗？”也不知道是哪家媒体，突然就突破重围挤了进来，举着麦克风，大声地问道。 “对不起，我们无可奉告。请让一让。”阿诚哥挡在李一帆的前面，用手去挡摄像机，一脸我们清者自清，这种烂事懒得解释的样子。 “无可奉告是什么意思？是默认了吗？”那群记者那肯放过这么好的采访机会啊，自然是不会退让的。 局势一度僵持住了，我们想从正面突破重围有点难，甚至影响了机场的正常秩序，连机场的保安都出动了。 李一帆见状，便停住了脚步，从容地摘掉了眼镜，看了一眼大家后，淡定地开口对大家说：“因为一直在通宵忙工作，所以并没有看到什么报道，也不太清楚你们的问题。但刚刚有人问我和婉儿姐的关系，我只是想说，婉儿姐是我很尊敬的前辈，并没有大家所想的那些问题，如果这中间有什么误会的，那我就在这里澄清一下。” 说着，李一帆便不再理会媒体，而是对着自己的粉丝礼貌地打了招呼，然后笑着对她们说：“谢谢你们来接我，但是希望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而耽误了你们的工作和学习，可以吗？” “可以——”粉丝们异口同声地喊道，那声音里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我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大家可以让我过去吗？”李一帆礼貌且风度地对着他的粉丝说道，尤其是那语气，分明就是在询问。 紧接着，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粉丝们自动自觉地分站在两旁，给李一帆让出了一条道，同时还有意地挡住了那些媒体。 第163章 从漩涡中抽离 李一帆顺利地从机场出来后便坐上了保姆车，直奔公司，去见了老板。 与之前相比，今天的老板心情似乎特别好，看李一帆的眼睛就像看见了财神爷一样冒光，甚至还被允许我也可以跟着李一凡一同进到老板的办公室内。 “一帆啊，来，快坐。”老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然后拿出了几份合同来递给李一帆和阿诚哥，“现在一帆的人气旺得不能再旺了，现在已经很多广告商向我们抛出橄榄枝了，希望找一帆来代言他们的产品，我筛选了一下，感觉这几个挺合适一帆的，你们看看。” 接过合约，李一帆和阿诚哥随意翻了翻，我站在一旁，别的没看到，但代言费那里的数字却让我震惊了！ 看来老板口中的“合适”，绝对是觉得“价格合适。” “老板看着合适就好，只要不是虚假广告，我都没问题。”李一帆说得很谦虚，然后将合约抵还给了老板，“只是现在的行程都被排满了，拍摄广告的时间需要好好调节下。” “这个我知道，交给我了。”老板见李一帆没有异议，表示非常满意，将合约收起来之后，便说：“谢婉儿那件事怎么样了，你们能摆平吧。” 老板在提到谢婉儿的时候，语气里满是不屑，看得出来对她和她所在的公司有着深深的厌恶感。 “放心吧，很快就会解决掉了。”李一帆自信满满地说道，同时笑着对老板说：“老板借给我的师弟很给力，怎么还有可能解决不了的。” “对，说到你这个穆彬师弟，你作为前辈，可要好好提携帮助他一下。”老板笑着说道，“我很看好他。” “这个您放心，这次穆彬师弟也算是帮了我的忙，我一定好好帮助他的。”李一帆很痛快地就应承了下来。 见李一帆今天这么乖顺，而且又接了几个广告，老板的心情出奇的好，就让阿诚哥带着李一帆回去好好休息下，顺便赶紧把谢婉儿的事情解决掉了。 我跟着李一帆向门外走，当李一帆都已经走出去的时候，老板突然叫住了我。 “姜雨。” 听到老板叫我，我脚步一顿，有些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去，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老板，礼貌地问道：“您叫我。” 老板点点头，然后他的眼神便在我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了几个来回，说道：“好好照顾一帆。” “是。”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应道。 出了老板办公室，李一帆没做停留，而是径直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结果在电梯处，我们再次遇到了那个跟谢婉儿“偶遇”的墨镜男，我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穆彬 这次他没有戴墨镜，穿着有些花俏的衣裳，打扮得很是显眼，见到李一帆的时候他很主动地过来跟李一帆打招呼，“前辈，这就要回去了吗？” 李一帆看了他一眼，眼神是常年不变的淡漠，但出于礼貌对他微微笑了笑，“昨天多谢你帮忙了。” “哈哈，前辈客气了，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就尽管吩咐，以后小弟还需要前辈多提携呢。”穆彬笑着对李一帆说道，明显是在套近乎。 说着，穆彬的眼神忽然就落在我的身上了，并对我笑了下，他笑起来很帅气，但看在我眼里却觉得有些诡异。 他一个即将出道的艺人，干嘛要对我这个小助理笑啊！ 那种笑，就好像是“我知道了你的秘密”的那种感觉，不自觉地，我后背就一阵发寒。 这时电梯刚好到了，李一帆便对穆彬说道：“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你多加油！”同时对穆彬点头示意了下，便带着我们上了电梯。 进了电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各怀心事。 等出了电梯，阿诚哥走在李一帆的身侧，对李一帆说道：“看来老板不仅仅是想让这个穆彬出道啊，应该是要捧红他。” “捧红他，然后让他与我分庭抗争，最好能超越我，这样他就有底气来制约我了。”李一帆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说道。 “而且我看这个穆彬挺不一般的样子。”阿诚哥若有所思地说道，同时拉开了保姆车的车门。 我们相继上车之后，李一帆突然转头对我说，“姜雨，你多留心这个穆彬，我总觉得他刚刚看你的眼神不对。” 怎么，他也感觉出来了吗？我还以为只是我的错觉呢。 “嗯。”我点头应道。 目前的工作全部告一段落了，就等着进组拍戏了，那么接下来，李一帆就要专心应对他的那个“绯闻”了。 阿诚哥打了几个电话，联系了几个人之后，便一脸轻松地说，“一切都办妥了，看结果吧。” 于是就在谢婉儿和李一帆的关系扑朔迷离，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突然一则关于李一帆亲口澄清的新闻就出来了。 这篇报道报道的内容就是今天李一帆下飞机后，被粉丝围堵时，无奈临时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并表示对于昨天网上的绯闻事件并不知情，还亲口否认了和谢婉儿的关系，并将谢婉儿定位在尊敬的前辈这个位置上。 然后报道中还称，已经查明两人昨天之所以同时进入酒店，是因为要录制同一档电视节目，然后入住的时候恰巧在酒店门口遇到。 这篇报道刚出没多久，便又有人爆料，说谢婉儿的地下情人其实另有其人，然后还配了很多的照片。 这些照片无疑就是在酒店的电梯门口，在电视台的门口，甚至还有机场出口，分别都是谢婉儿和神秘的墨镜男的照片。 接着就开始有人八卦这个所谓的谢婉儿的地下情人的真实身份说什么，很快穆彬就被“有心人”扒出来了，并称这是一名即将出道的男艺人，之所以两个人的恋情如此隐秘，就是因为两个人隶属不同的经纪公司，而且两家公司还是竞争对手，所以谢婉儿为了保护自己的小情人，不惜拿李一帆做挡箭牌，让李一帆当了一回替死鬼。 这个爆料绝对劲爆，顿时就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然后很快谢婉儿的所属的经纪公司就出面澄清，说谢婉儿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叫穆彬的男艺人，分明是对方想接着谢婉儿炒作上位。 就在经纪公司极力声明的时候，又有人爆料出谢婉儿和穆彬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酒店的视频，并配有文字，说作为一个还没有出道没有通告的艺人，他的行程和所住的酒店竟然和谢婉儿如出一辙，这就从某种程度上很能说明问题了。 谢婉儿这边矢口否认，但作为绯闻男主角这边的穆彬却始终没有动静，没有回应任何人的质问，没有承认更没有否认，他越是这样，就越让更多的人开始关注在意他的动态，于是还没出道，穆彬这个名字就已经打出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李一帆算是从这个漩涡中把自己抽出来了，剩下的两个人，就让他们尽情的在里面搅合吧。 这之后不久，李一帆的单曲正式发行了，发行当天就霸占了各大排行榜的榜首，MV更是引人关注，虽然他没有出演男一号，但MV因为拍摄得太过美轮美奂了，所以里面的两位主角也被大家记住了。 于是就像姜雪之前预估的一样，姜雪的身价也骤然斗升。 “怎么了？”李一帆见我盯着那MV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便坐到我身边，好奇地问道。 “没怎么，我就是觉得，这个MV拍的太好看了。”我盯着屏幕，由衷地说道。 “呵，只是觉得好看？”李一帆挑眉，“就没觉得这首歌我唱的好听！” 我转头，诧异地看着李一帆，“歌曲当然好听，我听多少遍都听不厌，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出首张专辑了。” 李一帆似乎对出专辑什么的并不上心，而是看着盯着屏幕问我道：“姜雨，你说实话，你羡慕姜雪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但正是因为这样的犹豫，让我不能回避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感受。 “说实话，的确有点。”我轻叹了口气说道，“从小到大，姜雪都是别人眼中的公主，善良美好的就像是个天使，是在称赞中长大的。所以，看着现在闪闪发亮的她，我的确有点妒忌，甚至有时候想，如果这个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人是我多好。” 我刚说完，就感觉到李一帆的大手盖在了我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用清冷的声音柔声对我说：“如果你想，你也可以。” “我？”我瞪大眼睛看着李一帆，只见他神情认真，清冷淡漠的眸子里有着说不尽的温柔，“你该不会真的想让我也出道当演员吧！” “只要你愿意，有何不可。”李一帆勾着唇角，拍了拍我的头，“你的条件很好，何必羡慕别人呢！” “可是……”我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李一帆这个多次跟我提的建议，其实我不是不想，只是内心不明原因地总是在挣扎着，或许是因为我在黑暗中活了太久，突然让我暴露在阳光下，让我产生了许多的不安吧…… 第164章 安分点就不会伤害你 李一帆不止一次提出想让我也踏入演员这个行业，他说他觉得我很有表演天赋，而且骨子里也有表演欲，可能只是我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我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清楚，李一帆说的是对的，我的确对表演产生了兴趣，只是这种想法就像是在狂风中摇摆不定的小草，有些不知方向。 见我沉默了，李一帆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说今天他没什么工作，今天就在家看剧本，再过段时间，就是新剧的开机仪式了，而且这部电视剧是大制作，投资方投了很多钱，剧本也是知名编剧写，导演更是大牌，所以这个电视剧不论是从制作成本上将还是阵容上都堪称是豪华的。 李一帆说他非常荣幸能成为这部剧的男一号，甚至很多老戏骨在这部戏里都是给他做陪衬的，这种机会很难得，他格外珍惜。 原本他是打算全心全意投入到这部电视剧的拍摄之中的，却没想到公司又同时给他接了一部狗血偶像剧，让他有种分身乏术的感觉。 所以现在只要有时间，李一帆就会捧着剧本揣摩人物。 今天李一帆可能也要这么渡过一天了，所以他就给我放了假，说不能陪我了，不如干脆给我放假，让我做点自己想做事。 自从跟着李一帆工作开始，我几乎没有什么假期，其实我也用不着什么假期，我没有家人，我也没什么朋友，说起来还真是可怜，所以我现在的生活重心就全系在了李一帆的身上。 今天突然放假了，我从李一帆的公寓走出来，站在单元门前，抬头看着头顶蔚蓝的天和游走的白云，心里竟有些空空荡荡的感觉。 今天，要做点什么呢？ 我一边向着自己租住的公寓方向走，一边想着。 然后忽然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事情了，甚至忘记了自己从小就一直努力为之奋斗的考大学的目标。 所以说，人有时候觉得自己眼前的目标好像比什么都重要，可是等到时间流淌过去，待时过境迁，再次回头去看的时候，曾经那些自己在乎的事物，发誓要达到的理想，现在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曾经重要的事情，已经被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所取代了。 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事，可能就是重新收获了李一帆对我的感情。 当我走到我租住公寓的单元门口的时候，身边突然走过来两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这样的装扮总觉得不是很正常，所以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我下意识地想让他们两个先进去，结果其中一个男人走到我前面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开口问道：“你是姜雨吗？” 突然被人叫到名字，我愣了下，于是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谁？” 即便我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但这种反应也足以说明问题了，下一秒钟我就感觉到站在我身后的那个男人突然伸手过来，他手里拿着手帕就往我鼻子上捂。 手帕上有着刺鼻的气味，我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手臂，然后一个过肩摔。 当我把这个男人摔倒在地的瞬间，另外一个男人突然也拿块手帕捂住了我的鼻子。 就在我晃神的时候，被我摔倒在地的男人迅速起身，抬手一把打在我的颈部，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晃，就倒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慢慢恢复了过来，然后就发现自己双手被捆绑在身后，眼睛上蒙着东西，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老板，你放心，人已经到手了……是，是，是，您放心，捆得严实着呢，放心，跑不了。” 这个声音，我听出来就是之前那个问我名字的男人，不知道他口中的老板是谁，抓我又是为了什么，我自认为我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啊，而且像我这种小助理，哪个大人物会把我放在眼里啊，还这么大费周折地绑架我？ 我不知道电话那边都说了什么，我只能听到那个绑架我的男人一个劲地说着“是是是”，很恭敬的样子。 或许那两个绑匪并没发现我已经醒过来了，所以他们很不避讳地在我旁边聊天。 “老板怎么说？”另外一个人问道。 “说先绑两天。”那个打电话的男人说道。 “就这么绑着？”另外一个人奇怪地问道，“其他什么都没说？” “嗯，没说。就吩咐别让她跑了就行了。”打电话的那个人说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把人绑了之后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一直绑着的。” “哎，你管那么多，到时候给钱就行。”另外一个人说道。 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我就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沉重，而且周围似乎还有着回音，所以我猜我可能被绑在很空旷的地方，可能是哪里的仓库之类的地方？ 没多久，四周便没了动静，我不敢妄动，又静静地等了很久，确定是真的没有人了，我才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但双手被捆绑得实在太严实了，我挣扎了好久都没挣脱开半分，反倒是两只手被绳子磨破了皮。 反反复复地尝试了很多次，我都没有成功，心里却越来越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人绑架我呢，又是为了什么，从那两个人的对话中能听出来，对方似乎只是想关我几天，所以对方绑架我的目的不在我？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有理由相信，对方绑架我，是想威胁李一帆？因为我现在除了能想到李一帆，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休息过后，我又尝试着挣脱了几次，但都失败了，很快我就又听见铁门开启的声音，心想应该是那两个绑匪回来了。 “醒了？”其中一个人走到我身边问道，同时用脚提了提我的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大声地质问他们。 “我们是什么人你没必要知道，就算是说了你也不认识。”另外一个人笑着说道，“你只要知道，我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就好。” “是什么人要你们抓我？”我继续问道。 “这个肯定不能告诉你啊，这可是职业操守问题。”第二个人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对方现在只是让我们绑你几天，所以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那他让你们绑我的目的是什么呢？”我继续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第一个人说道，“所以你只要乖乖听话，别跟我们耍花样，我保证你不会吃什么苦。” 听了他们的话，我知道我就算再继续追问，也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了，他们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绑人，对方也不可能让他们了解太多的信息。 “饿不饿？要不要吃饭？”又是第一个人问道。 我本能地摇了摇头，我其实挺害怕他们在食物里下药的，但转念一想他们现在根本没必要通过这种手段给我下药，真想毒死我，直接捏着我的鼻子就喂下去了。 所以现在保存体力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我果断地点了点头，“我饿了，麻烦你们了。” 我自从清醒过来之后，内心虽然害怕紧张，但还算震惊，我知道我不能表现出太慌张害怕，也不能对这两个男人大呼小叫，更不能冒然就呼救，因为他们能把我绑这么结实却不给我堵上嘴，就说明白他们不怕我喊，这四周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我不激怒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喂了我吃了几口之后，就又到一旁聊天去了。 内容大致是也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是，若不是为了钱，他们也不会做这种缺德事。 听起来，他们也不算是那种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人。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被蒙着眼睛，完全没有黑天白天的概念，所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对方又联系了绑匪。 绑匪一直在等对方的电话，所以铃声刚响了两声，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接起了手机。 “喂！老板！” “放心吧，一直结结实实地绑着呢……什么？这……”这是接电话的绑匪说话的语气突然就变了，很疑惑，也很诧异。 “这……不好吧……加钱的话……这个……您看看您能加多少？” “好吧，我知道了，事成之后，您说话可要兑现！”那个绑匪最终被说服了。 放下电话后，另外一个绑匪就赶忙问怎么样了，但那个接电话的绑匪却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记得另外一名绑匪追着问，“哥，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了？不给钱了还是怎么了？” 这时候，我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心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 “那个老板说，要把这个小丫头给处理掉……” 第165章 求救暗号 处理掉？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三个字，全身紧绷，每个神经都紧张起来。身体下意识地做了戒备状态。 “处理掉是什么意思？”和我有同样疑惑的还有那个绑匪弟弟，“该不会是……让我们杀了她吧！” 还不等那个绑匪哥哥说话，那个绑匪弟弟就连忙说，“杀人可是重罪！我可不干！当初说好的只是吓唬吓唬她，把她绑起来而已，可没说要杀人！” 可能是看出来绑匪弟弟神经太紧张了，那个绑匪哥哥便大吼了一声：“你瞎喊什么！谁说要杀她了！”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才问：“那那句‘处理掉’是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今天晚上把她带到一个地方，交给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就可以了。”绑匪哥哥说道。 “所以我们不负责杀人，我们只负责带她过去？”绑匪弟弟又确认了下，这才松了口气，“这还行！不过价钱方面……” “已经承诺再加三成了！”绑匪哥哥说道。 “卧槽！这么多钱！”绑匪弟弟兴奋地叫道，然后似乎是在对着我说：“小丫头，没想到你还真值钱！” “行了，少说废话，收拾一下，我们得快点出发了！”绑匪哥哥，我便听到他似乎起身向一边走去，然后就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声音。 “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此时我坐在椅子上，双手在身后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不知道是不是捆得太近的关系，手脚发麻，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流得不顺畅了。 “别多嘴，跟着我们走就是了。”这是绑匪哥哥的声音，“只要你配合，我保证我们兄弟两个不伤你。” 听了他的话，我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里却开始盘算着要怎么逃出去。既然他们要把我转移地方，那么在半路上逃跑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我被绑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李一帆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他马上就要进组拍戏了，如果这个时候发现我突然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那是我的手机铃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周比较空旷的关系，此时的铃声显得声音特别大，隐约还带着回音。 有脚步声从我面前走过，我侧耳仔细听，那个走过去的人似乎拿起了我的手机，然后只听他念了一个名字，“李一帆……”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我被绑架之后来的第一通电话，因为我的社交关系非常简单，所以现在能给我打电话的可能除了李一帆就是阿诚哥。 李一帆给我放了假，他又自己在揣摩剧本，能打电话找我，多半是因为有事。 然后从他的习惯上推断，现在不是晚上就是第二天早晨。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接听，手机铃声戛然而止，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可这份安静没持续几秒钟，我的手机就又响了。 就这样手机反反复复响了好几次，把那个绑匪弟弟都弄烦了，“这个李一帆是谁啊？你男人？”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我，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但心里却很紧张，害怕他们两个认出李一帆是明星，如果他们临时起意，会不会直接用我做威胁去要写李一帆给钱？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有些多虑了，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意识到李一帆是谁，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李一帆。 不过这也正常，虽然李一帆现在是红透半边天的小鲜肉，但总有他的光芒照耀不进去的死角，更何况这两个人是男人，他们就算关心明星，多半也是会注意女明星吧。 因为没有接通，李一帆的电话始终锲而不舍。 “关机吧！”绑匪弟弟有些烦躁地说道，但很快就被绑匪哥哥阻止了，“别关，这样会被人怀疑。” 说着，我就听到他拿着手机向我走过来，那手机铃声在耳边渐渐变大了。 “我现在给你接听，你最好把他给我打发了。还有，别耍花样，否则给你好看！” 听到绑匪哥哥的话，我连忙点头，然后有些紧张地说道：“他就是我的一个追求者，我骂他两句就好了。” “好！记住，别耍花样！”绑匪哥哥说着，就接听了手机，同时他还放了免提，刚刚接通，手机里就春来李一帆不悦的声音，“姜雨你干什么呢，怎么才接我电话！” “你这人还要不要点脸，整天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还有，你去找小丽吧，她一直都很喜欢你，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听到我的话，手机那段沉默了两三秒钟，但就是这两三秒，让我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接着，李一帆那清冷不悦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哪！” “我在哪没必要告诉你！我现在正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呢，他不喜欢你总来电话骚扰我！你还是去找小丽吧！好了，就这样，我挂了！” 我一口气说完，那个绑匪哥哥便果断地挂了手机。 “哎呦，没想到啊，你们这之间的关系还挺复杂，多角恋啊！”绑匪弟弟调笑地说道。 我坐在那里，抿着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我刚刚说的那番话，李一帆听出来没有。 我那段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是我之前陪他看剧本的时候，看到其中有一场戏，就是女主角被绑架了之后，机智地给男主角打电话的场景，其中女主角就是说了这样一番台词。 像李一帆这样认真专研剧本的人，一定能听出我的用意。而且我的手机开启了定位系统，如果他真能注意到的话，应该可以查到我的位置吧…… 但现实和理想总是有些差距的，绑匪们并没有给李一帆太多的时间，很快他们就收拾好东西，将我从椅子上解开，准备带我离开。 我看不见脚下的路，那个绑匪弟弟连推带搡地让我快点走，于是我脚下一绊，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只听头顶上，那人骂了句：“草！” 我跌倒的瞬间，忽然手边摸到一个东西，不是很大，但有些锋利，好像是一个小铁片，于是我下意识地就把这个铁片攥进了手里，心想找机会割断绳子逃出去。 很快我就被人从地上拽起来，然后继续推推搡搡地向前走。 “我的包呢？我的手机呢？”我完全看不见路，也不辨方向，只是转头大声地问道。 “哼，你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知道呢，还要什么手机！”绑匪弟弟又推了我两下。 “快走吧，这个地方不一定安全了。”那个绑匪哥哥催促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很快我就被他们推上了车，我虽然看不见，但从声音上分辨，大该是哥哥开车，弟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而我一个人坐在后座上。 我原以为这是个天赐的好机会，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困在手腕上的绳子割断，但想象总比实际要简单地多，这一路上我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甚至汗水把衣服都打湿了，那个铁片也没有把绳子割断。 不知道又开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车子在几个急转弯之后突然就停了，与此同时，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我想，可能是到达目的地了。 很快车门开了，我被人粗暴地拽下车，同时我赶忙把那块小铁片重新攥进手心里，怕被人看见。 几经推推搡搡，我不情愿地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就听见那个绑匪哥哥说：“人已经带过来了。” 我能感觉到我前面有人，那个人没说话，只是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对那对兄弟说：“好，货我收了，这是你们应得的。” 紧接着就是那个绑匪弟弟的惊呼声，再接着，他们就开车走了。 我随之陷入了一片未知的恐惧之中。 那对绑匪不管怎么说，承诺过不伤我性命，但他们接到的指令却是要把我“处理掉”，难道，是要交到这个人的手上，再把我杀了？ 可这么久了，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到底得罪了谁。 “能告诉我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吗？我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大声地质问道，可是对方没有回答我，始终保持着沉默。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扯着我就往前走，我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得到我再次被推进了一栋房子内，但这房子和之前所在的仓库不同，里面十分嘈杂，音乐声，喊叫声，谩骂声全部交织在一起，让我的脑神经瞬间就疼了起来。 我就被那个男人一路扯着向前走，最后被狠狠地推进了一个房间，然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便不知对着什么人说道：“货送过来了。” “嗯，把她脸上的那块黑布拿开，我要验验货。”这时，我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漫不经心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她话音刚落，一直蒙在我眼睛上的黑布就被拿开了，突然来的光亮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仰着头，半眯着眼睛，抬起去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惊了我一身的冷汗…… 第166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是真的被震惊到了，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这辈子还会再见到她！ 我以为我远离了那个城市，远离了过去，有的新的开始，过去的一切，就都成了尘埃被埋进了土里了。 我半坐在地上，仰着头，瞪大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女人，张着嘴，几次想开口，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尽管震惊，尽管不可思议，但我心里清楚，我绝对不会认错人，她就是那个我曾经感激过，也憎恨过的女人，红姐。 红姐可能也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下跟我见面，所以在见到我的时候，她也足足愣了几秒钟，随即我就在她的双眼中看到了阴冷的恨意，阴鸷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晌，才咋舌冷笑了地站起身来，踱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说：“啧啧啧，瞧瞧，这是谁啊！” 这个角度我要是再仰头盯着她的话，脖子会很酸疼，同时那样的眼神对视上了不免让人有些心慌，于是我忙低下头来，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红姐围着我转了一圈之后，便蹲在我面前，伸手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拉，我便只能仰起头来，看着她。 红姐扯我头发的力道很大，我感觉自己的头皮好像都要被她扯下来了，疼得我直皱眉头，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喊出来。 红姐仔细地打量了下我的脸后，用力地吸了口烟，然后将白色的烟雾全都吐在了我的脸上。 “咳咳……”我被呛得直咳嗽，半眯着眼，下意识地想要侧头躲开。 但我的头发被红姐的手抓得紧，她怎么可能允许我逃开，可能我被呛的样子让她内心很愉悦吧，便用在我脸上吐了一口，随后幽幽地说道：“姜雨，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呵，红姐这样的阔太太，找我一个穷酸的屁民干什么！”我的头发依旧被红姐的手抓着，整个头都向后仰着，于是以这个角度去看红姐，眼神多少会显得有些不屑，再加上冷哼了一声，红姐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我从小到大经历了这么多，最强的技能之一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及时调整心态，然后完全接受。 也正因为如此，我很快就从刚刚见到红姐的震惊到现在的淡定。 “阔太太！呵，姜雨你说的可真好听！”红姐冷笑一声，“那对父女是找来故意出现在杨洪志面前的吧！我忍了那么久，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就是为了能顺顺利利地嫁入杨家，成为有钱人，上人上！”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红姐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一边揪着我的头发一边对着我狂吼道：“都是因为你！杨洪志知道了我的过去，说什么都要跟我离婚！我才刚刚成功啊！刚刚成功！你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隐忍了多少吗！就因为你这个臭丫头，让我功亏一篑了！” “红姐，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可怜好吗，听得我都想笑。”我好笑地说道，“你再隐忍，再付出，你也不过是个杨洪志在外面包养的小三！你能嫁给杨洪志，完全是因为你不择手段从我妈的手里把那个婚姻抢走了！你就是个小偷，强盗！你有今天的下场你活该！” 尽管我现在情形处于下风，但我不想气势上输给她，一想到我妈被她逼疯了，我就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了。 “啪——” 我话音未落，红姐就狠狠在我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我的头被打得猛地一偏，但因为头发被强行扯着，所以偏头的时候，头皮传来的疼痛感让我迅速把脸又转了回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知道红姐这巴掌是用足了力气，看她恨我的样子，我就知道，离婚的时候杨洪志肯定什么好处都没给她。 “你这个小贱人，说得你好像多干净似的！你不也是为了进杨家，勾引了杨旭吗！”红姐说着，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又吸了一口烟，然后将那个冒着猩红火光的烟蒂这头冲向我，笑着说：“我现在就毁了你的脸，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说着，红姐就拿着烟头向我的脸颊按了下来。 我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烟头，本能地想向一旁躲开，可是我此时半坐在地上，双臂背在身后被捆得结实，头发又被红姐抓着，想躲却完全躲不开。 眼看着那烟头就要烫在我脸上了，忽然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伸过来，一把按在了红姐的手腕上，那只手骨节分明，很白皙，特别漂亮。 这只手只是轻轻按在了红姐的手腕上，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看起来动作非常有分寸，没有半点越距的意思。 红姐一愣，本能地停下了动作，抬头去看不知何时站在我们身旁的男人，诧异地问道：“阿九，你干什么！” 尽管我被红姐扯着头发，但我的视线范围内还是可以看到这个被红姐称作阿九的男人。 阿九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头发被梳的一丝不苟，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面无表情，斯斯文文的，面容冷峻而帅气。 “既然是货，就不要弄坏了。”阿九面无表情地看着红姐，声音冷得像是编好程序的机器人，没有半分温度。 “哼，这种货色能卖几个钱！”红姐不悦地反驳道，“你以为她会乖乖就范吗？这丫头骨头硬着呢，如果不给她点深刻的教训，她可不会听话！” “那也不能现在就毁了她的脸，我有理由相信，你这是在公报私仇。”阿九依旧面无表情，不过他看向红姐的眼神却冷了几分，似乎是在警告她。 红姐撞见这样的眼神，脸上的神情马上忌惮起来，便骂了句就松开了我的头发，站起身来，扭着腰肢回到了椅子前坐好，一边抽烟一边盯着我看，“好，那就按照货物的正常程序走！”说着，就对着站在我身边的男人说，“带下去验货吧！” “是！”那个男人答道，伸手一把将我从地上扯了起来，我被他拉起来的一瞬间，看见了他脸上横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脑子里瞬间就想起了那对绑匪兄弟说要把我交给一个刀疤脸，看来就是他了。 被这个刀疤男提起来，推搡着往门外走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叫阿九的男人还站在原地，我看过去的时候刚好与他的眼睛对视上了。 对上的瞬间，我的心脏“咯噔”地猛跳了一下，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透过晶片射过来的全是让人寒颤的冷光。 刀疤男似乎不喜欢说话，见我盯着阿九，就再次用力把我推出了这个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我当被推出门的时候，耳边瞬间传来嘈杂的声音，亦如和我进来的时候一样，里面混着音乐，叫喊声，哀嚎声，总之各种各样的声音。 在这个长长的走廊里，有着不同的房间，那些声音就是从这些房间里传来，我不知道门内都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我只是担心，我即将要面对什么样的事。 我现在已经是他们口中的“货品”了，红姐的那句“验货”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货品”是他们用来做什么用的。 我一边被推搡着向前走，脑子就一边飞速地旋转。 好不容易才和李一帆联系上，却马上就被转移了，而且我的手机还遗留在那个仓库中，李一帆就算是找到了，线索也中断了，除非他们找到了那对绑匪兄弟，让他们指认这里的地点。 但，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只等着李一帆来救我，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我必须想办法自己跑出去才行。 我正想着，突然觉得身后的刀疤男伸手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身体，不让我继续向前走了，然后打开了我旁边的一扇门，就把我推了进去。 “这到底是哪啊！你们抓我来到底要干什么！”我被推进去之后，马上转过身来，就往门外冲，“你们这样是犯法的知道吗！快给我松绑，放我出去！” 我还没冲到门口，刀疤男就狠狠地把房门关上了。 我不甘心，用身体连续撞击了几次，那扇门丝毫没有反应，看样子是从外面锁上了。 连续几次撞击后，让一直没怎么吃东西的我瞬间就泄了力气，只好靠着门，转过身来，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有一个医院那种用来做妇科检查用的高床。 我盯着那张床看了好久，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红姐口中的“验货”是什么意思了，难道是…… 想到这，我的心突然就慌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如果验货就是验那个的话，我多少能猜到被他们带到这里来的“货品”是干什么用的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第167章 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我全身的神经在这一刻都紧绷起来，头皮发麻，汗毛竖起，心脏本能的砰砰砰地狂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房门，当确定它从外面被打开后，我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与门之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推门而入的是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几个人都戴着白口罩，一副医生的打扮。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身后个跟着两名男助手，三个人都面无表情，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他们的瞬间，我一直紧绷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了，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穿着打扮吧，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 “把她衣服脱了，放上去。”穿白大褂的女人出声命令身后的两名男助手，然后她便去一旁净手，做准备工作。 “……”听到她的话，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咯噔了一下，见那两个男助理一步步向我这边走，我一边向后退，一边哀求那名医生，“医生……医生求您了，您就放了我吧！” 一旁的女医生没有搭理我，也没有说话，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而那两名男助理也很快就走到了我的跟前。 “医生！医生求您了！您也是女人，求您放了我吧……”我一路向后退，退到无路可退，便被那两个男助理一把扣住肩膀，让我动态不得。 不管我怎么求怎么叫，那个女医生就像没听见是的，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聋子了，一般人就算不动容，多少也会有些反应吧。 “你们两个动作快点。”就在这时，那个背对着我的女医生突然出声说道。 “……”我看着那个女医生冰冷的背影，心想我还真是，怎么会去求在这里工作的人，估计这种挣扎求救的场面她早就看麻木了吧。 那两个助理没有说话，但手上的动作明显比刚刚要快，甚至有些粗鲁。 我一开始还在不停地挣扎着，但一想到他们想要脱我的衣服，首先就要给我先松绑…… 想到这，我挣扎的动作幅度明显小了不少，看似是没什么力气了，有些放弃的样子。 那两个男助理以为我终于放弃了，便一个人控制住我的身体，另外一个人给我解开身上捆绑的绳子。 身体被这么捆绑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所以当那些绳子被解开后，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流的很顺畅了。 我一边装作很乖巧的样子，一边暗自活动了下胳膊和手腕，随后一个男助理站在我身后，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另外一个男主站在我面前，便伸手去解我领口的扣子。 于是我趁着他们对我完全放松的时候，突然抬脚猛踩了下身后那个男助理的脚，这一脚我用了十足的力气，疼得那男助理“嗷”地一声大叫，本能地松开我的肩膀，就弯腰去摸他被我踩的脚。 站在我前面的男助理一愣，但我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抬起胳膊，用手肘的部分猛击他的下颌，他瞬间仰面倒地。 紧接着我回过身来，抬腿一脚，照着身后那个单腿站立，扶着脚的男主的裆下狠狠踹了过去，紧接着再回过身来，照着那个被我突袭下颌倒在地上的男助理的关键部位上猛踩了一脚。 一切都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完成，那个女医生听到两个男助理哀嚎的声音赶忙转过身来，我便伸手将一直藏在手心里的铁片抵在她的喉咙上，冷冷地对她说：“带我出去！” 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女医生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反应，她两只手抬得高高的，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嘴里还不停地说：“我带你出去，你别伤害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 “少废话！快点！”我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对着她，向着门口的方向一偏头，同时眼角的余光不停地扫着倒在地上的两个男助理，害怕他们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起身，那可就糟了。 女医生乖乖地向门口的方向走去，我将铁片抵在她的喉咙上，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恐怕她耍什么花样。 女医生动作缓慢地将房门打开，在门开启的瞬间，我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 我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再一次与他的眼睛对视上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我看到那双眼睛的同时，我一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气场实在太足了，我全身的动作瞬间停止不动了。 “阿九救我！”女医生在看到来人时，第一时间大叫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太大了，我脑子嗡地一下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晚了，那个叫阿九的男人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得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从我的手中把那个铁片夺了下来，然后伸手一把将挡在我前面的女医生拉开推到一边。 被抢走了铁片，并没有让我放弃从这里逃走的信念，挥拳就向着阿九打了过去。 阿九抬手，一把抓住了我挥过去的拳头，紧接着他手臂一转，向下一按，我整个人就跟着他的力道向后一转，紧接着，他抓着我手的手臂一下子横在了我的脖子下，将我整个人都控制在他的怀里。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力道十足，让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见自己被他控制住了，刚要抬起另外一只没受控制的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给他一个过肩摔，可我才有所动作，阿九便将那个从我手中夺过来的铁片横在了我的脖子上。 局势逆转不过两三分钟，面对他的身手，我知道我想正面冲出去的可能性已经完全没有了。 这个时候，那两个被我击倒的男助理才从地上晃晃荡荡地爬起来，阿九扫了一眼他们，然后对那个女医生说，你们可以出去了。 “可是她的身体还没有检查呢。”女医生有些犹豫，一边摸着脖子，一边忌惮地看着我。 “我来做。”阿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那女医生明显一愣，“这不合规矩……” “我说的话就是规矩。”阿九完全不把那个女医生放在眼里，“或者你希望你在检查的过程中被这女人抹了脖子，我倒是没意见。” 一提到脖子，女医生明显地打了个哆嗦，然后招呼那两个男助理走了，走之前，她有些不悦地看着阿九说，“红姐要是问起来，你自己去解释。” 意思是说，她不给他背锅。 听这女医生的话，怎么觉得这里的头好像是红姐，但刚刚在那个房间的时候，阿九只是一个动作，一句话就制止了红姐想用烟头给我毁容的念头，所以阿九的地位，应该并不低于她。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女医生已经关上门带着男助理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阿九，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还想逃吗？”阿九冰冷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 “想！”我脖子下还横着他的胳膊，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怪，但并不影响我坚定的语气。 “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阿九听到我的话，继续问道，声音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一直抓着我拳头的手松开了，横在我脖子下的胳膊也抽走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这种地方，进来就别想出去了。” 阿九说着话，随手将那个铁片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挽了袖口，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此时他完全背对着我，看起来毫无防备，于是我一边盯着他，一边悄悄地向门的方向移动。 “没用的，门口有我的两名保镖。”阿九完全没有回过头来，而是慢条斯理地洗着手，然后用干净的毛巾擦干。 我自然不会相信他，快步跑到门口，拉开门就往外冲，结果结结实实地被门口的两个身材魁梧健壮的男人给挡了回来。 我没有停下我的动作，用尽我所有能想到的招数想让面前的两个人让开，但我实在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忽然我脖侧被什么重重打击了一下，只觉得头好晕，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就在我以为我要摔在地上的时候，被一只手臂拦住了。 “把门关好。” 在我完全晕过去的瞬间，我听到了阿九冰冷的命令声音，心想，我这辈子，该不会就这么完蛋了吧…… 我好像坠入了一个无限的黑暗之中，身体不断地向下坠落，同时耳边不断的传来各种的谩骂声，说我是阴沟里的老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忽然我眼前出现一道光，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光源处，向我伸出手来，说：“姜雨，我喜欢你……” 看着那个身影，我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要拥抱我的太阳，却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我伸手下意识地揉了揉刚刚被打的脖子，突然视线的余光瞥到床边好像有人，于是一个翻身就弹跳着坐了起来。 只见阿九正站在床边，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镜片后的冷眸中闪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光芒。 第168章 可以检查身体吗 阿九的眼神让人胆战心惊的，我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站在床的另一边，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看着阿九。 见我如此，阿九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依旧毫无波澜，只是落在我身上的眼神，让我不自觉地脊背发寒，本能地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进入了戒备状态。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皱着眉头，面对阿九的眼神和强大冰冷气场，我逼着自己强装淡定，厉声质问他，“你知不知道你们的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阿九依旧看着我不说话，那稳如泰山的样子就好像我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我看着阿九，没有放弃劝说他的念头，继续说道，“我只不过是个贫民小百姓，你们就算绑架我也勒索不到钱财……” 阿九的眼神依旧平澜无波，就在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话能劝他放了我的时候，阿九突然有了动作。 他回过身去，单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然后动作优雅地坐了下去，双腿叠加在一起翘着腿，双手也交叠地放在腿上，然后继续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好吧，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说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打算放了我，但你总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是谁把我绑到这来的吧！我为什么会被绑到这里来吧！”我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换了种方式继续打探。 此时，我心里虽然依旧有些发慌，但我在逼着自己淡定下来，不能再像刚才那样慌张了。 我问了问题后，房间便陷入了无限的沉默，我们两个人隔着一张床，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就这样用眼神对视着。 就在我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阿九突然开口了。 “这里是仓库，在这里检验合格的货品会送去地下拍卖会。”阿九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和色彩，但听着却不会让人觉得平淡乏味，反而会让人产生畏惧的感觉。 “货品？拍卖？”我刚刚看见红姐的时候，脑子里第一反应，觉得这里很可能是什么风月场所，但当我听到地下拍卖会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不能淡定了，“之前你们一直用货品来称呼我，难道你们拍卖会拍卖的……都是人吗？” 见我一脸诧异地表情盯着他看，阿九面色如常，平淡地说了句，“不光是人，只要是会员感兴趣的东西，我们都卖。” “……”我看着阿九，尽管他长得斯斯文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给人的感觉特别可怕恐怖。 “是货品就会被分成三六九等，所以检查是必须要，因为你的品级会根据检查结果评定。”阿九依旧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听到阿九的话，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我一直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脑子里只要一想到我很可能会被推倒台上被人叫卖，我就全身发寒颤抖地停不下来。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看着阿九，现在我最想弄清的就是这件事，收买那对绑匪兄弟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他们绑人送到这里，从他们几次的通话中，我很肯定，那个人的目标很明确，他要抓的就是我！ “因为你得罪了人。”阿九不急不缓地说道。 “谁！”我紧张地问道。 “这是客户隐私，不便透露。”阿九说着，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体检报告表，一边低头翻看着，一边问我：“现在可以配合着做身体检查了吗？” 我下意识地用手抓紧衣领，一脸拒绝地盯着他看，一句话都不说。 见我如此，阿九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强迫我检查，而是将那个空白的报告放回去，抬头看着我说：“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所以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我也不喜欢等太久。” 说着，阿九便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没有再看我一眼。 见他出去了，我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下来了，空气中那一直凝着的紧张气氛似乎也散开了。 房门从外面重新被锁上了，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红姐的声音。 “阿九，我听医生说了，你阻碍了她的工作，没有让她给那个女人进行身体检查！”红姐阴阳怪气地说道，“该不会这个女人是因为那个女人送来的，所以你藏了什么私心吧！” 为了听得更清楚，我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红姐说完，大概停顿了一两秒钟，我就听到阿九说，“那，那个医生有没有告诉你了，如果不是我，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阿九说完，就带着门口的那两个保镖走了。 “哼！”红姐冷哼一声，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红姐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呢？听起来似乎和这个阿九很有渊源。 不过尽管我暂时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至少可以知道了一件事，绑架案背后的主使，是个女人！ 女人……会是谁呢？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努力地回想着，我都的罪过谁。 想着想着，我发现，我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女人。 不能会恨我，还知道这么个地下拍卖会的存在，并且雇佣得起绑匪来绑架我的女人好像就不多了。 渐渐地，我心里浮出一个名字，虽然感觉有些震惊，但仔细想的话，也算合情合理。 从他们离开后，这个房间就再没进来过什么人，房间里没有窗户，出了那扇门外，没有任何的出口，所以我开始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了，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以为我或许可以根据一日三餐来判断，但后来我发现我想错了，从我被关进这个房间以来，就再没来过任何人，当然也没有食物和水。 一开始我还能抗住，可是渐渐地，我真的是饿的浑身都哆嗦，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来节省体力，头昏昏沉沉地，几次就要睡着了，但都被我强迫着睁开了眼睛。 我不能睡着，我怕我万一睡着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但人的意志力再怎么顽强，也终归逃不过身体机能的强烈需求，所以不知不觉，我就闭上了眼睛，睡死过去了。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但至少精神好多了，只是身体因为没办法补充能量而越来越虚弱。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猛然发现我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响，安静得就像是一尊雕像似的。 和上次一样，当我发现他的时候，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坐在我床边椅子上的阿九。 阿九身上的衣服换了，尽管都是白衬衫和黑西裤，但细节不一样。 “怎么样，想好了吗？”阿九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声音无啵，语气平淡。 这一次，我没有像上一次那样从床上跳下去逃走，而是直视着阿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质问他道：“把我绑到这里来的人，是不是谢婉儿！” 阿九没有回答我，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我敢肯定，他刚刚看我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和波动，不过很快就隐藏起来了。 看来，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我之前思来想去，觉得符合所有条件的人，好像只有谢婉儿一个人，我们发生过冲突，最近几次我又都故意打断了她和李一帆在一起时的气氛，而且她现在是知名女星，有钱有地位，完全有可能知道这个地下拍卖场的事情。 我原来只是猜测，但现在阿九用他的眼神肯定了我的想法。 “没想到还真是她。”我从阿九的脸上收回了视线，低着头，喃喃地说道，“我原来只是以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炒作自己的女明星，却没想到她竟然还会用这么卑劣下作的手段！” 阿九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我，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而是再次拿过体检报告，说：“现在你可以配合着做检查了吗？” “配合着做检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听到阿九的话，我突然好笑地转头大声质问他，“谢婉儿用不光彩的手段把我弄到这里来，难道你是要我乖乖配合，帮着她把我自己卖掉吗？” 奇怪的是，自知道把我绑到这里的是谢婉儿之后，我心中那未知的恐惧就完全消失了，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从这里出去，然后找那个无耻的女人算账！ 可能是我前后的情绪和表现完全不一样吧，阿九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变化了，然后幽幽地对我说道：“看来你们两个人的渊源不浅啊！” 听了阿九的话，我猛地转过头去，侧头看着那个始终保持着像是个绅士，实则极具压迫感的男人，忽然想到之前红姐说过阿九和谢婉儿认识，于是我就下意识地对着阿九脱口而出道：“阿九，你是不是喜欢谢婉儿！” 第169章 要合作吗 若是在平常，朋友之间，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了。 可我却看见在我将问题问出口的一瞬间，阿九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寒光比刚才还多。 不过我现在对阿九已经不那么畏惧了，自从知道他和谢婉儿有瓜葛之后，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里过程。 对，不是畏惧，而是憎恶。 就像我感受到阿九的眼神有所变化一样，阿九同样也看出来我看他的眼神也变了，语气说是无所畏惧，更多的是不屑和嘲讽。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的眼神谁也没有从谁的身上移开，空气在这一瞬间再次凝结成冰了，就在我以为阿九会生气的时候，他却率先开口，语气无波地说道：“我现在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得罪她了。” “怎么，她那么高高在上，得罪不起吗？”我嘲讽地说道，“不过也对，有你这样身份的人做后盾，不高兴就直接丢到拍卖场来拍卖，她倒是会图个清静。” “这里是拍卖场，又不是垃圾车。”阿九抬手提了提眼镜，说道，“并不谁都能被送到这里来的。” “哎呦，那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她高看我了呢！”我好笑地说道。 “当她给我打电话说要送货过来的时候，我还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主动开口找我。”阿九说着，在我的身上又打量了一番，然后淡淡又肯定地说：“现在我似乎明白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了阿九一眼，嘀咕了一句，我的确没太听懂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我曾经和谢婉儿好过，但她成名后就离我而去了，从此再没联系过我，所以我很好奇是什么人能让她主动联系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阿九语气平淡地又给我解释了一遍。 这次何止是听懂了，简直是震惊啊！ 我猛地转过头去，瞪大眼睛看着阿九，不敢相信地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即便，虽然他是个很斯文很帅气的男人没错，但一想到谢婉儿那样光鲜亮丽又高傲人，居然和这样的男人有过一段，我就淡定不下来。 “你，你和谢婉儿，你们，你们……”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阿九微微点了下头，“我虽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也不是任由一个女人摆布的人，尤其是还是一个对我背信弃义的女人。” 我刚刚明明听懂了，但现在听到阿九的话，我又开始不动了，他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的内心燃起了希望，所以看着阿九的眼神也闪闪发亮了。 “我可以帮你出去，但不是现在。”阿九回答的干脆利落。 尽管和我想象中的答案不太一样，但也足够震惊了，“你，你会放了我？” “所以我现在需要你配合，和耐心的等待。”阿九说着，便站起身来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接受检查，然后安静地等待。” “……”我睁大眼睛，仰着头看着阿九，一时之间没了想法。 “当然，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阿九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不过好像现在的这个形式，就算你不信，你抵抗，你的身体也坚持不了几天了吧。” “……”我看着他，依旧说不出话来。 “每一件货物对我们来说都是珍贵的，都是可以卖出大价钱的，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一个货物，所以我们的惩罚手段只有一个，不给饭吃。”阿九一边说着，一边解着袖口的扣子，“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有没出现一个被饿死的货物。” “你，你真的能带我出去，离开这里？”我又问了一遍。 “当然。”阿九开始解另外一边的袖口的扣子，“只要你能接受检查评估，定了品级，就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 说着，阿九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向我走过来，并向我伸过手来。 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领口，有些紧张地对他说：“我可以配合检查身体，但我要那个女医生，我……” 还不等我说完，阿九的手已经扣在了我的手腕上了，修长的手指按压在我的脉搏上，然后神情专注地看着我。 他这是，在给我号脉？ 心中带着疑惑，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也就放弃了抵抗，安静地让他给我号脉。 “身体还算健康，但营养不良，睡眠不足，导致气血不足，肤色暗沉，很影响品质。”阿九说完，便松开了我的手腕，然后拿起一旁的体检报告表，在上面写了什么之后，抬起头来看着我，好像在做最后的确定，问我道：“你想好了吗？” “没什么好想的，我只想出去！”我看着阿九，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和红姐有矛盾？”阿九看着我问道，虽然是在询问，但语气明显是很笃定的。 “何止是矛盾，我们是仇人！”一想到她把我妈害成那个样子，我就恨不得撕了她。 “很巧，我也不喜欢她。”阿九说着，修长的手指再次提了提眼镜，对我说道：“要不要合作？” “……”阿九的话题性跳跃太快，我觉得我完全跟不上，动从之前观察他和红姐，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和红姐似乎不对盘。 “你想怎么合作？”我问。 “合作弄掉她。”阿九说道，见我不明白，便解释道：“让她代替你去当货品，不是挺好的吗？” “……”尽管阿九说话的时候毫无表情，他的声音也没有起伏，但每次都让我震惊好久。 “合作吗？”阿九又问了一遍。 “只要我能从这出去！”我也亮出了我的底牌，意思只要我能出去，只要不然给我杀人犯法，我可以配合他。 “很好。”阿九看起来似乎很满意，“我去给你叫医生，记得配合。” 说完，不等我再说什么，阿九就已经离开了房间。 这一切变化的也太戏剧性了吧，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神转折的情节。 这时我忽然想起来他刚刚给我号脉之后，在我的体检报告上写了什么，于是便赶忙下床，从桌子上拿起那份报告，只见他在意见栏的地方写了四个字：“调养待评。” 这是什么意思？待评的意思是待评估的意思吧，就是不建议现在就给我评定等级，如此一来，我就不会马上被带到地下拍卖会现场被卖掉了吧。 这些是我的猜测，不过我觉得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没多久，房门就再次从外面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上次要给我做检查却被我劫持的女医生，可能上次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所以在她接触到我的眼神的时候，我明显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但这次她却没有带上那两个男助理，自己一个人来的，站在门口强装镇定地对我说道：“阿九说你愿意做检查了。” “嗯。”我放下手里的检查报告，对着那女医生嗯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我配合的关系，检查的速度很快，检查的内容也无非是用听诊器听下我的心肝脾肺，除此之外还要检查身上是否有伤痕，当然了，还有女人那层最重要的东西是否还在。 当女医生看见我胳膊上那个淡淡的疤痕的时候，皱了下眉头，有些可惜地地说道：“皮肤居然有疤痕！” 自从看见我胳膊上有疤痕后，我发现女医生的检查就变得很敷衍了，很快就检查完了，让我穿上衣服，然后拿起体检报告，在上面写上了评定，同时我听到她自言自语道：“皮肤有疤就已经是最低的品级了，还待评什么！” 说着，女医生拿着我的体检报告就出去了。 很显然这个女医生否定了阿九的意见，而且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也不太好，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变故会不会影响了阿九的计划？ 想到这，我心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了。 如果我的品级被定下来了，那我将马上机会被带走拍卖，哪还有逃走的机会！ 这么想着，我的心开始慌了，我甚至在想，之前阿九跟我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只是为了稳定我的情绪，骗我，才这么说的？ 越是这么想，我也是不安，于是下意识地一边用手咬着指甲，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从外面打开了，随后阿九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九关好门之后，便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会，才冷冷地开口道，“你身上有疤？” “嗯。”我点点头，然后撩起了袖子，抬起来给阿九看，“之前救人留下的，虽然不明显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见到那个疤痕，我第一次在阿九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他微皱着眉头，冰冷的眼神闪烁着寒光，随后我就听到他幽幽地对我说道：“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做更改了！” 说着，他示意我可以把胳膊放下来，然后用冰冷的声音，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是演员吗？” 第170章 美人计 阿九的问题有些突然，让我愣了下，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婉儿现在虽然在影视圈到达不了顶点，但也是她公司力捧的一姐，随便拍部电影，片酬都是天价。所以这样的谢婉儿，一般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就更别说结怨结到这个地步。 所以阿九可能就认为我可能也是个演员，有可能是威胁到了谢婉儿，所以她才会这么做的。 “我不是演员。”我如实地回答阿九。 果然，当听到我的回答，阿九的眼神又有了变化，他微微了眯了下眼睛，似乎是在想，如果我和谢婉儿不是竞争关系的光，我究竟做了什么事，能让谢婉儿做出如此决定。 “我虽然不是演员，但也算混在娱乐圈里吧。我的工作是一名男演员的助理。”我见阿九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便解释给他听，“谢婉儿很喜欢这名男演员，而且经常刻意制造一些是暧昧的新闻，利用这些绯闻来炒作。但因为我为之工作的这名男艺人非常不喜欢这种手段，也不喜欢谢婉儿，所以就明着暗着拒绝过很多次了。当然，这其中我也帮过忙，所以被人误解，所以就传出了我和男艺人的绯闻。” “为此谢婉儿还特意找过我，警告过我，但我没听。”我说着，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可能这位大小姐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吧，所以，可能……就……” 听了我的解释，阿九了然地微微点点头，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你不是演员，那你会演戏吗？”阿九又问了一句。 “这个……接触过，但没有正视……” “会勾引男人吗？”不等我说完，阿九继续问道。 “……”我彻底被阿九说愣了，他的计划里怎么还有勾引男人？ “改朝换代的时候，难免会用上美人计。”阿九见我不明白，索性说得直白一些，“红姐之所以在这里作威作福没人敢惹，无非是爬上了老大的床。” 阿九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是在给我讲一个他特别不感兴趣的故事。 “一个女人可以靠得宠赢来地位，那同样也可以用失宠把自己打入地狱。”阿九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他手指上的戒指。 戒指的材质我看不出来，纯黑色的，上面泛着淡淡的寒光，戒指的中央有一条血红色的细线，环着戒指绕了一圈，戒指的款式虽然看着很简单，但却给人一种绝非凡物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让我勾引你们老大？”我现在听明白了，但还是抑制不住诧异，“可，可我从来没有勾引过男人啊……” “表演！你只需要想象自己是一个照着剧本表演的演员就好。我不需要你真的牺牲什么去把老大勾引到手。”阿九修长的手指一边转动着戒指，一边淡淡地说道，“现在我到真希望你是个演员了。” “能告诉我全部的计划吗？”我看着阿九问道。 阿九没说话，只是用冰冷无波的眼神盯着我看，这明显是拒绝我了。 “我需要知道计划的全部，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是吗？”我看着阿九。 “你不需要知道全部，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就是安全的。”阿九的声音不大，听着却总让人的脊背发寒，“总之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保你离开。一条是你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被拉倒拍卖会场上被卖掉。” “……好！我听你的。”我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也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了，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回到李一帆的身边。 “很好。”阿九说道，“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衣服，凡事被评定了等级的货品都要还上统一的服装。我会安排他们给你那过来一套大一码的衣服来。” 我不是很懂阿九的意图，但也没有打断他，让他继续说。 “今天晚上会回来，他有个习惯，就是过目每一样货品，这就是你的机会，也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阿九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道，“你必须在这个时候让老大注意你，并让他把你留下来。” “这可能吗？”我有点不相信地说。 “红姐就是这么被留下的。”阿九看着我说道。 “……”说实话，听到这里，我有些惊呆，原来红姐并不是因为离开了杨洪志而来到这里自甘堕落，而是她也曾被当做货品卖到这里来了？ 是谁？难道是杨洪志？这简直太可怕了！ 这么想着，我全身都抑制不住一阵恶寒。 “机会是均等的，她做得到，你也做得到。”阿九说着，便又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尽管我穿得严严实实，可被他这样盯着，却觉得特别的尴尬，尤其是他的眼睛，就好像有很强的穿透力，能透过我这副皮囊看到我的灵魂似的。 “红姐属于性感妖娆又主动的女人。不过，凡是投怀送抱的都不值钱。”阿九说道，“所以我需要你做到欲拒还迎，能把手伸到他的心里给他挠痒痒，那才行。” 这是有人敲门，阿九说了句进来，就只见之前堵在我门口的那个彪形大汉拿了一套衣服过来。 阿九伸手接过衣服，便示意彪形大汉可以出去了。 直到房门再次从外面关上，阿九才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给你选大一码的衣服，就是想让你穿出小巧动人，又楚楚可怜的感觉，同时宽大的领口还能让人浮想联翩。” 说着，阿九便将衣服放到了一旁，“机会我给你了，就看你自己如何把握了。等你这一步成功了，我再来告诉你第二步怎么做！” 阿九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距离老大回来，还有六个小时，你好好考虑下吧。” 阿九说完，便转身走了。 他走了之后，房间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现在阿九不肯告诉我全部的计划，因为他也不能保证我这勾引老大的第一步会成功，一旦我失败了，被我知道了他的全计划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呵，他还真会自我保护啊！ 当然，如果我成功了，那么他就会把他编写好的剧本拿给我，我只要照着演就好了。 想通了这些事，我伸手把那套衣服拿过来，这衣服是亚麻纯色的，一打眼就像是个麻布口袋，但拿起来发现衣服的质量还不错，是亚麻料子的，穿在身上很舒服凉快。 这种上下分体的衣服本来就很宽松，再加上阿九故意给我拿了大一号的衣服，果然衣服的领口开得特别大，袖子很长，我将胳膊伸平，手都不能从袖子里露出来。 身下的裤子就更别说了，全完又肥又大，裤腿多余出来的部分全部在脚踝那里堆着。 尽管这房间里没有镜子，但我也不难想象，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小朋友穿了一套男人的衣服。 这样的装扮，的确会对男人有很大的诱惑力，的确是那种看遍燕肥环瘦各种性感美女的男人，我这样的装扮无疑是一阵清凉之风。 但太过清凉了也会让男人失去兴趣，所以要做到欲拒还迎，必须要从表情动作和眼神上下功夫。 从被绑架开始到现在，我不知道过去多久了，但我从来没注重过自己的形象，于是我赶忙把头发打开，重新梳了一个马尾辫，然后让额前的碎发自由地散落下来。 不多时，房门再次从外面被推开，之前那个送衣服的彪形大汉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热乎乎的饭菜。 我见有饭吃了，便赶忙过去，伸手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托盘，却发现那个彪形大汉看我的眼神竟然有些发愣。 一想到我现在的装扮，我便对着他很自然地微微一笑，当然眼神中些许掺杂着一些妩媚的神情。 那个彪形大汉整个人都呆了，直到我笑着对他说了三声谢谢，他才反应过来，然后急忙退了出去。 “这么做果然有效。”我收了笑容，看着手里的食物，心想若不是现实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可能自己一辈子都不知道我还有这种潜能呢。 正专心吃着饭，门再次被从外面推开了，我没有抬头，从门口传来的那有节奏的高跟鞋的声音中就不难猜出来，进来的是谁。 见我只是闷头吃饭，完全没有搭理她，红姐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斜拧着身子，两条修长的美腿从超短裙中露了出来，两腿叠加，便静静地看着我吃饭。 我以为红姐坐下后就会迫不及待地嘲讽我，刺激我，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安静坐在我对面，一句话都没说。 她这样，反倒让我觉得奇怪了。 于是我抬起头来，满嘴塞着饭，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不是来参观我吃饭的吧。” 此时的我毫无形象可言，挽着袖子，穿着宽大不合体的衣服，塞着满嘴的饭菜，一看就是饿了很久了的样子。 看我现在的样子，红姐不屑地冷笑了声，“不着急，我怕我现在就说，影响你的食欲。” 第171章 劫持人质 我看了红姐一眼，见她满脸高深莫测，就好像有什么毁灭性的消息在等着我一样，见她不说，我也懒得追问，于是低头继续吃饭。 虽然心里在吐槽她故作高深，但仔细想想，如果之前阿九没有告诉我一些事情的话，恐怕我现在就不是这个心情了吧。 我的有些慢，毕竟好久没吃饭了，肚子虽然很饿，但我怕吃太多胃会疼，身体出了状况还怎么接下来的表演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吃的太慢了，让红姐没了耐心，于是她没有等我吃完，便开口问道：“知道接下来，你会去哪吗？” 她过来是来膈应我的。听了她这句话后，我心里想道。 “不知道。”我闷头吃饭，也不看她，“我问他们这是哪也没人告诉我。” 说着，我突然抬起头来，皱眉冷冷地看着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花钱雇人把我绑到这来！红姐，你我虽然有些恩怨，但你仔细想想，当初我戳穿你，完全是因为你把我妈逼疯了，还陷害她，报复你对于一个人的女儿来说不为过吧！所以我们俩就算是有过节，也算是扯平了，你何必如此呢！” 可能我现在的表情很是让红姐满意吧，她侧着头，一脸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我，笑着说：“你以为是我叫人绑了你？” “不然呢！”我反问道。 “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红姐挑了挑眉，“姜雨，你说你这个又臭又硬的性格，得罪了多少人啊，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好像就被人不断地陷害，我记得我还帮过你一次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之所以总是被人陷害，一定是我太过单纯善良了，所以很多事就轻易地相信你们了。”我看着红姐，说道。 “还有一点。”红姐语气上扬地补充了一句，“你出身太悲贱了，看着就让人烦！” “你出身很高贵吗？”我想都没想，就怼了她一句。顺便看了眼眼前没有吃完的饭菜，慢慢地放下了筷子，心想跟奇葩聊天，果然影响食欲。 红姐被我说的那句话弄得脸色一变，差一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因为我刚刚给了她一个，她的秘密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所以差一点就让她暴走了。 但很快，红姐就恢复了平静，在椅子上重新坐好，看着我咋舌道，“姜雨，你也就现在能痛快痛快嘴吧，等一会，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哭着喊着求我！” “什么意思！”我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姐看，“你过你们绑架我是为了要钱的话，我可以跟我朋友借……” “首先声明一点，绑架你的可不是我。其次呢，我们不需要什么赎金，你是作为商品出售的，会放在地下拍卖会的舞台上进行展示，竞价高者得，所以你觉得我还会在意那点赎金？” 我皱着眉头看着红姐，她说话时语气自然得就好像这个地下拍卖场是她家开的似的，完全没有当初她也是商品之一的痛苦感。 我露出一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张大嘴愣愣地看着红姐。 见到我这个表情，红姐更加高兴了，然后轻叹了口气说：“哎，不过听说你身上有疤痕呢，所以你的等级不高，啧啧啧，这就注定了不会被什么‘好’人家买走，真是可惜了。” “红姐你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皱着眉头，情绪有些激动地大声对她喊道：“我不要在这！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哈哈哈，喊也没用！我是不会放走你的，谁让你当初得罪我了呢。”红姐见我情绪失控了，笑得更开心了，“因为我们认识，还算有些交情，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些的，让你有个心里准备，我是不是很好？”说着，红姐就笑着站起身来，扭着水同时蛇腰就往门外走。 我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冲了过去，从身后一把搂住了红姐的脖子，还不等她喊出声，下一秒钟手中的筷子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姜雨你要干什么！”红姐紧张地说道，她的声音不再是刚刚的那种嚣张了，而是带着颤音。 “我还能干什么！带我出去！”我咬着牙，对红姐说道，同时手里的筷子又向着红姐的喉咙处按了按，“别小看这筷子，我要是再用力，可就直接叉进去了！” 就在刚刚红姐转身的时候，我突然有了想法，我想如果我能以这种方式离开的话，我又何须听从阿九的意见，去勾引什么老大呢！ “姜雨，你别天真了，你以为你挟持我，你就能走出去？”红姐害怕的大叫起来。 “为什么出不去！我看你在这里挺有分量的啊！”我一边钳制着红姐，一边向门口走去。 “我在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之所以给我三分面子那是因为……”红姐说不下去了，尽管她不说我也知道，这里面的人能她三分薄面，全是看在她上了老大的床。 “这里的人很讲原则的，货品就是货品，不会因为什么原因就放走的，更何况你已经穿上统一服装被编上编号了！”红姐着急地说道，因为我手中的筷子又向着她的喉咙上怼了怼。 我是不相信红姐，因为我没有相信她的理由，所以我让她拉开门，跟着我一起走出去。 走到门口，我发现长长的走廊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把守人员，心想果然不能信红姐的。 “走！”我又命令了下红姐，让她继续往前走，“告诉你别耍花招，不然我真怕一失手就把你捅死了。” “姜雨你听我说，你真的逃不出去，你就是捅死我，你也离不开，你还不如乖乖地在房间里等着，还能少受点苦……”红姐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我懒得理她，一心想着从这里走出去，所以当我看见前面所在走廊尽头的大门的时候，内心突然就激动起来。 “把门打开！”我抬腿踹了踹那门，发现是锁着的，便大声对着红姐喊道。 “我打不开的……”红姐哭丧着脸说道，就在我思索着怎么才能打开门的时候，就听见一直被我紧紧控制着的红姐突然大声喊道：“救我——快点救我——她要逃走——快抓住她——” 她的叫喊声特别大，我马上回过神来，手里的筷子对着她的喉咙又压了压，本打算威胁她不要叫，却发现身后正有人向我们这边靠近。 我连忙控制着红姐转过身去，发现一群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出现在我身后，从装扮和气势上看，特别像是打手。 为首的是一个剃着毛寸的男人，这个男人是我第一次见到，但一对上他那邪恶的眼神，我就浑身不舒服。 “啧，咱们仓库可是很久没有出现出逃的状况了，闲得我浑身都不舒服了。”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筋骨，之后便抬起一只手来，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过啦将我捉回去。 我见那些人一步步向我靠近，便紧张地大喊道：“你们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就捅死她！” 但我的威胁似乎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那些人依旧向我靠近，反倒是让个剃着毛寸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用个女人来威胁我，小羊羔，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就说了你劫持我没用吧！”红姐微微转过头来，对着我说道，“你别再坚持了，被他抓回去，真的有你受的……” “你闭嘴！”我对着红姐低吼了一句，但这时那些身形魁梧的男人们已经走近了，直接伸手就要来抓我，完全不顾及挡在我面前的红姐，就好像她是死是活，跟他们没关系似的。 我见红姐完全没有用，便用力一把将红姐从我身前推出去了，红姐一下子就扑倒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男人向后退了几步，就将红姐推向一边，继续向我这边扑来。 我用手里的筷子做武器，见他们过来了，踢腿挥臂，不让他们近身。 可能他们谁都没想到我还有些反抗的能力吧，所以一时半会地就跟我僵持住了。 “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我突然听到那个毛寸头说了这么一句，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突然觉得胳膊一疼，好像被什么击中了，很快我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大脑渐渐地不清醒了，紧接着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在一个房间的中间，双腿双脚都被四面的锁链锁住了，完全动态不得。 醒过来后我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可完全挣脱不开。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三分笑意传了过来。 我抬起头来，只见那个毛寸头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我，见我看向他，他便拿着一份名单走过来，然后和我衣服上的编号做了下比对后，突然面露惊喜之色，“居然是个下等品，看来我可以自由发挥了！” 第172章 别浪费了我给你的机会 这个毛寸笑得实在太邪恶了，以至于在他面对我笑起来的时候，我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感觉毛骨悚然的。 我不知道毛寸在高兴什么，但从他脸上兴奋的表情不难猜出，他这么兴奋完全是出于他可以尽情地折磨我。 毛寸开心地将手里的那份名单丢在地上，回身从一旁的桌子上去了一个皮鞭来，一只手一边爱抚着鞭子，一边在我身上打转，兴奋地双眼都闪着光。 “让我瞧瞧，从哪开始抽比较好呢！”毛寸头在我的身上来来回回地看，因为我现在的衣服实在宽大的像是套了个麻布口袋，所以我能肯定他现在兴奋和我这个人无关，完全是因为他可以在我身上发泄他的特殊癖好了。 “我警告你！我现在是货品！你们不是有规矩不能伤害货品吗！把我打伤了，卖不出好价钱，你就不怕你们老大怪罪你！”毛寸头看我的眼神实在有些可怕，让我一时想不到怎么脱身，只能大声地质问他，虚张声势。 “知道自己的品级吗？”毛寸头听了我的话就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似的，一脸好笑地看着我问道，见我只是瞪着他不说话，他倒是好心情地从地上重新将那份名单拿了起来，然后展平，立在我面前，歪着头，好心地用鞭子指了指一个编号，对我说：“看清楚了，你是最下等的品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只有一个编号，没有名字，在编号后面的等级评定上，写了一个“低”。 “知道最下等品级的货品企图逃跑后，她唯一的作用是什么吗？”毛寸头说着，就将那张纸再次向脑后一丢，一脸阴鸷地看着，对我说：“那就是接受最严酷的惩罚，杀鸡给猴看，让那些心里存着逃跑心思的货品都看看，逃跑的下场是什么！” 毛寸头说着，便手中的鞭子拍了拍我的脸颊，“虽然说你只是个下等，不过这小模样长得倒是不错，那就从你这张脸蛋上开始怎么样！” 话音刚落，毛寸头便向旁边一扬手中的鞭子，只听“啪”地一声，鞭子拍打地板的声音，特别响亮。 我心猛地向下一沉，心想难道今天就逃不过此劫了吗？ 眼看着毛寸头扬起鞭子，准备向我的脸颊抽过来，我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睛，咬紧牙关，准备挨着一鞭子的时候，我突然就看见房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然后阿九就那么面无表情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一刻，我见到阿九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更神奇的是我紧绷的神经竟然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居然松懈了下来。 鞭子还没有扬起来，毛寸头也听到有人走进来，于是就好奇地回头去看，见到是阿九，便笑着说：“呦，这不是九哥吗！你今天怎么有兴致看小弟惩罚不听话的女人？” 阿九站在门口，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那冰冷的眼神让我下意识地避开，总觉得那平静的眸子背后是暗涌的波涛，稍有不慎就会将我吞没掉。 阿九的眼神很快就从我身上移开了，落在了一脸兴致的毛寸头的身上，声音阴冷地说道：“这个女人你不能动。”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给人一种压迫式的感觉，毛寸头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刚刚有个女人因为过敏浑身起了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所以她暂时需要作为替补，需要完好无损。”阿九说道，便扫了毛寸头一眼，那眼神分明就再说“还用我再解释吗？” 毛寸头原本似乎还想问点什么，但接触到这个眼神之后，就乖乖闭嘴了，什么都没说，丢了手里的鞭子，招呼着他的人，离开了房间。 我原本还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地了。 毛寸头和他的手下离开后，房间里变得出奇地安静，阿九走到我面前，我刚想开口让他帮我把这些锁链解开，可还没等我开口，阿九的手就猛伸过来，一把捏住了我的两腮，力道之大，让我感觉我的脸都被他捏变形了。 “女人！你给我听好了。我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牵线布偶，而不是一个自作主张的蠢货！”阿九压低着嗓子，冰冷的声音让我仿佛坠入了冰窟一般，“别浪费了我给你的机会！” 见我只是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阿九又问了一句：“听懂了吗？” 我连忙点头。 阿九松开了我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神情也渐渐恢复了平淡，“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最好想想，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说完，阿九扫了我一眼，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他走了，我连忙摇晃着锁住四肢的铁链，大声地喊道：“你还没帮我松绑呢！” 阿九离开后没多久，门外就进来了一个我之前在门口见过的彪形大汉，他进来后一声不响，将锁在我身上的铁链一一打开，然后压着我，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这次出逃失败了，但我也似乎明白了红姐在这个组织里的地位，的确如阿九说的，看起来风光而已。 我坐在床边，扯着宽大的衣服，看着左前胸上印着的编号，想到了毛寸头手里拿着的那个名单，心里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在这里，所有像我这样的人都是货品，我们不再有名字，我们有的只有编号。 眼睛盯着那一串编号，发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心想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既然自救这条路彻底被堵死了，那看来我就只有配合阿九的计划了。 想要在众多有姿色性感的女人中脱颖而出被老大注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似乎也有点明白了阿九为什么会选我，因为我和红姐那样的女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另辟蹊径，或许会更好走一些。 话虽这么说，但具体要怎么做，我却毫无头绪。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而且多多少少在心理上会有些障碍。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去没有应对之策，只能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转悠。 阿九说的没错，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如果我成功了，阿九会进行他的下一步，完成他的目的，当然救我也只是顺带。 如果我失败了，那我的命运就要看在拍卖会上，到底是谁出高价把我买走了。而对于阿九来说，他还有的是机会。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李一帆接过一个古装戏，大概是讲的一个亡国公主，为了替自己国家报仇，只身来到帝国，利用自己的美色，一步步实现了自己报仇血恨的故事。 当时我还夸赞那个饰演亡国公主的女演员，觉得她演技超群，虽然是一个新人，但和李一帆饰演的王爷演对手戏的时候却十分沉稳老练，在众星云集中，她的光芒完全没有被掩盖。 也就是凭借了这部戏，那个名不经传的女演员迅速晋升成为了二线女星，各种代言和邀约奋勇而至。 虽然我和那个亡国公主的身份背景不同，但我们都需要用勾引男人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那位女演员人物刻画的生动又精准，所以我到现在都能回想起她每个眼神，每个动作和每个表情。 看来，我要给自己上一堂生动的模仿课了，就当做现在也是在拍戏，我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而是一群专业素养非常好的演员，这样转念一想，我竟然放松了很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一边回忆着那个女演员当时的神态动作，一边自己演练着，争取做到自然而不做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听到身后的门响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在我身后不远处听了下来，随后我便听见了阿九的声音。 “准备的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平淡且冰冷，一如他的风格。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下情绪，然后缓缓地地转过头去，眼眉微挑，露出了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可是眼波中却流动着一丝勾人的妩媚。 在我转过去的瞬间，我看到了阿九眼神中的变化，看来对于我的变化，他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怎么样？刚刚的眼神，有没有勾到你？”我收起了刚刚的妩媚，站起身来，与他面对面，问道。 “还好。”阿九平淡的回答道，“希望一会你也能发挥刚刚的水平。” 听到阿九这么说，就知道我刚刚的眼神起了效果了，于是点点头，信心十足地对他说：“我会的！为了我们各自的目的。” 阿九点点头，然后吩咐道：“一会儿会有人来叫你集合，记住，你要站在最后的那个位置上。” “好。”我点点头。 “这个给你。”阿九说着，便递给我一样东西。 我好奇地伸手接过去，却发现竟然是香水。 看到香水，我有些不解地仰起头来看着他。 “为了万无一失，我这里面掺了些药物，成分不多，但足以让男人心神不宁。希望你能把它用得恰到好处！”阿九对我说道。 第173章 老大很吃我这套 阿九的话本来就少，若不是怕我中间出了岔子，估计连这些话都懒得说。 所以我俩的对话很快就陷入了僵局，于是他丢给我一句“好好准备吧。”转身就出去了。 我拿着那香水，小心翼翼地闻了闻，一阵幽香的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将香水瓶拿远一些，嫌弃地皱了皱眉眉头，说实话，我有点受不了这个味道。 讨厌归讨厌，但我知道这玩意可能对男人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邀请了。 于是我琢磨了琢磨，决定在我的耳后和胸口分别擦了一点点，味道不要太重，只要能达到走近之后可以闻得到的效果就好了。 准备工作刚刚做好没多久，就有人来叫我出去。 于是我就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房间很大，我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我走进去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阿九，在他的旁边是红姐和毛寸头。 阿九始终面无表情，与我的眼神对视也只是一瞬间。反倒是红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我没有受到惩罚让她心里十分不痛快了，她看我的眼神简直能喷火。 我进去之后，很自然地站在了最后的位置，很显然这是阿九可以安排的结果。 我扫了眼其他和我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尽管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但神态各异，有的吓得瑟瑟发抖，有的则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我刚站好，房间门再次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梳着莫西干头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脖子上戴着金链子，恨不得十根手指都戴上金戒指，一看就是那种凶神恶煞，不好惹的人。 男人刚走进来，那个毛寸头就迫不及待的叫了声“老大”，那一脸狗腿子的笑，可见有多献媚。 老大很有气势走进来后，便站在正前方，用眼睛大概扫了我们这群“货品”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表情似乎很满意。 阿九上前一步，不知道那老大的耳边说了，老大点点头，便从第一个“货品”开始，逐一地进行“检查”。 看着那一步步向我这边走来的老大，我越发紧张起来，可越是这个时候，我觉得我越应该沉得住气，几次深呼吸，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就当是在演戏，就当自己是个按照剧本演戏的演员…… 好不容易心神镇定下来了，却发现老大已经站在自己跟前了，因为我始终低着头，所以我眼神中飞快闪过的眼神，我想他应该看不见。 “把头抬起来！”老大站在我面前大概有三秒钟左右的时间，见我始终没有抬头，便语气强硬地说道。 我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酝酿好情绪，默默地在心里说，姜雨你可以的！连阿九那样的面瘫刚刚都有惊艳的表情，所以你一定可以的！ “让你抬头听到没有……”老大有些不耐烦地又说了一便，语气十分强硬，但当我抬起头来，有些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看着他的时候，他硬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之前阿九跟我说过，他们老大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所以每次“货品出库”的时候，他都要来转上一圈，亲自检查，其实说白了就是看有没有对自己口味的。 所以阿九才会在这个环节上下功夫，希望我能一下子吸引住老大的注意，只要这步迈出去了，就离成功不远了。 我的衣服很宽大，所以松垮的领口之下，有些令人遐想的东西就若隐若现的展现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而我则抬起手来，挽了下耳边的碎发，这个动作看似平常，却暗含玄机。 藏在衣服内和耳后的幽香便飘了出来，同时动作的幅度还可以改变领口的形状，更加让人向往。 我不知道是我的表演起了作用，还是阿九给我的香水起了作用，反正最后我没有被送出去，而是被人直接带到了老大的房间。 站在房间内，回想着老大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当时都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居然成功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阿九，他依旧面无表情，反倒是红姐，她看我的眼神简直是喷火，而我看向阿九的眼神，也被她误以为是在对她挑衅。 于是红姐便扭着腰过来，挽着老大的胳膊，各种撒娇，还说我的鉴定结果只是个下等货色，还劝老大不如去上等品里面选一选。 不过正如阿九说的那样，老大吃惯了荤菜，偶尔来点清新小菜，就会觉得口感特别好，所以红姐强势油腻，我就示弱装小白兔，甚至在红姐走过来的时候，我就装作一副很怕她的样子，低着头，瑟瑟发抖，在听到她说自己是下等货色的时候，还委屈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但这一眼闪的很快，看向红姐的时候，还楚楚可怜地撩了下老大。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眼神实在太到位了，老大当即决定不做他选了。 所以，现在我才能站在老大的房间里。 老大的房间很奢华，比起我之前被管押的房间，不知道要高多少个档次。 我完成了第一步，却不知道第二步怎么走，老大随时可能会进来，而阿九却没有给我下一步的指令。 我在房间里转悠几圈，觉得这样等下去会很危险，万一老大先于阿九的指令来了，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一边想着如何自保，一边在这个豪华的房间里转悠着，忽然就看见放在果盘旁边的水果刀，立马有了主意。 虽然不知道这个主意可不可行，但中比坐以待毙强。 我趁着没人，用水果刀割破了大腿内侧的皮肤，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口子，却疼得我直冒冷汗，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也虚弱了很多。 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亚麻色的裤子，看起来就像是来了大姨妈一样。 刚收拾好一切，老大便推门进来了。 我赶忙调整情绪，然后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低着头向一旁躲了躲，因为腿上的伤口疼，就连动作都有些迟钝了。 “怎么了？把你吓成这样！脸色都白了！”老大两步就走到我面前，伸手一把钳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的头高高抬起来，盯着我笑着问道。 “我……我害怕……”我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 “怕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大见到这种类型的太少了，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兴趣。 “是……不是……”我先是点头，立马又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我的表情，老大皱了皱眉眉头，“到底怎么了！”说着，还不忘伸手在我的脸上捏了捏，“是不是怕我弄疼你啊？” 我立马低头，红着脸，一脸的娇羞，咬着唇不说话。 “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老大说着，伸手扯过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因为动作实在太过突然了，我腿上的伤口被拉扯开了，疼得我直咧嘴。 老大看出我的异样，就皱着眉头瞪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说话，就是低着头，不过故意扭了下身子，尽量把裤子上的血让老大看见。 几秒钟后，我听到老大骂了一句：“草，晦气！”便一把松开了我。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老大一脸嫌弃地看着我，骂道。 “刚刚来的……”我委屈看着老大，眼圈渐渐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扫兴！”老大挥了挥手，示意让我离开。 等我被带回原来的房间的时候，我恰好看见红姐一脸神气地从我身边走过。 “呵，刚才看你那狐媚样子，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长进呢！”红姐勾着唇角，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警告我说：“别以为你这次留下了就高枕无忧了，只要我想，你迟早会被卖出去！” 说完，红姐便扭着水蛇腰，笑着离开了。 我看着红姐离开的方向，心想，如果不除掉这个女人的话，我的危险就永远存在啊。 回到房间，我终于忍不住了，连忙扶着床坐下，褪下裤子，检查伤口。 这里没有药，也没有纱布可以包扎，不知道就这样放任不管，会不会感染。 就在我琢磨着用什么包扎下腿伤的时候，忽然就听见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我赶忙下意识地抓起一旁的薄被盖在了腿上，当我抬起头的时候，阿九已经走进来了。 他可能是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姿态坐在床上，所以愣了一下。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才发现因为刚刚盖被子太匆忙，所以我被子只挡住了我的大腿根的位置，腿根向下全部暴露在外。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尴尬地伸手拉过被子，重新给自己盖好。 见我面露窘态，他的目光扫了眼被我丢在一旁的裤子，裤子上清晰可见的血渍让他冰冷的面孔上有了一丝尴尬的神情，只听他淡定地对我说：“需要卫生巾吗？” 我：“……” 第174章 抱你去医院 听到阿九这么说，我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于是等我下一秒钟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 阿九看我的眼神满是问号，同时再次瞥向一旁我带血的裤子，“确定不用？” “你误会了……”我想也不能让他这么一直误会下去啊，就把实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他了，“所以，你要是好心，能不能帮我那点消炎的药水和纱布来？” 听到我说为了躲过老大那一劫，我竟然挥刀自残，阿九似乎很意外。 “我以为你们混娱乐圈的睡个觉比吃饭还正常，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贞洁烈女。”阿九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我依然能看得出他这是在嘲讽我。 “你要是有讽刺我的时间，不如告诉我下你下步的计划是什么。”我坐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看着他说道。 阿九看着我，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陷入了沉思，我催问了他两次，他才有了反应，对我说：“看你这个样子，我得更改计划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 “我原计划是想让你在老大的床上吹枕边风的。”阿九直言不讳地说道，听得我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过看你这么贞洁烈女，我只能改变计划了。”阿九继续说道。 “那我需要做什么？”我强忍着心中涌起来的不好的情绪，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阿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镜片上因为折射着光，所以我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你只需要安静地等着我的消息就可以了。” 阿九离开后不久，便差人进来给我送来了一个医用药箱，和一套干净的衣服。 并转告我，要想不给自己找麻烦，最好别让别人知道我受伤了。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多久，我就听说老大无意间发现了红姐正在和毛寸头偷情，勃然大怒，当下就命令阿九杀了毛寸头，并把红姐当做下等货物被送去了拍卖场。 然而阿九似乎办事不利，让毛寸头给逃了，为此老大好顿责罚阿九。 就在我为阿九担心的时候，很快又传来了毛寸头杀了老大，然后阿九带人感到，并把毛寸头拿下了。 至于阿九是怎么处理毛寸头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这之后不久，阿九就成了这里的新老大，杀伐果决，将原来老大的亲信都给清除掉了。 虽然我在这个闭塞的房间里知道的消息不多，但我知道，不管是红姐和毛寸头的奸情还是毛寸头从阿九手中逃脱，都是阿九一手策划的，甚至到最后他利用毛寸头杀了老大，最后将一身罪责都推在毛寸头的身上，自己最后众望所归，成了新一代的老大。 这个男人心机实在太深了，现在我们是站在一条线上，所以我是平安的。倘若有一天我们的关系变成了对立方，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当阿九再次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很郑重地跟他道贺，深怕他觉得我说得言不由衷。 阿九看着我，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我一句，“你腿伤如何了。” “好很多了。”我连忙答道，接着追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为什么要放你走。”阿九冷着脸，问我道。 “……”我心里猛地咯噔，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说：“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吗？难道你想反悔？” “我们当初说好的是合作。”阿九看着我，语气依旧冷淡，“但你似乎并没有做什么。” “那是因为……”我看着阿九，原本想说“你让我去吹枕边风真不如让我那把刀替你杀了老大”，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我已经不是少年时代的我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教训告诉我，冲动反击的后果只能是被更加无情的打压。 “总是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的语气软了下来，但还是给自己争取机会，“如果不是我在红姐和你们老大之间制造了裂痕，你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吧！” 我原本以为他会否认，却没想到他大方的承认了。 “这倒是真的。”阿九点点头，“那我就依照之前的约定放你走吧。” “真的！”听了阿九的话，我兴奋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所以扯动了伤口，疼得我吸了口冷气。 阿九看了看我的表情，说道：“准备下，今晚就出发。” 幸福来得太快，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阿九让人把我原来的那套衣服给我送过来，我才相信，他是真的要放了我了。 我原本以为阿九只不过是敞开大门，让我自己走出去，之后任由我自生自灭。却没想到，他会亲自开车送我。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几次转头去看阿九，却确认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面无表情，专心致志开车的阿九原本并不在乎我总是转头去看他，但当我不知道第几次转头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斜眼扫了我一眼，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摇摇头，“只是，我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从我上车开始，阿九就没问过我去哪，我也忘了说了，知道我看见了熟悉的街道和小区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阿九竟然知道我住在哪。 在小区外，阿九停下了车，侧头看着我说：“下车。” 我对着阿九点点，便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快一点从车上下来，在我要关门还没关上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对着阿九一脸正色地说道：“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阿九听了我的话，挑了下眉，意思是问我怎么还。 “谢婉儿！”我看着阿九，认真地说出了这个名字，“她当初不是甩了你了吗？你一定心里特别记恨她吧。正好，我现在也越来越看她不顺眼了。” 阿九看着我，没有说话，半晌勾起一边的唇角，只说了短短两个字，“好啊。” 我见他同意了，不知怎的，心里竟有点高兴。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正好我们的目标还算一致，那何不顺手就把这个人情还上。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对着阿九点了点头，然后就关上了车门。 当我关上车门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他说了句“来日方长”。但还没等我确认，他便已经开车走远了。 直到现在，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才真真正正地确信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一想到李一帆焦急的样子，我就一瘸一拐地，急急忙忙地往小区里走。 但我站在李一帆公寓的门口的时候，我发现我按门铃的手都是颤抖着的，心脏也紧张地噗通噗通地跳，不知道李一帆在不在家，不知道他看见我会是什么反应，知道我去过那种地方，会不会嫌弃我…… 反正这一刻，脑子里乱七八糟地什么想法都涌出来了，就在这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阿诚哥，他站在门口大概看了我有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我回来了，于是一脸兴奋地对着门内喊：“一帆！一帆！你看谁回来了！姜雨回来了！” 阿诚哥一边喊着一边退到一旁，他话音没落，我就看见李一帆从屋里冲了出来，然后跑到我跟前，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李一帆……”我原本想跟他说点什么的，可是才叫出了他的名字，我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那种委屈的感觉是控制都控制不住的，心里酸酸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泪让李一帆回过神来了，他伸手一把抱住我，两只手臂紧紧地环住我，就好像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李一帆……”接触到李一帆，闻到了属于他的独有气息，我哭得更是一塌糊涂。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脆弱，后来我才知道，人之所以能坚强，是因为没有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哭泣而已。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李一帆将他的头深深地埋进了我的颈湾，一遍遍地问我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你都找疯了！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对不起……”我原本有好多话想说，可是最终说出口的就只有这三个字。 我们在一起相拥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舍不得和他分开了。 最终要不是阿诚哥提醒我们，恐怕我俩真的要在门口深拥到地老天荒了。 拉着我进门，李一帆将房门关上，就发现我走路的时候腿有些不对劲。 “你腿怎么了？”李一帆关切地低头问道。 “没事，受了点小伤。”我说道。 “我看看。”李一帆说着，就蹲下身来撩我的裤腿。 我脸一红，连忙去挡他的手，解释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不用看了……” 见我如此，李一帆也没有再坚持，而是站起身来，伸手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突然被他抱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还用问？当然是抱你去医院！”李一帆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 第175章 你变得妩媚了 李一帆说着，抱着我就要往门外走，阿诚哥一个箭步拦在了前面，一脸担忧地看着了李一帆说：“一帆！别冲动！” 我也连忙对他说：“阿诚哥说的对，你别冲动。你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吗？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抱着我出去，到不了明天，你就得上头条！” “可是你的腿……”李一帆看着我轻叹了一声，“不管你这些天在什么地方，你的伤都不可能得到很好的处置，我怕就医不及时，感染了怎么办！” 李一帆拧着眉，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那你起码也得戴个墨镜伪装下吧。”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当我看到李一帆对我如此在乎心疼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又回到了人间。 “我现在就叫他们送个轮椅过来。”阿诚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外走。 “把我放下来吧。”我看着李一帆，轻声说道，“只是受了点小伤，又不是不能走路。” 我眨着眼睛看着李一帆，却发现他对我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盯着我看，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阴晴不明的光芒。 “几天不见，姜雨你变了。”李一帆保持着抱着我的姿势不动，目光紧紧地在我的脸上扫了扫去，像是在寻找答案。 “不一样？”我被他的话说糊涂了，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瘦了吗？” 李一帆见我一脸诧异地表情，便淡淡地笑了，向后撤了几步，坐在了沙发上，我原本想从他的身上下来，可挣扎了几下，就被他又抱了回来。 “坐着别动。”李一帆的声音很轻，可说出来的话却带有极强的命令感，让我还在挣扎的动作一下子就停止了。 见我不动了，李一帆便缩紧手臂，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 我靠在李一帆的胸膛上，鼻息间全是属于他的味道，淡淡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你刚刚说我不一样了，哪不一样了？”我好奇地问道。 李一帆想了想说：“眼神。” “眼神？”我被他说的一愣，抬起头来去看他，问道：“我眼神怎么了？以前不是这样吗？” 李一帆勾着唇角，盯着我的脸，浅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呢，感觉比以前，唔……妩媚了！” “……啥？”从李一帆的口中听到“妩媚”这个词，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你，你说我妩媚？” “嗯。”李一帆确定地点点头，然后抬起头来，捏着我的下巴，紧接着他的帅脸就压了下来，“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调教成这样的！” “你说什么呢，什么调教……”见他的脸压下来，我下意识地向后躲，想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刚想让他别乱说，脑子里就突然出现了阿九那张斯文帅气却又不苟言笑的脸！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吗？ 原本是打算配合阿九的计划勾引他们老大，所以不断地练习着那个勾人的眼神，难道不知不觉中，竟变成了习惯了吗？ “看样子你已经有答案了！” 就在我愣神的工夫，李一帆捏着我下巴的手突然用了力气，我一疼，便拉回了思绪，面前的那张脸也从阿九恢复到了李一帆。 “或许吧。”我点点头，然后伸手去拍他捏着我下巴的手，但李一帆就是不松手，就在我俩打闹的时候，我听到门口传来阿诚哥尴尬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阿诚哥你嗓子不舒服的话还是看医生比较好。”我笑着看向阿诚哥。 只见阿诚哥黑着脸说：“你俩要是再听不见，我肺子都要咳出来了！” 阿诚哥办事效率很高，虽然我的腿走路没问题，但是有轮椅坐，何乐而不为呢！ 李一帆穿着很普通的T恤衫，戴上鸭舌帽和墨镜就跟着我们出门了，到了地下车库，阿诚哥让我们去坐他的私家车，毕竟李一帆的保姆车和私家车都比较惹眼。 我刚要从轮椅上站起来，却不想李一帆伸手过来一把将我抱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车后座上。 我见阿诚哥一脸想吐槽却无力的表情，便低下头去，偷偷地笑。 “笑得这么贼，想什么呢！”我坐好后李一帆也跟着坐了上来，恰好看见我在笑，就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立马收了笑，红着脸转头看向窗外。 “姜雨，这几天你都去哪了！”阿诚哥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一帆接到你电话的时候，就听见你在那边没头没脑的念台词，然后不等他说一句话，你就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不过一帆很快就想到你念的那段台词，正好是新戏剧本里的一段女主角被绑架时求助的片段，所以他就意识到你可能是出事了。” “我就知道李一帆肯定能明白我的用意。”我笑着看向李一帆，称赞道。 “能明白你的用意又怎么样！我还是找到你！”李一帆紧锁着眉头，冷着脸说道，“我让阿诚哥报了警，并根据你的手机定位找到了那个仓库，但那里早就没了你的踪影，只有你的包和手机。” 李一帆继续说道，“虽然通过监控录像还有仓库里残留下的一些证据，掌握了那两名嫌疑人的特征，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 “我不是回来了吗。”我看着李一帆阴鸷的表情，便伸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以示安慰。 “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一帆反手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焦急地问道。 于是我便将我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和阿诚哥说了一遍，包括我被卖到了地下拍卖场，包括我遇到了红姐，包括我是如何与阿九合作的，包括这次回来也是阿九亲自送我回来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次绑架的策划是谢婉儿，而如果不是谢婉儿和阿九曾经有些感情上的纠葛，估计阿九也不会选中我来配合他的计划。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和阿诚哥都陷入了沉默中。 “看来我们还真低估了那个谢婉儿。”阿诚哥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感叹地说道。 “难怪她最近这么殷勤的关心我，原来她另有目的啊！”李一帆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我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戾气，“她这么关照我，我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啊！” “既然姜雨人回来了，等我们从医院回来，就直接去把案子撤销吧。”阿诚哥自然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李一帆的表情，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提醒我们，赶紧去把案子撤销了。 到了医院，李一帆不方便进去，所以我就坐在轮椅上，让阿诚哥推着我进去。 我腿上的刀伤说严重也不是特别严重，只是伤的位置比较私密，而且从受伤到现在也没有正规地消毒处理过，所以难免有些感染。 医生一边检查我的伤口，一边说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 我想她可能是误会什么了，但我也懒得解释。走出处置室的时候，我甚至看到医生用异样的眼神盯着阿诚哥看了好一会，看得阿诚哥莫名其妙的。 我笑着没说什么，坐到轮椅上，便对他说：“我们走吧。” “哦。”阿诚哥点点头，然后推着我离开了。 我们都走好一会了，阿诚哥还时不时地回头，然后不解地说：“我怎么总觉得那医生看我的眼神跟看畜生似的呢。” “噗——”听到阿诚哥说的，我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阿诚哥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逼问我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我笑着摆手，心想还是不要把医生的话告诉他的好，免得他受到第二次的伤害。 正和阿诚哥说着话，我眼神中无意间在医院一楼的大厅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这几天，我对这个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只是没想到我在医院里也竟然可以碰到阿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阿九是和我这样的普通人活在不同次元的人，总感觉他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眼睛盯着阿九，精神有些恍，所以完全没听到在我身后推轮椅的阿诚哥都在说些什么。 就在我看过去的时候，阿九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他藏在晶片后的眼睛依然阴冷如冰，我心脏不由地咯噔一下，赶忙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就在我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勾起了唇角，似乎在笑。 当我重新转过头去确认的时候，阿九已经不站在原来的位置了，我只看到他高大挺直的背影，跟在一名医生的身后走了。 “碰见熟人了？”阿诚哥在说了好多话之后才发现我心不在焉，于是顺着我的目光向阿九那边看去，问道。 “他就是救了我的阿九。”我看着阿九的背影，喃喃地跟阿诚哥说道。 “啧！看背影挺帅的啊！看来我们一帆要当心了！”阿诚哥啧舌说道。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阿诚哥。 第176章 吃醋的李一帆上线 从医院出来，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眼头顶上蔚蓝的天空，脑海中无意中浮现出这几天被管押的情景，仿佛恍如隔世。 上车的时候，我发现李一帆似乎在打电话，见我们回来，他便收了手机，扶着我上了车。 “怎么样？”李一帆看着我，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我看着李一凡，宽心地对他微微一笑，“医生说，只要按时来换药就好了。” “真的没什么问题吗？”李一帆还是不放心，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我的腿，“不过是伤到腿了，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 他这话满是抱怨，就好像他只有亲眼确定了才会信我的话似的。 他只是低喃地念叨了一句，可我却不自觉地脸红了。 之前跟他们说我为了不让那个老大碰我，特意用水果刀把腿划伤了，但我并没有说我划伤的部位是哪，当时我是为了效果逼真，所以才选了那种隐蔽的位置。医生给我处置伤口的时候我都要羞死了，我又怎么能给李一帆看呢！ 我脸上的表情变化自然是没有逃过李一帆的眼睛，他饶有兴趣地歪着头盯着我的脸看，什么都没说。 但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单单是这么盯着我看，我就觉得自己无法淡定了，于是他越是盯着我看，我脸红的就越是厉害。 “我们现在就去警局把案子撤销了。”在前面开车的阿诚哥并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在后椅上的眼神互动，一边开车一边提醒我，“姜雨，你要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跟警察解释。” “没什么好想的，我就实话实说就好了。”我说道。 “实话实话？你是不打算给你的救命恩人留有余地了？”阿诚哥有些意外。 “我对他们的组织知之甚少，我进去的时候是被蒙着眼睛的，出来的时候也是被蒙着眼睛。而且我被管押的房间里没有窗户，除了自己被管押自己的房间外，我就只知道所有被管押的房间都是被隔绝在一个很长的走廊里，两边都有门锁着，所以能提供的信息非常少。至于阿九，我只要说我从始至终都是被蒙着眼睛的就好了。”我对阿诚哥解释道，“不过我打算将谢婉儿给说出来。” “别说。”我话音刚落，坐在我旁边的李一帆便出声制止了我。 我疑惑地转过头去看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地问：“怎么你心疼了？” 李一帆斜眼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白痴一样，“谢婉儿之所以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是因为背后有很多势力在支持她。就好比你提过的那个阿九，就算我们不知道具体那是个怎么样的组织，但也绝对不简单。谢婉儿能和他们有牵扯，还能全身而退，就说明那女人背后的力量要比这个组织厉害多了。” 李一帆不急不缓，语气平淡地给我分析着，“所以如果你这次说出你被绑架的真正主使者是谢婉儿的话，一定引起轩然大波。在警察还没查明真相之前，你信不信你可能提前就在人间蒸发了！” “而且那些媒体也不是吃素的，谢婉儿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公关，处理这些事绝对有一套。我就怕到时候你没能把她告倒，她那边反倒是倒打一耙，告你诽谤，说你为了成名自导自演了绑架案，还拉上谢婉儿蹭热度，然后在爆料之前的一些不良记录，到时候你不但扳不倒谢婉儿，还会惹祸上身。而谢婉儿在这件事的推动下，只会更火。” “一帆分析的对，姜雨，你可要三思啊。”李一帆分析完，阿诚哥便点头表态，“那个女人，除非你有十足的证据才能有机会弄垮塌。你若是真想通过这件事击垮她，你就必须把阿九的消息提供给警方，然后让警察通过他们的关系慢慢查证。” “可是这样一来……”我有些为难地说道。 “怎么？舍不得那个叫阿九的男人！”就在我内心挣扎的时候，李一帆突然靠近过来，帅气的脸距离我非常近，歪着头，挑着眉，用淡漠的眼神盯着我看。 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刚要解释，就听到阿诚哥说：“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我们还看见那个阿九了！啧，长得绝对不输给你！” “在医院的时候！”李一帆听到阿诚哥的话后，眼神突然就变得阴戾起来，半眯着眼睛，挑眉问我道：“你们约好的？” “没有！绝对没有！”我连忙摆手否认，“我就是无意中在医院的前厅看见他了，他似乎是来看望什么人的，绝对和我没关系！” “真的？”李一帆又阴冷地问了一遍。 “真的！绝对真的！我对天发誓！”说着，我便抬起手来，伸出三根手指，准备发誓。 李一帆伸手一把握住了我那只手，然后动作自然地放到了他的腿上，“我就是随便问问，你那么认真干嘛。” “……”我转头看着李一帆，只见他的表情依旧很淡漠，完全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没生气，但他刚刚的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随便问问。 “咳咳……”我轻咳了一声，赶紧转移了话题，“那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拉谢婉儿下水，那要等到什么！我一想到她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来，我就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婉儿就算背后有再大的势力，她也毕竟是娱乐圈的人。既然是圈中人，那就要靠娱乐圈的方式来打压打压她了。”李一帆说得很轻松，目光直视前方，唇角不经意间勾起的弧度，让我看了脊背竟有些发寒。 “你打算怎么做？”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你就暂时别管了，交给我就好了。”李一帆转过头来看着我，对着我温柔地一笑，“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然后继续给我做助理，被我使唤。知道了吗？” 李一帆那句“被我使唤”说的特别自然，就好像这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了。 在车上，我们三个人达成了共识后，很快就到了警局。 听说我已经回来了，而且是来撤案的，警察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他们将我带到单独的一个房间里，给我录了口供。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当然这其中隐藏了阿九和谢婉儿的信息。 “他们为什么要放了你？”警察不解地问。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评为下等品，说是不值钱。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你从始至终都被蒙着眼睛？”一个警察问我。 “没有。我被那两个人绑架后，被管押在类似一个仓库的地方，眼睛是一直蒙着的，然后他们接到了一个电话，应该是他们的雇主，我从他们的对话中猜，是那个人要把我送去那个拍卖的地方的。然后我就被带过去了。被关进房间后，我的眼罩就被拿下来了，但房间里没有窗户，房间里只有床、桌子和椅子之类的东西。”我解释道。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被丢在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我搭乘好心人的车回来的。”我回答道。 经过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我的口供总算录完了，我知道他们心存疑惑，但也暂时找不到破绽，所以只好让我回去了。 我的案子虽然被撤销了，但他们会不会继续追查下去我就不得而知了。 从警局出来，我将心中担心的事情跟阿诚哥说了，阿诚哥说放心吧，暂时不会有大问题。 阿诚哥说虽然报案人是他，但只要稍微调查下就会知道，他是李一帆的经纪人，你是李一帆的生活助理，你们之间在网上还传出过绯闻，所以这件事很可能和娱乐圈背后利益有关。再加上地下拍卖场，能参加拍卖场的可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有着光鲜亮丽的身份，而能运作这么大的拍卖场的组织也绝非等闲。 所以虽然表面上只是你一个小姑娘被绑架了，又被离奇地放了回来，但这背后所牵扯的人和事物可不那么简单。 “所以就算要查，也说困难重重啊。”阿诚哥感叹地说了句。 但我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发现李一帆又在打电话，见我回来了，便对着电话说了句：“就按照我说的办！”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样？”李一帆问我们。 “问题应该不大。”阿诚哥也上了车，说道，“现在我们去哪？” “自然是回家！”李一帆理所当然地说着，然后拉住我的手，握在他的手里捏了捏说：“姜雨这几天瘦了好多，阿诚哥一会你给她多买点好吃的，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听了李一帆的话，阿诚哥骂了句，然后通过后视镜狠狠地瞪了李一帆一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而专心致志地开车了。 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我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心情也变得大好，就在这时，李一帆的头突然凑过来，薄唇紧贴着我的耳朵，轻声对我说道：“回家后，我要好好检查下你的身体……” 第177章 我要检查你的身体 李一帆说完那句话后，还不忘在我的耳畔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脸颊和脖颈上，痒痒的，让我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 不知道我这个表情是不是让李一帆感到很满意，总之他看了我一眼，便笑着坐正身体，抓着我的手，放在他掌心里把玩，一副好心情的样子。 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地下停车场，李一帆将我抱下车，放在轮椅上，便对着坐在驾驶位上，一脸不爽的阿诚哥说：“阿诚哥，辛苦了！” 阿诚哥白了李一帆一眼，一句话没说，发动了车子就直接走了。 “你这样对阿诚哥有点不太好吧。”我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李一帆，轻声地说道。 李一帆那双漂亮的眸子看向我，目光流转，然后一脸坏笑地问我：“你就算是让他留下，他也不会当电灯泡的。” 李一帆话里有话，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扰得我心脏怦怦乱跳，于是我别过头，躲开了李一帆的视线，总觉得这次再看见李一帆，他似乎比之前还让人脸红心跳。 李一帆心情不错，推着我进了电梯，却不想在关电梯的瞬间，从远处跑来一个女人，女人一边喊着“等等”，一边飞奔而来。 李一帆见状，伸手就去按关电梯的按键，结果电梯关门的速度远没有那女人飞奔的速度快。 “谢谢啊。”女人挤上了电梯，很自然地跟李一帆道谢，因为李一帆带着鸭舌帽和墨镜，所以她似乎是没有认出他来，却注意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我。 我坐在轮椅上，见那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穿得很讲究，一想到能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里，想必都是些有钱人。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那女人似乎在看向我这边，眼神是那种好奇的审视，于是我下意识地低下头，本能地避开她的视线，并不想让她看清我。 就在女人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扫去的时候，李一帆微微挪动了下身体，这个角度刚好用他的身体挡住了女人向我投来的视线。 就在我以为我们会相安无事地渡过这电梯里短短的时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那女人惊喜的尖叫声：“你是李一帆！你真的是李一帆！” 女人的声音很兴奋，很是惊喜，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一边兴奋地说：“李一帆我特别喜欢你，你能不能跟我合张照？”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李一帆。”李一帆淡定地拒绝了女人的要求。 “不不不，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可能认错呢！”女人惊喜道，“你是住在这吗？我的天啊，你家住二十三层？”女人扫了眼电梯的按键，看着李一帆之前按的按钮兴奋地说道，“我住在二十五层！我们是邻居！” “你真的认错人了。”李一帆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那个叫李一帆的长得那么像，走在路上总是被人误会，不然我也不会大白天出门还得戴着墨镜和帽子！” 李一帆说话的语气很是不悦，然后对那个女人说：“希望你能尊重他人隐私，不要随便乱说！” 李一帆说这句话的时候，电梯刚好在二十三楼停了下来，然后他就推着我从电梯里快速地走了出来。 我们刚出来，我就听到那女人在身后说：“我绝对不会认错！你就是李一帆！” 说完，电梯门就在我们身后关上了。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转头去看李一帆，紧张地说：“怎么办？她知道你住哪了，如果她故意在网上散布消息，你肯定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了。” 之前我刚来李一帆身边做助理的时候，阿诚哥曾经告诉过我，李一帆虽然赚了不少钱，但他却没有买一套房产，只住公司给他安排的公寓，而且只要被那些记者发现，就立马搬家。 这个公寓算是被保护的最好的一个了，住了一年多，而且出出进进，李一帆和阿诚哥都特别小心。今天竟然被人直接在电梯里认出来了，还知道了他住的楼层数，这不是更麻烦了吗！ “你别那么紧张。”见我一脸慌张的样子，李一帆笑着拍了下我的头，然后将我抱起来，动作轻柔地放到沙发上，“你以为那些娱乐记者是吃干饭的？我住在哪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根据以前的经验，只要我的住所被曝光我就会搬家，他们想再摸清我住在哪，就要再费一番功夫，所以他们本着为自己着想，也不会故意写出我的住址来博眼球。” “但这次那个女人，她可不是记者。”我仰头看着李一帆，担心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李一帆勾着唇反问我道。 “你的意思是……”我惊讶地看着李一帆。 “她不但是记者，而且她这次的目标也不是我，而是你。”李一帆看着我，不屑地说道：“只不过她的演技太过拙劣了。既然她想演戏，那我就陪着她演好了。” “她的目标是我？难道还是想挖我跟你的绯闻？”我听到李一帆这么说，稍微安心了点，毕竟比起我俩已经炒飞天的绯闻，李一帆的住所被曝光才是最重要的。 “有可能。”李一帆说道，“她能在我们坐上电梯的那一刻跑进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之前我们去医院和警局，她都是一路跟踪的。所以处于职业本能，她觉得如果把这件事挖出来，很可能就是一则大新闻。” “那怎么办？”我问。 “无所谓。一会问问阿诚哥，说不定你被绑架这件事曝光了，还是对谢婉儿的一个打击呢。”李一帆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试着揣测下李一帆的想法，“如果谢婉儿知道我并没有被卖掉，而是被放了回来，她肯定会气急败坏地去找阿九算账。如果激怒了阿九的话，说不定对我们很有利？” “不错嘛！”李一帆坐在我身边，赞赏地对我点点头，然后低头，目光就很自然地落在了我的腿上，声音突然就带着一些说不出的蛊惑，对我说：“你的腿到底伤到哪了，给我看看。” “都说了不用了。”我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尽量离李一帆远一点。 “姜雨！几天不见，你这是又是受伤的又是变得妩媚的，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检查一下啊！”李一帆说着，就伸手过来了。 我见他这是动真格的了，吓得站起来就想跑，不想我动作没有李一帆的动作快，被他伸手一把拉回来，然后栖身过来，将我压在身下。 “啊——” 李一帆才压过来，还没有其他动作呢，我就发现他的腿刚好顶了下我的伤口周边的位置，疼痛感让我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 听到我的叫声，李一帆弹跳式地躲开，然后目光紧紧地盯着我大腿根的位置，瞪大眼睛问道：“伤这了？” “嗯……”我红着脸应了声。 “姜雨……你可真行！”李一帆好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我了。 “我也没办法啊，为了当时效果逼真一点……”我委屈的说道。 “你啊！怎么总是让我这么心疼……”李一帆说着，伸手揽过我，然后他的脸便在我面前渐渐放大，放大，就在他的唇要吻上我的瞬间，我猛地回过很来，伸手一把将他推开，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都好多天没洗澡了……我……” “你腿上有刀伤，难道医生没告诉过你不准沾水吗？还洗什么澡！”被我推开，李一帆显然有些不高兴，重新将我搂在怀里，伸手钳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来，便毫不客气地吻了下来。 在他的唇碰到我的唇的瞬间，我只觉得心头一跳，紧接着各种说不出来的美好感觉就涌上了心头，一直有些推拒他的双手也攀上了他的脖子。 就在我渐渐放下各种心里负担，想跟李一帆吻个天荒地老的时候，公寓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紧接着我就听见了阿诚哥抱怨的声音：“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堵车堵的这么严重，以后啊……” 阿诚哥的声音在我耳边霎时顿住了，而我也本能地一把推开了李一帆。 这次李一帆倒是没做什么反抗，顺利就被我推理了，然后一脸不爽地看了眼阿诚哥。 “那个，咳咳……我今天买的都是姜雨爱吃的……”为了缓解尴尬，阿诚哥干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将买好的饭菜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快吃吧。”李一帆说着，伸手就要抱我。 “不用了，就这么近，我走过去就好了。”我下意识挡住了李一帆的手，然后自己走到餐桌前坐好。 被拒绝，李一帆也没说什么，也坐到了餐桌上，然后招呼阿诚哥一起吃。 “阿诚哥，刚刚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个女记者。”李一帆一边吃一边不以为意地说道，“看样子是冲着姜雨来的，很有可能我们今天的行动被她跟拍了。” 阿诚哥听了没说什么，安静地吃了几口饭后，抬起头来对李一帆说：“不如我们就顺水推舟吧！” 第178章 我成了娱乐头条 因为我腿上有伤，所以李一帆工作的时候都不允许我跟着他，并命令我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因为我始终的这几天，李一帆称病所以向后延迟了两个广告的拍摄，见我平安回来了，阿诚哥便让李一帆调整心态，赶紧投入到工作中去。 两条广告的拍摄地点都不在本市，所以李一帆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吩咐我及时去医院换药，还说结束工作后就立马飞回来。 之前去警局撤销案子的时候，也从警局把我的包和手机一并拿了回来，手机虽然当时被劫匪摔过，但好在没有被摔坏，完全可以继续用。 李一帆说要给我买个新的，被我拒绝了，我说我是个念旧的人，这手机虽然不怎么好了，也跟不上时尚的步伐，但我对它还是有些割舍不掉的感情，既然没坏，就用着吧。 李一帆也不强求我，就说自己在家千万小心，别再丢了。 李一帆不在，我一个人窝在我的出租屋里，每天无所事事，就捧着手机刷各种娱乐消息，一开始还挺担心，万一那个女人不是娱乐记者，而是真正的粉丝怎么办，万一李一帆的住所被曝光出去了，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安生了。 但刷了几天消息，都没有发生我所担心的事情，可见李一帆和阿诚哥的判断是正确的。 她那次突然出现在电梯里，目标不是李一帆，而是我。 虽然李一帆的住所没有被曝光，但我坐轮椅的照片却被一家媒体曝了出来，标题还是十分醒目的“李一帆疑似情人的助理遭遇袭击，并受伤。” 这条新闻里配的图片还真就是我那天被阿诚哥推着进出医院的照片，还有进出警局的照片，之后还有李一帆和我一同在电梯里的照片。 新闻内容写了很多大胆的猜测，并说李一帆十分注意保护他的助理，说明两个人的关系绝非一般，还说助理的伤看起来很重，不知道具体遭遇了什么。 这条新闻一出，立马就发酵起来，我的手机从早到晚就没断过，一直在响。 之前阿诚哥跟我说，一旦这件事被爆出来，很可能他们会主动找我求证，所以我可以适当地选一两家媒体放点我被绑架的消息出来，至于放消息给谁家，只要是大的媒体，就可以。 我真的很佩服那些记者，我的电话号码是很隐私的，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到的，所以按照阿诚哥教我的，我选了两三家媒体，简单地说了我被绑架的事，当然再具体的我就闭口不谈了。 很快，这则消息就成了轰炸当天头条的娱乐新闻，李一帆身边名不经传的小助理被绑架了，这幕后的指使人很可能是圈内的人，鉴于我和李一帆扑朔迷离的感情关系，所以媒体猜测，绑架我的人不是嫉妒李一帆发展好的同仁，就是嫉妒我的对李一帆的爱慕者。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猜测，这阵风浪被掀起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尤其是那些一心要挖出大新闻的记者，他们肯定会通过各种关系和蛛丝马迹去查证真相，而且他们很擅长联想，只要有一点怀疑，他们就会把两件事放在一起，去分析他们存在关系的可能性。 到目前为止，网上的新闻热点基本都是关于我的，一时间我竟然也成了被大家关注的焦点，所以每次去医院换药，我都得费尽心思乔庄一番。 最后一次换药结束后，给我换药的医生终于忍不住八卦的心情，问我这伤是怎么来的，还说听说我之前被人绑架了。 我看了看医生，心想如果我把消息放给医生的话，说不定可信度会更高，于是就说被绑架时，对方想占我便宜，我为了自保，就用刀在腿根的地方捅了一道，装作是来大姨妈了，这才躲过一劫。 听到我这么说，医生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简直是肃然起敬。 阿诚哥说，如果再有人问我伤是怎么来的，就适当的说一些，这样我的形象会立马变成了忠贞不二的贞洁烈女，好感度会迅速提升，对我很有益处。 所以我想，把这个情节告诉给医生，再从医生的嘴说出去被媒体爆出来，比我直接跟媒体说要可信得多。 下了电梯，我快步从医院的大厅穿过，想趁没人发现的时候快点离开这里，不想我正走着，突然有人在我身后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不等我反应，迅速地将我拉到一旁的安全出口的地方。 因为是一楼，几乎没有人走楼梯，所以这里没有什么人。 刚刚在大厅里的时候，我怕被人注意所以没做什么反抗，当我被那人拉近安全出口的地方的时候，我突然回身，抬起手臂，劈头盖脸地就像对方的头部打过去。 不想我的进攻突然被对方挡住了，他挡开我的瞬间突然手腕一转，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拉，我就被他困在了怀里。 我做着挣扎，正考虑要不要抬腿，直接踹他的脑门，对于这个角度和高度我还是有自信的。 “是我。” 就在我刚要抬腿的瞬间，我听到了熟悉又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我神经一震，刚刚抬起的腿也放下了。 见我不动了，阿九松开了我，得到自由，我立马转过身去，看着那张斯文又冰冷的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诧异地问道：“阿九，怎么是你。” 阿九摸出一支烟来，动作优雅地点上，当他从嘴里吐出一串白色烟雾后，才淡淡地说：“来谢谢你没有出卖我。” “……”我被他说的莫名其妙的，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的是我没有直接跟警察说，我是被他的组织囚禁的。 “你感谢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明白过来之后，我便好笑地说说，同时整理了下我刚刚被弄皱的衣服。 “你的伤怎么样了？”阿九扫了眼我的腿根，问道。 “已经好了，今天最后一次换药。”我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就是说，下次我在医院里就见不到你了。”阿九又抽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嗯？”我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别告诉我，我两次在医院里看见你，都是你故意在这里等着要见我。” 阿九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我，听了我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是，也不是。” “……” 这是什么答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你，的确是巧合。”阿九看着我说道，“不过之后的几次，不过今天，我倒是特意等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阿九这么说，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尤其是在我接触到他看我的眼神的时候，让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说不出来，也没有抓住。 “最近娱乐新闻上全是你的消息。”阿九面不该色，继续说道，“你这么做，是故意的？” 听到他这么问，我才恍然大悟，他找我很可能就是为了问这个，毕竟这件事涉及到谢婉儿。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既然我答应你要给谢婉儿找点麻烦，那就不能食言。” “借助李一帆的力量吗？”阿九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何谈借助。”我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但听着，总有点刺耳。 “哦，是吗。”阿九没有多说什么。 之后他就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冷场了，就连空气都有些尴尬了。 “那个……”我想，既然他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就总要找些话题啊，“你来医院干什么？你受伤了？” “不是我。”阿九说道，“是我哥。” “哦。”我了然点点头。 “和谢婉儿有感情瓜葛的，也是他。”阿九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好像说了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啥？”我愣愣地看着他，“你上次不是说，谢婉儿是你前女友吗？” “她是我哥喜欢的女人，后来她害得我哥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于是我就假扮了我哥和那个女人接触了几次，我就是想看看，我哥究竟喜欢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阿九说着，便将烟丢尽了一旁的垃圾桶上专用的烟灰缸里，“然后我就代替我哥，听到了她大言不惭的分手理由。” “那，你和你哥……” “我们是双胞胎。”阿九看着我，表情平淡地说道，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探视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阿九刚走了两步，便停下来，转过身来盯着我看，淡淡地说：“我期待那个女人成为你手下败将的那一天。” 说完，阿九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阿九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完全消失，我才回过神来，没想到，今天我居然听到了这么劲爆的内幕。 看来这个谢婉儿还真是罪孽深重啊，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阿九的话，我觉得我要打倒这个女人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第179章 被围攻采访 我从小愈合伤口的能力就非常强，所以还不等李一帆回来，我的腿伤基本好差不多了。 因为腿上行动不方便，所以我这段日子除了去医院，大部分时间基本都是宅在家里，一开始还能刷下娱乐新闻，看看有些关于我的新闻的动态，但是这种被人随意揣测乱发的新闻看多了，多坚强的心也会觉得胸闷，所以我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 但是我低估了那些记者“追查真相”的精神，我刚走出小区的大门，就被一大波记者给围住了，他们的动作之快，让我措手不及，甚至我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围住了。 “请问您就是姜雨女士吧！真的很高兴今天能看见您本人。” “我能采访您几个问题吗？” “上次有媒体爆料说您被绑架了，是真的吗？是什么人绑架的您，对你造成了怎样的伤害，能说一下吗？” “听说您还受伤了，听说伤在了很隐秘的地方，从您的主治医生那里听说，你当时是为了自保，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但这同时也证明了您临危不乱，于是果断坚决的性格，请问这和您的成长经历有关吗？” “姜雨，请问您这次被人绑架是否跟李一帆传出的绯闻有关呢？绑架你的人是不是圈内人呢？” “姜雨你还知道什么内幕，可以告诉我们吗，我们也是很想替你讨回公道的！” 我被围堵的瞬间，各个媒体的记者就拿着麦克风对着我，此起彼伏的提问声让我的头瞬间就晕眩了。 这种场面之前跟在李一帆身边的时候没少遇到过，只不过当时我的角色是李一帆的保镖，帮着他挡着蜂拥而至的记者和粉丝，跟在他身边迅速离开现场，没想到我也有成为主角的一天。 处理这种突发情况我完全没有什么经验，而且实现也没有问过阿诚哥，面对他们一连串的问题，整个脑子嗡嗡的，人是懵的。 但很快我就镇定了下来，我想我现在就算是懵到天黑他们也未必能放过我离开，不如想办法让他们主动撤退。 之前尽管被人炒作和李一帆有暧昧关系，也都只是被人偷拍，炒作归炒作，大家都是看个新鲜，没有多少人当真，会认为一个大明星能和小助理产生什么感情，很多捕风捉影的报道大家也都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但这次不一样，我被绑架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我的身份现在又这么特殊，嗅觉灵敏的媒体马上就看出了其中的新闻价值。 自从出事到现在，尽管网上炒的沸沸扬扬的，但我本人从来没接受过正面的采访，甚至有很多记者都是第一次看见我的正面，从他们吃惊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们对我的惊艳。 我想这次可能也算是一个契机，既然这么多媒体一同围攻我，很显然不是事先预演的，所以这个时候我说什么话，在他们心中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于是我目光扫过周围所有的记者，甚至跟他们有很短暂的眼神对视，交流，因为我知道，这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建立起来他们对我信任的办法。 这之后，我什么都没说，对着所有的媒体记者深深地鞠了一躬，当我直起身来的时候，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诧异和不解。 “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这个人不善言辞，所以只有用行动表示对大家的感谢。”我表情严肃地看着记者们，“我知道大家都对我之前被绑架的事情很关心，我也从来没有再任何的平台和媒体前面说过这件事，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经历，也不是令人愉快的经历。但看见大家为了我的事这么辛苦，也不忍心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离开。” “刚刚大家提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恕我不专业也没有准备，所以就几个我记住的问题回答一下大家的问题，可以吗？”说到这，我露出了认真又腼腆地微笑。 我猜很多媒体记者都以为我对对此事闭口不谈呢，但没想到我不仅谢谢他们的关心，还会回答一些问题，当然是不假思索地表示同意啊！ “谢谢大家的理解和包容。刚刚有记者朋友问我是否真的遭遇绑架了，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前段时间，我的确被人绑架了，而且绑架地点就在这个小区里。”我说着，微微转身，指了指身后的高档小区，“之后我的眼睛就一直被蒙着，所以除了他们的声音，我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这点我也已经跟警方说了。但我听到了他们和背后主使者的对话，可以肯定对方不是随机绑架，目标很明确，还说要处理掉我，这点我是十分肯定的，而且我也已经跟警方说了，虽然我已经平安回来了，但并不代表这个案子就这么算了，警方还在全力追查这件事的真相。” “那你受伤也是真的吗？你的主治医生说你伤的位置比较敏感。”一个记者连忙提问。 “也不是多敏感的地方，就是大腿根的位置。”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时也是没办法，算是自保的一种无奈举措吧，这个伤也是我自己弄上去的。” “既然绑匪的目的是让你消失，请问您又是怎么平安回来的？”又一名记者问道。 “这个具体原因我不便透露，但我已经向警方提供了我所有知道的事情了，相信警方一定会全力以赴查出真相，捉住那个背后的主使。”我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您已经掌握了主使的信息了？”记者问。 “目前为止我还只是猜测，虽然证据不足，但我有怀疑的对象。”我语气坚定地说道。 “之前有媒体猜测和谢姓女星有关，你觉得这种猜测靠谱吗？”一个距离我非常近的记者突然发问问道。 我表情上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说：“在没有确实证据前，任何的猜测都只是猜测，我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 “姜雨，那你能说说你和李一帆的关系吗？”见关于我的绑架案挖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他们立马转向了我和李一帆的绯闻。 “我是李一帆的生活助理。”我简单扼要地回到了这个问题，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这场采访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始终保持了谦虚又礼貌的态度，虽然做不到有问必答，但却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我这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多媒体围攻的场面，不知道有多少台摄像机对着我，所以我明白，我的一言一行，每个动作和神态都会被录下来，并被更多人看到。 所以我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大家是否喜欢我，接受我，和是否能持续关注我的重要点。 这场突如其来的采访最终是被小区的保安给冲散的，因为小区门口围堵了这么多人，严重影响了小区里的其他居民的进出，我也趁机脱身，对着记者们点头示意了下，便转身向这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走去。 我想今天的报道一旦被放到网上，我可能就不会像从前那样出入自由了，不如趁现在多买点吃的储存下，等着李一帆和阿诚哥回来再商量怎么办。 记者散去后，我隐约听到了几个记者对我这个人进行评论了一番，貌似还不错。 从超市出来，我拎着一大袋吃的，在小区门前观察了好半天，觉得没有什么异样才跑回去。 此时回到家我已经累得不行了，我完全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成为焦点被人关注的一天，虽然应付起来有些累，但总体的感觉竟然还不错。 吃过饭，爬上床，靠着床头刷手机，这时候关于我的报道已经铺天盖地了，甚至很多家媒体都在猜测策划这场绑架案的背后主使者很可能是X姓女星，尽管没有指名道姓，但联系这几天前后的报道就不难猜出X姓女星是谁。 我虽然在媒体满前那么表现，就是想给他们传达出一个信息，在我心里，绑架我的就是谢婉儿，但苦于我没有证据。 我知道媒体会夸大其词地报道出来，这也正是我的目的，所谓敲山震虎，我就是故意想让谢婉儿看到，我要她每天都活在恐慌之中。 这次我没有说破，但不等于我手里没有证据，不等于我之后别说，不等于警察方面不了解这些情况，因为不了解又不能找我当面确认，所以谢婉儿就会每天都活在自己的想象和危机中，这对一个每天工作量都很大的女星来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折磨。 诛人先诛心，这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 下一步就是提高我的知名度，提升我在大众心中的好感度。既然炒作可以让人迅速蹿红，那我何不顺手推舟，接着他们的力量，也炒作一把我自己。 我其实是不太喜欢以这种方式进入大众视野的，但事已至此，也别无选择了，我想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在不违背道义和良心的前提下，过程什么的并不重要！ 第180章 你具备了做艺人的基本条件 我津津有味地翻着关于我被绑架的各种报道，还有媒体对我做出的评价，心想今天难得报道我的内容全部都是正面，我竟然都感觉有些不正常了。 正翻着，手机就毫无征兆地想了，看着上面来电显示是阿诚哥，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也看了这些报道。 “姜雨！今天你被记者围堵了？”手机刚接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阿诚哥略有些夸张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你说我怎么就忘了嘱咐你这事了呢，你现在身处风口浪尖，尽量少出门，少和媒体接触，话越多错越多，你今天的表现可能符合他们的胃口他们就夸你善良大方又可爱，但如果你明天的表现忤逆了他们的想法，你的形象马上就变成了高冷虚伪又没内涵了！” 阿诚哥一口气说了这一大串的话，中间连个停歇都没有。 “唔……阿诚哥，我今天这么处理，是不是给你们惹麻烦了？”我马上想到，李一帆现在这么忙，他们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很可能是媒体又开始电话轰炸李一帆和阿诚哥了。 “麻烦倒是没有。”阿诚哥说话的语气一下子轻松了下来，“而且你表现的非常好，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呼——”我唱出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怕给你们添麻烦。” “麻烦倒是没有，只不过是从中午开始到现在我的手机就一直在响。一帆从早晨就开始拍摄，因为中间对方出了点岔子，拍到现在还没结束，所以被骚扰的也就只有我而已，你放心吧。”阿诚哥打趣地说道。 听到阿诚哥说话的语气这么轻松，我也就放心了。 “姜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阿诚哥继续说道。 “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如果接下来拍摄顺利的话，再有一两个小时一帆就能结束拍摄了，他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了，很可能他会耐不住寂寞，今天晚上就飞回去找你！”也不知道阿诚哥是不是故意的，他说话的时候特意将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让我听了，脸颊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先不说了，你自己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在我们回去前尽量不要出门了，知道吗？就算再有媒体来找你，你要是实在躲不开，就想办法周转下，不要再回答他们的问题了。”阿诚哥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知道了。”我握着手机，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空气点头，虽然阿诚哥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我或多或少地肯定是给他带来麻烦了。 挂了阿诚哥的手机，我又好奇地刷了下关于我的评论，发现网友对我的态度还算宽容，而且很多人都自动自觉地站在我这边，同情我的遭遇。 更有李一帆的粉丝力挺说我和李一帆的关系就是普通的助理和明星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怎么就非得有人恶意炒作，非要搬弄是非。甚至还有粉丝私信我，让我打起精神来，别在意这些，让我好好照顾他们的李一帆。 等我大概将这些私信都看完的时候，天都有些黑了，看着窗外，心里不禁想起阿诚哥说如果拍摄顺利，李一帆很可能今天晚上就能飞回来。 这话虽然不是李一帆亲口说的，但只要知道这是李一帆的意思，心里就涌出无限的甜蜜感。 就在我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以为又是哪家媒体，所以它响了好多声之后，我才懒懒地拿起手机来，扫了眼来电显示，结果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我的神经随之一阵，立马接起了手机，不敢有一丝怠慢。 “杜总。”我接起手机后，恭恭敬敬地叫了对方一声。 杜总是李一帆所在经济公司的老大，私底下我们经常叫他老板，尽管李一帆曾经跟我渗透过，说他想合约到期后就离开这家公司，但在合约到期之前，他的星途还是握在这个男人的手里，我怎么能怠慢呢。 “姜雨，来公司一趟。”杜总对我一直都有些不屑，而且有关李一帆的各种安排他也都是直接找阿诚哥，像我这种明星身边的小助理，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所以能接到杜总打来的电话，我有些意外。 “现在吗？”我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下意识地问了句。 “对！”杜总显然有些不耐烦，“快点！” 说完这句话后，杜总就直接挂了手机，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不知道这个时间杜总叫我去公司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跟李一帆有关吗？或者说杜总也看了今天关于我被绑架的报道，觉得我是在接着李一帆炒作？觉得我拖累李一帆，所以想让我自己辞职走人？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不断地徘徊着，尽管心中的疑问很多，但老板的要求我也不敢怠慢，换好衣服，出门打了车，就直奔公司。 这个时间，公司里还有不少的人在工作，在娱乐圈这个行业里，想不加班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我进公司开始，我就发现大家都盯着我看，甚至平时跟我关系稍好一点的女同事会直接跑过来打听，问绑架我的背后主使人是谁，媒体提到的X姓女星是不是谢婉儿。 面对她们的好奇和八卦，我只能选择抱歉，说我也不清楚，没有证据不好乱说话。 可能是因为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老板推门走了出来，见我被围在中央，便皱着眉头地我说：“姜雨！你进来！” 这个时候听到老板的命令就如同听到大赦似的，从人群里挤出来，赶忙进了老板办公室。 “杜总，您找我。”进屋后，我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规规矩矩地站在办公桌前面，双手自然在身前交叉，态度谦卑。 杜总坐在老板椅上，歪着头，一边用手摸着下巴一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另外一只手指了我一下，然后手指向下，画了两个圈，对我说：“转两圈给我看看。” 我被老板说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在原地转了两圈。 杜总半眯着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看，好像若有所思。我站在原地，被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便轻声地又叫了他一声，“杜总……” “姜雨！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的！”我话音未落，就听到杜总冷哼一声说道。 “杜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看着杜总，很呼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因为我从他的那两句话中，听出了太多嘲讽。 “你不过是李一帆身边一个小小的助理而已，可是却趁着李一凡不在的时候，把自己炒到了热搜榜，我说你挺有两下子，难道说错了？”杜总冷哼了一声说道。 果然和今天的新闻有关，我在心里想道。 “那件事不是我炒作的。”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被绑架是事实，但我也没有打算将这件事爆出来，是因为我去医院和警局的途中被某家的记者跟踪了，所以才曝光的。” “姜雨，你以为你是谁啊！如果你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去警局，谁管你干嘛了！但你拉着李一帆一起去，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杜总看着我，眼神突然就变得犀利起来。 我站在他对面，面对他看我的眼神，我心里突然特别不舒服，就好像是在说我这个无耻的女人为了自己出名，竟利用李一帆来上位！ 我表面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内心却已经波涛暗涌了，两只手紧紧地握着，以此来缓解心中不快和郁闷。 “杜总，不管您信不信，我当初真的没有这么想过。”我看着杜总说道。 “当初没这么想过，但上了热搜，突然被人关注了，是不是就有这种想法了？”杜总冷哼了一声说道。 “杜总，既然你这么笃定你的这种想法，那我解释什么也都没用了。如果因为我的事给公司和李一帆造成了影响的话，我深表抱歉。”我强忍着内心的委屈感，深呼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地对杜总说道。 杜总听了我的话，没有马上说什么，只是又用他那双小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就在我实在有些待不下去的时候，杜总突然开口对我说：“姜雨，有没有想过出道？” “……什么？”杜总的话题转移的实在太快，让我毫无准备，瞪大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杜总，不确定地问了一遍，“杜总，您，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要出道。”杜总这次没有用疑问句，见我不说话，他便继续说：“对于这些天关于你的报道我一直在关注着，尤其是你今天遭到那些记者突袭采访，我没想到你处理的方式会这么得当，而且表现的非常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时候欲言又止让人猜测，你都拿捏的很好，所以你具备了做艺人的一个基本条件。” 第181章 交换条件 是否要出道这个问题，之前阿诚哥问过我，李一帆问过我，我也认真考虑过这件事。 之前只是考虑过我是否适合在娱乐圈发展，毕竟跟在李一帆身边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娱乐圈里的种种虽然看的不透，但也见识了不少，所以一直很犹豫，尤其是要把自己的一切，包括隐私都暴露在大众面前，这让我有点接受不能。 但自从我被绑架后，知道了幕后主使人是谢婉儿之后，我的想法突然改变了。 我想打败她，我想碾压她，我想通过各种我能做到的事情来让她后悔，她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强烈的报复心里吧，让我将之前所有的犹豫都压制下来，一心想踏入娱乐圈，一心想红。 不过娱乐圈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首先得有公司能愿意签我，愿意给我机会发展，所以我思来想去，提高我的曝光度，不管用什么事炒作，至少要让大众知道我这个人，而且这过程中口碑很重要。 所以，当我知道李一帆陪我去医院和警局的事被记者跟拍了之后，我就有了奇怪的想法，我想利用这件事，把我自己炒作起来。 阿诚哥之前告诉过我，如果有记者采访我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办。但因为存在私心，所以在按照阿诚哥安排的那样去做的同时，我也做了点小手脚，就是把这个绑架案引到了娱乐圈里的纷争，引导了谢婉儿的身上，虽然并不明显，但以谢婉儿的名气，这已经足够了。 之前她无耻地想要利用李一帆来提高自己的曝光度，那今天，我就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好了！ 可以说，这些天来，所有事态的发展都在我的预想之中，但唯一我没想到的是，杜总竟然会找我来，直接问我要不要出道！ 因为在我的设计内，没有杜总。 我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大的经纪公司下发展，我只想着，只要我有了知名度，一些小的经纪公司肯定会来找我签约的，趁着我的人气，还会给我安排很多工作，我只要把握机会，我一定会火的。 “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惊讶。”杜总看着我半天不说话，便轻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炒作自己的目的，难道不是想出道吗？” “杜总……”我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杜总，有些拘谨地说道：“杜总我真没想过这种事，我被绑架这件事被炒作到这个程度，我也是没想到的，我真的没想过出道的事，我只是想一心做好一个小助理的工作……” “行了！”杜总挥挥手，打断了我的话，“这些我不想听，大家各自心怀什么心思，我们心里都知道，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杜总不愧是阅人无数，虽然我自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完美了，可还是被杜总一眼看穿了。 “你想出道，也不是不可以，以你现在的人气，已经超过了普通的一些小演员了，只要好好包装，再给你挑几个好本子，不火都不可能！”杜总坐在老板椅上，虽然是抬眼看我，但他完全就是一副独裁者的表情。 听到杜总这么说，我心里马上就犯起了嘀咕，因为从他说话的口气和态度上看，他并非单纯的想让我出道那么简单。 “怎么样，姜雨，将出道吗？想成为明星吗？想买豪宅名车吗？”杜总一连串的问题全都是充满诱惑的物质条件，但这并不是我要进入这行的初衷，见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于是他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你想出人头地吗？想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羡慕地看着你在荧屏前光鲜亮丽的样子吗？想要有资格，资本去碾压你不喜欢的人吗？” 这番话，实打实地敲进了我的胸口，于是我的目光有了渴望的光芒。 “姜雨，你要知道，能带给你这一切的，只有我！”杜总说着，便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然后绕过老板台，走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的身边转了两三圈，从各个角度打量着我。 他的眼神目的性实在太强，被他盯着，我浑身不自在。 “姜雨，你要知道，你本身的条件很好。但你也知道，漂亮的女孩多了去了，我捧谁都是捧，你必须给我一个让我捧你的理由。”杜总停在我面前，看着我说道。 “我有话题性。”我看着杜总，认真地回答。 听了我的话，杜总不屑地摇摇头，“只要我想，随便点什么，我都能制造出话题。” 我看着杜总，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刁难我。明明是他主动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出道，并不是我要求他让我出道。明明我有这个优势，可是这话题三绕五绕，怎么就成了我必须给他一个捧我的理由呢！ 见我始终不说话，杜总对我别有意味地一笑，那笑容让我不能地打了个寒颤，首先跳出来的想法是，他难道是想潜规则我？ 但转念一想，正如他说的，围在他身边的美女何止几个，什么样的款式没有，何必来威胁我呢！ 如果不是这个，那他想要什么？ 对于一个公司的老板来说，他每做的一个决定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所以不存在他一闹热就想捧我的理由。 那么他主动来找我，还用言语上的优势压制我，让我满足他的条件才可以捧我，这说明他提出来的条件只有我能完成。 我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助理，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呢！ 想到这，我的心猛地忽悠一下子，脑海中马上蹦出了一个有些可怕的想法，难道这件事，和李一帆有关？ 杜总应该是看出来我和李一帆的关系不一般，而且我被绑架的期间，李一帆推掉了延迟了好多的工作，所以现在有些压制不了李一帆的杜总，难道是想从我身上找到突破口？ 按照这个方向想下去，心中很多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想通了这件事，我再去看杜总时，看他的眼神就和刚刚不一样了，因为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而且还是利用我去威胁李一帆。 “杜总，我愚钝，很多事情让我自己想，我完全想不出来，所以您不如直接跟我说吧。”心里虽然清楚，但语气上还是软的，毕竟李一帆现在还要靠他吃饭。 “想不明白？”杜总有些不信地看着我，“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这么简单的关系，你不会想不到吧。” “对不起杜总，请您明示。”我认真地说道。 “好吧，”杜总点点头，“既然你装傻，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但你要知道，一旦这层窗户打开了，很多事情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杜总看着我，勾着唇角冷笑了两声，“听说你和李一帆的关系不错。” “我是他的私人助理，关系自然是不错的。”果然没错，他一开口就提到了李一帆。 “我说的不是工作上的关系。”杜总半眯着眼睛，摸出来一支烟，点上，然后用力地抽了一口，对着我的方向吐出白色的烟雾，“我说的是你们私下的关系。” 见我依旧不说话，杜总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你和李一帆睡过了？” “……”不绕弯子，我倒是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露骨，然后马上就明白过来，杜总以为我们的关系也只不过是睡睡觉的情人关系，根本就不是那种正儿八经谈恋爱。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李一帆这么一个闪耀的明星，怎么可能真心喜欢我！ 瞬间我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侮辱了似的，那种不好的情绪我想掩饰，都有些掩饰不住，“对不起杜总，可能让您失望了，我和李一帆并没有睡过。” “哦？”杜总显然很意外，他抽烟的动作一顿，然后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后便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会后，忽然就笑了，然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看来是真爱啊！” 我没回答他，因为从他刚刚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就不配谈论什么真爱不真爱了。 “既然是真爱，那就更好办了！我相信，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开口提出来的要求，他应该会答应吧。”杜总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盯着我看，好像想从我身上找到被李一帆真心喜欢的地方。 “所以杜总绕了这么大一圈，您的目的是什么？”我咬了咬嘴唇，尽量让自己淡定。 “我的目的很简单。”杜总叼着烟，然后回身从老板台上拿出一份合约来，丢在一旁，示意让我看看，“只要你能说服李一帆续约，我就让你正式出道！” “续约？”我眉头一皱，原来他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李一帆还有一年多就合约到期了，李一帆私底下跟我说过很多次，只要到期他就解约，然后自己开公司发展，毕竟在别人手底下，远不如自己做主自由。 更何况，很明显地能感觉得到，李一帆和杜总的气场也完全不合，在他手下工作，很压抑。 “杜总，李一帆的合约还有一年多才到期……”我收起了心思，正色道。 “是啊，但是我要他提前给我签署一份十五年的合约。这么红的小鲜肉，想挖他的人多了去了，我作为他的老板，总要未雨绸缪才行啊，你说是不是啊？”杜总看着我，得意地笑了。 第182章 如意算盘打错了方向 十五年！ 杜总的算盘打的可真是响！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十五年，可以说是黄金时间。这个杜总的胃口还真是打，想一口就吞了李一帆的前途。 但他的算盘就算打得再响，也是打错了方向了！用我出道的事来逼迫李一帆签约这种合约，这不是做梦呢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表面上我不能这么说，更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现在李一帆和阿诚哥都没回来，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有什么打算我还都不清楚，所以我不能盲目的拒绝或者同意，我必须拖延时间。 既然杜总把合约都拿出来了，那我就好好看看里面的条款好了，于是我拿起那份合约，认真地读了起来。第一次读这样的合约，果然有很多地方我都看不懂，很多专有名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合约看得一知半解，但那个十五年的合约期倒是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李一帆的报酬那里也十分的苛刻，很明显，他这是想控制李一帆。 放下合约，我抬起头来，便对上了杜总那探究的眼神，然后想了想，有些为难地对杜总说道：“杜总，我文化水平低，这合约我也看不懂，而且我就是一个小助理，至于外界传李一帆对我的感情什么的也都是为了博眼球，杜总你也知道，李一帆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对我这种小角色动什么感情，只是有一点我倒是很欣赏他，他是个特别讲义气的人，我跟在他身边工作一年多了，也自然被他划到自己人的范畴呢，所以我出事了，他就觉得是有人动了他的人，不管他之前做出了什么举动，也都是一种老大保护小弟的感觉，这么说，您明白了吧。” “姜雨，我把合约拿出来给你看，可不是想听你在这跟我狡辩你们俩的关系。刚刚问你们是不是睡了，你还一脸被人玷污了你们的爱情似的表情，怎么现在就改口把两个人的关系推干净了？” 杜总说着，从我手里拿过那份合约，随手丢在老板台上，然后指着旁边的另外一份合约，“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你要是感兴趣，你就拿起来读读。我现在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要的是结果，只要你有本事让李一帆把这份十五年的合约签了，我就捧你！” 见我还在犹豫不说话，杜总便笑着坐回了老板椅，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谢婉儿吗？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做了，我保证一年内，让你比那个谢婉儿还红！” 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吸引人的条件，但我还没丧心病狂到拿李一帆的前途来给我当踏脚石。 想归想，但表面上，我想我还是答应他的要求，以此来拖延下时间，到时候哦在跟李一帆和阿诚哥他们商量下，看能不能找到对策。 “杜总，谢谢您这么器重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一脸激动地看着杜总，然后伸手指了指那份属于我的合约问，“那个合约，我可以看看吗？” “看！随便看！只要你能把李一帆留下来，这上面的条件你觉得哪不合适，随便你改！”杜总一脸大方地对我挥挥手，同时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我拿起合约大概看了看，依然云里雾里，很多东西看不懂，尤其是分成拿钱那里，更是一头雾水，不过我也注意到了，我的合约日期是一年，而且那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如果这一年我没有达到预期的成就，合约自动作废！ 这个字相对其他的稍微小了一点，而且隐藏在众多文字当中，很难注意到。 原本这一份十几页的合约我看着就有些头疼，再加上很多我看不懂的内容，所以我原本已经放弃把它看完的念头了，因为心里清楚，除非李一帆自己愿意，否则我不可能签这份合约。 说来也巧，就在我放弃继续阅读，想要合上的时候，眼神无意中就瞥见了这句话。 当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到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只是可以确定，杜总根本没打算真心实意地签我，他只不过拿我当个借口，当李一帆同意签约后，我就没用了。 一年的时间，按照合约他可以随便丢给我点什么工作，如果我自己有出息做出成就来了，那他就续约，又得了一个赚钱的机器。但如果我没达到要求，那我就是一个废弃的棋子，自动解约，管我自生自灭呢！ 想到这，我合上合约，恭恭敬敬地放到了老板台上，对杜总说：“合约我看不太懂，但我相信杜总会善待我的。” “这是自然。”杜总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么……” “我试试吧。”我表情认真地对杜总说道。 “别试试！”杜总看着我，突然就笑了，“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想想你以后的星途，想想你未来的人生！” “杜总，我明白。”我真诚点点头，“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吧……” “好！”杜总对着我点头笑了笑，“记得准备的充分点，男人嘛，想要抓住他的心，还是很简单的。” 杜总的暗示实在是太过明显了，我对着他点点头，便退出了办公室。 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忽然觉得呼吸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压抑了。 见我从杜总的办公室里出来，很多喜欢八卦的女同事就凑过来，小声地问我老板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关于李一帆续约的事。 “你们也知道？”我诧异地看着其他的女同事，问道。 “这件事，全公司的人哪有不知道的。”其中一个女同事小声地说道，“李一帆刚来公司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总一个人在角落里待着，别人和他说话他也懒得搭理，反正就感觉挺孤僻的。老板也不是很看好他，要不是阿诚哥力挺推荐，老板可能连五年的合约都不给他呢！” “是啊！结果现在谁都没想到，李一帆一炮走红后，就火了半边天，这几年更是如日中天，眼看着摇钱树的合约要到期了，你说他能不着急吗！”另外一个女同事撇嘴说道，“不过着急也没办法，当时我就说，我们一帆肯定没问题，是他没有那个眼光。” 我惊讶地看着那个女同事，心想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老板的坏话真的好吗？ 这个话题一说开，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但不管怎么对老板有意见，大家意见倒是统一的，都希望李一帆能留下来。 “姜雨，老板到底怎么跟你说的啊！让你劝李一帆，不可能有点好处不许给你吧！”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们笑了笑，算是一种默认吧。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那里写着“李一帆”，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就激动起来，于是一边跟她们道别，一边远离人群，接起了手机。 “喂……” “姜雨！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哪去了！”我才刚喂了一声，手里就传来李一帆急切的声音，从他说话的声音中不难听出来，还有点微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见到我，所以跑着去了我的出租屋的缘故。 我这么想着，心里瞬间就变得甜蜜起来。 “我在公司呢，马上就回去。”我握着手机，小声地说道。 “去公司干嘛？”李一帆有些诧异地问道。 “办点事，我这就回去，见面说。”我虽然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他说，但碍于这里实在不方便，所以急着挂了电话，就去等电梯。 “李一帆身边的小助理？” 在我等电梯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声音带着三分调笑，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让人觉得不是很舒服。 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个帅气的男人站在我身后，看样子也是在等电梯。 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我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见我一脸迷惘的样子，那个男人对着我勾了勾唇角，“怎么，想不起来了？看来我还是不够火啊！知名度还不算高。” 听他的意思是，他是演员？ 见我还没想起来，那个男人便对我伸出手来，做了自我介绍：“你好啊小助理，我叫穆彬，我们之前见过的。” “哦，你好……”我礼貌地伸手，跟他握了握手，当我想抽回手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突然用力，我的手没有抽回来，“您这是……” “你对我真的没印象了？”那个叫穆彬的男人看着我，有些不甘地问道，“上次帮助李一帆摆脱他跟谢婉儿的绯闻，我可是功臣啊！” “啊——是你！”被他这么一提醒，我立马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故意和谢婉儿制造出绯闻的公司的一名实习生，看来那件事之后，他就正式出道了。 “想起来了？”穆彬笑着说道。 “是，想起来了。但是您的手……能不能松开？”我对着穆彬笑得有些尴尬，同时又向回抽了抽我的手。 第183章 你是只有爪子的小野猫 不知道是不是我抽回手的动作有些大，我明显看到穆彬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但这个表情一闪而过，却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笑容，当然也很自然地松开了我的手。 “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够啊。”穆彬松开我手的时候，看似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一句。 我的手刚刚被他抓得紧，所以松开的时候，我的手都有些红了，正隐晦地揉着我的手呢，就听到他那么那一句，于是我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见我抬头看他，穆彬便对我笑着解释道：“平常那些粉丝抓着我的手可都是舍不得松开的。” “对不起，是我孤陋寡闻了。”他的话听在耳朵里不知道有多别扭，我抱歉地对他笑了笑。 说话的同时，我不停地看向电梯，心想今天这电梯怎么来的这么慢，穆彬身上有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我想尽快远离他比较好。 “在娱乐圈里混怎么可能孤陋寡闻呢。”穆彬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继续说道，很显然他并不想结束我们的对话，“一定是李一帆比较难伺候吧，所以把你折腾得分身乏术，没有精力去关注别人了。” 原本应该是一句挺正常的话，可从穆彬的嘴里说出来就有种说不出来的下流敢。 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杜总会选择他来完成那个任务，看来他的确是那种不管对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他都能强行和对方搭上暧昧的男人。 见我皱着眉头看他，穆彬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着我扬了下下巴对我说：“电梯来了。” 被他这么提醒，我转过身去，果然看见电梯门刚好打开，于是就走了进去，结果我没想到，穆彬跟着我也走了进来。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穆彬站在我身边，双手抱胸看着我说道。 我沉默着，什么都没说，眼睛一直盯着那不停变化着的数字，心想赶紧到一楼，我要回去见李一帆，这么多天不见，嘴上不说，心里可是很想。 但天梯行驶到十楼的时候，电梯里的灯忽然就灭了，瞬间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视线内能看见的，就只有那个还在变化的数字。 因为黑的太突然了，所以心脏本能地咯噔一下，见只有灯坏了，电梯还在正常运行，我悬着的心便落下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靠近了我，还不等我向旁边躲开，一只手就从我身后伸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同时一个低沉的男音在我耳边说道：“别害怕，有我呢！” “我不害怕，您能把手松开吗？”听出是穆彬的声音，我冷冷地开口说道。 “女孩子不都是很怕黑吗？别逞能了，反正现在谁也看不见谁，小助理你要是真的怕就来我怀里，我抱着你……”穆彬的话越说越过分，就好像我是一个垂涎他美色很久的女人似的。 见我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想要拽回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这个穆彬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伸手从身后一把搂住了我的腰。 男人的气息一下子袭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我不得不承认，穆彬还是很有魅力的，只是对于现在我的来说，我心里只有李一帆一个人，所以就算他再怎么优秀，在心里也不及李一帆半分半毫。 一开始我还碍着他是公司里的签约艺人的身份太驳他的面子，尤其他帮过李一帆，不管当初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李一帆的危机的确是因为他解除，所以我尽量隐忍着，压着自己心中的火气。 但现在，他对我做的事明显已经超过正常的犯愁了，这已经属于骚扰了吧！我要是再忍着，只能纵容他变本加厉。 于是我转动那只被他抓得死死的手的手腕，然后另外一只胳膊弯曲，用力向后，手肘部分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腹部。 “唔——”被我突然袭击，穆彬疼得闷哼一声，松开了我的手。 我快速回过身来，用手臂抵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向前一推，转眼间穆彬就被我逼着靠在了电梯壁上。 这时候我已经渐渐适应了电梯里的黑暗了，能看到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了，为了防止他有什么动作，我的胳膊一直压在他的脖子下，所以他也没有反抗什么，乖乖地站在那，双手抬起来，做了个投向的姿势。 “哇！小助理，你这么凶残！”穆彬夸张感叹地说道，“我以为你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没想到的却是一只有爪子的小野猫。”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警告你，别在打我的主意了！”面对带着笑意的调侃，我冷冷地说道。 “小助理，我可是听老板说了，他现在很看重你的人气，正考虑让你出道的事呢！如果你出道了，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师兄啊！到时候我可是会好好照顾你的。”穆彬完全无视我的态度，继续笑着说道。 “你都说了，你只是听说。”我懒得搭理他。 这个时候，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停了下来，当电梯门在我身后缓缓打开时，光亮也透过开启的门照了进来，于是我冷冷地瞪了穆彬一眼，松开他，转身就出了电梯。 “小助理，我好像很中意你怎么办！” 当我大步走出电梯的时候，便听到穆彬在我身后调侃着说道。 我没理会他，径直向着大门口走去。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夜色是最好的伪装，再加上我现在身上穿着比较简单随意的休闲毛衫，将帽子戴在头上，我倒是不怕有人认出我来。 打了一辆车，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一开门，就看见李一帆正坐在放在窗边的椅子上，修长的大长腿随意地叠放着，听到开门声，他也是第一时间转过头来，见到我回来了，李一帆的唇角便浅浅地勾出了一抹微笑，然后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锁上门，十分乖巧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着说：“还行，没瘦。” “不过是拍几个广告，怎么会瘦呢。”李一帆说着，很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然后拉我入怀，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搂着我的腰，额头便抵在了我的后背上。 “李一帆？”我被他的这个动作弄得一愣，转过头去，轻声叫了声他的名字。 “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李一帆听出了我担心的声音，便仰起头来，看着我淡淡一笑，“让我抱一会就好。” 说着，他便再次收紧手臂，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然后他的下巴便抵在了我的颈窝里。 因为我们抱得实在太紧了，他每次呼吸，呼出来的热气都打在我的耳畔，微微摇摆的发丝瘙痒着脸颊，也瘙痒着我的心。 “姜雨……”好半天，李一帆低喃地叫了我一声。 “嗯？”我抬眼，微微侧头，去看贴在我身后的李一帆。 “今天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李一帆的声音依旧是轻声低喃，性感得不得了，若不停这句话的内容，还以为是在说什么醉人的情话呢。 “老实交代，你干什么去了。”李一帆淡淡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你是狗鼻子吗？”我好笑地白了李一帆一眼，“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回公司了。” “然后呢？”李一帆继续问。 “然后杜总就跟我说，我现在的人气还不错，问我想不想出道。”我如实回答。 “然后呢。”李一帆继续问。 “然后，他就拿出了一份合约，跟我说，如果我想出道，他可以把我捧的比谢婉儿还红，但有个交换条件。”我继续说道。 “让你来说服我，让我跟他续约？”李一帆揣测着说道。 “嗯。”我点点头，“你知道他要签你几年吗？” “十五年？”李一帆说道。 “你是预言家吗？”我一听他又猜中了，便转过身去，盯着李一帆的眼睛惊讶地说道。 见我如此诧异，李一帆勾着唇角淡淡地笑了，“我不是预言家，我只会比较了解他而已。”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李一帆挑眉看着我，满眼期待。 “我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他。但你现在终归还在他的公司，你的合约还有一年多才到期呢，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得罪他，所以就说我试试，拖延他一段时间再说。”我认真地回答道。 “做得好。”李一帆微笑着点头，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问道：“你打算怎么试？” “什么怎么试？”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你不是答应杜总说试试吗！你打算怎么试？”李一帆挑眉看着我。 “我没打算怎么……唔……”我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一帆的唇给堵了回去。 他的唇又柔又软，带着他独有的气息很快就侵占了我整个大脑神经。 我侧坐在他的腿上，他的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固定在他的怀里。 他的吻由浅入深，我的心脏也随之跳得越来越厉害，两只手臂也抬起来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属于我们的一刻…… 第184章 你说谁是狗 每次和李一帆亲近时，我都感觉自己幸福的要死了，尽管我表现出来的还是有些害羞和不适应。 李一帆的吻由浅入深，就在我被吻得有些忘乎所以的时候，他的吻再由深变浅，每次都会很好地把握好尺度。 尽管如此，我还是被他吻得软了身子，窝在他的怀里，低着头，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掌心里画着圈圈。 然后跟他大概叙述了下今天在公司里发生的事，我以为听了我的叙述后，李一帆会告诉我一些对策，或者他的想法，却没想到…… “以后离那个穆彬远一点。”头顶上传来李一帆略有些发寒的声音。 我从他的怀里仰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本来也没离他很近啊。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他。” “那男人可不是你离他远就能解除危险的人。”李一帆低垂着眼眸，尽管目光清冷，我却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心和不悦，“他是那种就算你无视，他也能若不其实靠过来的人。” “嗯？”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我自己的样子，然后挑眉看着他，笑着说：“你这么说，难不成，你是在吃醋？” “吃醋是很正常的吧！”李一帆同样以挑眉的姿态看着我，“再说，我也有吃醋的资格不是吗！” 李一帆看似在问我，可他说话的语气完全是肯定句，就好像在宣布他的归属权一样。 “是，是，是！你有资格！”我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难得看到李一帆吃醋，我却心情大好，完全将今天发生的各种不快抛之脑后了。 “那你针对杜总的计划，有什么对策吗？”我看着李一帆，认真地问道，“毕竟你的合约还有一年多，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你公然违抗了他的意愿，以他的人品，我觉得他很可能宁可毁了你，也要给你一个教训。” “呵，他的人品已经烂到路人皆知了吗？”听到我的话，李一帆忽然就笑了，“你虽然跟在我身边工作两年多了，但毕竟你和他直接接触的次数是有限。你能在今天和他短暂的交谈之后，就能得出这个结论，那看来他的控制欲和手段，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 “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是真怕他毁了你。”我看着李一帆，担心地说道，“在这个造星的年代，每天都有新的明星诞生，如果他选择雪藏你，不给你安排任何的工作的话，一年多以后还有多少人记得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一帆挑眉，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没有什么太好的注意，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这边能尽量拖延一段时间，给你和阿诚哥一些缓冲的时间，说不定能想到比较好的应对对策。”我想了想说道。 “拖延吗？”李一帆想了想，便点了点头，“最简单的方法，说不定是最有效的方法。” “杜总之所以会拿我出道这件事做交换，是他察觉出你对我的感情不一般，所以我想，其实他也在赌，赌自己没有看走眼，赌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赌我是个利益熏心的女孩，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你。毕竟如果我真的出名了，很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男人都任我挑的时候。”虽然我只是在分析杜总的想法，可一边说着一边想，如果我真的是这样的人，那得多可怕啊！ “什么样的男人都任你挑？”听了我的话，李一帆伸手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然后转过我的脸，让我面对着他，他却用一种充满危险的淡漠目光盯着我看，“姜雨你这种想法很危险，你知道吗？” 见李一帆冷下来的脸，我心里无奈地感叹了下，然后无奈地跟他解释道：“我刚刚的话都是在假设，在分析，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事，你干嘛认真起来了。” “因为你提醒我了。”李一帆看着我，脸色依旧没有什么缓和，“如果你真的有一天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你是真的有机会凭自己喜欢选你中意的男人的！所以我现在要认真地考虑下，是否答应让你出道！” “有机会任凭自己喜欢选我中意的男人吗？”我看着李一帆那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抬起双手，捧住了李一帆的脸，正色道：“那我选这张脸的主人，可以吗？” “可以！”李一帆回答的很果断，随后他倾身向前，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我露在怀里，嘴唇依附在了我的脖颈上。 “啊……” 那种痒痒的，又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让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紧接着我下意识地双手按在李一帆的胸口，用力地向外推他，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让我一时就乱了心跳。 李一帆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我推开，反倒是我推的越用力，他就靠得我更紧，我紧闭着双眼，感受着他的唇在我勃颈上来回徘徊着，就在我为自己有这样的反应害羞的时候，突然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让我猛地睁开眼睛，本能地又大叫了一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李一帆似乎咬了我一口。 我去顶李一帆这一口有没有咬破我的脖子，但疼是真疼，我用力地一把将李一帆推开。 这次李一帆倒是没有反抗，我一推就离开了我的身体，坐直身体，歪着头，盯着我的脖子看，那眼神就好像是在欣赏他的一件艺术品似的。 “李一帆你干嘛！”我赶忙捂住脖子，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一想到你可能被其他男人窥视，我心里就不舒服，所以趁现在，给你打个记号，告诉那些男人，你是个有主的小猫！”李一帆自信地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他是个特别稳重，心思重的男人，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这么…… “打什么记号啊！这要是咬破了怎么办，我还得去打针，万一被你传染上了狂犬病怎么办！”我说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谁是狗！”李一帆的眼神突然就从刚刚的中二黑化了，半眯着眼睛盯着我看，看起来十分危险。 “当然是谁咬人谁是小狗！”在他强大的气势面前，我虽然说的有些心虚，但也不想就此认输。 “哦，是吗！”李一帆挑了挑眉看着我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让你见识下，我是如何咬人的！” 说着，李一帆突然伸手抱住我的身体，然后他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抱着我转身就走到了床边。 我一下子就心慌起来，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想被他丢下去，“李一帆，你冷静点，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呢……” “抱歉，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李一帆盯着我的黑眸闪闪发光，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看起来就像书中描写的那种是个有魅力又危险的男人。 李一帆说着，抱着我的双手用力一抛，就将我整个人都丢在了大床上，我摔在床上的瞬间，身体随着床垫而向下沉了几下，不等我爬起来，李一帆便栖身过来，将我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李一帆，你冷静点……”我看着李一帆有些发红的眼睛，用力地咽了下口水，“我刚刚真的是跟你开玩笑呢……如果，如果你真的生气了，那收回刚刚的话，或者……或者你说我是小狗也行……” 任凭我说什么，李一帆都是紧盯着我的眼睛看，什么都不说，额前细碎的发丝垂下来，刚好遮住他的眼睛，让我看不清他现在的眼神。 眼看着他的脸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心跳快的简直就要从嗓子眼里他跳出来了。 他的脸在我面前渐渐放大，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全身紧绷，大脑完全不能思考了，心想难道我和他之间，即将要发生什么了吗？ 就算是真的发生了，我也不是不愿意，我当然喜欢李一帆亲近我。只是，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总觉得这种事，这种事……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我紧闭着双眼，但也能感觉得到李一帆的气息已经完全压下来了，他呼出来的热气瘙痒着我的脸颊，就在我紧张得不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李一帆的这句问话，于是便忽地睁开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李一帆。 他淡然的眸子中看不出去太多的情绪，却满是期待。尽管他现在压在我身上，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全靠他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手臂支撑着，但他在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就停止了动作，没有往下进行。 “不……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我现在还没做好心里准备……”我红着脸，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便将头微微侧向一边，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 “只是没准备好，不是不愿意，是吗？”李一帆又重新确认了一遍。 “嗯。”我点点头，然后用眼神偷瞄他的表情。心想这样备受女性喜爱的李一帆居然在此刻没了自信，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能让他如此的对象是我，不是别人…… 第185章 秀恩爱要有个尺度 李一帆此时的眼神特别惹人怜爱，一下就刺中了我的心，让我有些于心不忍了。瞬间就感觉自己好像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伤害了一个一心对我的纯洁少年。 “那个……”我嗓子有些喑哑地说道，“那个，如果你实在是想的话……我，我也不是不可以……” 主动说出这种话，我脸颊烧的跟什么似的，就算不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现在脸肯定特别特比红。 “真的？”听到我这么说，李一帆的表情终于放晴了，一脸微笑地看着我，然后俯身过来，侧头吻了下我的脸颊，紧接着便又低头去吻我的脖颈。 “唔……”我皱了下眉头，紧闭着双眼，虽然很想推开他，可是一想到他刚刚那受伤的眼神，我就不忍心，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不要推他推的那么用力。 李一帆的唇在我的脖子上摩挲了一会之后，他的唇便轻轻吻了下我的耳垂，紧接着我就听到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开玩笑的。这种事，我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眼睛猛地睁开，他之后又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感觉自己此时羞愤不已，我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却说什么跟我开玩笑？ 于是我伸手一把抓过一旁的枕头，用尽全力，毫无保留地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砸下去的瞬间，李一帆应声闷哼了一声，然后翻身从我身上下去，坐在床边，双手捂头，一脸不爽地皱着眉头瞪着我看，“姜雨，你用那么大力做什么！” 我红着脸，一个翻身起来，跪在他身旁，双手举着枕头，不停地往李一帆的身上打，是那种有些失去理智的打，就好像现在把他打晕过去了，我就不用那么丢人了。 “喂喂！”李一帆一边用手臂挡着我打下来的枕头，一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可能是我此时的脸色是真的很难看吧，李一帆像是一愣，随后便无奈地解释道：“姜雨你没事吧？我刚刚是真的跟你开玩笑的！在你没同意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碰你……喂……都说了开玩笑的……别打了……” 李一帆说着，回身一把抓住我疯狂向下咋枕头的双手，然后身体前倾，用力向前一推，我原本跪在这的身体就不受控地向后仰了过去，之后我们两个人就都摔倒在了床上。 我还想去抓枕头打他，李一帆却手疾眼快，一把按住我的手腕，然后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轻叹道：“好了，别打了，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我看着李一凡，一想到刚刚那一连串丢脸的行为，就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 如果你实在想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我居然说了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这还是我吗？我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我越想越烦躁，越想越觉得丢脸，于是挣脱李一帆的力气就越大，这么难为情的事，感觉只有不断地那枕头打李一帆的头，我才能平静下来。 “姜雨！” 李一帆双手按着我，一个翻身便再次将我压在身下，控制住了我的身体，对着我大声说道：“好了，冷静！” “我不……”我不能地说了句拒绝的话，便继续挣扎。 突然，李一帆便低头，他的唇准确无误地压在了我的唇上，瞬间，我全身就跟打了麻药似的，完全不会动了，就那么瞪大眼睛，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终于安静下来了吗！”李一帆见我不动了，便抬起头来，看着我羞红的脸，无奈地笑了下，然后用手摸了下我的脸颊，笑着对我说：“跟我，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着便坐起身来，伸手也拉我坐起来，然后一边给我顺头发，一边说：“我刚刚的确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没顾虑到你的感受，让你为难了，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一帆说着，便双手捧起了我的脸颊，让我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 李一帆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迷离深邃，又闪烁着光芒。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气，也瞬间熄灭了。 我倾身向前，在靠近李一帆的同时，伸出了双手搂住了李一帆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颈湾里，瞬间男人干净的气息便充满了鼻息。 “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我刚刚可是真的做好了觉悟才开口说的……你知道那有多难为情吗……” “知道。”李一帆抱着我，然后侧头亲了下我的头发，继续抱着我说：“不过如果你真的做好准备了，我们可以继续的……” 原本挺好的气氛，当我听到李一帆这句话时，我内心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又冒了起来，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张开嘴，照着李一帆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啊——” 完全没有准备的李一帆被我咬的大叫了一声。 当时我咬住李一帆脖子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心情舒畅多了，而且他越疼叫声越大，我心情越好，于是一不留神，就咬的有点过头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李一帆的脖子上又红又肿的，上面还有两排清晰的牙印。 我想要不是阿诚哥来电话来得及时，我很有可能把李一帆的脖子都咬破了，到时候去打破伤风，狂犬疫苗的人就是李一帆了。 李一帆一手摸着脖子一手接起电话，从电话里两个人的对话听，李一帆和阿诚哥飞回来后，李一帆就赶忙过来找我，而阿诚哥就留在李一帆的公寓里等着。 没想到阿诚哥这一等，就是这么久，所以实在等不下去的阿诚哥给李一帆打了电话，李一帆刚接起手机的时候，我就听见阿诚哥在那边咆哮道：“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我给你的时间够充裕了！你还打算让我在这傻等到什么时候！” “抱歉抱歉阿诚哥，我把你给忘了。”李一帆拿着手机，笑着赔礼道歉道，“我们马上就过去。” 之后就拉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他的公寓。 一进门，我就看见在房间里来回走，显然已经很不耐烦的阿诚哥，听到门响，他很自然地转头看向我们，语气很不好地说道：“我要是不打电话，你小子是不是就打算留在那边过夜了！” 虽然这是一句气话，但跟在李一帆身后的我听了，还是不免脸红心跳了一番，更多的是心虚。 “李一帆你……”阿诚哥的话还没说完，就一个箭步走过来，伸手就将李一帆的衬衫领子向一旁压了下来，随后就看见了那个清晰可见，印着我牙印的那一片红肿，诧异地问：“你的脖子是怎么了……” 但阿诚哥毕竟是个老司机，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同时他还回头瞟了眼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地低下头，抬起手来挡了下。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这下这真把阿诚哥给惹毛了，“你们两个怎么折腾那是你们两个的自由，但是李一帆你是公众人物，你的脖子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下这么两排牙印，你觉得合适吗？你明天可是还有工作的！你现在明明知道老板对你有很大意见，如果你不续签的话，很可能就会随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封杀你，这时候你还不有点危机感，竟然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弄这么大一片吻痕，你……” “阿诚哥……对不起……”我见阿诚哥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走过去，低着头，诚恳地对他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肆意妄为了！您要是骂就骂我吧，不管李一帆的事……” “我骂你！我骂你他脖子上的痕迹就能消失吗！”我看阿诚哥当时气得，就差没人道毁灭我了，我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只能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 “好了阿诚哥，不就是个吻痕吗。”李一帆笑着伸手一把搂住了阿诚哥的肩膀，“其实是我先欺负她的，她为了报复我才咬我的，所以要怪就怪我！” “李一帆！我现在没空跟听你在这秀恩爱！”阿诚哥一脸严肃地看着李一帆说道，“杜总像让你提前续签合约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了。”李一帆一脸无所谓地转身坐到了沙发上，“他还想拿让姜雨出道为交换条件来威胁我。” “什么？”阿诚哥一愣，然后转头看向我，“他想让姜雨出道。” “嗯。”李一帆点点头，“不过我想他肯定不是真心想捧姜雨，就像当面签我的时候一样，如果火了算他赚了，如果不火，那就自生自灭，合约到期后自动解约。”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诚哥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从刚刚的火气中抽离出来，坐到李一帆的对面，认真地看着李一帆。 “能怎么办！凉拌呗！”李一帆勾着唇角，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见阿诚哥不生气了，他们两个开始谈正事了，便去厨房，找了很多冰块来，然后放到毛巾里包好，放到李一帆的脖子上给他冷敷，希望这片红肿能早点消除。 第186章 想当员工还是老板娘？ 从李一帆和阿诚哥的对话中不难听出来，他们两个其实都是挺希望我出道的，而且觉得我有这方面的才能和天赋。 甚至他们从聊到杜总的这场“交易”渐渐转变成给我如何定位，是以怎样的形象出道会更深入人心。 “等，等等！”我站在旁边听了好半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赶忙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听到我的声音，李一帆和阿诚哥都转头看向我，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就好像是在等着我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们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要解决杜总想要续签李一帆的事吗？怎么说到我出道的事了？”我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连忙表态说，“关于我出道的事你们真的不用放在我身上！” “可是你不是很想尽快出道吗？”阿诚哥看着我，反问了我一句。 被他这句话问的，我先是一愣，随后便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我的这点小伎俩怎么能逃得过阿诚哥的眼睛，毕竟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 “是的阿诚哥，我自从被绑架回家，我的确是想着出道的事，可以说最近的炒作也好，曝光也好，回答记者的问题也好，我都也存了很多的私心，很多事情也没有完全按照阿诚哥的吩咐去做，这一点，我向阿诚哥道歉。”我认真地看着阿诚哥，诚恳地跟他道歉。 尽管我的动作不大，但利用了李一帆的新闻性和炒作性这一点是事实，没有听阿诚哥的安排也是事实。 如果不是我前几天有些急功近利了，网络也不会把我被绑架的事情发酵成那个样子，也就不会给杜总一个以可以安排我出道为借口，来逼着李一帆签署续约合同了。 其实有没有我，杜总都会想办法让李一帆续签的，只不过我的人气意外高涨，让他有了一个更合理更好用又不费力的办法。 “李一帆，对不起……是我，有些任性了……”我看着李一凡，微微低着头，咬着嘴唇，心里想着，他怎么批评我都好，就是别讨厌我，别认为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就好。 “姜雨。”我一直低着头，忽然听到李一帆叫我，心一慌，忙抬起头来去看他，就看着他坐在沙发上，对着我勾了勾手指。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我的眼神很是严厉，让我的心随之咯噔一下，但还是乖乖地走过去了。 “坐。”李一帆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对我说道。 我原本想说我站着就好，可当我接触到那双不容反抗的眼神的时候，便动作麻利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姜雨，我想问你，你想出道，是因为你喜欢这行，热爱演戏，还是说，只是想单纯的进入这行后有机会打击谢婉儿？”我在李一帆的身边刚坐下，李一帆便转过头来看着我，认真的问道。 “……”我被李一帆的这个问题问愣住了，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于是低下头来沉思了一会，才再次抬起头来，看着李一帆，如实说道：“一开始，我的确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只是想着，能在你们身边好好工作就好了。但事情的发展好像越来越脱离我自己的预期，每次都会有人来挑衅，我还在被动中尝到了演戏的乐趣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感觉心口有一团火，在一点点被点燃，燃烧得越来越旺，然后我对想演戏的欲望也就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在你们询问过我之后，我是真的有认真考虑过这个事情。但怎么说呢，总觉得自己资历尚浅，就算是要出道，也不到时候。” “但当我知道我绑架我这件事是谢婉儿在背后一手策划的时候，我也是真的有冲动想要跟她一决高下，所以才变得急功近利……” 说着，我的头便低得更低了，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可耻，如果李一帆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嫌弃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正想着，我一直紧握着的手突然被温暖所包围了，我身体一僵，转头去看，只见李一帆的手正轻轻地握着我的手，那份温暖从手上一直传到了心里。 “我明白你的想法，所以不用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的。”李一帆认真地看着我说道，“我和阿诚哥都觉得你有这方面的潜质，所以阿诚哥也一直在策划这件事，只是策划方案还没有成型，所以一直没跟你说，就怕给你带来些不必要的压力。” 我反手一把抓住李一帆的手，紧紧地握着，然后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道：“李一帆，你相信我，我肯定是不会同意杜总的条件的！我虽然很想出道，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杜总签约，我只是想让自己的人气快速提升之后，肯定会有很多小公司找上我的，只要他们肯让我出道，我就一定会抓住机会，拼劲全力让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立足的！” “呵呵，你以为在这里圈子里混，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了吗？”李一帆看着我，浅笑了起来，“不过这也不怪你，你从入行开始就跟着我，所以你并不觉得要取得一个工作有多难。其实相对于自己努力工作，其实你入行的起点和资源才是最关键的。” “一帆说的对。如果你选择了资源匮乏的小公司，你可能一年都等不来一份工作。”阿诚哥也点头附和道。 “这样啊……看来我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见识也短浅。”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目前这个情况要怎么办？虽然我跟杜总说我会试着去劝李一帆，但这种拖延的方式也不是长久之计，总会有个期限的。” “这个你不必在意，我和阿诚哥看了下我们已经签的合同了，工作多的已经排在了一年后，如果杜总想雪藏我，那他就要花高额的违约金，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是得不偿失的。”李一帆浅笑着说道，“当然，不排除他不在乎这些违约金，那么他这么做无意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我就当是休假了，也未尝不可。毕竟在我踏入这个圈子开始，我几乎就没休息过。” “你怎么能说的那么轻松。”我看着李一帆那一脸不在意的表情，皱着眉头说道：“一年多的时间，足可以让很多人忘记你，粉丝们很可能找到了新的偶像去追去捧，到时候你再付出，人气肯定不如现在。” “那又如何。”李一帆不屑地笑了笑，“我踏入这个圈子拼命工作，并不是为了不喜欢我的人，而是为了我自己和喜欢我的人。” 李一帆的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总觉得那里不对。 “可是和杜总解约后，你打算去哪家公司？”我好奇地问道，像李一帆这么炙手可热的明星，想接手他的公司应该多了去了，可以说他的选择性很广。 但不论去哪家公司，他都不可能作为一哥被捧了，毕竟人家本土的，已经有自己的捧出来的艺人了。 “谁家也不去。”李一帆挑眉看着我说道，“我给自己留了后路。” “后路？”我看着李一帆那自信的笑容，瞬间来了好奇心，“快说说，是什么后路？”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和阿诚哥做了一个眼神交换，便笑着对我说：“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会拥有自己的公司吧，不会再受人摆布，而是自己给自己做主。” 我诧异地张着嘴，看着李一凡，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真的开了公司了！” “还没有正式注册，但很多事都开始在运作了，毕竟我现在的合约还没到期，所以不方便现在就注册。等我正式解约后，我会注册公司，然后正式开始运营。” “原来你已经给自己留了后路了，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在这边瞎担心。”听到他这么说，我总算放下心来，而且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来，筹备公司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很久了，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 “因为这件事暂时还不能放到明面上，所以一直都没跟你说，但今天我觉得是个好时机，所以我正式向你发出邀请。”李一帆说着，便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来，十分绅士地对我说：“姜雨小姐，你愿意成为我签约的第一位艺人吗？我会重点培养你，打造你，让你闪闪发亮，让你星光璀璨。” “所以你打算要当我的老板是吗？”我笑着看向李一帆，问道。 “如果你想当老板娘的话，我也不反对。”李一帆挑眉，笑着对我说，“如何，要不要选择相信我？” “还用说吗！这是当然的啊！”我激动得一把握住了李一帆的手，“我当然愿意跟着你了！” 李一帆看着，勾着唇角，笑着问道：“能解释下你愿意跟我着我是什么意思？是愿意跟着我一起打拼事业，做我的签约艺人。还是愿意跟着我一起过日子，当老板娘？” 我自然是没想到李一帆这么问我，刚刚他提了一句“老板娘”，我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又问了我一遍，而且还是当着阿诚哥的面，我立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颊…… 第187章 剥夺代言 知道了李一帆的想法后，我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安心了，虽然这对我们即将要面对的事情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对于我的心里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只能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发呆。 因为和成长经历有关，我从小就是一个什么事情都要自己面对自己去解决自己去扛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在心里上依赖某个人。 然而，从我和李一帆第一次相遇开始，我好像就一直在依靠他，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想到今天晚上，李一帆握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想当他公司的老板娘的时候，我不觉地就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在被子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完成了广告拍摄，阿诚哥照例要回公司去报告一声，按理说李一帆是不用去的，他忙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在家休息下，调整好状态好迎接下一个工作。 但阿诚哥一大早就来电话火，老板要求李一帆也要过去，甚至还点名让我也一同过来。 “看来你的拖延计划要泡汤了，老板一天都不想等。”李一帆坐在餐桌前，端着牛奶杯，嘲讽地笑了笑，说道。 “就算他不想等，只要把我叫过去询问就好了，为什么也要把你叫上？”我不解地问道。 “这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是否会把他的计划告诉我，也没指望你一定会成功。而且还要公开的警告我，我身边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的棋子。”李一帆将牛奶喝完，放下牛奶杯，看着我，想了想，接着说：“又或许，他想直接给我一个下马威。” “下马威？”我看着李一帆，认真地去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老板会拿掉你接下来的工作？” 李一帆没说话，只是对着我微笑着挑了挑眉，示意我猜对了，然后他不以为意地靠在椅子上，问我：“我接下来的工作是什么？” “按照你工作的时间表的顺序拍的话，你最近的一个通告是一则洗发水的广告，原定计划是三天后飞往H市拍摄。”我对李一帆的行程如数家珍，每天的工作和行程我都记得牢牢的。 “洗发水的广告吗？”李一帆想了想，然后对我说：“我最近可能会多休息几天了，你有没有想去哪玩的打算，我们去旅行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老板会拿掉你的广告代言？”我诧异地看着李一帆的反应，“怎么可能，这样他要支付违约金的！” “那个洗发水是个新产品，为了知名度所以才会找印象度比较大的明星来代言。可以说请我，已经大大地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了，到时候老板只要跟厂商谈降低代言费，然后用公司内刚刚火起来，被力捧的小鲜肉做代言，我想厂商也不会不同意。” “老板的算盘打的还真够响的。”我听了李一帆的分析，有些不悦地说道，“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他一点点把你的资源全部拿走给别人的话可怎么办！你得想想对策啊！” “有些资源他能拿走，但有些也不是他想换人就换人的，我之后还有两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我是投资商指定的人选，他想换角色，就必须找到更大的投资商来压过之前的投资商。用自己的资源压自己人，这种做法得不偿失，他不会做的。”李一帆自信地说道。 “所以我丢掉的很可能只是几个小广告和一些综艺节目。至于他想彻底雪藏我，他还没有那个能力。”李一帆说到这，便坏笑了两声，“谁让他之前着急，怕夜长梦多，把很多合约都提前签好了，现在竟成了他的绊脚石了。” “虽然我不是很懂其中的厉害关系，但看见你这么自信，我就放心了。”我对着李一帆，微微一笑。 “怎么，对我这么信心？”李一帆挑眉看着我问道。 “当然了。”我点点头，“从小，我就对你莫名的信任。” 李一帆看着我还要说什么，刚张嘴，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是阿诚哥，他已经在地下停车场等我们了。 于是我李一帆收拾了下，就出门了。 坐上保姆车，阿诚哥就一脸严肃地看着李一帆，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嗯。”李一帆很沉着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放心吧阿诚哥，我已经不是刚出道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了！资源这种东西，是我的，他永远都抢不走。” “你明白就好！”阿诚哥坐在后座上，身体前倾，抬手拍了拍李一帆的肩膀，“这次你那个洗发水的广告可能不保了，但没关系，这只是眼前的利益，我还会给你争取更大的广告商的！” “谢谢阿诚哥。”李一帆回头去看阿诚哥，“不过你知道这次的广告会给谁吗？” “十有八九是穆彬。”阿诚哥说道。 李一帆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听到穆彬这个名字，我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在电梯口碰到他的情景，当时只觉得他这个人有些自来熟不说，还有点自恋，甚至做出了一些登徒子的举动。 但现在回想一下，不能排除，他是在挑衅。因为他从李一帆的手中抢走了广告代言，而且还是在老板的收益下，这说明什么，说明未来老板培养的重心就会放到他的身上，公司里所有最好的资源也都会砸在他的身上。 到了公司，我跟着李一帆和阿诚哥进了杜总的办公室，果然，在杜总的办公室内我看见了穆彬。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可以说全中。 “一帆来了。”见李一帆走进来，杜总很热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表示对李一帆的重视，然后一指旁边的沙发说：“一帆坐。” “杜总，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李一帆在走进杜总办公室的瞬间就收敛了他身上的霸气和戾气，谦虚的像个乖孩子，气场甚至都不如坐在沙发另一端的穆彬和他的经纪人吴浩。 阿诚哥坐在李一帆的身边，而我则站在他们的身旁。 杜总扫视了我们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和杜总对视了一眼后，便低下了头，就好像是个犯错误的孩子，意思是告诉他，我并没有说服成功。 看我的表情，杜总便明白了，于是他坐回到了老板椅上，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用目光来回打量着李一帆和穆彬，像是在暗中评定，做着最后的决定。 “一帆啊，昨天晚上几点飞回来的？”杜总像是很关心李一帆似的，关切地问道。 “晚上八点多回来的。”李一帆如实地回答道。 “辛苦你了。”杜总看着李一帆说道，语气听起来十分的诚恳，可很快话锋一转，便笑着对李一帆说：“一帆啊，自从你出道以来，你一直都很努力，成绩也很不错，但你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了，让你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这是我在安排工作上的失误。” 杜总说话的时候，看着李一帆的眼神甚至满是愧疚，就好像他怎的多心疼李一帆似的。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仰赖杜总的信任。”李一帆微笑着说道，很有礼貌和分寸。 “话不能这么说，这里面也有你自己的努力。”杜总笑了笑，然后突然停顿了下，然后想了想，便说：“一帆啊，你接下来是不是有一个洗发水的广告？” “是，一番接下来的工作是为一个洗发水的新品牌代言。”阿诚哥坐在李一帆的身边，答道。 “这样啊，既然是新品牌，就没必要让李一帆这么大牌的明星去代言，代言费又少的可怜，不如让给新人，这样新人能得到锻炼和发展，一帆也能好好休息了。”杜总说话的时候好像是在征求李一帆的意见，但完全不给李一帆说话的机会，便已经宣布了结果，“所以一帆，这次的广告代言你让给穆彬吧，这样你也能好好的休息了。” “如何？一帆，你有什么想法吗？如果有不同想法，可以直接说的，没关系，大家可以讨论着来。”杜总这时候突然变的很民主了，并对着李一帆笑着别有深意。 “没有。”李一帆站起身来，礼貌地对杜总点了点头，“杜总对我的关心我铭记在心，其实杜总说的对，我已经很久没有假期了，真应该好好休息下了，谢谢您的体谅。” 说完之后，便礼貌地走到了穆彬的面前，主动地伸出手来，对穆彬说：“恭喜你师弟。” “客气了似乎师兄。”穆彬坐在沙发上，根本就没有站起来，伸手和李一帆握了握手，态度明显很嚣张。 “杜总，既然这里没有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享受假期了。”李一帆对着杜总说完，便回头看了我和阿诚哥一眼，紧接着我们就跟着他出了杜总的办公室。 出门的一瞬间，李一帆脸上的笑容瞬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冷冷的冰霜。 第188章 焉知非福 “那个穆彬的态度还真是嚣张的可以，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感觉自己是一哥了吧。”我们在等电梯的时候，阿诚哥不忿地说道。 李一帆笑着拍了拍阿诚哥的肩膀，安慰他道：“阿诚哥，来之前你还问我做好准备没有，怎么现在你又不开心了。” “倒不是说因为丢了这个小小的代言怎么样，我是完全看不惯穆彬那个态度，想当年，还是我发掘的他，如果不是我，他还在饭店里端盘子呢！”阿诚哥不悦地说道，“现在有点名气了，尾巴都翘上天了，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了！” “好了好了，我正眼你看，我天天正眼看你行不行，我不比他牌大多了吗！”李一帆说着，便转到阿诚哥的面前，一脸认真地从正面盯着阿诚哥看。 “你小子！欠揍！”阿诚哥被李一帆弄得一下子没了脾气，笑着伸手就去打李一帆，李一帆笑着躲开，我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顿时暖暖的。 不管前方有多么难走，我们能互相扶持着向前一步一步走，可能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正想着，忽然我看到穆彬和他的经纪人吴浩也正往这边走过来。 不光是我，李一帆和阿诚哥也看到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又恢复到了沉默的常态，只是站在电梯前，安静地等着电梯。 “一帆哥。”我们原本都刻意地面对着电梯，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无奈穆彬主动走过来，叫了李一帆，待李一帆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便笑得一脸得意地对李一帆说：“一帆哥，洗发水的这个代言被师弟我拿走了，你不会不高兴吧？杜总也说了，完全是为了你的健康考虑，觉得你应该多休息休息，应该把更多的资源和工作让给年轻人去做，你说是吧。” 穆彬的这句话很明显是在挤兑李一帆，同时也在炫耀他正受老板的器重，也在嘲讽李一帆过时了。 李一帆看了看穆彬，听到他说完这些话后，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情，只是一如往常他面对外人的时候，眼神淡漠地说道：“穆彬，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让你经纪人好好给你介绍下公司和艺人们的具体情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生日好像还比我打五个月，所以你叫我一帆哥并不是因为我年级比你大，而是我进公司和出道都比你早。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什么让给年轻人什么的，我想不能认同！但若是改成把资源和工作都让给‘新人’去做的话，我倒是同意！” 李一帆特意把“新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我看见穆彬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还不等他开口反驳，电梯便到了。李一帆完全没有给他张嘴的机会，转身就进了电梯。 我们进去后，穆彬和他的经纪人吴浩也走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穆彬就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下意识地向旁边动了动，尽量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阿诚哥，你一直都是咱们公司的金牌经纪人，不过你这次带的艺人，虽然势头很好，但个性太强了，你要知道，老板是不喜欢不听话的。”穆彬的经纪人吴浩站在一旁，对着阿诚哥调侃道，那架势就好像李一帆根本不存在似的。 “有个性才是人，听话的那是狗。”阿诚哥一脸笑意地看着吴浩，“不过看样子你这次对自己的艺人非常满意，希望你能好好干，别埋没了我从饭店里挖掘出来的人才。” 阿诚哥调侃道，同时眼神斜了下这边的穆彬，我站在穆彬的身边，明显能感觉到穆彬的身体僵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阿诚哥揭了他的老底，让他感觉不舒服了。 但我觉得人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忘本，过去是怎样的身份都不重要，只要靠自己的打拼能给自己赢得一片未来，那就是好样的。 穆彬或许在表演上的确有天赋，但我觉得做人方面，他和李一帆真的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阿诚哥一句话不光把吴浩怼了，顺带着也把穆彬给说了，以至于吴浩只是干瞪眼看着阿诚哥，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如果话题到这里结束了，安静地等着电梯到达一楼，然后大家各自走各自的，我想也会相安无事，但有些人就是不安分，非得没事找事。 就在电梯里安静了不到五秒钟的时候，穆彬突然靠近我，然后勾着唇角笑着对我说：“小助理，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话吧。” 穆彬突然跟我说话，让我感到有些诧异，便抬起头来去看他，在抬头的瞬间，发现他虽然是在给我说话，但眼神无意中瞥了一眼站在我身边另一侧的李一帆，然后眼神才重新落在我的身上。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这是故意说给李一帆听的呢，多亏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跟李一帆说了，不然还真容易闹出误会。 见我只是抬头看着他不说话，穆彬便继续说：“我说了我很中意你，所以你介不介意来给我当助理？一帆哥你给开了多少钱的工资，我出双倍，怎么样？” 此时我看穆彬的眼神，怎的跟看傻叉的眼神是一样的，单不说穆彬现在刚出道不久，人气没有李一帆旺，就说他现在身价和赚的也远不如李一帆，他到底有什么底气给我开双倍工资？还是说，我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钱。 “对不起，我暂时还不想换工作。”我看着穆彬，礼貌地笑着说道。 “那是你没想过，现在可以从新考虑下，你要知道，虽然我现在还只是个新人，但很快，就不是了！”穆彬这么明显的话，任在这电梯里的谁都听的明白。 “对不起，我这个私人助理合约签了的比较久，而且违约金很高，她不敢换工作。”不等我说话，李一帆便站在我身旁，冷着脸阴沉地说，“希望师弟也尽快能找到让你中意的助理。” 说完这句话时，恰好电梯门打开了，李一帆二话不说，拉着我的手径直走出了电梯，阿诚哥快步跟上，将穆彬和吴浩丢在了身后。 我一边被李一帆拉着迅速向保姆车的方向走，一边看着被他拉住的手，心里顿时甜蜜起来。 “咳咳，那个……”我快走了几步，因为李一帆的步子实在太大了，所以我只能小跑与他平行，“你这样拉着我就出来了，不怕他们看出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他们应该早就猜到了，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在你身上做文章。”李一帆的脸色依旧很不好，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怎么的，我感到李一帆拉着我的手的力度又增大了不少。 坐上了保姆车，司机一如既往地安静开车，而我们三个人坐在车上，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车内气氛异常压抑的时候，李一帆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和阿诚哥，问道：“明天我们去度假吧！” “臭小子，我哪有时间度假，你以为老板给你放假就真的是放假了吗？万一他在这段时间动了什么手脚，把你之后的工作也给夺过来给了穆彬那小子怎么办！我这边必须盯着点。”阿诚哥一脸不爽地看着李一帆。 “他们想夺就夺过去，不过我也说了，有些资源，他们要是真想从我手里拿走，那就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李一帆冷哼了一声，“能被夺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工作，我并不需要通过那些活动和代言来提高知名度，所以损失的可能只有我的钱！” “是我们的钱，就算被他们拿走，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痛快简单的拿走，洗发水的这个广告代言是我之前大意了，不然他们想拿走，哪会这么轻松。”阿诚哥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憋着一口气。 “阿诚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我认真地看着阿诚哥，总觉得自己现在一点用都没有，什么事都帮不上忙。 “你？”阿诚哥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李一帆，叹了口气说：“你的任务就是陪着李一帆去度假，然后在他身边好好看着他，照顾他，尽量别被媒体发现，别制造出什么负面新闻和影响来就好了。” 阿诚哥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我知道，他这无疑就是默许我和李一帆两个人一起去旅行了。 回到家后，阿诚哥和李一帆又谈了一阵工作，我就坐在一旁翻看着网上的新闻和动态，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 这一看不要紧，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关于穆彬抢走李一帆洗发水代言的新闻。新闻标题更是醒目：“新晋男神穆彬夺走李一帆的广告代言，被默许” 这样的标题无疑是在告诉媒体和大众，穆彬的这个行为是经纪公司默许的，而且公司今后将大力捧红穆彬，至于李一帆，很可能就此失宠，从此星路一蹶不振。 看过新闻后，我又翻了翻网友对此的反应，令人欣慰的是，网上大多数的网友都在替李一帆叫不平，还讽刺经纪公司，说这年代，连黑纸白字签署的合约都能当做不存在，还能相信什么！ 这个事件发酵很快，看着网友几乎一边倒的局势，我想李一帆虽然失去了一个小小的代言，但却赢得了这么多人的关注和同情，倒是意外的收获。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189章 自有对策 后来我才知道，当初那则消息是杜总授意穆彬的经纪人吴浩故意放出去的，还私下里跟几家媒体的记者见过面，让记者尽量把这个新文扩大影响面，同时还要鼓吹说穆彬其实是靠自己的实力拿到这个代言的。 虽然吴浩没有明说让媒体在报道的时候贬损李一帆，但话里话外其实就已经表达这个意思，如果李一帆足够好，广告商又怎么会放弃他而选择穆彬呢，毕竟穆彬是靠“实力”拿到的这份代言。 那些新闻记者的嗅觉多灵敏啊，李一帆本身就具有话题性，从出道以来一直备受投资商广告商的青睐，而且人气在不断攀升，在这个时候，一个原本签了李一帆代言的广告商中途变更代言人，而且还是一个借着谢婉儿炒作，刚刚出道，名气口碑完全不如李一帆的穆彬。 尤其在这场更换代言人的过程中，整个经纪公司都是默许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有隐藏着的内幕。 娱乐记者吗，嗅到大新闻的味道总是想寻求真相，所以这几天阿诚哥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但阿诚哥一直憋着不接电话，但也不关机，就这么叼着大家的胃口。 原本放出这样的新闻是想炒作下穆彬，但没想到李一帆的死忠粉实在太多了，他们才不相信以李一帆的实力被输给一个刚出道的穆彬，所以一边骂着媒体无良，一边喊着有黑幕！ 穆彬虽然刚出道不久，但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势头的确很好，尤其是在名不见经传的时候就和谢婉儿这样一姐级别的女星传出了绯闻，让他在出道前就备受关注。 出道后，他的形象又多是那种风流倜傥，邪性十足的角色，敲开了很多少女心。 粉丝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偶像，于是一时间双方的粉丝激烈的在网上争吵起来，甚至愈演愈烈。 穆彬作为其中的主角之一，在他的微博中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发一些他在公司里貌似被李一帆打压的话，还有意无意地对比他们两个人的演技。 而李一帆却始终没有发声，但每天都有无数粉丝来他的微博里留言，希望他能振作。 终于在这件事发酵了几天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一帆发了一张蔚蓝天空的照片。 照片中只有蓝天和白云，没有任何的标示性建筑，然后他只写了一句话：“终于要开始享受久违的假期了。谢谢朋友们对我的关心，我很好，勿念。” 只这一句话，立马在李一帆的粉丝中引起了效应，大家纷纷留言给他祝福和打气，还说让他好好休息的。发微博短短半个小时，留言就已经超过十万了，而且还在增长。 但现实中的李一帆，却将手机向旁边一丢，便进他的书房里，开始认真地搞起了创作。 自从李一帆上次出了单曲后，反响非常好，很多音乐制作公司都表示想给李一帆出个专辑，但因为杜总现在要打压李一帆的势头，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让他录制专辑。 所以李一帆就萌生了自己作词作曲演唱的想法，他现在抽时间，就会把一些灵感记录在纸上，然后整理出来。他说现在出不了专辑不要紧，等他自己当了老板了，不单要出专辑，还要出一张自己创作的专辑。 李一帆之所以会发那条围脖其实更多的是给媒体放了一个烟雾弹，让他们误以为李一帆已经飞向地球的某个地方开始了他的假期，更是为了抚慰和感谢自己的粉丝，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这件事对他毫无影响。 而李一帆这次选定的度假地点是夏威夷，两天后出发。 广告代言之后，李一帆其实还有很多工作，但大多数是综艺节目或者访谈节目，李一帆和阿诚哥都觉得这些很可能都会“顺水推舟”让给穆彬了，为了宣传他，提升他的人气，所以李一帆这次是打算给自己放一个长假了。 阿诚哥这几天几乎没露面，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李一帆一脸不急不慌，满脸自信的样子，看来他对事态的发展方向是有所预见的。 就在我和李一帆出发的前一晚，阿诚哥来了。 “怎么样了？”阿诚哥一进屋，李一帆便问道。 “一切顺利，都是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进行的。”阿诚哥笑着对李一帆说道，很是自信。 听了阿诚哥的话，李一帆微微挑了下眉毛，然后亲自给阿诚哥倒了一杯水，“阿诚哥辛苦了。” “这么点事就辛苦了？”阿诚哥不客气地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当初我带你出道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什么都不懂，脾气又臭又硬，整天冷着一张脸，不知道还以为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我都那个德行了你还管我？”李一帆好笑地看着阿诚哥，眼神中有着难得的温和，似乎是回想起当初自己的样子，想起了阿诚哥在他身上投入了多少精力和心甘情愿的付出，就是为了把他捧红。 所以他能红，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已经跟我们比较熟的几家媒体打过招呼了，事情发酵到这个程度，是该加点新料，再沸腾一把了。”阿诚哥转身坐到椅子上，笑着说，“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人不在国内了，所以这件事被爆出来之后，会更显得你风轻云淡，更可怜一点。” 听了阿诚哥的话，李一帆没说话，只是勾着唇角笑了笑。 “是什么事？”我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心想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秘密怎么那么多，不过也难怪，在工作上他们两个已经配合得十分默契了，就算不明说也能知道的意思。 但我这个半路闯进来的人，还是无法了解他们之间的语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把老板想续约一帆的事情跟几个记者朋友说了，我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一帆没同意。”阿诚哥笑了笑说道，“那帮记者可不傻，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自然明白李一帆为什么会丢掉代言了。” 听了阿诚哥的话，马上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现在先是穆彬为了造势爆出来的，但意外的是更多人地偏向李一帆的，同时大家也都不明白为什么经纪公司和广告商放着一个已经签定代言合约的李一帆不用，转而去启用一个新人。 现在，谜题解开，估计又要炸锅了吧。 “炸不炸锅的我们就不管了。”李一帆站在我身旁，伸出手臂来，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反正到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出去度假了。管他这边什么样！” “你们两个倒是跑出去躲清净了！烂摊子都丢给我了！”阿诚哥不忿地说道。 “阿诚哥，你这话说的没良心，我可是力邀你也一起去夏威夷的，是你自己不去啊！”李一帆一脸无辜地看着阿诚哥。 “哼！我也去！那等咱们回来，才是真的什么都乱套了！”阿诚哥白了李一帆一眼，然后想了想，嘱咐我们道：“明天你们去机场的时候低调点，千万别让人认出你们引起骚乱，要是再被人拍到发到网上，到时候事情就变复杂了。” “明白！”李一帆笑着说道。 阿诚哥又嘱咐了几句后，接了几个电话后就赶忙起身，走了。 “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李一帆侧着头，看着我问道，一脸的期待。 “我没什么行李啊。”我有些不解地看着李一帆，“倒是你，你这个大明星出门在外，肯定有不少东西需要带吧。” “我也很少。”李一帆对着我勾着唇角，微微一笑，“但是有一样东西你千万别忘了。” “什么？”我好奇地看着李一帆。 李一帆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将嘴唇凑到了我的耳边，对着我的耳洞吹着热气，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对我说：“泳衣。我特别期待看到你穿泳衣的样子……” 原本去夏威夷带泳衣是很正常的事！但为什么被他这样一说，我的脸颊瞬间就变得通红呢，好像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事。 “怎么了？脸这么红。”李一帆明知故问地问道，同时抬手，修长的手指和手背相继在我脸颊上划过，惹得我脸更烫了。 “我没有泳衣！”我其实特别讨厌自己在他面前变成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是让我不甘心。 “没有？”李一帆有些意外地挑眉，侧着头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我本来也没打算游泳，我也不会……” 我说的是实话，我的确没有。当直到李一帆决定去夏威夷度假后，我也没有刻意去买，但不可否认，我也真的在网上特别关注和浏览过泳衣的款式，但最终没有买。 “就知道你自己不会准备，所以我替你准备好了。”李一帆看着我，忽然笑着说，见我表情呆愣地看着他，李一帆伸手一把拉住我的手，带着我进了他的卧室，也是我一进门，就看见李一帆的卧床上，赫然放着一套火红的比基尼，款式之火爆，和它的颜色有一拼！ 第190章 你还挺有料 “这……”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套火红的比基尼，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放心，绝对是你的尺寸。”李一帆拉着我的手，站在我身旁，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有意无意地在我身前扫了下。 我接触到他那个眼神后，一把甩开他的手，下意识地护住胸前，强装镇定地说道：“谁要穿这种东西啊！” “当然是你啊！”李一帆笑着弯腰，从床上把那套比基尼拿起来，很大方地塞进了我的怀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去买的时候都没你这么别扭！到了夏威夷，你全身包裹的结实才会显得很奇怪吧！” “我不要……”我刚想拒绝，结果就被李一帆板扳着肩膀，转了个身，就把我往门口推，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下。” “可是我真的不想要……”我被李一帆按住双肩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不情愿地回头想跟他说话。 忽然，李一帆突然就不推我了，双手也从我的肩膀上落下了，正在我奇怪的时候，他伸出手臂，从身后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将我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然后下巴抵在我的颈湾处，低声暧昧地说：“怎么，你今天晚上是不想回去了，想跟我一起睡吗？” 听到他的话，我脊背一直僵，下意识地一把挣脱开他抱着我的双臂，然后头也不回逃似地跑出了李一帆的公寓。 等我一路跑回自己租住的小公寓时我才发现，我手里还紧紧地拿着那条火红的比基尼，心里顿时明白了刚刚李一帆为什么突然对我那样说，一想自己刚刚那滑稽的表现，我就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 我还真是被他吃的死死，这点真是让我不甘心。 我的行李真的很少，出了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就没有了。 看着我手上的那套火红的比基尼，我犹豫再三，最终放进了行李箱里。 第二天，我和李一帆就飞往了夏威夷。 国内的一切，都随着飞机的起飞被我们抛之脑后了。 这可能也是基于阿诚哥的强大和李一帆的信任吧。 夏威夷真是个好地方，风和日丽，水蓝天青，在海滩上嬉戏的比基尼美女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李一帆穿着泳裤，戴着墨镜，悠闲地躺在沙滩躺椅上，一副很享受的感觉，他精壮的身体时不时地就会引来一些外国美女来搭讪，但都被他礼貌地回绝了。 那些美女走的时候都会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接触到她们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此时我正坐在躺椅上，躲在太阳伞下。 虽然穿着李一帆送给我的那套红色比基尼，但因为害羞的缘故，身上披了一条白色的大浴巾，将我的身体紧紧地裹在里面。 “你还真是害羞。”李一帆侧着头看着我，笑着说道：“到这里来，没有谁认识我们，你也学着解放下自己的思想，好好享受下假期不好吗？” 听到李一帆的话，我下意识把白色浴巾裹得更紧，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李一帆见我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盯着他看，他便将墨镜摘下来放到一边，翻身从躺椅上站起来，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紧紧抓着的白色大浴巾掀开，丢在一旁。 “你干嘛……”我在酒店换了比基尼后就一直披着这条白色的大浴巾，所以除了我，没有人看见过我穿那套比基尼的样子。 说实话，在房间里换上这套比基尼的时候，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都有些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我！ 这套衣服我穿着非常合身，不仅如此，还把我的身材衬托的很好，简直完美。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不好意思就这么出门给别人看到，总觉得心里有什么让我不敢示人。 所以当李一帆一把将我裹在身上的浴巾抢走时，我下意识地双手紧紧地护在胸前，身体前倾，想尽量掩饰住。 我坐在躺椅上，低着头，羞得满脸通红，双臂紧紧护在胸前，可过了好久也没听到李一帆说话，就好奇地抬起头看他，却发现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直，眼神中闪烁着惊艳。 这也难怪，我从来没在李一帆面前这么穿过，而且他现在有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看到女人的身体自然会产生一些…… “没想到你还挺有料！和我预想的一样。”李一帆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我羞的通红的脸，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用力一带，就把我从躺椅上拉了起来。 “你干嘛？”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身体僵硬。 “在海边能干嘛！”李一帆见我如此紧张，有些好笑地说道，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来，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转身大步向着碧蓝的大海方向走去。 海浪一浪一浪地拍打着沙滩，李一帆抱着走进海水，在差不多的地方停下来，一把将我丢了下去。 “啊！” 我突然被李一帆扔出去完全没有心里准备，我惊叫着落进了海水里，还以为会被呛到，却没想到，这里的水很浅，完全没有事。 “李一帆你干嘛，你……”我坐在海水里，仰着头对着李一帆不悦地大叫道，这个角度看着他，他那健硕的身体在阳光和海水的呼应下，简直完美到极致，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刚想要跟李一帆抱怨，结果李一帆弯腰，用手扬了好多的海水在我的身上脸上，呛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赶忙闭着眼睛不停地挥动着手臂，扬水反击！ “既然来度假，就要玩个痛快不是吗！”李一帆一边对我不断地扬水一边笑着说道，“整天活得那么拘谨，多累啊！” 不知道是不是被李一帆这般胡闹彻底打消了我尴尬和害羞的心里，完全不顾及形象从海水里爬起来，奋力地往李一帆的身上扬水。 渐渐地，我思想中那些负担就都不复存在了，因为我周边的人都在享受这里的美景和假期，我在和李一帆戏水的时候也不知不觉地融入到了其中。 越玩越尽兴，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然开始大笑，那种爽朗的，肆无忌惮的笑，是我很久都没有做过的事了，好像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了，我也不必考虑那么多，我只知道当下我很快乐，还有，我要打倒李一帆！ 就在开怀大笑到不能自已的时候，李一帆趁机接近我，一把将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因为穿的少，所以肌肤与肌肤之间相碰的瞬间，我的心脏就咯噔一下，笑声也渐渐收敛了起来，一脸深情地看着李一帆。 李一帆拥着我，两只手臂环着我的要，自然地在我身后的腰际相交，我的前胸贴在他的身前，虽然不至于有多紧，但我也没有机会躲开。 我仰头看着李一帆，李一帆低着头看着我，我们的头发因为刚刚的嬉闹被打湿了，水珠从额头上顺着脸颊滑下来，头顶的太阳烤的人身体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你今天真美。”李一帆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 我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鼓足勇气，对着李一帆说：“你今天也格外帅！” 李一帆听了我的话，笑着做了个了然的表情，然后勾着唇角对我说：“面对这么帅的男人，你难道就没有点表示吗？” “什么表示？”我挑眉看着他，问道。 “还真是不解风情。”李一帆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知道，刚刚那么多洋妞找我去玩，我可都是一一拒绝的，我说我已经有美丽的女朋友了，让她们离我远点，不然我女朋友会生气的，还跟她们说，我女朋友可是很凶的，生气起来她自己都害怕！” “……”听了李一帆的话，我真是无语，“难怪刚刚那些女人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奇怪。” “我这么忠于你，你这个正牌女朋友是不是应该有点行动以示奖励啊！”李一帆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好啊，你想要什么奖励？”我仰着头，笑看着李一帆，他这个把戏跟我玩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在这大庭广众的地方，我总是有点…… 我双手也环着李一帆的腰，问他的时候手不经意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疼得他直咧嘴。 “姜雨！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你……”李一帆一边咧着嘴喊疼，一边不停地抱怨我。 我当然不会让他把话说完，所以就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在他不爽的时候，一下子吻住了他的唇。 我的这个举动有些突然，所以李一帆先是一愣，瞪大了一下眼睛，随后搂着我的手臂立马加大了力道，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然后立马接手了主动权，见我刚刚的那个浅吻变成了火辣的热吻。 我闭着眼睛，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也不想去管周围人怎么看待我们，我只想好好享受现在，好好享受李一帆的热吻，好好享受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第191章 照片被曝光 自从在海滩上我当众和李一帆接吻后，就好像开启了某种限制，让我更能自在大胆地在和李一帆互动。即便当众拥抱或者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也不觉得尴尬和害羞了。 这是个热情浪漫的地方，即便偶尔遇到李一帆的粉丝，李一帆也没有把我推开，而是很大方地拉着我的手跟粉丝打招呼。 我之前虽然因为之前和李一帆的绯闻和绑架的事在媒体上曝光过，但我的照片都是一些偷拍之类的比较模糊不清的，所以那些粉丝见到我本人之后也没有认出我来。 但李一帆这么明目张胆地拉着我的手，两个人又这么大大方方的公开暧昧，就算不多说，那些粉丝又不是傻子，就知道我和李一帆的关系不一般。 粉丝见了自己的偶像哪有不照相的！所以我全程只能低着头躲避镜头，最后李一帆很贴心地把我的头往他健硕的胸膛上一按，然后笑着跟粉丝们解释，说我女朋友为人低调，不想被曝光，希望大家理解，你们可以随便拍我，但请不要拍她。 被李一帆这么坦诚地一说，那些粉丝也不好那么明目张胆的直接拍我，就算拍，也是我的半侧脸或者背影。 我努力地将脸藏在李一帆的身前，但即便是这样，也挡住不知全方位的手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照。文明的粉丝自然不会追着我拍，可走到哪没有那些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不惜牺牲别人隐私的人呢！ 李一帆带着我好不容易冲出了包围圈，因为已经不能继续无拘无束地完了，便有些扫兴地直接回了酒店。 对于今天的事，我是有些担心的。在国内，关于李一帆的各种猜测还在继续，如果这个时候我这个绯闻女友要是被坐实的话，我很怕舆论的导向对李一帆很不利。 换好衣服，我便握在沙发里，双手捧着手机，不停地刷，不停地刷，就怕我的照片被人赫然地挂在网上。但我知道，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果然，没多久，关于我和李一帆在夏威夷的照片和视频就被发到了网上，而且传播速度之快，评论数据之广，都让我有些意外。 大部分都在好奇“我”是谁，猜测更是五花八门，当然也有人猜出来这个被李一帆小心呵护的女朋友就是我这个私人助理。 但，凡是猜出来是我帖子下面，留言基本都是在骂我不自量力的，说我这等出身，这等名声的人能留在李一帆身边工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怎么会这么不要脸的勾引她们的男神！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翻了很多照片，几乎看不出我的样子来，看来李一帆当时把我保护得很好。不过这种保护也仅限于陌生人，认识我的人，还是会一眼就认出来的，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半侧脸。 看着那些照片和评论，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如果我不那么得意忘形的话……说不定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什么解放自己，什么抛开一切杂念去爱！在这个充满戾气的世界里，到哪来去找什么纯洁没有杂念的地方！ 所以即便当时李一帆不在乎，我也应该收住自己的放纵的心和欲望 在我深深自责的时候，房间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走过去后谨慎地问了声谁，当听到李一帆的声音后，我才放心地把门打开。 “肚子饿了，去吃饭。”李一帆一身休闲站在门口，看见我后，微笑着对我说。 “还是别出去吃了……”我看着李一帆，认真地说道。 “怎么了？”李一帆走进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我们还是低调一点吧，之前在海滩上就已经被人拍了，万一……”我看着李一帆认真地说道。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一帆便伸手一把将我手机拿了过去，然后看了眼上面的内容，便冷眼挑了下眉，说：“没想到传得还挺快。” “是啊，所以我们还是低调一些，别在让别人撞见了，我们……”我连忙点头，说道。 “你在意吗？”李一帆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语气低沉，表情严肃地看着我问道。 “嗯？”我被李一帆问得一愣，然后摇摇头，“对于我个人而言，我当然不在乎！可是我在乎的是你啊！你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现在再被爆出来谈了恋爱，谈恋爱的对象还是之前他们一直鄙视抵制的小助理，实在是太影响你的人气了！” 我仰着头，看着站在身前的李一帆，一口气说了好多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激动的原因，我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烧。 李一帆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然后抬起手来，宽大温暖的手掌罩在我的头顶上，勾着唇角，对着我浅浅地笑了。 这个笑容还真是有些犯规，看在眼里，我的心脏就不自觉地砰砰乱跳，我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像李一帆这样的男人居然是属于我的。 “我倒是觉得，我们把恋情公开了也不是什么坏事。”李一帆看着我，虽然在笑，但说话的语气却很认真，眸子里闪闪发光。 “不行，现在应该还不是时候……”我刚开口阻止他，李一帆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话的是阿诚哥，李一帆刚接起手机，即便只是站在他对面的我，也清楚地听到阿诚哥在电话里对着李一帆大吼道：“李一帆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公开你和姜雨的恋情，还让那些人拍你们的合照！争取确凿的照片和你本人的话，我他妈的连想给你做公关都做不了！” 因为阿诚哥的骂声实在太大了，李一帆顺势将手机拿得远远的，等阿诚哥骂完了，他才再次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然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我看了，没有姜雨的正面，所以我们不算是公开……” “李一帆我真想抽死你丫的！这件事发酵了，可能对你的影响不大，但一旦坐实你怀里搂着的女人是姜雨的话，你觉得以后姜雨的日子会好过吗！”阿诚哥是真的被气到了，全程都在大吼，“我们现在想让姜雨出道，就给她包装，但我想让她的出道秀完美一些，纯净一些，而不是让外界说是靠着和你李一帆的绯闻把自己炒作起来的心机婊！你明不明白！” “我就说如果只是为了我的事你不会这么大的火气嘛！”听了阿诚哥的话，李一帆嘿嘿地笑了两声，“不过阿诚哥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两个就尽量不在公众场合出现了。” “不是不出现了，你让姜雨乘最近的航班回来！我有事让她办！”阿诚哥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也是，有几个艺人像李一帆这样不听话的，可偏偏又这么有人气。 “她就在你身边吧，让她接电话。”阿诚哥说道。 实际上，从接起电话开始，阿诚哥吼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听到阿诚哥这么说，我赶忙接过李一帆的手机，恭敬礼貌地叫了声阿诚哥。 “姜雨，你尽快飞回来，我有事要你办！”阿诚哥听到我的声音后，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还有就是今天你和李一帆在夏威夷海滩上被人看见的事绝对不能再扩大了，就算有人认出你来，你也要否认，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我握着手机，说道：“我会尽快回去的。” “那我也回去！”李一帆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臂居高，让我握着的手机贴在他的耳朵上，然后对阿诚哥说道。 “你不能回去，你就继续在那边休闲度假，尽情地享受假期吧！”电话中，阿诚哥的语气很强硬，于是我和李一帆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反驳。 于是我连饭都没吃，就赶着最近的航班飞了回去，回去之后，我就马不停蹄地去见了阿诚哥。 我真的以为阿诚哥有什么急事，结果阿诚哥只是安排了我几项简单的工作而已，但每一项工作都是有在媒体面前露脸的机会，可能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打消大家的疑虑吧，让大家以为我一直在国内忙，根本就没有跟李一帆去夏威夷，更没有跟他在海滩上嬉戏玩耍的时候被拍到。 阿诚哥的这种做法果然奏效了，虽然我们什么都没澄清，可是关于那照片中女主角的猜测中，自然而然地把我剔除了。 每天忙完工作，我就直接回了我的出租屋，没有李一帆的日子里，我好像一下子就闲了下来，感觉好像整天都没什么事情做。 我只能躺在床上，刷着新闻，关注下当下出了娱乐圈里的这点事意外的事。 正看着，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李一帆。 自从我回来，李一帆每天晚上都会准时给我打电话，今天也不例外，当我接起手机来的时候，不等我说话，手机的那端就传来了李一帆低沉磁性的声音：“想我了吗？” “嗯……”我握着手机，低喃地答了一声，心里顿时感觉满满的。 “嗯是什么意思，想还是不想？”李一帆不悦地问道。 第192章 爱要说出口 “当然是想了！”听了李一帆的口气，我有些不悦地低吼着，“为什么每次非得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多难为情……”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想就是想了，没想就是没想。”李一帆听了我的回答，显然心情好了很多，不过还是语气还是一副说教的严肃感觉。 “你若不亲口说出你的感受，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李一帆继续说道，“别人我不管，但至少面对我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坦诚的说出来。” 我坐在床上，握着手机，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听着李一帆好听的声音，我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被幸福的感觉填满了似的，那种感觉不可言喻，幸福又感动。 “怎么不说话了？”手机那端，李一帆好奇地问道，“让你用直接的方式表达对我的感情，就这么难吗？”李一帆说着，无奈地笑了两声，“如果你实在觉得难为情，开不了口的话，就慢慢来……” “李一帆！”我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机，低着头，将下巴抵在支起的膝盖上。 听到我叫了他的名字，李一帆那边立马变得安静下来，似乎在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这些天，你，你想我了吗？” 尽管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但这种话我还是第一次说出口，所以总有些紧张和害羞。 听了我的话，我明显地听到李一帆笑了一声，紧接着就听见李一帆理所当然的声音，“当然！我当然想你！我现在就恨不得飞回去！自己一个人在这边都要无聊死了！” 听了李一帆的话，我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便笑着劝他再忍耐几天，什么时候阿诚哥允许他回来了，再回来。 “姜雨，你可能想象不到，也可能不相信，我现在是真的非常想你。”李一帆的语气一下子正经起来，低沉带着磁性，每一个字就敲着我的心房，让我听了心脏砰砰乱跳。 “我想抱着你，我想亲吻你，我想娶你！”李一帆的声音略带一些沙哑，听在耳朵里，感觉心都跟着醉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迷恋你的，不过我到现在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跑过来求我的样子，那样的无助害怕，就像是一个易碎品，以我当时的性格，真的是懒得管闲事，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当时就觉得，如果我不救你，你可能真的就碎了。”李一帆说道。 “说起那天来我真的很绝望，如果你当时不救我，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我握着手机，不自觉地就回忆起了当天，声音也变成了低喃声，“所以我心里一直很感激你，是你救了我，让我看到了希望。” “当时我只是出于一种本能，觉得如果我不去帮这个小女孩，她可能真的会熬不过去。但后来知道你居然烧了你叔叔家的房子，而且映着火光，你的眼神居然变得那么坚定，完全不像刚刚被人欺辱时的样子，所以我就很好奇，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孩。”李一帆继续说道。 “所以，你第二天才会来找我吗？”我躺在床上，手机贴在耳边，看着眼前的白色天花板，脑海中不自觉地就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嗯。因为好奇所以在意了下，就会不自觉地想，那群小流氓很可能还会去找你麻烦。”李一帆说着便浅笑了声，“但我没想到，我又看到了你的另外一面，那跟人拼命的架势完全不像是个需要我保护的弱小女孩。” “可是你后来离开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有些委屈的说道。 “你想我了吗？那段日子。”李一帆问道。 “想！”我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一直在想，我还会不会遇到你，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了那个男孩，可是那种朦胧的感觉才刚刚形成，你就消失不见了……” “真好呢！”李一帆感叹地说道，“起码你还有那时候的回忆，可我自从出了车祸之后，就完全不记得了那些回忆了。” “好什么好！对我一点都不公平！”我听了李一帆那羡慕的口气，不悦地说道。 “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弥补你吗！”李一帆的语气又恢复到了刚刚很有精神的状态，“我现在对你够不够好，嗯？” “……好！你对我可好了！”听着他邀功的语气，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我就觉得我的胃突然特别疼。 听出了我声音有些不对，李一帆赶忙问道：“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没事，刚刚撞到桌子上了。”我笑着撒了个谎，因为我不想远在夏威夷的李一帆担心，“好了，我明天还有工作，我先睡了。” 胃疼得厉害，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捂着胃，冷汗直流，如果我们再继续聊下去，很可能会被他发现。 “这么着急挂我电话！”李一帆语气很不满地说道，“好了，知道你这些天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亲一个，么么！” 我回了他一句就赶忙挂了电话，手机挂断后，我一把将手机丢在一旁，侧躺在床上，弓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捂着胃的位置，疼的一动都不敢动。 怎么回事，这几天我的胃总是疼，难道是我常年吃饭不规律造成的？看来有必要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激烈的疼痛过后，渐渐的，我全身也不似刚刚那么紧绷了，精神放松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无力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天，阿诚哥依旧给我安排了一些不轻不重的工作，倒是也不忙，我跟阿诚哥请了假，说办完他交给我的工作，我就去医院检查下我的胃，看看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阿诚哥自然是同意的，说如果我身体不舒服就趁着李一凡没回国之前休息几天，反正这几天舆论也平息了，也算是顺利地解决了一大危机。 工作结束后，已经是中午了，我简单地吃了一口饭后，就去了医院。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我居然在电梯前再次遇到了阿九。 显然阿九也没有想到会遇见我，所以那双万古不化的冰川脸上微微有了下情绪变化。 “阿九，好久不见。”我微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阿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怎么总往医院跑，不会是故意偶遇我的吧。” “……当然不是！”我愣了下之后连忙否定，不过仔细想想，还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我这几天胃不舒服，所以是来看病的。”我扬了扬手中的挂号单，“你哥哥怎么样了？” “老样子。”阿九淡淡地说道，随后便低垂着眼眸瞥了我一眼，冷冷地问道：“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能做到。” “我答应你的事？”我被阿九说愣了，这才猛然想起来之前答应过阿九，帮他把谢婉儿拉下神坛，但因为最近一直忙着李一帆的事，所以早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见我一脸心虚地低着头，阿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声，说：“从一开始我也没指望你能成功。不过你之前的小动作还是有些作用的。”说着，阿九便转头看向我，淡淡地说：“接下来的事，就由我自己办吧。” “对不起，我帮上的忙好像并不多。而且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很难扳倒她，所以你要有耐心……”我解释给阿九听。 “我这人缺的就是耐心。”阿九冷冷地回道，“我想要做的事，就会尽快去做，绝不会等。有些时候，机会是等不来的。” 我看着阿九，依旧西装笔挺，戴着眼镜，头发被搭理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冷漠，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我却强烈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了。 “对不起，我没帮上什么忙……”我下意识地跟他道歉，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竟然是杜总！ 这个时候，杜总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还是想跟我谈想要签约我，让我出道的事？然后以此来牵制我，让我劝李一帆续约吗？可是上次李一帆虽然没有那么明确的拒绝，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难道是杜总不死心。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我抱歉地对阿九说道，然后接听电话，恭敬地叫了一声：“杜总……” “姜雨，你现在哪？” “我在……” “好了，不管你在哪，在忙什么，你现在尽快赶到公司来！我有急事找你！快点！”杜总的语气很急，很不允许人反驳，也没等我说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懵懵地看着手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杜总来电话是让我回公司一趟。 “愣着干什么，不上来吗？”阿九低沉冰冷的声音突然将我拉回了回来，我抬起头来，只见阿九已经站在电梯里了，手按在电梯按键上，不让电梯关门。 他看我的眼神冰冷中有着探究。 “不了，我突然有事要回公司，再见！”我匆忙地跟阿九再见之后，转身便跑出了医院…… 第193章 临时代理经纪人 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公司，电话里杜总的语气比较急，现在李一帆不在国内，阿诚哥又忙着之前的公关，所以我想是不是又出了关于李一帆的事，而杜总还是不死心，所以叫我去，就是要以此事来威胁我？ 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而我能想到的最可能的事，就是我和李一帆在夏威夷度假的时候，被粉丝拍到的事，虽然这件事在渐渐平息，可熟悉我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我来，所以如果有人有心要把这件事捅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件事，现在李一帆和阿诚哥都不在身边，我要怎么办呢！ 我站在公司门口，给阿诚哥打了几通电话，可都提示我对方正忙，无法接通。 就在我给阿诚哥拨打第五次手机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杜总，我刚一接起来，他劈头盖脸地就骂了句，然后问我怎么还不到！ “我已经在公司门口了，我马上就到。”挂了手机，我心一横，迈步走进了公司。 站在杜总办公室门前，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伸手敲门。 听到敲门声，杜总便语气不善地说了句：“进来！” 我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就看见杜总的办公室里除了杜总，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演员。 这个女演员是公司新签约的演员，长相甜美，听说杜总是想花大力气捧红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女演员的名字应该叫董丽。 “杜总。”我推门走进去后，礼貌地对着杜总躬身点头，然后又礼貌地对着坐在一旁的董丽点头打了声招呼，“丽姐好。” 董丽坐在沙发上，也对我点了下头，便用审视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杜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将身子微微侧了下，尽量避开了董丽看我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并非那么友好。 “姜雨，这位是董丽，是新生代里很受欢迎的小花，也是咱们公司要大力捧的女星。”杜总给我介绍董丽的时候，一个劲地给她扣上多厉害多厉害的帽子。 在杜总做了很长的一段铺垫后，他才对我说出了重点，“董丽今天要参加一个综艺节目，是个很火的节目，所以咱们公司很重视这次的宣传，但不巧的事，董丽的经纪人今天出了点意外不能跟着董丽了。咱们公司现在人手又不够，大家都很忙，我思来想去，现在也只有你还比较闲，毕竟李一帆在国外还没回来，所以我想，今天你就陪着董丽吧。” “我？”在听明白杜总是想让我暂时代理董丽经纪人一职的时候，我很是惊讶，于是连忙摆手，“不行杜总，我哪做过经纪人的工作啊！再说丽姐是咱们公司大力捧的明星，万一我有哪里做的不对不好的地方，影响了丽姐的声誉怎么办？” “你虽然没做过经纪人的工作，但你好歹跟在李一帆和阿诚身边这么久了，就算看也看会了！而且只是一个综艺节目，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只要跟着她，照顾她一下就好了。”杜总一脸对我很有信心的样子，笑得很“和蔼”。 “可是……”我还拒绝，这时坐在一旁的董丽站起身来，微笑着对我说：“姜雨，你能跟在一帆哥身边这么久，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今天真的是很着急，所以也不会让杜总来麻烦你。” 董丽说话的时候把姿态放得很低，看我的眼神也很诚恳，但不难看出她内心是很焦急的。 人家把话说得那么客气了，我也不好直白的拒绝，可是我并没有忘记，我刚进办公室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中可是掺杂着不友好。 可见她其实对我当她的临时经纪人这点并不满意吧，但现在除了我又没有别人了，所以她只能暂时把不满意压抑下去，用微笑来拉近我们的关系。 果然是演员呢，就算是违心，也能表现出这么虔诚的表情来。 “杜总，我不是不想帮这个忙，我就是怕万一有什么事……” “不会有万一的，我们公司的很多艺人都上过他们的节目，所以你只要陪着她去就好了。董丽第一次参加他家的节目，你比较知道流程，所以不至于太紧张。”杜总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好像我多不识好歹一样。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不过杜总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让李一帆续约的事，也没有说我们去夏威夷度假被人偷拍的事。 从杜总办公室出来，董丽就说要回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下，距离出发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我只好说时间到了我去找她。 董丽带着她的助理离开后，我的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是阿诚哥，他问我给他打那么多电话干嘛，他刚才在忙，才刚看见。 我说我被杜总抓了壮丁，现在还充当董丽的临时经纪人，带她参加综艺节目。 “董丽？她的经纪人今天早晨我还看见了，没出什么意外啊！”阿诚哥疑惑地低喃了句，“不管怎么说，姜雨你自己多留个心眼，董丽这个人比较难伺候。” “嗯，谢谢阿诚哥，我会小心的。” 收了手机，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去叫董丽一同出发。 董丽全程都表现得比较信赖我，也没有见为难我，更没像阿诚哥说的那样比较难伺候，所以渐渐地，我也就放下了防备了。 这档综艺节目李一帆不止来参加过一次，所以我对这个节目的流程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从出门到董丽闪亮登场这个过程，我一直小心谨慎着，好在没有出什么错。 站在舞台下的侧面，看着台上那些艺人在拼命的表现自己，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只要录制中间不出问题，录制结束后，我把她送回家，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这档综艺节目录制了很久，但庆幸的事整个录制过程都很愉快，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丽姐，我送你回家。”上了保姆车后，我谨慎地对董丽说道。 董丽侧目看了我一眼，一脸疲惫无奈地说道：“还不能回家。”然后对司机说：“直接去MLK会所，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MLK会所是一家私人会说，李一帆有时候有应酬的时候偶尔会去，次数并不多。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MLK表面听起来像是上流社会人士聚会的私人会所，但在里面陪侍的基本都是当红的男明星女明星，陪着喝酒吃饭那都是小儿科，大部分的是要跟着大老板过夜的。 而且这些明星会根据现在的火的程度开价，有些有钱的老板根本就不在乎，一掷千金就为了这一晚能抱得美人归。 但明星若想一直有戏拍，一直火下去，就要把这些老板投资人哄开心了，毕竟这个年代，美女有的是，捧谁不是捧，关键看你工夫过不过硬！ 这些在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当我听到董丽说要去MLK时，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些意外也有些震惊。 “怎么，有些意外？”董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我所想的，便勾着唇角，露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今天这个老板可是很有钱呢，是我新戏的投资人，若不是他指定我当女一号，我不知道还要熬多少年才能熬出头呢。”董丽说到这的时候，故意停顿了好半天，化着浓妆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晌才继续说：“所以啊，你想有收获，就要有付出，不是吗？” 我没有回她，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没有资格说三道四的。 车厢内瞬间陷入了沉默，安静得让我浑身不自在。 很快，车就停在了MLK的门口，董丽下了车，踩着高跟鞋，自信满满地走了进去。 在出示会员卡之后，董丽便转身对她的小助理说：“你去外面等我吧，让姜雨陪着我就好了。” “好的。”小助理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那小助理看我的眼神有几分不对劲，可我又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于是我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董丽。 “丽姐，我对这里并不熟悉，我看还是让你的助理跟着你比较方便，我在外面等吧。”我连忙跟在董丽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董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定定地看了我好半天，才表情严肃地对我说：“姜雨，告诉我你现在的职位是什么。” “丽姐您的代理经纪人……”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以为来这里就只为了做那种事吗？”董丽冷哼一声，“这里也是生意场，可能陪着陪着就陪出了一部戏，一首歌，一场商业演出！所以你这个经纪人必须要在身边，明白了吗？” “可是谈合同这种事我不是很懂……”我为难地说道。 “那就装装样子！”董丽不悦地瞪了我一眼，完全没有了之前在杜总办公室里的谦和。 第194章 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董丽说完就径直走进了电梯里，把我晾在一边。 说实话，我是真希望就这么一直晾着我，这个地方从刚一开始就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董丽走进电梯后，并没有马上关门，而是一直用眼神死死的盯着我，没办法，我只好也跟着走了进去。 “陪酒说好话的人是我，你怎么弄的跟个贞洁烈女似的！杜总还说想找机会让你出道，就你这样的，就算是出道了，我看也混不了两年！”电梯里，董丽站在我身侧，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看着我说道。 “我没想过要出道。”我低着头，小声地说道，“我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娱乐圈。” “真不想？”董丽突然凑近我，仔细地盯着我的脸看，冷笑了一声，“骗人的吧！” 我没回答她，只是偏过头去看了眼电梯上面电子数字显示到哪一层了。 下了电梯，我发现这里装修的十分豪华，服务生们在各个包厢里出出进进的，但站在电梯外，却觉得这里安静得不得了。 这隔音效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董丽没有再搭理我，而是轻车熟路地往里走，我跟在她身后，心里莫名地忐忑，总觉得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似的。 忽然，我感到迎面有人走了过来，我便下意识地向旁边靠了靠，让对方过去。 在那个男人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总觉得他的气息让我感觉很熟悉，于是我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刚好转过弯去，我只看到了一个侧影。 阿九？ 看到那个侧影时我第一反应就是阿九，说实话我挺惊讶他会出入这种地方的，总感觉和他的性格不相符。 但转念一想他的身份，又觉得没什么了。 “姜雨你发什么呆啊！我们要迟到了！”董丽在前面听了下来，回头厉声说道，“带你出来真是麻烦，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是谁的跟班！” 董丽对我的不满已经显而易见了，我回过头来，没说什么，紧走了几步跟上了。 最终我们在走廊的尽头的一间包厢外停下了脚步，董丽礼貌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我站在她身后，亲眼看见她推开门的瞬间，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张脸似的，立马笑得无比开心美艳。 “王总……我来迟了，您不会怪我吧……”董丽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着，便一个闪身就走进了门。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跟在董丽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当我走进去后看清了坐在包厢里的人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愣在门口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我万万没想到，时隔三年，我居然会在这种场合再次见到他们！ 坐在我正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就是董丽口中的王总，也就是那个曾经以想资助我诱饵，想让我出卖青春的那个王总！ 而坐在王总旁边，紧紧贴着王总，穿着华丽性感的女人，就是我的高中同学金玲！ 说实话，在这里遇见他们，是我万没有想到的！ 除了王总和金玲外，这个包厢里还有其他几个老板模样的人，他们一个个看向董丽和我的眼神中，都带着令人作呕的欲望。 我看向王总他们的同时，他们也都看到了我，奇怪的事，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很意外的神情，尤其是金玲，更是有一种将我踩在脚下，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 “姜雨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坐。”董丽坐下后，示意让我也坐，而那个空座刚好挨着王总。 我真想立马转身就逃，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我刚一落座，王总那贪婪的目光便在我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着，最后还忍不住发出赞叹声，“啧啧，姜雨，三年没见，你可比以前漂亮多了！” 说着，王总的手便一把拍在了我的大腿上，我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连忙伸手将王总拍在我大腿上的手移开了，拘谨地说道：“王总，好久不见……” “怎么王总，您和这个漂亮小丫头认识！”一个跟王总他们一起来的男老板见此，开玩笑地说道，他话音刚落，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认识，当然认识！”王总似乎并不太在意被我挡开手，而是试图再次摸过来。 我赶忙向旁边串了串位置，避开了他的手。 “姜雨啊，是我的高中时代的好朋友。如果没有她，我怎么可能认识王总呢。”金玲挎着王总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软趴趴地贴在王总的身上，说道这的时候，还不忘在王总的脸上亲上一口，那做作的样子，让我差点就吐出来。 “既然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姜雨，快，替我向王总敬杯酒。”这时董丽端了一杯酒走了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并不时把我往王总的方向挤。 “接着啊，愣着干嘛！”董丽将酒杯硬生生地塞进了我的手里，然后小声地对我说：“我的投资可就靠你这个经纪人了！” 你的投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也正因为如此，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也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我的战场，不论这里的人和事发生怎样的改变都与我无关！就算我是代理经纪人，可我只答应了带着她参加综艺节目，可没听说还要陪着喝酒出卖色相的！ 这里的王总也好，金玲也罢，虽然是我过去的梦魇，但现如今，我觉得我的生活很好，还因为退学的契机再次遇到了李一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所以仔细想想，我好像也没有像当初那样恨他们了！ 想到这，我便将手中的酒杯往前面的茶几桌上一放，然后礼貌地对王总说道：“对不起王总，工作中我不能喝酒，这是身为经纪人职责规定。” 我这么突然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谁也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经纪人居然会胆大到拒绝跟投资商和一杯酒！ 我没理会这些人的反应，站起身来，对着董丽笑着说：“丽姐，来时的路上你也说了，今天这个局是你的，是你陪吃陪喝陪笑，我用不着装什么贞洁烈女，所以你的战场你做主，我退出。” 说着，我迈步就要走，董丽突然大骂了一声，站了起来，像个泼妇似的伸手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用力地往后一带。 “啊——”头皮被拉扯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大叫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她拉了回去，我真想回身踹她一脚，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艺人，身价在那摆着呢，我要是伤了她，赔偿金多少暂且不论，那些媒体肯定会大肆夸张报道，说李一帆的助手打赏了当红小花旦。 一想到会给李一帆带来麻烦，我已经抬起的腿被迫放了下来。 可我停止了动作不等于董丽就此放过我，就在我犹豫的空档，她一把将我拉倒在地，伸手将桌子上的酒杯拿过来，拼命往我嘴里灌！ 我就算紧闭着嘴，但多多少少还是被灌进去一点，这个时候我脑子里清楚地知道，这酒绝对有问题！ 我和董丽闹成这个样子，周围的人不但没有出来制止的，反倒哄笑一片，就像是看戏一样看着我们。 我脑子一热，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一把将董丽推开，她一下子就撞到了茶几桌上，疼得她大叫了一声。 我顺势站起身来，还不等我站稳，便有一双手从我身后伸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腰，用力地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姜雨！三年前我没尝到你的味道，你以为今天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吗！”王总死死地抱着我，耳边是他急喘的粗气，不知道是不是你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他的声音很涩，抓着我手掌有些潮湿，就算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骤升。 “王总真是好兴致啊！” “哈哈哈——王总，你该不会记得在这就上了吧！” “在这上有什么关系！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吗！再说这小丫头喝了药，再过一会她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还不是忍我们摆布？！” 耳边传来那些人的不堪入耳的话，让我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个大嘴巴，可王总因为兴奋，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了，而我也开始觉得自己四肢乏力，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果然药效开始发作了！ 我刚刚明明没喝下去多少酒，这药竟然这么烈！ 不过我现在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里，如果不趁现在逃走，等过一会药效完全起效之后，恐怕我就是他们待宰的羔羊了！ 想着，我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用力地挣扎着，在挣扎的过程红，我一口咬住了王总的胳膊。 “啊！”王总吃疼地大叫，同时也松了手，我借机从他的腿上逃开。 “别让她跑了！”是金玲的声音。 于是余光中我就看见好多人扑向我，此时我的大脑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不清了，只是本能地抓起手边的酒瓶胡乱地向他们砸过去。 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大老板怎么会遇到过这种事，第一反应自然是躲开，我利用这个空档跑到门口，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结果刚冲出去，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第195章 缓解药效 因为药效的关系，我脚跟不稳，能冲出房间已经算是我最大的能力了，所以当我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的时候，我双脚一软，踉跄着被撞得向后退了两步。 我伸手本能地想抓周围的东西来支撑自己的身体，这时对方则伸出手臂来，一把勾住了我的腰，用力向前一带，我的身体就顺势前扑，再次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尽管身体瘫软，但我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我低着头，当时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男人该不会是王总守在门口的人吧！我要是被他抓住了，那我可真就没有能力再逃第二次了！ 脑子里想着，手已经攥成拳头照着对方的脸挥过去了！ 不想我拳头刚挥过去就被对方钳住了手腕，我心里一惊，连忙向回抽自己的手，可对方抓得紧，根本就没办法拉回来。 “你的拳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绵绵的了！” 就在我挣扎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说话，语调很平淡，听不出什么起起伏伏，但声音自带的冰冷让我一愣，这么熟悉的声音……我猛地抬起头来，便看见阿九正面无表情地低垂着眼眸看着我，他抬着手，正抓着我的手腕。 “阿，阿九！”在这包厢门口能撞见阿九，我一直忐忑害怕的心突然像是找到了避风港湾似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来，紧紧地抓着阿九的手，急切地说道：“阿九，救救我……” 此时我的身体越来越无力，越来越热，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脸颊被烧得滚烫，我不知道此时的我在阿九的眼里是个什么样子，但我却看到阿九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这个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那群人已经追了出来，董丽更是不悦地大骂道：“姜雨你这个小贱人，你要是坏了我的投资，看我不让杜总收拾你！” 他们出来后，一眼就看见了我，我也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了眼他们，只见他们几个身上都不同程度地被酒水打湿了，可能是我刚刚砸酒瓶的时候酒水泼到了他们的身上。 于是其中一个男人大步走过来，伸手就要拉我的手臂，嘴里不悦地骂道：“王总这么欣赏你，你这丫头别不识好歹！把我们弄得这么狼狈，一会你可得好好补偿下！” 几乎是与此同时，阿九伸出手臂来，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却恰到好处避开了那男人伸过来的手。 我被阿九突然抱起来，双手本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仰着头，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嘴里低喃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阿九？” 阿九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喂！你谁啊！这女人可是我们的，你知道你现在把她带走了得罪的是谁吗！”那个抓我没捉到，手落空的男人在我们的身后大叫着，其他几个男人甚至想过来追我们。 这时跟在阿九身后的两个保镖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阻断了他们追我们的步伐。 我认得这两个保镖，我被关在那个秘密“库房”的时候，就是这两个男人守在我门口，那时这两个人就是阿九的亲信。 或许看这两名保镖实在健壮，他们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吧，那几个男人都没有再追我，只是站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以后要给我们好看。 我不想看见他们，我也不想听见他们的声音，于是缩着头，将脸埋进了阿九的身前，不知怎的，他身上的味道让我感觉很安心。 紧张感消除后，不论是身体还是思想，全部都被药效占据了，我的身体越来越热，我甚至有意无意地在阿九的身前蹭着脸。 阿九将我抱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对身后的两名保镖说，“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两名保镖答道，伸手便将房门关上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心脏咯噔一下，心想，我这个样子，该不会做出对不起李一帆的事情吧…… 想到了这个问题，我的身体一僵，心就跟着紧张起来。 不知道阿九是不是发现了我身体上的变化，他走到床边，动作不是那么温柔地将我丢在了床上，然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冷言说道：“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说完，他就转身出了卧房，我这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套间。 躺在床上，柔软的被褥贴在身上，身体似乎变得更加敏感了。 这种感觉实在很奇怪，全身燥热，特别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好像只有发泄出来了身体才会放松似的。 但突破口在哪，我找不到！ 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体上的感觉不但没有任何的缓解，反倒越来越难受了。 卧房外的阿九很安静，我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就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似的。 我艰难地坐起身来，见床头边有个很大的凉杯，我便拿了个水杯，从凉杯里到处水来，一口气灌了下去。 当冰凉的谁顺流而下的瞬间，我突然觉得身体轻松了好多！可当水喝下去后，那燥热的感觉就回来了。 于是我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将冰凉的水杯贴在额头上，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我犹豫着要不要接。 就在我犹豫中，手机铃声停了。不知怎的，我竟然松了口气。 很快，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我看着李一帆的名字，知道他的脾气，他一定会打到我接电话为止的。 于是我接起手机，还不等我说话，李一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干什么呢！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没事……”我轻声地低喃了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 “你声音怎么了？不舒服吗！病了？”尽管如此，李一帆还是听出了我声音中的不对劲。 “我真没事……”我极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些，我不想让他担心。 “你在哪？我已经回来了，见你不在家，所以才给你打的电话。”李一帆急切地问道，“你在医院？我去接你。” “不用，真不用，一会我就回去了……”一听到李一帆已经回来了，我内心瞬间就高兴起来，其实我们分开也不算太长时间，可我竟如此思念他。 “姜雨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手机那头李一帆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我没有……”我坚持着否定着，我本能地不想让李一帆知道这件事。 突然，卧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阿九冷着脸，一阵风似的走进来，伸手一把将我的手机抢了过去，然后放在耳边，语气冰冷地说：“你是李一帆？” 我见阿九抢了我的手机，便急忙起来去抢，可一动，身体就软的完全使不出力气，阿九一只胳膊就把我挡开了。 我不知道李一帆在手机的那头说了什么，或许是在问他是谁，只听阿九说道：“姜雨现在在MLK404房间，她被人下药了，如果你快点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帮她缓解下痛苦！” 阿九说这句话的时候，冰冷的眼神扫了我一眼，薄薄的镜片反射着从玻璃窗射进来的阳光，发出刺眼的光，同时也让我的心脏一紧。 阿九说完这句后，便什么都不说了，直接挂了手机，随手丢在了床上，然后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眉头，说道：“要不要洗个冷水澡？” “可以吗？”我双臂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身体，说实话，现在我已经烧得实在难受了，我就怕我理智的神经突然断裂了，不分场合对象真的把阿九扑倒怎么办！ “可以。”阿九说着，摸出一支烟来，点上，“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阿九就推门出了房间，整个套房内，就剩下我自己了。 我跌跌撞撞地从床上趴下来，步履蹒跚地进了浴室，迫不及待地打开花洒，站在下面，让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来。 冰凉的水接触到滚烫的肌肤，让我的身体舒服了不少，同时头脑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阿九竟然告诉李一帆我在这，那一会李一帆来了之后一定会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我说了，以他那不羁的性格会不会就此和公司闹翻？ 真是的，我怎么总是在闯祸呢！每次我都想着帮李一帆，可是每件事到最后都要李一帆出面帮我收拾残局。 这次幸好是遇见了阿九，若没有阿九的话，我现在的命运就不仅仅是站在这里浇冷水了吧！ 我会逃出来吗？ 想到这，我不仅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因为无力，所以只能蹲下来，闭上眼睛，让冷水尽可能地多多地浇在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蹲在这里多久了，全身的衣服都被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可以说狼狈不堪，而且已经完全走光了。 而我却并不担心阿九会进来对我如何。说来也真是奇怪，我和阿九认识的时间并不久，接触也不算多，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如此信任他。 “姜雨！姜雨！” 就在这时，浴室门外突然传来了李一帆焦急的声音…… 第196章 冷静下来 听到李一帆的声音，我萎靡的神经猛地一震，赶忙抬起头来，盯着浴室的门口。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走进来。 “姜雨呢！”李一帆焦急的声音。 “在浴室里。”这是阿九的声音。 于是我就听到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向浴室这边走过来，在浴室门口，那个脚步声突然停止了，接着我就听到了阿九的声音，“你就这么进去，合适吗！” 阿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可听在耳朵里，却让人心暖暖的，就好像一个保护我的家人…… “我觉得不合适进去的人是你！”李一帆沉默了两秒钟后，便拧开浴室的门，一把将门拉开。 我蹲在花洒下，冰冷的水从高处流下来，浇在我的身上，我抬着头，半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只见浴室门被拉开的瞬间，李一帆就冲了进来，可当他刚冲进来，便收住了脚步，站在门口，紧皱着眉头，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 我蹲在地上，双臂紧紧地搂着膝盖，全身湿透，单薄的衣服紧贴在我的身上，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我抬着头，看着李一帆，总觉得他是带着光芒赶来的。 我张了张嘴，在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李一帆……” 李一帆忙回过神来，也顾不上许多了，一个箭步冲过来，伸手关掉了淋浴的同时蹲在了我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扣在我的肩膀上，紧张地问道：“姜雨！你怎么样！可以站起来吗！” 我虚弱地看着李一帆，用力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支撑下，一点点从地上站了起来。 因为蹲得太久了，又冲了那么久的冷水，刚一站起来的瞬间我就觉得头猛然一晕，人就像是没根的飘零一般，一头向前栽了下去。 李一帆及时用他的身体接住了我，我则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李一帆的身上。 因为浇了冷水刚刚冷静下来的身体因为接触了李一帆的身体而变得再次燥热起来。 “李一帆……你，你离我远一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李一帆推开一段距离，“我现在不正常……你离我这么近，我怕，我怕我做出什么事来……” 李一帆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毫不犹豫地再次将我搂进了怀里，在我耳边温柔地轻声说道：“可以！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原本只是一句宽慰我的话，可我却听得面红耳赤，身体也跟着不自觉地燃了起来。 在这个环境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然很不像话，可是重新在体内复苏的药效让我难受得很，于是我只能对李一帆说：“你先出去吧，我想再冲一会淋浴……” “不行，那样你会生病的！”李一帆不同意。 “没关系，就算生病了，也总比被这药效牵着鼻子走，丑态百出的好……”我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李一帆，我现在面对他，身体已经感觉要膨胀了，如果再这样坚持下去，我真的不保准会发生什么…… “好！”最终李一帆还是妥协了，“我就在门口守着，你好了叫我。” “嗯。”我点点头。 李一帆看了眼我身后的浴缸，便动手在里面放了些温水，然后将我抱了进去。 因为一直被冷水浇着，突然进了温水里，身体瞬间就暖和起来，但同时那欲望也更强了。 “这水……能再凉一些吗？”我坐在浴缸里，祈求着看着李一帆，李一帆没办法，又给我放了些冷水，见我难受得闭上了眼睛，这才出去。 “里面的情况如何了。” 李一帆刚走出浴室，我就听到阿九问他。 “你是谁！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还弄成了这个那样子！”李一帆没有回答阿九的问题，而是连着反问了三个问题。 “看样子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阿九也没有正面回答李一帆的问题，而是从李一帆的神态和话语中分析出了我的情况。 “回答我的问题！”李一帆也没有退让，“你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被人下药！” “嗯，首先很感谢你没有怀疑是我给她下的药。”阿九的声音冰冷而严谨，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至于我是谁，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阿九这个名字。” “你就是阿九？”李一帆诧异地说道。 “看来是听说过了。”阿九的声音带着几分欣慰，“不过，李一帆，你连你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她的男人的！” 这句话噎得李一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李一帆才叹气说道：“我的确不知道，是我失职。” “至于姜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遭遇这些，这其中的原因我还在调查，不会太久，我想等姜雨从浴室里出来时，可能就会有答案了。”阿九说道。 “你也不知道吗？那……你是怎么发现她的？”李一帆有些意外。 “发现她的确是个意外，因为我刚巧从那经过，就看见她从一个包厢里冲出来，然后求我救救她。”阿九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跟李一帆讲了一遍。 “那个女演员是谁！”李一帆的声音变得阴冷而暴怒。 “我不认识，不过我稍微调查了下，好像叫董丽，和你同属一家经纪公司。”阿九说道。 “董丽？就凭她，也敢动我的人！”李一帆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不仅仅是她。”阿九冷淡地说道，“听说你因为不肯续约的事跟你的老板闹得很不愉快，还被取消了很多的活动和代言。” “但我有理由相信，这件事也不只是这么单纯，我从那些人口中听出，那个给姜雨下药的王老板，好像和姜雨是旧相识，以前就对姜雨很感兴趣，只是一直没得手。”阿九继续说道。 “王老板？”李一帆的声音很意外。 我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尽管身体难受，但我的大脑还是清醒的，所以他们的对话我都听在耳里。 果然，李一帆在听到“王老板”的时候，那意外的语气表明了他已经想到了那个人。 “看样子你知道了些什么。”阿九说道。 “但怎么会那么巧！”李一帆说道。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无非都是在人的刻意安排下，又装作是巧合罢了。”阿九冷哼了一声，“既然你心里有数了，那我们就一起等最后的调查结果吧。” 之后他们就谁都没有再说话了。 我躺在浴缸里，泡在冷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直到我的身体终于变得轻松了，我才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浴缸里出来。 但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实在不像话，半透明的衣服贴在身上，和没穿也没什么区别了，正当我犯愁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听见浴室里有动静吧，李一帆走到浴室门口，开口问道：“你好了吗？” “好了……就是，我衣服……”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这是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一条缝，只见李一帆的手从门缝伸了进来，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纸袋。 “刚刚去给你买了一身衣服，你换上吧。” “哦，好。谢谢。”我赶忙接过衣服，李一帆抽回手臂，顺势关上了浴室门。 我打开纸袋，只见里面的衣服从贴身衣物带外衣一应俱全，没有时间脸红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里里外外，所有的尺码都合适。 可能是怕我冷，李一帆还给我配了一件比较厚实的宽大外套，套在身上果然暖和不少。 当我推开浴室门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李一帆和阿九一前一后站在门口等着我。 我看了眼李一帆，然后走到阿九跟前，十分诚恳地对他说：“谢谢你阿九，今天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 “别谢我，就谢谢你自己的那份运气吧。”阿九看着我说道，“我原本是想离开的，不过有些会又折回来了罢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我认真地看着阿九说道。 “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了，那我们就来顺下今天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阿九说着，单手插在裤袋里，转过身去，率先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示意我和李一帆也一同坐下。 这是，房门被敲响了，随后一个年轻男人拿了一个一台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放到阿九的面前之后，便对他耳语了一阵。 阿九听了微微点了下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然后挥了挥手，示意那个年轻男人可以离开了。 年轻男人走后，恭敬地将房间门关上，紧接着阿九就转头看向我，问道：“王倩倩你这个人，你认识吗？” “王倩倩？”我皱了皱眉眉头，回忆了好久我也没想起来，谁是王倩倩，于是摇了摇头。 “你认识。”坐在我旁边的李一帆突然开口对我说，“王倩倩，就是那个王总的女儿，曾经我父亲想让我联姻的对象。” 第197章 来自“旧情人”的陷害 我怔怔地看着李一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一脸诧异地说：“是她？” “嗯。”李一帆肯定地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阿九，“如果阿九先生所说的这个王倩倩和你今天遇到的王总有关的话，那无疑就是那个人了。” “可是今天的事，和王倩倩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解地看看李一帆，又看向阿九，“今天带我来这里的是董丽，怎么扯上王倩倩了？” 听了我的问题，李一帆也将询问目光投在了阿九的身上。 阿九不慌不忙，点开笔记本里的一个软件，然后一言不发，点了开始。 “董丽，怎么样了！那丫头现在是不是正在吃苦头呢！”这是王倩倩的声音，嚣张傲慢又满是期待。 “倩倩，对不起……让她跑了……”董丽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你说什么！我连那种药都给你了，你居然还能让她跑了！真不知道是她长了八只爪子还是你没用！”震惊的王倩倩越说越气愤，最后还骂了董丽几句。 “倩倩你别生气。她跑了我也很意外，明明都强行把药给她灌下去了……谁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啊，我们那么多人都没拦住她。”董丽极力在为自己辩护。 “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了啊！怎么不把她抓回来！”王倩倩激动地说道。 “我们是想抓来着，可是到了门口碰到了个奇怪的男人，就把她给救走了。”董丽小声嘀咕着，“那男人身边的保镖一看就不好惹，所以……” “姜雨这个小贱人还真是命好，李一帆护着她，就连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也帮她！”王倩倩气急败坏地骂道。 “倩倩，你看看，关于你帮我说服王总给我投资的事……”董丽试探地问道。 “呵，董丽，你想什么呢！你什么都没替我办成，我凭什么让我爸给你投资啊！”王倩倩忽然冷笑着说道。 “可我们毕竟朋友一场，我替你做这种事，已经得罪了李一帆了，你让我以后在公司里怎么混啊！”董丽质问王倩倩。 “你怎么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什么都没办成，现在那小婊子只不等怎么跟李一帆撒娇呢！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倩倩骂了一句之后，不在等董丽说话，就直接挂断了手机。 “倩倩……喂……倩倩……王倩倩！”董丽一遍遍喊着王倩倩的名字，可对方已经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这段录音也到此结束了。 我听完这段录音，第一个反应是懵的，因为我和李一帆再次相遇后，我们的生活中就完全没有王倩倩这个人，如果不是李一帆刚刚提醒我，几年前他父亲有意想跟王总联姻，想让王倩倩当他的未婚妻，我早就不记得这个人了。 “她……”我转头看向李一帆，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你跟她……有婚约吗？” “没有。”李一帆看着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曾经有过？后来解除了？”我想了想又问。 “没有。”李一帆回答的依然很干脆，“我和她从一开始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也当面拒绝了联姻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和老头子闹翻，自己休学从国外回来，而且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 李一帆的回答十分真诚，我想我没有理由再怀疑什么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只是他爸爸有联姻的想法，但最终联姻失败。 所以李一帆和王倩倩从常理上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看来这位王倩倩小姐好像很喜欢你呢。”阿九看着李一帆，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么多年没联系了，刚回国就看到了你和姜雨之间的绯闻，所以不惜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 “对于这种事，我也很意外。”李一帆皱着眉头冷着脸说道，然后抬头看向阿九，问道：“请问阿九先生，你这段录音是怎么弄到的？” “我自有我的道。”阿九没有明说，“现在证据摆在这，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最真实的想法就是冲过去揍他们一顿。”李一帆毫不避讳地说道。 “李一帆！”我吓得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深怕他真的冲动冲出去了。 见我一脸紧张的样子，李一帆笑着拍了拍我的手，“我要是真想这么做早就冲过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听到李一帆的话，我终于放下心来了，现在阿诚哥不在，如果李一帆真的为了我的事冲动了，犯了什么错，我可真的没法和阿诚哥交代了。 “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阿九坐在一旁，目光轻轻扫过我和李一帆相握的手，淡淡地说。 “所以我没有付诸行动。”李一帆转头看向阿九，“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 “为什么是我？受人欺负的不是你女朋友吗？”阿九冷着脸看着李一帆问道。 “但你是我女朋友的朋友不是吗？”李一帆勾着唇角，不急不慌地说道。 “朋友？”阿九挑了下眉，那双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扫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有些心虚地回避了下，就听阿九继续问李一帆，“她跟你说的？” “是的。”李一帆点点头，“她说当初被人绑架，若不是你帮忙，她不可能逃出来。所以她在心里一直把你当朋友，还觉得欠了你的人情，还说你不喜欢谢婉儿，所以她一直很在想办法找谢婉儿的麻烦，尽管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助理。”李一帆说着，抬起手来，奖励似的拍了拍我的头，“她真的很努力。” “……”阿九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好半天，他才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阿九就打了个电话，很快那个之前进来送笔记本的年轻男人敲门走了进来，阿九对着那个男青年命令道：“查下今天204的客人，越详细越好。” “是。”年轻男人没有说其他的，利落地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身为朋友，我可以帮忙处理那个姓王的，但娱乐圈里的事，还有你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就由你这个男朋友亲自解决吧。”阿九看着李一帆，淡淡地说道。 “交给我吧。”李一帆自信地笑了笑，“你肯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 “不用。”阿九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情，尤其是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听到阿九这么说，我惊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这个私人会所是你的？” “很意外吗？”阿九看着吃惊的我，问道。 “是……有点。”我点点头，“因为我的印象中，你是做，做那种生意的……” “这个会所是我私人开的，和组织并没有什么关系。”阿九淡淡地说道，“当初我不方便出面管理，所以现在几乎没人知道它真正的幕后老板是我。” 听了阿九的话，我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时李一帆的手机响了，李一帆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就赶忙接了起来，“阿诚哥。” 一听阿诚哥来了电话，我立马竖起了耳朵，不自觉地就凑近李一帆，很想听电话里阿诚哥会说什么。 “都办妥了？”李一帆握着手机，眉头微皱，语气严肃地问道。 我听不到阿诚哥说什么，大概是说办妥了之类的话吧，随后我就看见皱着眉头的李一帆似乎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好！那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办！” 阿诚哥那边不知又说了些什么，才李一帆这边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确认李一帆是否想清楚了要这么做。 “我知道阿诚哥在担心什么，反正我和这个老东家也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不差再点把火了！而且我也要告诉那些打我人的主意的人，我李一帆也不是好惹的，最好别碰触我底线！”李一帆说话的声音大，但不能听出其嚣张桀骜的口气来，尤其是当我能意会到他口中的“底线”是我的时候，我忽然就觉得好心动。 李一帆和阿诚哥又说了一会，然后挂断了电话，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问：“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活动了胳膊，“应该没有问题了。” 李一帆点点头，然后拉着我的手，说：“那我们走吧，别打扰阿九先生了。” 被李一帆这么一提醒，我连忙识趣地站起来，然后很郑重地谢了谢阿九，“今天要是没遇到你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谢谢你。”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阿九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道，“朋友的忙自然是要帮的。” 说着，阿九也站起身来，转向李一帆，说：“令尊和那个姓王的有生意往来，如果想弄垮他，势必会牵连到令尊的生意和公司，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李一帆毫不犹豫地说道，“老头子的生意和我又没关系。” “那就好，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阿九的声音很轻，却又冰又力度。 “谢了。”李一帆谢过阿九，就拉着我离开了这里，阿九一直目送我们俩个离开，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阿九在我背后看我的目光，让我有些不安…… 第198章 爆炸新闻 李一帆拉着我离开了阿九的房间，步伐很快，看起来有些急。 我被他拉着手，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后。 “李一帆，你怎么了，怎么走的那么急……”因为身体才刚刚恢复正常，所以在体力上我有点撑不住，被他拉着快走了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差距出我有些不对劲，李一帆渐渐放慢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站定脚步，仰头看着李一帆，微微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走的太快还是药效还有残留，我觉得我的身体又有些热起来，脸颊滚烫滚烫的。 李一帆回身向我走过来，来到我面前，二话没说，伸手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 他的动作有些突然，但我惊了一下之后，心里便有说不出的甜蜜感。 “李一帆，你怎么了？”我窝在李一帆的怀里，仰头看着他，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出了门就变了样呢！难道是我刚刚又犯了什么错？ 李一帆没有回答我，抱着我直接上了电梯，当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李一帆将我放到地上，一把摁在电梯壁上，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李一……帆……唔……”我两只手抓着他的胳膊，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但很快就沉沦在他的亲吻之中了。 我身体开始越来越热，脑子也变得越来越不清楚，刚刚在阿九房间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头晕，身体有些热，我想可能药物还没有完全驱除干净，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所以我一直强忍着。 现在被李一帆这么激烈地吻着残留在体内的药物因为这个吻再次被激发了出来，我的头晕沉沉的，可是两只手却不自觉地攀上了李一帆的脖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并将我的身子紧紧地贴了上去。 热吻过后，我的身子无疑变得比刚刚还要瘫软，一头栽进了李一帆的怀里。 我虽然低着头，但似乎听到了李一帆在我的头顶上轻笑了一声，然后再次将我抱起来，走出电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他离开电梯前，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电梯里的监控呢？ 将我放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李一帆便也坐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我缩在座椅上，身体因为刚刚的激吻而有些平静不下来，但身体却热的有些不正常，头也晕沉沉的。 “你刚刚为什么在电梯里……”我侧着头看着李一帆，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在电梯里吻你？”李一帆侧目看着我说道，见我点头，他便勾着唇角，笑着说：“给你打个标签，告诉某些人，你是我的。” “哈？”我皱着眉头，不是很理解。 见我的表情，李一帆的笑容渐渐淡去，双手握着方向盘，面色严肃起来，对我说：“姜雨，你觉得阿九是个怎么样的人。” “阿九？”我被李一帆这么一问，便认真地思索起来，“阿九是一个不苟言笑，行为举止都很严谨的人，而且心狠手辣，做事果决，不拖泥带水，决定了的事就会计划周密，然后一举成功……” “还有呢？”李一帆问。 “还有……还有就是，我觉得他这个人挺冷的，我好像没见过他有什么其余的表情，不过我倒是能感觉得出来他其实是个感情很重的人。”我想了想继续说道，尤其是想到了他总会去医院看望他的哥哥，并为了他哥哥想要报复谢婉儿的事。 “你也说了，他是个性情很冷漠的人，但他却三翻四次的帮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李一帆看着我，挑眉问道。 “奇怪……吗？”我怎么不觉得呢？而且我从来没想过这有什么奇怪的。 “当然奇怪！”李一帆面对我的不自知有些恼火，但他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以后和阿九还是少接触，他这个人太危险了。” “哦。”我点点头。这点我倒是认可李一帆的说法，阿九的确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不然他怎么可能拥有今天的地位呢。 “你脸怎么这么红？”李一帆听到我的回答后，似乎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我的脸色。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好热，头好晕，全身都不舒服……”我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是不是药效还没过去啊？” “那我们去医院吧。”李一帆发动了车子，说道。 “不要！”我连忙阻止他，“你一个当红明星，带着我这个绯闻助理去医院，理由还是我服用了那种药……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就完了！” “……可你现在真的很烫！”李一帆伸手摸了下我的脸颊，“我现在怀疑你可能是发烧了。” “发烧？”我抬手又摸了摸我的脸颊。 “如果是药效的话，你现在看着我肯定有欲望吧，你有想当着我的面脱衣服的冲动吗？”李一帆挑眉问道。 我下意识地用双手护在我的身前，像是看怪叔叔的眼神盯着李一帆看，想了想，然后小声低喃道：“没有……” “那就是了！冲了那么久的凉水澡，不感冒发烧才怪呢！”李一帆说着，完全不给我阻止他的机会，直接发动了车子，就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护士给我测了体温，高烧都快到四十度了，医生连忙给我打了个退热针，然后开了一些药，让我回去按时服用。 当李一帆扶着我从诊疗室走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看着我，都小声地议论着：“是李一帆吧？” “他不是去度假了吗？他旁边那个女的是谁啊？” “不认识，也是明星吗？” “穿得这么朴素，不像！应该是他的助理吧，之前不是传出了他们的绯闻吗？” “哦！真的吗！天啊，难道传闻是真的？李一帆都亲自带她来看病了，难道是怀孕了？” 议论声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更有一些离谱的，李一帆扶着我，礼貌地让大家借过一下，好让我们过去。 可是我心里却十分的不舒服。 想着，我就忙守住脚步，转过身来，对着那些七嘴八舌议论的人礼貌地说道：“各位，我是李一帆的助理，因为今天工作中突发高烧，身边又没有其他同事，所以就麻烦李一帆带我来了医院。我们之间只是正常的，普通的，同事关系，我希望大家不要随意乱猜，也不要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因为这样会对当事人造成一定的影响和困扰。我现在高烧四十度，整个人都是晕沉沉的，所以说话可能有些语无伦次，如果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见谅，但我希望大家都彼此尊重一些，毕竟明星也是人，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我真的不希望我个人的原因给李一帆造成任何的不好的负面影响，还请大家多多理解。” 说完，我便对着那些人鞠了一躬，又重重地说了声谢谢，这才转身跟着李一帆走了。 李一帆原本还想伸手扶我的，但被我拒绝了。 上了车，我整个人晕沉沉地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李一帆，今天在医院的事，会不会又被传出什么奇怪的绯闻来。 “愿意怎么传就怎么传吧，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休息，养病。”李一帆说着，便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我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我的出租屋里的床上了。 “我，怎么回来的？”我睁开眼睛，感觉头疼的要炸掉了，连忙用手捂着头。 “我抱你回来的。”李一帆端着一杯水坐到了床边，然后伸手，将水杯递给我，“要不要喝水？” “谢谢。”我挣扎着起身，接过水杯猛喝起来。 “对不起，我今天又给你惹麻烦了。”喝完水，我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李一帆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退烧了，看来那一针还挺有效的。” “网上没出现什么奇怪的言论吧？”我忽然想起来在医院的那一幕，不过我现在却记不清我当时都说了些很么了，如果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被人抓住了把柄，我可就真的对不起李一帆了。 想着，我忙放下水杯，抓起手机来，连忙在网上查看，不够我意外地发现关于李一帆带着我去医院就医的言论非常少，就算有，也是夸李一帆平易近人体恤员工的。 “还真是意外……”我一边看着，一边感叹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还是心存善意的人多一些的。”李一帆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你身体还很弱，快躺下吧，一会记得吃药。” “嗯。”我点点头，躺下身来，脑袋沾到枕头上，眼皮立马就沉了，就在我要关掉手机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劲爆的爆料内容。 “新生代小花出入会所，私会某企业老总。” 然后标题下就配了一张超级清晰的照片，上面是董丽和王总亲密走出私人会所的照片…… 第199章 我很想扑倒你呢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李一帆忙伸手去按我，“快躺下，自己病着呢不知道吗！” “李一帆，李一帆，你看这个！”我一把抓住李一帆按在我肩膀上的手，让他没有成功地把我按倒，然后举起手机给他看，“这个，这个是……” 李一帆只是瞄了眼，然后语气很平淡地说：“哦，你看见了，原本打算等你身体好一些的再跟你说。” “这个，这个是你和阿诚哥……”我见李一帆一脸淡定不以为意的表情，便马上明白了，这个报道应该是他们的杰作。 “嗯。我和阿诚哥的杰作。”李一帆见我一脸震惊的表情，便笑着坐到我身边，抬手摸了摸我的头，“知道你出事了，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阿诚哥，然后我们把董丽私会老板的消息放了出去，没想到这些狗仔队还挺有效率。” “不过当时还有很多人在场啊，还有金玲……金玲也在。”一想到金玲，我就又觉得浑身无力，“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跟着那个王总。” “人和人的信念，追求，向往的生活都不一样，你不能理解的，不等于别人不向往。”李一帆拿过我的手机，点开报道，大致扫了眼里面报道的内容，“但她永远都只能活在阴暗处，不能被明媒正娶，对于记者来说她也没有被报道的价值，所以她充其量也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之一。” 李一帆说着，将手机转过来给我看，“记者们报道的内容当然是越劲爆越好，所以他们规避了金玲，也规避了其他同行的人，只拍了董丽和那个姓王的照片，然后再大肆渲染下，娱乐效果就出来了。但你还不能告人家无中生有和诽谤，因为这是事实。” 我拿过手机，向下翻看了一些评论，很多网友都在问董丽是谁，可见这个董丽的知名度并不高，所以才急着求王总给她投资拍戏，当女主角吗？ “从董丽把我带进去到我逃开，董丽跟王总的接触还真的不多，可能是因为王倩倩答应了她，只要陷害我成功，无需董丽付出什么，王倩倩就会帮着说服他爸爸给她投资吧。结果没想到我逃走了，阿九又救了我，有了变数后王总和王倩倩都很生气，所以董丽才会急着贴过去，一脸献媚地跟王总说话，恐怕是在说好话求王总给她投资的事。”我看着那几张照片，猜测着当时的情景。 “现在想让那个姓王的给她投资，恐怕就不是说好话就能解决的了。”李一帆说着，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我没说话，从李一帆的表情中不难猜出董丽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但我并不替她觉得可惜，因为就想李一帆说的，有些时候有些事，都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 尤其像董丽这样的，想牺牲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人，更不值得同情。 “不过经过这件事，恐怕董丽这个名字很快就会被大众熟知了。”我一边刷新着数据一边笑着说。 “那又如何，这种劣迹斑斑名声不好的艺人，就算名声在响，口碑好的大导演都不会启用的。”李一帆勾着一边的唇角笑着说，“艺人的名气自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口碑和名声。” “嗯。”我点点头。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乖乖躺下，再睡一觉。”李一帆很自然地从我手上拿过手机，然后伸手顺了顺我的头发，示意让我躺下休息。 我没有再说什么，乖乖地听话躺下，李一帆温柔地给我盖上被子，刚要起身，我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别走……” 李一帆回过头来看着我，我也仰视着他帅气迷人的脸，有些撒娇地对他说：“别走，陪我一会。” “好。”李一帆反手握住我的手，“我不走，你闭上眼睛吧。” 看着如此温柔的李一帆，我全身顿时涌上一股暖流，就连心脏都觉得暖暖的，这种感觉不免让我有些感动。 我闭上眼睛，握着李一帆的手，身体也不自觉地向着他的方向靠了靠，头本来就有些晕沉沉的，心一旦安稳下来，困意就很容易侵袭过来，很快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我手机铃声在响，在耳边，一遍又一遍。 我闭着眼睛，伸手摸过手机，也没看来电话的人是谁，就接起了手机。 “喂……”我迷迷糊糊，声音虚弱地接起了手机。 “姜雨你怎么搞的！我让你当一天董丽的代理经纪人，你竟然给我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外面的报道全是负面新闻，对董丽的影响很大，你尽快给我想办法把事态挽回来，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我刚接起手机，就从里面传来杜总的咆哮声，我握着手机，缓缓地睁开眼睛，因为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所以整个人都是懵的。 就在这时，一只漂亮的手伸过来，将我的手机拿了过去，我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李一帆站在床边，动作自然地接过我的手机，然后声音冰冷地对着里面的杜总说：“杜总，您这电话好像拨错人了！姜雨可不是董丽的经纪人，她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找到我助理的头上了？” “李一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手机里清晰地传来杜总不悦的声音，我抬头看向李一帆，知道他刚刚接过手机的时候开了免提模式。 “今天。”李一帆淡淡地回答道，“杜总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的私人助理什么时候成了董丽的经纪人了？我记得董丽的工资可是我给开的，她本人并不属于公司的员工，她能同意杜总的请求帮忙代理董丽的经纪人已经算是很给杜总您面子了，怎么完成了代理经纪人的活不但没有报酬没有表扬，反倒被骂，这是什么道理呢？” “李一帆你别避重就轻！既然姜雨答应了当董丽的代理经纪人，就要为她负责，今天董丽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是要负责的！”杜总不依不饶地说道。 “负责？负什么责？”李一帆依旧不慌不忙地反问道，“杜总你当时跟姜雨说的只是让她和董丽一起去参加综艺节目，因为姜雨比较熟悉流程，所以希望能帮忙照顾她一下。你可没说除了这个综艺节目，她还要负责其他事。我刚刚跟电视台那边打听了下，董丽今天录制综艺节目的过程十分顺利，还得到了姜雨的不少帮助，甚至熟悉姜雨的工作人员还好奇地问我姜雨是不是跳槽了！” “这说明将于在做董丽代理经纪人的时候是尽心尽责的！还有，董丽是成年人了，工作结束后的私生活，难道也要姜雨这个代理经纪人管吗？我听说董丽是连她自己经纪人的话都不听的，又怎么会听姜雨的？所以杜总，您有什么理由亲自打来电话对她发火呢！”李一帆将最后几个字咬的特别重，噎得杜总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一帆！现在是你跟我嚣张的时候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我愿意花重金打造的一哥了吗！”杜总气急败坏的低吼道。 “嗯，我当然知道，从阿诚哥那听说了，您又取消了我的几个代言合同，不过我好像听说厂商那边意见很大，也不愿意换人呢，不知道您打算怎么说服这些厂商呢？”李一帆笑得一脸无害，“我倒是无所谓，这次出去度假，我忽然觉得身心都放松了，如果杜总愿意继续给我放假的，也不是不可以。” “李一帆，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杜总恶狠狠地威胁到。 “我当然知道您有的是办法，但是杜总您别忘了，我一天合约没到期，我就是您公司下的艺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连带的可是公司的脸面和利益，您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李一帆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对着手机说道，然后还低笑了两声。 “李一帆我现在没空管你，等我处理完董丽的事情，咱们再好好说说！”杜总气急败坏地说道，说完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李一帆也挂了手机，放在我的床头，然后拉开被子，对我笑着说：“再睡一会吧，我已经给你关机了。” “真的没关系吗？”我有些担心地看着李一帆，“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违抗杜总，你就不怕他对你采取些什么手段？毕竟你还有一年才能解约呢。” “放心吧，他现在顶多就是封杀我，再我没解约前不会做其他动作的，毕竟我刚刚也说了，我还在公司旗下，如果我出了什么负面新闻，首先被牵连的就是公司。”李一帆勾着唇角，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说，“你现在病着，就别想这些事了，等你身体好了，自然有你能做的事。” “我能做的事？”我枕在枕头上，睁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李一帆，问道：“是什么？” 我话音刚落，就只见李一帆一手撑在我身体的另外一侧，然后他便俯身过来，将我全在了他的臂弯内。 李一帆的脸距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在枕头上缩了缩脖子，当他的脸就要贴在我的脸上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一脸微笑地看着我，在我脸上轻吐热情，低喃着嗓音对我说：“当然有你能做的事……我这么久没见你了，现在可是很想就这么扑倒你呢！” 第200章 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太阳 李一帆的一句话让我心跳加速，脸颊顿时滚烫起来，赶忙将被子拉上来，遮住了我大半张脸。 李一帆见我这个举动，勾着唇角坏笑了下，说：“好好休息吧。”说完，便前倾，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对着李一帆微微笑了笑，然后安心地闭上眼睛。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晚上，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李一帆和阿诚哥聊天的声音。 “这次他们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但你也不能这么不给老板的面子，直接就那么怼他啊！毕竟接下来的一年里，你还是他旗下的艺人，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阿诚哥无奈地说道。 “那有什么！反正我忍不了，也不想忍。”李一帆无所谓地说道。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看见李一帆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然后对着阿诚哥撇了撇嘴，而阿诚哥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坐起身来，抱歉地看着阿诚哥。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挺一帆说了，你又没有什么错，你道什么歉。”阿诚哥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不过你现在还没出道就这么多事，我真怕你正式出道了以后，麻烦事会更多。” 听了阿诚的话，我忍不住笑了下，“阿诚哥，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吗？”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一个年轻轻轻的小女孩，还只是个私人小助理，怎么就会有这么多人看你不顺眼要陷害你呢！”阿诚哥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说道。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听了阿诚哥的话，我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从我五岁那年，我妈跟我爸离婚后，我的人生好像就一直在这种奇怪的漩涡中打转，到现在都没有转出来。” 说到这，我看着阿诚哥，又看看李一帆，苦笑着问他们：“你们说，我是不是从出生起就自带不幸，这种不幸会不会一直延续到我死啊！” “胡说什么！”李一帆话音刚落，就一记爆栗打在我额头上，我捂着额头猛地抬起头进来，惊奇他刚刚是怎么走过来的，我居然都没注意到。 “什么命运不命运的，只要你不信它，就能打破它！”李一帆微皱着眉头盯着我看，语气很是严肃，“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你生命中的太阳吗，那你就从此以后依赖我这个太阳好了！让我帮你驱散你周围的黑暗！你不是还说，我一直都在救你吗，每次你出现危险的时候，都能遇到我！”李一帆说着，双手用力地按压在我的肩膀上，弓着身子，看着我的脸，认真地说道：“那就让我一直守护你，好不好？” “李一帆……”我看着李一帆，听着他的话，心脏感动得柔软了起来，真想现在就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拥着他，连续说十个我愿意。 “咳咳，咳咳咳——”阿诚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个劲地咳嗽，不远地抱怨道：“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这还有人呢！” 阿诚哥的咳嗽声一下子将我拉了回来，然后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阿诚哥说：“阿诚哥，关于我出道的事，就先放一放吧，这一年我们还是想办法看看怎么解决李一帆顺利解约的事吧。我总觉得杜总不会轻易的就放过他。” “那是肯定的，原本关系就紧张，今天又那么毫不留情地把他给怼了，杜总本来就小心眼，估计不出几天，他就会下令，公司内部要开始封死李一帆了！”阿诚哥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被封杀了，在他还没正式解约之前，我们有再大的本事也没用，除非是各个厂商、广告商、投资商强烈要去自己的产品或者电视剧由李一帆来担任代言人和主演，否则，很难！” “那……怎么办啊？”我转头看向李一帆，心里有些难过。 他现在明明是当红小鲜肉，炙手可热，可以说，事业在上升期甚至可以说在顶峰了，如果继续保持的话，他就会稳固现在的地位。可是现在如果真的封杀他一年的话，在这个造星的年代，等他再复出的时候，很可能天下已经大变了。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李一帆一个转身，坐到了我的身边，歪着头，看着我微笑着说，“我的志向本来也不是当一辈子的演员，我想拥有自己的经纪公司，我想当个商人。” 我看着他的笑脸，不知怎的，他越是这样阳光灿烂的笑，我心里越是难受，于是低着头，小声嘀咕了声：“我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我知道你喜欢演戏……” 李一帆看着我，只是搂过我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什么都没说。 事情的发展，真的按照阿诚哥预计的那样发展了。第二天杜总就让李一帆去公司见他，还点名道姓地让我也一起去。 我烧的温度虽然没有那么高了，但依旧还处于发烧状态，身体状况不怎么好，头也晕晕沉沉的有些疼，李一帆原本不想让我去的，说杜总这时候找我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去了也是生气，还不如不去。反正他也要被封杀了，不如这个锅他一个人背了。 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去呢，杜总点名道姓的叫我去，肯定有叫我去的事情。我不想回避，也不想一直躲在李一帆的背后让他保护着，李一帆说的对，反正他怎么做都是要被封杀的，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李一帆见我执意要去，也就不阻挠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们到了公司，一进门我就发现公司里好多员工都有奇怪的眼神看我们，并小声议论着什么。 这种场景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人嘛，都好奇的八卦之心，自己有了什么想法还愿意和别人分享，但就是喜欢自己瞎猜，还把瞎猜的结果当真实理论来阐述。 进了杜总的办公室，我一眼就看见董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她的脸色很差，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休息不好，思虑过度。 董丽也一眼就看见了我，当她看见我的时候，目光顿时便的狠戾起来，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就好像我是她啥仇人似的。 “杜总，您找我。”李一帆走进办公室，一脸轻松笑容地看着杜总，完全没有把董丽放在眼里，就拿她当成了一个空气人。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啊，当初杜总约李一帆来办公室谈取消他的代言给穆彬的时候，李一帆也是这种表现。 “一帆啊，假期过的怎么样，很舒心？”杜总看着李一帆，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原本是挺舒心的，但昨天发生的事，就是在让人舒心不起来了！”李一帆说着，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起来，斜了眼坐在一旁的董丽，那眼神锋利的像一把刀子。 我站在旁边，清楚地看到董丽在接触到李一帆眼神的同时打了一个激灵，我还真不知道李一帆的眼神竟然这么可怕。 我不知道杜总知不知道昨天在MLK私人会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杜总的反应上来看应该是不知情的，他听了李一帆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就好像李一帆的话是在敲打他似的。 “一帆啊，我承认昨天的确很生气，但是董丽是咱们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她出了那样的负面新闻，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杜总有些为难地看着李一帆，我倒是没想到他今天会这么客气，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奇怪，反倒让我警惕起来。 “杜总，董丽是不是重点培养对象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样的负面新闻我也不关心。我只是不明白，她出了问题，为什么要拿我的私人助理开刀？难道她被人突破和企业老总私会是被我助理逼着去的？照片上董丽可是有说有笑的十分开心呢，怎么看也不像是违背自己意愿所做出来的事吧，她成年好几年了吧，难道自己的问题不能自己负责，非要找个不相干的人来给她背锅才行？” 李一帆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但语气却锋利无比，说完这些话的同时，他第一次转身面对董丽，微微仰起头来，高傲地居高临下看着董丽，不屑地问道：“你说我说的对吗，董丽？” 董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李一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 “一帆啊，你也别太生气了，昨天的事情呢，我想了想，还真是有点冤枉姜雨。所以我考虑再三，做了个决定，今天叫你和姜雨来，就是来跟你们商量这件事的。”杜总一脸诚意地看着我们说道。 当我接触到杜总的眼神时，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突然就紧张起来。 难怪今天杜总指名道姓让我和李一帆来，而特意不让阿诚哥来，原来今天主要的目标是我吗？ “什么事？”李一帆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与董丽保持到最远的距离，敲着腿，一脸微笑地看着杜总，悠哉地问道。 杜总看着李一帆，也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约来，放到桌子上，先是看着我笑了笑，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李一帆，说道：“我打算签下姜雨，让她出道！” 第201章 我的选择 杜总的话让我的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随后便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他。 李一帆显然也很意外，杜总的这步棋没有在他的预想之列。 杜总似乎很享受我们两个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不经意的表情很自然地流露出他重新活得作为一个老板的主动权时的喜悦。 “我知道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你们两个都会感到很意外，不过这也是我经过慎重考虑之后的错的结论。”杜总面带一脸慈笑地看着我说道，“姜雨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很有表演才能，我作为一个经纪公司的老板，我不想埋没你这样的人才。合同呢，也不是之前跟你谈的那个了。”说着，杜总便把合同向着我的方向推了推，“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或者有异议的都可以提出来，也欢迎你随时向我发问。我是真心想签你。” 不知怎的，听了杜总这句话，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董丽，果然她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阴沉，但却没有那种不屑不甘心，深恶痛绝的那种感觉。 这不仅让我起了疑心。毕竟她现在所有的负面报道都是拜我所赐，而这个时候她成了公司的弃子，公司反而转过身来要捧我，依照董丽的性格，就算她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恨我的那种感觉是不会变的。 “杜总，您想签我的人，您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还真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李一帆靠坐在沙发上，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唇角挂着一抹渗人的冷笑，“杜总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啊，这么好的助理，你撬走了，我一时很难找到合适的人。” “那是你的问题李一帆，你不能因为你自己觉得不习惯，就阻碍姜雨的发展吧。”杜总虽然是笑着，但说话的方式可以说很不客气了，“我很看好姜雨，重点培养的话，不出一年应该就会身价倍涨，成为炙手可热的新晋小花！” 说着，杜总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机会不等人，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姜雨，你可要考虑清楚。” “谢谢杜总的抬爱。”我微笑着对杜总表示感谢，同时走到他的老板台前，将那份合约拿起来，大概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的确和之前的那份合约不一样，改动很大，诱惑很大，同时签约年限也从原来的一年改为了十年。 也就是说，如果我同意了，那我整个青春都将被捆绑在这个公司里，除非自己出高额的赔偿金。 放下合同，杜总一脸笑意地看着我问：“如何？这里面的条件你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谈。”杜总一副很大度的样子看着我笑着说，“姜雨，我的诚意，你应该能看得到。” 我放下合同的同时，瞄了一眼坐在那边的李一帆，虽然他坐在那里的姿势和架势都没有变，但他的表情却有些焦急，就好像我真的要飞了似的。 想到这，我心里就一阵好笑，他就不能更信任我一些吗？早就说了我会跟着他的，我就一定会跟着他啊，这点我从来没有犹豫过。 想到这，我抬起头来，礼貌地微笑着看着杜总，表情谦虚却不带任何的犹豫，对杜总说：“杜总，谢谢您对我的抬爱。更谢谢您这么看好我，肯定我。我承认，我之前的确很想出道，也成为一名光鲜亮丽的演员。不过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的。” “你什么意思？”杜总脸上刚刚那优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冷眼看着我问道。 “对不起杜总，我想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了。”我抱歉地对着杜总点了点头，“对不起。” 杜总瞪着我，一脸“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表情看着我，但他隐忍了好久，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笑着，一脸无奈地对我点了点头，“姜雨啊，你还真是个傻孩子，竟然为了别人放弃了自己的前途，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着，杜总用手点了点那份合约，“我再提醒你一句，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我知道。”我看着杜总认真地回答道，“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谢谢杜总。” 我的回答似乎让李一帆很满意，他笑着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看着杜总，挑眉问道：“杜总，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杜总看了李一帆一眼，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悦地说道：“没有了！” “杜总再见。”李一帆对着杜总点点头，然后伸手，很自然地拉住了我的手，侧头对我温柔地说：“走吧。” 说着，便拉着我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杜总的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我下意识地从李一帆的手中抽出我的手，李一帆不解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影响不好。”我抬头看着他，小声地说了句。 “有什么不好的。”李一帆看着我，伸手就又要去抓我的手，我连忙将手背在身后，再次躲开了他的手，同时小声地警告他，“别闹！现在是特别时期，你不想给我们两个给阿诚哥找麻烦吧？” 李一帆听了我的话，只好作罢，有些不情愿地收回手，然后在我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今天表现的不错，回去后会我给你奖励的。” “奖励什么？”我不解地抬头看向他，就只见他对我眨了下眼睛。猛地，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呦，好巧，一帆哥这个大忙人，能在公司里见到还真是难得啊。”一个带着三分笑意的男音突然出现打断了我和李一帆的谈话，我和李一帆同时转头看过去，就只见穆彬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笑着走过来。 李一帆见了他，下意识地皱了眉头，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穆彬也不在乎，转过头来看着我，语气亲切地笑着说：“姜雨，听说老板要签你？是真的吗？” “那是杜总抬爱。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我不适合……”我笑看着看向穆彬说道。 “可我觉得你很适合啊。长得漂亮，个子又高，身材又好，而且听说之前你在一帆哥的戏里给白依依当过替身，大家都对你的表现赞不绝口，可见你在演技方面也很有天赋啊，不试试，怎么就说不适合呢！还是说……” 穆彬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然后转头看了眼李一帆，又转向我，笑着说：“还是说，早就有人替你安排好了？” “我的生活我做主，谁能安排我的生活呢。”我对着穆彬礼貌地笑了笑，想尽快结束我们之间的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有事？”穆彬突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帆哥现在所有的代言都被我接下来了，不知道一帆哥在忙些什么呢？” 穆彬的话里有着十足的挑衅，我以为李一帆会生气，紧张地看着他，可他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低着头一直在看手机，就好像穆彬刚刚说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见似的。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可比被人正面回击的感觉差多了，能正面回击至少还说明李一帆的眼睛里有他，可这种被完全无视的感觉，就说明李一帆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我礼貌地对着穆彬点点头，然后伸手拉了下李一帆的袖子，“我们该走了。” “嗯？你们聊完了？”被我拉了袖子，李一帆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我，然后又看看穆彬，然后很热心地把手机递到了穆彬的面前，指着上面的幼稚游戏说：“这款游戏不错，有空你也下载个玩玩。”说完，便转身走了。 进了电梯，我好奇地看着李一帆，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游戏了？” “刚刚。”李一帆不以为意地说道，“听他在那说废话，还不如下载个游戏打发下时间，我还真服你，能和他聊那么久。” 听了他的话，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就听到李一帆继续说：“这游戏是真的挺好玩，有空你也玩玩。” 上了保姆车，李一帆问我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反正他现在清闲，不如出去玩玩。 “你这话要是让阿诚哥听见了，他肯定得揍你。”我白了李一帆一眼，好笑地说，“阿诚哥为了你的事忙前忙后的，到现在都不能休息，你可倒好，整天就想着怎么玩。” “那些事阿诚哥比较熟悉，轻车熟路，你要是让我跟着也去帮忙，他还得嫌我碍手碍脚呢。”李一帆不以为意地笑笑，“说吧，去哪？” “去……”我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就觉得胃好疼，而且疼得特别不舒服，那种感觉让人说不出来是什么。 看着我弓着腰，皱着眉，双手捂着胃，李一帆紧张地探身过来，问道：“姜雨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胃疼……”我皱着眉头，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 “谁让你这些天都不好好吃饭的！”李一帆说了我一句，然后抬头对司机说，“去医院！” 第202章 是啊，我有病 面对李一帆的抱怨，我只是皱着眉头紧捂着肚子，完全没有精力多说一个字。 最近我的食欲的确不怎么好，而且吃饭也很少，不是我不想吃，而是吃几口肚子就饱了。 我以前从来没这么胃疼过，上次疼原本想去医院坚持下，却被杜总一个电话从医院叫出来给董丽当临时代理经纪人，结果惹出了一些列的事情。 我以为上次的疼只是偶然，或者吃坏了什么东西，但这次又疼的这么厉害，我心里不知的，开始有了隐隐不好的预感。 到了医院，李一帆给我挂了专家的门诊，我是不希望他露面的，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一个当红大明星再陪着我一个小助理出现在医院里，就不会像上次那样简单几句就给糊弄过去了。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说来也巧，阿诚哥恰好给李一帆打了电话，说了些李一帆筹备新公司的事，好像中间出现了一点麻烦，希望李一帆尽快赶过去处理。 “可是……”李一帆看了我一眼，有些为难地说：“阿诚哥先帮我顶一下，我陪姜雨在医院呢，等她看完病，我们在去……” “李一帆你还觉得你俩的绯闻闹得不够欢吗？！”电话里阿诚哥几乎是咆哮的，就连坐在一旁的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我可以帮你顶着，但你也不能出现在医院！赶紧回车上等消息去！”阿诚哥怒的就差骂人了。 也是，之前他为了解除大众对我们的猜测，做了多少工作。不过这也正好给了我一个让他离开的借口。 于是我挺直腰板，然后在手机上输入了一行字给李一帆看。 我在上面写着：“我的胃已经不疼了，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专家的病人很多，需要排很久的队，你还是别等我了，去和阿诚哥解决问题吧。” 李一帆看完这句话，又抬起头来看看我，我见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便用力地对他点点头，然后抬手对他挥了挥，表示再见。 之后我就转身去二楼的门诊候诊了。 我转身的工夫，就听见李一帆对着手机说：“阿诚哥我现在就过去！” 听他的口气还是很焦急的，所以我不希望他因为我的一点小事而耽误了他的大事。 挂专家门诊的人真的很多，可能大家都比较信任专家吧，所以我排了很久才排到我。 专家是一位看起来很慈祥的老者，他询问了我的一些病症，又问了些问题，然后给我开了单子，让我去做检查。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位专家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谈话的过程中他还问我跟谁一起来的，当听到我一个人的时候，他犹豫了下，说先去做检查吧，检查结果出的比较慢，你可能要等的久一点，要不你就明天来。 我想我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做完检查就在这等结果，一来心里比较踏实，二来免得明天李一帆又要吵着要跟我一起来医院。 听阿诚哥的语气，他们应该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了，所以我想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解决问题。 做检查的时候我发现，我很多的检查项都和当年我带着我爸去医院做检查时一样，这不禁让我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检查项挺多的，我独自一个人在医院里楼上楼下的跑，忽然想起来专家问我有没有人陪我，忽然心里就听感慨的，其实我多希望李一帆留下来陪着我。 人在生病的时候，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特别感伤，或者说有些矫情，我也不例外。我是打心眼里希望李一帆能留下来陪我，可是我们的身份不允许。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结果，脑子里就乱七八糟地想些有的没的，甚至想着想着还伤感起来，这一点都不像我。 等的过程中我的胃又疼了几次，但都没有刚刚那么厉害，但我不禁又想起爸爸来。 因为我清晰地记得他每次胃疼时候的表情，心不由地跟着也往下一沉。 一直快等到医生下班，我所有的检查结果才出来，我拿着这些结果急忙去找了专家，专家拿着那些结果看了又看，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我甚至觉得他看的不是结果，而是在斟酌怎么告诉我这个结果。 “医生，我的病怎么样？没事，有什么您就说什么，不用顾虑的。”我坐在专家面前，小声地对医生说道。 老专家看了我一眼，想了想，然后放下那些化验单，盯着我看了一阵，说：“姑娘，你，得了胃癌。” “……”我看着老专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艰难地张了张嘴，瞪大眼睛看着老专家，问道：“您是说……我，我得了癌症？” 老专家对着我点点头，然后用手提了提了他的眼镜，再次将手里的化验单举起来，感叹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得了这个病，如果你的家人跟你一起来的话，我想跟你家人说可能会更好些。毕竟这个病，心情的好坏对它影响也是很大的。” 我眼睛看着老专家，耳朵听着他的话，可是大脑却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我得了癌症？我得了癌症……我得了癌症！ “医生……这个，会不会，会不会看错了？比如说是别人的检查结果却误拿给我了？”好半天，我才喃喃地说出话来，可是看着医生的眼睛却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越想看清却越看不清，伸手用力地揉了下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眼睛封住了我的眼睛。 “这种概率不能说没有，但很低。”老专家有些同情地看着我说，“你的胃出了很大的毛病，所以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治疗，说不定还能……” “是早期？”我问。 “晚期。”老医生看着，有些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听了医生的话，原本悬在悬崖上心彻底坠入了谷底，我的世界也跟着一同进入了无尽的黑暗，我曾经所有的怀想，美好的想象都在这一刻被打得粉碎！ “需要怎么治疗呢？”我艰难地问道。 “最好是住院，接受系统的治疗。当然治疗过程中会出现很多的不适，比如呕吐，没有食欲，脱发，手脚麻木。”老专家说完，想了想又说：“孩子，你最好叫你的家人来，有些事，我还是和他们沟通比较好。” “我没有家人。”我看着老专家，喃喃地说，“我爸我妈都走了……” 说出这句话后，我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双手捂住脸，就开始呜呜地哭起来，越哭心里越难受，越难受越想哭。 我不明白，世界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好像人世间所有的苦难都降临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说我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这辈子用所有的美好来偿还。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老专业就那么默默地坐在我对面，等着我情绪稳定了。 “医生，我想问一下，我还能活多久？”我从双手中抬起头来，用力地抽了两下鼻子，带着哭腔问他。 “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我尽量给你延长……”老专家说道。 “不用了，我没钱。”我苦笑着说，然后用手狠狠地摸了一把眼泪，“我放弃治疗的话，我还能活多久？”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多说三个月到半年吧。”老专家表情严肃地看着我，“我劝你还是积极配合，你还这么年轻……” “不了……”我刚说了两个字，眼泪就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亲口说出放弃自己生命的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谢医生。”我艰难地站起身来，对着医生点点头，然后精神恍惚地走出了诊室，像个幽魂似的一步步向前走。 如果是前几年，在我人生最低谷最阴暗的时候我得到这个消息的话，我想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悲伤。 可是，我现在的人生刚刚赢来一丝光明，我的太阳男神也愿意接受我还如此的爱我，我一直幻想着跟着他白首到老，不知道梦做多了，现实就剥夺了你做梦的权利了。 当我知道我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的时候，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一帆。 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跟他厮守到老了，也看不见他变成老头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刚好赶上下班的高峰期，整个大街上车水马龙，过往的行人熙熙攘攘的，大家都在急匆匆地往家赶，而我却脚下无根，头脑不清地游走在他们中间。 “轰隆——轰隆——”头顶上突然传来打雷的声音，周围的人都开始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唯独我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站在了路中央。 我仰头看向了昏暗的天空，乌云密闭的天空早已看不见了那耀眼的太阳，就如同我此时的人生。 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地打在我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 渐渐地，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混合着我的眼泪一起……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病啊，站在那淋雨。” 我仰着头，看着灰暗的天空，耳边传来了一个很小声嘀咕声。 不知怎的，听了她的话，我忽然就苦笑了起来。 是啊，我有病…… 第203章 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太阳 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我全身湿透，也没叫车，就这么精神恍惚地回了家。 站在门口，我拿着钥匙却怎么都打不开门，就在我的耐心一点一点被磨没了想要发飙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姜雨你跑哪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房门被从里面打开的同时，我听到了李一帆抱怨的声音。 我抬起头来，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打开房门的李一帆，与此同时，李一帆也看见了我。 “你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李一帆看见我这副鬼样子愣了一秒钟，接着伸手一把拽进了房间里，然后找来毛巾蒙在我的头上，用力地给我擦，紧张地对我说：“快把湿衣服脱了，洗个热水澡，不然你会生病的！”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看着李一帆，我知道我现在是什么眼神，很贪婪，我心里清楚，从现在开始，我们相处的时间也进入了倒计时。 “发什么呆啊！你再不动，我可替你脱了！”李一帆一边威胁着我，一边伸手装模作样地解我衬衫的扣子。 若是以前，他这样我肯定转身就跑了，然后红着脸问他干什么！ 但今天我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李一帆的手指在扣子上徘徊了好久见我都没反应，这才发现我不对劲，皱着眉头看着我问：“你怎么了？”说着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病了？啊，对了，今天你不是去检查了吗，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李一帆！”我猛地抓住李一帆的两只手腕，目光紧紧地锁在他的脸上，语气坚定地说：“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吗？就现在吧！好不好！” “……”李一帆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头，目光在我的脸上看了又看，最后有些不确定地问：“姜雨，你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了吗？” “你要我吗？”我完全无视李一帆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我觉得你现在最好是先洗澡！”李一帆板着我的肩膀，将我强行推进了浴室，“冲个热水澡，然后我们再好好聊聊。”说完，李一帆便将浴室的门关上了。 我愣在门口，看着关上的门，心里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然后机械地脱掉衣服，机械地开始淋浴。 当温水打在身上的时候，我冰凉的身体瞬间感觉到了温暖，刚刚已经麻痹的神经也在温热的水雾中慢慢复苏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绝对不能让李一帆知道我生病了这件事，刚刚我的举动实在太奇怪了，他一定起疑心了吧。 因为有心事，所以我洗了很久，久到李一帆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一个劲地敲门问我好了没，怎么还不出来。 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浴室门，对上了李一帆焦急的眼神。 “你没事吧？”李一帆见我出来了，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我说话的语气变得正常一些。 “真没事？”李一帆伸手再次摸了摸我的额头，“该不会是发烧了吧，刚刚怎么说起了胡话。” “我说什么胡话了？”原本不是很美丽的心情被李一帆故意这么一逗，便笑出了声。 “你刚才可是主动邀请我了，还说自己没说胡话？”李一帆说着，便走近我，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将我圈在他的怀里，然后一脸温柔地笑着我看说：“虽然我现在很想一口把你吞下去，但看你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有点言不由衷，所以被你挑起了欲望还得自己压下去，你看看我多可怜。” 我看着李一帆，听着他说的那些故意逗我开心的话，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我感觉我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于是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整个人就扑进他的怀里了，紧紧地搂着他，不想让他看见我滑落的眼泪。 “你到底怎么了？”李一帆轻轻地拍着我背，“我就一下午没跟着你，有人欺负你了？” 我默默地摇摇头，然后吸了吸鼻子，喃喃地说：“我今天去看病，然后看到了一对夫妻，他们很恩爱，结果女的得了重病，可能不久于人世了，然后我就有些触景生情，想到了我们，我特别害怕突然有一天我们也分开了……” “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李一帆轻笑了两声，然后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又拍了拍我的背，“好了，你刚刚被大雨淋湿了，去床上坐着盖好被子，我给你叫个外卖。”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我喃喃地问道。 “因为我听见你肚子在抗议了！”李一帆好笑地说着，然后拉着我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让我坐进去，随后他站在我床边，拿着手机帮我点外卖。 “李一帆……”我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腹部上，喃喃地说：“你对我真好。” “那当然了。”李一帆回过身来，坐在我身边，伸手帮我顺了顺头发，“以后会对你更好，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太阳吗？那我就用我的光芒照射你一辈子怎么样？” 这原本是一句暖人心的话，换做是平常，我一定感动死了，然后会一把扑过去，死死地搂着李一帆的脖子，撒娇地跟他说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话，不准抛弃我对别的女人好。 可是今天，听了这句话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的寿命，我的一辈子马上就要过完了，我是真心希望这辈子都活在李一帆的光芒下的，可是我死了之后呢？李一帆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面对我的遗照而一蹶不振？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魅力会让李一帆对我如此痴情，但只要有一分这种可能，我都不愿意看到。 因为我爱他，我不希望他伤心。 “怎么了？” 见我愣神，李一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平时我只要说了这样的话，你都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看起来还听悲凉的。怎么？被我看上了，缠一辈子，你后悔了？” “怎么可能！”我想都没想就立马反驳道，“我当然希望能和你厮守一辈子……” “那就好了，我们的意愿是相同的。”李一帆对着我笑了笑说道，“你今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回来这么晚，是检查项目太多了吗？” “不是，医院的患者太多了，我一直等到检查结果出来我才回来的。”我连忙否定，怕李一帆不信，还对他笑了笑，“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普通的胃炎，医生说我饮食不规律造成的。” “看！我就说吧，你最近吃的太少了。一会我给你定的外卖来了，你多吃点哈。”李一帆听我这么说，脸上的神情明显放松了很多，看来他也一直在担心我的身体。 不多时，门铃就响了起来，外卖送来了。 面对美食，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但在李一帆的紧盯下，我勉强吃了几口。 “都说你胃不好，才吃这么点。”李一帆还是不放心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我怎么总是觉得你今天脸色不好，该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我没事，就是觉得头晕沉沉的。”我看着担心地看着我，便顺着他的话，用手揉了揉头。 “那你快躺下休息吧，别真的病了。”李一帆连忙让我躺下，还伸手替我掖好被子，“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回去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听见没？”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看着了李一帆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直到他锁上门离开。 听到落锁的声音，我伸手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心中涌起无限悲凉，从今天起，我的生命就开始计入倒计时了。 可是我并不像浪费掉我剩下的人生，不管是半年还是三个月。 我感觉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所以在没做完这些事情之前，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倒下。 就算倒下，也不能当着李一帆的面。 就在刚刚，我已经暗下了决心，我会尽快想办法离开李一帆的身边，然后找一个安静的，没有纷争，没有人会因为我的死亡而感到难过的地方死去。 当然了，前提是，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忽然发现，当生命计入倒计时的时候，我突然就变得无所畏惧了，因为我在畏首畏尾的话，恐怕就没时间亲眼看见那些人的下场了。 那么首先，我要弄垮的就是董丽，虽然她现在因为“陪睡”而人气大受影响，但不排除将来她还会有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我便拿起手机，拨了阿九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过几声之后，我听到了阿九那熟悉的且冰冷的声音。 “阿九，能帮我个忙吗？”我握着手机，语气坚定地问道。 “什么？”阿九问道。 “可以把董丽和王倩倩的那段通话录音发给我吗？”我问道。 “你想干什么？”阿九反问。 “我想揭发她们！”我语气坚定地说道。 第204章 举报她们 手机那端沉默了几秒钟，阿九才再次开口说话，“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可要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会把你自己也卷进去的。” 这次阿九的声音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冷了，而是带着一点点劝说的意味，尽管他从始至终没说一句劝我的话。 “我知道。”我握着手机的手又紧了紧，“我是想清楚了才给你打的电话的。” 因为我除了这种直接的方式，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更快更有效的打垮她们，毕竟我的时间不多了。 “想清楚了。”阿九重复了一句，“那也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了是吗？这件事一旦爆出，就涉及法律了，而且那些媒体会无穷无尽的追着你采访报道，甚至会夸大夸张你说的一句话，你也可能从一个受害者被大家抨击成为一个加害者。最要命的事，这件事捅出来之后，你就完全曝光在大众面前，你再想以演员出道或者和李一帆公开恋情的话，就会有污点了。这些，你都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我再次肯定地说道，尽管我声音不大，但语气足够坚定，“所有的后果我都想过了，但这些都不能阻止我站出来，彻底将她们击垮的决心。” “姜雨，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手机那端又沉默了几秒钟后，阿九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心从手机里飘了过来。 “没什么事。我就是觉得，我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了，总是畏首畏尾的话，什么事情都办不好。”为了让阿九更加安心，我特意对着手机笑了笑，然后语气轻松地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不劝你了。”阿九说道，“录音我会给你。既然你要这么做，那我也配合你好了，最近我正在找那个姓王的一些麻烦，既然你要曝光王倩倩，那我的动作也大一些，直接弄垮了他们就好了。” 听阿九的口气，就好像弄垮像王总那样的一家大公司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似的，于是我就好奇地不禁问他，“阿九，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感觉你本事可大了。” “呵。”被我这么一说，一向冰冷的阿九居然笑了，虽然很轻，但我还是听得很真切，“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于你而言，我只是阿九。” 阿九的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很有玄机，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所以就谢谢他，谢谢他帮了我这么多，我说我很感激，但好像一直都没有机会回报他。 “没事。反正吞并了姓王的那家公司对我而言也是好事，我们就当是合作关系，双赢吧。”阿九淡淡地说道。 挂了手机，没多久，我就收到了阿九发来的那段对话录音，我点开反反复复地听了很多次，整个对话中所有涉及到这件事里的人的名字都被提及了，我，李一帆，董丽，王倩倩，我们四个一个不少呢，甚至这里面董丽还提到了王总和投资的事。 如果就这样把这段录音交记者的话，虽然会造很大的声势，但李一帆势必会被卷入其中，所以我权衡再三，决定将这份录音直接交给警方。 下定决心后，我便躺下，希望自己能早点入睡，明天早些起来，早点把证据交上去，早点惩治他们…… 可是我的胃还在隐隐作痛，这种疼痛不管怎么缓解都缓解不下来，我双手捂着胃，在心里不断地求着老天，再多给我点时间，因为我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做…… 这一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总算熬到了天亮，原本想给李一帆打个电话请假，结果我才刚拿起手机，手机就响了，李一帆给我来了电话。 “喂。”我接起手机。 “好些了吗？”手机里传来了李一帆温柔的声音，不过听他的嗓子有沙哑，不知道是不是也没睡好。 “好多了。”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语气却尽量放轻松。我发现，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演技有多好，可是面对李一帆，我必须做得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不能让他有一点察觉。 “我本来想去看你的，不过刚才阿诚哥来电话，说公司那边突然给我接了很多的工作，我现在马上就要出门了！估计那个姓杜的看出来我肯定不会续约了，所以这最后一年他是要榨取我的剩余价值啊！”李一帆笑着说道，我听到那边有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估计他这是赶着要出门了。 “你今天不用跟着我，好好在家休息就好了，我和阿诚哥忙完了就回来看你，乖乖的。”李一帆说着，还对这手机啵了一口。 我握着手机，没有说话，却笑的很甜很开心。自从我再次遇见李一帆后，我发现他的性格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两年造成的。 但这种区别大部分是在面对我的时候，面对其他人，他要么谦和，要么冷淡。 这种变化，我可以理解成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在跟着升华吧！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我即将迎来美好幸福生活的时候，却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知道了，你们在外面工作注意安全。”我轻声说道。 “知道。”李一帆应了一声，“你好好养病，晚上我过去看你。我想挂了。” “拜拜。”我轻声地对着手机说了声，就听到李一帆那边挂了手机。 他的声音真是好听，所以我在接电话之前偷偷地录了音，挂断电话后，我点开录音，反反复复地听了好几遍，尤其是那句哄我的，叫我怪怪的，还亲了我一口的，我怎么听都听不厌。 听到李一帆又有了工作，不管那个杜总是出于什么考虑，这对于李一帆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我收拾妥当，就去了警察局。 因为我提供的证据涉及到的人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不是名人就是企业家，所以警局也高度重视这件事。 我将详细的过程录成了口供，并在上面签字画押，最后还不放心地问警察不会把这份证据公开吧？因为我不想连累李一帆。 警察同志表示证据是不会随意公开的，但因为调查的需要，是会给相关人员听这段录音的。 从警局出来，我站在马路上，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上那炙热的太阳，和昨晚傍晚时的大雨滂沱完全不同。 我希望这件事能尽快解决，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看见他们落魄的下场。 证据交上去后，我又去了医院，挂了专家诊，但今天出诊的医生就不是昨天那个老专家了，我跟那个医生说明了我的病情，他极力劝我住院，我说我不想住，有没有什么药物能控制住疼痛的？ 医生给我开了很多抗癌的药物，我最后都没买，而是出了医院左转进了一家药店，买了很多镇痛片回来。 回来后，我也没闲着，在网上找各种关于谢婉儿的消息，我觉得作为一个知名影星，她的感情生活可能会被保护起来，但在她还没出名前，就会寻找到很多蛛丝马迹。 阿九说他哥哥曾经和谢婉儿有过一段深刻的爱恋，后来因为谢婉儿利用了他哥之后成名了，就分手了。 所以这段过往，不可能没有人知道。 整整一天，我几乎翻阅了我所有能找到的资料，可就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看来谢婉儿的东家为了她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工呢。 晚上李一帆回来的很晚，来之前他给我打了电话问我睡了没，我当然没睡，看不到他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和李一帆一同来的还有阿诚哥，他一进门就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问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说看我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呢。 我惊讶于阿诚哥的洞察力，只是笑着说没什么，可能是昨天被雨淋了。 之后阿诚哥就兴致勃勃地跟我说李一帆又接了几个大品牌的代言，听说一开始杜总还是把着不肯给李一帆，就极力劝说对方启用穆彬，但这些大品牌都不买账！要知道，品牌大，自然要找热门的艺人来代言，他们可不差那点代言费。 没办法，迫于压力，杜总只好同意，结果今天阿诚哥和李一帆到了公司，就签了三个广告合同。 看着李一帆的事业又恢复到正常轨迹上了，我心里就说不出来的开心。 “对了。”阿诚哥话锋一转，看向我说，“姜雨，在MLK的遭遇，你报警了？” “嗯。”我点点头，想着他们迟早会知道，也没有必要瞒着，“怎么了？” “今天一名警察给我打电话来询问这件事，我说李一帆当时不在场，那天他的助理被特别安排给了董丽当了一天的代理经纪人，但助理回来后就情绪不对，还生病了，事后才从助理的口中得知这件事的。”阿诚哥说完，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所以，你当时的口供是怎么说的？” 看着阿诚哥紧张的样子，我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放心吧阿诚哥，我的口供也是李一帆不在场。” 第205章 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口供我们虽然是一致的，但警方不可能只根据我们的口供就相信这是事实真相，一定会从多方面调查的，比如调取当天的监控，询问当时值班的工作人员。 所以这件事并不是万无一失，但好在MLK是属于阿九的，可能他在那边提前做了一些安排吧，总之李一帆当天的行踪并没有暴露。 日子一天天的过，李一帆的工作依旧很忙，我因为自己病症的原因，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脸色也不如从前，李一帆心疼我，就让我在家休息，还说要带我去医院做个系统检查。 我怎么可能让他带我去，所以就说自己休息的时候就可以去检查，让他不用担心。 我现在每天都靠着镇痛药强撑着，每天能吃下去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但却一点都不觉得饿，感觉胃里满满的。 这其间我又做了几次检查，发现胃里的肿瘤越来越多，几乎要把胃填满了，难怪我一点都不觉得饿。 因为吃不下去东西，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即便每天都吃镇痛片强撑着，可是药效过了疼痛比原来还要厉害。 “姜雨，你到底怎么了？”李一帆看着日渐消瘦的我，紧皱着眉头，拉着我的手说，“走，去医院。” “我不去！”我听他说要带我去医院，下意识将手缩了回来，语气强硬地拒绝道。 “为什么不去！”李一帆这次没有给我好脸色，也没有对我笑，而是一直拧着眉毛盯着我看，“难道有什么怕我知道的吗？”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一沉，我当时是害怕他知道啊！ 于是我连忙用笑容掩饰了我的心虚，“你那么忙，而且，你现在比以前还红，关注度一直都很高，你跟我这么个小助理去医院检查身体，很容易被媒体谣传的，我不想再给你惹麻烦了。” 说完，我特意看了一眼站在李一帆身后的阿诚哥，阿诚哥也立马心领神会，走过来，对着李一帆说：“一帆，姜雨说的对，现在你的事业正是上升期，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看了，我们切记有绯闻，有让人诟病的话题，所以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可是……”李一帆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指着我对阿诚哥说，“阿诚哥你自己也看看，你看看姜雨现在瘦成什么样了？整个人都没有精神，脸色还这么差，我是真的很担心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要不这样吧，等到你工作没有那么忙的时候，我陪着姜雨去趟医院，你觉得怎么样？”阿诚哥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办法，就问李一帆。 最后李一帆还是妥协了，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阿诚哥亲自带着我去了医院。 一路上我都在沉默着，想着各种理由想推脱不去，可是不管想什么理由，都觉得不合理。 “姜雨。”阿诚哥开着车，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你有心事？” “啊？”我心里一惊，动作有些夸张地看着阿诚哥，然后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 “你骗不了我。”阿诚哥回过头来专心开车，“你也骗不了一帆。一帆之所以那么强烈的想要带你去医院检查，是因为他也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 “……”我看着阿诚哥，脸上的笑容再也装不下去了，于是坐好，将头扭向车窗外，继续沉默不语。 阿诚哥也没有追问，一路开车到了医院。 “我们就做个全面检查吧。”阿诚哥想了想，说道。 “不用了……”我站在阿诚哥身后，咬着嘴唇，轻声地说道。 “什么？”阿诚哥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说不用了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检查过了？” “嗯。”我看着阿诚哥，点点头。 在来时的路上，我挣扎了许久，一直在想，要不要将真相告诉给阿诚哥，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我不说，一会到了医院，也什么都瞒不住了。 “姜雨，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和一帆？”我的这个表情让阿诚哥立马起了疑心，我甚至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不信任，就好像我做了什么背叛李一帆的事。 “阿诚哥，我可以对你实话实说，但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我看着阿诚哥，十分真诚的。 “那要看是什么事！”阿诚哥皱着眉头盯着我看。 “我得了癌症。”猝不及防地，我淡淡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轻飘飘的，就像无根的落叶。 “什么？！”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阿诚哥的想象，所以刚刚还面色难看的阿诚哥突然就震惊了，他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就好像在判断我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我得了胃癌。”我又说了一遍，“已经是晚期了，医生判断我只有三到六个月可活了，距离医生得出的这个结论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所以我现在可能就只剩下一到四个月了，这期间，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不在了。” “怎么可能！”阿诚哥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定是误诊，我们再检查一次。” 我笑着对阿诚哥摇了摇头，“我已经确定过很多次了，但不论几次，结果都没有变……”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帆要是知道了怎么办！”阿诚哥皱着眉头看着我。 “所以阿诚哥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能让李一帆知道。”我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阿诚哥。 “所以你才会这么着急举报董丽和王倩倩的事。”阿诚哥说道。 我点点头，不否认。 “可是，可是，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就算是不告诉一帆你的病情，他迟早也会知道啊！”阿诚哥为难地说道。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会在那之前就离开他的。” “离开？”我的话再一次让阿诚哥感到震惊，“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放你走。” “总会有办法的。”我喃喃地说道，然后对着阿诚哥微微一笑，“所以阿诚哥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就变成了我的同伙了，可要替我保密啊。” 阿诚哥看了我许久，突然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腕强行带着我上了二楼，“不行！我们再检查一遍！” 我分明都说了，不论检查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当阿诚哥听到医生拿着诊断劝我住院化疗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信了。 “李一帆现在事业正当红，而且马上就要解约了，解约后他会开自己的公司，会自己当老板，会走自己想走的路，一想到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我就算死了也会很安心。” 回来的路上，我按下了车窗，让冷风吹进车厢里，迎着风，我额前的碎发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可头脑却异常的清醒。 阿诚哥并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开车，我知道他有些无法接受，就像当初我知道诊断结果的时候，我自己也接受不了。 “阿诚哥，回去后，你就跟李一帆说，我得了比较严重的胃炎，所以才吃不下饭，身体消瘦，休息也不好。”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跟他统一下口径比较好。 “嗯。”阿诚哥依旧没有看我，只是轻声地应了一声。 回家后，李一帆很焦急地问结果，阿诚哥就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那些说辞说了一遍，因为是阿诚哥说的，所以这次李一帆并没有怀疑，他只是很心疼地摸着我的头，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吃药，早点把病养好。 “我听人说，胃病是三分治七分养，你从今天开始，什么都不要管了，就好好养养你的胃吧。”李一帆宽厚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颊，一脸心疼地看着我说，“听见了没？” “听见了。”我点点头，“我听你的话，好好养身体。” “我最近工作忙，顾不上你，但你一定要按时吃饭，千万被糊弄！”李一帆叮嘱道。 “我知道了。”我笑着点头，然后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了，紧紧地搂着他，嗅着他身上干净的气味，甚至有些贪婪，因为我不知道，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再也碰触不到这个人了。 李一帆的工作是真的忙起来了，每天早出晚归，还经常出差，所以我能看见他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就在我焦急的等待的时候，警察局那边突然来了消息，说是王倩倩勾结董丽对我下药陷害我的事已经查清楚了，确认为事实。 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振奋了！就连身上的病痛好像都轻了不少。 这之后没多久，那个王总因为涉嫌偷税漏税，受贿和强奸少女等多项罪名被捕了，至此王氏集团宣告破产，正式被一家不起眼的神秘公司给收购了。 我抱着手机，将这条新闻读了一遍又一遍，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了眼来电显示，赶忙擦了眼泪，接起了手机。 “看新闻了吗？”阿九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第206章 不速之客的电话 “刚看到。”我半靠在床上，感觉若不是有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我，我肯定早就倒下了。 “对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阿九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从他低沉淡漠的声音里听出了期待的意味。 “满意。”我握着手机，笑着回道，“我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才一个多月就有了结果。我也没想到这个结果竟然这么彻底的把他们打败了。” “你满意就好。”阿九的话不多，但能听得出他很关心我。 “对了，收购王总的公司的那家公司，是你的吗？”虽然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求证一下。 “是。”阿九轻声答道。 “阿九，你可真厉害。”我由衷地感叹道。 “我觉得我可能比较适合做商人。”阿九毫不谦虚地说道，“有些时候不用点非常手段，是不可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的。” “这件事真的谢谢你了。”我说道，“有时候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萍水相逢，明明我答应你会想办法报答你的，结果到头来，还被你照顾帮助这么多。” “萍水相逢？”阿九的声音有些耐人寻味，“你觉得我们的相遇，属于萍水相逢吗？”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不过仔细想想，我们的相遇还真不能用这么平淡的次形容，可以说有些惊心动魄？生死之交？好像又有些夸张了。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生病了吗？”阿九见我没说话，便继续问道，“记得有一次在医院里遇见你，你说你身体不舒服，但后来被电话叫走了，所以你最近有再去检查身体吗？” “……”我不知道和阿九的对话怎么又绕到了检查身体这方面上了，一时让我不知道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普通的胃病。”我低声喃喃说道。 “没事就好。”阿九没有再追问什么，可我怎么觉得他并不相信我的话呢。 阿九似乎很忙，就在我们聊天的这么会工夫，我就听见似乎有好几拨人找他了。 于是我很识趣地挂了电话。 我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眨眼间，我以前觉得那些高不可攀的大山就这样在我面前倾塌了，到现在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管怎么说，在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他们这个下场，我死也瞑目了！ 吃过药后，胃似乎没有那么疼了，于是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心想要是能睡一会就睡一会吧，这段时间，我被折腾的真的没有好好睡过。 迷迷糊糊的，好像刚刚睡着似的，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拿起手机，瞄了眼上面显示的人名，第一眼看过去，我还以为我自己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我仔细地又看了看过，没错，果然来电话的是金玲。 自从我被退学后，我和金玲几乎就没有了联系，直到两个月前，在MKL私人会所里再次遇到了她。 说实话，我没想过还会再遇见她，更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居然还跟在王总的身边，当那个并不光鲜的情妇。 手机铃声还在响，估计多半是因为王总的事给我打电话，毕竟是我将那段录音上交给警察当证据后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接起手机。 “喂……” “姜雨！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婊子！我就知道遇见你没有什么好事！” 我才喂了一声，金玲就在那边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我将手机拿离耳朵，皱着眉头看了看手机，二话不说，直接挂断。 挂断后没多久，金玲再次打了进来。 “你干嘛挂我电话！” 刚一接起来，金玲就又骂了句，于是我又挂断了。 有话不能好好说，那就别说了。反正无非就是那些话，我也懒得听。 就这样我连续挂断了她差不多七八次，就在我再次接通她电话后，手机那端没有人说话，但我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在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我气到了。 “不说话吗？那我挂了。”我对着手机轻声说了句。 “姜雨！你别太过分了！”听到我要挂电话，金玲焦急地大喊了一声。 “我只听得懂人话。”我拿着手机，淡淡地说道。 “……”金玲那边又沉默了，好半天，她才说：“姜雨你在哪！” “想报复我？”我好笑地说道，“我可都录着音呢。” “……”金玲那边又没声音了，显然是被我气得不轻，“我只是想见见你！” “我们又不是朋友，有什么好见的。”我调整了个姿势，不知道是不是听了不想听的声音，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有些事想要问你，我们就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见吧！”金玲的语气很不好。 “金玲，你别搞错了，现在是你要见我，可不是我要见你。你这是求人的语气吗？”我冷笑了一声，“如果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姜雨！”听到我要挂手机，金玲突然有些焦急地大喊了一声，“好……刚刚是我态度不好，姜雨你有时间吧，我们见面聊好不好？” 金玲这么急着想见我，我猜无非是因为王总的事，现在王总和王倩倩都进去了，难道是想向我求情的？ 其实我是不太想见她的，但想了想，从高中开始，我们就有了一些过节，一直到现在还都看彼此不顺眼，但如果我能在死前能让她更不痛快一些的话，说不定我会走的更开心。 这么想着，我便答应了她见面的请求。 约好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我便盖好被子，打算再睡一会。 没想到这一次还真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超过见面时间一个多小时了。 我慢悠悠地爬起来，洗漱了一番，然后挑了件特别漂亮的衣服穿上，这才不慌不忙地出门。 等我打车到了约定的咖啡馆门口时，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两个半小时了。 我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金玲。她的装扮和上次在私人会所里的时候看见的差不多，很浮夸，很炫富。 我一声不响地走过去，坐到了她的对面，金玲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见了我立马横眉冷对，脱口就骂，“姜雨你他妈的还真是婊子得势！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我扫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走。 “你别走！”金玲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我下意识地抬起胳膊，一把将她的手挥开。 我现在的身体实在有些弱，单单只是这一个动作，就用了我全身所有的力气。 “姜雨，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既然你选择来了，那就说明你想跟我好好聊聊是不是。”金玲看着我，尽量收敛她身上嚣张的气焰，耐着性子对我说：“我也等了你这么久了，足见我的诚意了。” “诚意？”我冷笑了一声，“开口就骂人，这是哪门子的诚意？” 话虽这么说，但我也挺好奇她找我什么事，于是手不着痕迹地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看着她说：“说吧，找我出来什么事。” “王总和王倩倩的事，都是你做的吧。”金玲紧紧地盯着我，问道。 我表情平静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的缘故，我发现我现在的表情越来越少了。 “我只是报警了，其他什么都没做。”我看着金玲说道。 “那种电话录音，你怎么可能有！”金玲咬了咬牙，金玲控制自己的情绪，“是谁给你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挑眉看着金玲，反问道。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承认了是有人给了你那份录音了！”金玲身体前倾，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是那个男人吗？在包厢门口把你救走的那个男人！” 我歪着头看着金玲，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沉默让金玲心烦气躁了，她原本压抑着的脾气瞬间就炸开了锅。 “你说！在王总背后搞鬼的人是不是也是他！”金玲对着我低吼道，“姜雨，行啊，这几年也本事了！也知道找男人当靠山了！睡一晚他给你多少钱啊！” 我看着金玲的嘴脸，忽然忍不住就笑了，“我就算找男人当靠山我也找了个年轻有为的男人，不像你，死靠着一个老头子，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雨你！”金玲被我说的双眼通红，伸手就要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来泼我，但还是被我抢先了一步，伸手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同时也将那杯咖啡按了回去。 “金玲，就连你的靠山我找的男人都能在一个月内轻而易举的解决掉，更何况你这个完全没有背景的大学生了！”我看着金玲，勾着唇角，冷笑着看着她，气焰嚣张地对她说：“我劝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让你连学都没得上，你信吗？” 我对着她挑了挑眉，然后轻轻地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对她说：“我什么都没点，你自己付钱吧。” 说完，我便步伐轻松地从她身旁走过，走出了咖啡馆。 第207章 你不是想要我吗 一直到我走出咖啡馆，才听不见金玲的谩骂声。 尽管被她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可心情却是好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怼人怼的这么舒畅过。 没有了王总，我想金玲也没有什么风浪可兴了，毕竟我们现在已经不在一个圈子里了。 当然，我当时想的的确有些天真了，尽管我们现在不在一个圈子，但毕竟曾经的生活中有交集。 于是金玲实名在网上爆料我的过去，尤其是我妈抛下我跟有钱老板跑了的这件事，还说我在高中的时候装可怜勾引富二代，被老板包养被学校退学。 反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说了很多。 网上的人只要看到“内幕”“爆料”这样的字眼就很少会抱着中立的想法去看，尤其是我的名头还是“频繁与李一帆传出绯闻的私人助理”。 一时间，网上对我的谩骂可以说无处不在，我这个无名小卒连续上了好几天热搜榜，不管搜什么主题都是骂我的。 李一帆看到这些气得差点没摔了手机，阿诚哥也在极力的公关，想要尽早把这些负面影响取消掉，怎奈李一帆的粉丝实在太强大了，根本就无处不在。 李一帆特别想发一条微博来澄清此事，但被我和阿诚哥制止了。 “姜雨！如果我现在不站出来澄清的话，你的名声会受损的！”李一帆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道。 我一个将死之人，还在乎什么名声呢？想着，我对着李一帆微微一笑，说：“没事，我不在乎。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过来，也没见我少块骨头丢块肉的，你别在意，也别生气，照常工作就好。”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能便宜了那个金铃！”李一帆冷冷地说道，“既然她这么喜欢博眼球秀下限，那我就最后送他一程好了！”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坐在床沿上，仰头看着气愤中的李一帆，好奇地问道，“你这话里有话啊。”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李一帆坐到了我身边，侧着头看着我说：“前几天我无意中听人说，这几年王总想开发什么项目，就会把金玲送过去跟相关的领导睡几晚，要知道，这可是属于贿赂。” 即便李一帆没有把那个赤裸裸的字说出来，但我也一瞬间就明白，“有证据吗？” “这几天正在托人调查这件事，但涉案的人员比较广，级别也高低都有，所以不太好弄。”李一帆说道，随后坏笑着看着我说，“不过有些时候，不一定非要你动手。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觉得金玲是个威胁的时候，不用你动手，自然也会有人替你解决了。” “那要怎么做呢？”我觉得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具体的做法，我却不知道。 “这个不用你管，交给我就好了。”李一帆对我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抬起手来摸了摸我的脸颊，有些心疼地说：“你这些天又瘦了。” “没事，就当是减肥了。”我给了李一帆一个宽慰的笑容，然后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你快和杜总解约了吧？” “嗯，还有半年。”李一帆笑着点点头，“这段时间他真是疯狂地为我接工作，看来是想在最后把我榨干了。” “不过这对你来说是好事。”我心疼地握住了李一帆的手，“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嗯。”李一帆看着我点点头，“等我解约成功有了自己的公司，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将来就当个李太太，什么都不用操心。”说着，李一帆抬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平常这个时候阿诚哥肯定要跳出来酸几句，但今天他只是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安安静静地说了句回去了，就走了。 “阿诚哥是不是被咱俩撒狗粮虐习惯了？今天怎么什么都没说就退场了？”李一帆看着门口，好笑地说道。 “怎么，你被阿诚哥酸习惯了？”我好笑地看着李一帆。 “可能是。”李一帆坦然地承认了，然后就哈哈的笑了起来，伸手搂过我，将我搂在怀里，“姜雨，你最近瘦的太厉害了，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了？” “李一帆……”我窝在李一帆的怀里，低着头，两只手把玩着他宽大的手掌，轻声地叫了他的名字。 “嗯？”李一帆应声道。 “你，你今天晚上留下来过夜吧……”原本是早已下定决心的事，可下决心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我只觉得脸颊发烫。 “姜雨你最近很奇怪啊！”李一帆听了我的话，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推里他的怀抱，与我面对面，认认真真地看我。 “我怎么奇怪了？你不想，和我……那个什么吗？”我急切地说道，因为我知道，如果现在我不和他在一起的话，恐怕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因为着急，这么害羞的话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心跳的，倒是有些着急，害怕他拒绝我。 “我当然想！”李一帆肯定地说道，“只是你现在病着，最近气色也不好，我怎么还能对你……” “我不在乎！”我不等李一帆把话说完，抢先一步说道，“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我们不急于一时，你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 我不想再听李一帆拒绝我的话了，探身过去，双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就狠狠地吻住了李一帆的唇，随后就开始疯狂的吻他，疯狂到没有一点章法。 我现在心里所想的，就是把自己交给他，给我的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知道这对李一帆来说并不公平，但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这种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情了，因为我知道，我没有未来，没有以后了。 我的疯狂似乎感染到了李一帆，很快他就放下了所有的担心和顾虑，缴械投降了。 他俯身将我压倒在床上，化被动为主动。 这是我的第一次，李一帆疯狂之余也会有细心的呵护，让我慢慢适应了他的步调，才开始了又一轮的攻占。 这一晚，我们折腾了很久很久，我甚至在没吃药的情况下都不觉得身体哪里会疼了，当一切理智都深陷在爱河之中的时候，我忘掉了全世界。 “还好吗？” 云雨过后，我趴在床上，觉得全身像是散了架子，一动都不想动，李一帆从我身后靠了过来，用手轻轻地揽着我，柔软的唇在我的肩头上轻轻一吻。 “嗯。”我轻声低喃着，然后翻过身去，伸手迎面抱着李一帆的腰，将我的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嗅着只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姜雨，你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李一帆一边抚摸着我的后背，一边低声问道。 我心里一颤，神情立马变得悲伤起来，但我很庆幸此时我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所以他看不见我的表情。 “我没什么事啊。”说着，我笑着抬起头来看着他帅气的眉眼，“我就是觉得这几年你对我实在太过君子了。” “哎呦，看来是你忍不了了。”李一帆笑着看着我，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你想吗？”我看着他，咬着嘴唇问道。 “你想吗？”李一帆反问我。 我点头，于是李一帆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直到我们两个都折腾得精疲力尽的。 “累了？”李一帆看着我脸色有些不好，搂着我问道。 “嗯。”我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靠在李一帆的身侧，低喃地对他说：“我困了。” “那睡吧。”李一帆替我整理了下头发，然后微微抬起身来亲了下我的额头，温柔地对我说：“晚安。” 我闭着眼睛没有回应他，直到他把灯关了，我才紧锁住眉头，双手紧紧地捂着我的胃，疼得我直吸冷气，但我不想被他发现，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不应该承受这一切的。 我一直隐忍到李一帆睡着，听到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找出药来，吃上。 吃过药后，身体的疼痛缓解了好多，我这才重新回到了李一帆的怀抱里，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一早，李一帆很早就起来了，今天他要进组拍戏了，他的戏因为是集中在一起拍摄的，所以大概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能全部拍摄完毕。 一个月……等他回来，我可能都已经不在了。 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急于想把自己给他的原因。 “乖，我拍完戏就回来。”李一帆坐在床边看着我，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等我回来要是看见你没胖起来，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怎么惩罚？”我躺在床上，看着李一帆帅气的脸，笑着问道。 “像昨天那样折腾你怎么样？”李一帆勾着唇角坏笑着看着我说。 “好啊。”我抬起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有些撒娇地说：“我等你回来。你要认真拍戏，注意安全，也注意休息，别太累了，知道吗？” “知道了。”李一帆说完，拍了拍我的脸颊，说道:“我走了。” 李一帆才刚起身，我伸手一把又拉住了他。 “怎么了？”李一帆看着我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奇怪地问道。 第208章 帮我离开他 “再亲我一次……”我看着李一帆，几近哀求地说道，抓着他胳膊的手又加了些力气。 听了我的话，李一帆宠溺地笑了笑，然后俯身过来，在我的唇上轻啄一下，“够不够？” 我摇头。 李一帆又亲了一下，“这回呢？” 我继续摇头。 李一帆索性重新坐会床边，双臂撑在我身体的两侧，然后低头过来，温柔地吻上了我的唇，极尽缠绵。 若不是李一帆的手机响个不停，我俩可能能吻到窒息。 “阿诚哥催我了，这次我真得走了。”李一帆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的唇，温柔地对我说道。 “嗯。”我点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李一帆笑着揉了揉我的头，然后起身快速离开了。 我看着李一帆出门，关门，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我的心也跟着被掏空了。 和李一帆的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远了。 我用手捂着我的胃，那里很疼，很涨，但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倒下，谢婉儿的事还没解决呢！ 李一帆离开后，我倒是自在了不少，至少不用在他勉强强装自己没事了。 我每天都在网上查找关于谢婉儿的消息，哪怕再细微不起眼的地方我也不放过，我想就算她的经纪公司再厉害，总有些蛛丝马迹会被漏掉吧。 果然，我在一个八卦的帖子里找到了一个所谓知情人士扒谢婉儿的一段情史。 而这段情史怎么看都像是在说她和阿九的哥哥，于是我就耐着性子把这个帖子和每个人的回复都看完了。 于是整个事情的脉络我也渐渐旅顺清楚了，原来当年谢婉儿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的时候和阿九的哥哥相爱过，而且阿九的哥哥很爱她，为了她付出了很多。 但很快，为了出名，谢婉儿攀上了一个更大的老板，然后一脚把阿九的哥哥踹开了，而这个大老板，就是被阿九做掉的那个原来的老大！ 阿九的哥哥因为不甘心所以去找谢婉儿，结果被老大打到昏迷住院，至今没有醒过来。 难怪阿九会冒险除掉了他的老大，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不过当时因为谢婉儿还没火起来，所以即便被人扒出来了，也没有多大的反响，于是这个帖子一沉就沉了好几年。 “沉了不要紧，让它浮上来就好了！”于是我注册了一个新号，定了很多的老帖子之后，又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把这个沉了几年的帖子顶了起来。 但因为这个论坛不是很景气，于是我就将这个帖子复制到了各个知名论坛上，还起了几个比较火爆的名字，最后在微博上注册了小号，私聊了几个八卦博主，将帖子的信息告诉给他们。 这个沉了几年的帖子原本就在一个不知名的贴吧里，所以当时也没有多少人跟帖，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结果被我这么一闹腾，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这件事就被炒得沸沸扬扬了。 看着那些跟帖留言的吃瓜群众，我觉得我的胃都没有那么疼了。 俗话说的好，祸不单行。我这边刚把帖子里的内容炒热，我就接到了一名警察的电话，他说他们抓到了之前绑架我的那两名绑匪了，需要我过来指认一下！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我惊讶的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也顾不上因为我动作幅度大而导致的胃疼。 “是的。请您尽快过来指认。”电话那端的声音虽然很严肃，但我听了真的很亲切。 “我现在就去！”挂了手机，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换了轻便的衣服就出门了。 到了警局，透过单向玻璃，警察让我辨认绑架我的两个人，里面站了六个人，但我因为从一开始就没见过那兄弟俩，所以从样貌上无法辨认，希望能从声音上辨识。 警察同意后，就要去六个嫌疑人每人说一句话，我闭上眼睛，听着他们的声音，然后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的声音。 那对兄弟身高很高，也很健壮，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坏人，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后来警察告诉我，他们是追踪另外一起绑架案，才把他们两个抓获的，但没想到在审讯的时候，他们交代了很多从前做过的案子，其中就有绑架我的案子。 他们兄弟两个还说，对绑架我这件事特别记忆犹新，因为只要求绑了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收到一大笔钱。 也正是因为这笔钱，让他们暂时停止了犯罪的脚步。 我想了想，便对接待我的警察说，“我其实知道是谁指使他们绑架我的，但是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一直不敢说。” “是谁？”警察问道。 “谢婉儿。”我说道，“就是当红影星谢婉儿。她喜欢李一帆，误以为我这个小助理和李一帆有什么，所以就让人绑架了我，还打算把我卖掉。” “你是怎么知道的？”警察问道。 于是我就将那个地下拍卖场交代了出来，这是之前阿九特别交代给我的，说现在他完全脱离了那个拍卖场，可以说那里已经是一个空壳了，完全没有什么价值了，但却是能给谢婉儿致命一击的地方。 所以阿九嘱咐我，到了关键的时候，可以把这个地方说出来，帮警方指明一个方向。 再加上我把谢婉儿和那个拍卖场的老大的往事曝光出来，现在就更有说服力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提供给我们这个线索？”经常疑惑地问道。 被怀疑是正常的，不过越是这样就越真实不是吗？ “因为我当时没有证据，而且……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话，会被有心的媒体炒作吧，李一帆就会被牵扯其中，而且我很怕那些人报复我……”我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针对我提供的新线索，警察又耐心地给我做了详细的笔录，说他们会去查证我的证词，有情况会随时让我过来协助调查的。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中午了，但我依旧不饿，反而觉得很涨，就像是吃了很多东西似的。 此时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在路边找了一个长椅就坐了下来，身体虚弱的直冒冷汗，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了。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舒服。” 正当我半闭着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气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冷漠的声音，于是睁开眼睛，抬头看过去，就看见阿九正站在我的面前，他身后停着一辆黑色豪车。 “阿九？”在这里见到他，我有些意外。 “你脸色很难看，要不要去医院？”阿九说着，伸手将我从椅子上搀扶起来，动作很轻地让我坐到了车上，然后他坐到了我的身边，侧目，皱着眉头看着我，不等我回答，就直接对司机说：“去医院。” “不用，不用了……”我连忙摆手，“不用去医院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去医院你想去哪？”阿九冷冷地看着我说道。 “真的不用了……去了也没用……”我捂着肚子，疼得直冒冷汗，好像大脑的神经都不好用了。 “为什么这么说。”阿九就是那种不把问题弄明白就绝不罢休的性格，不知怎的，我有点怕他，觉得他特别厉害。 “为什么说去了也没用。”阿九又问了一遍。 “因为我得了不治之症。”我有些虚脱地靠在座椅靠背上，满头是汗，侧着头看着阿九喃喃低语道：“我得了癌症，没有几天可活了……” 听了我的话，阿九没有说话，而是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沉思了半晌，最终开口对司机说：“去医院。” “都说了我不去！”我见他执意让我去医院，伸手就要去拉车门，但我的动作哪有阿九快啊，一把就被他扣住了手腕，拽了回来。 他的动作有些大，而我现在弱的可能一个三岁的孩子都能把我撞到，于是我就顺势地跌进了阿九的怀里。 “听话。”此时，头顶上传来了阿九冷冷的声音，却透着一丝温暖的关怀。 我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靠回椅背，无力地看着他说，“去医院也没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为什么不住院？”阿九问我。 “因为我不想让李一帆担心我，我也不想走的那么难看，我想用最后的生命完成我想完成的事情，而不是在医院里虚度……”说着，我将头转向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和阳光。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在了，你觉得他会接受？”阿九继续问道。 我沉默了，因为我的设想是，在我身体变得完全虚弱前就找理由离开李一帆，可是现在看来，我可能有些来不及了。 “阿九，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病，你能帮我一件事吗？”我转过头来，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阿九，轻声问道。 “什么事。”阿九皱着眉头盯着我看。 “可以帮我离开李一帆吗？”我看着他，问道，“在我死之前，让我顺理成章地离开他。” “你决定了？”阿九问我。 “我哪有机会决定啊。”我苦笑了下，“我求你了，帮帮我吧……” 阿九没有马上回答我，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才淡淡地吐了一个字，“好！” 第209章 报复金玲 阿九没有问我他需要做什么，因为他知道，当我需要他帮忙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而现在，他除了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之外，什么都帮不了。 “金玲那个女人，放着不管吗？”阿九忽然问我。 “你也看见她曝光我过去的事了？”我无力地笑了笑，“你相信吗？” “不信。”阿九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你是她说的那种女人，你现在的生活不会是这样。不过你小时候的事，我到觉得又几分是真的。” 我对着阿九笑了笑，没有开口证实他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只是淡淡地跟阿九说了李一帆的计划。 听完我说的，阿九也比较赞同李一帆的观念，但他似乎更喜欢暴力一点的。 “你就不想揍她吗？”阿九问我。 “我现在哪有力气揍她了……不然的话，我到真想给她两拳。”我自嘲地说道。 “那我就找个人帮你揍，你在旁边看着如何？”阿九表情十分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一脸惊讶地看着阿九，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就是一个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不是吗。”阿九说完对我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对司机说，“掉头，去X大学！” 阿九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连金玲在哪所学校上学都知道，可见他也是做足了功课的。 我靠在靠背上，头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地就闭上了眼睛了，虽然没有完全睡着，但意识的确有些模糊了。 隐约中，我听到阿九在给人打电话，好像大概是交代了什么人，让她去找金玲的麻烦。 陷害什么的，还真是他的风格。 我闭着眼睛，在心里想着。 一路昏昏沉沉，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在校门口有一阵子了。 “你醒了？”见我睁开眼睛，阿九说着，便将一个平板电脑移到我面前，然后拨了个号码，说：“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我揉了揉头，眼睛盯着平板的屏幕，此时网络上好像正在直播什么。 随着镜头，我们跟着一个女生进了一栋教学楼，然后那个女生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着镜头气愤地说：“我昨天才知道我爸居然背着我妈出轨了，而且出轨的对象居然还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臭婊子！我今天就要来看看那个婊子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能让我爸背叛我妈！” 因为是直播，所以屏幕上不停地跳着评论和刷的各种礼物，还有给这个主播叫好助威的，反正一片沸腾。 紧接着主播就直接闯进了一个教室里，教室里正在上课，当女主播冲进去的时候，授课的老师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大声地质问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现在正在上课你不知道吗？快点出去！” 女主播根本就没搭理那个老师，直接走上讲台，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然后大声地吼道：“哪个小婊子叫金玲，给老娘站出来！” 随着女主播这么一吼，整个教室都炸了，有认识金玲的都直接将目光转投在了她的身上。 金玲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有点懵，但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站在讲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金玲怎么受得了，便站起身来，对着那个女主播大吼道：“你谁啊！凭什么骂我！” “你就是金玲？”女主播用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问道。 “是我怎么了！”金玲回瞪了回去。 于是那个女主播二话不说，冲过去照着金玲的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女主播的动作十分快而且干脆，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金玲。 愣神了几秒钟后金玲才用手捂住有些红肿的脸颊，几近疯狂地对着那个女主播大吼道：“你特么谁啊！你凭什么打我！” “婊子！你做出什么挨打的事来不知道吗？”女主播微仰着头，冷笑了一声，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这个女主播的痞气很足，所以金玲一下子就被唬住了，她之前之所以嚣张是因为背靠王总这颗大树好乘凉，现在姓王的进去了，她早就失去了保护伞，当然不敢跟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主播硬碰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金玲皱着眉头说道。 金玲的确不知道女主播在说什么，因为这是阿九做的一场戏，目的就是当着广大网友的面，名正言顺地揍她一顿。 我想到这，便侧头瞄了眼一旁的阿九，发现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事态的发展，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就你干的那点屁事，是不是让我当着你的老师和同学还有广大网友的面说清楚你才知道为什么啊！”女主播虽然盛气凌人，但表现的异常生气，甚至透过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了，这样爆棚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金玲被莫名其妙的打，被莫名其妙的骂，情绪自然也变得很激动。 “你勾引我爸上床算不算见不得人的事！还是说你金玲就是个天天想着跟人上床的标婊子，这种事情根本不足挂齿！”女主播说完，完全不给金玲反应的时间，抬脚照着金玲的肚子就是一脚。 这一脚力度很大，直接把金玲踹倒在地，因为动作幅度大，她倒地的瞬间连顺带地撞到了桌子和椅子上，当场就把疼的直咧嘴。 “臭不要脸！垃圾！”女主播向旁边啐了一口，然后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甩在金玲的脸上，骂道：“卖身钱我替我爸给你！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我什么时候和你爸……我连你爸是谁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疯了！”金玲尝试了几次都没从地上爬起来，估计是摔的太重了，尤其是看那几张钱甩在自己脸上，简直就像是在侮辱她一样，毕竟以前跟王总睡一晚，赚得可比这个多多了。 “哎呦，看来你睡过的男人太多了，连我爸是哪个你都不知道！”女主播冷笑了一声，“这样也好，总之，以后别让我知道你又勾搭我爸，不然下次就不是一巴掌一脚这么简单了！” 女主播骂完，冷冷地瞪了金玲一眼，便招呼着录像的朋友一起离开。 在她们离开教室的同时，我听到教室里立马就炸开了锅，虽然听不清她们都说了什么，但这并不难以想象。 直播还在继续，但我已经不想再看了。 “感觉如何。”阿九关了平板，随手放到一旁，看着我问道。 “感觉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转过头去看向阿九，苦笑着说道，“所以刚刚，我一点都不开心，也不觉得打她冤枉她有多爽，是不是挺奇怪的？” “可以理解。”阿九点点头，“但同时也是让她感受下，被人冤枉是一种什么体验，这挺好的，不是吗？免费体验，她可是赚了。” 阿九虽然不苟言笑，但这句话真的把我逗笑了，刚刚萦绕在心头的愁云也渐渐散开了。 “笑了。”阿九看着我淡淡地笑了，“笑了就好。” 不知怎的，听他这么说，我脸颊忽然觉得有些发烧，赶忙将看向他的视线收了回来。 “你现在太瘦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阿九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是因为……”阿九的眼睛瞄了下我的胃。 “我的胃已经被肿瘤撑满了。”我自然明白阿九想说什么，他问不出口，但我现在竟然可以坦然地说出这些话来。 我低着头，双手摸了摸我的胃，苦笑着说，“现在，如果仔细摸的话，都能摸到我的胃起了一个包一个包的。” “吃点吧，哪怕喝点汤也好。”阿九的声音变得温和多了，像是在哄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不知道怎么拒绝他了，于是点了点头。 于是阿九招呼司机去餐厅。 一路上，我吹着风，看着窗外的风景，内心平静又感慨，像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不知道我还能体会多久，突然间感觉很舍不得。 到了餐厅，阿九给我点了各种各样的汤水，然后让我每一样都喝一点，说可以补身体。 “阿九，你不知道吧，癌症患者吃的太好，肿瘤就会被营养得又肥又大。”我艰难地喝了一口汤，看着他，有些无力地笑了笑说道。 “你不吃饭也没把它们饿瘦了。”阿九又给我换了一碗汤，淡淡地说道。 “也是。”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在死前，多唱一些人间美味。” 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开玩笑的，可阿九拿着汤勺的手突然就顿住了，然后他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我，表情严肃的有些吓人。 “怎么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以后不许随随便便就说死这个字！”阿九冷着脸说道，“尤其是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想听！” “哦。”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乖地点点头，然后用眼神偷偷地瞄着阿九。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着脸，又给我盛了一碗汤。 第210章 李一帆，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这桌实在太特别了，我觉得周围很多人都在看我们这边，甚至还有人对着我们拍照。 “要阻止吗？”阿九自然也注意到了，便一边给我盛汤，一边征求我的意见。 “你在意吗？”我抬头看向阿九，反问道。 “不在意。”阿九很肯定地回到。 听到他的答案，我不自觉地对他笑了笑，“那我也不在意。” 阿九看了我半晌，然后又扫了眼那些对着我们照相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地问道，“你是想利用他们来营造我们暧昧的气氛吗？这样可以让你离开李一帆变得顺理成章一些？” 我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阿九，我发现他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我的那点小心思全部都被他看在眼里。 “那……你介意吗？”我小声地问道。 “不介意。”阿九看了我一眼，然后转移了话题，问我：“还想和什么汤？” “不要了不要了！”我连忙摆手，“这些都喝不完，简直就是浪费。” 如果是以前，我就算是撑死也会把这么多美味的汤全部喝完的，可是现在，每碗只喝一两口对我来说都是极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点东西的缘故，我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了，但自己的身体可能自己最清楚，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 阿九送我回了家，这是他第一次来，站在小小的公寓里，他环视了一周，忽然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和李一帆住在一起呢。” 他这句不经意的话让我的脸颊顿时就烧了起来，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想起了昨天晚上无尽缠绵的各种画面。 “现在李一帆他们都不在，如果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都是开机状态。”阿九认真地对我说道，我知道他是真心的，于是对着他重重地点头。 “自己一个人在家，一定要格外小心，晚上就不要外出了，如果有非办不可的事就给我打电话。”走到门口，阿九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我微笑着看着阿九，“谢谢你，阿九。” 送走了阿九，我无力地躺在床上，药效过后，胃又开始疼了，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想起了爸爸，想起了几年前的生活。 那时的爸爸也是这么熬着病痛的身体每天早起出摊去卖烤冷面吧！就是为了多赚些钱，让我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当时我一点都不理解，觉得他为什么要不要，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要什么事都围着我转。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因为，那是爱。 晚上的时候，李一帆给我发来了视频通话，他说他今天特别忙，刚空下来就来看我了，还问我他好不好，问我有没有想他，问我有没有乖乖听话好好吃饭。 总之他的问题特别多，但每一样都是围绕着我和他的，短暂的快乐让我忘了身体的不适。 可还没聊上五分钟，那边就有人来通知李一帆，下一场戏要开拍了。 “宝贝，我为了早点回去，把时间又压缩了！所以最近可能会非常忙，给点打电话的时间也少了，你可别生气啊。等我拍完戏就马上回去见你。”李一帆说着，对我挥了挥手，“想你，拜拜。” “我也想你。”我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低喃着对着视频里的李一帆说道。 李一帆听了之后很满意地笑了，然后就挂断了视频，忙工作去了。 而我，久久地抱着手机，所在被窝里失声痛哭。 李一帆真的很忙，但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跟我视频通话。不过在他拍戏的空档，阿诚哥也会给我打电话，问我最近的身体怎么样，然后说下李一帆有多努力之类的。 李一帆不在的这段时间，阿九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然后每天都变着花样的让我吃些东西。 其实我是不好意思麻烦他的，但是他说，既然做戏，就要演的认真一点，真实一点，不然以李一帆的聪明，怎么会相信我真的跟他跑了。 “听说了吗，金玲差点被谋杀。”吃饭的时候，阿九淡淡地对我说道。 “什么？”这个消息让我很意外，“为什么？” “应该是李一帆的动作有效果了，让某些大人物觉得金玲这个小角色威胁到自己了，所以下了杀手。”阿九不咸不淡地说着，然后熟练地给我盛汤。 “她没事？”我追问道。 “受伤了，没什么大碍。”阿九说道，“这下，会牵扯出很多人。” 我点点头，“如果这些被牵扯出来的人有和谢婉儿有关系的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阿九问我。 “你的意思是，有？”我惊讶地看着阿九。 阿九对我点点头，“渊源还挺深，应该会被牵扯进去。谢婉儿的好日子，到头了。” “没想到这么快。”我感叹地说道，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看来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他们的下场了。” 阿九抬眉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半晌才淡淡地说，“喝汤。” 阿九是个神秘低调的人，即便身份显赫，但很少暴露在媒体面前，一直是幕后老板，所以鲜少有人认识他。 但我不一样，因为和李一帆扯上了关系，所以我这张脸很多网友是认识的，当我和阿九的照片被人传到网上之后，我立马就被人认出来了，并迅速被传播，还有很多人@李一帆，说什么你家私人小助理找男人了，这么帅的男人可以不可以介绍给我一个之类的。 显然李一帆的粉丝见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是已经有“男朋友”的人了就非常开心，而且对我的态度也不一样，甚至很多粉丝跑到我的微博下留言发祝福，还说以前误会误了什么的，希望我能得到幸福，希望能好好帮她们照顾好李一帆。 这样的局面我倒是没想过，不过看到那么多祝福的留言，即便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毕竟从小到大，我很少被人这么真心的祝福过。 “看来我们的‘奸情’马上就藏不住了。”坐在我旁边，淡淡地说道。 “是啊。”我低着头，看着李一帆的微博，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始终没有一点反应，不知道他是因为太忙没看到还是因为别的…… “离开他后，你打算去哪？”阿九认真地问我道，“要不要真的考虑下来我这边，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最舒适的环境，让你静心养病。” 我转头看向阿九，认真的看，最近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阿九可能有些喜欢我，所以我不想利用他的这份喜欢来让自己过的舒服些，我想让他在还没踏入泥潭之前就抽身出去。 “阿九，谢谢你。”我真诚地看着阿九说道，“我想回S镇。” “但那里并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不是吗？”阿九有些不解，“好不容易从那里解脱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 “不知道。”我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淡淡地说，“可能是因为想落叶归根吧……” 阿九没有再勉强我什么，他说既然是我自己的决定，他会尊重我。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说李一帆的电话。 他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一直在等，等他来电话后好跟他“坦白”，说我爱上别人了，可是当他真的来电话的时候，我却紧张得手都发抖，心脏紧缩得直疼。 “李一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用最平常的语气接起了手机。 “姜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电话那边，李一帆没了一贯的理性，心急如焚地低吼着，“告诉我，你和那个阿九没关系！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你知道我这几天看微博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但我告诉自己，这些都不必当真，我只要抓紧时间拍戏，早点回到你身边，一切都可以解决，但是……” “李一帆。”我再次叫了他的名字，打断了他的话，李一帆那边瞬间就没了声音，透过手机，我甚至能感觉得到他在那边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其实他也不确信我真的没问题吧！ 毕竟那些照片里，我和阿九看起来真的很恩爱。 我几次想开口，可是嗓子却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心脏疼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我用手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努力地深呼吸了好多次，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我好像用完了一辈子的力气说出了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我眼泪就如泉涌一般，不停地往下落，“对不起李一帆，对不起……” 我低着头，握着手机，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却不敢让他听出来我在哭，所以极力压抑着自己悲伤的感情。 好久好久，李一帆那边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是怎么样的，我也猜不到他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他一定很震惊，很失望，很伤心…… “姜雨，你别想骗我，我不信！”好半天，李一帆艰涩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第211章 我们分手吧 听到李一帆的话，我哭得更凶了，眼泪几乎模糊了视线，可我不能表现出来，咬着嘴唇，逼着自己把情绪稳定下来。 “李一帆，你听我说……”因为情绪不稳，我声音几度哽咽，几次心软，几次想对着手机大喊‘我想你，你快点回来’这样的话，可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因为这是我早已设计好的剧本结局，我必须演下去。 “人心总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因为下定了决心，所以我的情绪开始稳定了下来，这句话说得相当的绝情。 “我不信！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李一帆的情绪也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但仍能听出来他受了不小的打击。 “因为我累了！”我咬着牙说道，“我承认我很喜欢你，因为你是我少女时代特别向往的人，在我心里就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的存在，所以当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我一路追随着你，跟着你，当你的影子，即便我们的感情好到设想过未来，可我依然只能活在你光芒的背后。” “姜雨，我……” “李一帆，你别打断我，听我说完好吗？”我轻声地问道。 “好……”李一帆无力地说道。 “李一帆，我知道你很爱我，你也极力地想我把推倒公众面前，大大方方地牵我的手。但即便你想我也不能这么做……你的身份太特殊了，一点点的波动就可能撼动你今天的成绩和地位。” “我一开始觉得我可以忍耐，我可以等，我也可以变得强大。等到我可以强大到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们就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的了，可是我现在没有信心等到那一天了。” “你说等你自己开公司了，我就是李太太了，我很喜欢这个称呼，但这个称呼却完全抹杀了我这个人的独立人格了不是吗？我只以你太太的身份存在了，而不是姜雨了。” “说实话，你离开的这些天我思考了很多，也想了很久。你不是说我最近茶饭不思吗？其实我是有了心病，我感觉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我怕，我真的怕！我怕和你在一起久了，我会越来越迷失自己，如果有一天，假如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那我怎么办，我早已经迷失了，连自己都找不回来了！” 这些话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我甚至用笔在纸上打了草稿，反复修改，最后当做台词一个字一个字地背了下来，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戏了。 所以我演的很卖力，很真实。 “姜雨！这些并不能成为你离开我的理由，更不会是你和阿九在一起的理由！”李一帆语气坚定地说道，“所以你告诉我实话好吗？我想听实话！” 李一帆说道最后，语气几乎有些哀求。是啊，他想听实话，可是我怎么能告诉他呢？我不想让他我马上就要死了的消息，我宁可他恨我，恨到一辈子都不想见我，然后开启他人生的新旅程。 “我和阿九……其实你自己早就有预感了不是吗？”我无奈地笑了笑，“你也说过吧，觉得阿九对我不一般。其实我以前真的没注意过，但你说过之后，我就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所以当阿九表示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心动的。” “至少他能带着我四处走，我们可以一同吃饭，一同旅游，一同做普通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能做的一切事。” “李一帆，你知道吗？那种感觉……真的很好……”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眼坐在我旁边的阿九，发现他正认真地看着我，安静地听着我说话。 忽然，我鼻子一酸，胸口闷的厉害，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是因为李一帆，还是因为阿九，亦或者是因为我自己。 阿九什么都没说，拿出一个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替我擦掉了眼泪，那温柔的动作，我可以肯定，他对我是有感情的。 我一个将死之人，却在这个时候，伤了两个男人的心。 我还真是罪过啊。 “这是你最后的决定了吗？”李一帆声音无力地问道，听了我说那么多话之后，他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是。”我坚定地答道。 “真心话吗？”李一帆问道。 “是。”我答。 “不会为了我有所改变吗？”李一帆又问道。 “……不会。”我答得有些犹豫。 “你已经不爱我了吗？”李一帆又问。 “……”这次我却无法将答案脱口而出，努力了好半天，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了。”这次是李一帆替我做了回答。 “李一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什么？”李一帆问。 “我们，分手吧……”当我艰难地将这五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嗓子哽咽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收都收不住。 “……好。”沉默了半晌，李一帆轻声地说了这个字，“祝你幸福。” 李一帆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挂了手机，我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好久好久，眼泪已经完全收不住了，因为挂断了手机，我不用再隐忍着了，当悲伤的感情全部释放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哭得混天黑的。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扑在阿九的身上哭的，当我哭够了，意识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窝在阿九的怀里，眼泪鼻涕什么的把他的西装弄得一塌糊涂。 “对不起……”我擦着眼泪坐正了身体，离开了阿九的怀抱。 “没关系，你可以再靠一会。”阿九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今天天气特别好，阿九特意带我到了郊外，他说这里空气好风景好，有助于我的心情和身体。 我抬头看着在天空中漂浮着的白云，脑子里空空的，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浩劫，而我绝对不是劫后余生的那一个。 我不说话，阿九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他不是暖男，所以说不出什么开解人的话，但我觉得他的存在比什么都重要，至少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这其间，阿九的手机响了很多次，可能是他公司的事情实在太忙了吧，难为他为了我放下了那么多的工作。 就在我放空自己的时候，阿九的手机又响了。 阿九接起手机，没说什么，只是听对方说。挂了手机后，他淡淡地对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谢婉儿完了。” 无须多问，从阿九口中能说出“完了”这样总结性的词，就说明她再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仰着头，看着天空，勾着唇角，笑了。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阿九问我道，“跟我走吧。” “阿九……”我侧头看着阿九，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我跟你说对不起，但我已经决定了，回到S镇去，然后在那自生自灭。” “你真的想好了？”阿九问道。 “嗯。”我点点头，“谢谢你阿九，你帮了我太多了，这辈子我是还不清了，下辈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做牛做马好好报答你。” “我有钱，不缺牛马。”阿九冷冷地反驳了我，然后站起身来，向我伸出了手，“走吧，既然你决定了，就按照你说的办。” 我将手伸向阿九，可是却发现我现在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刚刚因为情绪实在有些激动所以忘了身上的疼痛，此时我却疼的连动都不敢动。 阿九见状，什么都没说，伸手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然后大步地向车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反抗，我也没有力气反抗。 在阿九的安排下，我回到了久违的S小镇。 站在这片土地上，我发现眼前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几年间，这个小镇也有了一些变化，我发现此时的我，已经不像当初离开时那样憎恶这个地方了。 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年我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发誓说再也不回来了！ 这才几年的光阴，我又重新站在这片土地上了。 “这就是你的家乡。”阿九推着轮椅，站在我身后，淡淡地评价道，“看起来还不错，风景挺美的。” 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了，就算坐在轮椅上，整个人也瘫软的像一滩泥一样。 我没想到阿九会陪着我一起回到了这里，用他的话说，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了，如果没有人照顾的话恐怕不出三天就饿死了。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阿九又问了我一句。 “有。”我说道，“我想去拳馆看看我师父。” 我离开小镇之前，师父跟我抱怨说李一帆离开后就再没跟他联系过，我当时还保证自己一定会经常联系他。 可之后，我也没做到。 对于这个小镇，我清楚地记得每一条路，阿九推着轮椅，按照我指的方向，来到了一家拳馆的门口。 拳馆的门脸一点变化都没有，和我离开时的一模一样。 这时候门开了，一群学员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他们一个个年轻朝气，就像是曾经的我和李一帆。 “姜雨？是姜雨吗？”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只见一个男人站在拳馆的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第212章 落叶想归根 “是我，师父……” 我虚弱的窝在轮椅里，看着师父，欣喜地说道。 几年过去了，师父居然看起来一点都没变，还和我记忆中的模样一样。 “姜雨，你这是……怎么了？”师父当然注意到了我现在的状态，他连忙走到我面前，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你，你……” “师父……”我艰难地伸出手去，师父马上心领神会地一把我住了我的手，有些心疼地说：“姜雨你怎么了？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师父，我想你了……”我看着师父，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我前几年没见到你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想，可是现在看见师父了，我突然觉得我好想你啊师父……” “想我你不给我打电话！”师父故作生气地说道，然后继续追问我，“你到底怎么了？” “她病了。”站在我身后，帮我推轮椅的阿九淡淡地开口说道。 “您是？”师父抬起头来看着阿九，疑惑地问道。 “您好，我是姜雨的朋友，您叫我阿九就好。”阿九礼貌地说道。 师父对着阿九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疑惑地问我：“姜雨，之前我接到一帆的电话，他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还说要结婚……他呢？他没跟你回来？” “……”被师父提到李一帆的时候，我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很疼，但我还是尽量表现得比较镇定，对着师父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说：“我们不合适，分了。” “分了！？”师父很吃惊，还想再问什么，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阿九打断了。 “师父对不起，姜雨身体不好，我们刚回来还没休息，所以今天就不打扰您了。”阿九说着，便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我猛地回过神来，对着师父歉意地说，“师父，我改天再来看你。” 我知道师父心里肯定有很大的疑惑，也会给李一帆打电话求证，所以我离开前，特别恳求他不要给李一帆打电话，说我回来了。 “可以吗师父？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再跟他提起我，只会让他分心。” “好……”师父不是很理解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之后，阿九就在我的指引下，回到了我阔别已久的家。 这个房子因为好多年没有人住了，所以落了很多的灰尘，阿九没有让我进去，而是带着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让我感慨下往事后，就推着我离开了。 “去哪？”我奇怪地问。 “找家酒店住，这里有吗？”阿九问。 “有个小旅馆……可为什么不住家里？”我问。 “因为灰太多，对你不好。” 就这样，我们住进了小旅馆。 小旅馆虽然不大，但很干净。 住下后，阿九就去找了旅店的老板娘，拿出钱来，让她帮忙请一些家政去给我的那个家打扫干净。 老板娘一看这么多钱，哪舍得给别人啊，就自己带着自家的亲戚去给我收拾房子了，两天的工夫房子就变得干干净净的了。 再次回到我的家，我看到每个房间都能回忆起曾经的生活，尽管我在这个房子没生活几年。 “阿九，谢谢你陪我到现在，我也到家了，你那么忙……可以回去了。”我坐在轮椅上，接过阿九递过来的水杯，说道。 “谁说我要离开了？”阿九一脸淡漠地看着我，然后见我端着水杯的手直发抖，便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说着，我就抖着手，喝了一口水。 “你想吃点什么？”阿九问道，见我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他便淡淡地说：“我厨艺还不错。” “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我说。 “那就喝汤吧，我煲汤也不错。”阿九完全不听我说话，然后问我在什么地方买菜，就说要出门，让我一个人在家休息。 “需要我抱你上床吗？”阿九问。 我摇摇头。 “那等我回来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阿九将手机放在我的腿上，然后转身出门了。 我一个人在家，整个房间都忽然安静下来了，安静得有些可怕。 于是我按着轮椅上电动按钮，出来房间，来到了院子中间，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即便已经是深秋了，但给人的感觉暖暖的。 我靠在轮椅里，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发现这里的天空远比大城市里的天空要蓝得多。 我回来三天了，但除了师父，我谁都没见，住在小旅馆的时候偶尔跟老板娘打听了下我叔叔婶子，老板娘一脸羡慕地说：“他们两口子啊，去大城市享福去了！谁让人家生了个好闺女，长得漂亮又会演戏，现在可是大明星了！” 是吗？有阵子没关注过姜雪的消息了，已经是大明星了？ 可如果她现在这么有名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毕竟我也算是圈子里的人。 想到这个疑惑，我拿出手机来，搜了下姜雪的消息，发现她近期的确演了不少的戏，但多半都是女三女四这样的角色，还都是小投资的电视剧。 等我再仔细查找她的消息时，发现牵连谢婉儿，金玲和那些有钱金主的案件里，姜雪好像也深陷其中，只是她实在太不出名了，所以媒体也只是提了下名字，没有详细报道。 原来她也牵扯到了那个案子中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不想谢婉儿那样进去坐牢的话，也会被公司雪藏吧，毕竟没有人哪个投资人会愿意启用这样的演员。 如此看来，叔叔和婶子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只是怕在父老乡亲面前丢面子，反正真正过得好不好，无人知晓。 想到这，我便无所谓地笑了笑。 正在这时，我听到院门有响动，似乎再有人敲门，我费了好大劲将轮椅移动到门口，伸手将院门打开。 “您好。”一个年轻的男人彬彬有礼地站在院门口，他的旁边还放了两大箱行李。 我见过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MLK私人会所里，给阿九拿来董丽和王倩倩的电话录音的就是这个男人。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你……” “姜雨小姐您好，阿九先生让我把二位的行李带过来了。”年轻的男人礼貌地对我说道，“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我点点头，然后让开路，让他进来。 年轻的男人提着两个行李箱走了进来，然后一边问我放在什么地方，一边将行李箱放好。 年轻男人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直等到阿九买菜回来。 “你来了。”阿九见了年轻男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然后将手上的菜放到一旁，然后对他说，“你回去吧，最近公司的事暂时都交给你打理，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沟通就好。” “是。”年轻男人向阿九点头示意了，然后对着我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累不累？”年轻男人离开后，阿九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一脸疲惫的神态说，“我抱你上床休息下吧。” 我的确是累了，感觉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和精神了，也不逞强，对着他点点头。 这段时间和阿九相处，我觉得我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了，他就好像是我的家人一样，甚至让我有些依赖他。 我不能回应他什么，却还把他留在身边，我总觉得自己很有罪恶感，即使阿九从来没有对我表白过什么。 阿九轻车熟路地将我从轮椅上抱起来，稳步走到床边，将我轻轻放下，给我盖好被子，抚摸了下我的头，低声对我说：“睡一会吧，饭好了我叫你。” 我疲惫地点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我真的感觉好累，好像睡，身体好难受，好疼，真想就这样睡过去就别再醒过来了……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了饭香味，我竟然很渴望地想尝一尝。 “醒了？” 视线内，阿九走了过来，站在床边俯视着看我。 此时他已经脱掉了外套，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头发也梳的很随意，很家居。 “你做的饭真香。”我真心地说道。 “觉得香就多吃点。”阿九将我从床上抱起来，让我坐在轮椅上，推到餐桌前，我发现他做了好几种汤，不知怎的，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阿九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动作自然地给我盛着汤，然后细心地喂我。 我强忍着，收了眼泪，然后认真地品尝起他做的汤来。 “阿九，谢谢你。”我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为我做了很多很多，我却无以为报的男人。 “想要谢谢我，就多喝一点。”阿九将汤勺放到我嘴边，示意我张嘴喝下去。 就这样，我和阿九在我家的老房子里生活了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全身疼得动都不敢动，我想我的癌细胞可能已经扩散到全身了吧，不然怎么会连动一下都疼得死去活来呢。 阿九还是不厌其烦地照顾我，公司有什么事他就视频会议解决，每天个我煲汤，每天推着我在小镇上四处转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一日，风和日丽，阳光正好，我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阿九则在厨房里煲汤，我低着头，看着手里捧着的书看，就像每天一样。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院门响了起来，我因为阿九的那个手下又来了，就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竟吓得我心脏猛然一颤，就连手上的书都掉在了地上…… 第213章 你的明天会更好 我从没想过，在我即将要流逝的余生里还会发生电视剧里才会上演的一幕，那一刻，我感觉我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去完全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觉得一定是我太过思念他而产生的幻觉了，不管怎么说，正在远方城市拍戏的李一帆，怎么可能出现在我面前呢！ 可是，我眼前的李一帆怎么这么真实呢，就好像真人站在我面前一样。 真是的，我一定是因为思虑过度，所以就连产生的幻觉都这么真实。 在我看向李一帆的时候，李一帆也同样看向我，我想如果不能亲见，就这样让看着幻觉也是不错的。 想着，我唇角微微地勾起，对着眼前的男人淡淡地笑了。 见我笑了，李一帆几步走到我面前，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紧紧地攥着拳头，不知道怎么的，我局的他看起来很憔悴，脸色特别不好。 “李一帆……”我看着他，有些心疼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同时不自觉地向他伸出手去，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所以才举起来一点点距离，我全身就抖得厉害。 李一帆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在握住我的手的瞬间，他的眉头皱着更深了，脸色的表情也变了又变，最后带着怨气质问我道：“姜雨！你怎么可以骗我！” “李一帆……”我哀伤地仰头看着他，被他握住的手也努力地想要握住他，然后自言自语低喃道：“这个梦怎么可以这么真实，让我还挺有负罪感的……” “什么梦！”李一帆几乎是对我吼出来了，“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做梦吗！”说着他就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处，情绪激动地说道：“现在你还觉得这是梦吗！” 我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了李一帆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用力地盯着李一帆，“真的不是梦吗？” “当然不是梦！”李一帆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了我的头，按在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我紧贴着李一帆，两只手用尽全力地抓着他的衣服，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可是，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仰起头来，看着李一帆，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李一帆还没开口回答，阿九系着围裙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李一帆后，语气很平静地对他说道：“你来了。” “嗯。”李一帆点点头。 “阿九，这是怎么回事？”我奇怪地问阿九。 阿九走近我们，看了看李一帆，然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用平淡的语气对我说：“从你跟他说分手那天，他就一直在骚扰我，说他不相信你的话，而且他有预感，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而不想连累他。” “天天被他骚扰也挺烦的，所以我就告诉他真相了。”阿九有些抱歉地看着我说，“我认为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那就要相守到最后。他有权知道你的近况，也有权选择离开或者厮守，不是吗？” 阿九说完，抬手拍了拍李一帆的肩膀，然后对他说：“起风了，推她回屋吧。”说完转身又回了厨房。 李一帆将我推回了房间，然后环视了四周，有些感慨地说：“这就是你家啊，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来。” 李一帆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松，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相反，还很不舒服。 “你，你都知道了？”我看着他，虚弱地问道。 他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恐怕阿九什么都告诉他了吧。 李一帆收回了视线，也收了脸上淡淡的笑容，眼神专注地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蹲在我身前，将我的手再次握进了他的手里，柔声地说：“阿九什么都告诉我了，所以我闲杂能站在这里，是我自己决定，是我的决心，所以你不准再把我推开了。” “傻瓜……”听到他的话，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可我现在竟然连抬手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它们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恨我，忘了我，和我不再有任何交集，所以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应该活得了无牵挂的。” 李一帆温柔替我擦掉了眼泪，温柔地对我说：“可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宁可守在你身边，陪你到最后。” 听到他的这番表白，我眼泪流得更凶了，李一帆轻拥着我，我靠在他的怀里，虽然一直在哭不停，可却觉得无比幸福。 很快阿九的饭就做好了，我们三个人坐在餐桌前，阿九自然地给我盛着汤，李一帆伸手将汤碗接过来，然后礼貌地对阿九说：“我来喂她吧。” 我其实已经吃不下什么了，可因为是李一帆喂我，所以我努力地喝着，就算觉得胃涨得要爆炸了，还在努力地喝。 饭后，阿九收拾了行李，便跟我和李一帆告别了。 “再见了。”阿九站在我面前，第一次放软了语气，对我说道。 我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因为我知道，这是真的“再见”了，再也不见了。 “再见……”我哽咽地说道，“阿九，谢谢你……” 阿九对着我微微一笑，低头俯身，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了温柔的一吻，便再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是个好人。” 看着阿九离开，李一帆在我身边淡淡地说道。 听了李一帆的话，我微微地笑了，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李一帆住了下来，阿诚哥没有跟过来，据说李一帆之前压缩了所有的时间将之前的电视剧拍完了，但后续还有很多的工作需要做，阿诚哥就留在那替他处理工作。 知道我现在只能喝一点汤，李一帆也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喂我喝。 除此之外，我们整天都腻在一起。他推着我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条街道，去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校园门口，去我们第一次主动挑衅那些抢劫犯打架的地方，还一起去了拳馆。 “李一帆，我想去海边。” 这天早晨醒过来，我发现我的精神特别好，身体也变得轻松多了，就连李一帆煲的汤，我也喝了一大碗。 有些预兆，可能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归光返照，但既然有了预感，那就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吧。 “海边吗？好。”李一帆很痛快地答应了我了，“你今天精神很好呢，我们去吹吹海风，说不定你的病一下子就被吹跑了呢！” 我们这个偏远小镇靠着海，虽然海边的风景不如那些旅游城市修建的那么美，但纯天然的景色也不逊色任何地方。 微风从海上来，吹动着我的长发，冰冷的海浪不停地拍打在岸边，我抬起头，望了眼远方的海天一色，想把这份美好永远印在眼底。 李一帆将盖在我身上的毯子就向上拉了拉，然后走到我面前，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单膝跪地，面色认真地看着我。 “你这是干什么？”我吃惊地看着他，问道。 李一帆看着我，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然后打开，转过来面向我，动作优雅又迷人。 我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落在了那个小小的锦盒上，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钻戒。 “李一帆你这是……”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姜雨，我爱你！愿意嫁给我，做李太太吗？”李一帆将钻戒举到我面前，表情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说实话李一帆的举动真的吓了我一跳，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跟我求婚，当他能抛开一切在来到我身边，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已经让我很感动了。 但是嫁给他……自从我知道了自己生病后就再没想过了，于是我用力地摇着头，“李一帆，我是一个要死的人了……” “我知道。”李一帆很果断地说道，“但是我想娶你！” “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那是我的事，现在我在向你求婚，所以姜雨，你只要问问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想不想嫁给我？”李一帆坚定地说道，拿着锦盒的手一直举着。 “想吗？”李一帆见我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想……”我诚实地点点头。 听到我的回答，李一帆立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然后将锦盒向着我的方向又举了举，“想的话，就接受它！” 我看着那枚闪闪发亮的钻戒，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和悲哀，我知道我想要它，非常非常想要。 看着李一帆一脸期待的表情，我一直矛盾的心结慢慢解开了，如果这时李一帆想要的结局，我为什么不成全他？虽然这么做有点自私，但我真的好想做李太太…… 想着，我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来，颤抖着从锦盒里拿起了那枚戒指。 见我接受了，李一帆兴奋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将钻戒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有些大了。”李一帆一边欣赏着，一边感慨地说，“我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瘦。” “好看吗？”我将手臂抬得高高的，向着头顶的太阳，就看见戒指上的钻石映着太阳的光辉，闪闪发亮。 “好看。”李一帆说着，俯身过来，在我的唇角上亲吻了一下。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李一帆双手撑在轮椅两边的扶手，将我圈在里面，俯身低头看着我，微笑着说道。 “也谢谢你愿意娶我。”我仰着头，目光贪婪地在他帅气的脸上流连着，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点点地移动着我的目光，每一处都看的那么仔细，我多希望我死后也能记住他的样子。 “我们都结婚了，要不要来张结婚照？”李一帆看着我，忽然来了兴致，于是就拿出自己的手机来，举到我面前晃了晃，“我想把我们的婚讯公布于众，你愿意吗？” “会不会影响到你？”我担心地问。 “不会。”李一帆斩钉截铁地回道，“所以，你愿意吗？” 听了他的话，我微笑着点点头，柔声说道：“我愿意。” 李一帆笑着走到我身旁，弓着身子，搂住我的肩膀，同时握着我的手，将我手上的戒指放到他的唇便亲吻了一下，与此同时，将这一瞬间照了下来。 “我们的结婚照还不错。”李一帆把照片给我看。 照片里的李一帆依旧帅气阳光，而我，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 李一帆将这张照片发到了他的微博上，配上文字：我最爱的女人终于答应我的求婚了！你好，我亲爱的李太太/比心。 我看着李一帆的微博，于是打开自己的微博，将自己的微博名字改成了“李太太”，并转发了李一帆的那条微博，同时回应道：“谢谢你如此爱我。你好，我亲爱的李先生/比心”。 这个两条微博一发，可以说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瞬间就炸了全网络。 所有人都懵了，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谁关心他们知不知道呢！ “李先生，你能抱我下来吗？我想靠着你坐。”我说。 “好的，李太太。”李一帆笑着将我从轮椅上抱下来，然后用毯子裹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之后他坐到我身边，让我靠在他的肩头上，他的手臂很自然地揽住我的腰。 “老公，给我唱首歌吧。”我说。 “老婆，你想听什么？”他问。 “就唱你的那首单曲吧，我特别喜欢。”我说。 “好。”他说。 李一帆的声音低沉磁性，歌曲深情悠长，真是好听啊……可是，我的眼睛怎么越来越沉呢，我努力地想要睁开，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使不出力气来了。 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李一帆的歌刚好唱完，我听到他说：“老婆，我爱你！” 我好想说，“老公，我也爱你。” 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我的世界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再见了，我的太阳先生。希望你的明天，会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