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萌君你别跑》 第1章 :人家上大学了啦 我被摇得晕头转向,心里暗暗佩服那些演琼瑶剧的演员,他们没有变成脑震荡,真是奇迹。我妈估计言情剧看多了,觉得只是看看不过瘾,干脆上演了。可是她好歹也应该找我爸去演对手戏啊,怎么可以找自己的女儿呢? 早晨,我还在床上呈挺尸状态,梦见一帅哥正向我求爱。我妈风风火火地闯进我的房间,一把掀开我身上的凉被。美梦被打断,我恼火地坐了起来,“妈,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进来之前要敲门,进来之后要温柔。还有,别动手动脚的,万一我要是没穿衣服呢?” 我妈根本无视我的抗议,抱着我的两条胳膊一阵猛摇,“洛洛,你告诉妈这不是做梦,你告诉妈这不是做梦。” 我被摇得晕头转向,心里暗暗佩服那些演琼瑶剧的演员,他们没有变成脑震荡,真是奇迹。我妈估计言情剧看多了,觉得只是看看不过瘾,干脆上演了。可是她好歹也应该找我爸去演对手戏啊,怎么可以找自己的女儿呢? 我妈还在继续,“洛洛,你说这是真的吗?你说这是真的吗?” 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看见我爸跟进来,忙问:“爸,我妈她怎么了,琼瑶奶奶附体了?” 可能这么多年下来,我爸已经有了相当强的免疫力,淡定地说:“洛洛,你妈这是中彩票的症状。” 我大喜,立刻来了精神,“彩票?三百万还是五百万?打算留多少给我当嫁妆?我觉得越多越好,这样我嫁出去的可能性大一些。” 我爸嘀咕了一句:“果然和你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咱家没中彩票,只是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考了第二名。” 我失望地躺回床上,三秒钟后,突然弹起,“什么?我考了第二名?班里第二?”看了看我妈激动的表情,我又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是年级第二?” 我爸幽默地说:“你妈都范进中举了,说明你发挥超常。爸打听过了,你考了咱们市里第二名。” 这个消息太令人惊讶了,模拟考时最好的成绩离这都差好远呢,我现在有点儿理解我妈为什么激动成这样了,她是太意外了! 我妈哭了一会儿,突然站了起来,我和我爸吓了一跳。我妈擦干眼泪说:“我赶紧去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的亲戚朋友,我们家洛洛中彩票了。” 得,我考这么个成绩在我妈眼里无疑是中了彩票,我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到了客厅。她的第一通电话打给了我舅妈,“大嫂,你知道我家洛洛考得怎么样啊?”然后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她考了全市第二名,这下北大、复旦都没问题了。之前几次模拟考啊,她的成绩时好时坏的,搞得我也跟着七上八下的。我也不奢求她考多好,没想到竟然考了个这么不可能的成绩出来,回头你陪我去还个愿吧!” 我和我爸坐在沙发上听她足足打了两个多小时电话,把同一句话无数次地重复给所有的亲戚朋友。我爸摇摇头,对我说:“洛洛,现在你该深刻理解范进中举后为什么会疯了吧?你妈有这个先兆。” 我点点头,“我觉得她还有点儿祥林嫂的趋势。” 我妈终于顾上我们了,无比亢奋地说:“我们家洛洛考出了这么好的成绩,当然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无比沉痛地对我说:“刚才我打听过了,第一名只比你高一分,你说你为什么不再继续超常发挥一下呢?你要是少错个选择题,这第一名就是咱们的。状元和榜眼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在我妈身上又一次领教了什么叫贪心不足。 我妈这个亢奋状态足足持续了三天才慢慢恢复正常。据我爸说,这三天里,我妈晚上都不想睡觉,她说她要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三天后,我妈开始领着我走亲访友,听着所有亲戚都教育自己孩子向我学习时,我尴尬无比,恨不得有个地洞让我钻钻,误人子弟,误人子弟啊! 拜这个高考成绩所赐,我这大学前的最后一个假期过得无比舒畅,我妈对我有求必应。另外,学校为了奖励我们发了一万块钱,市里也奖了一万块钱,连居委会都送来了六千块钱,我突然有种一夜致富的感觉,晚上数钱数累了才睡。可是第二天,这钱就一分不剩地被我妈强取豪夺了,她还振振有词地说:“已经在你手里一晚上了,你过瘾也过够了。” 我只好对着她的背影磨牙。 第2章 :给妈找个女婿 在我还对这种日子留恋不舍的时候,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临走前的那一晚,我妈神色猥琐地来到我房间。我承认,用猥琐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老娘很不孝,可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精确的词可以来形容她了。果然,她提的要求更猥琐,“洛洛,复旦可是个人才云集的地方,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为免你变成剩女,妈觉得你有必要好好利用这四年,替妈找个乘龙快婿。” 我翻翻白眼道:“这个想必很难,你整天都贬我,不是说我身材平板就是说我靠走狗屎运才上了复旦,如此差劲的我怎么可能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 我妈给我打气,“虽然你的先天条件是差了一点儿,但这都是你爸搞的破坏,你要是随我的话,肯定比现在强一百倍。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都能考上复旦,说明你运气不错。妈妈相信你会再次创造奇迹,替妈找个才貌双全的女婿回来,这样我的外孙才会优秀。” 我妈再一次表达了她对我这个“作品”的不满意,并且由衷地希望我能替她生个天才外孙。其实,这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希望。 本来我妈决定全家都送我去复旦报到,可是开完最后一次家长会后她就彻底改变了主意。原来我们学校另一个班级的某个男生也报了复旦,我妈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回来就兴奋地说:“我打听过了,人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真正的书香门第啊!离我们住的地方也不远,就隔两条街呢!” 我脸部抽搐地说:“那关我屁事啊?” 我妈作势要打我的嘴,“你已经不温柔了,要是再说脏话就更没人要了,怎么不关你事?妈决定了,你们结伴去学校吧!” 我妈对书香门第一直有着强烈的好感,估计是言情小说看多了,特别向往红袖添香的生活。 我瞪大了眼睛,“妈,你有没有搞错?我都不认识人家,怎么结伴去学校啊?难道要我自己跑过去说,喂,我妈看上你了,你陪我去学校好吗?人家不把我当神经病才怪呢!” 我妈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妈妈都替你安排好了。上午我去对方家里拜访过,跟他妈妈说孩子大了,应该让他们独立一点。如果不放心就让两个孩子相互照应着,人家妈妈特别赞同我的想法,立马就答应了。喏,这是对方的联系电话,你们自己联系!” 我妈说完,还冲我眨眨眼睛,我顿时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上赶着的事也就她会做了,生怕我反悔似的,立刻拿起我房间的电话打了起来,“喂,李大姐啊,我是洛洛她妈。我跟我们家洛洛已经说好了,你也跟你孩子说一声吧。哦,你已经说过了啊?他没意见啊,那太好了。是啊,我也觉得这样安排最好,孩子都上大学了,咱们也该撒手轻松几年了。可不是嘛,打有了孩子起,这日子就不是自己的,天天围着孩子转。咱可说好了,以后两家要多走动走动,这都是缘分呢……” 我在旁边听得汗颜不已,我妈已经彻底把人家当成亲家来对待了。 我妈送我到火车站后就一直赖着不走,把之前交代我的话重复了好几遍,还一直东张西望的。她的眼睛突然放光了,压低声音对我说:“看,那个戴眼镜的就是,你看人家长得多斯文!” 我妈对斯文的理解非常简单,只要人家戴一副眼镜,她就觉得斯文,太阳镜除外。 我妈还在旁边跟我唠叨:“他叫王子文,记住了没?你看看,这名字起得多有诗意,多有内涵啊,果然是大学教授家庭出来的孩子。” 生怕我妈再上赶着说出什么更加让我羞赧的话,我立马拽着这个叫王子文的男生上了火车,坐下一看,发现人家还脸红了,得,看来我是奔放了一点儿。 我妈不死心,挤到我们车厢的窗前,拼命给我使眼色。末了,还很可爱地来了一句:“妈看好你哦!” 我怒道:“赶快给我消失啦!” 我妈朝王子文的方向看看,暧昧地笑了笑。我拿过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我妈有更年期综合征,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火车很快就启动了,王子文笑着对我说:“你妈真是可爱。” 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第3章 :防火防盗防师兄 王子文一路上话都非常少,基本上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问到后来,我就没了兴趣,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弟弟。 我们那个小县城离上海不远,不到四个小时就到了,学哥学姐们都在火车站迎接我们这些新生。虽说已经九月份了,但是秋老虎甚是厉害,看着他们一身汗地站在那里,我顿时觉得过意不去。 我盯着其中一个长得比较帅,看起来脾气又比较好的学长,主动介绍道:“学长好,我是2006届的新生,念经济管理,很荣幸成为你的学妹,以后请学长多多关照。” 学长推推眼镜,笑得很温和,“应该的,应该的。” “嘴巴倒挺甜的。”斜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防火防盗防师兄,这么积极主动可是会吃亏的。” 好浓的一股火药味!我不理她,径直问学长:“学长怎么称呼?” 那女的又说:“大学里好歹也有几万人,过了今天未必会再见面。你叫声学长就行了,问了也没用,他跟你不熟。” 学长脾气很好,估计怕我难堪,笑着说:“我就比你早入学一年,我叫顾小东,她叫姚倩倩。” 原来不是火药味,是醋味。我突然起了恶作剧之心,一脸崇拜地看着学长,“小东学长,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你说我们上辈子得回眸多少次,才能站在这里说话?可见我们是多么有缘!俗话说得好,千里姻缘一线牵,百年修得同船渡,学长学妹一家亲啊。” 我瞟了一眼姚倩倩,发现对方已经一脸黑线。她好不容易才憋出两个字:“神经!”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很无辜地说:“女孩子要温柔,说脏话容易嫁不出去的!亲……”然后优哉游哉地玩起了指甲。 顾小东大概是怕我们打起来,连忙接过我手中的东西说:“大热天的,赶紧回学校吧!” 我立刻屁颠屁颠地跟在学长身后,姚倩倩也跟了上来,估计是怕我勾引她的心上人。 一路上,顾小东耐心地解答我的问题,姚倩倩则是自动无视我,偶尔从鼻子里冷哼几声,表明她的存在。 一路上我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很快就到了复旦,司机说了一声到了,我率先奔下车,抬头便看见“复旦大学”四个字,有些失望地说:“没有电视里看起来那么气派!” 师兄温和地解释道:“百年老校,上海寸土寸金,已经不小了。” 学姐一副嫌恶的样子,“不比乡下,干什么都搞大面积。” 我忽略了她的恶劣态度,讨好地问:“学姐是哪里人啊?说不定我们是老乡呢?” 姚倩倩扬起下巴,对我吐出来两个字:“杭州。” 我认真地点点头,说:“哦,我以为你是上海人呢,原来和我一样是从乡下来的啊。” 学姐气得鼻子都歪了,“你……”然后对顾小东抱怨道:“复旦现在的生源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我立刻笑嘻嘻地接上,“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向学姐看齐。” 顾小东没憋住笑了出来,然后偷偷提醒我,“别再刺激人家了,这么伶牙俐齿的,念经济可惜了,应该去念法律。” 我嘿嘿一笑,“我念经济是法律系的损失,可是我念法律就是经济系的损失了。” 顾小东被我逗乐了,“复旦很少有你这么好玩的学生。” 我点点头,“我知道,能上复旦的都是天之骄子,拼命学习的那种,像我这种就是进错了门。” 虽说复旦的派头让我有点儿失望,可是这丝毫影响不了我喜悦的心情。我拿着我妈奖赏给我的新款手机,每到一处都要拍照留念,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是不是很像农民第一次进城。估计姚倩倩是嫌我碍眼了,说道:“只要你不被勒令退学,你将在这里待上四年,又不是明天就回去了,至于拍个没完吗?” 我一想,她说得有道理,这太阳底下晒着确实也不好受,于是作罢。在顾小东的带领下,我很快就办好了住宿手续,领了一大堆生活用品,便奔向自己的宿舍。临走前我看见姚倩倩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大学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陌生而又新鲜的。 第4章 :偶遇绝世傲娇男 寝室里没人,但是已经有了两张整齐的床铺,估计是室友收拾完熟悉环境去了。没过多久,门口就响起了嘈杂声,我急忙去开门,立刻呼啦啦地进来了一大堆人。我定睛一看,有五个大人,想必是陪同过来的家长,还有两个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满满地站了一房间,用比肩继踵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分。我心里对我老娘怨念不已,人家都是全家一起来,而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好歹我也考了个这么让她长脸的成绩,一点儿都不疼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住我旁边的女孩叫晓露,是上海人,比我还能说,一进来就不断用上海话跟她父母说着什么。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来过上海,上海话居然也能听懂几分,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家乡话和上海话除了重音不同,其他都差不多。可是当时我不知道啊,一度以为我曾穿越来过上海,或者我特别有语言天赋。 住我对面的是个河北女孩子,叫文璇,特别斯文有礼,也是父母陪同来的。一进来她父母就不停地拿东西给我们,嘴里不停地说:“以后你们住在一个寝室里,一定要团结友爱,千万不能闹矛盾。” 不一会儿,我的台子上就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给堆满了。我听晓露的妈妈用上海话问她:“你旁边的林洛洛怎么是一个人来的啊?是不是家庭比较特殊啊?” 晓露用上海话回她,“就你想得多,人家不喜欢父母跟着不行啊?我也说我可以自己来的,你们偏要跟着,都在上海,至于吗?” “都是一个寝室的,如果人家有困难,你要多帮帮,平时不能搞歧视哦。” 虽然这话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女孩子也进来了,叫田雪莉,名字很时尚,打扮得也很时尚。她看起来比我们都成熟,头发烫成了粟米卷,脸上化了精致的妆,有点儿冷艳的感觉。不过一说话这种感觉就被打破了,很对我的胃口。最重要的是她也是一个人来的,我立刻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我们比赛似的收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当雪莉看见我从行李箱里拿出那么多书时,不解地问:“你带这么多书干什么?” 我老实回答道:“说实话,我考上复旦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我妈虽然高兴吧,但是又怕我和同学们差距太大,所以叫我一定要刻苦努力,千万不能多门不及格,被学校劝退回家。” 雪莉扑哧一声笑了。我愣愣地看着她,我刚才讲的话很好笑吗? 雪莉开始往自己的书架上垒书,我伸头一看,全是时尚杂志和小说。她边垒边跟我说:“你放心吧,复旦严进宽出,你只要正常学习,毕业应该不成问题。难得考上了大学,难道你打算一夜回到解放前,继续过高中那种黑暗的日子?” 我使劲摇摇头,“我当然不想了,那你说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她往自己的书架上瞄了一眼,抽出一本书递给我,“看看小说打发下时间吧!” 我接过一看,是一本《失乐园》,翻了两下,觉得兴趣不大,又还给了她。 夜幕开始降临,所有家长终于回去了,本来呵欠连天的我突然有精神了,我们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人,不消半刻就已经聊得很熟。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几点睡的,总之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拉开架势准备大吵一架,奈何对方已经迅速钻入车子,我气急地捡起路边一个小石子就对准汽车屁股扔了过去,想不到我小时候扔弹珠的功力还在,在汽车发动前的最后一秒,小石子精准地射中了汽车屁股。 第二天,我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伸长脖子一看,是个阴天。文璇已经起来了,兴奋地告诉我们:“昨天夜里下了雨,现在天气凉爽了很多。” 我跑到阳台上一看,还真是的,“我们昨天几点睡的啊?我怎么没听见呢?” 雪莉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当然听不见了,第一个睡着的就是你,睡得那叫一个死沉。叫你几次你都没反应,老实交代,是不是装的?” 我嘿嘿地笑,“估计昨天忙活了一天,累的。” 今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办,雪莉和晓露动作比较快。我因为又上床赖了一会儿,而文璇动作比较慢,所以最后是我们两个结伴而去。 我们两个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学校里乱转,文璇估计是光会学习了,比我想象的还没有自理能力,一路上紧紧地拽着我的衣服。我豪气顿生,安慰她,“你跟着我就对了!” 我正在东张西望之间,文璇突然使劲拉了我一把,“洛洛,小心!” 第5章 :傲娇男是同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辆保时捷(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车是保时捷的)扭着S形从我们身边经过,刚下过雨的路上到处都是水,水花溅了我一身。文璇努力地帮我擦着,我甩开她的手,“别让我知道他是谁,资本家的兔崽子都是没有人性的。” “算了,别生气了。”文璇息事宁人地说。 “我能不生气吗?这是大学校园,又不是酒吧,显摆什么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吗?” “我本来是想表示一下我的歉意,看来不需要了,因为资本家的兔崽子都是没人性的。” 文璇悄悄地拉拉我,原来肇事者没有逃逸,还下了车。我转身一看,瞬间有了原谅对方的念头,因为这是一个帅哥。他穿着一件短袖衬衫,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猛一看,非常斯文,就是神情过于冷酷了一点。不过可以理解,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笑容可掬的帅哥呢!估计我是受了《流星花园》的毒害。见我打量他,他不自觉地换了个姿势,手腕上那块表随之晃了晃,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依旧炫目,估计价值不菲。纨绔子弟,纨绔子弟啊! 旁边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劝道:“陆子乔,算了,人家被溅了一身水,心情自然不会很好的。我们道个歉就过去了,还要报到呢,别耽搁了。” 肇事者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硬邦邦地说:“算了,当我倒霉,你这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我差点儿气绝身亡,有这么道歉的吗?我好端端地在学校走道上散步,他不好好开车,弄脏了别人的衣服不说,还说是他倒霉? 当下,我没好气地说:“资本家剥削来的钱我看不上,今天就算我出门遇见鬼了。” 文璇小声劝我说:“洛洛,你看人家开那么好的车,家里一定很有背景,我们刚刚进学校,别惹事了。” 文璇不劝还好,一劝我的火气就腾腾地往上升,立刻义正词严地教育她,“我们不能畏惧强权,不能姑息养奸,不能向恶势力低头。现在不是我惹事,是他惹事。” 肇事者对身边的女孩说:“你还叫我跟她道歉,你看看她那副样子,值得我道歉吗?我真后悔刚才没离她更近一点。” 那女孩息事宁人道:“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去注册吧!”然后转身对我说:“你好,我叫夏晴,是2006届新生,经济管理学院的。今天的事很抱歉,现在我们要赶去注册,有什么事,你来我们学院找我好了。” 2006届经济管理学院?竟然是一个学院的,真是冤家路窄啊!于是,我只好不情不愿、故作大方地说:“算了,我自己洗洗吧!但是在校园里这样开车容易出事,麻烦你提醒你的朋友,做人要低调!” 女孩的修养还算不错,微笑着说:“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肇事者瞪了我一眼,临走甩给我两个字:“活该!” 我拉开架势准备大吵一架,奈何对方已经迅速钻入车子,我气急地捡起路边一个小石子就对准汽车屁股扔过去,想不到我小时候扔弹珠的功力还在,在汽车发动前的最后一秒,小石子精准地射中了汽车屁股。我一看正中目标,赶紧拉着文璇跑了。 发现没人追上来,我和文璇便在小卖部里买了瓶水,然后坐到石凳上休息。文璇后怕地说:“洛洛,你胆子真大,要是人家追了上来怎么办?” 我满不在乎地说:“那我就跟他再吵一架,反正是他先理亏,能把我怎么着?再说了,他又不认识我,未必能找到我。” 文璇好心地提醒我,“可是学校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要在这里待四年,碰到的概率是很大的。” 刚才光顾出气了,没顾上这茬。 晚上回到寝室,晓露一个人在,看见我们立刻兴奋地说:“我告诉你们哦,白天我打听过了,我们班级真是藏龙卧虎啊!” 我心里直冒凉气,难道我们班是各地第一名的会聚?或者是这个得了哪个厉害的奖项,那个得过什么国际大奖?我本来就是个伪优生,这下更没的混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难道我们班是高手云集?其他的你都别跟我说了,就告诉我我是不是垫底的吧?” 晓露郁闷地看了我一眼,“人家成绩好不好关我屁事啊?” 我继续问:“那什么才关你屁事?” 晓露估计太兴奋了,不理会我的调侃,把打听来的消息跟我们分享,“我们班很多学生都很有背景的,有省厅级官员之女,不过女的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男生。我听说有个男生是某集团继承人,具体是什么集团我还没打听出来,听说长得还很帅呢,所以我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占一个有利位置。” 我没晓露那么远大的志向,我信奉朱门对朱门,寒门对寒门的理论,“那你明天在你边上给我留个位置吧。” 我发现自己还挺有绿叶精神的,晓露见我肯做她的陪衬,立刻笑着答应下来。 第二天,我们寝室四个人浩浩荡荡地奔向教室,路上晓露还哼起了歌。我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知道人家坐哪里啊?万一人家就没来你占过的位置呢?” 晓露得意地、偷偷地告诉我:“我们才四个人,我分前后左右占了十六个位置,总有靠近人家的位置吧?” 我对晓露肃然起敬,果然不愧是复旦的学子,除了智商高,情商也那么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雪莉忍不住打击她,“你干脆把整个教室的位置都占上算了,保证一定有一个位置靠近,假如那个人没有缺课的话。” 晓露信心满满地说:“缺课也没关系,我有四年时间呢!” 我对晓露的执着再度崇拜起来。 到了教室,雪莉和文璇找了位置坐下,晓露拉着我在教室门口聊天,却一直留意着我身后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她激动地拉着我进了教室,“快去快去!” 晓露把我推到了一个位置坐下,我往她另一边看去,发现空无一人,“人呢?你决定不等了?” 晓露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朝我右边努了努嘴,“在你右边呢!” 我小声问她:“那你怎么叫我坐这里?应该你自己坐啊!” 晓露嘿嘿一笑,“你,没谈过恋爱!” 我不服气道:“我哪里表现出我没谈过恋爱啊?凭什么我就没有谈过恋爱啊?” 前面一个男生突然回头道:“凭你现在这么激动。” 我无言以对。晓露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考虑到自己的猎物就在我旁边,才收敛了点,“我让你坐这个位置当然是有深意的,你说我要是坐在这里,不是太明显了吗?女孩子要矜持,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说:“你确实很矜持。” 晓露笑着说:“以后你恋爱了就会明白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找他聊天,然后我适时地介入你们,这样看起来比较不着痕迹。” 我郁闷道:“为什么你看上个男人,我还得厚着脸皮帮你拉皮条呢?” 晓露对我狂拍马屁,“放眼我们寝室就你最合适了,雪莉不阻止我就阿弥陀佛了,我还指望她帮我?文璇又太内向了,只有我们可爱的洛洛最懂得随机应变,又聪明伶俐的。” 鉴于晓露这马屁拍得我还算受用,我决定不跟她计较了,“要是成了,你得请我吃饭。” 晓露笑得很贼,“要是成了,你这辈子的饭我都包了。好吧?” 这生意划算,我立刻对旁边的男生搭讪道:“帅哥,你是哪里人啊?” 对方抬起头来说:“你平时都这么随便地跟异性搭讪吗?” 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惊得我魂飞魄散。真是冤家路窄,这不就是昨天那人吗?我现在更加确信我考上复旦是个意外,晓露看上的是某某集团的继承人,这个资本家的兔崽子昨天开的是保时捷,我用脚指头想也应该把两者联系起来,可我愣是没有想到。 正搜索词汇打算狠狠地还击他时,我看见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于是,我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别误会,坐在他旁边的人不是昨天我看见的夏晴,而是另外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过、描绘过的男人,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离自己那么近,以至于我连心跳都有点儿不正常了。对方并没有在意我的注视,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低头看书,神情柔和,如神祇一般。我愣是把骂人的话给憋了回去,换上了一张不自然的笑脸,笑着说:“怎么会呢?平时我都是很内向的,我只是替我旁边的同学问问。” 我尽量说得很小声,怕晓露听清楚了会打我。我的表现再一次证明了女人之间的友谊是靠不住的,尤其是面对来自心仪者的诱惑时,即使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并没有诱惑我。 大概是我的表现出乎陆子乔的意料,他怀疑地看了我几眼,然后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点了点头。我说:“算了,不如我们化敌为友吧!昨天你溅了我一身水的事,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就当是不打不相识吧!”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尽量让自己笑得很诚恳,很无辜。然后他说出一番让我吐血的话:“你不跟我计较?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车屁股的印子是你用石头扔的吧?如果我要跟你算账,不知道你要赔到何年何月,你还好意思说你不跟我计较了?” 我以为他不知道呢,但是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不能发作,我嘿嘿笑着,“我知道,车就是男人的小老婆,昨天我一时气愤,拿石头砸了你小老婆的屁股,使得你小老婆的屁股看起来没那么好看了,可是毕竟你小老婆的脸没事啊,屁股嘛,你忽略就行了。再说了,是你先惹我的,难道你溅我一身水,我还得好言好语地向你道谢吗?这也不符合常理,我只不过是正常反应。” “不管怎么说,你出口伤人在先。” 我据理力争道:“谁叫你开车开S形的?这是学校,又不是田野,所以我骂你也是应该的。” “我这样开车是有原因的。” “我这样骂你也是有原因的。” “你……” 我看着他一副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 他白了我一眼,冷冷地甩过来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 我立马还他一句:“好女不与男争。” 此时,一直坐在他旁边的男孩突然开口了:“子乔,跟女孩子斗嘴可不是你的风格。” 哦,我的心上人不但长相出众,连声音都是这么有磁性,我敢保证他一定会迷倒学校里的很多女孩子。完了,那我岂不是会有很多情敌吗?不能泄气,一定要利用同班同学这个优势,先下手为强才行。 我双手托腮,眨巴两下眼睛,很无辜地说:“就是,我平时从来不跟男生拌嘴的,今天被人一再挑衅,才会如此失态。让你见笑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人家平时都是很文静的。” 陆子乔在旁边说风凉话:“是啊,我想文静这个词要是听得懂人话,它都该不好意思了。” 我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小声警告道:“你最好别乱说话,不然我不只拿石头砸你车,还会拿石头砸你脑袋。你可别以为我不敢,你要是真的惹怒了我,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然后我碰碰陆子乔的胳膊,“你们两个认识?” 陆子乔白了我一眼,“当然,打我们还没上学就在一起玩了。” 哦,原来还是发小啊。我迅速权衡了一下,跟他套近乎,“昨天跟你在一起的夏晴呢?” “她是隔壁班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啊?名字有你的那么有诗意吗?” 说完,我自己都想吐了,违心地夸人原来也挺挑战自己承受能力的。 “沈临风。” 陆子乔说完,就转身去和我的心上人聊天了。我是多么想加入他们啊,可他偏跟我作对,故意用背挡住我的视线。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保证他的背已经变成马蜂窝了。 原来我的心上人叫沈临风,这名字取得真叫一个贴切,玉树临风,真是玉树临风啊! 我沉浸在自己美好的遐想中,晓露在一旁扯我,“喂,我叫你跟他套近乎,你怎么把他给得罪了?” 我叹了一口气,拉长声音,“这事说来话长啊!” “那你就长话短说。” “算了,总之就是我跟他八字不合。” 两堂课我上得心不在焉,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指望陆子乔估计够呛,他不搞破坏就谢天谢地了。 回到寝室,我还是失魂落魄的,溜到阳台苦思冥想去了。突然看见一个身影,我揉揉眼睛,怕自己眼花了。原来连老天都要助我一臂之力,没错,对面寝室里住着的竟然是沈临风。 哈,以后我天天都可以看见我的心上人了。怕他看见我这么花痴地盯着他看,我赶紧跑回了寝室。 雪莉打趣道:“洛洛,从阳台回来开心成这样?难道阳台上有宝?” 晓露立刻跑向阳台,回来后了然地笑,“阳台上确实有宝。” 一眼就被人看穿,真是失败。我不死心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晓露见我发问,立刻扯了自己的椅子坐过来,“一看你就是初恋。” 我好奇地问:“初恋有什么症状?” 晓露专注地看着我,“就像你这样的,想装得矜持一点吧,一分钟之内眼神会瞟向对方三次。没事吧,就自己发发呆;一想到对方,就会一会儿苦恼,一会儿偷乐。” 我泄气地说:“有那么明显吗?” 晓露安慰我说:“现在还好,接下来会发展到三句话不离对方,再严重一点就茶饭不思了。” “这不是相思病吗?” 晓露冲我比画了一个胜利的手势,“Bingo!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请教我这个恋爱专家吧!” 雪莉转过身笑道:“晓露祸害过的男人,都可以组成一个连了,或者是受害者联盟。” 晓露立刻扑上去,两人笑成一团。 我觉得,其实陆子乔这人也没有那么讨厌!假如他不这么小气,假如他再善解人意一点儿,多替我和临风制造机会的话,也许……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装模作样地跑到阳台上伸伸懒腰,扭扭胳膊。下过雨后空气真是清新,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植物芳香,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鸟的叫声。我满足地一叹,“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早起的洛洛看帅哥。” 对面寝室还没有动静,在我快站成雕像的时候,对面终于有了动静。我欣喜地伸长脖子一看,有个穿着背心、裤衩的男生到阳台上收衣服,我在阳台上不停地变换角度,后悔开学时没有买个望远镜。好不容易,对方终于转过身来,可惜却不是我的心上人,这个打击实在不轻。 我失望地回到寝室,开始唉声叹气,文璇关心地问:“洛洛,你一大早的有什么不开心吗?” 晓露了然地笑,“她哪儿是不开心啊?她这种症状比较像害了单相思。” 我不服气,“怎么就单相思了?说不定君心似我心呢?” 晓露走到我身边,对着我上下左右地打量起来,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喂,你相马呢?” 晓露嘿嘿地笑,“我不相马,我就是惊讶一下。” 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幸灾乐祸肯定就是指你这种人。” 晓露拿胳膊碰碰我,讨好地说:“要不要我帮帮你?” 我本来想装得矜持一点,奈何这个诱惑太大了,我决定暂时不跟晓露计较。于是,我很没骨气地问:“你有办法?” 晓露点点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讨好地问:“你快说啊!” “目前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就告诉你。” 我被她捉弄了!我立刻跳起来追打她,晓露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今天我把最有利的位置让给你,昨天那位置今天还归你!” 我突然觉得晓露其实挺可爱的,可是想到陆子乔,我又纠结了,“可是那个陆子乔特别讨厌,肯定不会让我如愿的。” “你傻啊,你不知道跟他化干戈为玉帛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晓露说得在理,虽然陆子乔让我气得牙痒痒,可是看在他是我心上人的兄弟的面子上,我决定宽宏大量一回,不跟他计较了。等我和临风交往了,以后也得和陆子乔接触不是吗?提前搞好关系绝对是有必要的。听陆子乔说他们没上学就认识了,这说明他们的父母也有交情啊!以后我去见家长了,有陆子乔帮忙说说我的好话,我的胜算也大一点不是吗?我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聪明,以前的妄自菲薄全丢到爪哇国去了。 所以,一到教室,看他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我立刻坐了过去,没话找话地说:“嗨,好巧,我们真是有缘啊!” 陆子乔头也不抬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恨得牙痒痒,晓露扯扯我的衣服,用眼神告诉我:忍一时之气,修百年正果。于是,我深呼吸几次,尽量展现出自然一点的笑容,“喂,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啦,不就是拿石头扔了下你小老婆的屁股吗?我歉也道了,笑也赔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 说完,我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这话是从我林洛洛的嘴里说出来的吗?实在是太假了!要不是为了我的心上人,我真想扑上去咬他一顿,来发泄我的郁闷之情。 他看着我,“那你说你突然示好,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时语塞,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希望他为我和我的心上人提供方便吧?于是,我只好违心地说:“我不干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大家同学一场,那就是缘分。老是吹胡子瞪眼的,多伤感情啊,你说是不是?”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说你和我有感情?” 我握了握拳头,又强迫自己放下,什么叫断章取义,他这就叫做断章取义。我只好模棱两可地说:“如果同学之情也算感情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我发现这人笑起来其实挺温暖挺好看的,但是他老喜欢板个脸扮酷。我想我应该告诉他要多笑,笑起来才好看。不过我觉得他笑得有点儿怪,难道是我习惯了他的冷脸,不习惯他的笑了?那我岂不是犯贱吗? “你倒挺会自圆其说的,算了,我也没那么小气,你拿石头扔我小老婆的事就别再提了。你天天小老婆小老婆的,不了解的人听了还以为我作风有问题呢。” 我惊讶地说:“你从来没有这么连贯地跟我说过话呢!” 他居然红了脸,我揉揉眼睛,怕自己看错了,待再看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我想到跟他和解的目的,立刻建议道:“虽然你不用我赔,不过我这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我决定就请你吃个饭表示一下吧!” 他想也不想地说:“算了。” 我急了,这怎么可以算了呢?他要是算了,我接下来的希望岂不是都落空了吗?我赶紧说:“别啊,不然这事会一直折磨我的。从小我妈就教育我,要勇于承担责任,你也不希望我做个不负责任的人吧,所以这事绝对不能算了。” 他不解地看了我好几眼,我一脸坚决地看着他,显示我请他吃饭的决心。然后他不冷不热地说:“那好吧!” 我心里怄得要命,被请吃饭还摆出这副嘴脸来,好像多给我面子似的。我在心里说:姑奶奶要不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才不理你呢! 我接着说:“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吃饭容易引起误会,你也不希望被传出绯闻是吧?解释起来多麻烦啊!不如我们各自再带一个同伴,我决定带我们寝室的晓露,鉴于性别比例要协调,你就带个男生吧!” 在他说话之前,我又加上一句:“其他人我也不认识,你要是带了,熟悉起来还有个过程,不如你就带你旁边的同学吧。以后大家接触也多,先熟悉熟悉也好。”我说完,心中暗暗为自己的主意得意。虽然我妈一直觉得我考上复旦是意外,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啊。我能想出这么一举多得的主意来,就说明我这脑子还是挺聪明的。如果现在不是在上课,我都想跑到外面吼上几嗓子,为自己喝彩一番。这个主意堪称绝妙,既化解了我和陆子乔的旧仇,又达到了我的目的,还帮了晓露一个大忙。回到寝室,晓露肯定会狠狠地夸奖我一番。我越想越美,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陆子乔狐疑地看着我,我赶紧正了正神色,可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在利用他,要是这小气鬼不合作,我的希望就落空了。 “你确定你念的是经济管理?”陆子乔突然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不等我回答,他就冲我邪邪地笑,“你很聪明,可是你没把聪明用在学习上,如果复旦有追男系,你保证年年都拿第一。” 我差点儿被这小子给气晕了,他骂人绝对是不带一个脏字的,尤其是最后一句,杀伤力那叫一个强啊!想到接下来的饭局,我努力告诉自己要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才把想扁他的冲动给压了下去。我从齿间憋出一句话:“您老人家太抬举我了,有您老人家在,我哪敢拿第一啊,这第一肯定是您老人家的嘛!” 看见他脸色大变,我心中大爽,不再理他,回头跟晓露八卦去了。晓露小声提醒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又开始后悔起来,冲动是魔鬼! 回到寝室,我还在想这小气鬼会不会因此就不接受我请吃饭的美意了,那我还需要转圜一下吗?可是这么一来多掉价啊!不过,为了心上人掉价一次又何妨?我专心致志地思考着,连出门打水也在想这个问题,冷不防就撞到人了,耳边响起了一个娇俏的声音,“哎哟,这是谁啊?” 我连忙把盆丢到一边,蹲下身去扶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待看清楚后,发现还是张熟面孔——夏晴。我心想让美女这么不雅地摔到地上,肯定没我好果子吃了,连忙更加诚恳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心里有些无奈,怎么这几天状况这么多呢? 夏晴本来挺不高兴的,看清楚是我之后反而笑着说:“没事,就是这么摔到地上太难看了,好在没人,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呢?” 我嘿嘿地笑,总不能告诉她我想心上人想成这样吧?虽然我咋咋呼呼的,但其实挺害羞的。 夏晴想必是过来人,了然地笑笑,“我明白了,在想喜欢的人是吧?” 我继续装傻,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挠了挠头。 夏晴很识相,也没继续问下去了,端起被我撞到一边的盆,从里面拿起一袋车厘子,“上次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请你吃车厘子。我妈才让司机给我送过来,很新鲜的。” 我对着那袋红得鲜亮的车厘子发呆,夏晴以为我不好意思收,赶紧往我手中一塞,然后跑开了。 文璇见我拿着一袋车厘子回来,好奇地问:“怎么出门一会儿,就拿来一袋车厘子?” 晓露一听有水果吃,立刻蹿到我跟前,摘了一颗放入口中,“味道不错,女人就应该多吃水果,才会水灵灵的,上哪弄的水果?不便宜啊!” 我老实交代道:“刚才在洗漱间撞了夏晴,她不但没怪我,还塞给我一袋车厘子。” 晓露随口问道:“夏晴?那个富家女?隔壁再隔壁那个寝室的?” 我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吧,我也不是太肯定,看她打扮确实挺有钱的,脚上的凉鞋就是我们在杂志上看见的迪奥新款。” 晓露肯定地说:“那是她没错了,我听她们寝室的人说她有些娇气和傲气,怎么对你这么好啊?”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她一时兴起吧,我倒觉得她挺好相处的。” 晓露白了我一眼,“一袋车厘子就把你打发了?她们寝室的人都不太愿意跟她接触。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仇富吧,兴许人家本来很不错也说不定。” 这么一说,我开始同情起夏晴来了,本来有钱也不是她的错,可是因此不受同学待见,想必也不会有多好过。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把手里的车厘子全部交给晓露后才去接电话,刚一接起那边就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不等挂了再接?” 嘿,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我的电话我想什么时候接就什么时候接,不接也可以,居然还敢教训本姑娘,再说了,挂了还怎么接电话啊?指望我打回去?于是,我恶声恶气地说:“你谁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说完我突然意识到这声音有点儿熟悉,再仔细一想,这是陆子乔的声音!可是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的电话号码啊,他怎么会有呢?而且还莫名其妙打我电话,难道是来找我麻烦的?天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男人! 那边传来一个淡定的声音,“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了,你说话比男生还粗俗,说你是女生,还真是侮辱了你的性别。” 我被他气得晕头转向,一时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陆子乔见我不说话,他又说:“怎么了?在反省自己的言行?” 虽然看不见人,但是我能想象此时他脸上是一副多么得意的表情。我有气无力地问:“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找我吵架吗?课堂上你觉得吵得不过瘾?” 估计我这话提醒了这位大少爷,顿了顿,他有些别扭地说:“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赔罪的吗?难道是你随口说说的?这话还算数吗?” 我顿时来了精神,忙说:“算数,算数!”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不想两个人吃。” 天地良心,我说的绝对是真话,我绝对不想跟这个小气鬼一起吃饭,可是偏偏我的心上人是他的兄弟,真是郁闷。 这小子不愧是复旦的,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悠悠地说:“我叫了临风一起。” 我顿时觉得,其实陆子乔这人也没有那么讨厌!假如他不这么小气,假如他再善解人意一点,多替我和临风制造机会的话,也许我会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孩。 生怕他变卦,我马上问:“在哪里吃?” “就定金茂吧。”陆子乔的语气无比认真。 我胆战心惊地问:“金茂?是八十八层高的金茂吗?”我双手合十,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那里,千万别是那里,否则这学期我都得吃方便面了。 可是这位大少爷不知民间疾苦,不疾不徐地问:“难道你还知道上海有其他金茂?临风和我基本上只在那儿吃。” 我有气无力地说:“哦。” 陆子乔显然不关心我这一系列心理变化,一锤定音道:“那好,定好时间后我告诉你。”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晓露关心地看着我,“谁的电话啊?你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我哭丧着脸说:“陆子乔的,他答应一起吃饭。” 晓露立刻来了兴趣,抱着我一通摇晃,“真的啊?洛洛,你太棒了,刚才你说你可能得罪他了,我还一顿担心呢!我就说嘛,我看上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小气?”她兴高采烈完才发现我不对劲,“你应该高兴啊,难道他没叫沈临风?” 我摇摇头,一脸郁闷地说:“他要是没叫,我就直接反悔了,问题就是他叫了啊!” 这下,晓露听糊涂了,“什么意思啊,这不是你的目标吗?” 我痛苦无比地说:“可是你知道他定在哪里吗?金茂啊!就是那贵得要死的金茂,他存心想让我破产呢!” 晓露听后露出同情的表情,然后安慰性地拍拍我,“可怜的娃,我在精神上安慰你。” 我瞪了她一眼,“我不要精神上的安慰,我要物质上的。” “嗨,你还真够实在的。”晓露转身拿过钱包,自言自语地说:“行,我在物质上安慰你,谁叫这顿饭我也有份呢?” 她在钱包里翻了翻,抖抖索索地捏了捏一张十块的,看见我想杀人的眼神后,换了一张五十的,最后,狠狠心抽出一张一百的,“姐妹够意思吧?” 我鄙视地看了她一会儿,“确实很够意思,如果够零头的话。” 晓露嘿嘿地笑着鼓励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郎,郎君的郎,想想你的心上人,这点投资是值得的。” 雪莉从小说中探出头来,“洛洛,你别听晓露忽悠你,别到最后人财两空,哭都找不着地方。” 我不乐意了,“你就不能鼓励我一下吗?干什么说我哭都找不到地方啊?” 雪莉啪地倒回床上,“好心没好报,你去吧!我不拦着!” 我握着手机发呆,把陆子乔的名字改为小气鬼,借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然后开始盘点自己的财产,多希望天上突然掉个金元宝给我。我跟晓露商量道:“你说我有没有必要去买个彩票什么的?万一中个头奖,别说金茂了,迪拜也行啊!” 晓露似笑非笑地说:“我觉得你还是等等再买吧!”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啊?怕我不能中奖觉得失望?” 晓露没心没肺地说:“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你失恋了再买也不迟。说不定真能中个大奖呢!” 我不理会她,继续盘点我那一点财产。我在分析如果我把实际情况告诉我妈,她到底是会在经济上支援我,还是会在精神上鼓励我,又或者是鄙视我这种盲目的投资行为。最后我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她了,等我成功了再给她一个惊喜。 我抱着一丝希望,问晓露:“你说陆子乔最后会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换个地方呢?” 晓露显然不了解此刻的安慰对我有多么重要,“应该不会,他那种大少爷估计只知道那些高级的地方,就算换了,也只会换到更贵的地方去。” 我泄气了,爬到床上,决定借睡觉麻痹自己。正睡得酣畅淋漓的时候,被手机的短信音给吵醒了,以前我要是睡着了,就算电话吵死人,我都能照睡不误,估计今天是真的有了心事。我不耐烦地拿过手机,看见一条信息:金茂,周六晚上。 我还没睡醒,睡眼蒙眬地回过去:神经病,姑奶奶很保守的。 手机马上响了起来,“小气鬼”这三个字一直在屏幕上跳跃,我的思维还是有点儿接不上,“有病啊?信息骚扰我不够,竟然还敢打我电话?” 那边怒道:“你说谁有病?” 第6章 :所谓约会,痛并快乐 乖乖,原来是陆子乔,我肯定跟他八字不合,所以才会处处犯冲。刚醒来,我也懒得跟他吵架,不耐烦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陆子乔奇怪道:“你还问我什么事?我不是已经在短信里告诉你了?” 我这才想起来,想到就要大出血了,我又开始心痛起来,这追心上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万一不成,那可是真正的血本无归,人财两空啊! 见我不说话,陆子乔不确定地问:“你听见没有?” 我拖长声音说:“听见了,你不用重复第二遍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等我说话,陆子乔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徒留我有气无力地纠结着。我突然觉得寝室里闷热得很,溜达到阳台上,偷偷瞄向对面,不知道临风现在在做什么。他已经知道周末的饭局了吗?我要不要再告诉他一次?可是我竟然忘了问陆子乔要临风的电话了,然而就算有电话,我又能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突然,对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一阵惊喜,老天一定知道我此时情绪欠佳,所以才这么安慰我一下。再一看,竟然是我的冤家对头陆子乔,话说陆子乔出身于显赫之家,怎么会跑来住寝室呢?不等我细想,对面的人已经转身并且发现了我。我想逃也来不及了,只好龇牙咧嘴一番,估计隔这么远骂他的话,他没听见,寝室里其他人就全听见了。 我还在思考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靠!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我有这么帅吗,让你看得如此入神? 我双手握拳,愤愤地回到寝室,身后传来他不可抑制的笑声,虽然隔了这么远,但还是无法避免地传入我的耳朵里。 回到寝室,我一直在思考着以后该怎么避开这个瘟神。 靠,这不是骂我东施效颦吗?声音如此熟悉,除了陆子乔还有谁?平时他怎么打击我,我都忍了,可是他竟然当着我心上人的面就这么说我,我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他的嘴。 人家都说有期待的日子过得特别快,可是到了我这里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雪莉说我天天爬上爬下,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再看晓露就比我淡定多了。我总结出来:之所以她这么淡定,我这么焦躁,就因为我是初恋,她是N恋。 好在星期四傍晚,我终于在阳台上看见了临风,他似乎正要出门的样子,我一个激动,赶紧跑回寝室。文璇不解地看着我手脚麻利地换衣服,“洛洛,你要出门吗?” 我随口编道:“我就下楼买个冰激凌,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 晓露不相信地问:“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勤快啊?” 不等我回答,雪莉抢先道:“最近这丫头反常得很,你看她干什么事符合常理过?一个月也就千把块生活费,还请人上金茂吃饭,不够折腾的。” 雪莉老是趁我妈不在就教育我。不过此时我顾不上辩驳,赶紧跑到楼下,可是对面男生寝室下来的人一拨又一拨的,就是没有看见我那心上人。难道我已经错过了?想转身回去吧,又觉得不甘心。在犹豫中我绕着楼下的树转了三圈。 正转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突然看见我的心上人款款走来,我激动得手足无措,深呼吸几次,才装作不经意遇见他的样子迎了上去,“嗨!” 说完我就后悔得要死,晓露跟我说恋爱第一大忌就是太过主动,不然就算成功了,也会没地位。 好在临风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微笑着说:“好巧啊!” 我心里说:能不巧吗?我在下面都绕三圈了,就是从概率学上分析,也得见上一面了。 我纠结着接下来该说什么,平时滔滔不绝的我,面对心上人却如此笨嘴拙舌。我多希望自己此刻能发挥一下高考时的水准啊!我意外考上复旦,要是再意外钓个金龟婿,那我的人生就太完美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金龟婿开口对我说:“子乔说你跟他约好周末一起吃饭?这样算来,我就是一个十足十蹭饭的。” 我连忙说:“怎么会,怎么会?” 我心想: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请陆子乔吃饭呢,更别提去金茂了。想起金茂,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你怎么了?”临风关心地问。 我痴痴地看着他,怎么看怎么顺眼,他微笑的样子,真有漫天繁星闪烁的感觉,更有冰雪融化般的温暖,尤其是他表现关心的时候,真是令我陶醉。他和陆子乔绝对是两个极端,一个脾气特别温和,一个脾气特别暴躁,不知道这两个人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不等我说话,斜刺里就传来陆子乔的声音,“人家学西施捧心呢!” 靠,这不是骂我东施效颦吗?平时他怎么打击我,我都忍了,可是他竟然当着我心上人的面就这么说我,我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他的嘴。可是临风就在旁边,我不能发作,只能装模作样地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关你屁事,管好你的鸟嘴。” 趁他发愣之际,我笑得很无辜地说:“你真是喜欢开玩笑,想必你的生活里充满了黑暗,我不介意为你提供一点阳光。” 临风在旁边看着我们拌嘴,只是笑笑。我差点儿又迷失在他的浅笑中。 陆子乔又打断我观赏帅哥,“刚才不是说下来给同学买冰激凌的吗?怎么还不去?” 我立刻得意地说:“是啊!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你躲在旁边偷听我们说话吗?” 陆子乔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我得意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跟临风道再见。 很快就到了星期六,每逢周末都会睡得天昏地暗,不到中午就不肯起来的我,今天破天荒地醒得很早。 先去阳台上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天气相当晴好,偶尔还有鸟叫声,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我觉得楼下那一排排梧桐特别好看。 晓露为了今天的饭局,没有回家。我过去摇摇她的床,这厮郁闷无比地说:“大姐,晚上的饭局,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吗?” 我振振有词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天对我们是多么重要啊!” 晓露依然在床上挺尸,却还不忘反驳我,“我只知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再让我睡一会儿,啊?” 我使出吃奶的劲,使劲地摇晃她的床,“快起来快起来,地震了。” 晓露终于受不了我的折磨,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肯定是周扒皮投胎的,你不去当地主真是太可惜了。” 我嬉皮笑脸地说:“你是情场老手,我是初入情场的菜鸟,没法跟你比,当然要严阵以待了。” 晓露郁闷地说:“靠,你这不是变着法儿夸自己清纯吗?” 我嘿嘿地笑,“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晓露手脚并用地爬了下来,“说吧,你这么不遗余力地把我吵起来,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把她拉到我的衣柜前,“你说晚上我穿什么衣服好?” 晓露托着下巴,看看我,又看看衣服。我被她看得没了主意,拎出一件问她:“这件怎么样?” 晓露无比纠结地看着我,“这件啊?我记得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过一件差不多的衣服,你确定你已经成年了吗?” 我被她打击得更加没有自信,又拎出一件,“那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靠,你有没有正常一点的衣服?这衣服配上你的身材,要是再把你的头发弄短一点,活脱脱就是一个假小子!” 我倒在椅子上,一脸沮丧地说:“不用这么直白吧?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承受能力。” 晓露对着我的那堆衣服直摇头,“幸亏你催命似的叫我起来,还有时间帮你打点一下。不是我说你,我老早就觉得你的衣服都不行了,不过那时候跟你还不熟,怕说了你记恨我,也怕伤害你那幼小的心灵。” 我翻翻白眼道:“靠,你现在说就不怕伤害我幼小的心灵了?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一脸受伤的表情。 晓露还算有点儿人性,“别泄气呀,虽然你先天不足,但是后天可以弥补嘛!” 我不乐意了,“我怎么就先天不足了?我怎么就先天不足了?” 晓露郁闷地看着我,“大姐,做人要正视自己的缺点好不好?那你要是觉得自己很好,我就不管你了。” 想到临风,我狠狠地说:“好吧,算你说得没错,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弥补?” 晓露认真地看着我,“那你说吧,你打算投资多少,我给你合计合计。” 我磨磨蹭蹭地踱到她旁边,“你知道今天晚上这顿饭差不多就能让我破产了,我哪还有什么钱置办衣服啊?” 现在轮到晓露翻白眼了,她想了想说:“算了,我们身高差不多,你就比我瘦点,我的衣服你应该也能穿。” 我开心地抱住她,“你真好!赶紧打开你的衣柜,给我挑件漂亮的。” 晓露瞪大眼睛看着我,“敢情你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呢!” 我转着眼珠子装无辜。晓露开始翻她那一柜子的衣服,最后挑了一件藕绿色的连衣裙给我,“其他裙子你撑不起来,这条裙子是我最瘦的时候买的,估计你能穿。” 我赶紧接过裙子往自己身上套,然后转身问晓露意见,她看了我半晌。我紧张地等着她的评价,她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定定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喂,到底怎么样,你倒是给句话啊!” 晓露纠结地看着我,一脸苦恼地说:“我在想怎么说才比较不刺激你。” 我哀叹一声:“你这句话已经刺激到我了。靠,你就实话实说呗,姑娘我承受得住。” 晓露定定地盯了我一会儿说:“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今天你必须买两样东西,加厚文胸和一双高跟鞋。” 我权衡了一会儿,最后狠狠心道:“行,给你一百块钱预算,帮我搞定。” “大姐,你说的是美金还是欧元啊?” 我没好气地说:“我没说日元就很不错了,人民币!现在考验你是不是巧妇的时候到了。” 晓露带我坐车直奔七浦路。下午时分,我拎着购物袋屁颠屁颠地跟在晓露身后,还不忘跟她嘚瑟,“你看,才花了八十,我这预算还给多了呢!” 晓露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靠,见过抠门的,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我嘿嘿地笑着,表示赞同。 本来我是打算直接和晓露回学校的,可是晓露说难得出来,一定要吃碗麻辣烫再回去,我坚决拒绝,但是她的一句话使我瞬间改变了主意。她说:“你现在要是不陪我吃,我饿到晚上胃口不知道多好,要是我在金茂大吃大喝的话……你可要想好了哦。” 我立刻谄媚地说:“吃,吃,我陪你吃还不行吗?” 晓露满意地看着我,“早这么说不就对了吗?” 说完她就蹿到前面去了,我对着她的背影磨牙。 晓露吃完麻辣烫就赶紧带我回学校了,我不解地看着她,她白了我一眼说:“第一次去这么高档的地方,第一次面对两大帅哥,你不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整理一下仪容吗?” 我恍然大悟,唉,都是没经验惹的祸! 晓露选了一条香槟色的吊带裙,然后坐在位置上开始往脸上抹东西。我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估计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递过化妆包道:“给,你也化一下妆。”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可是我不会化妆。” 晓露仔细地画着眼线,头也不抬地说:“很简单,你照着我的样子抹就是了。” 见指望不上她,我只好接过化妆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了这个浩大的工程。 过了一会儿,晓露那边结束了,就过来查看我的进程,彼时我正对着镜子涂腮红。晓露见到我的妆容后惊叫连连,“喂,我叫你化妆,你怎么把自己化成鬼了?” 我生气地把粉扑一扔,无限委屈,“我说了我不会化妆,你硬叫我自己化,现在又说我。” 晓露这个时候还不忘打击我,“当今社会,哪个正常点的女孩子不会化妆?” 我怒瞪着她,“你是说我不是正常女孩子?” 晓露知道自己失言,讨好地说:“不是不是,你很正常。你去把脸洗洗,我给你重新化一个,保证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我幽怨地端起一个脸盆,晓露在我身后喊:“出去拿脸盆遮着点脸,你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也嫁不出去啊!” 我龇牙咧嘴,瞪了她一眼就出去了。好在楼道上没什么人,其实不用晓露交代,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尊容不能见人。 晓露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开始认真地给我化妆,“你的皮肤太干,反正现在还有时间,我先给你做个补水面膜吧!” 我就如砧板上的肉,晓露拿过一张面膜,撕开就往我脸上贴,我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于是,我做了生平第一张面膜。 做完面膜后,晓露开始给我化妆,边化边说:“虽然给你做了补救措施,但是你平时对自己实在松懈。你看看你,皮肤粗糙暗沉,这不是靠一次两次面膜能够解决的。你的鼻子上有黑头,你的皮肤严重缺水,所以平时容易出油,你要多补水才行。” 我的信心被她打击得千疮百孔,她要是再说下去,我都能名列全国十大丑女了。虽然我知道我老娘没把我生得多漂亮,可也没这么惨吧? “我说大姐,你能不能说说我的优点啊,你再说下去,我晚上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是谁告诉我说,其实那些明星卸了妆也跟我们差不多的?可是你看看,人家在台上是多么的艳光四射啊,这不就是靠化妆嘛!”我幽怨地说:“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吗?” “好好好!你别乱动,其实你还是挺不错的,这鼻是鼻,眼是眼的,五官一样不缺。” 我挫败地说:“姐姐,五官缺的那叫残疾,你还不如不说呢!” “不是你叫我鼓励你的吗?” 我撇撇嘴,“那你还是继续打击我吧!” “你的眼睛是内双,要是化得好,其实挺漂亮的,脸形也不错。”晓露终于说了几句中听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她把所有工具往桌上一放,“大功告成,想不到你化完妆还是挺漂亮的。” 我半信半疑,蹭到镜子前一看,大声惊叫起来:“这是我吗?这是我吗?” 晓露掩不住的得意,笑着说:“当然是你了,也不看看这是哪位大师的杰作。” 我激动地抱住她,“大师,确实是大师!天啊,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什么叫做化腐朽为神奇,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估计我这马屁拍得她非常受用,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又说:“我就好人做到底,再给你整个发型吧!” 我点头如小鸡啄米,“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二十分钟后,晓露把我拉到隔壁寝室,边走边说:“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我带你出去溜一圈。” 我也顾不得问她是把我当猫还是当狗了,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隔壁寝室的同学非常合作,“这是洛洛啊?这么打扮都快认不出来了。” “哎呀,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打扮,怎么看都算是一个小美女了。”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于是,晓露更得意地拉着我回了寝室。被晓露这么一打扮,我信心大增,开始期盼晚上的约会快点到来。到了最后,我简直坐不住了,在狭小的寝室里转来转去。晓露受不了了,“姐姐,求求你安生一会儿行不?矜持,我教你要矜持都忘了吗?” 我勉强坐了一会儿,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晓露受不了我三分钟一问的折磨,终于说:“现在就走吧。” 我迅速拿起书包,本来打算出门的晓露立刻停下所有动作,把我的书包抢了过去,“百密一疏啊!”然后塞给我一只小得只能装下几包纸巾的包包。 “可是我东西这么多,这么小的包怎么装得下?” “够塞信用卡就行。” 到了金茂,我瞻仰了一下这八十八层的高度,然后拔腿就走,晓露拦住了我,“我们准点到,等下你记住一点就行了,矜持,矜持,知道吗?” 我翻白眼,拖长声音道:“知道了,祥林嫂。” “好心没好报。” 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二十五,终于听到晓露说:“我们可以过去了。” 我急不可耐地冲了过去,本以为金茂之所以叫金茂是因为里面金碧辉煌,其实和其他酒店并没有太大区别,除了里面的服务生态度好点,除了让我绕得更晕了点。 高跟鞋穿在脚上特别不舒服,我多想把它们脱了活动活动我可怜的小脚丫。才走几步路,我就觉得后跟磨得我的脚好不舒服,还有点儿疼,不知道是不是起水泡了。晓露任何时刻都不忘教育我,“现在知道鞋子好坏有区别了吧?如果这是双名牌鞋,你穿起来就不会这么累了。” 我愤怒地瞪了她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往前急走了几步,不料撞到了一个人。对方理都没有理我,直接往前走了。我非常生气,很想发飙,考虑到我的心上人随时会出现,硬生生地给忍住了。 不料那人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我心想:算你还有点儿教养。 “你是林洛洛?” 天,居然是陆子乔。我昂首挺胸道:“是我,怎么样?回来道歉?”我心中暗喜,看来我今天的打扮果然不同凡响,他都认不出我来了。 这厮不接我这茬,充满同情地看着我,“穿成这样你不累吗?” 我的头昂得更高了,“我为什么要累?你认识我之前,我都是这么打扮的。” 陆子乔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麻烦你先练好走路再说这句话,你现在很像踩高跷的。” 说完,径直往里面走去。 我很想跟上去用我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他脚上,然后看他龇牙咧嘴的,那该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但是这鞋子很影响我走路的速度,我刚产生这个想法,他就已经走得好远了,只留下我在原地磨牙。 晓露忍着爆笑的冲动挽住我的胳膊,朝里走去。 我半挂在晓露身上,一路上抱怨着发明高跟鞋的人。然而,当我瞄到坐在靠窗位置上,正低头搅动着杯子里液体的我的心上人时,我立刻推开了晓露,忍着疼痛,一步一步走向我的心上人。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我突然觉得我的脚不是那么疼了。晓露惊讶地看着我,同样惊讶的还有陆子乔。 刚落座,我的心上人就问我:“你的脚不舒服吗?” 我心中哀叹,我已经这么努力地掩饰了,难道还看得出来吗?同时,我又暗暗欣喜,原来临风这么关注我。 我故作娇羞,细声细气地说:“其实没什么。” 晓露说:“这是她第一次穿高跟鞋,还不习惯。” 我怒瞪了晓露一眼,陆子乔在旁边看好戏,看见临风狐疑的眼神,我忙说:“这双鞋是新的,第一次穿,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同时用眼神狠狠地警告了这两个人。 陆子乔也不理我,开始点菜。我伸长脖子想看看陆子乔点了什么菜,可惜角度不对,只好哀怨地和晓露对视。 陆子乔边点边说:“有两个新出的菜式,不如今天尝尝。现在是吃大闸蟹的季节,每人来一只吧!” 我一听,差点儿滑到桌子底下去,连瞪陆子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临风说:“吃蟹太麻烦了,又寒凉,对女孩子不好,吃得清淡些吧。” 瞧瞧,多为我着想啊,难怪我这么喜欢他。我用充满爱意和感激的眼神看着临风,晓露拉了拉我,低声说:“拜托,你还能再淫荡一点吗?” 我的自尊心大受打击,“我怎么淫荡了?” 晓露毫不留情地说:“你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家吃了。” 我压低声音辩解道:“喂,你到底懂不懂啊?我这叫含情脉脉好不好?” “回去我表演一下什么才叫含情脉脉。” 虽然有临风暗助,陆子乔还是挑了贵的点。我恨恨地看着他,心想:要是我不够钱付这顿,我就把你押在这里。 陆子乔把菜单合上,我看见他脸上有一抹戏谑的笑容。 菜上来了,我夹了一筷,靠,难怪这么贵,这菜做得真他妈好吃。可是面对这些佳肴,我只能用筷子夹那么一点点放入面前的碟子中,心中怨念得不行。 临风问我:“洛洛,这里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吗?怎么吃得这么少啊?” 这声洛洛唤得我心花怒放,心里有些怨恨我老娘,为什么不给我取个宝贝、甜心之类的名字?如果这些词从临风口里说出来,该是多么的美妙啊! 我故作淑女状,“不是的,我平时都是少吃多餐的。” 晓露不知道被什么呛到了,在旁边拼命咳嗽,我小声提醒道:“形象,注意形象。” 临风了然地点点头,“难怪你这么瘦,你要多吃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临风的话里听到了浓浓的关心,可是戏不得不演下去,“我平时胃口就这么大……” 这次换陆子乔在对面拼命咳嗽了,边咳边说:“是啊,她胃口很小的,换了平时的话这里的菜刚够她塞牙缝,估计现在牙缝小了。” 靠,平时他损我,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当着临风的面呢。再说了,我平时怎么吃的他怎么知道啊?难道他在我们寝室安了摄像头吗?这么一想,我还真怀疑起来了,小声问晓露:“你确定他平时没偷窥我们吗?” “估计你平时在食堂吃饭被他见过吧?可是他家那么有钱,他应该不会在食堂吃饭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又有底气了,“吃饭话那么多,小心噎死。别觉得我是咒你,我这完全是关心你。” 临风笑着说:“其实今天为什么吃这顿饭,我还糊里糊涂的呢!” “这事说来话长了,反正就是我这个人比较大度。” 陆子乔在旁边说风凉话:“是啊,刚开学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女的,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她跳起来就骂啊,你比她好多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样的人?” 我握紧拳头,然后再松开。我是真的真的很想把这人打成植物人,碍于临风在场,我只能一忍再忍,“其实这样的人很多的啦,我开学的时候也碰到过一个人,别人不小心弄花了他的车,就记恨到现在,还不如一个女的呢!” 这下换成陆子乔一脸黑线了,临风在旁边说:“子乔,这人的遭遇和你挺像的,只是你的车是被狗给弄花的。” 靠,原来他在临风面前讽刺我是狗,这仇我记下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水果上来的时候,我借口去卫生间,想提前把账给结了。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层用意,万一这个账单让我无法承受,在服务员面前丢脸总比在临风面前丢脸要好。服务员非常亲善,笑着对我说:“小姐,那桌已经结过账了。” 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长得也不至于让别人帮我结账吧?肯定是搞错了。服务员却坚持道:“陆先生刚来的时候就预先授权信用卡了。” 我指了指陆子乔,“你说的陆先生可是那位脸上没有表情,像扑克一样的人?你确定?” 服务员乐了,“小姐您真是风趣,确实是那位先生。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我不会搞错的。” 趁临风上卫生间时,我压低声音问陆子乔:“不是说好我请你们吃饭的吗?” 陆子乔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我的原则是从来不让女人埋单,再说,我不喜欢看有人打肿脸充胖子。” 陆子乔就是厉害,把我对他刚产生的一丝好感给硬生生地赶跑了,“我就打肿脸充胖子了,怎么了?碍着你哪里了?再说了,是我要打肿脸充胖子的吗?这地点不是你定的吗?” 陆子乔辩解道:“我那是为了阻止你干这么无聊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鄙视地看着他,“你不就是替我付了顿饭钱而已,至于这么多话吗?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总之没想你就行了。” 陆子乔气急,“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你那点钱够你干什么?还学人家来金茂。” 我把下巴高高地扬起,“我乐意!别指望你埋单我就会承你的人情,资本家都是靠剥削的,你只不过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而已。” 远远看见临风走来,我瞬间恢复淑女模样,晓露在旁边乐,“你玩变脸啊?” 我郁闷地说:“陆子乔是你的目标,你怎么什么行动都没有?” 晓露得意地说:“这就叫矜持,懂了吧?初级阶段不可操之过急,再说了,见识到你的野蛮,才能衬托出我的贤淑啊!” 靠,原来我的价值就在于被利用后再次被利用。 “在说什么呢?”临风坐下问。 我尴尬地笑笑,“没说什么,黄浦江的夜景真的挺漂亮的。” 临风提议道:“吃得差不多了,不如走走?” 我连忙举手赞成,这是我盼了多少年的梦境啊,和心爱之人在夜灯的照射下,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走在江边。哦,我的心跳都要开始加速了。 走出大门,陆子乔狐疑地看着我,“你确定你现在还能散步?脚不疼吗?” 这人真讨厌,我承认我的脚是有点儿疼,可是刚才已经被我刻意忽略了。现在他这么一提醒,我觉得脚疼得比之前更厉害了。权衡了一下,这种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脚疼又算什么呢!于是我说道:“当然能散步了,你看,我走得多摇曳生姿啊!” 我迈开脚,在陆子乔面前走了几步,不料身子一歪,要不是陆子乔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肯定摔个狗吃屎。我硬邦邦地说:“谢谢!” 陆子乔对晓露说:“你扶着她一点吧,免得摔得太难看丢我们的脸。” 我也不理他们,快走两步,跟上临风,“原来上海的夜景这么美啊!” 黄浦江边灯火点点,江面波光粼粼,风过处,荡起涟漪,似人的心湖一般。 临风温柔地笑,“白天的上海太喧嚣了,其实晚上也热闹,可是毕竟比白天好多了。” 我连忙点头。最重要的是心上人近在咫尺,那种美更是无法言喻。 临风是个很体贴的人,见我在旁边,刻意放慢了脚步。我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还不忘回头看看晓露他们,见陆子乔冷冷地看着我,心情顿时受到影响。我没话找话地说:“你脾气那么好,陆子乔脾气那么差,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临风浅笑,“其实子乔虽然冷了一点,脾气并不差,对家里的保姆都很客气,并且很有礼貌。” 晕,这不是变相告诉我,他对我还不如对家里的保姆吗?我垮着脸问临风:“我连他家的保姆都不如吗? 临风一愣,连忙说:“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哈哈一笑,“没关系啦,他对我本来就不如对保姆呢,我才不介意!” 不知道是不是临风想安慰我,他说:“其实子乔对你很特别,他对其他人从来不这样。有时候听你们两个人拌嘴,也挺有趣的。” 这是哪跟哪啊?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让我的心上人误会了吗?让谁误会都行,要是让临风误会,那就惨了。我连忙说:“我知道他对我很特别,特别的差,所以我也不待见他。” 临风好像不明白我的苦心似的,依然笑着说:“你们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事情的发展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我赶紧澄清道:“我跟他就是一典型的八字不合,何况我喜欢的也不是他这个类型的。” 临风好像相信了我的解释,笑着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就是你这个类型的啊!鉴于晓露事先多次叮嘱我要矜持,我只好婉转地说:“我喜欢的人要斯文儒雅,戴一副眼镜,最好清瘦一些。” 我照着临风的样子描绘着,突然想起陆子乔也是这副德行!于是,只好挑临风有而陆子乔没有的特质说:“还要说话温柔,不嫌弃我!” 不等临风说话,陆子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说的人不难找,可是说话温柔这一点比较难办,不过好在你有自知之明,加了最后一条。” 我愤怒地看了晓露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叫你看好他的,你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晓露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估计陆子乔也听清楚了我的话语,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有人要化身为狼,要吃人,幸亏我及时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陆子乔的话太有杀伤力,我突然觉得脚疼得要命,疼得我一步都迈不开。 我凝视着夜色下的黄浦江,又不舍地看了看临风,最后狠狠心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陆子乔不相信地看了看我,继续挖苦我道:“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就这么打道回府了?” 我顾不上和陆子乔吵架,脚火辣辣地疼,只能半靠着晓露。其实如果临风能扶我,我相信我的脚不会那么疼,可现在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对着黄浦江发誓:我一定要等到临风扶我的那天。 临风不经意地问:“这么早就回去?” 第7章 :讨厌鬼的体贴 这句话生生地刺痛了我的心,天知道我多么不情愿现在就回去啊,可是脚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我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我就应该再带一双球鞋,吃饭穿高跟鞋,散步穿球鞋,下次一定要记住。 当下,我只能一装到底,“我妈对我管得很严,平时都不让我晚归,说不定等下她就打寝室电话了。” 陆子乔在旁边说风凉话:“是啊,有些人的妈妈就鼓励女儿一定要在大学里找到乘龙快婿,你妈确实保守多了。” 我目光凌厉地看向晓露,肯定是这厮出卖了我。晓露心虚,装模作样地转身欣赏夜景去了。 临风善解人意地说:“那我们送你们回去吧!” 我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其实我很想答应来着,但是他们的车停在金茂,要我现在走到金茂,那是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所以我只能忍痛拒绝了。 临风见我拒绝得很坚决,也不再坚持,很绅士地替我们拦了辆的士。刚坐进车里,晓露就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啊!知道欲擒故纵了!” 我终于爆发,“我一秒钟都坚持不下去了,脚上肯定起了很多水泡,疼死我了。” 晓露恍然大悟,看着我,一脸同情。 下了车,我把所有的重量都挂到她的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回寝室。到了楼下,索性把鞋脱了拎在手上。 晓露叹气,“要是你现在这副样子被沈临风看见,我估计你下辈子也追不上他了。” 我得意地笑,“我知道,可现在他不是不在嘛!” 说完,我就往寝室跑。 我低估了我的伤势,回寝室后,发现脚上有好多水泡,一个个挑破之后,走路那叫一个钻心的疼。所以,我只能躲在寝室养伤,文璇和晓露轮流给我打饭,我享受了一把伤员的待遇。 周日晚上,雪莉回寝室,看见我像个地主婆似的坐在位置上,文璇忙前忙后地照顾我,不满道:“洛洛,你自己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使唤别人啊?你这还没嫁入豪门呢!” 文璇连忙把我的状况告诉了雪莉,雪莉听后没好气地说:“瞎折腾。” 我感动不已,一把拉住文璇,“万一姐姐不小心嫁入了豪门,一定会报答你的。” 雪莉打击我,“文璇,你指望洛洛嫁入豪门,还不如指望自己靠谱一点。” 我很想扑上去掐雪莉,奈何现在行动不便。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那么毒舌呢?陆子乔是,晓露是,雪莉也是,就文璇善良点。 我一瘸一拐地上卫生间,意外碰到夏晴,“洛洛,你受伤了啊?” 我无所谓地说:“没什么,都是高跟鞋惹的祸。” 说完我就后悔了,她跟陆子乔那么熟,万一她告诉他,他再告诉临风呢!我忙转移话题,“其实像你这样的,住在家里多舒服啊,何必住寝室呢!” 夏晴笑着说:“其实我住在寝室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回家去。但是有个休息的地方总归好一点,子乔本来坚决不愿住寝室的,现在也住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之前明明没有看见那个讨厌鬼的嘛! 不知为何,对夏晴,我总有种丫鬟见了小姐的感觉,就像一个普通人进了奢侈品店会底气不足一样。 夏晴状似不经意地说:“听说周六晚上你们去吃饭了?” 我一惊,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好在这时候雪莉出来叫我:“洛洛,你妈电话。” 我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跑了。接完电话,我郑重地告诉雪莉:“我觉得以后你说电话就行了,别你妈你妈的,感觉像在骂我。” 雪莉乐了,想了一会儿说:“好像确实有点儿这样的味道,要不我以后就说你娘电话?不行,这更像骂人了。”研究了半天,最后她说:“以后我还是说电话吧!” 我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雪莉问我:“夏晴找你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问我星期六晚上的事呗。幸亏你叫我,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她呢!” 雪莉泼我冷水,“我建议你和晓露都别掺和了,人家门当户对的,你俩就别争着当小三了。” 我澄清道:“我的目标是沈临风,当小三那是晓露的选择。”然后,我纠结地问:“你说我不阻止晓露,属不属于帮凶啊?” “倒也不能这么说,结婚还能离婚呢,何况人家根本就没结婚。” 雪莉的话把我刚刚产生的一丝罪恶感给扼杀在萌芽阶段了,我爬上雪莉的床,一脸期待地问:“你觉得我追上沈临风的把握有几成?” 雪莉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基本上是百分之百……” 我兴奋地说:“有这么大啊?我本来以为你会说两到三成呢,谢谢你的鼓励啊。” 雪莉撇撇嘴说:“拜托,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我觉得基本上百分之百,你和他没戏。” 我不高兴地说:“你为了打消我的念头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不信拉倒。还有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晓露不成没什么,人家久经情场,你要是败了,那可是心碎神伤啊。你可想仔细了。” 我想了一会儿,犹豫着是不是该听听雪莉的意见,可是眼睛看向阳台,发现临风正在那里打电话,我立刻当机立断地说:“人生苦短,总要轰轰烈烈爱一场才行。” 雪莉轻描淡写地说:“就怕你不是轰轰烈烈爱一场,而是轰轰烈烈失恋一场。” “乌鸦嘴!” 周一上课的时候,我脚上所有的水泡已经结痂,可是走路要是不小心碰到了,那才叫疼呢,疼得我是龇牙咧嘴的,后悔为什么不逃课呢? 因为脚疼的缘故,整个人都蔫蔫的。课后,我决定趁乱溜回寝室继续养伤,突然有人碰了碰我的胳膊。我不耐烦地回头,见是陆子乔就没好气地问:“干什么?” 他破天荒地没有跟我斗嘴,而是羞赧地看着我。我更加不耐烦地问:“到底什么事啊?一个男人这么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陆子乔被我一激,扔了一管药膏给我,“这是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对治疗水泡效果特别好。” 我拿起药膏仔细看了看,上面全是我不懂的文字,我只能看得懂中文和英文,这上面的不知道是什么文字,“你有这么好?该不是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吧?” 陆子乔气急,“真是不知好歹!” 我一看他真生气了,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好歹他是拿了药膏给我的,我不情不愿地说:“跟你开玩笑啦,真是的,一点都不幽默。” 陆子乔白了我一眼说:“回去记得涂,一天两到三次,注意先把脚洗干净了。” 我生气了,难道我在他眼里就这么邋遢吗? 不等我发作,陆子乔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文璇这姑娘心地善良,收拾好课本就走过来,“洛洛,你能走吗?我扶你。” 我得寸进尺道:“扶我就不用了,如果你去食堂吃午饭的话,能不能打两个菜到寝室来?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就不在广大群众面前丢脸了。”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我突然觉得,如果我是男人,就一定要娶文璇这样的女孩。 回到寝室,我乖乖地洗了脚,打算涂陆子乔给我的药膏。其实想想我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应该不至于害我的。我一边哼着歌,一边把那绿绿的药膏挤了出来抹到脚上。嘿,想不到这药膏用起来挺有效果的,涂上没多久,就感觉那种难耐的疼减轻不少。 雪莉进来的时候,我还对着药膏发呆,她看见我的模样就取笑我,“这不是传说中的黑玉断续膏吗?看得这么入神?” 我老实交代道:“我是郁闷,为什么这管药膏不是我的心上人给我的,否则我肯定好得更快。” 雪莉毫不留情地指出,“你满脑门都写着‘狼心狗肺’三个字。” 我大乐,单脚跳到她面前,“姐姐,你不识数啊?那是四个字好不好?” “口误,瞧你那得意样。马上就‘十一’了,你打算怎么过?” 我装模作样地一叹,“要是有个男朋友就好了,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你不是已经有目标了吗?” “目标毕竟只是目标,还不是结果。” 晓露回来也问我“十一”怎么过,我突然发现其实大家的问候很具有时效性。 第二天,我碰到了陆子乔,言不由衷地说:“那药膏很有效,谢谢你啊!” “你还是对我怒目相向吧,突然这么客气我有点儿不习惯。”陆子乔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我发现这人挺贱的,我对他友善一点,他居然是这副表情。 “喂,‘十一’打算怎么过啊?”其实我想问的是临风“十一”打算怎么过,可是考虑到要矜持,只好曲线救国了,这俩人这么熟,他应该知道的。 “和临风一起出去玩。” 果然有料,我立刻来了精神。如果这厮善解人意一点,肯邀请我的话,我保证和他前嫌尽释,以后对他和颜悦色。可惜我的心声他听不见,于是,我只好暗示他,“你们就两个人出去玩吗?两个男人一起多不好玩啊!”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有女生。” 我立刻八卦地问:“谁?” “夏晴。” 是啊,我怎么把这个千金大小姐给忘了呢?不过我更关心的是临风有没有女伴,“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们三个人去,男女比例不平衡,你应该为临风也找一个伴啊。” 陆子乔头也不抬地说:“他不需要。” 靠!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需不需要呢?我继续盘问,可是这厮对我的暗示统统置之不理。最后,我累极了,倒在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问,虽然这门开得晚了一些,“你们‘十一’去哪里玩啊?” 陆子乔给一个让我吐血的答案,“出国,怎么?你也有兴趣?” 我撇撇嘴不理他,我是有兴趣啊,而且还兴趣浓厚呢!可是姑奶奶我一没有出国玩的钱,二没有护照。我心有不甘地瞪了他两眼,在他眼睛里捕捉到一抹捉弄的光芒。 回寝室的路上,我尽量挑人少的地方走,权当欣赏校园里的植物了,却意外地遇到了夏晴。夏晴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好巧啊,‘十一’打算去哪儿玩?”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看着夏晴我突然一阵狂喜,陆子乔的话靠不住,夏晴应该不会骗我。我笑着说:“还没想好呢!你呢?有安排了没?” “我和子乔还有临风出国玩,我们很早就计划好了。”夏晴美滋滋地说,一点都不考虑我这个单身人士的感受。 原来陆子乔没有骗我,我一下就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夏晴感受不到我的心理变化,继续兴高采烈地说:“这次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我蔫不拉唧地应了一声,这姑娘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了,“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临风一个人多孤单啊,你又这么爱玩,如果有你同去,这一路上肯定不会闷的。” 我心想:你早点认识我也没用啊,除非你能分我点家产,或者你们能挑个国内的地方,这样我狠狠心也就跟着去了,结果你们却要出国,难道国外的月亮比中国的圆吗? 夏晴对着我发表完国外有多好玩的言论之后,终于总结陈词,“以后有机会一起出去玩,回来我给你带礼物哦。” 说实话,我觉得我和这种千金小姐应该八竿子也打不着,可是这位千金小姐平时从不主动理别人,对我倒礼遇得很。我分析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演千金小姐都喜欢找个草根女来结拜吗?一来可以显示出自己的贤良淑德,二来也可以衬托自己有多优秀。我想,夏晴应该两者都有吧!不过如果她肯撮合我和临风,我也不介意牺牲一下自己。 雪莉这么一问,把我之前极想要与人分享的欲望给勾出来了。我随便翻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念道:“说话的是他,他蓝色的眼睛像机关枪一样,扫射每一个角落,所有女人为他倾倒……哈哈,还不如说他的眼睛像人民币呢,这样我也会为他倾倒的。”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我最巴望的就是节假日可以睡个昏天黑地。可是这次我竟然很讨厌假期,不止一次地希望假期早点过完。一想到我要十几天见不到我的心上人,一想到他跟别的女孩在异国他乡漫步,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晓露和雪莉都回家了,晓露这厮临走前恬不知耻地告诉我“十一”和帅哥有约。我问她这么做怎么对得起陆子乔,结果人家厚颜无耻地告诉我,烈女不事二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寝室里只剩下我和文璇,文璇这姑娘是典型的书呆子。前面我就说过了,这姑娘心眼特别好,我本来以为“十一”我肯定是饥一顿饱一顿地过了,可是文璇见不得我委屈自己,愣是让我把一日三顿给吃齐了。 我啃着鸡腿,喝着牛奶,口齿不清地对她说:“我要是男的,保证娶你,谁娶你谁有福。” 文璇只是害羞地笑笑,唉,逗内向的人特别没有成就感。何况我也不能打扰了人家学习,无聊的时候我就在阳台上看风景。 最后,百无聊赖的我去了复旦的图书馆。因为是第一次去,我也不知道平时人气旺不旺,我去的时候觉得有些冷清。我绕过一大堆工具书、教科书,绕到言情小说那个书架旁,饥不择食地把稍微能入眼的小说都收归囊中。 到了借书登记的地方,那个戴眼镜的女管理员皱了皱眉说:“每位学生借书是有数量限制的。” 我把那摞书放到桌上,在口袋里掏啊掏,终于掏出了四张卡(我们寝室所有人的卡我都用上了)。管理员替我办理好后说了一句:“应该多看看对学习有用的书,小说看多了没用,浪费时间而已。” 靠,那图书馆里放这些小说干什么?放了不就是让人看的吗?这建议应该去跟校方提呀,跟我说干什么! 我抱着厚厚的一摞言情小说,千辛万苦地把它们搬回寝室里。 其实我长这么大基本上没看过什么言情小说,在很多女生上初中猛看小说做梦的时候,我天天都沉浸在游戏中。我分析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养成了这么豪放的性格,听说喜欢看言情小说的女孩都是多愁善感的。我先天不足,还不允许我后天补上吗? 万幸的是这些小说并没有让我打瞌睡,反而让我从中找到很多乐趣,我试图和文璇分享,可惜文璇太内向了,让我备受挫折。最后,我只好眼巴巴地盼着晓露和雪莉快点回来。 不知道日夜颠倒地过了多少天,晓露和雪莉终于联袂而来。我以史无前例的热情替她们开门,把她们迎进寝室。 晓露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说:“从洛洛的表现来看,她这个‘十一’肯定闷坏了。” 雪莉认同地点点头,“说说你怎么过的吧?” 我不愿意被她们看扁,捧出那堆书说:“我不知道过得多愉快!” 雪莉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你说说你过得有多愉快,在这些狗血的言情小说中找到了什么乐子?” 雪莉这么一问,把我之前极想要与人分享的欲望给勾出来了。我随便翻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念道:“说话的是他,他蓝色的眼睛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每一个角落,所有女人为他倾倒……哈哈,还不如说他的眼睛像人民币呢,这样我也会为他倾倒了。” 雪莉和晓露哈哈大笑,“这个作者听见你这么评价,肯定要气绝身亡了。” 我又换了一本念:“女主对男主说,求你了,我受不了啦……男人一脸坏笑地说,说你要!女主不肯妥协,对男主说不……要……男主说,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女主香汗淋漓,呻吟着说不……要……男主再接再厉……” 雪莉笑倒在床上,“靠,洛洛,你‘十一’就看这么黄的书啊!” 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还熟女呢,这样就受不了了?我边翻边说:“这只不过是小儿科,你听这段,啊……不要啊……呜……嗯……哦……啊!叫得多么跌宕起伏!” 文璇听得面红耳赤,把头埋入书中,肩膀一抖一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哭呢。 晓露扑过来抢我手中的书,“有这么好看的书居然不告诉我!我警告你啊,别马上还,把你看过觉得超越尺度的书都给我留下。” 这厮真实在,一点都不带装的。雪莉笑完后提醒道:“门有没有关紧,要是被其他寝室的人听见,还以为我们寝室在放A片呢!” 我斜睨着她问:“你是怕我们寝室被挤爆吧?我觉得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考虑收门票什么的。” “洛洛,我发觉你真的很有趣,以后你老公肯定不会觉得无聊,和你在一起生活肯定乐趣无穷。” 我连忙问:“真的吗?你真的这样觉得吗?举个例子说明一下呗!” 雪莉郁闷地吐出一句话:“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破天荒地不需要别人催我起床,想到已经有十几天没有见到临风了,我的心情特别激动,盘算着见面时第一句话说什么好。可是直到第一堂课结束,我也没有看见临风,连陆子乔也不见人影,想必还留在异国他乡呢!我所有的期待都化为深深的失落,一堂课都在看窗外那只停在树上的鸟。 好不容易又挨了一天,还是没有见到人影。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不是转学或者去留学了吧?我悄悄碰了碰晓露的胳膊,把我的担心告诉了她。晓露还埋头在那一堆言情小说中,被我打扰很是不爽,“你有妄想症吧?” 我不乐意了,正打算说什么,突然看见临风和陆子乔一起出现在门口。我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经历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人肯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 老师见同学们都往门口看,说道:“迟到的同学找个位置坐下。” 临风扫视一眼全班同学,径直朝我走来。因为我不是美女,也不是才女,男生不可能围在我身边,于是,这两天我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 很奇怪,临风一落座,我多日来高高悬着的心突然就落了下来,那是一种无比安定的感觉。 下课后,我磨磨蹭蹭地不愿意走,直到临风收拾完东西,我赶紧跟了上去,“这次出国玩得怎么样啊?” “还行。”临风简短地回答。 我有些失望,很想说:你知不知道我盼你回来盼得多辛苦?想想觉得这样说太掉价了,只好放弃。 临风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一个物件,“从国外带了些东西,送你玩。” 我大喜,如获至宝般接过,心跳得厉害。天可怜见,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男生的礼物,并且对方还是我的心上人。 我性急,等不到回寝室,当着临风的面就把包装给拆了,原来是瓶香水。小巧的瓶子,装着淡粉色的液体,轻轻一晃,划出好看的弧度。 临风看见我猴急的样子,微笑着说:“你平时好像不用,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连连点头,别说他送我的是这么精致的香水,就算他送我一根稻草,我都觉得那是根与众不同的稻草,更重要的是他的话!他说我平时好像不用,这说明他平时有关注我,我突然觉得胜利的果实在向我招手。 本想说些感激的话,可是陆子乔摆脱了班里的女生跟了上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的临风给叫走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天天在寝室里把玩着这瓶香水。在我多次抚摸下,瓶子亮得几乎晃人眼睛。雪莉终于受不了了,调侃我说:“洛洛,如果这香水有人性的话,你天天这么看它,它一定会脸红的。” 我觉得雪莉之所以这么调侃我,肯定是嫉妒的成分居多。我嘿嘿地笑着绕到她跟前,献宝似的举了举香水,“你知道这香水的意义吗?它可是临风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等以后我们真的交往,这香水就有纪念价值了。哎,你给我分析分析,他送我香水的用意是什么?我打听过了,他就送了我一个耶!” 不等雪莉回答,晓露插了进来,“我说姐姐,如果他是那种一个月才几百块生活费的学生,送你一瓶差不多要花掉大半个月生活费的香水,我会认为他对你有意思。可是人家家里是开公司的,所以这个礼物根本没有特殊意义。” 我撅嘴绕到晓露跟前,“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打击我?给我一点信心会死吗?就算人家家里有钱,那他为什么不送其他人,偏偏要挑我送?” 晓露说:“我只不过说句实话,怎么就成打击你了?” 我突然觉得晓露这姑娘有时候挺招人嫌的。 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晓露又补充了一句:“为什么他只送你没送别人,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上次你请陆子乔的时候,临风觉得自己蹭饭了,所以才送你这么个礼物。” 我觉得晓露这姑娘真的特别招人嫌。 晓露的分析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我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想到那顿饭最后是陆子乔埋单的,他和临风关系那么好没道理不告诉他,我又充满了信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转眼就要期末考试了。其实我挺讨厌大学那套考试制度的,今天考一门,隔两天又考一门,都不给人一个痛快,好像古代凌迟处死那种酷刑,割完一刀又割一刀,就是不给人一个痛快。 所有逃课去谈恋爱的学生一夜间变成了好学生,乖乖在那听老师讲课。老师们估计平时玩我们玩惯了,每次上完一堂课就说:“下一堂课划重点!” 于是学生们奔走相告,到真正上课的时候,那叫一个座无虚席啊!其实我这一学期下来,基本没有逃过什么课,主要是一天不见临风,我心里就堵得慌。虽然有时候他也会翘课,可是我还是风雨无阻地出现在教室,就是为了能够看见他,唉,我容易吗? 老师也招人嫌,所有学生都在下面眼巴巴地等着划重点,可是每次划重点都在下一堂课,好不容易等到划完重点,很多同学决定这门课这学期就上到这里吧,结果老师又说:“下一堂课划重中之重。” 我在下面恨得牙痒痒,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我觉得复旦的老师应该改行去当编剧。 我百无聊赖地碰碰陆子乔,“喂,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陆子乔狐疑地看着我,“看是什么问题了。” 我压低声音问:“复旦是你自己考上的吗?” 陆子乔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我翻翻白眼,本来怕说得太直白伤了他的自尊心,可是这厮的头脑好像太简单了,“我是说你是自己考进来的还是靠家里关系进来的啊?” 果然陆子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反击道:“你这种人都能考进复旦,我怎么就不能自己考进来呢?” 我没忘记初衷,也不计较他的态度,“你别生气,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确定一下。如果你是靠家里关系进来的,那说明你家跟复旦的老师肯定有交情,那就顺便帮我跟老师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弄点情报什么的,我一想到复习就头痛。” 陆子乔鄙视地看着我,“我觉得你的心思还是用在学习上比较好,别再琢磨这些旁门左道了,顺便告诉你,我考的分数超过复旦的录取线二十分。” 快下课时,陆子乔跟我说:“我爸跟我们学院的院长是同学。” 我看着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他这种行为比直接拒绝我还让我郁闷,好比你问人家一件事,人家要是说我不知道,那也就算了,可是人家却偏偏告诉你,我知道啊,可我就不告诉你!陆子乔的意思是:我是有关系,可我就是不帮你。所以这人才这么讨厌。 既然旁门左道行不通,我只好乖乖开始复习。或许是这一学期满脑子都是如何追我的心上人,我觉得安心复习这种事离我已经很遥远了,要找回感觉还颇为不易呢!文璇平时就天天晚上去上自习,主要是觉得我们寝室实在太吵了,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挺对不起这姑娘的。 吃过晚饭后,到处都可以看见捧着书往自习室或者图书馆去的学生。我是打死不愿意去上自习的,明明可以在寝室里自由自在地复习,何必要去那么多人的地方?可是经过实践,我才明白在寝室里复习是没有用的。理由有三:一、刚坐到椅子上,我就想爬到床上,我的哲学就是能躺着决不坐着,能坐着决不站着,能站着决不蹲着!所以,基本上不到三分钟我就爬到床上去了,然后又不到三分钟,我就呼呼入睡了。二、我需要别人监督,在没人管我的情况下,就算我没爬到床上去,我隔两分钟玩玩游戏,再隔两分钟找点东西吃吃,吃饱了就想爬床上去。三、复习需要氛围,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去自习室或者图书馆了,面对着一群用功读书的学子,你还好意思偷懒吗? 鉴于这三个原因,我权衡了很久,终于决定从善如流。刚吃完晚饭,我就决定去图书室,雪莉笑着打趣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某人彻底想通了?” 我不跟她计较,仪态万千地出了寝室。 图书馆里一反我上次来时的萧条,那叫一个座无虚席。看着里面人头攒动的情景,我心里突然找到了平衡:人家都这么用功复习,何况是我这种靠撞大运进来的学生呢? 虽然我是来复习的,但是我还是期望身边能坐一个帅哥,可是放眼望去,所有帅哥身边都挤满了美女。我突然觉得复习是件能促进感情的事儿,如果此刻临风坐在我身边就好了。 “洛洛,来这边,有空位置。”我转身一看,发现叫我的是夏晴。坐在她身边的人是陆子乔,我纠结着要不要过去。 夏晴热情地把自己的书归置到一边,给我留下了足够大的地方。我嘿嘿地笑,“你们两个郎情妾意的,我在旁边当电灯泡多不好啊!” 夏晴害羞地笑,满脸都写着满足,“哪有啊?我们只不过是一起复习而已。” 切,一起复习还不够郎情妾意的吗?如果临风能和我一起复习,那我……我迅速沉浸到自己的美梦当中。 夏晴碰碰我的胳膊,“洛洛,想什么呢?笑得都快流口水了。” 我不敢相信地问:“有吗?有这么明显?” 夏晴乐了,“我发现你实在太可爱了。” 如果临风也这样想就好了。 夏晴又问:“你复习得怎么样啊?” 我想了想,老实坦白道:“我进大学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的。简而言之就是我还没学习过。” 陆子乔在旁边不耐烦地说:“那就好好复习,一进来就说个没完没了,影响别人复习。” GOD!他是瞎子吗?是我想说的吗?你女朋友是个“问题少女”,我一坐下就不断问问题,我能不回答吗?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挑起的话题,凭什么说我呀?不就是她轻声细语,我大吼大叫嘛! 夏晴小声说:“子乔,你别怪洛洛嘛!” 还是夏晴比较客观一点。想来陆子乔还是挺在乎夏晴的,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不再吭声了。 我有些受不了四周只有翻书声和私语声,想了想,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道:就你们两个来复习吗?临风没和你们一起吗?写完递给夏晴。 夏晴笑了一下,在上面写道:他没和我们一起,你找他有事吗? 我又写: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复习太无聊了嘛! 估计恋爱中的人联想能力都比较强,她回给我的纸条上写:你是不是喜欢他呀?后面还带了个笑脸。 我赶紧四处看看,然后在纸上写:你别胡说。 夏晴暧昧地看了我一眼,在纸上面写:这有什么啊,喜欢就要勇敢地去争取。 我把那张纸撕掉,认真地跟夏晴说:“别乱说哦。” 夏晴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重重地点头。陆子乔看了看我们,夏晴吐吐舌头,专心看书去了。而我没了人聊天,觉得实在无聊。记得我玩游戏的时候,就算想睡觉都睡不着,亢奋得很,可是一面对这些书,我就想睡觉。我强撑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撑不住,把书一推,开始呼呼大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个人在叫我,便恼怒地抬头,不耐烦地说:“干什么啊?” 夏晴被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洛洛,你到底是来复习的还是来睡觉的啊?” 我睁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可惜脑子里一片糨糊,组织不出有效的语句来,于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夏晴挺执着的,“洛洛,别睡了。很晚了,我和子乔要去吃夜宵,你去不去啊?” 我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点。我知道夏晴邀请我只是出于礼貌而已,要是我真的跟去当电灯泡,估计只是自讨没趣。虽然肚子确实有点儿饿,我还是笑着拒绝了她。我看见这姑娘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怕我跟去就别邀请呗,何必这么虚伪! 我看见陆子乔不耐烦地等在一边,便识相地收拾好书本。夏晴“无奈”地对这小子说:“洛洛说不去,真可惜,那我们去吧。” 陆子乔点点头。我打算回寝室继续睡觉,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这小子冲我说:“把嘴边的口水擦擦!” 我一扭头,“要你管!” 第8章 :喜欢就要争取 虽然去图书馆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可是第二天我依然去了。我这个人还是有分寸的,临考前几天的时候,我终于人品爆发了,到处借笔记,打算不管懂不懂,都要把它们全部背下来。到时候就算不会,也要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写上去,估计老师应该会给个同情分。可是很多同学不是自己要用,就是不愿出借。 我看着窗外发呆,心里盘算着要是我第一学期就挂科回去,我老娘会不会吃了我?我打算回寝室想办法,刚走到门外,就听到有人在叫我,是陆子乔。 因为担心考试,我表现得很不友好,“姑奶奶现在没空应酬你!” 陆子乔的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跟我针锋相对,“这些笔记你拿去用吧。这就考试了,别再昏天黑地地睡觉了。” 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笔记,“你自己不用吗?”然后我凑近他说:“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有题啊?” 陆子乔的脸臭得不行,“我拜托你的脑子稍微用点在学习上好不好?就你这样的都能考上复旦,真是没天理。” 这句话雪莉在寝室里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自己也觉得挺没天理的,可是当着陆子乔的面,我不能承认,“干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你有什么企图吗?” “我能有什么企图啊?就你这副德行,能让我有企图吗?我只不过是不希望你退学,那样的话以后就没人供我消遣了。” 我就说嘛,这小子没这么好心,亏我刚才还感动了一把,甚至还自责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一点,差点儿都要忏悔了。他这句话把我好不容易产生的感激之情硬生生地逼了回去,“放心吧,我这人其他的不好说,考试运一向是超好的,从我考上复旦就可以证明这一点了。” “但愿如此。” 回到寝室,我翻开笔记,惊讶不已。我以为像陆子乔脾气这么暴躁的人,写的字肯定是歪七扭八的,结果却看见一手漂亮的字,再看看我自己写的堪比狗爬的字,实在泄气。一个男生的字居然比我写得漂亮很多倍,更要命的是他的笔记做得很细致,还用各种颜色做了标记,比如红色的是重点,黄色的是重中之重,绿色的是可能会考到的。除此之外,还附了很多模拟题及详细解答过程。我如获至宝,想了想,发了一条消息给他:你什么时候要用啊,我看东西慢,估计不能马上还给你。 过了一会儿,他的信息发过来了:你用吧,我已经复习完了。 靠,不用这么打击我吧! 本来我还打算每天晚上少睡一点,基本保持在三个小时左右的,可是现在看来,估计一个小时都不用睡了。如果我挂科回家,我老娘肯定会杀了我,打个最简单的比喻:从来没有嫁入过豪门的人,没有人会怪她为什么嫁不入豪门,可是嫁入豪门后再被赶出去,那就是豪门弃妇了。我要是没考上复旦,我妈也就认了,可是我考上了又挂科回家,用我妈的话说就是:你叫我把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终于考完试了,我像脱了层皮似的,令我纠结的是这么多场考试,竟没有一场是和临风同考场的。按说这个概率并不大,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除了见不到心上人的郁闷,还有一层寓意更让我郁闷。这么多场考试都没碰上,说明我和他得多无缘啊? 回家的票很早就买好了,文璇生怕最后回不了家,提早十天就去排队买票了,这姑娘厚道,顺便也帮我带了一张。于是,一考完,我都懒得收拾那杂乱的写字台,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往包里塞,打算下午好好补一下觉,就回家过年了。 刚入睡没多久,就接到我妈的电话,叫我带些上海特产回去。我郁闷道:“上海哪有什么特产啊!” 我妈很坚持,“我不管你买什么,总之必须产自上海。” 于是,我拖着极度疲惫的身体坐公交到城隍庙,只要见到写着“上海特产”的东西我就买,最后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打电话跟老妈诉苦,“妈,你可真不心疼你女儿,你知道这些东西有多沉吗?拎得我手都快断了。” 我妈在电话那头很是惊讶,“难道你是亲自去买的?” 我翻翻白眼,“你以为我是千金小姐啊,还有丫鬟替我买?” 我妈沉痛无比地说:“我以为你会有男朋友帮你啊,至少也该有男生替你拎东西不是吗?” 我更加郁闷,“你又没把我生得沉鱼落雁,这种待遇哪里轮得到我?” “唉……”电话那头,我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我狠狠心打了个的,司机大哥看了我手中的东西一眼,“回家过年啊?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吧,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呢?” 敢情在他们眼里,找男朋友的第一个标准就是要帮女孩子拿东西?我不怀好意地笑笑,“大哥,敢情你就是替女的拎东西找着老婆的?” 司机大哥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还没结婚。” 我语塞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不揭人短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怕司机大哥尴尬,我试图转移话题,奈何司机大哥对此兴致颇浓,“其实一个人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不用做苦力。” 我听得寒毛直竖,幸亏司机大哥的思想只代表他自己,要不然我这辈子也找不到男朋友了! 到了火车站,我费力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扛上车去,想不到手上一轻,我大惊,以为遇上抢劫的了。 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人冲我友善地笑了笑,“我替你拿。” 这可是我打从娘胎出来第一次得到这种待遇!我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立刻笑得一抖一抖,一边得意地跟我老娘发信息:火车上有人主动替你女儿搬东西耶!我妈很快回道:帅不帅,打扮如何?哎,我亲爱的老娘就是这么直奔主题,恨不得我一见面就问清楚人家的祖宗十八代,于是,我生气地回道:不知道! 我指挥着那人把东西放到行李架上,连连说谢谢。他好有礼貌,不断对我说谢谢。我心想:客气过头了吧?说声不客气就可以了。 在他说了多次谢谢后,换我说不用谢了。最后,这哥们挤出一句话:“小姐,二十块,谢谢!” 周围已经有人笑开了,我很想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可是这话不能说出口,万一犯了众怒就不好收场了,我只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是人民币吧?” 给了钱后,我把背包往身下一压,头一歪就睡着了,好在是终点站,可以安安心心地睡几小时。最后还是乘务员把我叫醒,提醒我已经到站了。 下了车,老远就看见我妈冲我招手,我奔过去,一个学期不见,还是挺想她的。我妈并没有像我预料的那么激动,不断东张西望,“你一个人回来的?” “我都说了,你女儿不是千金小姐,没有丫鬟伺候,当然是一个人了!” 我妈开始盘问我:“上次和你一起去的王子文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 许久不提的名字突然从我妈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很陌生,“我们在网上聊过几次,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我妈埋怨道:“肯定是你不够文静,不够温柔,所以人家没看上你。” 我不乐意了,“凭什么我就要让人家看上啊,我又不是物品,还等着人家来挑拣吗?” 我妈很不以为然,“亏我替你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懂得把握,我真的很担心你会成为剩女啊。” 我知道自己的条件不怎么样,可是我老娘也不用时时提醒我,打击我吧!就算我的条件不怎么样,可是我的眼光还是很好的啊!要是我到时候真的带着临风回家,看我老娘还有什么话好说。 “对了,你不是说火车上有一个男生主动帮你提东西吗?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互留电话啊?” 我妈真是不识相,我努力地想把这桩糗事给忘记,偏偏她还要追问。我没好气地说:“留了,以后有东西还会替我搬,老价钱,二十!” 我妈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回到家后,我才明白为何我妈要我买这么多上海特产回来。刚回到家,她就开始逐个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小燕啊!我家洛洛回来了,从上海带了些特产回来,什么时候方便啊,我给你送过去。” 于是,我妈华丽丽地带着我挨家挨户地去送特产了,然后听别人羡慕地问一句:“洛洛,复旦怎么样啊?”或者“唉,要是我儿子能够考上复旦,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妈听后无比满足,其实我也能理解她,她这辈子最值得炫耀的也就是我考进复旦这件事了。 终于到了除夕那天,我开始兴奋起来,一大早就在那琢磨,希望发一条别致的短信给临风。这条短信必须符合以下三个要求:一、要表达我对临风的倾慕之意;二、内容不能太露骨;三、必须遵守进可攻,退可守的原则。 刚回家的那几天,我坐立不安的,比小时候还盼望过年。我妈对此很不理解,以为我是盼望拿压岁钱呢。她跟我爸商量了一下,提早把今年的压岁钱给了我,可是我还是蔫不拉几的。我爸偷偷问我妈:“这丫头不是失恋了吧?” 我妈白他一眼,“如果她失恋就好了,至少证明她恋爱过了。” 靠,这就是我妈!随即我妈又担心地猜测,“别是考砸了,想借过年来转移我们的视线?”我妈对我盘问再三,我赌咒发誓成绩还没出来她才罢休。没两天,陆子乔这小子就在QQ上把成绩发给了我。 看着上面的分数,我有些不相信,回道:你别是戏弄我的啊!能过我就要念阿弥陀佛了,不指望考这么好。 这厮发了一个狂躁的表情给我:你考这个成绩确实没天理,不过鉴于我把笔记借给你,还是可以理解的。 我终于想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我明明问过了其他同学,成绩到底出没出来,他们都说没出来啊。我回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别是骗我的吧? 他又发来一个吐血的表情:不早告诉过你,我们院长是我爸的同学吗?提早知道成绩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切,有这么炫耀自己的吗?肤浅!我很高兴,也许我的考试运还没用完吧! 终于到了除夕那天,我开始兴奋起来,一大早就在那琢磨,希望发一条别致的短信给临风。这条短信必须符合以下三个要求:一、要表达我对临风的倾慕之意;二、内容不能太露骨;三、必须遵守进可攻,退可守的原则。 所以这条短信的难度不亚于高考作文,记得有位学长曾在BBS上说过,论文不会写怎么办?百度! 可是我百度后,还是没有一条符合以上三个特征的。被逼无奈,我只好亲自起草。我写祝我最重要的朋友身体健康,新年快乐!不行,这太没文采了,怎么可能入得了临风的眼呢!想了想我又写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文采是有了,可是这也太露骨了吧。没想到古人写情诗就已经这么直白了,比起现代人是毫不逊色啊!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句话肯定是女子对男子说的,可是“我爱你”可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表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晓露就经常对我说这句话。所以比较起来,古人是要比现代人奔放的,就算不是,放现代也属于闷骚一族啊! 于是,我写了删,删了写,足足折腾了两小时,终于确定了内容:一生之中只需给我一次幸运,当某天与倾心之人相遇,便是前生的约定。所以,我祝福我最重要的朋友,愿叹息消失于你的梦,愿笑声响于你的梦,新年快乐! 我越看越满意,这条信息基本已经满足那三个要求。中国文字博大精深,我本以为像这么高难度的信息,我是不可能完成的,想不到到底还是完成了。如果临风接受了我的爱意,那么这条信息就是真正符合一生之中只需给我一次幸运这个主题了;如果临风拒绝了我,我可以说这只是我一个美好的愿望,不涉及其他,这样也不会让自己太尴尬。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天才,很多大文豪肯定也比不上我的文采斐然。 我妈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洛洛,你还能笑得再白痴一点吗?” 我不理她,狠狠心把这条信息发了出去,然后就开始等回音。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中间倒是收到了不少祝福短信,使得我每次都是满怀期待地打开,然后开始失望,之后又再度期待,直到10086都祝我新年快乐了,临风那边还是迟迟没有动静。 我爸好心地建议道:“洛洛,你要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就找点事情做,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这时,手机又进来一条信息,我激动地打开,居然是陆子乔发来的:白痴,新年快乐,希望来年你不要再这么白痴! 有这么祝人新年快乐的吗?我在脑子里搜索了很多恶毒的词语,最后还是回道:谢谢你把笔记借给我,新年快乐。 很快,他的回信就来了,只有四个字:是本人吗? 我回:当然是! 不到十秒钟,这小子的电话就过来了。我晕,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疑心都比较重呢? “真的是你?” 我翻白眼,“你打的是我的手机,不是我是谁?” 陆子乔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你这么马虎,手机肯定被人偷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是你的风格。” 我有气无力地问:“那我是什么风格?” 这厮想了一会儿说:“狼心狗肺吧。” “去死!”不等他有反应,我就挂了电话。 我爸见我一晚上都心神不宁的,建议我去看看烟火。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将整个天空渲染得如同一幅绝美的锦缎,我却在这样的环境下想到了一句话:我比烟花更寂寞! 等到后来,我终于逼自己接受了一个事实:不是每条信息都会有回复的。随便看了会儿春晚,我想起了九斤老太说的一句话:一年不如一年。刚上床,手机又有了动静,我慵懒地打开,“临风”两个字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而内容则是:洛洛,新年快乐! 我有些失望,可是一想,我又开心了。虽然临风的信息是简短了一点,可是总比那些长篇大论还有落款的好吧?至少说明这条信息不是他群发的。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在前面加了一个称呼,这说明此条信息是特地发给我的。 这么一想,我终于握着手机安然地睡去。 寒假很短,其实我也不希望它太长。天知道我是多么盼望开学!这就好比一个一直不喜欢工作的人,突然在公司里遇见了她喜欢的人,然后天天盼望上班一样。 我妈又开始在那琢磨要不要再替我和王子文创造个机会什么的,为了不让她热情过头,我以最快的速度买好了票,迅速回到了学校。 虽然才离开一个月,但是我却有了刚入学时的感觉,难道是“小别胜新婚”? 终于又回归了热热闹闹的寝室生活,吃着其他人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我无限满足。其实我也给她们带了,只是被我消灭了不少,看着那点少得可怜的东西,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我本以为要到正式上课的时候才能见到临风,想不到注册的时候就遇到他了。我跑过去,惊喜地说:“嗨,你来注册啊。” 临风回头,笑得很温和,“是啊,刚注册好,你呢?” 我迅速做出一个决定,“我也注册好了,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一起吃?” 临风犹豫了一下,我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上次你送我的香水我很喜欢,一直想找机会请你吃个饭呢,别让我收得有心理负担嘛!” 临风终于说:“好吧。去哪儿吃?” 其实对他的答复我有些不满意,他应该说“好啊”,不应该说“好吧”。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可是表现出来的意思完全不同。好啊显得很自然,好吧就有些勉强了。我在心里决定:以后等我和临风出双入对了,我一定要告诉他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对我的提议只能说好啊,不能说好吧。 最后地点还是临风定的,就在学校附近的一个茶室。我觉得临风比陆子乔体贴多了,那小子就会挑贵死人的地方,一点儿也不考虑我们这些平民的承受能力。 严格来说,这是我和临风第一次单独吃饭,我尽量装得淑女一些。没吃两口呢,临风的电话就响了,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是什么重要的事啊,姑奶奶盼了这么久,才盼来这个机会,我容易吗我? 好在临风很快就结束了这通电话,我随意地问:“谁打来的?” 临风回道:“子乔,他等一下也来,你不介意吧?” 我心里说:介意,我很介意。不过,这话怎么都不能说出口,我只好盼望那小子路上遇到堵车什么的过不来,或者来场车祸也行,不伤性命,不会残废的那种。 我决定抓紧时间,“临风,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啊?” 临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的爱好不多,平时喜欢看看书,听听音乐。” 我赶紧问:“你喜欢听什么音乐?说不定我们喜欢同一类型的音乐呢。” “我喜欢听民乐,最喜欢古筝,尤其是一首叫《千层雪》的曲子,是我的最爱。” 我有些失望,民乐这种东西我向来是碰都不碰的。我除了知道有个《高山流水》外,基本就是乐盲了。千层雪?我只知道千层糕啊。 不一会儿,陆子乔就远远走来,大咧咧地坐在我身边的一个位置上。我嫌恶地往里挪了挪,其实我倒没那么嫌弃他,可是被他破坏了这么重要的约会,我哪会有什么好脸色对他。 我压低声音问他:“你来干什么?你家没饭给你吃吗?” 他无所谓地笑笑,“今天保姆放假,我家确实没饭给我吃。” “那你也不至于来找我蹭饭吧?” “放心!我不会让女生埋单的,你可真够没良心的,好歹上次我也帮了你吧?”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恩图报,被他这么一说,我接下来想请他离开的话都给憋回了肚子里。 这小子倒是挺自得其乐的,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堆菜。我在旁边磨牙,不过陆子乔的加入,使临风自在不少,话也开始多了起来。我悲哀地想:难道以后我们都要靠陆子乔来调节气氛吗? 回到寝室,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学古筝。本来各自在忙的室友全部停下来然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晓露更是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我说你没发烧吧?当自己是夏紫薇啊?” 雪莉也打击我,“我说你就别浪费那个钱了,一来你没音乐细胞,二来就你的性格来说,也就是三分钟热度。” 我不为所动,给我妈打电话,“妈,我想学古筝,经济上支援我不?” 我妈在那头问:“洛洛,你没受刺激吧?” 不怪我老娘这种反应,记得我小时候,她为了让我具备淑女气质,想送我去学钢琴,奈何我以死抗争。如今我主动提出要接受艺术的熏陶,她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呢? 我开门见山地说:“简单地说就是你女儿看上一个人,可惜人家太有内涵,喜欢女生穿着白色长裙在那轻抚瑶琴,我就是装也得装一下。” 不等我把话说完,我妈立刻说:“乖女儿,你等着,妈这就给你打钱去!” 唉,我妈比我还激动。 下午,卡里就多出了五千块钱。雪莉虽然不看好我,奈何我态度坚决,于是这厮良心发现,找了个在上海音乐学院读书的表姐陪我们一起去挑琴。 我们三人直奔金陵路,下了车后,只见路旁林立了十几家琴行,我大为惊叹。 最后,在雪莉表姐的推荐下,我挑了一台比我人还高不少的古筝。雪莉的表姐问我:“洛洛,你弹古筝主要干什么呢?如果想专业学,那就要找专业一点的老师教,如果只是弹来玩玩,那找音乐学院的学生教你就足够了。” 我告诉她:“怎么说呢!我只需要学会一首曲子,把那首曲子弹得滚瓜烂熟就可以了。” 雪莉的表姐一愣,大概第一次碰到我这种人吧。她有些为难地说:“那基本的指法什么的总要学吧?” “弹那首曲子要用到的指法我就学,用不到的暂时就别教了。或者就像武侠小说里写的,只教招数,不教心法那样,我就是死记也会把弹那首曲子用到的弦给记清楚的。” 最后雪莉的表姐介绍了她一学妹给我,每周一节课,一节课五十元。我本来觉得五十元都够我两天生活费的,后来一打听,人家一节课都一百多元,又觉得实在好便宜。 我搬古筝的过程相当辛苦,别人都是卸了筝柱扛的,可是我不会自己调音,叫老板调完音后,原封不动地扛了回来。 放好古筝,我装模作样地在上面一阵乱抚,晓露惊奇地说:“想不到这么乱弹也挺好听的。”说着,她把我挤到一边,自己开始弹了,还提醒我们给她拍几张照片,她要上传到空间里去。我感叹她那些网友又要上当受骗了,然而这厮很没义气,生怕我揭穿她,在空间里设了密码。 因为还在兴头上,我乱弹到晚上十二点还不肯睡,直到隔壁寝室的人敲墙我才无奈终止。我不满地说:“你们说隔壁寝室的人是不是很没有艺术造诣啊?这么美妙的音乐居然还抗议。” 晓露在旁边说风凉话:“我们应该庆幸洛洛学的是古筝,要是换个二胡什么的我们就发达了。” 文璇忙问何故,晓露哈哈大笑,“洛洛拉出来肯定比黄牛放屁还难听,别的寝室的人受不了了,不是朝我们砸鸡蛋,就是朝我们砸钱啊!要知道二胡可是乞丐专用乐器。” 我砸了一个枕头过去。 周末,我正式开始上课了,地点就在上海音乐学院。老师和我同龄,很好沟通,可是我只学一首曲子不学其他的要求让她有些为难。我振振有词地说:“很多艺术大师毕生只会一样绝活,可是人家就凭着这手绝活享誉古今,而我得向这些大师看齐。” 老师被我的一番谬论给糊弄过去了,她听了几次《千层雪》后开始教我。大概老师是属于比较认真的那一类型,虽然我一再强调不用教我太多指法,甚至可以采用她拨一下,我也跟着拨一下的方式来学这首曲子,可是老师觉得如果这样教我,实在是太误人子弟了,还是一板一眼地教我指法。 老师说:“这首曲子不难,一般一个月就能学会,最慢三个月。” 我听后信心百倍,想着最多三个月,临风就会倾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惜老师是个好老师,学生却不是个好学生,老师把我当成复旦的才女来教,我的音乐细胞却还停留在刚上幼儿园那会儿。比如老师已经说到第三个音了,我还眯着眼睛在那努力找第一根弦的位置。最后老师出于同情,在每根弦的旁边都标了数字,这种情况才稍微有些好转。 不过我学琴的进展还是相当缓慢,每次我看见老师隐忍无奈的表情,就觉得好抱歉。而室友的修养显然无法跟老师相比,才一个月,晓露就求饶道:“洛洛,拜托你能不能换个曲子啊?我们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就算不换,你好歹也进步一下吧?一个音弹完要过五分钟才弹第二个音,天天这样,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啊。” 我不理她,等某天我成为艺术大师的时候,她就会知道艺术大师是怎么诞生的。后来我发现弹琴有一个好处,每当我的要求被她们拒绝的时候,我就一脸怨念地坐到琴边来抒发一下感情,而这时她们通常就会无条件地答应我的要求,屡试不爽! 春去夏至,我终于能够勉勉强强把一首曲子给弹下来了,老师比我还激动。是啊!能教一个音乐白痴弹完一首曲子,那种成就感绝不亚于神九上天啊! 可惜老师的要求是逐步提高的,这点我在念书时就深有体会。比如我考到80分的时候,老师鼓励我考到90分,当我考到了90分的时候,老师就会要求我向满分迈进。如果真要我说哪种人最贪得无厌,我会说是教师。 所以,老师从之前只要求我把曲子弹完整上升到需要倾注感情来弹。其实我也很努力了,可是古筝毕竟不是临风,我实在无法把我的满腔感情倾注在它身上。 老师苦口婆心地跟我说:“洛洛,《千层雪》这首曲子的指法并不难,可以说是简单的那种。这首曲子主要表达了女子对往事的追忆,对已经逝去的爱人的那种怀念,可是又不是纯粹的伤感。” 我靠,这首曲子到底是哪个精神分裂的王八蛋的杰作呀?要我这种感情直露的人表达这么复杂的情绪,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我开始哀怨地拨弦,老师突然大声说:“对了,哀怨的感觉出来了,可是怀念之情还没有表达出来。” 我瞬间晕倒。 直到第一学年快结束,我还是没有办法很好地弹奏这首曲子。文璇对我的要求比较低,安慰我,“洛洛,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你看我们还不会弹呢。” 我瞪眼,“我这可是学了快半年了,一首曲子还没弹好呢。老师虽然没说,但是她的脸上分明写着:你是我教过的最笨的学生。” 文璇开解我,“别乱想,是你多心了。” 我委屈地说:“才不是,她上星期告诉我,她的一个学生,才五岁,暑假就要考三级了,这不是打击我吗?” 晓露说:“洛洛,说句真心话,其实你真不是块学音乐的料。大家都比较喜欢古筝这种乐器,听古筝是种享受,可是听你弹古筝,不是享受而是受罪。” 我怒瞪了她一眼。自从她明智地放弃陆子乔后,她就对我这种誓死只爱一人的行为嗤之以鼻,现在又落井下石。我阴暗地想:你最好别真心爱一个人,不然姑奶奶的报复欲可是很强的哦。 我对着窗外的月亮发誓道:“总有一天,我林洛洛一定会把这首曲子演绎得非常成功。”话音刚落,月亮就隐到了云层中去,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晓露朝窗外看了一眼,乐了,“完了,连月亮都知道这么艰巨的任务不是你能完成的,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 所有人都笑得前俯后仰,只有我一个人郁闷得无以复加。 快到期末考试时,我妈打来电话,旁敲侧击地问我,她的乘龙快婿有没有着落,顺便问一下我的古筝学得怎么样了,还替我爸表达了一下他的心愿,希望我能弹《上海滩》给他听。我相信我此时的笑容一定很狰狞,“妈,我觉得你有必要让我爸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妈在电话那头自责不已,“洛洛,都是妈不好,要是当年妈找个音乐家嫁了,你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惨。” 我郁闷地说:“可不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嫁?” 只听我爸在电话那头说:“这死孩子,居然嫌弃自己的爸爸?” 两人开始了电话争夺战,最后还是我妈胜出,她委婉地跟我说:“你李阿姨的女儿暑假要带男朋友回家。” 我满不在乎地说:“那又如何?” 我妈很是郁闷,“那你什么时候也带回来一个给我瞧瞧啊?她长得比你还难看,都能带男朋友回家。” 我忙问道:“我有多难看?” 我妈自知失言,忙补救道:“我是说她没你好看。” 我想短时间内我是无法让我妈扬眉吐气了,别看她和李阿姨平时姐妹情深的样子,事实上都暗自较劲二十年了。虽然在高考这件事上,我妈暂时占了上风,可是如今人家女儿带了男朋友回来,我妈的优势立刻荡然无存,我能够想象她老人家此刻是多么着急上火。 我瞬间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等我能够把这首曲子优美地弹下来时,我就和临风摊牌。 想到这次无法令我妈长脸,我又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干脆留在上海打暑期工,我要为以后留在上海做准备。 想来我们学校在上海还是挺知名的,考试还没开始,已经有一家公司答应让我过去。我心中暗乐:名牌大学毕竟有名牌大学的好处。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睡到只剩最后三天的时候,直接打电话问陆子乔要笔记。这厮接到我的电话后,语气很不友好,说我简直就是复旦的耻辱。我心想:复旦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是不是它的耻辱,关你屁事。 所以,我非常不耐烦地说:“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一句话,借还是不借?” 这小子难以置信地说:“这就是你借东西的态度?” “算了,不借拉倒,姑奶奶要是挂科不会赖到你头上的。” 我正准备挂电话,这厮忙说:“等等,我有说不借吗?” 我在电话这头露出了奸计得逞的阴笑。其实我这招叫欲擒故纵,在我用之前,很多过来人都提醒我:欲擒故纵的重点在于一个“擒”字,所以纵的力度要掌握好,万一纵过了头擒不回来那就惨了。我敢用这招,是因为我对这小子有着充分的了解。 考试结束后的第四天,我正睡得天昏地暗,陆子乔打电话告诉我,我每门功课都顺利过关的好消息。鉴于他是来报喜的,我便没因为被吵醒而跟他吵架。 一星期后,我去那家公司报到,想不到意外地碰到小时候的玩伴夏贝贝。说起这夏贝贝,那和我家真是关系匪浅。据说,当年我妈和她妈情同姐妹,两人同时怀孕,还商量着定下娃娃亲,可惜的是都生了女儿。当我长大后,有些不解:两个都是女儿也不要紧啊,你们把我们往同性恋方向培养不就可以了吗?省得老担心我嫁不出去。后来贝贝的爸爸下海经商,想不到一夜暴富,便把什么都给换了,要不是他老娘拦着,估计除了孩子不换外,老婆也是要换的。最后这位大叔换无可换,干脆带着全家移民,把国籍给换了。 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的初中时代,当时得知贝贝要走,我可是以死抗争的,贝贝也表明立场,死也不出国,可惜这厮最后还是出了国。 想不到事隔多年我们竟然在上海重遇,我不得不感叹这世界真是狭小啊! 第9章 :我有多难看? 听了贝贝的叙述,我才知道他们出国后完全不能适应国外的生活,赚来的钱又流水一样地出去了,最后只好投奔上海的亲戚。我对着贝贝摇头晃脑地说:“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想不到这姑娘比我想象的坚强多了,“我倒挺喜欢现在的日子,虽然家里条件远不如从前,可是温馨啊!我有外语的优势,就来这家公司做兼职,顺便积累一点工作经验。” 可是我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很快就被破坏殆尽了,因为我的上司是个色狼,外号“鬼见愁”。本来吧,第一次得到男性的青睐,我应该是很高兴的,我甚至不止一次跑到卫生间里去照镜子,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变美了,可惜照来照去还是老样子。贝贝虽然离开我多年,可是对我的心思还是了如指掌,偷偷告诉我:“别照了,他看上的绝对不是你那张脸,听说他就是喜欢年轻的大学生。” 这个打击对我来说不可谓不大,想不到我生平第一次受到男性青睐,真相竟然是这样,这叫我情何以堪啊?随即我又想:大叔都喜欢小萝莉,难道我的市场在大叔们那里?这个发现让我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我回过头一看,靠,这帮鸟人,就等着我冲锋陷阵,然后跟着我一起去实地查访呢!见过过河拆桥的,没见过河还没过,先把桥给拆了的! 果然,鬼见愁并非浪得虚名,没几天,这厮就以工作的名义要我晚上和他一起去见客户。我阴笑着答应了,最好真有客户要见,要是这厮假公济私,姑奶奶一定会让他终生难忘。 出于安全考虑,我叫贝贝晚一些去夜总会接我。 时间倒回到半个月前,期末考试刚结束就有人提议去吃饭唱K,想到要给临风留个好印象,我忍痛拒绝了。结果无意中从陆子乔这小子口中得知临风准备出国半个月去看他爸爸,不会同去,于是我立刻改变了主意,在最后一刻加入了大家。 饭后,男生们提议去夜总会继续狂欢。我扯着其中一位男生的胳膊央求道:“带我去见识一下成不?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夜总会。” 该男生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皱眉道:“你不能去!” 我努力地控制住情绪,继续哀求道:“我已经成年了,带我去吧,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好不好?” 一堆女生上来拉下我劝道:“洛洛,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呢?” 我回过头一看,靠,这帮鸟人,就等着我冲锋陷阵,然后跟着我一起去实地查访呢!见过过河拆桥的,没见过河还没过,先把桥给拆了的! “你真的不能去,夜总会里都是小姐。”该男生小声劝着。 我猛摇其胳膊,“没关系,没关系,我保证我老娘不会怪你把我带去夜总会。” 该男生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我怕你去了,影响我们的兴致!” 我对着出租车尾气发誓:“姑奶奶发誓一定要去最豪华的夜总会,包两个小姐,一个给我剥葡萄,一个给我喂葡萄!” 想不到事隔半个月,我就有机会实现这个宏愿了。 此刻我正坐在夜总会的豪华包厢里,身边坐着两个小姐,左边这个正在给我剥葡萄,右边这个正在给我喂葡萄。其实我叫了三个小姐的,那一个被我打发去买葡萄了,所以我是超额完成计划的!我醉醺醺地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此时,鬼见愁已经彻底醉了,正趴在沙发上睡大觉。 “小姐,您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呀?”妈妈桑一脸为难地站在我面前。 “换个词称呼我!”我的脸立刻沉了下去。要知道,现在的小姐可不是以前深闺大院里的千金小姐。 “是是是,姑娘,您到底要什么样的啊,我这边的小姐都给您看过了!” “太漂亮了,不行!不行!” 妈妈桑一愣,“太漂亮了?您要丑的?” 我把跷着的二郎腿给收了回来,无比痛心地说:“是啊,我这个客户是日本人,口味独特,喜欢受虐。你也知道,外国人的审美眼光和我们中国人的不同是不是?男人的审美眼光和女人的也不同是不是?何况当年的侵略可不能忘记哦。” 一席话说得妈妈桑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您要我找个最丑的是吧?” 妈妈桑果然是欢场中人,一点就通。半小时后,整个夜总会最丑的小姐被带到了我的面前。我看了一眼,有些受伤,“这就是最丑的?怎么我左看右看都觉得她比我漂亮呢?” 妈妈桑表示没有更丑的了,我只好将就。我甩下一叠钞票,“今天晚上你要是听我吩咐,这些钱都是你的!” 小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估计是平时生意不怎么好吧),“一定一定!” 我打了个嗝,“简单地说,你要伺候的客人有被虐倾向,你可以打他拧他,千万别客气。记住,别把门关严了,我可要检查检查再走。还有,记住啊,你暂时叫林洛洛。干好了,这些钱全是你的;干得不好,你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小姐连连点头,领命而去。 我跌跌撞撞地跟了过去。居然敢对姑奶奶有非分之想,姑奶奶一定要让你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的深刻含义。 有钱能使鬼推磨,小姐果然听话,房间的门半开半合,正好让我偷窥,不,是欣赏。 “啊!洛洛,你下手怎么那么狠啊?” 我在门外大爽,小姐回头征询我的意见,我冲她比了个V字手势,鼓励她继续努力! “洛洛,我喜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天天做梦都梦见你啊!啊……洛洛,我们别玩了。”里面传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我听后,好比吞了一只苍蝇,冲小姐做了一个下狠手的手势,小姐开始卖命折腾起来。我后悔怎么没带个DV什么的把今晚的场景拍下来,好放到某个收费网站上,又或者卖给某些有特殊需要的人,那我不就发达了吗? 看了一会儿,我觉得没劲起来,小姐虽然卖命,毕竟功力尚浅,我又不好意思进去对她进行现场指导。 我在观赏之余忍不住评价起来,“为什么老是这个姿势?应该多换换不是?” 又看了一会儿,我觉得不会再有新的变化,便准备离开。刚一转身,我就撞上了一个人。 我在恼怒之余,忍不住想,也许是今天太顺利了,老天打算告诉我乐极生悲这个成语的确切含义! 大概我是真的醉了,刚才为了把鬼见愁给灌倒,自己也喝了不少,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看来以后要好好练练酒量。即使不能全身而退,好歹也要变成杀敌一千,自损四百! 没有预期中的狗啃屎,我很想知道我没有摔疼是因为夜总会的地毯很软,还是因为被什么人给托住了。我奋力睁开眼睛,依稀看到一个帅哥,我想看清楚那张脸,无奈眼皮非常沉重,只能确认那是一个帅哥。得到这个认知后,我终于放心地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我闻到了一股食物的味道。我闭着眼睛,告诉自己: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奈何这股香味越来越浓,我抓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拒绝香味继续诱惑我。我的内心开始挣扎起来:我再睡一小时的话,美食还会等我吗? 不等我的挣扎出现结果,门就被推开了,我听到了一个小正太的声音,“哥哥,她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我们吃吧,她饿了自然就会起来了!” 嘿,小小年纪就这么没有同情心,居然还形容我是死猪,有见过这么体态轻盈的死猪吗? 我忍不住掀开被子,小正太正用他黑溜溜的眼珠子打量着我,见我醒来,对着我哼了一声。 外面传来一个极有磁性的男人声音,“辰辰,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叫姐姐起来吃饭。” 一听这声音,我的骨头就酥了。以我多年欣赏美男的经验,拥有如此声音的男人必是女人眼中的尤物。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 “哥哥,她已经醒了,不用叫她了。”小正太充满敌意地看着我,我心里哀叹,我们那一代,十五六岁才到叛逆期,想不到现在的孩子叛逆期都提前了。我开始担心起来,如此一来,我的更年期会不会提前呢? 小正太冲我翻了翻白眼,唉,小帅哥连翻白眼都那么帅。虽然小正太还没长开,不过已经具备帅哥的雏形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即使小正太的年纪是小了点,可这并不能成为我放弃打量小正太的理由。我看着小正太一脸冷酷的样子,考虑到十几年后,我已经是人老珠黄,而小正太已然成长为妖孽,到时候小正太肯定是不会正眼瞧我的,因此我必须趁现在好好打量他,如若不然,上帝都不会饶恕我的。我忍不住开始遐想小正太的哥哥是何等模样。 我掀开被子,赫然发现自己穿着男式衬衫,这一惊非同小可。想我自打娘胎出来就守身如玉,虽然欣赏帅哥是我的毕生追求,但是至今仍停留在精神层面,尚未发展到实质阶段。如果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给报销了,那让我情何以堪啊?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叫一声:“啊!” “你是什么投胎的,声音这么响?”呼喝我的乃小正太也,此刻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并对我的河东狮吼表示了极度不满。 我连惊带吓,顾不上调戏小正太,立刻检查起自己的衣物来。 小正太拉拉自己的衣领,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别看了,就你那身材,谁有兴趣啊?” 我深刻感受到当今孩子的早熟,瞧他倚在门框上倾斜45度角看我的样子,多么具备少女杀手的潜质,可惜小正太正处于叛逆期,不好驾驭。 我不甘心被一个小屁孩教训,立刻反驳道:“那我身上的男式衬衫是哪里来的?我的衣服又是哪个王八蛋给我脱的?” 小正太气得脸都绿了,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刚才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了?” 我大吼道:“老娘我守身如玉二十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哪个王八蛋把我的衣服脱了,居然敢不经我同意就脱我的衣服?”我本想继续追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回头,却傻了,讷讷地说出三个字:“脱得好!” “什么?”临风不解地问。没错,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我日思夜想的沈临风。 我抢在小正太前面说:“我刚才说不知道是哪位好汉见义勇为,实在令小女子感激不尽。” “你猪啊!”小正太对我怒目而视。 我不去理会小正太,这里就小正太和临风,应该就是临风替我换的吧。一想到他替我脱衣穿衣,我立刻娇羞无比,只恨身上没带小手绢,要不然那么一甩,多有风情啊!我决定以后无论上哪都得带上一方小手绢。 临风温和地笑了笑,“那个,昨天你喝醉了酒,问你住哪,你说住在月球上,没办法只好把你带了回来。考虑到你是女孩子,所以是辰辰帮你脱的,孩子还小,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啊,你也说了孩子还小,那你怎么可以提前对孩子进行这种教育呢?怎么不亲自动手呢?我这么想着,不小心把话说了出来,“我介意啊!” 临风一愣,然后笑着拉过小正太,“如果你一定要找人负责,我想辰辰还小了点。” 我小心翼翼地问:“这孩子是你的?” 老天保佑,千万别打击我,我活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有了心动的感觉,临风可别有个私生子哦,可是算算年纪又不对啊。 “辰辰是我弟弟。” “哦。”我如释重负,点了点头。 “我是帅哥,快接我电话!我是帅哥,快接我电话!”正在胡思乱想,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死党夏贝贝。我看了看临风,拿起手机,躲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洛洛,你在哪啊?昨天晚上我过来接你碰上堵车了,到的时候找不着你,然后就死命地打你电话,可是你都没接,我多怕你被鬼见愁占了便宜啊!” 我丝毫不为夏贝贝的一番真情告白所打动,冷冷地问道:“然后呢?你就把我扔下不管回家睡大觉了?” 夏贝贝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可是把那家夜总会翻了一遍,确定你没在,我才走的。” 我翻翻白眼,虽然夏贝贝看不见。 “洛洛,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丫的,又跟我玩这招,我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好消息。”我不情不愿地答道。 夏贝贝见我如此配合,心情顿时非常舒畅,“好消息就是我能确定你昨天晚上一点儿亏都没吃。”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吃不吃亏我自己不知道?丫的,一定是见我不在眼前,胆肥了! “那坏消息呢?”我压抑着想要暴打夏贝贝的冲动,问道。 “坏消息就是因为你没让他占到便宜,所以你被开除了,今天还发了通知呢。” 我说不出话来。虽然这是预料中的结局,可是被开除我心里还是不爽的,尤其是还弄得人尽皆知。 “洛洛,你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对付鬼见愁的?早上他来公司时脸像被蜜蜂蜇过一样。” 一听贝贝的描述,我立刻从哀怨的情绪里走出来,想到昨天晚上的杰作,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哥哥,你不会是领了个神经病回家吧?” “辰辰,不许没礼貌。” 不去理会小正太的人身攻击,我兴奋地对贝贝说:“我发誓那色鬼这一个月见到女人都害怕!” 贝贝没有被我感染,只是惋惜地说:“洛洛,以后我们就不能一起吃饭,一起下班了。” 我顿时惆怅起来,想着要不要给自己求个情什么的。 下午,我抱着个大纸箱穿梭于各个办公室。鉴于我是第一个敢于挑战色狼的女性,我受到了大家前所未有的热情对待,当然也包括以前经常和我掐架的同事! 我在人群中搜索,连扫地的阿姨都看见了,就是没看见夏贝贝的影子。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厮薄情寡义! 一个女同事扑上来抱住我,“洛洛,你是我们的英雄,我们会记住你的。” 我怎么觉得这话好像得等我死了开追悼会的时候再说啊,现在就说,多不吉利! 不过这怀抱可真舒服,难怪男人喜欢上围丰满的女人,抱起来就是舒服。我贪婪地想再感受一下时,已经换了个人抱住我了。 在多个怀抱里待过后,我总结出的确是胖人手感好。我庆幸自己现在就悟出了这个真理,决定回去之后一天吃六顿。 我正和诸位同事依依惜别的时候,天杀的鬼见愁过来了。同事们很没骨气地嗖的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速度快得我都觉得匪夷所思。 反正我已经被开除了,根本不需要怕他了。 “林洛洛,你是被开除的,限你立刻收拾好东西离开!” 死鬼!我在心里暗骂。 我清清嗓子,“各位同事,认识大家真乃本人的幸运,无奈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望各位好好保重。” 发表完官方版告别语录,我本想在临走之前狠狠地教训一下鬼见愁,不过当我看清他的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在想今天是不是还要去下那个夜总会,给那个小姐一点儿额外的报酬,因为此刻鬼见愁绝对能叫一个体无完肤啊,脸上、脖子上的掐痕、抓痕真是触目惊心啊。 “林洛洛,鉴于你在公司一贯的不良表现,公司决定扣除你这几天的工资作为惩罚,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抱起纸箱,优雅地冲大家挥挥手,“本姑娘昨晚遇见了个钻石王老五,此刻正打算去投奔他,估计以后就要做豪门少奶奶了。那点小钱,还不够本姑娘塞牙缝的呢。大家保重,后会有期啊!” 我抱着纸箱,无限哀怨,室友都回家了,一个人住寝室又寂寞又无聊。不知不觉间,我又来到了早上离开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许我潜意识里想来找临风吧。我甩了甩头,算了,听从心的召唤吧! 开门的是小正太,见我抱着个纸箱,一脸防备地看着我。 我咧开嘴笑了笑,“辰辰,你哥哥呢?” “我哥哥不在。” 趁小正太不注意,我挤进了门。小正太对我的不请自进相当愤怒,对我怒目而视。 我嬉皮笑脸地说:“早上穿了你哥哥的衬衫,我这不是给送回来嘛!” 我开始琢磨怎么才能留下来,小正太虽是关键,可是现在他对我十分厌恶,看来我得好好下番工夫才行。 鉴于以前孩子见到我十分钟后就能抛弃自己亲爹亲妈的行为,我决定拿下小正太,“辰辰,你哥哥干什么去了啊?” 小正太看了看我,把脸撇到了一边! 哟,还挺酷的,我喜欢。 “是不是你也不知道啊?” 小正太果然经受不了激将法,“我哥哥去上课了,晚上才回来!” 我打量了一下宽敞明亮的房间,心里想:这么大的房子,多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吧?于是,我温柔地问道:“那辰辰不是一个人在家?好可怜啊。” “你才可怜呢!”小正太甩下一句话,爬到了沙发上,并且继续往上爬! 我看出小正太的意图,替他把上面的游戏机拿了下来。小正太哼了一声,并没有对我表示感激。 “辰辰,你平时就一个人在家吗?” 小正太闷闷地说:“会有一个阿姨过来给我做饭,不过她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可怜的娃。 “那你妈妈呢?”我问出了重点。 “我不知道我妈妈在哪,哥哥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一般都是指那什么什么地方的。哈,真是天助我也。我本来犹豫着是不是要这么直接地面对未来婆婆呢,毕竟是受过传统教育的人,要是这么明目张胆地住到未来夫君家里,我也备受煎熬,还不知道我那未来婆婆怎么想我呢。如今,这个障碍不存在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与我的未来夫君共谱恋曲。 我温柔地看着小正太,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可怜的孩子,就让姐姐来温暖你幼小的心灵吧! “辰辰,就让姐姐和你哥哥一起来照顾你吧!”不知不觉间,我竟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说完暗暗懊恼起来,我怎么可以这么心直口快呢? “神经病!”一句神经病无情地把我从遐想里揪回现实,我无奈地感慨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好搞定。我小时候是多么听话多么乖巧,只是后来偏离了轨道而已。 我毫不生分地跟着小正太来到卧室,趁小正太关门之前闪进门里,其实我只是不想破门而入。 “辰辰,你怎么不去上学啊?”他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里学一一得一吧! “班里有人得了感冒,这几天放假。”小正太虽然不待见我,可是对我倒是有问必答。 我一惊,难道是禽流感?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小时候,那时候天还是蓝的,水也是绿的,庄稼是长地里的,猪肉是可以放心吃的,耗子还是怕猫的,法庭是讲理的,结婚是先谈恋爱的,理发店是只管理发的,药是可以治病的,医生是救死扶伤的,拍电影是不需要陪导演睡觉的,照相是要穿衣服的,欠钱是要还的,孩子爸爸是明确的!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现在的孩子很凄惨,我的母性再一次泛滥了。 “辰辰,你怎么玩这么古老的游戏啊?”我看见小正太专注地玩着游戏,忍不住伸头一看,原来是俄罗斯方块,这可是我小时候的强项。我小时候打游戏,次次都得第一,比我的成绩稳定多了。 “不懂就别说话,游戏永远都是老的好玩。” 我情不自禁地点点头,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有见地,实在难得。 “不如姐姐来陪你玩吧?”看见小正太全神贯注地叠着方块,我忍不住手痒起来。 “你会玩吗?”小正太一脸怀疑地问。 “姐姐玩这个是高手,”我据实以告,“不信我玩给你看。” 小正太将信将疑地把游戏机递了过来,我如获至宝般接过。 虽然我多年不玩了,底子仍在,不多一会儿,已经将之前丢弃的功力全部找回,甚至还呈现出超越的架势。半小时后,小正太已经完全折服于我高超的技术,如痴如醉地看着我打游戏。 “洛洛姐姐,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玩的呢?”小正太已经开始崇拜我了,瞧,这称呼有爱多了。 由于一个人玩失去了互动性,小正太建议我们一起玩魂斗罗。我心中暗爽,居然都是我的强项。 “我”挺着一杆机关枪冲在前面,一路人拦杀人,佛挡诛佛。 “洛洛姐姐,你怎么练的呀?你是我见过的玩得最好的人了。”小正太抛弃了之前对我的敌视,开始礼遇起来。 我摸摸小正太的头,“姐姐以后教你。”我心想,要是我不小心做了你嫂嫂,一定好好传授于你,一定不让你再受我小时候偷偷摸摸之苦。唉,往事不堪回首。 肚子开始叫了起来,我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早上为了表明我是淑女,只吃了一点点,现在肚子开始严重抗议起来。 “洛洛姐姐,我饿了。” 我为难地看着天花板,玩游戏我是高手,不过做饭我实在是不拿手。为了给小正太留下一个无所不能的印象,我豪气干云地说:“好,你说吧,想吃什么?” 小正太高兴地说:“以前张大妈做的菜其实好难吃,比我哥哥做的菜难吃多了,而且永远都是那四个菜,我都快吃腻了。” 我怨念起来,现在的孩子嘴真刁,四个菜还嫌弃,想当年我都是一个菜就能满足的主。 本来姐姐还想陪你玩一下超级玛丽,既然你饿了,那姐姐就给你做吃的吧!” 小正太陷入了沉思,估计在思考自己应该选择吃饭还是选择继续玩游戏。 “洛洛姐姐,我们继续玩游戏吧!”犹豫一会儿,小正太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我一把拉过小正太,“好,那姐姐叫外卖,我们边玩边等。” 我们沉浸在游戏当中,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好久都没有玩得这么畅快了! 门开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辰辰,哥哥回来了。” 不等小正太有反应,我便关掉了游戏机。如果让我的心上人知道我一心带坏他弟弟的话,非把我赶出去不可。 “呃,那个,临风,我是来还你衬衫的。” “哥哥,洛洛姐姐被公司开除了,现在没有地方去,我们让她留下来住好不好?” 真是孺子可教,小正太把我不好意思说的话,全给说了出来。不过小正太毕竟还小,我必须补充一下,以免引起误会,“那个,临风,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我的上级很好色,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本来可以直接拒绝他的,可是想到之前那么多姐妹被他骚扰,就寻思着教训教训他。结果我被开除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高兴待在那个狼窝里。” 我这么说可谓天衣无缝,一来表达了我嫉恶如仇的本性,二来表现出我是个极度重视名节的好女孩,三来解释了我现在的处境。可谓一举三得,一鸟三石,不对,是一石三鸟! 小正太继续说道:“哥哥,今天幸亏有洛洛姐姐,又是陪我玩,又是做东西给我吃,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我揉揉小正太的脑袋。我只不过是叫了外卖,他居然说我做饭给他吃。撒谎不是好孩子,可是为了我撒谎,依然是好孩子。 临风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今天谢谢你了,这孩子很不容易接受陌生人,不过和你倒很投缘。” “那是!”我自豪地说。也不看看我今天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只差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小正太乖乖就范,岂不是毁了我一世英名? “哥哥,那你到底要不要洛洛姐姐住下来啊?”小正太比我还心急。看着他,我突然一阵心酸,没妈的孩子真可怜。不过不用担心,姐姐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临风温和地牵过小正太,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脸,“那也得看洛洛姐姐是不是愿意留下来啊。” 仿佛有一大片鲜花在我眼前盛开,哦,是在我心里盛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花怒放? 我扭扭捏捏地说:“我,我也挺喜欢辰辰这孩子的,那我就打扰几天了。” 我就这么住到了我心上人的家里。我深刻明白了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我林洛洛就要开始转运了! 估计是被他的话给郁闷到了,我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伺候领导我嫌累,管理下属我嫌烦!”说完,我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你有可能是我的老板,我林洛洛也不会为五斗米折腰,我可是很有骨气的! 我把大包小包,瓶瓶罐罐都搬了过来,大有安家落户的架势。我看着一堆Hello kitty的睡衣,心里纠结起来,穿得这么幼稚,即使某人对我有想法,也不好意思下手不是吗?撩拨男人的第一步怎么做来着?想来想去还是没回忆起来,只好打电话给贝贝。这个没良心的,自从我被开除还没出现过。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传来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我辨认了好久,才确定那的确是夏贝贝的声音。“洛洛,我失恋了,呜……那个花心大萝卜背着我勾搭了其他女人。呜……我不活了,呜……我要杀了他。” 要不是我从小就认识她,我一定会努力安慰她的,可是我太了解她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挂上电话。 “洛洛姐姐,你在烦恼穿什么衣服吗?” 面对八岁大的孩子,我实在不好意思把我的烦恼告诉他。小正太看着我的睡衣,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视,“你平常就穿得这么幼稚?” 我承认我是穿得很幼稚,可是被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批评,老脸多少有些挂不住,我嘴硬道:“有些衣服没有带过来而已。” 小正太也不说话,径自走到门口换好了鞋,我狐疑地看着他,他冲我招招手,“你那些衣服太幼稚了,这样怎么勾引得了我哥?我带你去商场买吧,我以男性的眼光替你把关。” 难道我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看得出来?我有些脸红,正犹豫着是否要替自己辩解一下,小正太又开口了:“我哥哥的喜好我最了解,你跟我去没错的。”我不再踌躇,立刻换好鞋子跟他出了门。 出了门我才知道小正太根本就是有私心的,他没带我去商场,而是带着我直奔动物园。 鉴于接下来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我没有揭穿他的谎言。一离开游戏,小正太酷酷的本性又表露出来了,他知道我的软肋,动不动就拿临风威胁我。到了后来,我觉得不能一直惯着他,琢磨着怎么教育教育他,小正太一句话就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说:“辰辰,我们玩一会儿就走,你这么乱跑乱窜的可不乖了。”我故作严肃地瞪了他一眼。 小正太看着我认真地说:“洛洛姐姐,我哥哥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孩子,你这样瞪着眼睛,他不会喜欢的。” 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儿跌倒,好在旁边有柱子,我及时扶住了柱子。小正太也不理会我,自顾自跑到前面去了。 我无奈,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无数次暗骂自己没出息。 小正太过来拉住我的手,“洛洛姐姐,我们去看大蟒蛇吧!” 我吓了一跳,一口橙汁很均匀地喷在了小正太的脸上。小正太非常恼怒地看着我,“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不好意思起来,在他脸上胡乱抹了几下。谁叫他拿蟒蛇吓我呢,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蛇了,别说去看,光听我都能吓得腿肚子打战。一想到那一条条滑腻腻的蛇爬来爬去,我就觉得恶心。 无论小正太怎么生拽硬拉,我都不肯移动半分。这时候我不得不感叹年纪大也有好处啊,任小正太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办法把我拽过去。如果是十年后的今天,我相信我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小正太见我抵死不从,突然道:“洛洛姐姐,你是不是害怕蛇啊?” 果然有妖孽的潜质,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洞察力。毕竟这两天相处下来,已经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小正太对我还算仁慈,见我脸色惨白,便让我在原地等他。我瞪大两只眼睛,看着小正太跑了过去,要是他跑丢了,我那未来的夫君定会将我扫地出门的。 小正太看完蟒蛇又想去看大象,我看着夕阳渐渐西落,忍不住担心起来。我们出门没有对临风交代一声,如果他回去发现我和小正太都不在家,报了警怎么办?如果再给我安一个拐带儿童的罪名,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看着小正太玩兴正浓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说要回去,不过天色实在很晚了,不说又不行。我对着夕阳发誓:“等将来我们成了一家人,我一定会好好带你玩个够。” 发完誓,我对小正太说:“辰辰,我们该回家了。” 小正太意犹未尽地说:“我还没有玩够呢,要走你自己走!” 靠,小正太居然学会要挟我了!我忘记了帅哥永远很拽这个定律,虽然眼前的帅哥年纪尚小,好歹也是个帅哥,拽是必然的。 “那好吧,晚上你就跟老虎做伴吧。”我轻松地拿起饮料,打算走人。 小正太立刻跑到我面前,对我怒目而视,“你……别以为你玩游戏厉害,就可以这么过分,小心我哥哥不要你。” 我决定治治小正太,不能老惯着他。 第10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看了一眼叉腰而立的小正太,调整了一下站姿,“我要是再不带你回去,你哥哥才不会要我呢。” 小正太见威胁不到我,顿时方寸大乱。也是,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跟我这个二十岁的青春美少女斗呢? “洛洛姐姐,我们可不可以再玩一会儿啊?”小正太也不笨,见威胁不到我,立刻就换了战术。 我当然不为所动。最后小正太不情不愿地跟我上了计程车,还威胁我,“你对我这么差,以后我不帮你追我哥哥了!” 我微笑地看着小正太,“今天是谁说帮我买衣服来着,又是谁玩了一整天?” 小正太讷讷地说:“那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来玩过了。哥哥一直很忙,平时都要念书,连周末都很少有时间,所以……” “辰辰,洛洛姐姐答应你,以后经常带你出来玩。” 小正太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我,“真的?” 我重重地点点头。 小正太得到保证,满意地笑了,随即沉沉地睡去。 下车后,我使出吃奶的劲,抱着小正太一步一停地往家里走去,心里琢磨着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正想着,手上忽然一轻,孩子被抱离怀中。我大惊,考虑到小正太关系着我未来的幸福,我毫不畏惧地对着来人狠狠一脚,无奈人矮腿短,够不着要害部位。不过趁对方揉腿的时候,我已经把小正太抢了回来抱在怀中,这么一折腾,小正太也醒了,一下子扑了过去,“哥哥!” “啊?”我打量着对方,我的天,真的是临风。我从来都嫌自己不够高,但是此刻我庆幸自己才一米六,要是我再高那么一点点,然后踢得再高那么一点点,估计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要毁在我自己的脚上了。 “洛洛,你怎么这么狠?”临风痛苦地拧着眉头。 我急忙扶住我未来的夫君,“我以为是坏人要抢孩子,一激动就使出了吃奶的劲。我不知道是你,真是抱歉。” 小正太在旁边嘿嘿地笑,“你小时候吃奶这么用力吗?” 我一时语塞,这小屁孩,敢这么说我。不过临风一听,脸上全是感激的神色,“辰辰让你费心了。” 我故作娇羞道:“辰辰聪明活泼,我和他很投缘,就陪他一起出去转转,你不介意吧?” 我偷眼去看小正太,见小正太一脸嘚瑟。 “不介意,有你陪辰辰,我高兴还来不及。”临风的神色很温柔。我心里美滋滋的,也不枉我和小正太出去一场。 临风抱着小正太,我跟在他们身后,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从那以后我沉迷于游戏中无法自拔,我和小正太的关系一日千里,估计用不了多久,小正太就会改口叫我嫂嫂了。我得意地想,如果我和临风结婚的话,小正太还能替我扯个婚纱、做个花童什么的。 然而我没高兴多久,一天早饭后,临风坐在我对面说:“洛洛,你不是说想趁暑假多积累一点社会经验吗?联系得怎么样了?” 我低头扒饭,不好意思告诉他,我根本没找,“那个,那个,还没回音。” 临风笑得煞是好看,“要不我帮你?”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记得以前小正太告诉过我他爸爸在上海有分公司,临风身为少东家,一定是想把我安排在自己家的公司里了。朝夕相处,自然日久生情,尤其是能就近监视,免得他不小心被狐狸精勾搭了去。为了验证我心里的猜想,我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工作?” “秘书,你介意吗?” 我心中暗喜,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连连点头,“不介意,不介意,我最喜欢的就是秘书的工作了。” “哼!”小正太不高兴地放下碗,扭着小身子回房间去了,还把门狠狠地带上。我万分理解他,想当年一个邻家哥哥天天陪我玩,后来他要去上学了,我也是这种表现!不过为了我的幸福,我只好暂时无视小正太对我的怨念了。 “那就好,我等下就带你过去吧。” 我屁颠屁颠地跑去换衣服了。 路上我才知道原来临风要带我去的并不是他家开的公司,我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原先的兴奋荡然无存。临风向我介绍,“美域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涉及很多行业。” 我兴致阑珊地听着,直到听到以高待遇著称时,我才来了那么一点儿劲。 临风没有陪我面试,把我送到地方后就开车走了。看我未来夫君对我这副态度,我知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面试我的人据说就是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想起鬼见愁,我自动降低了期望值,准备面试完了就走人,到时候就跟临风说人家没看上我,可是这样会不会很掉价呢?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全力以赴。 我进去的时候,人家还坐在椅子上批阅文件。我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心里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淡定呢?一个大活人坐在他面前,他居然头都不抬。不过他专注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啊!我赶紧甩甩脑袋,把不该有的念头都甩了出去,我怎么可以对不起我家临风呢? 在我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的时候,他终于抬起头看了看我。好丢脸啊!肚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 看清他正脸的那一刻,我差点儿晕倒,竟然是陆子乔,真是阴魂不散!可能平时陆子乔穿的都是休闲装,现在竟然穿了正装,我刚才才没认出来是他。 “擦擦口水吧!”陆子乔扔过来一张纸,我接住抹了下嘴巴,才意识到他这是在讽刺我,当下恨恨地扔下那张纸。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是被上一家公司开除的?” 陆子乔一上来就挑我的痛处下手。嘿,这小子跟我玩心理战呢。 “上级是色狼,我也没办法啊,希望这一次我不会因此而被开除。”我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真可谓四两拨千斤。 陆子乔酷酷地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说:“那你的上级可真没眼光。” 一句话噎得我说不出话来,我决定收回之前对他的好感。我一脸惋惜地看着他,白长了那么好看的脸。哎,还是我的未来夫君好啊,玉树临风,温文儒雅,说话都是语带暖意,不像陆子乔这么刻薄。他这种人怎么能赢得女孩子的好感呢? “你告诉我,你能做些什么?” 估计是被他的话给郁闷到了,我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伺候领导我嫌累,管理下属我嫌烦!”说完,我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你有可能是我的老板,我林洛洛也不会为五斗米而折腰,我可是很有骨气的! 陆子乔挑挑眉道:“你可以回去了。” 啥?就这么说了一句就叫我回去?瞧这小气劲,估计现在的有钱孩子被阿谀奉承惯了,听不得半句逆耳忠言。虽然我说的话充其量只能算实话,还不能称之为忠言。之前我很希望被打发回去,可是真得到这个结果,我还是被小小地打击了一下。 回去后我直接告诉临风我被pass了,临风惊讶得嘴里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喃喃地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完了,难道临风也被琼瑶奶奶附体了?再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又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人家干什么非录用我不可啊?我猜想可能是我被pass了,他觉得对不起我吧。我有些心疼地看着我那准夫君去了书房,转身去找小正太了。因为我要去工作的事情,小正太已经对我摆出了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恨不得我凭空消失。我要是再不下点儿工夫哄哄他,估计他不会认我这个未来嫂嫂的。 第二天,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吵醒了。我有些恼怒,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洛洛,第一天上班,别迟到了。” 依稀仿佛是临风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他。我嘿嘿地傻笑着,想捧过那张帅脸来亲一下,无奈有贼心没贼胆。也许是在做梦,我早就被开除了,上什么班啊?我扯过被子,翻身将被子压到身下。 “洛洛,你已经被录用了,快起来吧!” 要不是看在说话的人是临风的分上,老娘我早就发飙了,有这么扰人清梦的吗?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我被录用了?我被哪家公司录用了?没搞错吧?我记得我只面试了一次,难道就是那一次让我中标了吗?我努力回忆那次面试的情景,陆子乔好像对我很不满啊,这样也能被录用?难道他是念在同学的分上?可是同学一年,我根本看不出他对我有什么同学之情啊。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稀罕被录用,天天在家陪小正太打游戏多爽,我都已经爱上这种日子了,所以没有预期中的兴奋。我有些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主要是怕我未来的夫君看低我,好歹得在他面前做做样子。 我猜测陆子乔录用我一定是看在临风的面子上,不然就我的表现还能被录用?我深刻体会到男人间的友谊比女人间的友谊牢靠多了。 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去上了班,可是一上班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我美滋滋地想大企业就是不一样啊,员工相亲相爱,亲如一家。 上班第一天根本就没什么事情可做,唯一可做的就是蹿到其他部门去认个门,以后方便工作不是吗?其实我知道自己只是找个借口出去晃悠一圈而已,想不到我每去一个部门,都受到了总统级别的待遇。一帮同事手忙脚乱地翻出零食塞给我,我看着她们恨不得掏心挖肺的样子,感动得眼泪哗哗的。我抹了把脸,抱住其中一个,“我们集体结拜吧?” 我说完后,她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更有甚者,上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为自己的提议得不到大家的认同而懊恼,忍不住撅起了嘴。其中一个反应过来,上来抱住我说:“洛洛,我们还需要结拜吗?我们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这话说得多中听啊! 一个叫做海琳的女孩子振臂一呼,“为了欢迎洛洛的到来,晚上我们集体去K歌吧,AA制哦。” 本来我还挺开心的,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我忍不住怨念起来,哪有叫主角自己掏钱的? “洛洛除外!” 果然是群可亲可爱的同事,我爱你们! 下班后,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向附近的钱柜进发。我刚收拾完东西,陆子乔叫住了我:“这么急着下班,有约?”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和谁有约?” 我没去考虑陆子乔是否管过了界,如实相告,“同事们为了欢迎我,凑份子去钱柜唱歌。我要迟到了,先走了!”其实,我之所以据实相告是为了从侧面告诉他,我有多么受人欢迎,他跟我老是不对盘,主要原因在他。 陆子乔合起手上的文件,“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我的嘴巴张成O形,“您老去干吗?” 陆子乔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去钱柜还能干什么?唱歌呗,顺便替你们埋单。” 我本来想着如果陆子乔跟着我过去,其他人会不会不高兴,但是听到下一句,我想爱钱是人的天性,应该不会有人拒绝他过来买单的。 就这样,我坐上陆子乔的名贵跑车,去了钱柜。之所以用名贵不用其他词是因为我这个人对车子毫无概念,鉴于陆子乔的身价,便给他的车子冠上名贵一词。 进了包厢,里面已经是鬼哭狼嚎了,乍一听还以为是来到了人间地狱呢!本来对唱歌毫无信心的我,突然信心倍增起来。 陆子乔皱了皱眉,“你们平时就这么唱歌的?够文明的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包厢里太吵,我在他耳边大声吼:“我也是刚进公司的好不好?我不知道您老的下属都是这么热情奔放,唱歌唱得这么惊天动地,想来是得益于您平常的教诲吧!” 一席话说得陆子乔满脸黑线,我得意地哈哈大笑,加入了大家的行列。 大家看见我过来,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视线落到我身后的陆子乔身上时,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洛洛,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副总也会一起来啊?”海琳把我拉到一边。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也不想的啊,是他自己跟过来的。我知道有上司在,大家会比较拘束,可是他已经来了,我只能说句抱歉。其实他也只不过是个在校学生,还没继承老爷子的事业呢,把他当普通人就行,再说了,他还会帮我们埋单呢!” 话音刚落,海琳就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洛洛,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下次记得还叫他过来哦。” 陆子乔一到,包厢里立刻安静了下来,一群本来正在鬼哭狼嚎的女人立刻作淑女状,有的殷勤地替陆子乔拿来水果,有的柔情似水地替陆子乔倒酒,还有的含羞带怯地邀请陆子乔共唱一曲。 我惊叹大家变脸之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重性格?好在这帮女人伺候陆子乔的同时不忘赏我个葡萄什么的。我悲哀地想,我这辈子的追求怎么就是在包厢里有人给我吃葡萄呢?下次一定要换个更高一点的追求,好歹也要换成有人上办公室来给我送葡萄!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临风过来给我送葡萄的场景。 陆子乔的歌喉绝对不亚于歌星,瞧那深情演绎的小模样,硬是将一首《片片枫叶情》唱得荡气回肠,哀怨缠绵。相较而言,和他对唱的凯莉就逊色多了,尤其是下面还坐着一帮直淌口水的色女,那场面绝对震撼人心啊。 我本来以为陆子乔是个不好接近的人,可是事实证明,我的认识是错误的。陆子乔绝对可以将一个好男人的角色演绎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他不仅耐心地倾听着这些年纪比他还大几岁的色女的心声,还好脾气地一首一首与她们对唱下来。我于心不忍,狗腿地倒了杯茶给他,还不忘说一句:“您辛苦了。” 陆子乔没有如我预期般对我的表现表示赞美,皱了皱眉道:“你泡这么浓的茶给我喝,晚上还让不让我睡觉?” 得!算我拿热脸贴了冷屁股。您老玩得这么high,有要回家睡觉的迹象吗?我不高兴地把茶往旁边一放,坐一边摇骰子去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无意中一回头,发现陆子乔已经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半。我同情地看着他,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吗?叫人再倒一杯来不就可以了? “你会不会唱《广岛之恋》?”不知什么时候,陆子乔坐了过来。 我撇撇嘴说:“这么恶俗的歌,我怎么可能会唱?” 陆子乔一愣,“恶俗?” 我扔下骰子,一本正经地说:“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享受幸福的错觉,误解了快乐的意义。你听听这歌词,明明就是在宣扬婚外情嘛。还搞个男女对唱,巨寒啊!” 陆子乔颇为无奈地瞪了我一眼。 我盯着他问:“是不是?你好好琢磨琢磨歌词,唱这歌是不是显得很低俗?” 陆子乔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那边有人喊:“子乔,你点的《广岛之恋》开始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陆子乔,难以遏制地哈哈大笑起来。陆子乔难得地脸红起来。 看着陆子乔默默地把歌掐掉,我有那么一刹那的内疚。人家只不过想唱个歌,就这么被我倒了胃口,罪过罪过! 陆子乔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未婚妻?我哪个未婚妻?” 花心大萝卜就是花心大萝卜,居然问我哪个未婚妻,一般人能有几个未婚妻啊,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他也不嫌丢人! 事后我终于分析出大家为什么对我如此热情,因为我是整个公司唯一一个和陆子乔朝夕相对的人。我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和陆子乔有关的事,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充分利用这一便利,顺便把我未到公司前的八卦狠狠地挖掘出来。八卦是人的天性,一群人将自己所知道的八卦都说了出来,说得手舞足蹈、口沫横飞。 海琳说:“子乔虽然出身富贵,可是从来没有骄奢之气,对公司里的人非常仁爱。” 我翻翻白眼,怎么没见他对我仁爱呢?我没招他也没惹他啊。再说了,整天开着拉风的跑车,这叫没有骄奢之气?我充满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这姑娘有白内障吧? 凯莉说:“最重要是子乔的作风非常正派,从来没见他对谁怎么样过,像这样又有钱又帅又正派的男人,现在快绝种了。” 陆子乔作风正派倒是真的,起码他没骚扰过我。不过陆子乔对我君子,也许是因为我这样的他不感兴趣呢。陆子乔对其他人君子,说明他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鉴于我是陆子乔的贴身秘书,我立刻成为公司里的红人。高层都知道他迟早会继承他老子的事业,提早和他搞好关系没坏处,顺带也就对我和颜悦色了几分。虽然没有红包拿,但是好处也是多多的,比如出差回来给我带个口红,下班“巧遇”请我吃个饭什么的。一时间我突然忙碌起来了,比陆子乔还忙。女性同事对我那个殷勤我就不再赘述了,简直把自己未来的幸福全押在我身上了。 一个月后,我的热情退去,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在又被人骚扰一番后,我终于不胜其烦,偷偷拉住海琳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告诉别人哦。” 海琳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发誓!” 我故作神秘地拉长了语调,“你知道陆子乔……”我停下来,往四处看看。 海琳的胃口立刻被我吊了起来,“子乔他怎么了?” 我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陆子乔不能人道!” 估计海琳语文没学好,她一愣,说了一句:“子乔很仁慈啊。” 我的嘴巴抽搐了下,压低声音说:“我是说他不能那个。” 海琳终于明白过来了,她拼命摇头,一副心碎神伤的样子,“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丫的琼瑶奶奶附体难道是会传染的?怎么我身边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呢?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们都说陆子乔不近女色是吧?一个二十岁的正常男人那方面的需求正是最旺盛的时候啊,尤其是有钱又有闲,可能不近女色吗?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有隐疾,说明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唉,可怜的陆子乔。” 海琳见我言之凿凿,一颗心直往下沉,最后竟然泪水涟涟,趴在桌上哭了起来,让我好生不安。有那么严重吗?我在脑海里搜索着相关信息,最后发现我竟没有为什么人哭过,此刻我才发现我以前的感情生活是多么的贫瘠,以至于我无法理解她的心情。好在我未来的夫君已经出现,我马上就会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 见海琳哭得差不多了,我一把拉起她,“走吧,别哭了,老娘请你吃饭,以安慰你饱受创伤的心灵。” 这厮一听,立刻擦干眼泪,在那盘算怎么好好敲诈我一顿。 趁她还没想出宰我的方法,我当机立断,拍着她的肩膀说:“我请你去公司餐厅吃大餐吧!” 海琳很是不情愿,但是看我一脸坚决的样子,衡量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和我一起去公司餐厅。由此可见她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知道要是不去的话,连饭都吃不上了,毕竟有的吃总比没有的吃好是吧! 虽然进公司已经一个月了,可是因为我交游广阔,一直忙着应酬各位高层和美女们,所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公司餐厅吃饭呢。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公司餐厅,我是有着好奇之心的。由于天天陪着陆子乔待在顶楼,导致我十分被动并且没有机会去欣赏各个部门的帅哥,所以对我而言,公司餐厅是个好地方。 海琳虽然跟着我来到了公司餐厅,但是满脸都写着她是被逼的。我请她吃饭她还不高兴,真是郁闷! 我拉着海琳往楼上走去,海琳却不肯去。我不解地看着她,“你看看下面这么多人,我们干什么不上去啊?” 海琳左右看看,我也学她左右看看,乍一看,我俩就像国共对峙时期的地下党在接头。 “上面是高层就餐的地方,所以人少。你想想看啊,一个公司是高层多还是普通员工多?” 靠!见过等级划分,没见过划分得这么清楚的。我看着走上楼去的高层,第一次觉得他们是这么的不讨喜,“这样划分大家都没意见?”我愤愤地问。 海琳奇怪地打量了我一眼,“人家本来就是高层,高层的时间多宝贵啊,总不能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排队上吧?我们的时间都是用来八卦的,所以浪费浪费也无所谓。” 我本来以为海琳会和我一样义愤填膺,想不到这厮已经被奴性教育给彻底洗脑了,如此不合理的划分,她居然觉得理所当然。看来唤醒这些被奴化的同事,将是我未来的一大奋斗目标。 就在我畅想之时,海琳已经把我拽进了普通员工餐厅。我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倒不是我多想去和高层混在一起,而是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人人平等,所以我对如此严格的等级划分,非常不满。 更让我失望的是,整个排队的过程中,愣是没见到一个帅哥!美女倒是见了不少,可惜我的性取向没有问题,不过我向来喜欢欣赏美的事物,看看美女倒也不错。看完美女,也好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和美女之间的差距,不过海琳显然没有我这么好的兴致。我指着左边的一个美女问海琳:“她是哪个部门的?好漂亮啊。” 海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洛洛,你什么欣赏水平,这也叫漂亮?你看看她的胸,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我看了看海琳,终于明白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了。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真是一点也不错。 餐厅里真是人声鼎沸,我又一次充满怨念地朝楼上看去。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狐疑地往身后一看,竟然是陆子乔。海琳不是说这里是普通员工就餐的地方吗?按照高层在楼上就餐的原则,怎么着也得给他单独辟个豪华包厢,弄上几十个菜,再让两个漂亮的服务员在旁边伺候着吧。 “那个……我开会回来,你把办公室的门锁上了,我没办法拿饭卡。” “哦!”我点点头。 这下陆子乔不满了,沉着脸说:“那我没卡吃饭,你请我吧。” 见过剥削下属的老板,没见过这么剥削的,他家里的钱多得要请个会计师来算了,居然还要我请他吃饭。我想了想,晃了晃手中的饭卡,“可以啊,不过明天你得请我去吃大餐!”(直到几天后,我才想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公司都是陆子乔家的,陆子乔吃饭还需要饭卡吗?他就是以这么滥的借口敲了我一顿,小气至此。一想到是这么一回事,我就去面壁挠墙了!) 陆子乔撇撇嘴,“好!这么有经济头脑,看来我得考虑一下是否把你调到商业拓展部去。” 想到几块钱就可以换一顿大餐,我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还没等我笑完,陆子乔低声说:“这里人多,我不方便站着,我在那边等你,你打好饭端过来。还有,我不吃肥肉,不要打。” 不等我抗议,陆子乔已经优雅地走去窗边等我,留下我一个人干瞪眼,却还得不情不愿地继续排队。人生最大的委屈绝对不是给上司买饭,而是自己出了钱给上司买饭,还换来其他同事仇视的眼神。我狠狠地瞪了坐在窗边看风景的陆子乔一眼,这个罪魁祸首! 看着红烧肉,我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不让我打?我偏打!我端着两个餐盘,施施然走了过去。陆子乔淡淡地看着我,竟然不过来搭把手。海琳看我得去伺候小老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猜想可能是陆子乔不能人道这个消息太打击她了,她还没有调整好心态来面对陆子乔,不然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与陆子乔亲密接触的机会? 陆子乔看了看菜,挑挑眉道:“我说了我不吃肥肉。” 我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又不是给你吃的,我不是还帮你打了个大白菜吗?”我把大白菜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可以开动了。 我等着看陆子乔罢吃,谁知这小子却说:“也好,鲍鱼、鱼翅吃腻了,吃点大白菜清清肠胃也不错。”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我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意淫,可是从陆子乔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有郁闷我的效果。人与人的区别怎么那么大呢? 陆子乔还不忘提醒我,“打两份红烧肉没关系,但是你得把它吃完,浪费是可耻的。” 我翻翻白眼,不敢苟同,这厮在外面潇洒挥霍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浪费是可耻的?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更让我生气的是,陆子乔吃完饭,把盘子往我面前一推,示意我拿去餐具回收处。我郁闷地说:“为什么还是我?” 陆子乔好整以暇地说:“你是我秘书。” 我觉得我不是陆子乔的秘书,是他的贴身丫鬟。我把盘子弄得震天响,陆子乔气定神闲地说:“损坏公司财物是要赔偿的,如果不赔,直接从工资里扣。” 我无语了。 这天,我百无聊赖地坐在顶楼办公室里数头发,陆子乔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没人奴役我,也挺无聊的。大概我有受虐倾向吧。 “请问子乔在吗?” 我一看来人,乖乖!丫的刚拍完电视剧回来吧,怎么看怎么像前段时间热播的八点档电视剧里的某个贵妇,手里提着一款今年刚出的限量版LV包包,身上是香奈儿的连衣裙,那叫一个光彩照人。其实这人我也不陌生,就是夏晴。 我傻傻地摇摇头,心里开始感慨起来,谁说老天是公平的?瞧瞧人家夏晴,一看就是有钱人,还长得这么好看! 夏晴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看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我出神地看着夏晴轻蹙蛾眉,夏晴见我瞅她,换上了一副笑脸,“洛洛,真没想到你会来子乔他们家的公司上班。” 我开始胡说八道:“我欠了他钱,是来还债的。” “啊?”夏晴的嘴巴张成了O形,我估计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毕竟人家是淑女嘛。“子乔怎么可以这样啊?回头我跟他说说,别叫你还了。” 我没有说话。夏晴见我不说话,从精致的LV包包里掏出一个小物件,“这是我这次去日本买的香水,送给你。” 差距,这就是差距啊。人家动不动就出国,我最多只出过省而已。我客气地推辞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虽然我平时挺拜金的,可是香水真的引不起我的兴趣,再说临风送我的我还没用呢,要这么多香水干什么? 夏晴急了,大有我不收就跟我拼命的架势。当然,夏大美女是不会这么粗鲁的,“这个不贵重,子乔的秘书就是我的……朋友。” 我以为她会说“子乔的秘书就是我的秘书”,好在她及时改了口,不过改不改都一样,等她和陆子乔结婚后,就真的是“子乔的秘书就是我的秘书”了。夏晴不由分说把香水往我手里一塞,生怕我还给她似的,边走边说:“那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我相信应该会有很多机会的,你也不用告诉子乔我来过了,不要影响了他工作。” 刚走两步,她又回来了,冲我眨眨眼睛,小声说:“帮我看紧子乔哦,如果有其他女孩勾引他,记得告诉我哦。” 我傻傻地问:“你怎么不怕我勾引他啊?” 夏晴一愣,笑得亲热无比,“我相信你不会的。”她说完就走了。 不知道我现在心眼是不是变得比较多,我觉得夏晴的那句话还包含一层意思:“我相信你是勾引不到子乔的。” 正当我不知如何处理香水的时候,凯莉走了过来,看见我手里的香水,两眼放光,“哇,是CD的香水耶,你买的?不会吧?” 虽然认识没多少天,凯莉已经摸透我爱财如命的脾气,知道我断不会自己去买这些玩意的。 我轻描淡写地说:“别人送的。” 凯莉毫不掩饰她的嫉妒,“我就说嘛,你这个位置好处多多啊,哪像我们部门啊,纯粹一清水衙门。我说你这里要是有用不着的LV啊,CD啊什么的,就拿到我们部门来好了,免得浪费嘛!”凯莉突然凑近我,“喂,是不是男人送的?说,是哪个男人?” 我看着凯莉放大的脸,故意拖长了声音,“是——陆子乔……” 凯莉顿时垮下脸来,“我就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早知道我就应该来应聘这个职位,如果我来应聘,也许……”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接下去说:“……的未婚妻!” 凯莉一愣,“子乔有未婚妻吗?” 我不答反问:“陆子乔没有未婚妻吗?” 陆子乔回来的时候,见我在把玩香水瓶子,忍不住说:“怎么?觉得自己没有女人味,所以打算改变了?不过你买的这个香水真是俗气,不适合你。”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觉得俗气吗?” 我猜,如果陆子乔知道是谁送给我的,他肯定会后悔自己如此评价。 “俗不可耐!”陆子乔故意拖长了声音。 我拿瓶子在他面前一晃,促狭地说:“这是你未婚妻送给我的,你还觉得俗气吗?” 陆子乔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未婚妻?我哪个未婚妻?” 花心大萝卜就是花心大萝卜,居然问我是哪个未婚妻,一般人能有几个未婚妻啊?问这么弱智的问题,这小子也不嫌丢人。 “你有多少未婚妻啊?”我没好气地问。 “我没有未婚妻。” 我不死心地继续问:“那夏晴是你什么人?” 陆子乔皱了皱眉头,良久吐出一句话,“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儿,是我小时候的玩伴,现在嘛,算是我一朋友吧。” 我点点头。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嘛,估计是还没订婚,所以陆子乔才会这么说。这段时间以来,我算是领教了他有多严谨,是女朋友他绝对不会说是未婚妻的。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原来已经到下班的点了。我麻利地把所有的办公用品扫进抽屉里,拿出包包准备闪人。 陆子乔一直在旁边看着我,我犹豫着说:“您老还有什么吩咐吗?” 陆子乔抿了抿薄唇说:“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 我生怕陆子乔又给我派工作,而且派的还是那种极度烦琐的工作,急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今天晚上我要去见我的心上人,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所以今天晚上我必须去见他。”我狠狠地加重了语气,以示我的坚决。 我和临风好几天没见还不是拜眼前这位少东家所赐! 陆子乔失望地说:“哦,我约了辰辰和他哥哥晚上一起吃饭,想着你和他们也挺有缘的,本来想叫你一起,原来你有事,那就……” 不等陆子乔把话说完,我猛地扑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我去!” “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去见心上人吗?”陆子乔挑挑眉道。 “辰辰那么可爱,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想死他了,心上人什么时候见不行?”我转过身露出奸笑,嘿嘿,不懂了吧?我的心上人不就是临风吗? 陆子乔轻哼了一声,“口是心非。” 为了我的未来夫君,我自动把陆子乔的话给过滤掉了,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丢下我。 “你喜欢临风?”陆子乔边开车边问。 第11章 :我是他的贴身丫鬟 我愣住了。陆子乔这人也太直白了点,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虽然和一般女孩子比,也许特征不是那么明显。 “不吭声代表默认?” 我豁出去了,反正陆子乔也不是临风,“是啊,我喜欢他,碍你什么事啊?原来你也这么八卦。” 陆子乔直视着前方,“你喜欢他什么?”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陆子乔未必是八卦,也许是觉得无聊,所以没话找话。他跟临风关系那么好,肯定希望自己的朋友早日觅得如花美眷,那么他是准备帮我了吗?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那次我被上司骚扰,是临风见义勇为,把我带回了家。” “你的意思是说,谁救了你,你就喜欢谁了?” 我嗤之以鼻,“那也不是,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怎么说也得是个帅哥才行啊。” 陆子乔突然转头看了看我,害得我心跳加速。不过这可不是因为心动,而是我不想因为陆子乔的疏忽而提前结束自己的如花岁月,总而言之,开车最重要啊。 “你觉得我是帅哥吗?” 平心而论,陆子乔的外表一点儿也不输给临风,两人算是各有千秋吧。 “算是吧。”我不情不愿地承认。 陆子乔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话说小正太本来是在跟我闹别扭的,不承想几天不见,见了我竟然兴奋地扑了过来。我张开双手,等着把小正太抱到怀里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 可是小正太直接忽略我,扑到了陆子乔的怀里,“子乔哥哥!” 我尴尬极了,看见陆子乔眼里一抹不可抑制的笑意,恨恨地想:你就嘚瑟吧! 临风温柔地笑着,“洛洛,工作还适应吗?” 不等我说话,陆子乔先开口了:“临风,你应该问我是不是适应她。” 陆子乔就是改不了当着我未来夫君的面损我的毛病,真是气人。我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却当作没看见。 临风继续说:“洛洛是不稳重了些,但是应该还好吧?” 瞧瞧,我的未来夫君多了解我!这一刻,我是铁了心要跟他共结连理了。 陆子乔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说:“叫她倒杯茶,她能把茶洒到文件上;叫她打印东西,格式弄得乱七八糟的,还理直气壮地跟我顶嘴。” 这个我绝对需要解释一下,茶洒到文件上纯属意外,这个意外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我正跟海琳八卦的时候,陆子乔突然出现了,还叫我倒茶给他。我心慌意乱的,手那么一颤,茶就洒到文件上了。至于打印文件,我绝对不承认我弄得乱七八糟的,了不起就是陆子乔怎么给我的,我就怎么打印出来。我又不知道他希望我排版,这能怪我吗?他居然还怪我没有美感,姑奶奶打娘胎出来最大的爱好就是欣赏美的事物,怎么可能没有美感呢? 可是鉴于我的未来夫君在面前,我不好跳起来跟陆子乔对着干,只好喝了口饮料,笑着说:“误会!误会!” 正在埋头吃东西的小正太,突然抬起头来说:“原来你这么笨啊。” 难怪孔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想到我跟未来小叔子的关系闹得这么僵,我就懊恼不已!心里琢磨着怎么再次收服小正太,难道要我辞职回去陪他打游戏? 我陷入了沉思当中。 贝贝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床上睡觉。如此悠闲的周末,不睡到昏天黑地真对不起国家的双休制度。小正太和我赌气,难得没来吵我。 “洛洛,我替你算了算,今天你出门会有好运哦。” 我岿然不动。 “洛洛,起来我请你吃大餐!” 我继续在床上挺尸。 “洛洛,今天我要见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卓尔不凡、鹤立鸡群、温文儒雅、风流倜傥的大帅哥,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 我闻言,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边找衣服边对着手机大吼:“夏贝贝我告诉你,你要是撇开姑奶奶独自去见帅哥,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贝贝在那边奸笑着,“别急,别急,我带你一起去就是了。不过你也得找时间让我见见你那位未来夫君啊,怎么样?” 鉴于贝贝那声夫君叫得我心花怒放,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 等我赶到咖啡厅,贝贝这厮已经坐在那儿背淑女守则了。我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喂,不用这么装吧?” 贝贝白了我一眼,“你是我最好的闺蜜,应该明白我不是装的。我本来就是优雅温柔的淑女,具备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德,上得厨房,下得厅堂。” 我伸手摸摸贝贝的额头,“你没事吧,先把成语学好了再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贝贝恼怒地挥开我的手,“我这叫幽默,幽默,你懂不懂?” 我不禁有些好奇,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与我齐名的夏贝贝装得如此辛苦? “喂,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贝贝瞪了我一眼,无限怨念,“自从你住到你未来夫君那,就把我撇在一边了,我天天都好孤独。还好我碰上了一个同样孤独的美男子,他有着高雅的风度、磁性的声音、独到的见解、脱俗的气质,足以令一切女人疯狂!” 看见旁边的客人直盯着贝贝流口水的样子,我难得地脸红了。 我不得不打断贝贝继续发花痴,扔了张纸巾给她,“把口水擦擦!” 贝贝听话地抹了抹嘴巴,然后问我:“还有吗?” 我摇摇头,“如果你不继续发花痴,那么就没有了。快交代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我很后悔问了这个问题,因为贝贝脸上又出现了花痴的神情,并且有增无减。贝贝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一甩长发,“缘,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我一抖,一口水就这么喷了过去,非常均匀地洒在贝贝的脸上。贝贝恼羞成怒,“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你什么都不准吃,什么都不准喝!” 我站起来替贝贝擦脸,“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但是您老这么不高兴,有损形象啊。给您洒点水,您看起来也滋润点不是吗?” 贝贝怕帅哥突然来到,只好暂时不跟我计较,“他是华裔,已经入了英国国籍,洛洛,以后我去了英国,就怕你一个人在国内孤单,我舍不得你!” 嘿,她已经入戏很深了,都想到去英国了。我不忍心打击她,好歹她也是我最好的死党。 不过我有必要替她把把关,我绝对不允许我最好的朋友被骗,同时我也希望她幸福。 “你们怎么认识的?交往到什么程度了?” 贝贝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我是在一个无聊的夜晚遇到了他,两颗寂寞的心就这么碰撞到了一起,擦出了爱的火花。” 我喝了口水,“这都超过约定时间十分钟了,他是不是不来了?” 贝贝一听急了,“他不会不来的,估计是路上堵车了,所以才会迟到。” 这时候,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贝贝拉一拉嘴巴张成O形的我,“这就是周浩然,你别这么丢脸。” 这厮自己也没比我好多少,居然还嫌我丢脸。我们都是颜控,这是连月亮都知道的事,只是碰巧她刚才已经把口水流光了而已! 再抬头一看,我们的夏贝贝小姐已经一脸痴迷地看着周浩然,怎么看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我居然不知道,和贝贝分开的这些年,这丫装蒜的功力已经彻底超越我了,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秘籍。 贝贝娇羞地说:“浩然,这是我最好的姐妹林洛洛。” 我终于知道贝贝叫我来的目的了,这厮今天得把淑女装到底,所以需要我来调节气氛。我也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看贝贝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相中人家了。好了,现在轮到我出马。 “周大帅哥,芳龄几何啊?” 贝贝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浩然今年三十,男人的黄金年华!” 我点点头,“不错不错,再大点就更好了。”其实在我认识临风之前,我一直觉得男人过了三十才有味道,临风只能说是个意外中的意外。 周浩然微笑着问:“你喜欢老男人啊?” 我笑了笑,“三十几岁不算老男人吧,顶多算个成熟男人。”虽然目前我们家临风是年轻了点,但是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经历三十而立的。 贝贝温柔地拍拍我,“浩然,洛洛的审美眼光向来奇特,你习惯了就好。” 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念在她前段恋情刚刚结束,我很人道地不和她计较! 我受不了这么安静,尤其是受不了夏贝贝这么安静。以前贝贝和我联合,据说顶一万只鸭子,而现在有我们两个在的地方居然会鸦雀无声。 我调整了下坐姿,“那个,周先生!” 周浩然温柔地笑笑,“叫我浩然吧,很高兴认识你。” 我仔细打量了周浩然一番,难怪贝贝反应如此失常,这周大帅哥和陆子乔还有临风,简直是集天地之精华啊!大概精华都被他们吸去了,所以我们才会觉得其他男人寒碜。只是周大帅哥比起陆子乔和临风,身上又多了一种气质,一种玩世不恭的气质。不过我们也就敢在心里议论,要是被他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我扭头一看,贝贝还在那作欲语还休状,我不由得笑了。这厮嫌我丢脸,殊不知她此刻的表情是多淫荡! “浩然。”真是奇怪,叫临风觉得温馨,叫浩然就怎么叫怎么别扭。“不知道你择偶有何标准?” 此刻,我看起来比贝贝冷静多了。这丫如今跟吃了迷幻药似的如梦似幻,只要周大帅哥勾勾小指,估计她就屁颠屁颠地跟到爪哇国去了! 周浩然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只有两点要求。” 回忆起高中时代,我所有的室友都恋爱了(现在的孩子都早恋),恋爱的人最大的通病就是同情心泛滥,她们把多余的精力都用在我身上,轮番给我介绍男朋友。在多次失败后,她们终于忍无可忍地问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我就如此刻的周浩然一般,一甩帕子说:“我就只有两点要求,男的,活的!”全体室友都去挠墙了。 这样想着,我试探性地问:“女的,活的?” 周浩然惊讶地看着我,笑着摇摇头,“美的,会做饭的。” 我真不想老是喷水,可是一听他的回答,我再也忍不住,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去。 周大帅哥大惊,“怎么了,我的要求太高了吗?” 我说:“不不不,你的要求一点儿都不高。我只是想起了有一样事物一定符合你的要求,保证你满意。” 周大帅哥很配合地问:“是什么啊?” 我毫无形象地笑趴在桌上,吐出一句话:“美的电饭煲!” 一直在装淑女的贝贝听完这句话,终于装不下去了,支着下巴的胳膊一滑,很没形象地倒了下去,然后比我还夸张地爆笑出声。 我用胳膊碰碰她,“形象,形象。别笑得这么豪放!” 贝贝一边抹眼泪一边大笑,“洛洛,你太有才了,电饭煲,哈哈,美的电饭煲!” 周大帅哥也不顾帅哥形象,大笑起来。 旁边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们,仿佛我们三个是从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的,我们此刻的表现的确和精神病患者区别不大。 笑了一会儿后,周浩然对我说:“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你这么好玩的人。” 我朝天翻翻白眼,敢情我是用来玩的?姑奶奶我是玩人的祖宗。 小正太以为他的下一句话安慰了我,而事实上,陆子乔只会打击我,奴役我,无论从哪里都没看出来喜欢我!再说了,我也不指望他喜欢我,我只要临风喜欢我! 陆子乔不知道为什么要出差一个星期,我也没空理会他到底干什么去了。我趁他出去,翘班逛街,当然,对外我都会有正当理由。我还利用这段时间修复了和小正太的关系,小正太不记仇,没几天就已经对我洛洛姐姐长、洛洛姐姐短地叫得欢了。我利用带他去游乐园的机会还顺便打探了一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狐狸精勾搭临风。 小正太豪爽地说:“我替你看着我哥哥呢,你放心好了!” 我伸手在小正太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奸笑着,“哎呀,我说辰辰怎么这么可爱呢?也不枉姐姐疼你一场啊。” 小正太怒了,“你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这么放肆。” 我看着小正太,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是临风的弟弟,倒像是陆子乔的弟弟。这脾气、这神态,还有这说话的语气,活脱脱一个小陆子乔啊! 见我不说话,小正太又恢复了友好的语气,“子乔哥哥不知道你翘班吧?” 我有种去撞墙的冲动,现在的小孩真是了不得,智商比大人还高,我都觉得不好对付了。我谄媚地笑着,“辰辰,你应该不会告诉你子乔哥哥吧,好歹我翘班也是为了陪你嘛!如果你告诉他我翘班,我就告诉你哥哥你没去上课。” 我说完,发现小正太一脸鄙视地看着我。 被陆子乔鄙视我还能接受,但是一个小破孩也鄙视我,这让我无法接受。我怒了,“干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 “你不威胁我我也不会告诉子乔哥哥的,可是你居然敢威胁我?你以为我们男人和你们女人一样没义气吗?告密这种事,只有你们女人才会干。” 我大义凛然地告诉他女人是多么的伟大,从女娲造人讲到母系社会,再讲到生育的痛苦,讲得口沫横飞,末了总结了一句:“怎么样?小瞧女人了吧!” 小正太抹了一把脸,跑到远处去了。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如果打扰了他面壁思过岂不是更加糟糕? 不一会儿,小正太回来了,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给!” 我摇摇头,“我不渴。” 小正太一脸不相信,“你口吐白沫地讲了一小时,居然不渴?” 有一小时了吗?我怀疑地看了看手机。其实以前我就想做老师来着,幸好我没有做老师,如果现在的孩子个个都像小正太的话,那还不知道是谁教谁呢。 “是口沫横飞,不是口吐白沫!老师没教你吗?” 小正太也不生气,哈哈大笑,只差在地上打滚了,“洛洛姐姐,你也知道你是口沫横飞啊!” 原来小正太设局害我,等着我找机会报仇吧。 我走过去摸摸他的头,“玩一天了,饿了吗?” 小正太点点头,握着我的手往吃饭的地方走去。 我警惕地说:“我可有言在先哦,我宁可饿死也不吃肯德基。” 小正太很合作地说:“放心吧!今天我也不想吃肯德基了。” 我摸摸他的头,以示褒奖。 小正太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脸天真地说:“今天我们吃麦当劳!” 我有种去撞墙的冲动。 “辰辰,你哥哥对我的印象怎么样呀?”陪吃陪玩了一天,再不套点有用的情报,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小正太老气横秋地说:“其实你不是我哥哥喜欢的类型。” 呃,小正太不是一般的直白,一点儿也不知道顾及一下我脆弱的心灵,我忍着郁闷问:“那你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啊?” 小正太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后有些抱歉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子乔哥哥喜欢你这样的。” 小正太以为他的下一句话安慰了我,而事实上,陆子乔只会打击我,奴役我,无论从哪里都没看出来喜欢我!听小正太这样一说,我忍不住沮丧起来,认识临风也快一年了,可是他一直对我彬彬有礼的,还带着一丝拒人千里的意味。 “洛洛姐姐,你别泄气啊。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棒都能磨成针嘛!”小正太见我不说话,忍不住安慰起我来。 我笑了笑,“辰辰,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还有另一种说法?” 小正太摇摇头,“老师只教过我这种。” 我得意起来,摇头晃脑地吟道:“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棒磨成绣花针。” 小正太抬起头,困惑地问我:“后宫佳丽和绣花针有什么关系?” 我当然不能给他解释这话是怎么来的,可是小正太正处于求知欲旺盛的时候,一定要我解释清楚才行。我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没事说这些给他听干什么呢? 我告诉小正太说,后宫里只有一个皇帝,所以宫女和妃子都没事情做,只好无聊地把铁棒磨成绣花针。小正太将信将疑,又无法找出有力的证据反驳我,只好作罢。我大大地松了口气,要是临风知道我给他弟弟灌输这些黄色思想,非把我逐出家门、永世不得再进不可!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我是帅哥,快接电话!我是帅哥,快接电话!” 小正太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拜托你下次把这个铃声换掉好不好?太幼稚了,我都嫌丢脸,下次出来,你别说认识我。” 我做了个敲打的动作,看了下来电显示,居然是陆子乔。更糟糕的是显示的居然是办公室电话,我的脑子高速运转起来,得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搪塞过去才好?该死的,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难道就是为了对我进行突击检查? 我战战兢兢地接起电话,“喂,您老找我有何贵干?” 陆子乔的声音传了过来,“上班时间你不在办公室,上哪去了?你的语气怎么这么奇怪?做了什么亏心事?” 靠,嘴巴毒也就算了,连听觉都这么灵敏,他属什么的? 不等我说话,陆子乔语气不佳地说:“你那里怎么有男人的声音?你跟谁在一起?” 陆子乔管得也太宽了!我语气不佳地说:“我是和男人在一起,不过目前这男人只能称为男孩,我跟辰辰在一起呢!” 陆子乔似乎不信,“你跟辰辰在一起?今天他不应该去上学吗?” 呃,不小心把小正太给出卖了,还来不及想对策,陆子乔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叫辰辰听电话。” 我捂住手机,飞快地对小正太说:“你子乔哥哥叫你听电话,我警告你不准出卖我啊。怎么应对你子乔哥哥,你自己看着办吧,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我把手机塞给小正太,小正太白了我一眼,不爽地说:“子乔哥哥,今天班里又有人感冒,所以放假了。哥哥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害怕,就打电话给洛洛姐姐了,你不要怪她。” 我捏捏小正太的脸,真是孺子可教啊,只是老拿感冒做借口好吗?看来回去得多想几个借口,以备不时之需。 过了一会儿,小正太把手机递给我,“子乔哥哥叫你听电话。” 靠,陆子乔自我感觉太好了,叫谁听电话谁就得听电话吗?不过我还是很没骨气地接过手机,语气不佳地说:“喂,还有什么事啊?” 陆子乔惊呼,“还有什么事?你居然这样问我?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找你当然有事了。” 我撇撇嘴,心想:翘会儿班都不得安生。 看见小正太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借口,“那辰辰怎么办?” 陆子乔沉吟了下,“我叫司机过来接你们,先把辰辰带去我家,你回来上班。” 我哭丧着脸,心里咒了陆子乔不下千次。小正太倒没有不高兴,我想他是体会不到我的心情的。 “洛洛姐姐,你翘班是不对的。如果我是老总,我绝对不用你这样的员工,太过分了。” 我已经够郁闷了,小正太居然还敢来挑衅我,“刚才你怎么不这样说?说去游乐场玩的时候,你跑得比谁都快。虽然今天我翘班了,可是别忘了,你也翘课了,我不是好员工,你也不是好学生,我们彼此彼此。” 小正太的脸涨得通红,我忍不住开心起来,赢的感觉真不错!虽然小正太资质不错,毕竟道行还浅。 小正太突然孩子气地来了一句:“你欺负小孩!” 我乐了,“我不欺负小孩,难道还去欺负大汉吗?我找死啊我?” 一句话说得小正太哑口无言,他不服气地瞪着我,大有跟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上了车后,小正太还故意把头扭到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 路上陆子乔又打了两个电话来催,我不耐烦地说:“快到了,快到了,别催了。” 我脚不沾地地赶到办公室,看见陆子乔居然悠闲地坐在老板椅上喝咖啡。我气不打一处来,生硬地说:“你这么急叫我回来什么事啊?” 陆子乔惊奇地看着我,“上班时间你跑得无影无踪,回来不觉得汗颜,居然语气还这么差?” 我不跟他计较,垮着脸说:“你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我还以为公司着火了呢!” 陆子乔冷哼一声,“公司着火我绝对不会找你的,等你回来,估计该烧的早就已经烧完了。” “知道就好!”我冷冷地说:“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啊?” 陆子乔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叫你回来上班是天经地义的吧?就算我不叫你,你现在也应该在公司里上班的。” 我烦躁地挥挥手,“算了算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老有何吩咐?” 陆子乔伸手一指,“等下我要出席一个签约仪式,你会打领带吗?” 我顺着陆子乔指的方向一看,只见沙发上放着十来条领带。我无比郁闷,陆子乔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问我会不会打领带?电话里不会问啊?估计陆子乔知道电话里问我,我肯定会告诉他我不会。 “会啊,干什么?” 陆子乔差点儿被咖啡呛死,咳了一会儿才惊讶地问:“你居然会打领带?” 这话真的打击到我了,我有这么差劲吗?如果他觉得我不会,还这么火烧屁股地叫我回来干什么? 我忍住郁闷,云淡风轻地说:“当然会了,很早就会了。” 陆子乔笑着说:“看来我小看你了嘛!” 我翻了个白眼,自豪地说:“那当然了,我小时候红领巾都是我自己打的。” 陆子乔不敢相信地说:“你指的会打领带就是会打红领巾?” 我点点头,“是啊,不过你放心啦,不都是挂在脖子上嘛,大同小异啦!” 陆子乔无奈地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那堆领带前面说:“你觉得哪条最好看?” 我指了指一条金色条纹的领带说:“这条。” 陆子乔拿起来在身上比画了一下,“你最不喜欢哪条?” “墨绿色的那条。” 陆子乔呵呵一笑,将那条墨绿色的领带递给了我,“挑你最不喜欢的那条就对了,反正你认为好看的绝对不能打。” 靠,这家伙居然变着法子告诉我,我的眼光有问题。 我恨恨地扯过领带,往陆子乔脖子上一甩,陆子乔皱皱眉道:“女孩子漂不漂亮是天生的,但是不漂亮还不温柔的话,很有可能会嫁不出去的。” 我气极了,回道:“你放心好了,想娶我的人从复旦排到外滩,我未来夫君早就等着娶我回家了。” 陆子乔的眸子很亮很黑,“你未来夫君?别是你一厢情愿的吧?他说娶你了?” 我恨不得拿领带勒死陆子乔,居然这么打击我!这样想着,我下意识地一扯,眼前居然是陆子乔放大的俊脸。我吓了一跳,不习惯和男性如此近距离相对的我,只能呆呆地看着陆子乔! 还是陆子乔先回过神来,戏谑地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挑逗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好吧,我承认陆子乔是很帅,可是我未来夫君也不输给他,我至于去挑逗他吗? “不想被我勒死,你就闭上嘴,也别乱动!” 被陆子乔这样一闹,我失去了平时的水准,领带打得歪七扭八。我看着自己的“杰作”,抱歉地说:“我打得不好,要不我去找个会打领带的人来帮你打?” 陆子乔从镜子里审视了一下自己,“还可以,比我想象的要好。”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目送陆子乔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发现陆子乔的话不对,比他想象的要好?难道我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堪吗?靠,骂人的段位可真够高的,下次一定要注意了,因为——陆子乔是绝对不会夸奖我的! 我追了出去,反正签约仪式就在大厅里举行。 刚下楼,我就听见行政部一女的说:“子乔,你的领带歪了,要不我帮你整理一下?” 陆子乔酷酷地说:“不用,我自己整理就好。” 那个女的不死心,“这个领带打得不够好看,还是让我重新帮你打一下吧。” 我心想,也许她练习打领带已经很多次,就等着这次机会呢。但是她批评我打得难看,这让我很不爽,虽然她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谁都知道,实话通常都不中听。 陆子乔回道:“没关系,就这样吧。” “你一定是还没有女朋友,所以领带才会打成这样。” 陆子乔居然很温柔地说:“那也未必,也许她打领带的水准只能如此呢?” 我不由得一抖,陆子乔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公司里的女性还把他当成梦中情人,真是有眼无珠。 我抬脚想溜,陆子乔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上班时间又想去哪儿啊?” 我故意无视他,心里默念着: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他不是在跟我说话。 “林洛洛,我在叫你呢!”陆子乔在我背后喊。 我转过身来,谄媚地笑着说:“我没想去哪儿啊,我就是想去给你倒杯茶。” 陆子乔扔给我一个“你有这么好吗?”的眼神。我翻翻白眼,这家伙真难伺候。 “快去快回,我不希望你倒的茶,茶叶是现买的,水是现烧的。” 这家伙真会讽刺人,虽然上次我出去给他拿照片,早上八点半出去,下午五点才回来,可那是因为我在路上碰到了同学,一起逛了会儿街。就这么点小事,陆子乔至少已经拿来说了我十八次。 我愤愤地想,要不是看在你是我boss的分上,要不是看在临风的分上,我才不会任你打压呢。不过这话也不对,基本上我和陆子乔是势均力敌。有时候他会让我跳脚,但是我人品爆发的时候,陆子乔也只能生闷气,然后狠狠瞪我。 我琢磨着怎么和临风的关系更近一步,虽然暂时借住在他那里,可是他早出晚归的,基本见不到面,即使见到了,最多也只是聊上几句。 突然有一天,临风过来问我:“洛洛,周末有空吗?” 我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有!有!” 临风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子乔不是说你另有安排吗?” 我愤愤地想,居然敢破坏老娘的好事?看来下星期要给他的茶加点料了,省得他以为老娘好欺负。 我羞涩地说:“我就是周末不想加班才这么说的。” 临风笑着看着我,我差点儿迷失在他的笑容里,“可是周末子乔也会去,你还去吗?” 陆子乔也去?那他一看见我,不就知道我骗了他吗?不管了,他心里又不是不清楚我不情愿加班。 “我去!我周末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他管不着。” 临风温和地看着我,“你对子乔感觉怎么样啊?” 我心中一喜,难道他吃醋了?“我跟他不熟,更别说有感觉了。” 我心里想,就算有感觉,也是相看两相厌。估计陆子乔也是碍于临风的面子,不好开除我。 “子乔是个不错的人,到底哪里跟你合不来?” “我也不知道,估计我跟他八字不合吧,他就知道打击我。” 临风笑着说:“子乔不是这种人啊,你是不是误会他了?” 我翻翻白眼,“管他是不是这种人,反正我又不嫁给他。” 很快就到了周末那天,我起了个大早,顺便把小正太收拾利索了。我满意地看着小正太,越发觉得我有长嫂的潜质。我拿过旁边的红领巾,打算给小正太系上。 小正太手一挥,“难怪子乔哥哥说你没大脑,今天是周末,不用系这个。” 我凶狠地瞪着小正太,“你子乔哥哥说我没大脑?” 小正太扭捏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子乔哥哥说过不能告诉你。” 好你个陆子乔,居然敢在背后中伤我!想我林洛洛向来以机智聪明著称,陆子乔居然这么说我,真让人难以接受。 我温柔地说:“辰辰,你子乔哥哥还说了什么啊?” 小正太一脸防备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子乔哥哥说不能告诉你。” 我郁闷地想,看来几个月的时间还是无法和几年时间相比。小正太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他不会出卖陆子乔的! 我们到了目的地,原来是处豪华的私人别墅,一进门就是一个大游泳池。 跟陆子乔同来的还有上次见过的夏晴,看见人家的打扮,我立刻就泄气了,觉得自己很像个保姆。果然,陆子乔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吐出一句话:“你怎么打扮得跟个安徽小保姆似的?” 平时陆子乔说我也就算了,可是他当着我未来夫君的面这么损我,叫我情何以堪啊?我动作敏捷地蹿到他跟前,“你怎么那么了解安徽小保姆的打扮?敢情你平时都在研究安徽小保姆吗?安徽怎么了?你搞地域歧视啊?难道个个都得当总裁吗?再说了,总裁很了不起吗?总是裁衣服的人才自称总裁,你还不如保姆呢!” 陆子乔被我轰得晕头转向,脸色很难看。夏晴笑着打圆场,“子乔,洛洛好可爱的,你别生气。” 我立刻对夏晴产生了好感,我以为我如此炮轰她的未婚夫,她应该把我视为头号敌人,然后怂恿陆子乔把我开除了才是,想不到她居然替我打圆场。谁说豪门千金都是颐指气使,难以相处的? 陆子乔冷冷地斜了我一眼,“她就这样,间歇性发作,你别理她。” 第12章 :你在挑逗我? 我真的怒了,“我踩你尾巴了?在办公室里损我还不够,出来还损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讨人喜欢?难怪你到现在还没女朋友,你再不改改你这副德行,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陆子乔冷冷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他别是打算动武吧?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妥协,陆子乔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么咒我的。” 见陆子乔就这么不痛不痒地来了句,我又嘚瑟起来,“反正你有生之年是绝对等不到那一天的,白痴!” 一句话把陆子乔彻底惹毛了,“我看我是对你太宽容了,你才敢这么没上没下。” 我也恼了,“现在我们不在公司好不好,难道我到哪都得供着你吗?”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夏晴突然走过来对我说:“洛洛,女孩子不可以这么暴躁,会嫁不出去的。” 小正太抓住我的手,小声说:“洛洛姐姐,你别跟子乔哥哥吵了好不好?你们两个吵架我很为难的,不知道我应该劝架呢,还是在你们两个里面选一个,帮着吵架?” 我吃惊地看着小正太,原来我和陆子乔吵架会让小正太如此纠结。我轻轻地摸了摸小正太的头,大度地说:“只要你子乔哥哥不再损我,我可以不计较他以前的行为。” 小正太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洛洛姐姐,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我不用看也知道小正太说的是谁,这里除了我,就只有夏晴一个女人。“为什么你不喜欢她啊?” “洛洛姐姐,你不觉得她很做作吗?吃个饭非得一粒一粒地数着吃,鞋跟细得都可以拿来缝衣服了。” 我听到小正太这样说夏晴,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我觉得小正太很有可能不是临风的弟弟,而是陆子乔他老爸在外面的私生子,瞧那损人的德行,简直如出一辙! 我笑得正爽,陆子乔冷冷地丢过来一个眼神。我愤愤地想,我笑一下怎么了,碍着你的事了? 陆子乔冲小正太招招手,小正太立刻走到陆子乔身边。我狠狠地瞪了小正太一眼,小正太看了看我,羞愧得低下了头。 夏晴走到我身边,小声说:“下个月我生日,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派对,你会来吗?” 我一愣,不是我犹豫,而是像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那些所谓的派对也只在电视上见过。如今突然有人邀请我,我怎么能不激动啊?就算心里激动,面上我还得云淡风轻,虽然这样端着让我觉得很累。 我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说:“这个啊……这个,看看到时候我有没有空吧。也许陆子乔给我很多事情做呢?” 夏晴一愣,然后更加热情地说:“时间还早着呢,那时候应该已经开学了,你也不用再上班了。” 是啊,我怎么忘记这件事了?可是为了把矫情进行到底,我还在那里继续端着,“可是到时候我也许会有其他的事,我还是很忙的。” 夏晴凑近我说:“临风也会参加,而且他还没女伴……” 我端不住了,立刻斩钉截铁地说:“我也参加,风雨无阻!” 夏晴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嘛。有钱、漂亮、有学识,最重要的是有副热心肠,知道我喜欢临风,不着痕迹地给我创造机会。这会儿,我多想上前抱住她,狠狠亲她一口啊! 夏晴见我答应,又跑回陆子乔身边。小正太被挤到一边,满脸不爽,“洛洛姐姐,你为什么要答应她?” 我撅撅嘴巴,心想:还不都是为了你哥哥!嘴上却说:“你不觉得她温柔善良又可爱,最重要的是善解人意吗?” 小正太不屑地说:“虽然你没有气质,身材不好,脸蛋不漂亮,脾气臭,行为乖张,谈吐不文雅,外加没有立场、没有操守,像根墙头草一样左右摇晃,可我还是更喜欢你。” 我差点儿一头栽在地上,我有那么差吗?就连陆子乔都没有这么形容过我,任我的内心再强大,也被小正太这番话给打击了,而且是彻底、严重地打击了。 陆子乔走了过来,笑得跟朵花一样。他抱起小正太说:“辰辰,虽然诚实是种美德,可是你这么诚实,你洛洛姐姐听了会不高兴的。你洛洛姐姐宁愿听虚假的赞美,也不会接受你如此中肯的评价。” 我差点儿气绝身亡,指着陆子乔“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回去的路上,小正太见我一脸郁闷,忍不住来讨好我,“洛洛姐姐,你怎么不听重点呢?我不是贬你,我是说即使你那么不堪,我还是更喜欢你。” 我更加郁闷,“我说小鬼,我哪里不堪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堪了?姑奶奶到底是哪里不堪了?”最后一句,我说得气壮山河,口水喷了小正太一脸。小正太很识相,见我在气头上,也不计较,自己拿了张纸巾擦脸,擦完小声提醒我,“洛洛姐姐,你这样会把我哥哥吓到的。” 我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临风,心想,这次形象毁得更彻底了。我定了定神,郁闷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夏晴姐姐?” 小正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喜欢她。” 我翻了翻白眼,心里想当然是因为她知道撮合我和你哥哥了。 “你不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人吗?” 小正太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不觉得她太虚伪了吗?妆化得那么浓,跟假面人一样。洛洛姐姐,你别被她骗了,她对你好是有目的的。” 临风突然开口:“辰辰,小孩子不应该说大人的坏话。” 小正太似乎很敬畏哥哥,听临风这样一说,就闭嘴不语了。 可是回到家,小正太还是忍不住跟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洛洛姐姐,你真的要去参加那女人的生日派对吗?” 我往小正太的床上一躺,摆了个贵妃醉酒的姿态,妩媚地说:“那当然了,到时候我一定要艳惊全场!” 小正太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我保证,你一定会惊了全场。” 我凶巴巴地说:“是不是我太温柔了,所以你觉得可以一直挑衅我?你要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小正太嘿嘿一笑,“你急了不会咬人,但是会跳墙。”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在骂我是狗呢!八岁的孩子就有此等功力,实在叫我惊叹。 我在小正太的头上狠狠一敲,“皮痒了是吧?你才跳墙呢,你全家都跳墙!” 小正太怒了,“你别忘了,你的目标就是当我嫂嫂。如果成了,你也在全家范围里,你也逃不了跳墙的命运!” 如果真是这样,让我跳墙跳窗跳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嘿嘿地傻笑起来。 “别把口水流到我床上来。”小正太嫌恶地说。 “好了,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小正太认真地看着我,“这你就别管了。洛洛姐姐,我是真的希望你别去。她没安好心,请你去还不是为了利用你?” 小小年纪怎么把人想得这么坏,我觉得有必要让临风好好开导这个小正太。“你也说了,我又没钱,身材又不好,脸蛋也不漂亮,她能利用我什么?” 小正太急了,“就因为你比她差太多,所以她可以拿你当绿叶,衬托她啊。” 我陷入了沉思,真的像小正太说的那样吗?可是事实是像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主角,其他人站在她身边本来就是衬托她的呀。 不管小正太如何阻止我,我都会参加的,因为我决定要在那天对临风表白。 钱是男人的胆,也是女人的胆。我四处看看,像电影里的特务一样,确定周围没有人在注意我,点了一下查询余额,然后我就彻底崩溃了! 有好事绝对不能忘了夏贝贝,所以我第一时间就通知她和我同去。这厮都激动得语无伦次了,“洛洛,真、真的吗?你说我穿什么好啊?”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就已经急上了,“洛洛,这个周末一起逛街?”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囊中羞涩,这个月工资又还没开,实在没有去血拼的勇气。于是,我只好幽怨地告诉贝贝:“你自己去吧,别等我了。” 贝贝这厮极没良心,立刻愉快地跟我说拜拜。我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无限惆怅。 夏晴亲自给我送来了请柬,体贴地说:“定在开学后第一个周末开派对,你一定要来哦。我打听过了,临风还没女伴呢!” 我摩挲着烫金的请柬,“一定一定!”然后又凑近她,“你确定临风会去?辰辰好像不太喜欢参加这样的派对。” 不能怪我小人之心,小正太为了不参加派对简直是不遗余力,如果临风要去,他肯定也会极尽破坏之能事,而我又不好意思亲自去向他打听。 夏晴笑笑,“临风肯定会去,辰辰从小缺少母爱,所以性格比较乖僻,但是他很听临风的话。” 这下我放心了,终于有为派对好好下血本的决心了,可是上哪儿拉点赞助呢?要不跟陆子乔预支点工资?可是以他的性格,只怕到时候工资没预支上,还被他损了一顿,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陆子乔拿着一份合同走到我面前,笑得很温和,“你找找这份合同存在的问题。”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接过随便一扫就开始发表意见了,“字体不对,上下没有对齐,看上去非常不舒服。” 陆子乔惊奇地看着我,“原来你都懂的啊?那你为什么做成这个样子?” 什么?这是我做的?我大吃一惊,低头看了半天,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我做的。哦,我想起来了,这份合同应该是某位仁兄帮我做的。我想了想,最终决定不能出卖别人,“我刚才没看清楚,这不是做得挺好的嘛,也没规定一定要用什么字体,是吧?至于上下没有对齐,这样很有特色啊,你不觉得比其他人做的那些毫无生气的东西好看多了吗?” 陆子乔探究地看着我,“你是不是不具备美感啊?” 靠,不就是一份合同吗?他可以嫌我做得不好,这是工作能力的问题,但是他不能说我不具备美感,这就变成个人品位的问题了。我嗖的一下蹿到陆子乔跟前,“我不具备美感?你才不具备美感呢!这份合同做得独具匠心,可你偏偏不懂得欣赏,所以没有美感的人是你。” 陆子乔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把合同夺了过去,指着其中一页,“你可真有美感,你看看这里,缺了一块!这是怎么回事?” 陆子乔比我高了一个头,这让我非常不爽。我索性站到椅子上,奈何椅子下面有轮子,我一上去,轮子就自己滚了起来。我想也不想,一把扯住陆子乔的领带。陆子乔一惊,下意识地把我往怀里一带,抱下椅子,“你发什么神经啊?还站椅子上!” 我做了个深呼吸,“姑奶奶高兴你管得着吗?再说了,公司哪条条例规定了员工不能站椅子上?合同缺了一块怎么了?那是残缺美,你懂不懂欣赏啊?” 陆子乔的脸都绿了,“我不指望你了,我自己重做。” 我看着他直乐,“你早说不就好了吗?不过我知道你再怎么做也做不出来我这样的水平,我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无敌智慧型淑女。” 陆子乔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乐了,“我觉得你很有凤姐的风范。”他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我一个站立不稳,跌到了椅子上。我低估了陆子乔的功力。不等我休息休息,陆子乔又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我偷偷扫了陆子乔一眼,原来他真的在自己做合同。想想一个大少爷还要自己做合同,也真是无奈,可是我是不会同情他的。 “那个,夏晴的生日派对你去吗?” 原来他把我叫进来就是问这事,我矫情地说:“我还没决定呢,可能去,也可能不去。” 陆子乔笑了,“你说了等于没说。”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我去不去跟你有关系吗?你去你自己的就好了。” “我是替夏晴问的。” 哦,原来如此,也真为难陆子乔了,刚跟我吵完,就得替未婚妻来问我。就凭这点,陆子乔还是不错的。我收起敌对的架势,“去的话是不是得穿礼服啊?我没有礼服。” 陆子乔点点头,埋首到文件堆里。我还以为他会豪气地送我一件礼服呢,那我就不用为衣服发愁了,没想到他提都不提这回事。看来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这条定律一点儿没错。 我正打算出去,陆子乔突然说:“目前你还在公司上班,穿得太寒酸的话也丢我的脸,去买一件礼服吧。” 我苦恼地看着他说:“如果我说我买不起礼服,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陆子乔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先刷这张吧,应该够你买衣服了。以你的眼光估计也买不到什么好衣服。” 如果陆子乔不说后面一句话,我会非常感激他,可是他偏要画蛇添足一把,让我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你不用担心我的眼光,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下你的卡比较好。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密码呢。” 陆子乔报出了一串数字,又补充道:“这是我的生日!” 我惊讶地看着他,“是你的生日吗?居然和我是同一天呢,哦,原来我们还挺有缘的。可惜是孽缘,我上辈子一定是强暴过你,所以你这辈子才要来找我报仇。” 陆子乔的脸几乎快要扭曲了。 钱是男人的胆,也是女人的胆。我拿着陆子乔的卡,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个自动取款机看看密码对不对,一输还真进去了。有过取款经验的人都知道,拿着一张别人的卡,绝对会忍不住偷看一下卡里的余额,而像我这种好奇心强烈的人更不可能例外了。我四处看看,像电影里的特务一样,确定周围没有人在注意我,点了一下查询余额,然后我就彻底崩溃了! 老天真是不公平,我累死累活地干一辈子,拥有的钱也没有陆子乔随便扔一张卡来得多。我很想拿那张卡泄愤,但是考虑到里面的钱是我一辈子也还不起的,就放弃了。 想叫贝贝陪我一起逛街,结果电话没人接。我真是想不通,为什么我每次有好事找她,她都会接得很积极,没什么好事的话一般都是不接呢?万般无奈之下,我想起了最了解临风的小正太。我溜到他的学校,谎称家里有事,把小正太接了出来。小正太估计在学校里也闷得慌,见我去接他,非常配合地和我一唱一和来欺骗老师。 我牵着小正太的手,认真地问:“辰辰,你希不希望洛洛姐姐一直陪在你身边啊?” 小正太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再接再厉,“那今天你就给我好好参谋参谋,替我把把关。我一定要漂漂亮亮的,这样你哥哥才可能喜欢上我。” 小正太突然攥紧我的手,“洛洛姐姐,你只是要我哥哥喜欢你吗?我告诉你实话吧,其实我哥哥挺喜欢你的。” 我瞬间乐了,这马屁拍的,真是恰到好处!“真的,你怎么知道?上次你不还说他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 “我哥哥说的。上次我是为了跟你赌气。” 我立刻高度重视起来,“你哥哥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的?” “你那点儿心思谁看不出来啊,我们好歹也是忘年交,我当然帮你了。我替你打探过,我哥哥说他本来就挺喜欢你的,还说你很可爱。” 再也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更轰动了,要不是还在大街上,我真想吼两嗓子。既然我们郎有情,妾有意,那我只要再努力一把,临风还不得对我来个真情告白? 小正太皱皱眉说:“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这么淫荡?” 我摸摸自己的脸,我笑得很淫荡吗?鉴于小正太带给我如此好的消息,我便没跟他计较。 “走,我们去买礼服和鞋子!” 小正太兴奋地点点头,轻车熟路地把我带到一家服装店。我抖抖索索地拿起一件小礼服在身上比画着。 小正太抢过我手上的衣服,“洛洛姐姐,你是不是没有美感啊?” 我忍不住问:“你今天真的去上课了?你确定没躲在办公室里偷听我和你子乔哥哥的对话?” 小正太白了我一眼,“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不服气地问:“我哪里不正常了?” 小正太撇嘴道:“大姐,如果你想表现你的淫荡呢,等你和我哥哥单独相处的时候,你想怎么淫荡就怎么淫荡。但是你现在是要去参加派对,要面对很多人,你穿这件用料还没我衣服多的肚兜,你叫我哥哥怎么看你啊?你说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穿得这么暴露?当然了……”小正太摸摸鼻子,“别人的女人露得越多越好。” 天啊,这是小孩子的逻辑吗?我捂着心口问:“谁告诉你这些论调的?” 小正太给了我一个“你out了”的眼神,“现在报纸、网络上什么都有,还用谁告诉我吗?” 我泄气地问:“那你倒是帮我挑呀,你不帮我,那我叫你来干什么啊?”小正太扔掉手中的衣服,“你太不了解男人的心理,好在你找我替你当参谋,不然你这次绝对输得很惨!” 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我不好发作,耐着性子等小正太挑衣服给我。 “喏,就这件吧!” 我迟疑着没有接过衣服,因为小正太替我挑了一件土里土气的大褂! 小正太有自己的理由,“洛洛姐姐,你想想,我哥哥那么有钱,可是他没有让别人带我,可见他是个非常传统的男人。既然他是传统的男人,当然喜欢传统的女人了,参加派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风骚,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纯洁,你说我哥哥不喜欢你喜欢谁呢?” 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我动摇了,伸手拿过这件衣服,“可是你不觉得这件衣服太土了吗?现在还会有人穿这样的衣服吗?” 小正太继续说:“又没叫你平时穿,就派对时穿嘛。你放心,我保证你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就算有女人说你土,你也不要理会,你要知道,一个女人是很难接受另一个女人的。” 我纠结地看着小正太,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为了当上你嫂嫂,我豁出去了!” 小正太见我采纳了他的意见,立刻手舞足蹈起来,“我保证,你一定会成为派对女王,把夏晴比下去。” 能不能把夏晴比下去我不在乎,只要能套牢临风,别说穿大褂了,就算叫我穿比基尼都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看着这件衣服还是很纠结,忍不住问营业员:“你说现在还有人穿这样的衣服吗?” 营业员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小姐,有人卖当然是因为有人穿了,现在复古风很流行的。” 连营业员也这样说,我下定决心就买这件大褂了。“给我包起来吧,多少钱?” “好的,我替您包起来,一共是3998元!” 我靠,就这么一件我奶奶都不穿的破大褂居然要3998元?搁平时就是白送给我,我还懒得要呢。 小正太从我手中抽出那张卡,塞给营业员。我死死地盯着那张卡,好像那是我的命根子一样,“不就3998元吗?不贵啊。瞧把你心疼的,我真鄙视你,等下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我做了个敲打的动作,依旧死死地盯着那张卡,就好像我少盯一秒钟,卡里就会少一块钱一样。 “小姐,你的衣服,欢迎下次光临。” 我愤愤地想,还下次光临呢,姑奶奶我永不光临了。姑奶奶现在心疼胃疼全身都疼! 小正太看了我一眼,“我拜托你别这么哭丧着脸好不好,不知道的人看见你这副表情,还以为你刚刚死了爹妈呢!” 靠,小正太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我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栗暴,然后豪爽地说:“姑奶奶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疯狂shopping的风采。” 我带着小正太来到一家大型购物中心。小正太赞赏地看着我,相处久了,我多少能读懂他的眼神。他的意思是说你终于开窍了,孺子可教也! 然而,我一到鞋店门口就胆怯了。小正太扯扯我,示意我可以进去了。我左顾右盼,最后小声问:“你说,人家会不会把我们赶出来?” 小正太满脸不屑地看着我,“要赶也是赶你,你今天打扮得很像保姆。” 我又给了他一个栗暴,“你敢说我像保姆?也对,我本来就是保姆,伺候完你子乔哥哥还得伺候你!” 小正太嘿嘿地笑,把我拽进了店里。看着装修得跟皇宫似的店面,我手足无措起来。 “小姐,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我尴尬地笑笑,讪讪地说:“看看,先看看!”然后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小正太指着一双镶满水钻的金色高跟鞋说:“洛洛姐姐,这双鞋子特别适合你,穿起来可以让你不太像保姆哦。” 我偷瞄了一眼标价,小声说:“会不会太贵了一点?” 小正太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难怪你这么有保姆气质,你能不能潇洒一点?再说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我郁闷地想,我还是继续保留我的保姆气质好了。再说保姆怎么了?保姆还能跟少爷共谱恋曲呢!“你说我前面买了个大褂,现在是不是应该买双凉拖啊?我听说夜市里二十块钱可以买三双,了不起我一双给他七块钱好了。” 正当我计算着这双鞋可以换多少双凉拖时,小正太忍无可忍地说:“你说凉拖重要还是我哥哥重要?如果我哥哥看上了别人,你就抱着你的凉拖去哭吧!”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颤抖着双手去拿那双鞋子,可是有人比我快了一秒钟,已经拿起鞋子在看了。我暗自庆幸,对小正太说:“既然别人也喜欢这双鞋,咱们可不能干那种夺人所爱的事情,是吧?” 小正太一副“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谦让”的表情。我嘿嘿地笑着,掩饰我的心虚,打算再换一家鞋店。 “这么贵的鞋子也盯着看,现在的保姆真是不自量力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咦,这话不是在说我还能在说谁?我转过身去,想看看究竟是谁狗眼看人低。 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我有些惊讶,随即想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这个女人至少有一百公斤,她老公跟她亲热的话,某些姿势是绝对不能选了。好在她是女人啊,要是个男人的话,下面的人岂不是要被压扁?我低头对小正太说:“以后可别娶这么胖的女人,不然会压死你的。” “为什么会压死我?”小正太天真地问。 我抓抓自己的头皮,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应该提前对他进行这种教育。 对方又发话了,“别在这里挡路,好狗不挡道。” 小正太说:“挡道非好狗,长这么胖能不挡道吗?”说完,立刻躲到了我身后。我抓抓后脑勺,小正太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是人家的对手啊! 中年妇女恼了,“小兔崽子,你骂谁呢?” 我违心地说:“这位小姐,俗话说童言无忌,您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其实我想说小孩说的都是真心话,您老确实太胖了。 小正太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我小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了你,万一打起来,我们肯定输。你要是伤着了哪里,你叫我怎么跟你哥哥交代?再说,你那么勇敢,躲我身后干什么?” 小正太愤怒地看了我一眼,撅了下嘴,继续躲在我身后。 旁边的女儿竟然深得她妈小事化大的真传,“妈,她叫你小姐呢!现在叫人家小姐都是带贬义的。” 好吧!我承认小姐这个词确实带贬义,换古代哪个女的被称小姐都很高兴,可是现在这个词已经跟玻璃、吹箫这些词一样,再也不是纯粹字面上的意思了。所以上次我在夜总会那么计较有人叫我小姐,我宁愿人家叫我大姐,也别叫我小姐。 我非常严肃地指出,“这位小姐,我叫你妈的时候确实不是这个意思,你也应该明白,真正的小姐都是相貌标致,体态轻盈的。” 中年妇女一听,脸都扭曲了。小正太躲在我身后咯咯笑了起来,我转过身子道:“等下自己躲到柜台底下去,也许这里会发生血案。” 小正太紧张地扯扯我的衣角,关心地说:“洛洛姐姐,你先别跟她们冲突,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怜爱地摸摸他的头,“辰辰,姐姐也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人家要动手我也没办法,你躲开就是了。” 安顿好小正太后,我的胆气壮了很多,了不起就是挨几下打。我对那个中年妇女说:“我弟弟只说长得胖能不挡道吗,他也没有特指您不是?您干什么非得对号入座啊?” 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聚了过来,柜台小姐劝道:“几位有什么事还是到外面解决吧,我们这儿还得做生意呢。万一弄坏了里面的东西,赔起来可不便宜。” 我惊讶地看了眼柜台小姐,心想难道她已经看出我们无法和平解决,需要上升到武力了?我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问题不能解决的时候试试暴力也无妨。 我拍拍身上那个在七浦路二十块钱买来的大包,“放心吧,虽然我没什么钱,哪样都赔不起,但是人家有钱,不管弄坏了什么,你记得把账算在这对母女身上就是了。” 母女二人对看一眼,然后女孩指着我说:“里面地方小,有种出来说!”二人转身出了鞋店。 我跟了出来,天地良心,我绝不是胆小懦弱,而是为了保护小正太。我一副欠揍的模样,“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主要是我知道此刻求饶也没用,就像电视剧里演的,知道反正一死,死前不还得咒骂敌人一番吗?我现在的心态就是如此,死也要死得有骨气一点。 我以为那个女孩会跟我对骂几句再动手,想不到她直接就拿手上的饮料泼了过来。好在姑娘我平时就好动,反应灵敏,一闪身,饮料竟一滴没有沾身。旁边有人叫好,于是,我很不应该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估计一个在盛怒中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敌人得意的笑容,而我忘记了这个大忌。果然,我得意的笑容深深地刺激了那个中年妇女,她大吼一声:“你竟敢欺负我女儿?” 靠,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谁欺负谁啊?我这么瘦弱,你女儿肥得跟个相扑运动员似的,鬼都不相信我欺负得了她! 中年妇女直直地朝我扑来,我犹豫着应该大叫救命,还是闪身,可能我今天的狗屎运比较好,我这边还没犹豫出个结果来,她已经滑倒在地,标准的狗吃屎!围观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我警惕地看着那个女孩,生怕她飞扑过来(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动作对她来说难度是相当大的),不料她大吼一声:“爸,快来啊!有人欺负我们!” 完了,原来还有帮手啊!待女孩的爸爸一出现,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说他们不是一家人也没人信啊,一个比一个彪悍。这时候我还心存侥幸: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中年男子一步步地朝我走来,我感觉地面都震了震(可能是心理作用)。我一步步地后退,中年男子伸出一只手,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敢欺负我的老婆和女儿?” 我冤啊!大叔拜托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哪里像欺负人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啊!我看向围观众人,希望有人能够仗义执言,可惜众人纷纷垂下头来。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爸爸,她不但跟我们抢鞋子,还欺负我和妈妈!” 终于有人爆发出正义感了,只是还停留在窃窃私语上,“人家这么瘦小,能欺负得了你们母女吗?真是笑话!” 我努力搜寻着,很想看看这位正义之士长什么模样,不等我找出个结果来,就感受到一股杀气迎面而来。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辰辰,一定要告诉你哥哥, 我挨打完全是为了你啊。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只听见一声惨叫。我睁开眼睛,只看见中年男子正捂着脸哀嚎。我好奇地转过头去,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对方背对着我,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为我打架的是个男人。 我的心情无比激动,要知道从幼儿园到现在,从来没有男生为我打架,基本都是我和男生打架。想不到我即使是一副保姆的打扮也有人为我打架,要是我再打扮一下,岂不是有一群人为我打架?这样想着,我差点儿笑出声来。 “吓傻了吧?还笑?”对方一转身,我一个站不稳,差点儿摔个狗吃屎。 居然是陆子乔!虽然他救了我一命,可是我实在不愿意见到他,如果此时是临风出现救了我,那该多好啊! “洛洛姐姐,是我打电话叫子乔哥哥过来的,不然你现在可就惨了。”小正太一副等着我狠狠感激他的模样。 我云淡风轻地说:“那姐姐就谢谢你了,等你长大,姐姐就以身相许吧。” 估计小正太不懂得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还问我为什么要等他长大。我摸摸鼻子,为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而纠结。陆子乔满含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这算盘打得可真响,等辰辰长大了,你都人老珠黄了。” 我发誓我就没想那么远,再说了,小正太长大也就用个十年八年的,我怎么就人老珠黄了?就算再过二十年,姑奶奶也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别以为给我解了围就可以挑战我的忍耐度,当下我没好气地说:“关您屁事呀?” 陆子乔白了我一眼,牵过辰辰的手,“确实不关我的事,就你这德行,被人打得半身不遂那是迟早的事。” 我正想跟他理论几句,可是陆子乔已经走了。我犹豫了两秒钟,跟了上去。 第13章 :要成为派对女王 小正太边走边说:“子乔哥哥,其实洛洛姐姐这次完全是为了我,你不要对她这么凶嘛!刚才那么危险她还叫我躲着别出来,她多勇敢啊。” 我很想扑上去抱住小正太,痛哭流涕地告诉他:“辰辰,姐姐没有白疼你。”可是接下来的对话让我只想撞墙。 “那辰辰觉得你洛洛姐姐做得对吗?” 小正太摇摇头说:“不对,逞匹夫之勇而已,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叫你赶紧过来救她啊!” 如果换作是平时,我一定好好夸奖一下小正太,居然会用“匹夫之勇”了。但是他居然把这个成语用在了我身上,真是岂有此理,好歹我也不顾一切地保护了他。这小子这么小就这么没良心,长大肯定更没良心,一定是跟陆子乔学坏的,以后我要尽量阻止陆子乔教坏小孩子。 路边一对情侣走过,女人说:“现在的父母好年轻啊,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表明自己对女友的坚贞,小声说:“是啊。父子俩长得还不错,就是妈妈太不会打扮了,像个保姆似的。” 女人听后又看了看我,不确定地说:“可能真是个保姆也说不定。” 不知道这是我今天第几次被人评价为保姆了,其实我并不是那么介意,事实上我现在和保姆也没有太大区别。可是看见陆子乔强忍笑意,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对那个女人说:“等你当了妈,估计比我还邋遢。再说保姆怎么了?职业是不分贵贱的。”然后我在他们惊愕的眼光中抱起辰辰,“儿子,我们回家。” 我抱着小正太急走了几步,然后放下。小正太最近沉了不少呀。 “洛洛姐姐,子乔哥哥脸红了呢!”小正太偷偷在我耳边说。 我睨了陆子乔一眼,他还真的脸红了呢!不过,大太阳底下,能不脸红吗? 我不知道现在商场的竞争这么激烈了,收银小姐都兼职干推销了,看来这世道干哪一行都不容易。不过被误会和陆子乔是情侣多少让我有点不爽,人家在感情上有洁癖的好不好? 回到家里,陆子乔想看看我买的东西,我死死护在胸前,死活不让他看。我们家临风都还没看呢,怎么可以先给其他男人看? 陆子乔的脸沉了下来,“谁稀罕看,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买了什么奇装异服,我也可以提早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心脏受不了。” 其实陆子乔这人不错,慷慨、不记仇,唯一一个缺点就是说话刻薄,而这个缺点足以抹杀掉他所有的优点。不过听他说了奇装异服这个词,我有些纠结,不知道我这衣服算不算奇装异服?小正太无比希望我成为他的嫂嫂,应该不会耍我吧? “到时候你就睁大眼睛,等着看姑奶奶我艳惊全场吧!”我咬牙切齿地说。 陆子乔想也不想地说:“我相信你肯定会惊了全场。” 我嘴角抽搐,最后明智地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我终于知道和陆子乔舌战,我经常处于下风是为什么了。陆子乔无所顾忌,每次和我舌战都可以完全发挥,而我要顾及临风,缩手缩脚,不能全力以赴。人家用十成功力出招,我只能用七成功力,不输才怪! 暑假的最后几天我觉得过得奇快无比,转眼就开学了。 虽然我挺舍不得临风的,可是一见到两个月没见的室友们,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特别兴奋。晓露看着我,很鄙视地甩给我一句:“我发现你这个人没心没肺的。” 我坐到她的写字台上,笑嘻嘻地说:“总好过伤心伤肺是吧?” 晓露想了一想,居然赞同了我的说法。然后这厮凑近我问:“在人家家里住了两个月,有没有什么进展呀,比如牵手、拥抱、接吻、滚床单什么的?你们发展到哪个阶段了?” 我难得地脸红了,不过不要误会,如果认为我是听了晓露如此露骨的问话才脸红,那就太不了解我了。比这更过火的问话,都不可能让我不好意思的。我脸红是因为我连晓露说的最基本的阶段都没有做到。 晓露看着我的神色,明白了大半,捂着胸口不敢相信地问:“你别告诉我,这两个月你连个手都没牵成啊!” 我被晓露一激,口不择言地说:“谁说的?当然牵成了!” 晓露的八卦细胞充分被调动了,抱着我的双臂一通猛摇,“真的?真的吗?” 我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可是诚实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真的,不过我牵的是人家弟弟的手。” 晓露闻言,立刻眼冒精光,暧昧地斜睨着我,然后笑得无比淫荡,“哈,看来是我小看你了,都已经滚床单了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问:“什么啊?” 晓露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好了,别装了。” 待我弄明白此弟弟非彼弟弟的时候,我和晓露都有些失落,我失落的是:难道我真的还这么纯洁吗?晓露失落的是:好戏还没开始就散场了。看见晓露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我真的好抱歉。我非常理解她,八卦欲得不到满足很难受的,就像牌瘾上来却三缺一一样。我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喂,隔壁班的夏晴这个周末过生日,邀请了我呢!” 晓露闻言,果然来了兴致,“真的?你拒绝她了吗?”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拒绝啊?我都答应人家了。” 晓露把我扯下写字台,自己坐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承认,高度确实会对人造成压迫感,看在我刚才压迫了她那么久的分上,我接受了位置的对调。晓露开始教训我:“林洛洛,我就说你缺心眼吧!你妈生你的时候什么都给你长齐了,就忘记给你长心眼了。” 我立刻打断她,“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损人不带老娘哦!” 晓露撇撇嘴,算是认同,“人家办生日派对,关你什么事啊,你偏要去凑热闹。我先给你讲个笑话吧,我一高中同学考了上大,她们寝室就有一个女孩,人家往家里打电话,保姆接的,她说,太太在吗?我是小姐呀。一寝室的人都笑翻了,还以为在拍港台剧。夏晴一定是港台剧看多了,还搞什么生日派对。你呢,不但不把请柬摔在她的脸上,还巴巴地去陪她演戏。最最关键的问题,你又不是主角,居然去给人家跑龙套。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估计晓露这么仇视夏晴是有原因的,想当初晓露一眼就看中了陆子乔,结果人家早就有了意中人,这笔账晓露不算到夏晴头上还能算到谁头上?虽然我认为要是把这账算到陆子乔身上更公平一点,但是这就像男人出轨,原配永远都找小三去算账,硫酸永远都泼向狐狸精的道理一样,什么时候见过原配把自家男人整得生活不能自理呢? 我笑嘻嘻地说:“你这是仇富呢,还是吃醋呢?我要是把请柬摔在人家脸上,不是显得我没素质吗?再说了,人家也没招惹你不是?” 晓露嗖的一下跳到地上,神情激动、口沫横飞地说:“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惺惺作态的人好不好?我这叫富有正义感!你看不看古装电视剧?知道那些千金小姐为什么非得在路边捡个丫鬟回来吗?一来可以显示自己的贤良淑德,二来有个绿叶衬托自己。夏晴对你好就是因为这个啊!” 我不得不说晓露这番话还是在我的心里激起了涟漪。我坐到雪莉身边,问道:“雪莉,夏晴怎么样我就不去管了,可是我真的有这么糟吗?我看起来真的很像千金小姐身边的丫鬟?” 雪莉放下手中的杂志,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下了结论,“你不像丫鬟。” 我抱着雪莉一通乱拍,“谢谢,谢谢!” 雪莉被我拍得差点儿断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你听我把话说完啊,你不像丫鬟,比较像保姆,而且还是最嚣张的那种。”雪莉估计怕我再拍她,赶紧跑到门外去了。 晓露在旁边笑得乱颤,像正在经历八级地震似的。我深感挫败,“我真的有那么糟糕吗?我哪是想去参加夏晴的生日派对啊,我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临风表白啊。你们搞得我都没信心了。” 晓露一听,立刻对我说:“不要没信心嘛,刚才只说了你的缺点,优点还没来得及说呢。既然你要去表白,我就给你打打气吧!虽然你不漂亮,可是你够天然;虽然你不温柔,可是你够真实;虽然你不高贵,可是你不做作……” 晓露还想继续往下说,我已经一头栽到床上去了。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怎么样,可是被人这么评价,我还是非常郁闷的。 郁闷归郁闷,为了临风,我也不能打退堂鼓。既然是参加生日派对,要是空手而去,就显得太没礼貌了。我握着手机发呆,很想拨个电话给临风,叫他帮我参考一下,应该送夏晴什么生日礼物好呢?可是想想又放弃了,如果临风告诉我他不知道,我心里肯定会难受;如果临风非常明确地告诉我夏晴喜欢什么,估计我更难受。临风都还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怎么可以先知道其他女孩子喜欢什么呢?最后,我决定还是去找陆子乔,毕竟人家才是夏晴的正牌男朋友,女朋友喜欢什么他肯定是知道的。 我给陆子乔拨了个电话,结果一首歌都已经唱完了,电话还是没人接。我不由得想:难道陆子乔在陪夏晴,所以不方便接我电话?怕什么,接呗!咱俩又没什么暧昧关系,这么担心女朋友吃醋干什么啊?不过如果临风能这么照顾我的感受,我肯定会超级感动的。这么一想,我就原谅了陆子乔,毕竟他还算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指望不上他,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夏晴家那么有钱,估计什么都有,就算她没有,我想也不是我能买得起的。看在她这么努力地撮合我和临风的分上,我怎么样都得表达一下我的谢意。有钱就是这点不好,害得身边的人伤透脑筋也想不出来该送什么给她。最后,我拨通夏晴的电话,傻傻地问:“夏晴,生日的时候你最希望收到什么礼物啊?” 夏晴一听,连忙客气地说:“不用了,不用了,洛洛,你能来参加我就很开心了,只要你祝我生日快乐,我就满足了。” 我愣愣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想:我怎么那么傻呢?我这么直接地问她,她怎么会说呢?唉,如果有人打电话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一定据实以相告,万一买了什么我不喜欢的东西,多浪费啊!不过我长这么大,除了亲戚送过我生日礼物,还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倒不是姑娘我人缘差,而是我身边的朋友都跟我一副德行,不拘小节,怎么可能细心地为我准备礼物呢? 砰!不知道我撞到了谁身上,撞得我眼冒金星。 “你走路不知道要看路的吗?还一边走路一边傻笑!”还没等我搞清楚状况,一个咆哮声就在我头顶响起,并且非常耳熟。我抬头一看,居然是陆子乔! 这人真有冤鬼的气质,估计我上辈子一定杀过他全家,所以这辈子他才阴魂不散地时时出现在我面前。 “我喜欢傻笑,你管得着吗?”我吼了回去。被撞得眼冒金星,我还没发火,他居然先发火了? 陆子乔不答反问:“刚才你打我电话什么事?” 我鄙视地看着他,“谁打你电话了?” 陆子乔为了证明他没有撒谎,掏出手机给我看,“不是你打的,难道是鬼打的?” 我伸头一看,还真是我的号码,可是我为什么要打他电话呢?我凝神想了一会儿,傻傻地问:“我真的打过吗?” 陆子乔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你是猪啊?你的手机还给谁用了?” “就我自己用了,既然我给你打了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就算当时没有接到,为什么过后不回?”我理直气壮地问。 陆子乔被我吼得有点儿心虚,良久才小声地说:“你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女朋友质问男朋友啊?” 我一愣,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实有那么点意味。为了掩饰尴尬,我继续吼道:“谁高兴做你女朋友,也就夏晴受得了你,再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人选了。” 陆子乔终于忍无可忍地吼道:“你神经啊?到底找我什么事?” 在他发飙前的最后一秒钟,我终于想到我找他什么事了,“我想起来我为什么打你电话了,周末夏晴要开生日派对,她邀请了我,我想应该给她准备个生日礼物吧?” 陆子乔定定地看着我,“你跟她很熟吗?为什么要这么费心地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啊?” 不是吧?瞧陆子乔那脸色,好像我要跟他抢女朋友似的,这醋劲也太大了,“喂,我是女孩子好不好,女的醋你也吃?” 陆子乔笑了一下,“是吗?你说你浑身上下哪里像女孩子了?” 靠,这家伙的嘴巴也太毒了,好在我习惯了。我抬头挺胸,“我哪里像女孩子不需要证明给你看,我家临风知道我是女孩子就行了。” 说完,我很嘚瑟地从陆子乔身边走过,还“不小心”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我心里懊悔得不得了,为什么我要穿拖鞋出来呢?如果我穿着高跟鞋踩他该多爽啊,一定痛得他吱哇乱叫。 快回到寝室时,陆子乔追了上来,我吓了一跳。他不是真的这么小心眼,打算踩回来吧?刚想逃跑,陆子乔一把拽住我,“你跑什么跑?不是想准备礼物吗?我陪你去。” 我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他有这么好心吗?被我这么捉弄,还对我这么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出了校门,我才相信陆子乔是真的打算陪我去买礼物。我刚想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这厮就说:“谢谢你提醒了我,夏晴的生日礼物我也还没准备,顺便帮她买一份好了,好歹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说给女孩子送什么生日礼物好?” 我晕,我想找他套点情报,想不到他反而来找我套情报。于是,我没好气地说:“你直接问她不就可以了?再说你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难道她喜欢什么你不知道吗?” 陆子乔认真地看着我,“我还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我翻翻白眼,道:“由此可见你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男朋友。” 陆子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那可不一定,也许未来我成为某人的男朋友时会很称职呢。” 我鄙视地看着他,“拜托,三心二意也别说出来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三心二意过,我对我喜欢的人向来一心一意的。” 懒得和他扯这么无聊的话题,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当即拿出电话,“喂,夏晴啊,刚才我没跟你说清楚,不是我自己想问的,其实我是替陆子乔问的啦!” 那端夏晴的声音蕴含着无限喜悦,“你怎么不早说?子乔也真是的,直接问人家不就好了吗?不过他这个人表面很酷,其实很害羞的……” 我清清嗓子,打断了夏晴的自我陶醉,“那你到底想要什么礼物啊?” 估计夏晴被我打断挺不爽的,要是换了我被人打断肯定也和她一样不爽。“其实不管子乔送我什么我都会很喜欢的,他不用这么费心。” 我在心里呐喊:姑奶奶,你听话能不能听重点啊,赶紧回答我喜欢什么不就完了吗?我耐着性子再一次问:“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夏晴认真地说:“如果我说出喜欢什么就没意思了,要的就是惊喜嘛。你告诉子乔,只要他有心就行了,不管他送我什么,我都一样喜欢。” 绕了一圈,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我深感挫败。陆子乔丝毫不同情我,“我发现你这人最喜欢干无聊的事,走吧。”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没错,我干的事情确实挺无聊的。 我本以为像陆子乔这样的富家子弟,夏晴又是他女朋友,他不送名车豪宅,也得送颗钻石聊表一下心意吧,结果这小气鬼就买了一个布娃娃。大概是看出了我眼中的鄙视,这厮不爽地说:“心意到了就行。” “赶明儿你生日的时候,我一定送根鹅毛给你。俗话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我摇头晃脑地说。 陆子乔摸摸鼻梁道:“你真是个俗人。” 我正想反驳我哪里像俗人了,这厮就抱着布娃娃去了收银台。我灵机一动,抓了一个小一号的布娃娃跟了过去。这下礼物不就解决了吗?和陆子乔送的布娃娃正好凑成一对。大的代表陆子乔,小的代表夏晴,多有意义啊! 收银小姐估计今天出来忘记戴眼镜了,笑着说:“这对娃娃就是情侣款,最适合你们这样的情侣了。” 我不知道现在的商场竞争这么激烈了,收银小姐都兼职干推销了,看来这世道干哪一行都不容易。不过被误会和陆子乔是情侣多少让我有点儿不爽,人家在感情上有洁癖的好不好? “我们看着像情侣吗?其实我是他女儿,他早年放纵的结果。” 趁着收银小姐发愣的时候,我赶紧拉着陆子乔跑出了商场。刚出商场,陆子乔就把我的手甩开了,脸色黑得不用化妆都能演包公了,“你能不能有一天是正常的?” 我无辜地说:“我今天就很正常啊,是你觉得我不正常罢了。再说了,当一下我老爹怎么了?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陆子乔终于决定不再忍受我,“懒得理你!” 反正礼物已经解决了,我才不在乎他理不理我呢。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陆子乔在我身后喊。 我头也不回地说:“回学校。” 陆子乔追了上来,“回学校是这个方向吗?你这么白痴,等下肯定迷路,跟我一起回学校。” 我抱着布娃娃回到寝室,晓露啧啧称奇,“果然是恋爱使人性情大变,你居然也玩起布娃娃来了,我估计你从小到大都没玩过布娃娃吧?” 被她一语说中,我有些不服气,“这是送给夏晴的好不好?” 晓露一听是送给夏晴的,忍不住白了我一眼,“那种大小姐还会缺你一个布娃娃玩吗?估计满屋子都是布娃娃,你还不如送她一个充气娃娃比较有新意呢!” 我懊恼地对晓露说:“你说我怎么这么笨呢?早知道去买之前咨询你不就完了?” 晓露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洛洛,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心口如一,不虚伪。要是换了夏晴,肯定假装来打我两下,以示她有多纯洁,其实心里巴不得马上买一个来。” 我哈哈大笑,“我说你怎么这么损呢?人家心里怎么想的你知道?” “嘿,你还别说,对这种千金小姐的心理我可是一摸一个准。” 我下意识地抬头,眼前的女孩有些眼熟。我记得我曾经在临风家里看见过她的照片,可是我不愿意去探究为何她的照片会出现在临风家里。 在夏晴生日派对的前两天,夏贝贝小姐打电话给我,无比沉痛地告诉我她不能参加了。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这厮终于扭扭捏捏地告诉我她另有安排。能让夏贝贝小姐放弃钓金龟的机会,对方肯定是重量级的,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很快到了夏晴生日那天,我决定先借接小正太的名义去和临风会合,到了临风家里我才知道临风有事,要晚些过去。小正太有些纠结地问我:“洛洛姐姐,你今天晚上真的要对我哥哥表白吗?如果我哥哥拒绝你,你会不会很伤心?” 这孩子的话可真不中听!小正太很会看眼色,见我不悦立刻鼓励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事情是绝对的,可是不去做一定没有希望,我支持你!” 我摸摸他的头,“这才对嘛!你要是换个嫂嫂能像我这么善良吗?总之你的嫂嫂必须是我。” 小正太认真地点点头,攥紧了我的手。我心中一软,摸了摸他的脸,为了小正太我也得努力一把不是?门口突然响起了喇叭声,小正太欢快地跑向门外,“子乔哥哥来接我们了。” 我一愣,今天是夏晴生日,陆子乔不去她那里帮着招呼客人,居然干起了车夫的活?转念一想,也许就是夏晴派他来接辰辰的呢,或者是临风交代陆子乔来接辰辰也说不定。 陆子乔一见我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道:“你这是准备去参加化装舞会吗?我能不能请教你,你这身打扮到底是想扮格格还是巫婆?” 我怀疑地看向小正太,小正太很聪明,立刻在我耳边说:“洛洛姐姐,子乔哥哥和我哥哥的眼光完全不同。” 我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眼光肯定也不同。陆子乔不喜欢我这身打扮,临风就一定会喜欢。 陆子乔就没有小正太会看眼色了,继续说:“你有没有正常一点的衣服?换一件。” 我对着他一凶,“这衣服怎么不正常了?!既然商场里在卖,就说明是正常的。” 陆子乔挑挑眉道:“商场里还卖透视装呢,怎么不见你穿?知道自己身材不好,所以不敢穿?” 我被陆子乔激得口不择言,“谁说我不敢穿?明天我就去买一件,穿给我未来夫君看。” 小正太扯扯我的衣服,“洛洛姐姐,别吵了,今天你是有重大任务的。” 被小正太一提醒,我才想起今天参加生日派对的目的。 路上,陆子乔试探着问我:“你真的决定不换?要不我叫夏晴找件合适的衣服给你换上?” 我发现陆子乔这人还挺执着的,可是他管好夏晴就行了,管我干什么啊?再说我干吗要穿夏晴的衣服啊,我又不是没衣服穿!想到这里,我恶声恶气地说:“我就觉得这身挺好的,你管好你们家夏晴就是了,管那么宽干什么?” 陆子乔见我如此固执,也就不再理我。 夏晴家的别墅位于浦东新区,我们到达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下车之后,我诗兴大发,吟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陆子乔不屑地说了一句:“你瞎说什么呢!” 我立刻正色警告他,“我说什么都没关系,你是夏晴的男朋友,你可别这么说。” 陆子乔郁闷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她男朋友?” 我了然地点点头,“说男朋友确实不够准确,应该说你是她的未婚夫。” “懒得理你!”陆子乔牵着小正太的手进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门口。我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 夏晴今天打扮得跟白雪公主似的,穿着一身雪白的及地礼服裙,脖子上戴了一条名贵的珍珠项链,头发盘在脑后,发髻上插了两朵素雅的百合,漂亮得连我这个同性都看呆了。她真的好美啊!再看看我自己,活脱脱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这样一想,一种叫自卑的情绪开始在我心里蔓延。我想男生应该都喜欢夏晴这种女孩子吧。 等我自怨自艾完,突然发现陆子乔和小正太已经不见踪影了。想到我的生日礼物还在小正太那儿,我只好扯开嗓门大喊:“辰辰!” 这一声吼没叫来小正太,倒让所有的宾客都好奇地往我这边张望,有的还窃窃私语。 突然,一个人影直直地朝我扑来,“洛洛姐姐,刚才子乔哥哥带我去卫生间了。” 我推开小正太,有些郁闷地说:“别这么扑我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妈呢。” 陆子乔走过来,刚好听到了我说的话,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放心吧,没人会这样想的,就你,也生不出辰辰这么聪明的孩子。” 我磨牙道:“你肯定会后悔这么说的。” 我以为陆子乔会继续跟我抬杠,想不到他诚恳地说:“我确实不应该这么说。” 小正太把布娃娃塞到我怀里,我这才想起来还没送礼呢,忙把布娃娃塞到正在招呼客人的夏晴的手里,“夏晴,生日快乐!” 夏晴连忙笑着道谢。她看见礼物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显而易见的阴郁,居然被我这个向来神经大条的人给捕捉到了。我忍不住想:刚才陆子乔送她布娃娃的时候,她明明笑得很开心嘛,为什么我送她布娃娃,她却不开心呢? 我把这个疑惑告诉了小正太,小正太老气横秋地说:“洛洛姐姐,你傻啊?子乔哥哥送她布娃娃,她当然高兴了。可是你也送她布娃娃,给她的感觉就是你跟子乔哥哥是一对,所以才会买一样的礼物。” 听小正太这么一解释,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正想着怎么跟夏晴解释一下,突然感觉到小正太猛扯我的袖子。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呼吸顿时顿住了,门口款款而来的不是临风是谁!临风今天穿了一身正装,显得卓尔不凡。他也看见了小正太,缓缓地朝我们走来。 临风看到我有一丝惊讶,随即浅浅笑道:“洛洛,谢谢你替我照顾辰辰,今天你穿得很……特别。” 我不知道临风这句特别算不算夸我,不等我研究出来,小正太趁他哥哥不注意时说:“洛洛姐姐,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 小正太不提醒我,我也不可能忘记今天晚上的任务。可是主角突然站在我面前,我也记得台词是什么,愣是不知道如何启齿。小正太比我还着急,拼命给我使眼色,我却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正太见我如此,毫不吝啬地赏了我一个带着鄙视性质的白眼。 临风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体贴地问:“洛洛,你有事吗?” 我心一横,握紧拳头,深呼吸了几次,飞快地说:“那个……临风,今天晚上的舞会要求带男伴,可以请你做我的男伴吗?” 话一说完,我就低下头去,好像地上可以捡到宝似的。不等临风做出回答,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临风,我们去那边吧。” 我下意识地抬头,眼前的女孩有些眼熟。我记得我曾经在临风家里看见过她的照片,可是我不愿意去探究为何她的照片会出现在临风家里。女孩很自然地挽住临风,这是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却还来不及付诸行动的动作。而临风则一脸深情地望着她,他现在的表情曾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现在我真真切切地见到了。可是,我终究还是与这种深情无缘,更要亲眼看见心上人深情凝视别的女孩,这令我心都碎了。 临风有些局促地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王如萱。” 对方优雅地笑笑,那种笑容我很熟悉,夏晴也经常那么优雅地笑。我有些自嘲地想:我只不过是个丑小鸭而已,却偏要做白日梦,认为我在爱情中也能像高考那么幸运。事实证明,人是不可能一直幸运的。 小正太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怯怯地叫:“洛洛姐姐……” 我勉强笑笑,“姐姐没事。” 临风临走前小声跟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前没有告诉你。” 我第一次笑得很优雅,就跟没事人一样,“没关系,祝你幸福!” 小正太对我有很深的感情,没有跟着临风同去,而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强颜欢笑道:“姐姐没事,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临风正在远处陪着女朋友,笑容发自内心直达眼底。我很清楚,我永远都无法让他笑得这么开心。我低头看了看小正太,放弃了把他交给临风的念头,牵着他的手往陆子乔的方向走去,“我有事先走了,辰辰交给你。” 我尽量说得很轻松,不让人听出任何情绪波动。陆子乔顺口问:“你有什么事?” 我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不用你管”就往门外跑去。在如此酷热的夜晚我却觉得周身冰冷,而这种寒意是从心底冒出来的。 我庆幸我失恋是在晚上,可以尽情地流泪,黑夜可以掩饰我的狼狈。其实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可是我一直期待着结局是另一个版本。从我喜欢临风到现在已经足足一年,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感觉,怎会如此被动?原来,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而已。 直到跑到无人的地方,我才开始放声大哭,来祭奠我这场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恋情。哭到最后,觉得有些累了,我才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不知身处何方,心里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现在的我一分钱也没有,而且就我这副尊容,大概也只能让想犯罪的男同胞打消念头吧? 突然发现旁边有个人影,难道是老天爷听到了我刚才的内心独白,故意派个人来整我的? “谁?姑奶奶心情不好,谁都不要惹我。”我很大声地叫道。刚才哭得太投入,声音还带点沙哑,叫不出平时的气势来。 那个人缓缓地说:“是我,担心你有事,跟出来看看。”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见站在我面前的是陆子乔,可是他有这么好心吗?估计是来看我笑话的。想到这里,我凶狠地说:“看什么?看我笑话吗?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陆子乔怒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有必要跟着你跑半小时来看你的笑话吗?你的笑话就那么好看啊?” 我被他一吼,气焰顿时消了,讷讷地说:“那你来干什么?” 陆子乔说:“我担心你出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感受到陆子乔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柔。其实我更想表达的是,一个惯于对你吹胡子瞪眼睛的人突然对你温柔,那种感觉很……别扭。 我抹了一把脸,“失恋而已,死不了人。” 陆子乔抬头看天,不过今晚天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他幽幽地说:“失恋是死不了人,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陆子乔的这一句话勾起了我的伤心事,我真不知道他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惹我伤心的。见我又有大哭一场的势头,他赶紧说:“大晚上的别在外面游荡,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现在的我特别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你自己回去。” 陆子乔叹了一口气,“那我陪你。” 我奇怪地问他:“今天是夏晴的生日,你陪我小心她翻脸啊。” 陆子乔满不在乎地说:“今天晚上她众星捧月,少我一个没事。” 也是,本来女朋友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现在却被一群人簇拥着,难怪陆子乔会跑出来找我了,两个伤心人比较容易产生共鸣啦!想到这里,我大方地说:“好吧。是你强烈要求留下来的,不关我的事。” 陆子乔笑,“知道了,失恋还这么贫!” 我朝四周看看,只见不远处亮着灯,“我累了。” 陆子乔看了看我,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小湖泊,挺幽静的,要不我们上那儿去坐坐?” 我当然没意见了,一迈步却觉得头晕目眩,可能是因为哭得太久吧。陆子乔关心地问:“怎么了?” 我耍赖地说:“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其实我纯粹就是无理取闹,想不到陆子乔什么话都没说就蹲在我面前,我犹豫了一秒钟,老实不客气地趴到他的背上。 从来没有和异性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我不禁面红耳赤。为了不那么尴尬,我没话找话道:“喂,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姿势有点儿猪八戒背媳妇的味道?” 我以为我用猪八戒来形容他,这厮肯定跟我翻脸,结果人家四两拨千斤,“你是想表明你想当我媳妇吗?那你可以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你要是表现好一点,也许我就答应了呢!” 呃,典型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觉得陆子乔也挺幽默的,不过我可不敢打这个主意,要是夏晴失去理智泼我硫酸就惨了。本来我就长得砢碜,要是再毁了容,这辈子甭想嫁出去了! 不得不说,陆子乔体能挺好的,背我走了那么长的路居然没喊一声累。我可不会自恋地以为他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男儿气概,这种气概肯定是要在心仪的人面前才能表现,否则动力也不足啊。 终于到了陆子乔说的小湖泊,风景确实不错,夜风轻轻吹过,水面荡起波纹,无端地就让人平静下来。 陆子乔把我放了下来,看着我说:“有纸巾吗?”随即又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可能带纸巾呢?” 也许失恋使我的脾气更加暴躁了,我一听就怒了,“是啊!我本来就没什么女人味,你回去找你的夏晴啊,找我干吗!” 陆子乔也不恼,“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这个火发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人家大晚上背着我走了一路,累得汗流浃背的,问我要张纸巾,还被我一通骂。想到这里,我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 陆子乔笑笑说:“今晚你最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我居然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想不到失恋还会有这种待遇。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我生病,我妈就会对我千依百顺,估计陆子乔对我也是如此。 夜风袭来,晚上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浮现,再一次刺痛了我的神经。坐在湖边的石椅上,我瓮声瓮气地说:“你怎么想到跟我出来?”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担心你有事。”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陆子乔无奈地笑笑,“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 我瞬间爆发了,“是啊!我是不识好歹,我还很蠢呢,连人家对我没意思也看不出来!明明没有乐感,偏要学人家弹古筝;明明是个野丫头,偏要学人家当淑女,你知道我装得多累吗?那明明不是我自己,可是为了喜欢的人,这些委屈我都可以不顾,我只不过想要他也喜欢我而已,可是,可是……” 我越想越伤心,开始号啕大哭起来,哭声在宁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凄凉。陆子乔慌了,赶紧替我擦眼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不是你不够好,只是你选择的对象错了而已。”谁知道眼泪越擦越多。 我哭着说:“不是,是我不够好,所以临风才不喜欢我。” 陆子乔认真地看着我,“临风他没有不喜欢你,只是他当你是妹妹;你也不是不够好,只是你们之间不是真正的爱情。” 我喃喃地问:“那你觉得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怎么样的?” 陆子乔抬头望向湖面,眼神迷离,“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两个人知道彼此所有的优点和缺点,却还是发疯一样地喜欢对方,不用掩饰,不用伪装,就这么真实地展露自己。看见对方开心,自己也会跟着快乐;看见对方难过,自己也会跟着忧伤。” 我怔住了,真的有这样的感情吗?估计刚才哭多了,脑袋更加眩晕了,我伸手按住太阳穴,想缓解那一波波袭来的难受。陆子乔见状,把我拉到怀里,伸手按住我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我觉得很舒服,闭上了眼睛,“你放心吧,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夏晴的。” 陆子乔轻笑,“随你,爱说不说。” 第14章 :情侣款娃娃 想了想,我生气地说:“你跟临风关系那么好,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子乔今天晚上脾气好得出奇,被我三番五次地质问也不生气,“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如萱回来了。再说了,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会相信吗?” 我沉默了半晌,问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陆子乔叹了口气,“临风的妈妈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因病去世,他爸爸不久之后又认识一个女人,还跟她结婚了。他们两人去了国外定居,从此临风和弟弟相依为命。是如萱一直关心他、陪伴他,他才能走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两人也没有悬念地走在了一起。” 第一次听到临风以前的事,我不禁觉得心疼,想必那段时间对临风而言如同噩梦一般吧?我忍不住问:“那后来呢?” “后来如萱跟着父母移民到了国外,还喜欢上了别人,他们就分手了。我也没想到如萱会回头来找临风。”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特别难过,临风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怪不得他那么忧郁。我突然有些讨厌王如萱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可能给临风幸福呢? “那么临风呢?不介意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吗?” 陆子乔轻声说:“当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去计较她的过失,会无限包容她、宠溺她,生怕她难过,生怕她受伤,所以临风是不会和如萱计较的。” 我切了一声,“是吗?那你呢?你会这么包容自己爱的人吗?” 陆子乔重重地点点头,“会,我一定会。就算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只要她开心就好,我愿意默默地祝福她。” 陆子乔这番话说得深情款款,连我都动容了。夏晴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包容她的男朋友。 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她会明白你对她的好。” 陆子乔苦笑了一声,“但愿她真的能明白。” “其实你人挺好的。” 陆子乔笑得有些古怪,“吵吵闹闹了这么久,难得听你夸奖我一句,真不容易!不知道过了今天,这个评价是不是就会失效?” 我认真地说:“以前我也没觉得你不好,你就是喜欢气我,其实你的心肠很好的!” “那我以后应该嘴巴甜一点,心肠坏一点咯?” 我思考了一下,“那还是维持现状吧!不然老要去防你,我觉得太累了。” “好吧,那我就继续气你,把你气得火冒三丈!”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能嘴巴又甜,心肠又好,那就完美了。” “你还真够贪心的,不怕很多人抢我?” “不怕,因为你本来也不属于我啊。” “那可说不定,万一哪天我一叶蔽目呢?” “靠,你又拐着弯骂我?” “哪敢?” 晚风吹到身上,遍体生凉。大概是哭累了又跑累了,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我好像听到陆子乔跟我说不要在这里睡,容易着凉什么的,只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只觉得腰酸背痛的。我睁开眼睛,这才看清周围的景色,再仔细一看,我正枕着陆子乔的大腿,身上还盖着他的衬衫,想必他这一晚上睡得更不舒服。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睡醒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针锋相对惯了,突然和平相处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我的眼睛涩涩的,很难受,我想是因为昨晚哭太久了。我把衬衫还给他,“你就这样睡了一晚上?不冷吗?” 陆子乔无所谓地说:“我是男生,没那么怕冷。”说完,他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我心里说:你就逞能吧。我又不是夏晴,跟我何必这么虚呢? 陆子乔把衬衫穿上,“昨天一晚上没洗澡,身上又被你蹭上了鼻涕,我得赶紧回去洗个澡。” 被他一提醒,我也觉得浑身难受无比,虽然我这人不拘小节,可我还是挺讲卫生的。 我朝四周一看,“这么大清早的,这里又僻静,估计我们打不到车的。我先声明啊,我现在腰酸背痛的,叫我走到复旦,我宁愿死。” 陆子乔淡然地说:“不用你走到复旦,再走十分钟就有我们家的一个房子,我们去那里整理一下。” 我不肯挪步,“我不去,你家里人要是看见我这么大清早过去,还不知道用什么眼光看我呢。我可不想让你毁了我的清白。” 陆子乔笑了笑,“你的清白这么容易毁吗?按照古代的标准,要是我毁了你的清白,你可就非我不嫁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已经有夏晴了,别再想些有的没的。还有啊,虽然我现在很落魄,还被人抛弃,可是我没打算做小三哦,我可不想受委屈。” 陆子乔乐了,“放心吧,没人叫你当小三。” 就这么说了几句话,朝阳已经冉冉升起。陆子乔站了起来,“放心吧,那房子平时就一个阿姨看着,我想安静一下的时候才会过去住几天。”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再抗拒了,事实上我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黏腻。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冲到浴室里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再换身干净衣服。 陆子乔口中的房子其实是幢别墅。我由衷地感叹道:有钱就是不一样啊! 到了别墅里面,我老实不客气地问他:“有浴袍吗?” 陆子乔拿了件浴袍给我,“你洗完澡把脏衣服给阿姨就好了,她会帮你洗的。” 我很不客气地说:“知道啦!这里有没有吃的啊?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快饿死了。” 陆子乔温柔地说:“你先去洗澡吧,我保证你一出来就会有东西吃。我到另一个浴室去洗。” 我不得不说,陆子乔对我还是相当不错的。进浴室之前,我厚着脸皮说:“我想吃雪菜肉丝面。” 陆子乔笑着说:“你比我还像主人。” 站到镜子前,我才发现自己这副尊容实在对不起广大观众,难怪陆子乔对着我一晚上愣是没产生什么非分之想。我的眼睛本来就不大,现在肿得老高,我得努力睁大眼睛才能看见自己的眼珠子,乍一看很像双眼皮手术做失败了。我的头发凌乱得像个鸟窝,幸亏早上过来没人,不然吓到人就不好了。长得丑不是我的错,出来吓人就是我的不对了。 我站到莲蓬头下,温热的水冲刷着我的身体。昨天晚上有陆子乔的陪伴,我暂时忘记了失恋的伤痛,可是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起这一年来的暗恋,想起我努力地改变自己的行为,想起小正太的殷切期盼,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忍不住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喂,可以吃饭了,你还没洗好吗?” 我抹了一把脸,甩掉那些不知道是泪还是水的液体,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声:“就好了。” 我出去的时候,陆子乔仔细地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怎么洗这么久?” 我掩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级的浴室,忍不住在里面多享受了一会儿,你也知道学校的浴室有多差劲。” 陆子乔笑道:“你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 我连忙摆手道:“我可不敢,要是夏晴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再说了,跑这么远来洗个澡也太不划算了。” 想必陆子乔也只是客气一下,他不再多说,自顾自朝客厅走去。我赶紧跟了上去,因为我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想不到陆子乔还挺好客的,桌上除了我指定的雪菜肉丝面外,还有几个白煮蛋,旁边还放着两杯牛奶。雪菜肉丝面还太烫,我顺手拿过一个白煮蛋往桌上一敲,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陆子乔立刻说:“这蛋是让你敷眼睛的,你以为是让你吃的啊?幸亏我让阿姨多煮了几个。” 我把蛋放到一边,大咧咧地坐下,“等我吃完了才有力气敷眼睛,反正你都看到了,也不介意多看我一会儿。” 陆子乔轻笑,“你本来就是大而化之的性格,以前何必装得那么累呢?” 我郁闷地看着他,“拜托,别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题好不好?再说了,我怎么装不都没逃过你的眼睛吗?何必说这话糗我?” 陆子乔答道:“好好好,算我多嘴,你先吃饭吧。衣服估计没这么快干,上午的课肯定是赶不上了。” 我低头猛吃。我又不是三好学生,赶不赶得及去上课,我一点儿都不关心。何况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临风。和以前一样?显然做不到。老死不相往来?也太小气了吧。难道我喜欢他,他就必须喜欢我吗?在我还没想到怎么面对他的时候,能不去上课是我求之不得的。 所以这顿饭我难得地吃得优雅无比,顺便提醒阿姨我们不赶时间。 磨蹭到中午,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赖在人家家里,提出要回学校。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下午应该是没有课的。 陆子乔开车送我回学校,离学校还有百来米的时候,我猛敲车窗,“停车,停车。” 陆子乔依言停下,“怎么了?” 我飞快地说:“我就在这里下吧,要是被人看见你送我回学校就惨了,如果再被人联想到我们昨天晚上待在一起就更惨了,你也不想夏晴误会你是吧。”说完,我麻利地扯下安全带。 陆子乔闷闷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想临风误会吧?” 我承认虽然临风有女朋友,可我还是习惯性地去考虑他会怎么看,我知道这样很无聊,可是一时之间我也改变不了啊。更何况,我是真心不希望影响他和夏晴,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呢。于是,我耐着性子说:“一半一半,我也是为你着想好不好,跟女朋友解释很累的。”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陆子乔冷冷地说。 嘿,好心当作驴肝肺!我发现男生就是惯不得,刚给点好脸色看吧,又开始拿乔了。看在他照顾了我一晚上的分上,这次就算了。 一路上,有很多人朝我看,我只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我这么引人注目吗? 刚进寝室,晓露嗖的一声蹿了过来,八卦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你一夜未归,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不是大功告成,是功败垂成。” 文璇关心地问我:“怎么了,洛洛,那你昨天晚上上哪了?” 晓露也问:“为什么是功败垂成?” 我一边往自己的床上爬一边说:“昨晚伤心去了,人家有女朋友,总之就是我失恋了。现在我只想睡一觉,谁都别理我。” 室友都挺有爱的,见我如此,雪莉做了一个手势,“先别问她了,她想说了自己就会说。” 我躺到床上,拿毯子蒙住头,睡意瞬间袭来。我想我昨天晚上确实没有睡好。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文璇在我耳边轻轻唤我:“洛洛,你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啊?我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五香鸡翅,很香的。” 本来我想说我失恋了,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可是那五香鸡翅的味道一直往我鼻子里钻,我矫情地说:“那我就吃一点吧。” 文璇见我答应,很开心地把整包鸡翅都递给我。这姑娘这么好心,我祝福她以后过得幸福美满,不是有句话说,就算自己不幸福也希望别人能幸福吗?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挺伟大的。 在我鸡翅还没啃完的时候,晓露已经搬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一副打算严刑逼供的架势。我缩缩脖子,心虚地说:“你想吃鸡翅吗?喏,给你。” 晓露看着我,露出贼贼的笑容,“你觉得几个鸡翅能打发我吗?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忘了告诉你,在你还没回来之前,夏晴来找过你,我告诉她你不在。” 本来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我,这一下彻底清醒了,紧张地问晓露:“夏晴找我?她找我干什么?” 晓露一翻白眼,“她是找你,又不是找我,我怎么知道她找你什么事啊?不过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强自镇定地“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啃鸡翅。晓露又问:“昨天你不是去表白了吗?到底什么情况?” 我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灯,哀怨地说:“总之就是临风早就心有所属,神女有意,襄王无心。” 晓露不屑道:“得了,别自比神女了,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我认真地看着晓露,“对,我是不应该自比神女,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估计我对晓露嬉皮笑脸惯了,头一次这么严肃,她倒不知如何应对了。过了一会儿,她才斟酌道:“也不能这么说,你很率真可爱。真正喜欢你的人,不管你是什么样,他都照样喜欢你。”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这论调倒是和陆子乔有相似之处。” 晓露一听陆子乔的名字,立刻眼露精光,凑到我跟前,暧昧地说:“既然昨天晚上你功败垂成,那你就不可能和沈临风在一起。可是你昨天晚上又没有回来,刚才你又说陆子乔,难道昨天晚上你跟他在一起?” 我不得不说,虽然晓露这个人无厘头,可是精明起来还真是挡不住,三言两语就把昨天晚上的场景给还原了。其实她不应该念经济,去法律系更有她的用武之地。 我尴尬地打哈哈,“我都失恋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别再问了。” 晓露不为所动,“一失恋就要死要活的人我可最看不起了。拿得起,放得下,这样才能充分享受下一段恋情的甜蜜。” 我自认没有晓露那么潇洒,表面上再无所谓,心里还是哀伤得一塌糊涂,只是抱着姐妹絮絮叨叨不太符合我的作风。 “严格来说,我也不算是失恋,因为我还没开始恋呢。” 晓露锲而不舍地问:“你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是跟陆子乔在一起?”然后这厮自言自语地说:“难怪刚上完课夏晴就来找你了,而且脸还那么臭。本来昨天才过完生日,今天应该很开心才是,原来是被你横刀夺爱了。” 我觉得一个女人八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八卦的同时还具备分析能力,这样的女人最令人头痛。 “昨天晚上我的确和陆子乔在一起,但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夏晴昨天晚上被一群人簇拥着,陆子乔挺失落的,刚好我又失恋了,于是,我们两个失意人相互安慰呗。”我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其实就是他安慰我了。 晓露不信,“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夏晴喜欢陆子乔,夸张一点说全复旦都知道,陆子乔还有什么可失落的?我倒觉得陆子乔对你有点儿不一般,你看他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偏偏一见你就非得把你刺激得跳脚,这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男女主角对掐,然后因为什么事,才发现原来早就喜欢上人家了,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晓露的这番话真是影响我的食欲啊,我把鸡翅放到一边,“如果你是想安慰我呢,我就谢谢你了。不是我贬低自己,夏晴和我站在一起,正常的男人都会选她是不是?” 晓露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这孩子,不就失恋了吗?就给打击成这样,一点自信都没有了?听我说,庸俗的男人才以貌取人,再说了,你也不难看啊。夏晴只不过会打扮而已,你要是打扮起来,未必输给她呢。更何况夏晴那种大小姐基本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就不一样啦,跟你在一起,至少很开心。所以我觉得陆子乔还是独具慧眼的,谁也不愿意跟一个矫揉造作的人过一辈子是吧?” 我感激地说:“姐们,陆子乔是你当年看中的男人,我怎么都不好意思染指的。还有,我现在也没这心思。” 晓露见我如此颓废,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我看上他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我跟他没有缘分,除非他这辈子不恋爱不结婚,不然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不解地问:“难道夏晴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待见她呢?仇富仇得有点儿心理扭曲了吧?” 晓露摇头晃脑地说:“唉,所以我就说你缺心眼啊,知道以前《流星花园》为什么那么红吗?如果是豪门千金嫁给豪门少爷,还会有这么多人看吗?那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看了只会让我们这些平民恨得咬牙切齿,可是灰姑娘嫁入豪门就不同了,多鼓舞人心啊!更何况我比你温柔,比你性感,你都能找陆子乔这样的,你说我是不是得嫁个王子?” 我一听晓露这么埋汰我,跳起身来追打她。这厮边躲边说:“还有一个原因,要是夏晴和陆子乔成了,关我屁事啊,只能让她更加骄傲而已,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可说过,你要是嫁入豪门,就管我一辈子吃喝!” 晓露说完,看着我嘿嘿地笑! 我咬牙切齿道:“靠,就为了这么点好处,你就把我卖了?” 晓露幽怨地一叹,“卖不卖得成我还不知道呢!”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晓露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夏晴,不知为何,我明明没做亏心事,看见她也忍不住气短,也许是因为晓露刚才那番话吧! “林洛洛,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找你有事!” 一听这称呼,我就知道她找我没什么好事。记得以前我和她虽然不太熟,可是人家一直亲热地唤我“洛洛”,现在连名带姓地喊我,显然正在压抑着怒气。我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也枉为复旦学子了。 我有点儿口吃地说:“那个……那个……我正打算和晓露出去呢!”说完,我拼命朝晓露使眼色。 晓露这厮看了看夏晴,云淡风轻地说:“如果你找她有什么急事,我跟她改天再出去也没关系。” 我恨不得扑上去把这厮给撕了,刚刚还准备跟着我混吃混喝呢,转眼就说出这番话来。 夏晴毫无表情地说:“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校园里走走吧!” 我看了晓露一眼,这厮低声骂道:“瞧你这点出息,她还能把你吃了啊?反正她迟早都得找你,既然逃不掉,拿出点魄力来好不好?” “走吧!”夏晴直直地盯着我。 其实我不去夏晴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偏偏我心虚得很,根本不敢拒绝。夏晴虽然出身富豪之家,但人家也没买了我,可是我偏偏就有种丫鬟见了小姐的感觉。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当然是夏晴在前,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我心里想着她会问我什么,我又该怎么应答。 我正专心地想着,没料到夏晴突然转身,我就这样直直地撞了过去。我想到撞了她的后果,在最后一秒钟闪身避开了她,结果,夏晴没事,我却撞到了道旁的树上。 夏晴愣了一下,才问:“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夏晴犹豫了一下,单刀直入地问:“昨天你突然跑掉了,子乔也跟着出去了,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我设想过无数的开场白,就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切入重点,连一点铺垫都没有,当下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晴的脸色很苍白,喃喃地说:“果然是这样,我多希望是我多想了,多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们没在一起,可是你的迟疑已经说明一切了。从小到大,我很少相信什么人,可是我相信你。你喜欢临风,我就努力地撮合你们,为什么你还要来抢我的子乔?就因为临风有了女朋友,所以你要抢我的男朋友吗?”说到后来,夏晴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手足无措,“夏晴,你别哭,你也说了,我喜欢临风,那我怎么会去招惹陆子乔呢?你别自己瞎想,我和陆子乔什么事都没有,真的,我保证!” 夏晴抬起盈盈泪眼看着我,“昨天晚上我不断地打子乔的电话,可是一直打不通,我也打了你的电话,可是你关机了,你还敢说你们没什么吗?” “你也知道我昨天晚上想找临风当舞伴,可是他突然带了女朋友出现,我觉得好尴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所以把手机关了。至于陆子乔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我是真的不知道。” 夏晴将信将疑,话题又回到了最初,“那你昨天晚上有跟他在一起吗?” 我知道躲不过,何况本来也没什么事,要是再不承认,就显得我心虚了。我斟酌着说:“那个……昨天晚上陆子乔确实跟我在一起,不过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喜欢临风你是知道的,我自认还算是一个专一的人。昨天晚上陆子乔跑出来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 我想我这么说,夏晴应该不会再想着把我怎么样了吧?果然,夏晴听后狐疑地问:“因为我?为什么?” 看在她以前多番撮合我和临风的分上,我也不想吊她胃口。我自己失恋过,知道感情有多折磨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昨天晚上你被一大堆人簇拥着,陆子乔挺失落的,所以就出来走走,我们正巧碰上了而已。” 夏晴听后,态度明显友善了很多,连称呼都恢复了,“洛洛,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举起右手发誓,“我要是骗你就不得好死。” 夏晴握住我的手,“我相信你!刚才是我不好,都怪我太着急了,其实我相信你和子乔都不是这种人。” 我心里说:那你刚才还火烧屁股般跑来质问我? 我试探着问:“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你不相信我不要紧,但是你别随便怀疑自己喜欢的人。” 夏晴连连点头,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我嘚瑟地想:小子,昨天晚上你照顾了我一晚上,我现在也算投桃报李了,我够意思吧? 夏晴心满意足地走了。我独自站在梧桐树下发呆,本以为这会是我和陆子乔之间的秘密,结果还不到一天,就被挖掘了出来。 我斜睨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真的很贱。我难得对他客气一下,他居然觉得恐怖,偏喜欢我天天把他气得眼冒金星。不过我知道很多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有怪癖的,陆子乔这种应该算是怪癖中比较正常的。 再不情愿,第二天太阳依然从东边升起,文璇叫过我好几次了,我依然扯着毯子的一角装睡。以前我虽然不爱学习,可是一想到上课就能见到临风,我总是逼迫自己爬起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出勤率居然接近满勤。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不知道见了临风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心情? 文璇又一次喊我起床,“洛洛,你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我的思想斗争更激烈了,雪莉说:“文璇,你叫她睡吧!也许她以后都不去上课了,打算退学了,这样她就不用见到某人了。” 估计晓露这个八卦女已经把我的事都告诉了她们。 一听这话,我一把扯下盖在脸上的毯子,“好了好了,我起来,人家已经够郁闷了,还说风凉话来刺激我!” 雪莉笑道:“不刺激你,你舍得起来吗?怎么样,想通了没有?多大点事啊,至于吗?” 我怒道:“怎么不至于?有你这么对待失恋人士的吗?” 雪莉突然变成了一个哲学家,“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很多挫折,你把它当成一种历练,那就是你人生的财富。” 我嘟囔道:“这种财富,不要也罢。” 雪莉自顾自道:“给你五分钟,赶紧洗漱。” 我就像上了发条似的快速把自己收拾利索了,一路上一直在想见到临风应该怎么样? 版本一: “嗨,临风,最近和女朋友怎样啊?”纯粹揭自己伤疤型。 版本二: “临风,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一年多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等我表白呢?”郁闷自己型。 版本三: “临风,和女朋友分手了,记得通知我一声啊!”找抽型。 版本四: 什么话都不说,当没看见他,趾高气扬地从他面前走过。上不了台面型。 还没等我决定用哪个版本,我就不小心撞上了一堵人墙。我郁闷地揉着自己的鼻子,是不是人要是走霉运,喝口水都能塞牙啊? “你好一些了吗?”眼前赫然是陆子乔放大的俊脸,我吓了一跳,赶紧四处看看,要是周围有夏晴的眼线就惨了,还好没有。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我急急说完,打算追上她们,正碰上晓露回头对我挤眉弄眼,还冲我比画胜利的手势。 陆子乔小声说:“在你旁边替我占个位置。” 不等我回话,这小子就走了。不得不提一下,要在陆子乔身边占个位置是相当困难的事,可是在我身边占个位置给他还是相当容易的,更何况我们现在也不像大一的时候那么积极地去占位置了。 到了教室,我还是在旁边替他占了个位置。我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面对夏晴和陆子乔的时候,我表面上挺清高的,可是无论这两人叫我做什么,我最后都会乖乖照做,我把这归因于我骨子里深深的奴性。 过了一会儿,陆子乔姗姗而来,很习惯地坐在我旁边,好在以前经常这样,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我心里是有很大变化的,以前的我从来不在乎这些小节,可是现在经历了夏晴找我这件事,我心里就开始有了些避忌。 又过了一会儿,临风也来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情绪收拾得很好,可是在看见临风那一刻,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陆子乔撞撞我,“你没事吧。” 我苦笑了一声。“难怪有的人分手就要断绝往来,再见面还真是一种折磨。” 陆子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时间是治愈创伤的良药,何况你根本还没恋,走出来应该没那么难。” 我幽幽一叹,“那可不一定,恋过了就意味着拥有过了,所以才能放下。像我这种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多不甘心啊!” 陆子乔看了我一眼,“看着对方开心幸福不好吗?” 我嗤笑了一声,“我可没你那么伟大,姑娘我的独占欲可是很强的。” 陆子乔笑道:“听你这么贫,我就放心多了。你跟我说谢谢的时候,我觉得很恐怖。” 我斜睨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真的很贱。我难得对他客气一下,他居然觉得恐怖,偏喜欢我天天把他气得眼冒金星。不过我知道很多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有怪癖的,陆子乔这种应该算怪癖中比较正常的。 见我不吭声,他又说:“夏晴来找过你?”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她跟我说误会我们了,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提起夏晴,我一阵心虚,又想起自己对夏晴的保证,往旁边挪了挪,以示自己绝无染指之意。 陆子乔追问:“喂,问你话呢!” 我不耐烦道:“你不会问她啊,问我干吗?我可不习惯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的,何况你们这样的关系,你觉得问我一个外人好吗?” 陆子乔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什么叫这样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翻个白眼,懒得跟他扯这个问题。很多恋爱中的人都有这种毛病——矫情,比如一个女的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也喜欢自己,却偏要身边的人说出来,然后再来一句:“胡说,哪有的事啊?”我发现陆子乔也有这种毛病,我可不会惯着他。 课间休息是最难熬的,以前课间这短短十分钟对我而言非常宝贵,我会想方设法和临风说上几句话,现在我却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而陆子乔这厮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居然起身离开了,要是我早一步起身也就算了,现在跟着起身却会显得比较刻意。我和临风之间少了陆子乔挡着,我看了他一眼,觉得很尴尬。 还是临风先开了口:“辰辰很想你,一直嚷着想找你玩。” 说起小正太,我心里一阵酸涩。因为暗恋失败,我一直避着临风,小正太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约我出来玩,都被我以各种借口推托了。我讷讷地说:“有空我会去看他的。” 过了一会儿,临风故作轻松道:“以前你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话却这么少,我还真是有点儿不习惯。” 于是,我那四个版本统统没用上。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之前一年喜欢临风就是我生活的主题,突然知道他有了女朋友,我也很不习惯,心里空落落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空虚感。 我故作成熟地说:“人嘛,总要长大的,也不能老是唧唧喳喳的,招人烦。” “怎么会?你就像大家的开心果,带给身边的人很多快乐,怎么会嫌你烦呢?”临风这话说得无比认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深情告白呢!我甩甩脑袋,赶紧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去。 我正不知道说什么,陆子乔这厮及时出现。 我没话找话,“刚才你出去干什么了啊?” 陆子乔有一丝不自在,“夏晴找我。” 我嘿嘿笑道:“这么恩爱,连课间休息都不放过?” 陆子乔郁闷地瞪了我一眼,“别胡说!” 我得意地笑,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一样,“哈哈,你居然不好意思了。” 陆子乔这厮很聪明,马上转移话题道:“你和临风在说什么啊?” 我幽怨地说:“唉,你出现得真不是时候,临风正赞美我呢。” 陆子乔接口道:“那我再出去一会儿?” 我气愤地说:“不气我你会死啊?” 陆子乔无辜地说:“我这人只是不太配合别人的矫情而已。” 我发现陆子乔这人有的时候确实很招人嫌,不知道夏晴看上他哪点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可是你也不需要时时提醒我吧?” 陆子乔立刻澄清,“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再说其实你也没那么糟糕,只是经常会干些莫名其妙的事而已,对了,你还不识好歹,老是以怨报德。” 我怒视着他,“还有吗?” 陆子乔轻笑,“还有就是脾气暴躁,不太像女孩子。” 这下我真的怒了,考虑到第二节课已经开始,只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太像女孩子了?” 陆子乔诚恳地说:“好了,逗你玩的,你张牙舞爪也比萎靡不振来得好。” 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一丝丝感动,如果没有说话刻薄这个缺点,陆子乔真的算得上一个好男人。现在这个社会,十全十美的男人肯定不存在,陆子乔好歹也算个十全九美,难怪夏晴会急冲冲地跑来找我。 虽然我无意破坏夏晴和陆子乔之间的感情,但是我明显能感觉到夏晴有多紧张。如果她找不到陆子乔,一定会打电话给我,旁敲侧击地问我他在哪里,确定我没有跟陆子乔在一起,她就会大大松一口气。 我忍不住对晓露感慨,“唉,夏晴也挺不容易的,除了学习就是看紧男朋友了。” 这厮回道:“要我说,陆子乔更不容易,哪个男人受得了一个女人这么紧张自己啊!我看他迟早得崩溃。”说完拍拍我的肩膀,“不过,能被夏晴那种女孩子拿来当情敌,你也算不枉此生了。” 我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难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让夏晴把我当情敌?Oh,my God! 九月下旬的时候,我妈打电话给我说“十一”我爸单位组织旅游,可以携带家属。我以为我暑假没有回去,她会很想我,哪知道我老妈满不在乎地说:“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要是两个月没见面我就受不了了,以后你嫁得远,我还不得忆女成狂啊?” 呃,我觉得我妈比我更像新时代的女性,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不是她亲生的。 “十一”怎么过,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地规划一下。去年“十一”我是窝在寝室里抱着一堆言情小说过的,可是今年不同,失恋没多久,我怕待在寝室容易胡思乱想。 正好班里有人组织不回家的人去黄山玩,我第一个报了名。在旅途中有一场浪漫的邂逅,其实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只是临风的出现使得我的梦想搁置了。 第15章 :一夜未归,功败垂成 第二天,下课之后,夏晴在教室外面等我。我惊讶地看着她,我上课的时候喜欢跟陆子乔斗几句嘴,难道她是为这个来警告我的? 夏晴笑吟吟地看着我,“洛洛,‘十一’准备去哪儿玩呢?” 我记得去年她也是这么问我的,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一年就过去了。只是那时候大家心无城府,如今多了一丝刻意。 “我准备跟同学一起去黄山玩玩。” 夏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我不是你们班的,可是我也想参加,不知道你能不能跟组织者说一声?” 我惊讶地看着她,搞不清这个千金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去国外玩,反而有兴趣跟我们瞎混?我问她:“我们就是随意组织的,你不和陆子乔出国玩玩吗?” 夏晴有些懊恼地说:“子乔说他很少参加班里的活动,所以这次不想出国,也准备去黄山。” 难怪!参加我们班的活动是假,陪伴陆子乔是真啊。 “陆子乔也去?那你直接跟他说不就可以了吗?”不是我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而是我觉得她实在没必要来找我。 夏晴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不知道子乔要去吗?” 我老实说:“不知道啊。再说了,你是他女朋友,他哪有告诉我的必要?” 估计我这马屁拍得夏晴很受用,“话是这么说,不过你们好歹也是同班同学嘛!” 我心想:我可没那么傻,在你面前我还是能撇多干净就撇多干净吧。 见我不说话,夏晴有些扭捏地说:“洛洛,你就帮我跟组织者说一下吧,我想给子乔一个惊喜。”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分上了,我还能拒绝吗?不过我实在不愿意再掺和他们的事了,搞不好又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很快就到了“十一”,室友们个个都有安排,临走时她们把所有吃的都留给了我,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看着桌上一大堆吃的,无限满足,跷着二郎腿,大快朵颐。估计吃饱喝足睡眠就好,第二天我是被隔壁寝室的人敲门敲醒的。说敲门其实算文雅了,我要是再不起,人家都预备砸门了。 我万分不爽地下床开了门,对方一脸无辜地说:“是你们班的人让我叫醒你的,八点出发。” 我低头看了一下时间,靠,七点五十了。我赶紧收拾好东西,抓起包包就往楼下冲去。 果然,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有些人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既非美女也非才女的普通人,自然享受不到让大家翘首以盼的待遇,所以我人还没站稳就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陆子乔低声说:“你怎么回事,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你都没接。”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睡得太沉了,没听见。” 这小子难以置信地低呼:“不是吧?你睡得跟猪一样吗?” 我不乐意了,只不过是多睡了几分钟,至于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吗?我睨了他一眼,“我是不是睡得像猪,我自己是无法知道的。等我嫁人后,你可以去咨询我的夫君,我想他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陆子乔不再跟我废话,递了瓶水给我。我刚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时候正渴着呢,这厮倒挺体贴的。 刚喝两口,夏晴就款款而来。美女就是美女,而且还是隔壁班的美女,待遇自然就不同了。男生们纷纷说:“欢迎加入!” “路上堵车了吧?” 靠,这群视觉动物! 夏晴优雅地走到我面前,“嗨,洛洛。” 我一口水差点儿呛到,上下打量了夏晴一番,很想提醒她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啊?夏晴穿了一条白色的公主裙,头发上扎了一个肉粉色的蝴蝶结,最重要的是她脚上穿着足足三寸高的高跟鞋。我不敢想象她这身装扮到了黄山会怎么样,不过不得不承认,夏晴这副打扮确实很显眼,难怪那群视觉动物盯着人家猛瞧了。我同情地看了陆子乔一眼,唉,找个漂亮女朋友压力就是大啊! 再看我自己,身穿宽大的T恤、七分裤,脚上是登山鞋。要不是我最近头发有点儿长了,还真不好分辨性别。这就是差距,赤裸裸的差距! 陆子乔皱皱眉,说:“我们是去黄山,你怎么穿成了这样?”唉,难怪陆子乔要皱眉了,夏晴现在面对的可是群色狼啊! 夏晴垂下头去,还带着一丝委屈,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我带了衣服,等到了再换嘛。” 陆子乔不说话。我见夏晴有些无助,心下不忍,小声跟她说:“你别理他,他见一群男生盯着你看,吃醋了呗!” 夏晴笑笑,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人到齐了没?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我在一边摩拳擦掌,突然找到了小时候春游的感觉。 陆子乔淡淡地说:“还有临风他们。” 我一惊,有些搞不明白了。今年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怎么统统放弃了出国,转而投向祖国的怀抱了?难道是复旦的爱国主义教育产生了效果?怎么他们突然变得这么爱国了? “他们?难道不止临风一个人?”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差点儿被我忽略的问题。 陆子乔平静地说:“还有辰辰、如萱。” 我其实还想问一个问题:那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陆子乔像看出我的心思一般,“逃避不是办法。” 我忍不住磨牙,这厮除了嘴巴毒,眼睛也那么毒。 过了一会儿,一个兴奋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还伴随着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洛洛姐姐,我想死你了。” 这么热情奔放,除了小正太还会有谁?自从夏晴的生日舞会之后,我还没见过这小家伙呢,说不想他是假的。 不等我说什么,小正太已经开始对我控诉开了,“洛洛姐姐,你说话不算话。以前你说过开学之后,周末你会过来陪我的,可是你一次也没来过。我打你电话,你也总说有事,是不是你不喜欢辰辰了?” 看着小正太担忧的样子,我一阵心疼。虽然当时我是抱着曲线救国的心态搞定了小正太,可是到后来我是真心疼爱这小家伙的。只是我实在做不到临风已经另有所爱,我还若无其事地出入他家中。 我轻轻地揉揉他的脑袋,“辰辰这么机灵可爱,姐姐怎么会不喜欢呢?” 小正太紧紧地攥着我的手,“那你不可以像上次那样把我扔下就跑掉。” 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小正太跟着我上了车,我小声问他:“那么喜欢姐姐啊?连哥哥都不要了?” 小正太委屈地说:“我不喜欢如萱姐姐,以前她对我们挺好的,可是后来不要我们了,哥哥好伤心,现在她又回来找我们了!” 我满意地捏着小正太的脸,看着他的脸在我手中变形。这小东西,怎么就这么富有正义感呢。 小正太还是不喜欢别人捏他的脸,这个别人也包括我,“洛洛姐姐,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对我这么放肆。”小正太这副表情又让我想起了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晃眼一年时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可爱! 陆子乔回过头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这厮管得真宽,估计是觉得夏晴坐在自己身边,已经比较安全了,就把多余的精力用到我们身上了。我笑着说:“我刚刚被一小帅哥表白了,开心。” 小正太一听就想反驳,我先发制人,“辰辰,小孩子要诚实,你告诉子乔哥哥,你刚才有没有说喜欢我?” 小正太闭着嘴巴,估计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说:“我说了,可是……” “你看,我没骗你吧?看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连八岁的小孩对我都没有免疫力。” 陆子乔轻笑,“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胡闹呢。” 夏晴笑着说:“洛洛这是可爱。” 夏晴一定不知道,可爱其实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可怜没人爱。 没过多久,我就昏昏欲睡了。反正都是班里的同学,根本不用担心财物失窃,更何况还有夏晴、陆子乔他们在,要偷也不会偷我这个穷光蛋的东西。我把头一歪,安心地睡去,梦见了好多帅哥。 我是被打牌声吵醒的,要搁平时我肯定要等人叫我才会醒,可是那“升级”的声音一钻进我的耳朵,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关于这个“升级”,真是说来话长。记得我刚来上海那阵,有一天隔壁寝室的人过来玩,大家聊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没有八卦可以交流,就提议打牌。我当然是举双手赞同了,任何娱乐性质的游戏我都不会拒绝的。其他人问我会不会打升级,我想也不想就说会,结果人家出了一张黑桃A,我立刻压了个小2,然后又轮到我出了,我按照斗地主的规则出了一把同花顺,立刻有人问我:“你到底会不会打啊?” 搞得坐我对家的晓露欲哭无泪,最后的结果是人家已经在打K上了,我们还停留在2上。翌日,这件事传遍了整栋寝室楼。虽然那次之后我学会了打升级,但是鉴于之前的战绩实在惨烈,愣是没人愿意和我做搭子。所以基本上我只有在旁边观战的份,人家要上卫生间,才会让我替一下,我才能过过手瘾。 不过我对牌技的追求向来是孜孜不倦的,整个寒假,我都趴在电脑前苦练。开学第一天,我就提议打升级,其他人没好意思拒绝我,结果那一次我一雪前耻。 现在听到有人在打升级,我能不激动吗?正好有一个人要接电话,三缺一啊,天助我也。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人家邀请的是夏晴,夏大美女一听,连连摆手,“我不会玩这个,看你们玩就好了。” 临风出了张牌,然后说了一句:“女孩子玩牌确实不太雅观。” 这句话硬生生地把我的牌瘾给逼了回去。虽然人家已经有正牌女朋友了,但是我还是希望给他留个好印象。 有男生邀请我说:“洛洛,平时你就跟个男孩子一样,你会打升级吗?” 我郁闷地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我平时就跟个男孩子一样,我都还没说你娘娘腔呢! 我看着那副牌,多想抓到手里啊,可我还是吞了吞唾沫,违心地说:“不会,我只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陆子乔正在喝水,一听我这话,突然呛住了似的,拼命咳嗽。我绕到他身后,假装给他拍背顺气,压低声音说:“有那么好笑吗?小心呛死!” 突然,我感觉到有人正冷冷地看着我,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那人是夏晴。 我找了个位置观战,结果发现新上场的那哥们牌技和我当年初入江湖时有的一拼,所以就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那哥们一出牌,我就以最快速度抢回来,“不行,不行,不能出这个。” 到最后,那哥们出牌之前肯定会先征询一下我的意见,因为如果我不同意,就算他出了,我还是会把牌抢回来。 陆子乔揶揄我,“你不是只会琴棋书画吗?怎么对打升级这么在行?” 我突然想起之前说过我不会打升级的,只好强词夺理道:“我聪明不行啊?看人家打,我就看会了。” 陆子乔呵呵地笑,“可以,可以,原来你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旁门左道上。”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是全面发展型的好不好?事实上我也没吹牛啊,我的确学了近一年的古筝嘛,虽然到现在也只能将一首曲子勉强弹下来。 那哥们一听我说已经看会了,立马就说:“洛洛,你来吧,我真的不太会打。” 我也不客气,立刻和那哥们互换位置,我心满意足,那哥们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不得不说在边上看的感觉,和下场自己打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我刚刚找到感觉,就听见前头有人兴奋地喊:“到黄山脚下了。” 王如萱立刻拉起临风,“快去看看。” 我翻了个白眼,我们坐的车四周都有玻璃,干什么要跑到前面去看?可惜了我一副好牌。 陆子乔看我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笑着问:“怎么?抓了一副好牌?” 我把手中的牌一摊,郁闷地说:“你看,大王、小王都在我这里。” 夏晴也笑着安慰我,“洛洛,没关系,反正也不来钱的。” 哼,跟钱没有关系的好不好?享受的就是这个过程。如此一来,我对王如萱的敌意又加深了。 陆子乔也放下了手中的牌,走到前面去了。 我不死心地说:“喂,晚上继续,反正吃完饭也没事干。” 这么一折腾,小正太也醒了,凑了过来,“洛洛姐姐。” 我觉得我老是霸着人家的弟弟也不好,便对小正太说:“辰辰,怎么不去找你哥哥啊?” 小正太攥着我的手不放,“我说了,我不喜欢她。”顺着小正太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了王如萱窈窕的身影。 我豪气地说:“那你就跟着姐姐吧。” 小正太重重地点头。 晚饭是在一家农家乐用的,住宿也在那里,一百五一个房间。这个价格条件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是学生,自然是经济游。 我听见夏晴跟陆子乔商量,“子乔,这里的房间太狭小了,要不我们换到高级一点的地方去?” 陆子乔问我:“你想换吗?” 我赶紧道:“要换你们自己换吧,我这人要求不高,能睡就行。” 陆子乔想了想说:“既然参加了团体活动,就没必要搞特殊,免得人家觉得我们摆谱。就当睡在寝室里了,我不想换。你要是实在不习惯的话,我就给你联系一家高档点的酒店吧!” 夏晴见陆子乔这么说,只好不情不愿地说:“不必了,我也跟大家一起吧。” 分房间的时候,小正太缠着我说:“洛洛姐姐,我要跟你睡一间。” 我当然没有意见了,总比分到和夏晴一间好,一路上陆子乔的表现已经惹得夏晴对我颇有怨念了,我可不想把整个晚上的时间都花在跟她解释上。要是运气再背一点,分到和王如萱一间就更惨了,我会不会假装梦游把她给掐死实在不好说。如此一来,我和小正太住一间显然是最好的安排。 因为在车上打得不过瘾,刚一吃完晚饭,我就召集众人继续打升级。陆子乔揭穿我,“就你这牌瘾你还敢说是刚学会的?” 我振振有词地反驳,“你没听说过吗?刚学会一种娱乐的时候是最有兴趣的,要是玩多了肯定就厌了。” 陆子乔一时语塞。我继续补充,顺便夸赞了自己,“至于我的水平为什么这么高,这只能归结于天赋。这个世界天才是存在的,就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陆子乔慢悠悠地说:“是啊,我还听说某位号称精通琴棋书画的天才,花了一年时间愣是弹不好一首曲子。” 我晕,这厮知道太多我的秘密了!杀人灭口这个念头瞬间在我脑海中闪过,我不由得露出了郭芙蓉式的阴笑。 陆子乔把牌理好,“好了,别傻笑了,专心打牌吧!” 于是,我兴高采烈地开始打升级。到后来,几个旁观的女孩已经呵欠连天,我还跟打了鸡血一样。反正临风一吃完饭就被王如萱给拉走了,我也不用忌讳什么了。 我体贴地说:“要是你们看得困了,就先去睡吧。明天跟你们报告战况!” 几个女孩却舍不得走,忙说不困不困,不过后来还是撑不住先走了。我估计她们是怕睡眠不足,影响皮肤吧!最为执着的应该就是小正太了,我不睡他死活也不肯去睡,明明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坚持坐在我身边,不过后来改为躺在我腿上。 到最后还是陆子乔说:“明天还要爬山呢,散了吧。” 估计其他人都等着这一句呢,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间。陆子乔把牌收好,“就你这演技,不去演电影真是可惜。临风在的时候装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他一不在,你立刻就化身为千王之王了。” 我嘿嘿地笑,“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随便玩玩嘛。”我指着小正太道:“他怎么办?叫醒他太残忍了,可是我肯定抱不动他。” 陆子乔也不说什么,弯腰把小正太抱到怀里。小正太睡得很沉,眼睛都没睁一下,愣是把我的内疚感给勾了出来,下次打牌之前一定要先把他安顿好。 我走在前面,替陆子乔开了门。他轻手轻脚地把小正太放在床上,顺便把小正太的鞋袜给脱了,“你去拧条毛巾来,我给他擦擦手和脸。” 我领命而去,十分钟后,陆子乔已经把小正太收拾妥当了。我由衷地说:“想不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以后谁嫁你谁有福了,孩子都可以让你搞定。” 这厮经不起夸,立刻嘚瑟起来,“嫁我的好处多着呢。” 我连忙说:“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不过刚才那番话我会替你转达给夏晴的。” 陆子乔皱眉,“你干什么老提她啊?” “不提她我提谁啊?你小子就别想着三妻四妾了,专心一点。” 陆子乔瞪了我一眼,“我这人专一得很,不劳你费心了。” “好好好!”我一边说一边把他往门外推,要是明天夏晴知道他在我房间里待的时间超过了一刻钟,还不把我给杀了啊!“不早了,我要睡了,恕不远送啊。” 陆子乔嘀咕:“终于知道不早了啊?刚才打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时间观念呢?” 我不理他,径直把房门关了。我给小正太拉了拉被子,趴到另外一张床上,幸福地会周公去了。 我一边给小正太捏腿一边顾影自怜,原来当丫鬟是件这么不容易的事! 头天晚上打牌打得太晚了,第二天我是被人摇醒的。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小正太和陆子乔。我翻个身继续睡,嘴里咕哝了一句:“别吵我,困着呢。” 我听见陆子乔说:“辰辰,别让她再睡了。” 小正太还是更听陆子乔的话,过来摇我,“洛洛姐姐,起来了!” 我摸索着掏出手机一看,靠,五点还不到呢!难怪我觉得这么困,敢情陆子乔是周扒皮投胎的? 我听见小正太问陆子乔:“子乔哥哥,洛洛姐姐不肯起床怎么办?” “那算了,让她一个人睡好了,我们去爬山。” 这家伙,居然打算就这样丢下我?可是我现在要是起来了,肯定会被陆子乔看扁的。 小正太很有义气,“我想和洛洛姐姐一起去!”说完,小正太又开始摇我。 我怕陆子乔真的把我丢下,也不敢再恋床,但是表现出来的是我在给小正太面子,“好了,辰辰,再摇你姐姐我就成脑震荡了,我起来还不行吗?” 陆子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路上,我指着陆子乔偷偷问小正太:“他怎么进来的?” 小正太告诉我:“我听见他敲门,就放他进来了啊!” 我有些惆怅,打小我就知道自己睡觉的姿势很不雅观,这下都被他看完了。我纠结着等下要不要跟他说替我保密。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陆子乔小声说:“你的睡姿真是令我叹为观止。” 我凶狠地说:“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小心尔之狗头。” 陆子乔一听我用狗头来形容他,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你们寝室的人难道都没见过?” 我得意地说:“一来,她们对我这种睡姿早就习以为常,二来……嘿嘿,她们每个人都有秘密在我手中,要是她们敢泄露出去,嘿嘿……” 陆子乔打了个寒战,“我拜托你不要笑得这么吓人行吗?” 我白了他一眼,“要的就是这效果好不好?” 黄山的风景确实不错,刚到山脚下,就看见群峰耸立,天都格外的干净。看来我们的运气很好,碰上了个好天气。 组织者把门票发到我们每个人的手里,我欢呼一声,拉着小正太就往前跑。陆子乔在后面喊:“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你知道路线?” 一句话硬生生地让我停住了脚步,在山里迷路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很识时务地退了回来。 大家把路线确定好了,然后开始分组。其实我内心还是希望和临风一组的,明知道看着他对别人温柔体贴我会心痛,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跟他一组。唉,我知道我自己很贱。 不过我知道我在爱情中向来没什么运气,最后和我一组的是陆子乔他们。我哀叹一声,打算继续往前冲,免得夏晴防我跟防贼似的。 陆子乔又喊:“你一个人管得住辰辰吗?” 我不高兴地回头,“临风这个亲哥哥都不管,要你操什么心啊?” 小正太在我旁边说:“洛洛姐姐,我觉得你这个人有时候不识好歹哦。” 这是陆子乔经常用来形容我的话,可是从小正太口里说出来,多少让我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小屁孩,你知道什么啊?” 小正太不乐意了,“我不是小屁孩!” 我妥协道:“好好好,你已经是大屁孩了。” 小正太怒道:“你……” “你”了半天,小正太也不敢跟我发作。我心情大好,得意地摸摸他的头,小正太嫌恶地把头扭向一边,以示跟我划清界限。 陆子乔跟了上来,鄙视地看着我,“欺负小孩,你可真有出息。” 我怒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辰辰,姐姐对你不知道多好,你说是不是?” 小正太难得没有响应我,看来是真生气了。 陆子乔牵过小正太的手,温和地说:“辰辰,爬山这种运动是男生的运动,子乔哥哥带你爬好不好?” 小正太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陆子乔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带着小正太往前走,我就这么被抛弃了。我冲他的背影磨牙,赶紧跟了上去。 大概是平时坐在电脑前的时间太长了,导致身体素质下降,没走多少路,我就嚷着要歇歇。 陆子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平时比男生还疯,怎么走这点路就累了?” “我就累了,怎么,不行啊?” 夏晴说:“子乔,爬山真的很累人,我们休息一下吧。” 陆子乔不再说什么,找了处凉快的地方让我们坐。见色忘义的家伙,我要休息那么多废话,女朋友要休息,乖得跟孙子似的。 我望着看不到顶的大山,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还得走多远才到山顶啊?” 陆子乔悠闲地喝了口水,“我们现在最多走了个零头。” 我差点儿吓趴下,“你说是爬到山顶的路远,还是回去的路远?” 陆子乔一副受不了我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听说山上有缆车,专供那些不爱运动的人使用。” 我一听有缆车可以坐,也便不再计较陆子乔用不爱运动来形容我,“早说嘛,害我差点儿打退堂鼓。” 于是,我们坐了回缆车,体验了一把。事实上我太乐观了,缆车其实只到半山腰,如果要上莲花峰,还得自己爬。我望着云雾缭绕的莲花峰,学酸文人的模样,摇头晃脑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种景色大概和我无缘了,不知道山上有没有棋牌室,我们泡壶茶,打打牌,顺便等其他人下山多好啊!” 陆子乔白了我一眼,“这是旅游风景区,不是娱乐城,我想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我嘟嘟囔囔地说:“回去后我一定要向黄山管理处反映反映,要多样化发展,满足不同人的需求。” 最后,我拄着根登山杖,坚决要求在莲花峰下等他们。夏晴见我不上去,立刻响应我,“子乔、辰辰,你们去吧,我跟洛洛在这里等你们啊。” 结果,我们四个人都坐在半山腰啃鸡爪,为这,小正太没少瞪我。我语重心长地说:“辰辰,你要是上去了就会发现姐姐的决策是多么英明。你说要是爬到山顶,累得没有力气了,怎么下来?晚上山上可是有老虎的。” 小正太没那么轻易上当,“你骗人,这里是风景区,怎么会有老虎?” 唉,现在的小孩智商实在太高了,想骗他们不容易啊。 陆子乔说:“辰辰,你洛洛姐姐说得对,爬到山上还有很远的路,子乔哥哥也没力气背你,到时候就会被困在山上的。” 小正太点了点头,看来他还是比较相信陆子乔的话。我有些郁闷地看看陆子乔,凭什么小正太相信他不相信我? 虽然我们是坐缆车上去的,可到了晚上我还是觉得腿像灌了铅一样。小正太更是不客气,“洛洛姐姐,我腿好酸,你帮我捏捏!” 靠,把我当丫鬟使啊?可是看到小正太眼巴巴地瞅着我,我又心软了,乖乖坐过去给他捏腿,还得听他指挥,“上面一点,对,这里好酸。重点重点,跟没吃饭似的,哎呀……轻点,好痛!” 我一边给小正太捏腿一边顾影自怜,原来当丫鬟是件这么不容易的事! 过了一会儿,小正太终于睡着了。我拖着疲惫无比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到另一张床旁边,一躺下就睡着了。我梦见自己的腿没有了,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醒了过来,然后看见了两张放大的脸。 待看清是谁后,我没好气地说:“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几点了?” “四点十分。” 我一听,立刻决定继续和周公约会,可惜小正太不肯让我如愿,“洛洛姐姐,今天我们要去看日出的。” 我郁闷地说:“天天都有日出,下次再看!辰辰乖,别吵姐姐啊。” 陆子乔冷冷地说:“你是不是猪投胎的,怎么这么爱睡觉?” 我生气了,“凭什么骂我啊?再说了,我昨天晚上还给辰辰捏腿了呢,很晚才睡。” 小正太立刻说:“子乔哥哥,昨天晚上我腿好酸,让洛洛姐姐给我捏,可是她好笨,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个小破孩,死没良心的,给你捏腿居然还敢嫌我手艺差,我手艺差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是干这行的。” 小正太开心地说:“子乔哥哥,你看她起来了。” 哦,上了个小屁孩的当,真丢脸。 为了看传说中的黄山日出,我们昨天晚上是住在山上的。据说山上很冷很冷,每人都租了件军大衣。本来我对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非常不屑,可是真的到山上,哇,那叫一个冷啊!路上一直埋怨军大衣是累赘的我,第一个把军大衣紧紧地裹在身上。 到了光明顶,太阳公公估计比我还懒,或者我昨天忘记通知他今天要看他老人家起床的,所以周围只有一片灰白色。瞌睡再度袭来,我正打算放弃抵抗时,陆子乔在旁边提醒道:“可别睡着了,万一不小心滚了下去,半个月后才会传来咚的一声,你终于摔落地了!” 睡眠和小命相较我始终更爱小命一些,被他一吓,我乖乖地睁大眼睛,再也不敢打瞌睡。夏晴始终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子乔身边,我则牵着小正太的手坐在另一边。小正太看在我昨天晚上那么累还伺候他的分上,已经跟我握手言和了。不远处就是班里的其他同学。据不可靠消息,此次黄山之行已经成功促成两对情侣。看来旅游真是一项有利于增加感情的活动啊。 不知谁惊叫了一声:“看,太阳出来了!” 我朝东方看去,红日真的露出了小半个头。我突然想起我这辈子就看过两次日出,想不到都是和陆子乔一起看的。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去看那小子,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日出,肯定不像我这样感慨吧? 结果这厮正好也在看我,视线碰在一起,我不自然地笑笑。反正我这人没脸没皮惯了,要我不好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小正太兴奋得差点儿跳起来,“洛洛姐姐,你看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我懒洋洋地说:“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来的。” 陆子乔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可不一定,要是阴天或者下雨呢?” 我白了他一眼,以示我懒得和他计较,再看临风那边,王如萱正甜蜜地依在他的怀里,临风则是一脸宠溺的笑。我以为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此刻看到这一幕,心里依然酸涩,我把这归结为看日出的人比较脆弱。 有人说要同时见到黄山的四大奇景是很不容易的,而我们恰恰全部见到了,这么看来我们还是比较幸运的。唯一不幸的是没让我在黄山偶遇一个帅哥,不过看看那么多同学,还有个小跟屁虫,我便放弃了这一奢望。你说有哪个正常的帅哥会来和我搭讪呢!何况我长得毫无可取之处,横看竖看都比较像小少爷身边的丫鬟。小正太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我屁颠颠地跑前跑后,一一满足他。 陆子乔在旁边说风凉话:“原来你还有做个慈母的潜质。” 去附近逛了几处名胜,又花了一天去买特产后,假期也差不多过完了。我一改来时的模样,蔫蔫的,像一只霜打的茄子。 小正太满足地对我说:“洛洛姐姐,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假期,有这么多人陪我玩。” 我有气无力地说:“没看见你姐姐我幽怨无比吗?” 第16章 :黄山归来,华丽生病 从黄山回来后,我就开始喉咙发痛,鼻子塞住。我拒绝了文璇要我吃药或者上医院看看的提议,姐姐我长这么大,向来很少生病。据我老娘交代,我最近一次生病还要追溯到我三岁的时候,她说那时候我发烧要打点滴,我愣是从针头插进我身体一直叫到点滴打完,差点儿让全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崩溃。到我吃药的时候,我爸和我爷爷一起抓住我的手脚,我妈捏住我的鼻子,才能把药灌进我嘴里,可见我多么痛恨吃药。 我认为以我的体质,根本不需要吃药打针就能康复,老师不是教过吗?人的身体是有自我康复能力的,而我的自我康复能力肯定是超越别人的。 于是,寝室里经常响起我用纸巾抵住鼻子,然后用力擤鼻涕的声音。那时所有室友都会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当然,我在教室里也是如此,以至于每堂课必拖的邓论老师硬是在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匆匆结束,无视其他人惊愕的眼光逃也似的走了。 我出了教室,陆子乔跟了上来,小声问:“看过医生了吗?我看你脸红红的,是不是发烧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很关心我吗?” 陆子乔的脸上浮现了红晕,我发现他脸红的时候特别可爱!真想捏他一把,嘿嘿。 “我……我是怕你传染给我。”陆子乔想了想说。我就知道这厮没那么好心,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 我边走边说:“放心吧。女人的美,由内而外,像我这么健康的天然美女,脸比一般人红润些是很正常的。” 陆子乔拉住我,“你到底看过医生没有?”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陆子乔变成了两个,然后又变成了四个。天一下子就变白了,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然后又一下子变黑了。之后,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臂有些凉,顺着手臂看上去,吊瓶里的液体正顺着管子流进我的身体。 我刚一动,陆子乔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冲我大吼:“你怎么回事啊?重感冒了不知道吗?自己舒不舒服难道没感觉吗?你烧到快四十度知道吗?本来就傻乎乎的,要是再烧坏了脑子,看谁还要你!” 我刚醒就被他连珠炮似的吼了一顿,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陆子乔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没事吧?还难受吗?哪里不舒服?” 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哪里不舒服?耳朵不舒服,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人家刚醒,你就这么吼我。” 陆子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惊奇地说:“你确定你没烧坏脑子?你居然用了‘人家’这个词!要知道现在网上流行一段话:自称‘人家’的女生,基本上啥工作都不用做,会有男生替你做完工作;自称‘偶’的女生,至少也能少做一半的工作;自称‘我’或‘俺’的女生,全部工作都得自己做;自称‘姐’的女生,连男人的活都要做;自称‘老娘’或‘姑奶奶’的女生,连牲口的活都得干了。你现在有进步,有进步啊!” 我听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不带这么欺负病人的。 陆子乔见我如此幽怨地看着他,良心发现,坐在旁边给我削苹果,只是最后那个苹果在陆大少爷的手里变成了一个苹果核。我忍不住调侃他,“敢问您老这是在削苹果给我吃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吃被你削掉的那部分?” 陆子乔大概也觉得丢脸,竟然把苹果核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不是学校的医务室?”陆子乔削苹果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独立病房,看样子还蛮高档的。 陆子乔又拿过一个苹果开始削,“学校医务室条件差,我看你满脸通红,要是烧成白痴就惨了,所以就送你到这里来了。” 我直接问重点:“这里多少钱一天?” 陆子乔今天跟苹果杠上了,“住宿两千一晚,治疗费另算。” 我伸手就想把针头拔了,陆子乔急忙阻止我,“你发什么疯啊?” 我急急地说:“你才发疯呢,不就感冒嘛,你带我上这来干什么?我又没得绝症,真是的!敢情花的不是你的钱?”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发现你这人还是个守财奴。” 我纠正他,“拜托,守财奴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好不好?有财可守的才叫守财奴,我还轮不上。” 陆子乔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有些抱歉地说:“我只能削成这样了,你将就着吃吧。” 我抓起一个没削过的苹果往嘴里一塞,“陆大少爷,没人告诉你苹果的营养都在皮上吗?费那劲干什么?” 陆子乔也不跟我计较,难得温柔地说:“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反正你只是感冒,最多住两天,环境好一点病就好得快一点,就当我日行一善了。” 我老实不客气地报了一大堆食物的名字,除了那些陆子乔认为病人不应该吃的东西外,他都给我买来了,我第一次觉得其实生病也没那么糟糕。 我想了想,打了个电话到寝室,看谁在就告诉谁。 结果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我不接你电话,你就改打寝室电话了是吧?我告诉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我不确定地问:“我打错电话了吗?” “你……你是洛洛啊,你个白痴,你不打手机,打什么寝室电话啊?你死到哪去了,我快郁闷死了。”我这才听清楚原来发飙的人是晓露,估计又和男朋友吵架了,换别人我肯定就安慰了,但晓露除外,因为我知道第二天两人肯定会和好。 “我生病住院了。”我简明扼要地说。 晓露一愣,“今天是愚人节吗?你壮得跟头牛似的,还会生病?” 我怄得要命,“你是不是用错词了啊?本姑娘可是纤纤弱质,弱不禁风的好不好?” 晓露切了一声,“就你?不开口的时候确实挺像的,一开口就露馅了。” 我懒得再和她纠结这个问题,“我真的生病了,还晕倒了。” 晓露这人向来是发散性思维,“晕倒?这么说有人送你就医的?男的女的?有没有什么艳遇?” 我不情不愿地说:“你还好意思说,今天你要是上课的话,估计你送我就行了。我也不用对着陆子乔,要是夏晴知道的话,我肯定玩完了。” “原来是陆子乔送你去医院的啊?那你肯定不在医务室,在哪个医院?要不要我买点瓜子给你送过去?” 我连忙谢绝,有人给嗓子嘶哑的感冒病人送瓜子的吗? 两天后,我又生龙活虎了。这两天里有人给我送饭,想吃什么张张嘴就行了,远比在寝室的待遇好得多,我想我都快爱上住院了。但是一想到这里一晚两千,我又迫不及待地要求出院。陆子乔看我如此纠结的样子,笑着说:“这两天上课你不在旁边,没劲得很。” “那你不会逃课啊?真是的。喂,那个,给我倒杯水,我要吃药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指挥着陆子乔干这干那,这厮虽然不情愿,倒也一一照办。我是那种不会见好就收的人,继续说风凉话:“别瞪眼,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要是以后夏晴生病了,你就知道怎么照顾她了。” 我心里默念:夏晴,你可别介意,我真的不是诅咒你生病。 “老佛爷,起来吃药。”陆子乔配合我贫。 我继续矫情,“扶我起来,难道让老佛爷自己爬起来吗?” 陆子乔无奈地笑笑,过来扶我,哪知道我太入戏,完全把自己交给陆子乔,最关键的是这厮以为我演戏,没有心理准备,结果一个站立不稳,就这么压了下来。于是,我结结实实地被他砸中。他的脸距离我的脸不过半寸,我艰难地咽口口水,只不过想玩一玩嘛,老天爷不带这么耍我的。 好半天,陆子乔都没有动静,我推推他,“喂,还不给我起来,想压死我是吗?” 陆子乔低低地笑,却是纹丝不动,“据说女人可以承受超过自身重量2.5倍的重量,我想我的体重应该在这个范围之内,所以压不死你。” 我翻个白眼,用力一推,“敢吃姑奶奶豆腐?” 陆子乔闲闲地说:“你去问问别人,看人家以为是我吃你豆腐,还是你吃我豆腐?” 我差点儿气绝身亡。 陆子乔又道:“看在同学一场的分上,我建议你把自己养胖一点,否则你想让别人产生非分之想也不容易。” 我彻底无语了。 进寝室之前,我调整了一下姿态,虽然已经恢复了大半,但我还是努力寻找前两天浑身无力的感觉,以便接受大家的慰问。可是进了寝室,大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啊。”就再也没有了下文。我又不好意思太过主动,只好故意咳嗽,有气无力地说:“文璇,我头还是很晕,给我倒杯水好不好?” 晓露突然跑到我面前,作势要掐我脖子,“说,你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借机出去鬼混了?” 我无比委屈,“我真的生病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晓露不屑道:“你没听过生病是可以装的吗?” 我怒了,“喂,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你最好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自己别生病,不然……嘿嘿!” “好了,言归正传,你生病的时候陆子乔有照顾你吗?” 我不情不愿地说:“有!” “陆子乔有替你缴医药费吗?” “有!” “你们两个有奸情吗?” “有……啊不,没有!” 晓露得意地笑,“修改后的答案无效。雪莉,我就说嘛,不用替这厮操心,人家正在帅哥怀里快活呢!” 我怎么听着这话那么刺耳呢? 晓露笑着问:“喂,你们俩是不是好上了?” 我四处看看,晓露也很配合地四处看看,最后我小声提议,“我们上阳台去说?” 晓露见有八卦,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样,连连点头,“好,好!” 我们搬了两把椅子到阳台,晓露还顺手抓了袋瓜子。坐下后,晓露跷着腿道:“你可以说了。” 我想了想说:“你知不知道我暗恋临风?” 晓露白了我一眼,呸的一下把瓜子皮吐得老远,“姐姐,你那叫暗恋吗?明恋都不带你这么明显的。” 听晓露这么一说,我这张脸多少有些挂不住,提醒她道:“你说话可以委婉一点的。” 晓露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靠,跟谁都可以委婉一点,但你除外,就你这种直肠子,我说委婉一点你听得懂吗?” 我发现我真挺倒霉的,上课的时候有陆子乔损我,回到寝室,有晓露接着损我。 我恼怒地说:“你还要不要听我说啊?” 晓露立马说:“好好好,你说你说。” 于是我说了我如何对临风一见钟情,如何为他苦练古筝,如何对他朝思暮想……晓露听得昏昏欲睡。 半个小时后,这厮有气无力地问:“姐姐,麻烦你讲重点好不好?” 我想了想,问:“你觉得我喜欢临风吗?” 晓露求饶道:“大姐,求你行行好,你要是再这么发挥下去,到天亮你还没说到重点,我们能不能说说陆子乔?” 我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夕阳,有些迷惘地说:“我跟陆子乔一见面就掐,还专挑对方的痛处踩,我觉得我应该挺讨厌他的,可是……” 晓露的八卦细胞被充分调动起来,她掸了掸身上的瓜子壳,兴奋地凑近我,“可是什么?是不是你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我想了想,问:“他平时老挖苦我,可是我生病的时候他又细心照顾我,于是我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晓露嬉笑着说:“看来你是心动了。告诉我,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感觉?” 我努力回忆着,“也没多久,其实我很排斥异性的碰触,除非那个人是我喜欢的。可是今天上午他不小心压到我身上,我不但没有生气,还心跳如狂。” 晓露闻言,露出了无比猥琐的奸笑,“啊?你们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啊?” 我急忙去捂她的嘴巴,问她:“还敢胡说八道不?” 晓露拼命摇头,我放开了她。晓露愤愤道:“你疯了啊?差点儿害老娘断气!”说完,拼命吸气,很像一只青蛙。 我笑笑,“谁叫你胡说八道呢?其实我也想过这个可能,可是我觉得不对,我喜欢的人明明就是临风。” 晓露打断我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跟陆子乔会有故事。” 我惊讶地看着她,“好像一开始你想追他来着。” “我觉得我跟他之间没戏,所以及早回头,然后我发现陆子乔喜欢你……” 我连忙打断她,“等等,你说他喜欢我?他喜欢的人不应该是夏晴吗?” 晓露脸部抽搐了一下,“你是榆木脑袋吧?” 我不高兴地拍了她一下,“不准进行人身攻击,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从来没觉得他喜欢过夏晴,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对她冷冰冰的?但是他对你不一样,每次跟你抬杠,他会特别满足,你没发现吗?虽然他经常跟你互掐,可是他实际上对你很包容的,为什么?就因为他喜欢你!” 我抬头望天,真的吗?晓露不会是戏弄我吧?我怀疑地看着她。 晓露又说:“其实你也喜欢陆子乔啦,你想想,为什么临风有女朋友你可以这么快接受?是因为陆子乔陪在你身边。为什么你有什么事都找陆子乔?因为你知道他肯定会帮你!” 我重申道:“可是我确实很喜欢临风。” 晓露无奈地说:“你对临风最多是欣赏,就像粉丝崇拜偶像一样。” 我陷入了沉思,晓露见状说:“你好好想想。” 我确实准备好好想想的,可是我无法想通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决定把这个问题丢给时间去解决,我呢,依然过着幸福得像猪一样的生活。 我松了口气,晓露肯定是乱说的,陆子乔怎么可能喜欢我呢?可是我的心里居然有点失落,我把这归结为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男生喜欢过我,所以晓露的话让我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信心,结果居然还是一场空欢喜。 从黄山回来后,夏晴对我的态度从热情如火到极度冷淡,好几次我看见她,跟她打招呼,她都是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然后从我身边走过。说实话,我从来没把夏晴当成朋友过,可是看见她这样,我心里还是觉得挺难受的。 本来,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就是了。可我偏偏看见她就点头哈腰,以期换得夏大小姐的一丝笑意。晓露看见我这副德行,拒绝跟我同进同出,还扬言说:“林洛洛,别怪我没提醒你,出门的时候千万别告诉人家你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委屈地跟雪莉控诉晓露不顾室友之情,想不到一向不愿意掺和我们的雪莉也说:“这次我支持晓露,你也别说认识我,我不待见你这样的人。” 我可怜巴巴地看着文璇,这姑娘心软了,结结巴巴地说:“洛洛……其实……也挺好的。” “我觉得文璇对我的评价挺中肯。” 晓露立刻说:“文璇向来只说人好话,从来不说人坏话,就算看见路边有一坨屎也会夸它是黄金,所以她的评价可以忽略。” 文璇听晓露这么说她,直接扑了上去。这姑娘向来文静,能做这个动作不容易啊。 一日午后,实在无聊,我借了张光盘在寝室里看清宫剧。晓露这厮挨了过来,“喂,这几天想得怎么样了?” 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待本宫再思虑几日。” 晓露一看我在看清宫剧,立马说:“现在清宫剧很火啊。” 我深表赞同,“是啊,每一部都差不多,我也没记住剧情,只记住一点,那就是是个嫔妃都能自称本宫。” “别转移话题,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宫想了想,觉得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晓露不高兴地打断我,“给我正常点说话!” 我纠结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自从晓露跟我说了那些话后,我看见陆子乔就没有以前那么洒脱了。脑子里老是想着,他喜欢我?真的喜欢我吗?我喜欢他?为什么我自己没发觉呢? “喂,你在想什么啊?怎么老是发呆?” 我懒得跟他计较,小声问:“如果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的话,会对她怎么样?” 陆子乔想了想说:“会把她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她难过,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吧。” 我松了口气,晓露肯定是乱说的,陆子乔怎么可能喜欢我呢?可是我的心里居然有点儿失落,我把这归结为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男生喜欢过我,所以晓露的话让我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信心,结果居然还是一场空欢喜。 见我不说话,陆子乔碰碰我的胳膊,“喂,你怎么好端端的研究起这个来了?对临风还没死心?我保证你不是他的那盘菜。” 我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知道了,你烦不烦啊?” “生日打算怎么过?”陆子乔漫不经心地问。 “谁过生日?”我莫名其妙地问:“我可没钱送礼。” “你啊,自己二十岁的生日都不记得了?” “我以为你在说你自己的生日。”开玩笑,姑奶奶过生日关他什么事啊? “我的生日早就过过了。” 我一愣,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原来他的生日和我的不是同一天。陆子乔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有可能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和我是同一天生日,所以他就把我的生日也记住了,这样一想,我就安心多了。 我无所谓地说:“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决定,以后的生日再也不过,姑娘我永远都是十八岁!” 陆子乔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我无视他,低头玩手机。他的声音从我右边传来,“你不觉得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很幼稚吗?” “不觉得。” “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分上,你可以跟我要求一个礼物。” 我两眼放光,“真的?”我想了想说:“我上次吃重庆的灯影牛肉丝,特别好吃,你能不能给我弄点过来?要不辣的!” 陆子乔郁闷得不行,“你能不能要求一个正常点的礼物?” “我觉得这个就很正常啊!女孩子都爱吃零食,唉,主要你不是我男朋友,所以我得实际一点,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做人不能太贪心。”其实我妈对我的教育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如果允许你贪心一点呢?” 我思索了一下,“算了,礼尚往来,我要了也还不起,算了算了。” 陆子乔急了,“我没说要你还,你就说一个你最想要的东西。” 我奇怪地看着他,“你好奇怪,哪有人上赶着送人礼物的?” “我高兴。” 多充分的理由啊,大少爷高兴了就到处送人礼物。于是,我厚着脸皮说:“其实我想要花不完的钱,如果你肯把你的家当送给我一点,那是最好不过了。” “也可以,不过现在还在我爸爸手里,等他传给我再说吧!” 我失望地说:“所以我说吧,还是要灯影牛肉丝最实际。” 晓露这厮特别八卦,一下课就问:“陆子乔跟你说什么了?” “大少爷一时高兴,想送我生日礼物呢。” 晓露兴奋得就跟自己过生日似的,“真的?钻石还是黄金?还是你两样都要?” “那是送给女朋友的好不好,我跟他说我就想吃你上次从重庆给我带过来的灯影牛肉丝。” 晓露一副快晕倒的样子,“姐姐,我看你是牛肉吃多了,所以比牛还笨!” 听晓露用牛来形容我,我不乐意了,“是你说人家喜欢我,可人家没承认,那我要点牛肉丝最恰当不过了。” 晓露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我们打个赌,你敢不敢?” 我这人向来经不起激将,立刻响应,“好啊!赌什么,怎么赌?” 这厮笑得无比猥琐,“就赌陆子乔这学期跟不跟你表白,输的人得给赢的人买两个月早饭!” 我一听就乐了,首先,我没觉得陆子乔喜欢我,否则一年多来,人家早就表白无数次了。其次,就算他喜欢我,这学期也未必表白啊。所以说,这次我赢定了。我笑得比晓露更猥琐,“哈哈,我就等着你帮我买早饭了。记住了,我拒绝吃重样的,花样得我自己选,每天晚上我都会把第二天想吃什么告诉你的。” “得意得太早了吧?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得配合我。” 我想了想,答应了晓露。陆子乔这厮骄傲得很,不可能配合晓露讹我两个月早餐的。 转眼到了我生日那天,虽然我已经非常低调地告诉所有人,我早就不过生日了,可是架不住同学的热情,硬是好好热闹了一番。虽然没有夏晴生日的排场,我也无限满足了。一堆人以给我过生日的名义,行吃饭唱歌之实,我见有吃有喝,也乐得配合。 临风微笑着递给我一份礼物,“生日快乐!”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隆重地过生日。记得小时候每逢我生日,我妈就给我煮两个鸡蛋打发我,这也没什么,问题是她把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我进大学之前。国民生活水平都已经提了又提,而我的生日礼物依然是两个鸡蛋。 我看着那份礼物,犹豫地说:“这不太好意思吧?”然后又问:“以后不用回礼吧?” 临风温柔地笑,“不用。” 我没话找话,“你女朋友呢?” “她回学校了,还有一学期毕业,然后回国来发展。”临风说的时候,满脸憧憬。 “哦。”我淡淡地应着。 临风突然凑近我说:“等下你记得配合我。” 我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临风就笑着打开礼物,把一条细细的项链戴到我脖子上,“生日快乐。” 包厢比较暗,其他人忙着唱歌,没注意到我,可我还是如坐针毡。临风不是鬼上身了吧? “你不怕你女朋友回来杀了你?” “晓露对我说,看在你暗恋我一年多的分上,一定要帮你这个忙。” 靠,这死女人!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她啊? “临风,如萱刚刚出国,你这样做合适吗?”不知什么时候,陆子乔坐到了我们旁边。晓露冲我比画了个V字手势。 临风淡淡地笑笑,“辰辰有多喜欢洛洛你也知道,如萱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好。我已经等她那么多年了,不想继续等下去。” 陆子乔指着我说:“那你也不用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吧?你简直就是饥不择食。” 本来我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一听到这句话,差点儿气死,“什么饥不择食啊?我是万人迷类型的好不好?老少通吃。” 陆子乔看都不看我,“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 嘿,看不出来,这厮还有大男子主义倾向呢! “洛洛善良又率真,我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好。”想不到临风说起谎来这么得心应手,这点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你觉得她不好,那我就安心了;如果你也喜欢上她,那就麻烦了。选择友情还是选择爱情呢,真是伤脑筋。” 我一脸崇拜地看着临风。他这话要是对王如萱说的,我一点也不惊讶,可他居然对着我说得这么深情款款,我有多惊讶可想而知。 陆子乔的脸色特别难看,“临风,你让她伤心一次就够了,别让她再伤心一次!” 我不确定陆子乔说的这个她是不是指我,所以我也不好发表意见。 临风笑笑说:“未来的事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好,可我要是因为畏惧而不去做的话,肯定会后悔。” 陆子乔深呼吸了几次,“每个人都有拥有爱情的权利,可你不能因为如萱出国,你一个人很寂寞,就拿她当替代品。” 我一听“替代品”三个字就不乐意了,正要说话,临风示意我安静。 “子乔,我知道我们大家平时玩的时候比较多,但是这是我跟洛洛之间的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插手。”临风温柔地凝视我,“洛洛,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 我鬼使神差地跟着临风站了起来,临风搂住我,小声说:“不要回头,跟着我走。” 我同样小声说:“我们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你别被晓露忽悠了,我怎么都不相信陆子乔会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夏晴。” 临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实话,晓露找我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帮这个忙。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子乔根本就不喜欢夏晴,他喜欢的是你。” 我怀疑地说:“是个男人就知道夏晴比我好,陆子乔眼睛不会有毛病吧?他刚才的表现才不是你们以为的紧张我呢,你没听到他说吗?叫你别饥不择食,他是替你委屈。” 临风轻笑,“别妄自菲薄,你有你的可爱之处。” 我被临风夸得有点儿飘飘然,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棒! “等等!”身后传来陆子乔的声音。 临风给我一个“你看,我说得没错”的眼神,我不由得有些紧张。 陆子乔缓缓地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拉过我,“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就说,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我想向临风求救,可是他退到了一边,临走还不忘给我一个“不用感激我”的眼神。 “你不会真的以为临风喜欢你吧?” 我恼怒地说:“难道你还没打击够我,还要继续讽刺挖苦我?” 陆子乔有些生硬地说:“说临风饥不择食是我不对。” 我补充道:“你还说我是替代品!” “这不算讽刺挖苦你,我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我郁闷地说:“是,我是替代品,我全身上下都是缺点,可是这关你什么事?” 陆子乔一直不说话,我等得都困了,呵欠连天,“那个……大家都还在包厢里,我去里面眯一会儿哦!” 陆子乔突然拉住我,飞快地说:“我不是为了临风,我是为了你,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迟钝的人,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虽然晓露和临风都说他喜欢我,可我亲耳听见的时候还是愣住了。随即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跟什么人打了赌,所以来跟我表白?”我紧张地四处看看,说不定人家就在旁边躲着看好戏。 陆子乔愣了一下,随即怒气冲冲地说:“我有这么无聊吗?”陆子乔换了种语气,柔声问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干笑道:“他们说不定在等我们呢。” 陆子乔继续问:“你的想法是什么?” “今天是我生日,我觉得不应该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 陆子乔相当执着,“你只要告诉我一句话就可以了。” “今天晚上大家好像忘记给我买蛋糕了,亏了亏了。” 陆子乔扳过我,认真地说:“洛洛,别逃避,告诉我你的想法。” 见陆子乔一副我要是不回答,今天晚上就别想回去的架势,我开始考虑一个问题:我现在要是撒腿就逃,不被他抓住的可能性有多大? 陆子乔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见逃走无望,我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先告诉你一件事,然后你再问我好不好?” 陆子乔少见的配合,立刻点了点头。 我稍微往旁边挪了一点,要是他听过后暴怒的话,我也相对安全一些,“其实今天晚上临风是故意的,是晓露找他帮的忙,因为晓露和我打了赌,赌你会不会跟我表白,输的人得给赢的人买两个月早饭。” 说完,我不安地看着陆大少爷。陆大少爷生性骄傲,要是知道自己成了被人用来打赌的对象,会不会暴跳如雷还真不好说。 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陆子乔有任何动作。害怕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气傻了?在想着怎么对付我们?” 陆子乔幽幽地说:“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临风是故意的吗?但是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看出来我喜欢你,你就毫无感觉呢?你到底是真的没感觉,还是不愿意面对?” 这下换我纠结了,我到底是真的没有感觉还是不愿意面对呢?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陆子乔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失望,“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发现我喜欢你了,可是你莫名其妙地恋上了临风。如果你们真的相互喜欢,我会决定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里,可是我知道临风只是把你当妹妹,所以我等待你明白的那一天。更因为我知道那时候告诉你的话,只能换来你的拒绝,所以我宁愿默默地等你。再后来,你终于见到了如萱,可是我怕你认为我是趁人之危,更不希望你稀里糊涂地接受了我,所以我还是等……可是一等再等,我害怕我真的失去你。我选来选去,一直希望可以选一个最好的时机,向你告白。现在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吗?” 我真的惊呆了,后悔为什么要跟晓露打这么一个赌,结果把自己给赌上了。我讷讷地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也说了我对感情迟钝,你一下说这么多,我哪里反应得过来?真是的,干什么挑人家生日的时候跟我说?” 陆子乔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光亮,像天边的寒星一般,“你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是吗?我现在不急着要答案,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我扭捏地说:“可是我怕我太笨,想不明白怎么办?” 陆子乔鼓励我,“没关系,想不明白你可以慢慢想,我不会逼你。你好好想,我会用一辈子等你的答案。” 我立刻接口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哦,允许我慢慢想?” 陆子乔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你不会真的打算想一辈子吧?” 我嘿嘿地笑,暧昧的气氛也散去了不少,“当然不会啦。今天被你搞得昏昏沉沉,我现在只想回寝室睡觉。” 陆子乔特别温柔地当起了护花使者,当我得意地称他为“护花使者”的时候,陆子乔说了一句:“你勉强算得上喇叭花吧。” 我翻了个白眼,开始慎重考虑一个问题:要是我答应了他,会不会被他损一辈子? 第17章 :有什么话想问我 等我回到寝室,室友们都已经回来了,也是,路上我嚷着肚子饿,又吃了一顿夜宵才回来。我原以为她们会对我进行三堂会审,可是我这三个亲爱的室友一共就跟我说过三个字:“回来啦?” 其实我多么盼望她们能像以前那样八卦,那我也好假意抗拒一番,然后好好地跟她们倾诉一番。 见她们没有开口的打算,我决定先从最八卦的晓露下手,“晓露,不好意思哦,晚上有点儿事情出去了,你们没找我吧?”我特意提醒她我晚上可是出去了好长一会儿哦! 晓露正在专心地卸妆,头也不回地说:“是吗?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呢。” 初战失利,我只好转移目标,“雪莉,我走了之后你们玩得怎么样啊?” 雪莉拿着手机不断做着拇指运动,“没有你跟我们抢话筒,我们玩得很开心。” 我郁闷地瞪了她一眼,又凑到文璇跟前。这姑娘柔声对我说:“洛洛,很晚了,赶紧去洗脸刷牙吧!” 我泄气了,一下子倒到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我还是不死心,索性跟晓露挑明了,“喂,晓露,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打的赌吗?” 晓露惊讶地看着我,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我们打过赌吗?基本上我每天都要跟人打上十个赌的,记不清了。” 我彻底爆发了,“喂,你们怎么回事啊?没什么话想问我吗?”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等你自己说喽!” 晓露嘿嘿笑着,“我们商量好了,不给你矫情的机会,等你自己憋不住了说。” 我很想极有骨气地说一句:哼,姑奶奶现在不想说了!可是我发现我的倾诉欲竟然是这么强烈,这么一句很平常的话,我愣是鼓了好几次勇气都说不出口。最后,我小声说:“好吧!我说!” 三个人迅速拖了椅子坐到我面前,文璇还拿来了瓜子、薯片,搞什么?开茶话会啊? 晓露这厮奸笑,“怎么样?晚上有没有?”说着做了个kiss的动作。 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现在什么年代了,都是直接滚床单的好不好?这么幼稚的事就留给幼稚园的小朋友去做好了。” 晓露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佩服佩服!要是把你这段话放到BBS上去,你肯定一炮而红!” 雪莉一针见血地说:“洛洛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家伙,你就听她吹吧!” 我怨恨地看了雪莉一眼,干什么这么了解我?了解就了解呗,还说出来! 文璇这姑娘难得地也着急起来,“洛洛,你赶紧说吧!” 我叹了口气,“文璇,你这么心急,以后一定生女儿。” 文璇开心地说:“真的啊?我就想要个女儿。” 晓露失去了耐性,“喂,林洛洛,再给你五分钟时间,要是你还不说,这辈子你都不用说了。” 我清清嗓子说:“夜宵有点儿咸了,哪个帮我倒点水?” 接触到她们三个人的眼神,我嘿嘿地干笑起来,“那个,我想问问你们谁口渴呢?我给你们倒!” 晓露猥琐地笑,“我说怎么这么晚呢,原来还去吃夜宵了啊?” 我要求道:“谁去关下灯?开着灯我不好意思说。” 晓露立刻过去把灯关了,“你毛病还挺多!” 在黑夜的掩护下,我开始了长篇大论的叙述。听我说完,三人呵欠连天,打算上床睡觉。 我借着月光看着她们的背影,可怜兮兮地问:“喂,你们还没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呢!” 三人异口同声道:“自己想去!” 我决定失眠一次,思考一些问题,结果,我一碰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课,我故意等陆子乔已经坐定,才找了个离他很远的位置坐下。晓露坐在我旁边,“我说姐姐,咱能不这么幼稚吗?你这等于是告诉全世界的人,你不知道怎么面对陆子乔,自然点不行吗?” 我觉得晓露说的也有道理,所以第二堂课我又坐回了我惯坐的位置。本来我还担心陆子乔会问我有没有考虑好,可是直到放学,人家也没提一个字。唉,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谁都淡定,除了我。 无奈之下,我只好向晓露求助,这厮考虑了一下说:“洛洛,这次你得撑住,他要是不问,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赌咒发誓,表示一定会严格按照她的话去做。 我白了她一眼,一不小心瞟到镜子,不由愣了一下:那个怒气冲冲,仿佛全世界都欠她八百万的人是我吗?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期末。这天,我和晓露从易初莲花拎了两大袋零食出来,马上就要开始备考了,不准备点干粮怎么成? 突然,我看到一个各项指标都不输给夏晴,甚至还要超过夏晴的女孩子正和陆子乔说着什么。女孩子巧笑倩兮,无比动人。我跟被人点了穴似的,愣在那里。我望着他们,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这种情况给了我极大的想象空间。 晓露催促道:“喂,你不觉得提着东西很沉吗?想练臂力也没必要在这里练吧?”随后,她也看见了陆子乔和那个女孩。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这厮丝毫没有同情心,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看看,好不容易我给你创造了一个机会,人家跟你表白了,你倒好,装模作样的,结果人家有新欢了吧?活该!” 我郁闷无比,忍不住提醒她,“好像是你说人家要是不提我就当没事发生过,现在你还好意思怪我?” 晓露惊奇地看着我,“是吗?我说过这话吗?” 老天,直接打个雷把我劈死算了,我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室友啊? 晓露在旁边煽风点火地说:“我要是你,现在就冲上去,把属于自己的男人夺回来。” 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是再听你的,我就是王八蛋。” 陆子乔发现了我,直直地朝我走来,看了看我手上的东西,随口问:“刚从超市回来?”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女孩子走了上来,看了看我,问陆子乔:“这位是谁啊?” “我同学。” 我突然觉得“同学”两字特别刺耳,可是我和他不是同学是什么呢? 陆子乔又说:“平时少吃点零食,吃了那么多,也没见长胖,太浪费了。” 女孩笑着说:“女孩子都喜欢吃零食的。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女孩说完很自然地挽住陆子乔,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想起以前夏晴不管怎么纠缠陆子乔,我都不介意,而现在我却很心痛,我把这归结为人类固有的占有欲。我又有些怨恨陆子乔,要是他没跟我说过那番话,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这该死的占有欲呢?我越想越气,把买来的东西消灭了大半。 晓露这厮绝对是找抽型的,不但不安慰我,还拿了个镜子凑到我面前,“喂,你自己照照吧,简直就是个发现老公出轨而打翻醋坛子的怨妇。” 我白了她一眼,一不小心瞟到镜子,不由愣了一下:那个怒气冲冲,仿佛全世界都欠她八百万的人是我吗? 这一夜,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的各种念头都快把我折磨疯了。 于是,早上起来,我毫无悬念地成为所有人嘲笑的对象。 雪莉说:“我们寝室不小心跑进了一只大熊猫。” 晓露接茬,“没错,而且还是一只生气的大熊猫。” 连文璇都说:“洛洛,你昨天晚上被人揍了两拳吧?” 晓露笑着说:“喂,看在你这么纠结的分上,早饭我就不那么挑剔了,就吃蟹粉小笼包好了。别忘了,你还要帮我买一个月又二十三天早餐哦!” 我真后悔自己和晓露打这个赌! 我顶着两只熊猫眼招摇过市,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晓露她们故意走得很慢,我一叫,还一个个看天看地看周围,装作不认识我。这帮没义气的家伙! 进了教室,我找了个位子坐下。坐在我旁边的陆子乔看见我这副尊容,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如果我手里正好有鸡蛋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塞到他嘴里。 “这是怎么了?你的新造型?” 我见陆子乔调侃我,又想起我这副德行还不是拜他所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字一顿地说:“关——你——屁——事!” 陆子乔见自己放下大少爷的架子来主动询问我,我还如此不识好歹,脸色就有点儿难看,不过这厮没有发作,而是耐着性子问:“吃火药了?这么冲!是谁惹你了?” 我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如果装蒜也是门功课的话,他一定可以拿满分,瞧他现在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真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更加不善,“陆大少爷,你吃饱了撑的吧?我吃没吃火药关你屁事啊?那么博爱你怎么不去普度众生啊?” 陆子乔估计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一张俊脸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冷冷地说:“真是不识好歹。” 我爆发了,“是啊,我是不识好歹,那又怎么样?没碍着大少爷你吧?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才跟我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你想玩我是吧?可惜姑奶奶不高兴陪你玩。” 陆子乔的脸更臭了,“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气得眼睛都红了,“是啊,我是发神经,你满意了?” 见我这副表情,这厮软了一些,“好好的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我飞快地收拾好桌上的书,起身离去。 陆子乔追了出来,“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他,觉得一腔怒气急需发泄,于是,趁他不注意,狠狠地一脚踩过去,然后跑回寝室。 晓露笑嘻嘻地跟了进来,“大姐,我说你多少岁了,居然还玩踩人这么幼稚的游戏?” 我郁闷地说:“我一肚子的火正好没地方发嘛。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我可提醒过你了哦。” 看人眼色这种技能显然不是晓露所具备的,这厮最擅长的就是哪里是风暴中心就往哪里冲,九头牛都拉不住。所以,这厮不但不退缩,反而凑到我面前,“喂,你没有分析一下你为什么生气吗?那是因为你吃醋,然后还可以推导出一个结果——你喜欢陆子乔!” 我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晓露还在继续,“承认喜欢一个人有那么难吗?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恋爱是件非常美妙的事,何况这次男主角可是重量级的哦。你要是再不上点心,当心到时候哭都没地哭。”晓露叹了口气,“老天不公啊!我以为这种级别的男人,你得多努力才能拥有,想不到你的狗屎运那么好!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好好守着这只金龟吧。” 晓露走了,我还在思索她的话,但是我向来不愿意思考太复杂的问题,所以我决定先玩会儿电脑。 刚上QQ,就有头像一闪一闪的,我点开一看,是陆子乔。 “我现在脚动不了了,你够狠啊!” 我回:“活该!” 这厮又发:“喂,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阴阳怪气的,到底怎么了?” 我陷入了沉思。见我不说话,陆子乔发了个疑问的表情过来,紧接着打过来一句话:“还活着吗?” 我敲击键盘,“死不了!” 陆子乔又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犹豫了很久,我打过去一句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陆子乔飞快地打过来一句话:“二十分钟后,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说完,他的头像就暗了。 我无比郁闷,QQ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当着他的面我不是更不会说了吗? 二十分钟后,陆子乔果然到了宿舍楼下,我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下去了。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陆子乔好整以暇地说。 见我不说话,陆子乔提议随便走走,我同意了。走着走着,我不小心撞到了陆子乔,我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陆子乔叹了口气,把我的下巴抬高,“你没事吧,好在没流鼻血。” 看着陆子乔关切的样子,我终于鼓起了勇气,“那个……你之前跟我说叫我考虑的事情现在还算数吗?” 陆子乔没像晓露一样装失忆,而是认真地点点头,“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 我一下就来气了,既然一直在等我的答案,干什么迫不及待地泡妞呢? “是吗?那昨天跟你在一起的女孩子是谁?” 陆子乔一脸的疑惑,“你说的是哪个女孩子?” 靠,果然如我所料,不过他也不用这么配合吧?还哪个,到底有多少个啊? 我不情不愿地说:“就是跟你有说有笑的那个女孩。” 陆子乔爽朗地笑了起来,“你说诗诗啊?她是我阿姨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 呜……原来我摆了个这么大的乌龙。这件事告诉我一个道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陆子乔笑着说:“那你的问题我都解答了,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了想说:“替我转告你表妹,她长得很漂亮。” 陆子乔点点头,“我会的,还有呢?” “还有……你今天这身衣服不错。” 陆子乔轻笑,“难得你夸奖我,虽然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衣着品位向来不错。” 我朝天翻了一下白眼,老天,一个雷劈死这自吹自擂的家伙吧! 陆子乔显然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又追着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我发现你跟其他女孩子在一起,我很不高兴,这说明什么?” 陆子乔突然一把抱住我,“这说明你吃醋了,吃醋是因为喜欢我。” 我点点头说:“我想……大概就是这样吧。” 陆子乔突然有些忸怩,我想该不是要上演限制级的吧?我等这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了,我容易吗? “其实,用诗诗来刺激你这个主意是临风出的。” 我抬头想说什么,正好陆子乔低下头来,结果我再一次撞上了他,可惜这次没那么幸运,鼻血立马流了下来。陆子乔大惊,“你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撞我呢?” 我捏着鼻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陆子乔同情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你有多爱我,等你好了再说也不迟,我很有耐心的。” 我刚想抗议,这厮又说:“我知道语言无法表达你的感情,你想用行动表达,可是你现在受伤了,你就乖乖地先把伤养好。” 我忍不住哀叹,人家表白都是要多浪漫有多浪漫,为什么到我身上就血淋淋的呢? 周末,我和陆子乔一起去临风家,好久没见小正太了,实在想念得紧。不过有一件事很是令我纠结,小正太心心念念地希望我做他嫂子,可惜我的立场不坚定,琵琶别抱了,不知道小正太会不会跟我来个割席断交,把我赶出来呢? 所以我买了很多东西,打算贿赂小正太,一进门我就无比热情地喊:“辰辰,洛洛姐姐来看你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想必小正太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陆子乔喊:“辰辰,快点出来。” 小正太应声而出,陆子乔得意地看着我,让我无比郁闷。 我讨好地说:“辰辰,姐姐给你买了很多东西呢。” 小正太高傲地说:“你买的东西跟你人一样幼稚,我用不上。” 陆子乔在旁边笑得前俯后仰,我咬牙切齿地说:“小心笑死。” 陆子乔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守寡的。” 我笑得比他还大声,“哈哈,你确定我会为你守寡吗?” 这下换陆子乔一脸黑线了。 小正太在旁边说:“子乔哥哥,你别担心,由不得她不守,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不会有人肯接受她的。”话毕,小正太就躲到了陆子乔身后。 陆子乔把他扯了出来,正色说:“辰辰,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洛洛姐姐?” 我得意地看着小正太,哈哈,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陆子乔一本正经地教育小正太,“虽然我一直都教导你不能撒谎,可是你洛洛姐姐不爱听实话,下次记得别这么诚实。” 我无力地倒在椅子上。 小正太走到我身边,“洛洛姐姐,你不用刻意讨好我。” 我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讨好你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以前我一直希望你做我嫂嫂,可是我哥哥看不上你。” 我忍住海扁小正太的冲动,纠正他,“你哥哥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小正太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继续说道:“想不到你内心这么强大,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不过你跟子乔哥哥在一起,你就还是我嫂嫂,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太高兴了。” 我摸摸小正太的头,“嗯,后面几句话还算中听。” 这时,临风走了过来。很奇怪,以前我一直觉得我要是再上他家,肯定会很尴尬。可是现在他就这么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心里一片澄明,难道我真的已经放下了吗? 趁陆子乔陪小正太玩的时候,临风跟我说:“你们终于走到一起了。” 临风的话提醒了我,“临风,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给陆子乔出这么损的招来对付我。” 临风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我不也帮你对付他了吗?两人各帮一次,扯平了。” 我身边的人难道都患了失忆症吗?他帮的明明是晓露好不好? 虽然我和陆子乔已经挑明了关系,但是我一时还不是太适应,总觉得不自在,更别提有什么亲昵的行为了。陆子乔还和以前一样,天天挖苦我,我们像是一对斗鸡,一天不斗就急得慌。我幽怨地想:为什么人家恋爱都是你侬我侬,我恋爱就得唇枪舌剑呢?不行,我得改变这一现状。 不等我想到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夏晴就气势汹汹地来找我了,约我在学校的操场见面。我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晓露,“要是过了两个小时还不见我回来,一定要来救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冬天真是冷啊,我穿了羽绒服还冷得要命。 这么冷的天气,夏晴居然穿了一条羊绒连衣裙,脚上蹬着一双高跟鞋。看见她这副打扮我觉得更冷了,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给她一点温暖。 夏晴怨恨地看着我,“你喜欢临风,我就想尽办法撮合你们,给你创造机会,给你提供情报。你明知道我喜欢子乔,为什么还要来抢他?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 我本来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夏晴,被她这样一质问,心里更内疚了。我结结巴巴地说:“夏晴,你听我解释。” 夏晴冷冷地看着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急了,“我知道你喜欢子乔,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感情的事很难预料,也很难说得清楚。” 我怎么觉得我和夏晴的对话很有言情剧的感觉,原来艺术真的是来源于生活。 夏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的话,就不要纠缠子乔。” “我没有纠缠陆子乔。” “子乔只是一时贪图新鲜而已,等他厌烦了,他自然会回到我身边的。” 我忍不住反驳,“我们不是一时兴起,我们是认真的。夏晴,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喜欢的人无法让来让去,我也不是这么伟大的人,请你理解!” 夏晴恨恨地看着我,“你要我理解你?你表面上装得毫无城府的样子,却借机接近子乔,如果你不是本来就喜欢子乔,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就移情别恋?而我,傻傻地让你利用,你现在还要我理解你?” 我愣住了,我真有这么腹黑吗? “夏晴,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夏晴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夺爱之恨是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消除的吗?”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你要我怎么样?不过有一点,我不可能把陆子乔让给你的。” “你……”夏晴气得面红耳赤。 “说得好!”晓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我明明说的是两个小时,这还不到两个小时啊,她怎么来了? 晓露一来就开始教训我,“姐姐,拜托你别给我们丢脸好不好?你这是道的哪门子歉?” 夏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还带了帮手来?” “我……”我估计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何况晓露已经来了,就算不是我把她叫来的,也是我把她引来的。 “林洛洛,我会把子乔抢回来的。” 晓露表面像劝架,实际挑衅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强扭的瓜不甜,何不洒脱一点呢?” 夏晴白了晓露一眼,也不答话,直接就走了。 看着夏晴走远,我纳闷地问:“我明明记得我说的是两个小时,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晓露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这么精彩的戏,有这么多八卦可挖,我要是错过了,天理不容啊!” 我愤愤地瞪了她一眼,我还以为她是来支援我的,唉,怎么老是改不了这个自作多情的毛病? 晓露边走边说:“不过你的表现实在太逊了,只有挨打,没有还手的份。你那点能耐,也就只能找那些在乎你的人撒撒气。” 我知道晓露的评价非常中肯,也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可是被她如此直白地指了出来,我还是相当不爽。 晓露还在继续说风凉话:“其实吧,我觉得你这个人就是运气好了一点,或者陆子乔的品位比较独特,能忍人所不能忍,不然再怎么样他也不应该看上你。难怪夏晴要抓狂了,输给差自己级别那么多的人,确实是件难以忍受的事。” 我郁闷地说:“我本来就没什么自信,你能不能不要继续打击我了?” 晓露很配合,“不过看得出来陆子乔确实很喜欢你。” 这话听着还顺耳一点,我表示强烈赞同。 可是善解人意显然不是晓露这厮能够具备的美德,“以前听说有钱人家的小孩怪癖多,现在看来真的不假。” “好了,损我能让你多活几年啊?” “你完成了这么艰巨的任务,虽然鼓舞了广大单身女青年,可是在我们没找到真爱之前,要允许我们拿你来发泄一下。”见我不说话,这厮不敢相信地问:“生气啦?” 我摇摇头,“我不是生气,你也觉得我跟陆子乔不般配是吧?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找到恋爱的感觉,人家都是浓情蜜意的,可是我和他为什么不是呢?除了表白那次,他基本没有跟我说过任何甜言蜜语。” 晓露哈哈大笑,“我一直觉得你不像女孩,原来只要一陷入爱情,那些潜能都会被开发的。我觉得这事不能怪陆子乔,你一开口就是挑衅他,就算他有满肚子的甜言蜜语,也说不出口啊!你要是真的想听,首先得改变你自己。” 我一思索,深以为然。我可怜巴巴地看着晓露,“怎么改变?” 晓露最大的毛病就是好为人师,见我主动询问,这厮立刻精神百倍,“对付男人的最好武器就是温柔,没听过一句话吗?百炼钢也成绕指柔。还有一个武器就是眼泪,你要是用好了这两个武器,我保证陆子乔比狗还听话。” 一听后面一句,我不爽了,“你就不能打个好听点的比喻?” 晓露猥琐地笑了起来,“哟,还学会护着他了?” 不知道陆子乔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当天晚上他就知道夏晴找过我,我不愿意再扯那些事,陆子乔也就没继续追问。我想起了晓露的教导,下车的时候,无比温柔地拿过他的外套,关心地说如果你着凉了,我会很心痛的。 我等着看陆子乔感动得痛哭流涕,可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好半天才狐疑地问:“你是不是闯祸了?” 我脸部抽筋,“我好端端的能闯什么祸?” 陆子乔又问:“那你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愤怒了,瞬间恢复以前的德行,“喂,我关心你不行啊?” 陆子乔笑了,“这样才正常,你要是温柔起来,那才奇怪呢!” 不用这么打击我吧? 回到寝室,三位姑娘正等着我。 我幽怨地看着晓露,“以后我再也不听你的话了,就知道给我出馊主意。” 晓露忙问怎么回事,待我说完,这厮摇头晃脑地说:“剧本没有问题,奈何演员实在蹩脚。” 靠,到最后又成我的错了? 晓露继续道:“你看看你,如果不说自己是个女的,谁能看出来你是一女的啊?人家都是长发飘飘,长裙飞扬,你倒好,经常都是口水飞扬,就你这样的温柔起来,确实很奇怪。” 我被打击得半天没缓过劲来,不由怒道:“我知道了,你是在嫉妒我。” 三个人一起作呕吐状。嬉笑过后,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我的打扮有问题?” 晓露这厮最擅长装腔作势,“我的咨询费可是很贵的。” 我无奈地说:“好,我再帮你买一个月早餐。” “三个月!” “一个半月!” “两个半月!” “两个月!” “成交!” 在晓露的面授机宜下,周末约会我特地换上了一条羊毛裙,只不过在寝室里转的时候就差点儿摔了两个跟头,要不是晓露这厮极力撺掇,我还真想换回我的长裤和羽绒服。 我哆嗦着,正要出门,晓露在我身后喊:“抬头、收腹、挺胸,拿出你的精气神!” 这家伙肯定没看《天气预报》,外面现在可是零度啊! 陆子乔看见我这副打扮,惊得忘记了说话,我不禁嘚瑟起来:看呆了吧?姑奶奶除了有内在美,外在装扮装扮也是不错的。 可是不到半分钟,一件大衣朝我的头罩下,“大冬天的,发什么神经,也不怕着凉!” 我恼怒地扯下大衣,正想发作,突然想起了晓露的话,换了一种语气说:“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啦。” 陆子乔哆嗦了一下,“给我正常说话。” 我继续嗲嗲地说:“人家现在就是正常说话啦。” “你吃错药了?” 我很想发作,一想到不能功亏一篑,就换了一副笑脸,“怎么会呢?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可能是我会犯的呢?等下去哪儿吃饭啊?我比较喜欢西式餐厅。” 陆子乔打量怪物似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把我领到了一家西式餐厅。在他点菜之前,我温柔地说:“不用点太多,人家胃口小。” 陆子乔像被电击似的抖了一下,“你这副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在临风面前,你也是这么装模作样。你在我面前不用这样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底细。” 我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喂,我这么努力,你不夸我一句也就算了,可你也不用一直打击我吧?” 陆子乔笑,“洛洛,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她最自然的样子,这么做作你不觉得累吗?” 我豪放地把高跟鞋一甩,“谁说不是呢?” 陆子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然后了然地说:“我想这个主意肯定又是晓露给你出的。” 我拼命点头,“是啊,代价是我要帮她买两个月的早餐。” 陆子乔非常郁闷,“你笨死了,就你这种脑子怎么会进复旦的?简直没天理。” 我不确定地问:“你真的觉得更喜欢以前的我?” 陆子乔认真地点点头。 我毫不客气地把腿搁到他身上,“皇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子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回他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 既然陆子乔明确表示更喜欢以前的我,我当然乐得做回自己,就是可惜了那两个月的早饭。 自从和陆子乔确定关系后,以前没注意的事突然成了我关注的重点,比如这厮经常会收到女孩子的约会短信。不是我喜欢偷看,而是这厮经常显摆地把短信给我看,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把我郁闷得不行! 发约会短信其实算含蓄的了,奔放一点的直接搞个邂逅,看得我火冒三丈。于是,我把能想到的招都用了,包括把他的手机屏保换成了我的照片。虽然他一直抗议老是看会提早审美疲劳,可是抗议无效,提早审美疲劳总比现在就被挖墙脚好吧!我还把他的QQ、MSN等聊天工具的签名都改为:我最爱的是林洛洛!可惜这么做收效甚微,甚至很多人知道陆子乔的女友是我后,更激发了斗志。 这事成了我的心病,怎么才能摆脱这些狂蜂浪蝶呢?唉,人的占有欲一旦产生就是如此不可抑制。 我坐在写字台上想对策,碰巧晓露回来了,听我倾诉完,她云淡风轻地说:“真够笨的,你做那些事干什么?不痛不痒的。干脆来个终极的。”说完,暧昧地冲我眨眨眼睛。 我听她说起这个,纠结地说:“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没经验,怕实施起来不容易。” “随便买两支蜡烛,开瓶红酒就解决了。” 我犹豫地说:“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男人来做吗?” 晓露惊讶地打量了我一会儿,说出一番让我吐血的话:“是啊,确实应该是男人来做,可是你比男人还男人啊!” 这个计划因为期末考试而不得不搁置。现在有了陆子乔帮我,基本上我不需要担心补考这个严肃的问题了。 临回家前,我隆重地跟我老娘说了陆子乔的事,我老娘知道后,强烈要求我给她发张照片,还让我把他带回家。 我说:“妈,为我以后的家庭地位考虑,我觉得应该等他再三请求拜见您二老后,我再带他回来。” 我妈在电话里说:“按照常理是应该这样的,可是你这不是比较特殊吗?我觉得还是早点带他回来,再说有老妈帮你,我保证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我能想象我老妈现在肯定笑得无比猥琐。 到我回家那天,我妈见我只有一个人回来,无比失望,为此,她还胁迫我打电话给陆子乔。我不肯,手机就被她抢了过去,看见我怨恨的眼神,我妈特地开了扬声器。 “喂,子乔,我是阿姨。” “阿姨,是您啊。我就说嘛,洛洛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叫我的,不像您这么亲切。” 靠,还告状! 我妈立刻瞪了我一眼,“嗯,阿姨帮你说说她,真是太不像话了。” “阿姨,您也别说她,她就是这样的人。” 小子,幸亏你还知道帮我兜着,不然你完了。 我妈又说:“是啊,我这女儿就是不像我,要是像我,绝对就是一千娇百媚、贤良淑德的好女孩。” 我在旁边掩面而泣,我妈的内心果然比我强大一万倍。 我妈还在继续,“不过子乔,阿姨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认真的?阿姨这里可是货物既出,概不退换的。主要是阿姨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也没法给你换。” 天啊!求你赐我一个五雷轰顶吧! 一个小时后,我妈恋恋不舍地结束了通话,然后给我下了命令,“这小子我很满意,你给我看紧了,要是看没了,你也别回家了!” 第18章 :甜蜜恋人,羡煞旁人 “你我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姐姐有事,妹妹理当全力以赴。为了姐姐,妹妹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多谢姐姐看得起妹妹。” 清宫剧真是害人不浅啊! 结果,这个寒假,陆子乔和我没打几个电话,和我老娘倒是天天通话。两人从我出生聊起,一直聊到我上大学。 开学后,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室友,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陆子乔对我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搞笑了,原来是遗传。” 我恶狠狠地威胁他道:“你不怕我把你的话转告给我老娘?” 陆子乔笃定地说:“你想说就去说吧,看阿姨相信谁?” 我无力地倒在椅子上,这样下去,我还有何地位可言? 今年的春天姗姗来迟,到四月份校园里的梧桐终于开始抽芽,草地油绿油绿的。我拉开窗帘朝外看着,文璇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对景物尤其敏感,见此风景立刻邀请我出去走走。 我们坐在草坪上,看着一对对情侣或坐或躺,我忍不住说:“姑娘,青春短暂,抓紧时间恋爱啊!” 以前我单身的时候晓露老想给我做媒,现在我光荣地继承了她的事业。看来女人都是这样,一旦自己的事情尘埃落定,就会像居委会大妈一样热心地给别人牵线搭桥,并且从中获得巨大的乐趣。以前的我不知道,现在总算深有体会,只有把身边的单身人士的问题都解决了,自己才能高枕无忧。看看天涯论坛上的帖子就知道了,多少小三都是潜伏在原配身边的闺蜜啊,所以我立志要在大学期间替我身边所有的女性朋友找到属于她们的另一半,争取人人不当剩女。 “同学,这个字很生僻,你知道怎么念吗?”看来春天真的到了,男同胞们开始行动了。我见有人跟文璇搭讪,赶紧遁走。 我倚在河边的栏杆上,自言自语道:“姑娘,这么好的机会,千万要把握,我看好你哦!” 可是我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呢?这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我开始惆怅起来。我对着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转身,发现一个女生一直盯着我,我被她盯得毛骨悚然,赶忙离她远了些。 女生突然冲过来拉住我,我惊愕地问:“你干什么?” 女生喘着粗气说:“同学,无论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别想不开。记住,最宝贵的就是生命!” 我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原来她以为我要轻生啊?靠!好歹我现在也是恋爱中的女人啊,怎么可能想自杀! “我……我想死?”我发誓我用的是疑问句。 她立刻点点头,“我知道,我盯着你好久了,看你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皱眉的。其实人生就是一个过程,只要你一直往前走,就会过去的。” 虽然我知道她是一片好心,但是这也太打击我了。我立刻拨了陆子乔的电话,限这厮十分钟之内赶到。 九分三十秒之后,这厮终于匆匆赶来,一边抹汗一边说:“这么急着找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陆子乔拉到女生面前,“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女生愣愣地看了陆子乔一会儿,疑惑地说:“你有这么英俊的男朋友,为什么还这么想不开呢?”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子乔不高兴地说:“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显摆一下?” 靠!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鉴于有第三人在场,我得意扬扬地说:“男朋友守则第十八条,就是要随叫随到。” 陆子乔白了我一眼,没搭腔,算是给我面子了。 等女生走了,我把经过一说,这厮笑得差点儿断气,“不怪人家误会,你现在的打扮确实太不讲究了。要是在你胳膊上挂个花篮,活脱脱就是一个旧上海的卖花女。” 本来陆子乔从来不在意我如何打扮,一直标榜喜欢真实自然的我,可是经历过这件事后,这厮突然发现打扮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于是,周末陆子乔拉着我去逛街,美其名曰置办行头。这可是我们恋爱以来第一次逛街。 我们为了去七浦路还是中信泰富发生了争执,最后,我终于屈服于物质诱惑之下。我反复跟他强调,“是你非要带我去的,要是花多了,你可别心疼。” 陆子乔对我倒是慷慨,只要我的目光在哪个物品上停留超过十秒钟,这厮立马就把那个东西买下来。嘚瑟之余,我忍不住想找抽,“你说我的目光要是在哪个男人身上停留超过十秒钟,你会不会把他买下来?” 陆子乔淡淡地说:“你可以试试看,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你绝对会后悔。” 嘿,当姑奶奶吓大的?我立刻针锋相对,“当我不敢?下一个男人我保证这么看。”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一个老爷爷拄着拐杖迎面走来。陆子乔哈哈大笑,“怎么样?后悔了吧?” 我恼羞成怒,“这个不算,下一个。” 陆子乔朝旁边看去,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差点儿吐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喊着身后的母亲,“妈妈,快点!” 我尴尬地笑笑,“祖国的花朵不好意思摧残。” 陆子乔一瞪,“你倒是敢!” 晚上,陆子乔带着焕然一新的我去中信泰富吃自助餐。优雅的乐曲,闪烁的灯光,热情替我引路的服务生,真的很不错! 陆子乔满意地打量着我,“虽然我不太在意你穿什么,不过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老祖宗诚不欺我!” 陆子乔想吃三文鱼、鱼子酱,而我想吃炒面,这厮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拜托,我带你吃的是西式自助餐。” 于是,我只好将炒面改为意大利面。我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无限惆怅,若论饮食文化,谁有中国博大精深啊?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陆子乔并没有要我学习做一个淑女,用他的话说就是:“石头再怎么雕也变不成玉器,何必耽误工夫?”这厮得多绝望才会对我下此评语啊! 晓露不止一次发狠地说:“要是陆子乔是我男朋友,我保证天天让他带我去买衣服首饰,吃遍各国美食。” 我跷着腿,悠悠地说:“所以说他不找你这种败家女是明智的。” 日子飞快地流逝,转眼就已经是夏天了。我这四年大学的主要任务就是顺利毕业,同时看紧我凭运气钓上来的金龟。 不知道是不是恋爱的日子过得特别快,我感觉陆子乔对我表白还在昨日,实际上我们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敢相信我恋爱了,总觉得不太能进入角色。 晓露见我在寝室里长吁短叹的,终于受不了了,给我支招,“寝室条件差,你想办法让陆子乔带你出去住。” 晓露就是深知我心啊!我赶紧给陆子乔打了个电话,把这一想法表达了一下,哪知这厮反应激烈,坚决不肯。 丢脸丢到家了,姑奶奶主动要求同居居然被拒绝了!我顿觉不爽,提议这厮出去谈谈。我们在操场中走着,本来我气势汹汹地打算兴师问罪,可就是开不了口,讨论同居这种话题多少让我觉得有些难为情。 陆子乔陪我走到第三圈的时候,终于先开口了,“怎么突然想到要出去住了?” 我开始找理由,“寝室人多,多不自由。天气又热,你忍心看我受罪吗?”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陆子乔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答应是为了你好,虽然上海风气开放,但是我不赞成念书期间同居。另外大学生活会是你美好的回忆,以后你回忆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同学接触得那么少,你会觉得遗憾的。” 我反驳道:“班里多的是走读生,本来就没多少接触,再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觉得遗憾?” 陆子乔还是坚持,“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 我看着他,“给姑奶奶一个实在点儿的理由,别整这些虚的。” 这厮说道:“天天朝夕相处,我怕你很快就会厌烦我。我希望在你心智更加成熟的时候,再商量这个问题。” 前面一句我听着还算可以,听到后面一句,我不爽了。怕我甩了他就直说嘛,非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居然拐着弯说姑奶奶幼稚! 这厮到底还是没答应我的要求,一直到期末考试时,这厮都没有动摇。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考完试就放暑假了,你想过来住也行,我愿意收留你。” 为了表示我是个有骨气的人,我选择回家过暑假。 回家那天,我妈见我又是一个人回来,失落不已,亲自打电话邀请陆子乔过来玩玩。 于是,傍晚家里准备开饭时,这厮赶了过来。我老妈像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一样,对他亲热得不得了,立刻叫我站起来给他让座。 我在旁边气得不行,开始想象我上他家得多么低眉顺眼才行,而这厮来我家多受追捧。这待遇相差得也太大了! 本来我觉得未来女婿好歹算半个儿子,当然,在我老妈眼里这个未来女婿顶一个半儿子,那是不是意味着陆子乔应该在我们家干一人半的活呢?可是老太太经常使唤我给这厮拿这递那,搞得就跟我是他丫鬟似的。 老妈非常热情,替我们安排好了行程,今天要我带他去看看江南小城,明天要我带他去吃风味小吃,把我累得腰酸背痛,唉! 我觉得陆子乔的存在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质量,所以就提醒他该回去了。架不住老妈的热情,硬是把他留下来住了一个月。不过我也挺崇拜陆子乔的,在皇宫一样的家里住了二十多年,居然还能在我家住满一个月。当我问他住在我家感觉如何时,这厮当着我老妈的面说:“我觉得房子的大小并不要紧,只要住在里面的人相亲相爱,就算房子再小我都会觉得温馨。阿姨这么热情好客,我很感动,觉得像在自己家一样。” 我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这家伙,绝对是马屁精中的精英啊! 我老妈笑得跟朵花似的。 临走的时候,陆子乔问我要不要提前回上海。我还记恨着他不肯答应我搬出去的事,断然拒绝。这个暑假因为陆子乔的掺和,我可是一天舒心日子都没过上,必须好好利用剩下的一个月。 他刚走的半个月我确实过得潇洒自由,可是临近开学,思念就像花一样在心中开放了,只好提早几天买票回了上海。爱情这玩意,就是这么让人烦恼却又甘之如饴。 到了九月份,早晚开始有了凉意。文璇一大早就催我一起去注册,转眼间,我们已经大三了。 回寝室的路上意外地碰到了夏晴,自从和陆子乔恋爱后,我一直刻意避着夏晴,只要看见她,我都习惯性地绕道走,可是这次和文璇聊得太投入,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嗨,夏晴,过来注册?” 夏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搭话,漠然地从我身边走过。唉,这姑娘对我的恨意还是那么深,不过我也能理解她。要是我的话,可能会扑上去撕了对方。 校园里的梧桐树叶落尽的时候,晓露高调地在寝室里宣布她找到了真爱。我掰着手指头想计算一下她到底是第几次恋爱了,结果发现手指头不够用,后来又加上了脚指头,依然不够用,最后,我失去了计算的兴趣。不过我这一行为深深地刺激了晓露,她扬言这次是最后一次。我预言这厮的最后一次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次。 果不其然,没多久晓露就贼兮兮地对我说:“洛洛,最近我发现我男朋友有劈腿的迹象。” 我一听有八卦,立刻来了兴致,“哪个男朋友?齐鸣还是王磊?” 晓露想了想说:“应该是王磊之后的第五任了,我告诉你,这次我可是认真的,是真爱。” “切,你每次都说是真爱。” 晓露挨近我,“洛洛,你说你和陆子乔的事,我没少帮忙吧?那我需要你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点点头说:“还算明白。” 晓露白了我一眼,“洛洛,做人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我只好实话实说:“你确实帮了很多倒忙,出了不少馊主意,而且每次要你出个主意,你都趁机敲诈我。” 晓露见我如此记仇,索性跟我挑明了,“废话少说,我这忙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我慢悠悠地说:“最近有很多女孩勾引陆子乔,我都快升级为诛三队长了。我也想帮你,可是就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晓露淡定地说:“那也行,如果我失恋了,恐怕我会非常闲,无聊的时候可能会去找陆子乔聊聊天,要是把你以前利用他那些事说出来,你就不要怪我了!” 我咽了咽口水,干笑着,“你我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姐姐有事,妹妹理当全力以赴。为了姐姐,妹妹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多谢姐姐看得起妹妹。” 清宫剧真是害人不浅啊! 晓露对我的回答相当满意,奸笑道:“放心,不用你粉身碎骨,用你的电话拨这个号码就行了。” 我警惕地问:“不是那种一打就扣很多钱的吧?” “放心,这是小三的电话,你打过去,听听对方的声音,然后就挂掉。” 我拨通电话,想不到对方真是个女的。我问晓露怎么办,这厮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出了门。晓露一向洒脱,从来没有这样过,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刚才打过的电话。我犹豫着该不该接,不等我犹豫出个结果,电话不响了。我松了口气,这下不用为难了。 随后进来一条消息:我知道你是谁,藏头露尾的又何必呢?你敢不敢见我? 我懒得理会她。可是对方得不到回音,显然很不满意,又发:他现在爱的人是我,如果我是你就自动退出了,被人甩了多丢脸。 靠,现在的小三都这么彪悍吗? 两条消息没回,对方又打了电话过来,这回我没犹豫就接了。不等我说话,对方就说:“敢接电话了吗?” “你打错电话了。”我简单地说。 对方不相信,“不用跟我装了,方俊早就跟我说过你了,他说你没内涵、八卦、无聊,没一点女人味。” 方俊就是晓露的现任男朋友,看来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准。虽然我和晓露天天互掐,但是我能打击她并不代表别人也能。于是,我毫不留情地说:“小姐(这个词的含义请参照字典以外的解释),方俊真的这么说啊?不疼不痒的。可是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你的吗?他说你不要脸,他都懒得玩你,你还非得贴上来让他玩,说你要不是没人要,就是犯贱!”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我就挂了电话,然后关机。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替晓露出了一口气,我心里觉得舒服多了,却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抱住。我大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非礼姑奶奶?我使出吃奶的劲用胳膊撞了过去。只听哎哟一声,声音相当熟悉,不是晓露是谁?她不是出门了吗? 我赶紧扶起她,抱歉地说:“你说你好端端的从身后抱我干什么?搞得我以为有人非礼我呢!” 晓露虽然被我打得不轻,毒舌的功力一点儿没受影响,“靠,你觉得会有人非礼你吗?那人的近视得严重到什么程度?你怎么以为都行,就别这么以为啊,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我气坏了,刚才就不应该替她出气。 见我一脸委屈,这厮突然改为正面抱我,“洛洛,谢谢你。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情场失意的时候,还有姐妹在旁边支持,感觉真好!” 我得寸进尺,“只有情场失意的时候才需要姐妹吗?我以为你任何时候都需要姐妹呢!” 晓露突然放开我,“靠,又不是连体婴。” 不等我抗议,晓露说:“是姐妹的话,再帮我一个忙。” 这次我很爽快地说:“好!随便什么忙,我都帮定了。” 晓露热情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嫌恶地拼命擦着,“靠,这里是让陆子乔亲的好不好?” 晓露目露淫光,指指我的嘴唇,“他该亲的地方我都给他留着呢。” 我跟着晓露上了一辆计程车,路上这厮才跟我说:“我打听到他们今天晚上可能在‘小肥羊’吃饭。” 我立刻兴奋地问:“你是要带我去捉奸?人太少了吧?要不我打电话把雪莉她们叫来?” 晓露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去看个究竟,你也知道,女人对于男人劈腿的对象永远都怀着好奇心。” 见晓露情绪低落,我也不再胡乱起哄。到了“小肥羊”,我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我暗暗祈祷:方俊可千万别出现啊!可是老天爷向来喜欢和我开玩笑,我刚祈祷完,方俊就携着一个女孩子进来了。我小心地看了看晓露,这厮像被定格了一般。 方俊和那女孩子非常亲密,亲密到我可以断定这女孩不是他的表妹、堂妹之流,想起那女的发给我的两条信息,我由衷地感到厌恶。 “我们走吧!” 我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晓露却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并且非常平静。可是我没来由地觉得背上一寒,感觉到了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出了“小肥羊”,晓露直接对我说:“陪我去衡山路吧,我想喝酒。” 其实那个地方是我向往已久的,却苦无机会前去,如今这个诱人的机会就摆在我眼前,我却缩了缩脖子说:“我不敢,陆子乔知道后会杀了我的!” 晓露面露凶光,“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会杀了你,你自己选吧。” 我立刻装得跟孙子似的,“我去,我去。不过陆子乔要是发现了,你一定要说是你胁迫我的。” 失恋的人真是可怕。晓露豪爽地点了好几种酒,我由衷地感慨道:“多浪费。”其实我想说:喝点啤酒不就可以了吗? 这些都是我平常没有喝过的酒,我伸手拿过一杯就想喝,被晓露抢了过去,只见她一口灌了进去,“这些是我喝的,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保持清醒,不然谁送我回去?你喝的在那里。” 顺着晓露的视线,我看见了几瓶旺仔牛奶。 最后,晓露喝得烂醉如泥,我跟背尸似的把她扛出酒吧。大冬天的累得我虚汗直冒,本想打电话给陆子乔叫他过来帮忙,想到他要是发现我居然来了酒吧,肯定没我好果子吃,只好郁闷地作罢。 “美女,需要帮忙吗?” “谁要你帮啊?少跟我搭讪。”我没好气地说,待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我的嘴巴张成了O形。我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怎么好意思?”生怕对方反悔似的立刻加上一句,“当然需要了。” 于是,我们一起把晓露扛上车。我对烂醉如泥的晓露说:“醉成这样还有帅哥扶你,你就偷笑吧。”临走时,对方还和我互留了手机号码,不给陌生人留联系方式是陆子乔对我的要求之一,可是对美色的欣赏却是我毕生的追求,我哪里抗拒得了? 早上,晓露醒来后就呆呆地坐在床上,跟个木乃伊似的。我小心翼翼地问:“你醒了吗?” “无比清醒,我要报仇。” 我警惕地看着她,“你不是又要我做什么吧?” 晓露笑了,“怎么可能?这次你帮我想就好了,我现在脑子还不是太好用,你就想怎么让这对狗男女好看。” 我接触到晓露杀气腾腾的眼神,讨好地笑着,“您老向来比我阴毒,这个您自个儿慢慢想就是了。” 晓露更加谦虚,“承蒙抬举,比不上你腹黑。” “还是你厉害!” “还是你更胜一筹!” 相互吹捧了一会儿后,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在了我的头上。我附在晓露耳边说了几句话,这厮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你果然腹黑。” 计划定了,可是如何实施成了难题,最后我们约定,第一个打我们手机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临时演员。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起来,“超级帅哥”四个字不停闪烁。晓露嫌恶地看了我一眼,“陆子乔是帅,可你也不用这么肤浅吧?”然后这厮一听我说话就无比兴奋地说:“哇,想不到你竟然红杏出墙。” 最后,在这厮的胁迫下,我带她一起去见了唐浩。趁人家上卫生间的时候,这厮怨恨地看着我,“你说老天爷是不是也近视了啊?还是他比较有同情心,知道你长得不怎么样,所以就拼命塞帅哥给你?早知道昨天我不喝醉,换你喝醉好了。” 我不得不提醒她,“现在我们可是有求于人,发花痴可以留待以后。” 这厮得寸进尺,“你已经有了陆子乔,这帅哥让给我?” 我趁机讨价还价,“那我有什么好处?” “以后你的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我这人说话向来不算数,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本以为唐浩会对我们的计划嗤之以鼻,然后拂袖而去,结果他竟然连说有趣,答应帮我们。由此可见,这世界上无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非常戏剧化的一幕在我作为编剧兼导演的情况下发生了。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方俊和一个女孩正在餐厅里卿卿我我之际,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走过去把她拉到一边,然后用足以让旁边人听到的声音说:“亲爱的,下午我去医院把你的报告拿了回来,医生说你刚堕完胎,不能喝酒,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呢?”然后,男人优雅地离去。 五分钟后,一男一女在门外拉拉扯扯,女的说:“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神经病,我真的没有堕过胎。” 男人一脸不信,“他怎么不去冤枉别人啊?想不到你的私生活这么糜烂!” 晓露在隐蔽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损,这招够损,现在开始,我不用替你担心小三问题了,我比较同情那些招惹陆子乔的女人。” 我嘿嘿地笑,“过奖过奖,比起阴毒还是你更胜一筹!” 这厮想了想说:“看在你这么帮忙的分上,你勾搭陆子乔以外的男人,我可以暂时替你保密。” 靠,还暂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杀人灭口! 第二天一早,方俊同学抱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我们寝室楼下,给晓露打电话。晓露把人家诱哄到我们窗下,对我一声令下,“洛洛,倒!” 于是,我把一盆水倒了下去。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晓露报完仇后在寝室里很开心地涂指甲油,“我决定开始我的新恋情。” “你确定不用调整一下?” 这厮回答说:“青春宝贵,能不浪费还是别浪费。” 自从唐浩替我们出演男配后,这厮跟发神经一样天天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晓露说道:“陆子乔喜欢你,我可以理解成意外,可是为什么唐浩也喜欢你呢?难道说帅哥的品味都变了?” “我是一颗沉睡在海底的珍珠,即使过了千年,也丝毫不影响我的魅力!” 三位姑娘不像一开始那样联合攻击我了,转身做自己的事。唉,我开始怀念她们嘲笑我的日子,总好过现在这么被忽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唐浩是隔壁学校的校草,可是这株校草放着无数美女不追,却对我这个路人甲紧追不放。不怪她们觉得匪夷所思,连我这个当事人都难以置信,可是这不影响我的自信心急剧膨胀。嘿嘿,万一陆子乔拿美女气我,我也不用再辛辛苦苦地找临时演员。 结果,我还没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却先一步需要我帮忙了。他委婉客气地表达要我客串他的临时女朋友,我瞪大了眼睛,“纳尼(什么)?” 唐浩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女孩已经追求我一年了,可是我对她实在没有感觉。你要知道,被自己不喜欢的人追求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为了让她死心,我一定要找个秀外慧中的女朋友,让她知难而退。” 冲着“秀外慧中”这四个字,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帅哥就是帅哥,烦恼的事也和一般人不同,我记得以前我操心的是怎么才能不被拒绝。 晓露知道后,异常愤怒,“你不会说陆子乔知道后会杀了你,然后把机会让给我?” 我委屈地说:“美色当前,我没想那么多。”关键是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可以不亲自去做呢? 假扮别人女朋友对我而言还是头一回,我想着要不要提前知会陆子乔一声,可是如果这厮知道的话,肯定会赶过来把我捉回去暴打,那我可就惨了。于是,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在餐厅里坐立不安,忍不住东张西望,唐浩示意我淡定。只要进来一个不是太小或者太老的女性,我都会压低声音问:“是她吗?” 好不容易,女主角终于出现,我不由得激动起来。对方斜了我一眼,冷冷地问:“她就是你说的女朋友?” 我被这一眼斜得相当不爽,挺了挺背脊说:“当然了,如假包换。” 对方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呢,实在是太出乎我意料了。” 什么?手下败将还敢如此嚣张?我不发威她就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于是,我很嘚瑟地说:“嘿嘿,是呀,本姑娘是没有倾倒众生的资本,只是刚好有倾倒我们家小浩浩的资本而已。”说完我一把挽住唐浩的胳膊。 我明显感受到他一哆嗦,他小声在我耳边说:“我妈都不叫我小浩浩。” “所以我不是你妈呀,我演得出色吧?要是当年我报考戏剧学院的话,说不定奥斯卡奖都拿回来了。” “洛洛,你怎么在这里?”我听见了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听见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是陆子乔发出来的。我猛地回头,陆子乔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这里吃饭。” 陆子乔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某一处,顺着他的视线,我看见我还挽着唐浩胳膊的手,立刻触电似的抽离。 “子乔,刚才你还说你喜欢她是因为她单纯可爱,可是你看看,你一不在,她就立刻跟别人打得火热,这你都无所谓吗?”是夏晴的声音,我这才注意到她竟然也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陆子乔的脸色非常难看,硬邦邦地问:“你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吗?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夏晴挽住陆子乔的胳膊,“你别生气,现在看清她是什么样的人也还来得及。” 我看见陆子乔居然没有甩开夏晴的手,开始不爽起来。我只不过是客串了一下而已,他们两个在这里吃饭,总不会也是客串的吧?我都还没追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凭什么要在这里被他们质问啊? 于是,我的语气也很不好,“不就吃个饭吗?有什么要紧的?” 陆子乔的声音大了起来,“吃饭用得着手挽手吗?” 我盯着他们挽着的手反问:“是啊,吃饭用得着手挽手吗?” 陆子乔气急,“你还有理了?” 我大声回道:“我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别自欺欺人了!” 陆子乔扔下这句话,就和夏晴一起离去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里隐隐作痛,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唐浩早就打发了那个女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抹了一把脸,故作潇洒地说:“没事,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会搞成这样。” 唐浩轻轻地说:“是我该说对不起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 我打断他说:“不关你的事,我和他之间缺乏信任,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因为其他事情吵架的。” “我送你回去吧?” 我摇摇头,独自离去。冬天的夜晚真是冷,以前有陆子乔给我暖手我感受不到寒意,一个人了才明白有多冷,而我此刻冷的不只是人,还有心。想不到我们的感情这么脆弱,也许不只他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他,看见他和夏晴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疑问。 之前抱着好玩的心态出来,现在老天教育我,这个世界是有现世报的,做人要厚道!我安慰自己,也许明天陆子乔就来跟我和解了。 我拍拍屁股,打算回寝室去。 晓露一见我进来,就八卦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我有气无力地说:“出了点意外,碰到陆子乔了。” 晓露惊讶得合不拢嘴,然后笑着问我:“哈哈,被人当场捉住的滋味怎么样?我就说找到了金龟就好好守着,别整那些有的没的。这些事应该留给我们这些没男朋友的人来做,你不听,这下好了,后悔了吧?” 我点点头,“确实很后悔。” 晓露还在那儿喋喋不休,我第一次没有了抬杠的兴趣,默默地爬到自己床上,拿被子蒙住了头。晓露终于觉察出我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很严重?” 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也许我明天就被他甩了。” 过了一会儿,晓露对我说:“不用这么悲观,哪段感情不是在别扭中成长?” 晓露的话鼓励了我,我决定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陆子乔不是甩我,而是来求我原谅他。毕竟他背着我和其他女孩子一起吃饭了。 第19章 :我爱你,你也爱我 陆子乔显然比我投入多了,闭上眼睛开始吻我。我忍不住多心起来,这厮闭着眼睛,是不是把我想象成其他女人,还是他睁着眼睛无法亲下去?我根本没有要闭上眼睛的打算,而且刚才是我强烈要求开灯的啊,这黑灯瞎火的,多影响情绪。 第二天是周末,我无法在正常的情况下见到陆子乔,只得向晓露请教,“你说我要不要主动给他打个电话呢?” 晓露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打电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如果你主动求和,估计这辈子都得你求和,你自己考虑一下。” 我正想按键,听了晓露这番话,又把手缩了回来。坚持就是胜利,我还是等陆子乔联系我吧! 可是我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日落又等到月亮升起,还是不见陆子乔打电话过来。我只好登上QQ,结果惊讶地发现他的签名改了:我本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靠,这不是暗骂我红杏出墙吗?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陆子乔见面也不说话,任谁都看出我们之间有问题了。临风关心地问我:“你们怎么了?我问子乔,他不肯说。” 我勉强笑笑,“没事。” 既然陆子乔不想说,我也尊重他一下吧!从那天晚上起,唐浩也消失了,我也没空去分析这里面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好几次做梦都梦到陆子乔跟我说:“误会一场,我们和好吧!”醒来我只好对着天花板发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足足十九天,对我来说就像过了十九年。这段时间夏晴特别积极,而陆子乔也丝毫没有拒绝她的意思。我的心越来越凉,也许一开始我还能有勇气找他,可是现在我已经提不起勇气了。感情这东西其实讲究的也是一鼓作气,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有遗憾。 室友对我很有爱,再也不曾打击挖苦我。我变得特别沉默,偶尔我要是开口,她们就立刻附和。我想就算我说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她们也会点头称是。可是我心里无比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生活会跟忧伤挂钩。感情真是把双刃剑,给我无限欢喜的同时,也让我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无聊的时候,我就捧着电脑看PPS,然后跟着里面的剧情哭得稀里哗啦。即使这样,我也知道不再有人会嘲笑我的幼稚,她们只会配合着说:“这部电视剧挺好看的,我也在看呢!” 文璇若有所指地说她们不像以前那样快乐了,让她们跟着我消沉,我实在好抱歉,但是难过的时候假装快乐真的好累,我装不下去。事实上,我确实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到我都希望自己能出个车祸,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终于,雪莉第一个提出抗议,她把我的电脑强行关了,“林洛洛,我发现你挺熊的。” 我点头称是。 雪莉扔给我一个爆炸性消息,“刚才我经过夏晴她们寝室的时候,听说陆子乔家里要他和夏晴订婚。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看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我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不言不语、不笑不哭。雪莉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你还好吗?如果舍不得,现在去挽回还来得及。” 明明已经是春天了,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么冷?还记得陆子乔刚和我表白那会儿,夏晴就跟我说,他喜欢我只是因为觉得新鲜而已。她说他迟早会厌倦我,然后回到她身边。她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的自信,原来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我要怎么办呢?他能轻轻松松地回到过去,而我清楚地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心已经遗失,我还要这个肉身干什么? 我打电话给临风,开门见山地问:“临风,陆子乔家里要他和夏晴订婚,这事是真的吗?” 临风犹豫了一下,“你也知道了?” 临风的反问已经告诉了我答案,看来这事假不了。临风还想说什么,我却把电话给挂断了,我现在害怕听到他说同情我的话。 在寝室里憋得难受,我准备把晓露、文璇喊回来,一起杀向衡山路。电话打给晓露后,这厮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就把电话挂了。 我在寝室里等了一个小时,文璇都从浦东赶了过来,这厮竟说还在路上。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放弃这厮的时候,门被拍得震天响。这厮扛着两个箱子回来了,“我觉得在衡山路喝也是喝,在寝室里喝也是喝,就别浪费那钱了,你看,我把酒都买回来了。” 其实我酒量不怎么好,酒品更差,但是这次我就想喝醉,有人说一醉解千愁,我很想试试。 两瓶酒下肚,我的话多了起来,“男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大街都是?” 晓露连忙点头称是,可是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完全相反的意思。 我继续说:“你也说我走的是狗屎运,也许下一次我会遇到更好的。” 晓露小声说了句:“基本上这个可能性等于零。” 我瞪了她一眼,这厮谄笑着说:“我是说遇不到的可能性等于零!” 我满意地点点头,又灌了两瓶酒,开始自怨自艾,“你们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夏晴这样的,漂亮、文雅、家境好?” 文璇安慰我,“怎么会?你有你的优点。她是‘花瓶’,你比她真实多了。” 虽然这些话明显是安慰我的,可是听着就是那么顺耳,那么舒服。 我叹口气,来了个深度剖析,“其实你们不用安慰我,她就是天上的月亮,我就是地上的泥土。而我偏偏又不自量力地去追求不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最终落得惨淡收场……”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头越来越沉。我记得我失去意识前好像听见有个信息进来,然后我头一歪,就倒了。 第二天,我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然后扯着嘶哑的嗓子说:“谁去买早饭?给我带一份。” 文璇走到我床边,“洛洛,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你睡了一天一夜。” 我擦擦嘴边的口水,脑子还是不太好使,摸索着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一堆未接电话,还有很多未读信息。 第一条:洛洛,上次我和夏晴吃饭,是为了把和她之间的问题彻底解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不是也欠我一个解释呢? 第二条:我们从恋爱起就没有好好沟通过,今天晚上7点我们见面聊好吗? 第三条:我不相信你会喜欢上别人,就算你真的喜欢上别人,我也想听听你怎么说! 第四条:洛洛,为什么不回信息? 第五条:洛洛,我等了你一晚上,你真的移情别恋了吗? 还有最后一条:我等你到明天早上7点,如果你没联系我,我就彻底放手!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喝酒误事,我哪天喝不好,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昨天呢! 文璇好心地提醒我,“洛洛,你睡着的时候,手机不断在响。” 我郁闷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接一下?” 文璇无辜地说:“没经过你的同意,怎么好随便接呢?万一说错了话,怎么办?” 哦,我的天,为什么我的室友都这么善解人意? 我赶紧回拨过去,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第一次感受到恐慌,和陆子乔冷战的这段时间,我虽然度日如年,可是心里始终有一个信念在支撑我:我们不会就这么结束的,至少我们谁都还没提过“分手”二字。可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我就要失去他了! 我看着晓露,“晓露,就算他说了彻底放手,我还是能挽回他的,是吗?” 晓露想了想说:“对陆子乔这样的人来说,留学就跟去隔壁串个门那么简单,如果你真的伤了他的话,估计这辈子都看不见他了。” 晓露的话把我残存的希望都掐灭了,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那我现在怎么办?” “找他!” 我第一次觉得上海竟然这么大,我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他。无助中我想到了临风,便给他打了个电话,“临风,子乔的手机关机,你能联系上他吗?” “他关机了吗?”临风惊讶地说。 临风绝对知道陆子乔住在哪里,可是我没有勇气去他家找他,只好可怜兮兮地请求临风,“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在不在家啊?” 临风听出了我的着急,安慰我说:“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打,等我消息。” 等待消息的时间特别难熬,终于,临风的回电来了。他抱歉地说:“子乔没在家里,手机也打不通,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力气跟临风解释,道了声谢就挂了电话。 晓露给我出主意,“人家说恋人之间都有心灵感应的,你感应一下他现在应该在哪里吧?” 我无力地瞪了她一眼,她当我和陆子乔是双胞胎?还心灵感应! 晓露丝毫不以为意,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跟我说:“人的一生遇到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实在太难了,如果真的遇见,那就要跟爱惜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爱惜这份感情,因为下一辈子未必还能遇上。去挽回未必能够再次拥有,可是什么努力都不做,那就注定失去,你自己好好想想。” 下一秒钟,我在晓露惊愕的眼神中冲出寝室,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找到陆子乔! 我记得陆子乔以前说过当他想安静的时候,他会去浦东那儿的别墅。而事实上我也没别的选择,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里而已。 我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浦东。我是个路痴,这次却准确地找到了那所房子,是不是不经意间我已经记住了关于他的一切?如果这次能够找到他,我一定会把所有的心里话都告诉他。 事实证明,那些小说都是骗人的。紫薇失踪了,尔康能在幽幽谷找到她,可是在现在这个有手机的时代,我却找不到陆子乔。我拼命按门铃,却无人应门。这就是他说的彻底放手吗?我都还没答应。 我坐在台阶上,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老天爷估计嫌我不够悲伤,特地降了场大雨来烘托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寒意渐渐袭来,我缩到墙角,觉得自己像只被人抛弃的猫,可怜地缩在一角,无家可归。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陆子乔竟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嘿嘿地傻笑,“我是不是做梦了?”如果是做梦,但愿永远别醒来。 “你没做梦。” 我多希望我此刻能够晕倒,这样陆子乔也许就会怜香惜玉,可惜我身体倍儿棒,丝毫没有晕倒的迹象。 陆子乔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可怜兮兮地说:“我来找你,问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不是你自己另结新欢吗?” 我看着他说:“你也说了除了你没人会要我,我哪那么容易另结新欢?那件事说来话长,可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临风至少是我暗恋过的,而他我连喜欢都没有过。” 我继续说:“你自己跟夏晴剪不断理还乱,还来冤枉我。她们都说你要跟她订婚了,我不相信,问临风,连临风都知道,只有我自己不知道。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来找你,我要听你亲口说,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陆子乔说:“连临风都说我要订婚了?” 此刻我也顾不得会出卖谁,“是啊,全世界就我不知道,每个人都等着看本世纪最盛大的订婚典礼。就算你要甩了我,至少也得亲口跟我说一声吧。” 陆子乔说:“我昨天找你了,是你不回短信也不接电话的。” 我抹了一把脸,“你哪天不好找我,偏偏要选昨天?昨天我听到你要订婚的消息,喝得酩酊大醉,怎么接你电话回你短信?你就这么把我甩了,我总得发泄发泄情绪吧?” 陆子乔锁紧眉头,“喝得酩酊大醉?你上哪儿喝的?” 我缩缩脖子,“在寝室喝的,我发誓!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很霸道?明明甩了我,还要管我在哪儿喝的!” 陆子乔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其实你在哪儿喝也不是太要紧,要非礼你,这人得下多大的决心。” 我瘪瘪嘴巴,“连你都不要我了,当然没人会要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要你了?” 我惊讶地抬头,陆子乔说:“看来确实只有我狠得下心来非礼你。” 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这厮凑了过来,拼命啃咬我的嘴唇,痛得我倒抽一口凉气。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男人在非礼女人的时候,女人最好乖乖让他非礼,越是反抗越会激发男人的欲望。而我偏偏不信邪,打算牺牲自我来验证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再说要是真的毫不反抗,也显得太不矜持了。 所以,我开始矫情地抗拒,“不要……呜……痛!” 事实证明,那句话的确是对的。这厮一手扣住我的头,一手拼命往兜里掏,我开始胡思乱想:难道在掏安全套,他打算和我在这里?哦,想不到这厮还这么有创意。 陆子乔掏出来的却是把钥匙,他插了无数次,终于插进钥匙孔了,门应声而开。我脱口而出,“等下我们不用尝试这么多次吧?” 陆子乔的俊脸突然变得通红,扭捏了一下,小声说:“你也太直接了。” 我摸摸鼻子,嘿嘿奸笑,这就算直接?承受能力太差了吧? 进了屋,陆子乔扔给我一件浴袍,“你衣服都淋湿了,先去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 我淫荡地笑着,“干什么这么害羞啊?直接说那个之前应该注意个人卫生不就行了?” 我拿起浴袍施施然进了浴室,洗到一半,还不忘冲外面喊:“梳子在哪里啊?你进来帮我找。” 陆子乔不肯进来,在门外喊:“就在台子上,你一眼就可以看见的。” 其实梳子就在那里,可是我就是想要赤裸裸地勾引他啊!可惜这厮不上钩。 洗完澡出来,陆子乔也已经换上了睡袍,我想限制级的运动应该开始了吧?我刚摆了一个撩人的姿势,肚子竟然很不合作地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陆子乔,这厮摸摸鼻子道:“做饭我是真的不会,要不你自己煮点儿面吃?”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力气煮面吗?”我幽怨地问。 这厮轻笑,“那你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某些事是不?” 这厮居然能说得如此一本正经,佩服佩服。 最后,陆子乔给附近的酒店打了电话,要了外卖,才解决了我们两个的吃饭问题。社会主义制度下竟然还有人饿着肚子,这像话吗? 我满足地吃着螃蟹炒年糕,开始盘问他。这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在吃饭的时候解决,免得影响接下来的事情。 “你跟夏晴订婚是怎么回事?” 见陆子乔默默地吃菜,我提高了声音,“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之前你就知道,我们几个都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几家父母也都是认识的。夏晴知道我跟你的事后,她就说动了她父母。我父母不了解情况,以为我跟她感情极好,就让我跟她订婚。那天你看见我跟她吃饭,其实我就是打算和她彻底说清楚,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结果没想到我刚说完,你就以实际行动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 我嘟囔着说:“那是你自己小气,那你之后为什么不理我?” 陆子乔叹了口气,“夏晴见你闹出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她觉得我跟你这次一定玩完了,便和我父母一起给我施压。我想我应该先解决这边的事,否则以后我们也许还要因为这些事情吵架,再说我也希望你可以冷静一下,想清楚到底谁才是你最重要的人,然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规划一下我们的未来。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个订婚给取消了,然后迫不及待地来找你,结果你不回信息也不接电话,我想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找过我,你可能真的移情别恋了。” 我怒吼:“你是猪啊!就算我移情别恋,我也会给你个交代是不是?不就是没接电话没回消息吗?至于跟我决裂吗?” 陆子乔第一次任由我骂,我越想越委屈,“你知道吗?其实第二天我就想找你跟你解释,可是晓露说第一次吵架谁要是低头了,以后一辈子都得低头。所以我就想等你先来找我,可是你个大白痴就是不来找我,然后我越等越没信心。你不知道,别看我平时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目空一切,可是我骨子里很自卑。我学习成绩不好,只不过运气比别人好了一点点而已。我也不漂亮,关键是我还特粗俗,晓露说如果没有身份证,我根本无法证明我是个女的。可是你不一样啊,一堆美女围着你转,我用脚指头想也无法理解你居然会喜欢我。即使你跟我表白了,即使之后我们每个星期都约会,可是对我来说,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我甚至到现在还觉得恍惚,我真的跟你恋爱过吗?” 听了我的诉说,陆子乔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你的确是哪里都不好,可是我就跟中了魔一样喜欢你。从你拿起石子扔我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只会捧着我,就你不一样,天天打击我,完全不考虑后果,只凭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原来他喜欢我是因为他是个受虐狂? 陆子乔走过来抱住我,“你不知道昨天到今天我是怎么过的。其实我也一样,经历过这件事我才明白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让我有喜有怒,如果你离开了我,那么我和谁在一起都没有了区别。” 我抑郁地说:“这些话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我是男人,我也要面子的。你表现得那么洒脱,我总不能天天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你后面,说我离不开你。” 我不高兴地打了他一下,“还说你爱我,说你离不开我能怎么样啊?这么计较,是不是男人啊?” 后来,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对男人不可以说这句话:是不是男人啊?通常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会以最原始的方法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 当然,陆子乔也不例外,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生气,只是像个猎人似的凑近我说:“我是不是男人这种问题,我希望你来帮我回答。” 不等我有所反应,这厮就扛起我往卧室走去。我大声喊:“我要横着抱!”说完,我比画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哈哈,我终于把这厮勾搭到床上去了,我容易吗? 进了卧室,陆子乔把我丢在床上,然后拉上窗帘。我在床上猥琐地笑。 “害怕吗?”这厮温柔地问。 我认真地点点头,“害怕,害怕你就不会继续吗?” 陆子乔把灯关上了,我立刻抗议,“干什么关灯啊?” “怕你害羞。” 开玩笑,我好不容易盼到这个机会,怎么可以在黑暗中进行呢?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这厮把灯重新打开了。我色迷迷地看着这厮健硕的身材,“皮肤怎么这么好?在哪个美容院做的,哪个套餐?” “下次告诉你。” 我明显觉得陆子乔的气息不稳,我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刚沐浴过后的味道,本以为得守身如玉到三十岁,想不到提早了那么多年,估计老天爷也不忍心我挨得太辛苦,嘿嘿! 陆子乔显然比我投入多了,闭上眼睛开始吻我。我忍不住多心起来,这厮闭着眼睛,是不是把我想象成其他女人,还是他睁着眼睛无法亲下去?我根本没有要闭上眼睛的打算,而且刚才是我强烈要求开灯的啊,这黑灯瞎火的,多影响情绪。 “不准你再神游太虚!”为了惩罚我的不投入,陆子乔开始对我上下其手,然后这厮惊讶地问:“你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反正都要被你脱掉的,我这不是替你着想吗?有没有觉得我很善解人意?”我邀宠地问。 …… 我枕着陆子乔的胳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迅速钻到被窝里寻找。陆子乔奇怪地问:“你找什么?” 我不理他,最后索性把他揪起来,把被子掀了个底朝天。陆子乔就这么光着身子站在地毯上,我坐在床上喃喃地说:“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陆子乔又爬回了床上,“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我郁闷地吐出两个字:“落红。” 然后这厮开始给我普及生理知识,大意是这个世界上有三分之一的女性未必会有传说中的落红。 我不甘心地说:“那我怎么证明我的清白啊?” 陆子乔笑着说:“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不介意对方是否有美色的,你想不清白也不容易。” 我还是无限幽怨,“早知道我没这个,刚才我就表现得羞涩一点儿,要是你认为我经验丰富,那我实在是太冤了。”随即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听说,第一次会撕心裂肺地痛,为什么我不怎么痛?” 陆子乔化身为教授,“如果男方温柔体贴,很照顾女方感受,那么女方就不会那么痛。” 我跳起来骑到他身上,“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怎么懂这么多?我是你第几个?” 陆子乔鄙视地看着我,“你没上过生理卫生课啊?” 我点点头,“我没上过,老师让回家自习的,结果回家我给忘了。我觉得也别补课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两个人躺在床上,那是相当无聊啊。无聊之际,我对他的小宝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谁叫我在这一方面刚刚被开发呢? 看着他的小宝贝在我手中变大,我玩心大起,陆子乔咬牙切齿地说:“你知不知道调戏它的后果很严重?” “不知道啊。”玩得正开心的我,怎么会去管后果呢? 结果,陆子乔低吼一声,翻身而上…… 不等我说完,陆子乔就已经撂下电话赶了过来,后来收到三张罚单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厮把轿车当成飞机开了。 自从我在床上搞定陆子乔后,这厮很守夫道,愣是对一群美女免疫了,搞得复旦大学的美女们郁闷不已,纷纷嚷嚷着要把自己给整丑一点儿。我嘿嘿地笑,姑奶奶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模仿不来的。 唐浩消失之谜在之后的一个月里也有了答案,其实他就是夏晴用来拆散我和陆子乔的。当我知道的时候,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特别开心。陆子乔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以为我受刺激太深。其实他哪知道啊,本来我对夏晴一直都有愧疚之心,这下终于解脱了,我能不开心吗? 嘚瑟的日子总是过得相当快,转眼一年多过去了。早春三月的时候,陆子乔开始跟我商量见他父母的事,我缩缩脖子,抵死不从。这厮开始给我洗脑,比如:丑媳妇总得见公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等等。 其实我也是为了他的父母着想,人家还等着儿子娶一个淑女回家,要是我这么早登门,让二老的梦这么早就破灭,多残忍啊?万一有个好歹,我会内疚的。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二老要陆子乔和夏晴订婚这事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每当陆子乔跟我提这事的时候,我就用美人计来对付他。 除了见家长,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事就是写毕业论文。我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陆子乔,这厮一直哄着我,要我去见家长,所以不敢拒绝我的要求。答辩前我浏览了一遍论文就上场了,结果意外地得了我们那组的最高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答辩时我突然身体不适,脸色惨白,还伴随着呕吐。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不是陆子乔有了二房,所以对我下此毒手? 不过当教授问我怎么了,我是这么回答的:“老师,这段时间我一直很辛苦地准备论文,常常熬到天色微明,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不过不要紧,我一定会坚持的。” 结果,所有教授都被我感动,认为我精神可嘉,然后给出了我们组的最高分。 陆子乔见我脸色惨白地出来,忙问:“没过?没过吗?” 我二话不说,晕倒在他怀里,终于娇弱了一把。 醒来之后,我问陆子乔:“我还活着吗?” 陆子乔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幽怨地说:“我知道肯定是你那些爱慕者对我下的毒手,你一定要为我报仇,至少未来二十年要为我守节。” 我阴暗地想:敢对我下毒手,姑奶奶熬死你们。 陆子乔拼命摇头,“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医生进来了,惊讶地看着我们,然后说:“怀孕不会死人的,现在医学很发达。” 纳尼(什么)?怀孕?我立刻坐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医生,“会不会拿错报告了?” 医生不高兴地看了看我,“怀孕六周,是打是留?” 陆子乔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说:“要,要,我们要!” 我不高兴地看着他,姑奶奶还没发表意见呢。 为了让我留下这个孩子,陆子乔和我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我摸摸依然平坦的小腹,一阵恍惚。 这个孩子的作用远远不止如此。本来未来公婆对我颇有意见,一心等着我上门,一听他们的孙子居然在我肚子里,立刻放下架子,提着果篮到学校来看我,那叫一个亲切啊! 我表面纠结实际嘚瑟地对晓露感慨道:“唉,这个变化实在太大了,他们这就接受我了?” 晓露喝着我的孕妇奶粉,“你不看电视吗?有钱人家就算不让儿媳妇进门,也不会让自家的孙儿流落在外的。毕竟你怀的是‘龙种’嘛!” 我立刻警惕地问:“那等我生了小孩之后,他们会不会把我赶出来?” “有这个可能哦。” 于是,我嘚瑟的心情立刻被破坏,打电话给陆子乔叫他马上过来,这厮却说:“我这边还有点儿事,等下过来。” 我对着电话喊:“我肚子痛……” 不等我说完,陆子乔就已经撂下电话赶了过来,后来收到三张罚单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厮把轿车当成飞机开了。 五分钟后,陆子乔大汗淋漓地跑到我们寝室,看见我正安然地吃着水果。他对我说道:“你没事吧?” 我把我的担忧告诉了他,这厮一脸黑线,“谁说的?” 我朝晓露的方向指了指,晓露边笑边后退,“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在陆子乔的再三保证下,我才相信我不会被扫地出门。他说:“绝对不会,不然我就带着孩子跟你搬出来。” 我点点头,“那你记得多收拾些细软哦!” 养孩子多贵。 毕业典礼一结束,陆子乔就带着我上了民政局。 晚上,我揣着两本结婚证书在寝室里发表演说。大意就是比起那些毕业就失业的同学,我真是太有优越感了。果不其然,我成了所有人讨伐的对象,据说还上了BBS。唉,谁叫我无聊得想哭呢? 随后的孕检竟然发现我怀的是龙凤胎,这可乐坏了陆家二老。 为了让我安心养胎,我那可亲可爱的公婆特地把浦东别墅划归到我的名下。我算了算账,想不到对我来说最有前途的工作竟然是生孩子! 所以我打算以后一年生一个,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陆子乔的时候,这厮举双手双脚表示赞成。 某天,我正偷偷玩游戏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陆子乔手忙脚乱,立刻把我送进了医院。 结果在我痛了大半天之后,医生告诉我:“盆骨太小,无法顺产,得剖腹。” 我差点儿晕倒,你要剖腹不早说? 后来我总结出生孩子最惨的就是:痛得要死要活,最后还得挨刀子,多可怜啊! 当我悠悠醒来之后,我委屈地告诉陆子乔:“以后我再也不生了,这钱不好赚。” 由于怀孕的缘故,婚礼之后没有蜜月,这事成了我的心病。陆子乔跟我说只要孩子生下来就带我去法国玩,就因为这个信念支撑着我,我才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了。 孩子刚满月,陆子乔就兑现了诺言。在候机大厅里,我听到旁边有孩子的哭声,纠结着问陆子乔:“你说他们现在会不会也在哭?” 陆子乔立刻打了电话回去,果然,那两个小东西正扯开嗓子哭。我犹豫地问:“要不,我们回去看看他们?” “正有此意!” 于是,我的蜜月之行一直被无限期搁置。我经常对着阳台发呆,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度蜜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