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失败的我只能回大明当王爷》 第一章 朱家麒麟子 明永乐八年,出征八个月的明太宗永乐皇帝朱棣终于班师回朝,回到了大明帝都南京。 此次出征,身为皇帝的朱棣亲帅大军于斡难河畔大败鞑靼可汗本雅失里,令蒙古本部鞑靼向大明称臣纳贡,虽未尽全功,大军因天气炎热、粮草补给困难等原因撤军,却仍旧是一次载入史册的大胜。 因此大军班师回朝,全军将士都是喜气洋洋带着大胜归来的喜悦,等候着皇帝的封赏。 然而大军还未入城,皇帝却已然先行一步回了宫,并且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就这么来到了太子东宫。 随着朱棣靖难的成功,他早已在永乐二年册封嫡长子朱高炽为太子,并且在自己亲征北伐期间监国理政。 明仁宗和他的征北大将军之间关于北伐和没钱的极限拉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今天朱棣倒不是来找自己胖儿子算账的,而是另有要事。 “朕的乖孙子呢?朕的麒麟子醒了?”衣甲未解的皇帝就这么一身戎装龙行虎步的疾步走进了东宫。 “恭迎父皇,恭贺吾皇得胜归来!”身形肥胖的太子赶忙躬身向皇帝行礼。 然而皇帝却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胖儿子,对他关切的问道:“朕问你朕的好孙儿是不是真的醒了?” “是是是,爹你回来的正好,这孩子睡了八年,可算是醒了!”朱高炽此时也是一脸的庆幸和感慨,赶忙回答着自己皇帝老子的问题。 朱棣听到儿子的回答,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甚至还带着几分如释重负和庆幸:“人呢?我可是有八年没听到乖孙子叫我爷爷了!快带我去看我的好孙子!” “爷爷,您这边请,二弟才刚醒,身子虚弱起不来,娘在照顾他呢!”一旁的皇孙朱瞻基赶忙见缝插针,引着朱棣就往里走。 朱棣也不迟疑,在大孙子的引领下来到了东宫的后堂,而一旁身形肥胖的朱高炽也赶忙跟了上来。 要不是要迎接皇帝,他此刻也正守在自己睡了八年的二儿子身前呢。 一行人走进屋内,侍立的宫女和太监都赶忙跪下迎接皇帝,然而皇帝却只是挥了挥手便直扑床前,连一旁的太子妃都懒得看一眼,便直接坐在了床头,看着床上正斜靠在床头的孩子关切的问道:“瞻埈,爷爷来看你了,你个小混蛋一睡就是八年,可把爷爷吓死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爷爷让御医来给你瞧瞧。” “孙儿不孝,让爷爷担心了,只是久睡方醒身子虚弱,不用劳烦御医了。”床上,正虚弱得到朱瞻埈看着眼前一身戎装的朱棣,赶忙又说道:“孙儿还没来得及恭贺爷爷亲征漠北大胜而归,平定鞑靼部,封狼居胥,建不世之功!只恨孙儿居然一睡八年,未能跟随爷爷上阵杀敌,见证爷爷封狼居胥……” 朱瞻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棣挥手打断了:“你个小乖乖,刚醒就给爷爷灌迷魂汤,小嘴还是跟以前一样甜!不过这些事不用你操心,给朕好好休息,养好了身体下次爷爷再去北伐的时候,带上你这个小皮猴!” 老爷子疼孙子的态度,看的一旁的太子朱高炽、太子妃张氏和另一个皇孙朱瞻基都满心醋意,但却并无半分不满。 与正史所载不同,明仁宗朱高炽的第二子朱瞻埈并非是永乐二年由李贤妃所出,而是太子妃张氏所出嫡子,比长子朱瞻基小一岁。 朱瞻埈自幼聪明伶俐,一岁能言,三岁开蒙已能言之有物,如有宿慧一般对各种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见地,与朱高炽的长子朱瞻基一起深得朱棣的喜爱。 而且与好圣孙朱瞻基不同,朱瞻埈生性爱静、喜好读书,而且每每读完一本书就会有许多的问题和思考,几岁的孩子往往能问的那些前来教导的老师哑口无言。 甚至就连当时朱棣身边最重要的谋臣道衍和尚姚广孝也时常为朱瞻埈的各种奇思异想所惊艳,这位学贯释道儒三家的顶级大才也要冥思苦想才能回答朱瞻埈的问题。 久而久之这位黑衣宰相与朱瞻埈也就成了忘年之交。 朱棣对此甚是满意和喜爱,更喜称朱瞻埈为麒麟子,时常将朱瞻峻与朱瞻基一起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建文四年,朱棣奉天靖难打进南京城,命建文旧臣方孝儒起草即位诏书,方孝儒不肯,更唾骂朱棣是乱臣贼子。 当时朱棣大怒就要处死方孝儒,是朱瞻埈站出来以一番稚子之言说的方孝儒羞愤万分,最终吐血而亡。 虽然气死了方孝儒,却也避免了这腐儒说出野史里那句着名的“诛我十族又何妨”的浑话,带累一大帮子人跟着一起被砍脑袋。 而救了一些人的朱瞻埈却因为此事受到惊吓,就此一睡不醒,整整八年过去,直至这一次朱棣远征漠北归来,才终于听到这个好孙子醒来的消息。 得知自己的爱孙终于醒了,朱棣赶忙扔下入城的大军,甲胄未解的来看孙子。 然而刚刚醒来的朱瞻埈此刻内心却格外的复杂,有种自己仿佛被狗日了的冲动。 很显然,这个不符合历史记载的朱瞻埈是个穿越者,而且是从出生的时候就穿越过来的穿越者,种种表现都只是为了引起当时还是燕王的朱棣的在意和喜爱。 不过他倒是没有和朱瞻基争皇位的想法,只是想做一个太平的逍遥王爷。 毕竟和当皇帝整天批奏折和群臣斗法相比,老朱家的王爷只要不造反,那日子是过的真叫一个舒服。 然而谁承想,才刚刚跟着朱棣进了南京城,凭借一番嘴炮把方孝儒气的吐血的他就因为站的位置不太好,被这老头喷了一脸血,晕了过去之后便一睡八年。 当然,这八年朱瞻埈并不是真的在睡觉,而是又穿越了一次,穿越到了一个修仙的世界,并且在那边修成了金丹,在突破金丹的时候渡劫失败,被一道天雷又给劈了回来。 一身修为一朝丧尽,一下子从移山填海的金丹大佬变回睡了八年身体赢弱的小孩子,如此巨大的落差要不是朱瞻埈心性早已锻炼的坚韧无比,怕是要走火入魔产生心魔。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是没给天劫劈死,能够继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二章 洞天葫芦 好不容易哄好了因为自己醒来龙心大悦的皇帝,又哄走了关心自己的太子夫妇和大哥,朱瞻峻总算是借着要休息为名有了一点私人空间和时间来处理一下自己眼下的情况。 现在朱瞻峻的情况可一点都不好,他的这具肉身一睡八年,虽说因为一些还没搞清楚的原因这具肉身没有肌肉萎缩、器官衰竭,但也缺乏锻炼、羸弱不堪。 不过这都是小事,他之前可是去修仙了,这点小问题回头弄几粒固本培元的丹药就能调养过来。 比较惨的是他的神魂和金丹,天劫几乎劈碎了他的神魂,导致他现在修为尽丧,就连金丹都在崩溃碎裂的边缘,只差半口气就身死道消。 除此之外,这个大明朝也是个灵气匮乏的世界,和他去修仙的那个世界完全没法比,想要恢复伤势怕是难上加难。 如果不是把收入神魂的一件仙器也给带回来了,伤势还有治好的希望,朱瞻峻真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咽气能少受点罪。 要知道天劫之力绝非等闲,朱瞻峻那具修炼到金丹的肉身直接灰飞烟灭,要不是神魂里的仙器挡了一下,他怕是神魂都保不住,已经形身俱灭了。 想到这里,朱瞻峻赶忙沉下心神,将心神沉入自己那破损不堪的神魂之中,检查起了自己现在唯一的依靠,那件救了他一命的仙器。 名为仙器,但这件东西更多的像是一座洞府或者福地,因为仙器的名字就叫做洞天葫芦。 整件仙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红皮葫芦,但葫芦里却有着一条小型灵脉和一处不大的洞天。 用来开宗立派那当然是不够,但如果只是一个人用来修炼却绰绰有余。 在那方世界,朱瞻峻在得到这宝贝之后便一直认真经营着这处小洞天,除了在里面建起了一个药院子开辟灵田培养各种灵草宝药之外,还特意弄来了几块矿母放入洞天用来培养矿脉。 并且为了梳理和保护洞天内的那条小型灵脉,朱瞻峻还特意在灵脉上种上了灵木调节地脉、积蓄灵气,以免灵脉耗尽导致灵气断绝。 可以说自从得到这件仙器之后的几百年时间里,朱瞻峻除了修炼之外的精力就都放在这件仙器和里面的洞天上了。 而现在,过去几百年的持续投入还是有回报的。 灵葫仙府收在神魂之内,朱瞻峻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打开,让葫芦里的洞天释放出灵气来滋养神魂,免得伤势恶化。 “好在还有这宝贝葫芦,不然我怕是想要继续修炼都不成了。”朱瞻峻感叹一句,随即便打开了灵葫仙府内的洞天。 一股灵气放出,度入神魂,随即便被朱瞻峻破碎的神魂吸收,令他感到一阵舒畅。 只是这也只能让他感到舒畅,连稳住伤势不恶化都做不到,想要恢复正常按照朱瞻峻的估计少说得花上一百年的时间。 当然,这是只依靠灵气来恢复的结果,如果能有滋养神魂的丹药恢复起来就快得多了。 “还好当年是个仓鼠性子,什么东西都喜欢收集起来囤着,不然现在还真没辙可想。”朱瞻峻庆幸了一番,他当年可是充分发挥了一个穿越者的优良作风,很是搜刮过不少好东西。 这虽然当年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却也攒下了一份庞大的家业。 当年朱瞻埈刚入手洞天葫芦的时候里面就只有三两间草庐和一处洞窟,以及不到两亩地的灵田种植着一些灵草。 而在朱瞻埈几百年的经营之下,整个洞天如今已有五间宫室、两座地窟,三座矿洞和百亩灵田,堪比一些发展的不错的小门小派了。 “先去丹房看看,找点稳定神魂的安神香和固本培元的丹药,得先把伤势稳住。”朱瞻埈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进入了洞天之中,朝着自己存放丹药的宫室走去。 这里都是几百年的时间里,朱瞻埈自己一点一点建造起来的,而这些宫室本身也是炼制出来的法器,只需要施展对应的法诀就能变小收起,便于携带或者转移到其他地方安放。 内里也有诸多法阵,既可以起到防御的作用,也可以用来存放各种丹药灵物,避免其灵气散失失去功效。 这些法阵覆盖的非常全面,可以保证每一处存放丹药的地方都可以得到妥善的保护。 然而当朱瞻埈走进存放丹药的丹房,打算从柜子里拿取一些疗伤的丹药时,却发现自己被禁制挡住了。 他刚准备掐出法诀打开禁制,就发现自己现在丹田里空空如也,除了一颗濒临破碎边缘的金丹之外,半点法力也挤不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我如今修为尽丧,完全打不开禁制了呀!”站在自家丹房里,看着面前闪着金光的禁制,朱瞻埈人都麻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打不开禁制就拿不到丹药,拿不到丹药就没法疗伤,没法疗伤就没法恢复法力,没法恢复法力就没法打开禁制拿丹药,死循环了属于是。 朱瞻埈试了半天,发现全然无用之后,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离开丹房的朱瞻埈环顾四周,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拿到丹房里的丹药时,却看到一队傀儡正拿着刚采收下来的灵物前往库房,准备将这些灵物入库保存。 上百亩的灵田当然不可能朱瞻埈自己亲自打理,而且五处宫室即便有着避尘咒的保护也需要人扫洒,于是他当初便用符咒炼制了一批傀儡,充作洞天内的仆役来使用。 这些傀儡全凭符咒当中输入的那点法力而存在,本身大约也就是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凡人,甚至碰到个会拳脚的几拳就能打散,但胜在制作容易,而且不知疲倦,拿来打理洞天干些粗俗的杂活却也非常合适。 不过此刻朱瞻埈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傀儡身上,而在他们手上拿着的那些灵物。 这些都是刚从灵田里采收的,都是些朱瞻埈之前栽种的药材,以及几百年里移栽进来的一些灵果。 “看来只能先用这些将就,调养好了这具肉身之后再开炉炼些丹药来用了。”朱瞻埈看着眼前这些灵物,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总算是有了打算。 第三章 胖老爹朱高炽 第二天一早,胖太子朱高炽本想先看看儿子再去用早饭,身为监国太子他每日都要处理大量的政务,几乎整日都要忙碌朝堂之事,也就早上有点时间能够陪伴一下自己睡了八年的儿子,这也是多年以来他养成的习惯。 当年朱瞻埈一睡不起,要说最伤心的或许是太子妃张氏这个亲娘,但要说谁最关心,还真要数这位心宽体胖的太子爷。 就连太子妃这个亲娘都做不到每天来看一个没有任何醒转希望的人,但每天要忙于政务的太子却坚持每天来看儿子,而且还想尽了办法费尽了心思,四处寻医问药,就是为了能够治好自己的儿子。 朱瞻埈一睡八年,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只是虚弱,全靠这位太子爷的关心,安排人每天为朱瞻埈按摩推拿,细心照顾。 而太子爷也养成了每天早上来看一眼儿子再去上朝的习惯。 只是今天却有些不同,一睡八年的二皇孙已经醒来,当朱高炽来看儿子的时候,看到的是正在院子里练武的朱瞻埈。 昏睡之前的朱瞻埈并没有学过武艺,毕竟当初他并没有打算跟朱瞻基抢皇位,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在军权上抓挠,反倒是喜欢搜罗各种珍惜古籍,看一些后世看不到的书籍。 但是一睡八年,导致如今的朱瞻埈气血两亏,现在不得不通过一些炼体的功夫来强健筋骨,不然的话就他现在这个小身板,那些疗伤的丹药但凡灵气足一点怕是吃下去瞬间就会因为虚不受补把他补死。 现实可不是游戏,游戏里吃高级丹药无非就是个浪费的问题,可现实要是吃错了丹药,高级丹药那庞大的灵气别说是凡人了,稍微差一点的修士都能被撑爆。 事实上不仅仅是丹药的问题,一个金丹真人的神魂是何等强大,没有一个与之匹配的肉身也是根本没法容纳的。 这也就是朱瞻埈之前被天劫劈了个狠的,神魂衰落到了极致,不然的话光是神魂就能够撑爆这具肉身了。 以至于朱瞻埈怀疑,自己之所以睡了八年,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自己的肉身无法容纳神魂,花了八年时间才适应。 不过过去的事情对于朱瞻埈来说,都已经没什么太大意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打熬这具肉身,使其强大起来之后能适应自己的神魂。 毕竟他的神魂虽然差点被天劫劈碎,却也还是金丹修士的神魂,丹田里的金丹虽然距离“碎丹”只差一步,可它还是颗金丹。 只要能够修复神魂和金丹,他便又可以恢复到金丹修士的修为。 所以眼下朱瞻峻就像是一个守着巨大金库的穷鬼,需要一点一点的打开金库大门,才能把金库里的钱拿出来花用。 而且更关键的是炼体打熬身体,可比重新修炼来的简单。 看到朱高炽到来,朱瞻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赶忙向他问安道:“爹,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爹,我来看儿子不行吗?”朱高炽胖胖的圆脸上满是笑意,对朱瞻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之后才继续说道:“你昏睡的这八年里,爹每天都要来看你一眼才能放心去上朝,这都成习惯了。 儿子你这才醒,身子骨虚,还是要多注意修养才是!之前朝鲜李氏进贡了一些高丽人参,说是滋补气血的佳品,爹回头让人给你拿一些来,你可得好好补补,你看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一边说着,朱高炽还伸出胖胖的双手摸着儿子的胳膊,满脸都是心疼。 任由朱高炽拉着自己的胳膊,朱瞻埈嘴里却反驳道:“爹,儿子这是睡得太久,浑身气血不畅,活动一下筋骨刚好有利于气血运行,等调养一段时间身体自然就恢复了。 倒是爹你这身子要注意调养了,我看爹你脸色苍白嘴唇发乌,还有心虚气短的症状,想来是日夜操劳气血不调造成的,如果不注意调养,可是会影响寿数的。” 历史上朱高炽虽然在朱棣死后继位登基当了皇帝,但他这个仁宗皇帝在位仅十个月就驾崩了,可以说在永乐时期他早就因为长期监国而积劳成疾了。 按照朱瞻埈昏睡之前的规划,他是要好好为太子老爹规划日常作息,让他注意身体不至于像历史上那么短命的。 然而昏睡八年着实耽误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现在朱瞻埈只是用肉眼看,都能看出眼前这位大明常务副帝的身体到底有多糟糕。 于是朱瞻埈赶忙又说道:“爹你既然每天早上都要来看我,那从明天起爹你跟我一起练武,我教你一套健体的功夫,只要每天早上打一遍,就能够很好的行气活血、强健筋骨,只要每天坚持爹你的身体很快就能跟二叔一样健壮了。” “你这个臭小子,刚醒就开始管起你爹我来了,还跟你二叔一样健壮?什么功夫这么神?咱大明要是有这么神的功夫,那还不赶紧让军中将士去学习,把他们每个人都练成你二叔那样的猛将,你爷爷北伐也就不至于这么辛苦了。”朱高炽从小就不喜欢习武,听了朱瞻埈的话也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但朱瞻埈却不依不饶,拉着朱高炽央求道:“爹你就听我一句,你这身子骨不锻炼可真不行,二叔可是满南京城的嚷嚷爷爷对他说‘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这种话,不就是因为爹你身体不好吗?你要是跟爷爷一样能上马开弓、带兵打仗,哪来的那么多事情?” 朱瞻埈这话自然是发自肺腑,明仁宗可以说是大明那么多皇帝里有数的好皇帝了,仁这个谥号可不是谁都能得的。 然而朱高炽听了朱瞻埈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由得抱怨道:“谁在你耳边嚼舌根子了?还有没有规矩了,你才刚醒就要操心这些事情。” 只是说着,朱高炽脸上的表情又沮丧起来,他又何尝不知道朱棣对他的不满。 不过虽然如此,朱高炽还是在肉疼的犹豫了一下之后,点头同意了下来:“好好好,就依你,从明日开始,爹陪你练武。” 在朱高炽看来,每天早上陪儿子练武,也是一种补偿这八年来朱瞻埈和自己没有交流的方式,所以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朱瞻埈听到朱高答应了陪自己练武也露出了笑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果子递给了朱高炽:“爹,你还没吃早饭,先吃个果子垫垫肚子。” 第四章 五十年的朱果 接过朱瞻埈递过来的果子,朱高炽拿在手里闻了闻,便顿时觉得异香扑鼻,令他浑身一阵舒畅的同时也口舌生津、食指大动,忍不住就直接啃了起来。 这果子红彤明艳,看着就让人非常有食欲,咬破之后的汁水也格外的甘甜可口。 但却不是那种过于浓烈的甜腻,只是让朱高炽觉得有一股甘甜之意从心底里透出来,让他吃的欲罢不能。 很快整个果子就消失在了朱高炽的嘴里,这位平素就有些贪嘴的太子爷不仅连果核都啃干净了,还连手上的汁水也不放过,颇为舍不得的吮吸干净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对儿子问道:“瞻埈,你这果子从哪来的?怪好吃的,能再多给爹几个吗?爹留着,回头在宫里批奏折饿了,也好有个东西填肚子。” “啊?爹你居然打算拿它填肚子?”听到朱高炽的话,朱瞻埈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对着自家老爹问道:“爹你知道你吃的是啥么?拿它填肚子,亏爹你说得出来!” 听到儿子这么说,朱高炽脸上顿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过联想到太子东宫财政并不宽裕,自家太子妃都传出抠搜的名声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嘴里残留的果子甜香还是让这位大明的常务副帝开口问道:“左右不过是一种果子,难道是番邦进贡你爷爷赏你的?总不能是咱大明没有的?” “爷爷可赏不起这东西,它叫朱果,只长在天地灵气荟聚的钟灵敏秀之地,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然后还要在枝头挂上十年方可成熟,并且一次结果之后果树还要缓二十年方能再次开花,每五十年才能吃到一次!人吃一颗可以益气补血、舒筋活体、通体康泰、延寿十年。”朱瞻埈解释着,同时还促狭的看向了自己的胖老爹,调侃的说道:“我要不是看爹你气血两亏都舍不得拿出来,爹你居然拿这么珍贵的东西填肚子,果然是大明太子爷,真是阔气!” “啊?你可别骗你爹,这东西居然这么稀罕?”朱高炽顿时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吃到了这么珍贵的东西。 此时还是明初,各种神仙鬼怪的传说大行其道,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对这些东西都是非常相信的。 因此即便是大明的太子爷,朱高炽对于自己真的吃了一颗五十年才能吃一次的朱果也是深信不疑,并不怀疑自己的儿子在骗自己。 不仅如此,此时的朱高炽是真的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气息从自己的胃里散发出来,正让他全身都觉得很舒爽。 这让朱高炽也顾不得自己太子爷的体面,就要伸手去扣自己的喉咙,似乎是要把吃下去的朱果再吐出来。 朱瞻埈见状赶忙拦住了他:“爹你干嘛呢?堂堂太子爷吃个果子还要再吐出来,你不嫌埋汰啊?而且这朱果入口即化,你都已经吃下去了,吐出来也没用了啊!” “不是,这么珍贵的宝贝你该给你爷爷,你给我干什么啊!我吃浪费了啊!再不济给你娘补补身子也好啊!”朱高炽无奈的放下了扣嗓子的胖手,脸上露出了一副可惜的表情。 在朱高炽这位太子爷看来,整个大明最重要的就是皇帝朱棣了,因此知道有这种可以延年益寿的宝贝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献给皇帝。 只是现在这朱果已经进了自己的肚子,朱高炽也只能遗憾的拍着手说道:“哎,你爷爷常年在外远征,别看他老头子壮的像头牛,但实际上多年弓马刀剑的,你爷爷也是一身的伤,有这种调养身体的宝贝你该多想着你爷爷,你爹我不碍事,多吃点好的补补也就行了,不该浪费好东西!” “爹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太子可是大明国本,只有你这个太子身体康健、储位稳固,我大明江山才能够稳固。”朱瞻埈此时却对朱高炽的话提出了反对:“想想当年太祖高皇帝的时候,不就是因为懿文太子早逝,才闹出后面那一堆破事吗?要是大爷爷他还活着,你觉着爷爷他会搞出靖难这回事? 再说本朝,爹你要是身体健康,二叔他对太子的位子能有个屁的念想,爷爷根本不可能考虑传位给他。” “可不敢胡说!你可别在你爷爷面前说这话,这种话怎么能随便乱说呢!”朱高炽赶忙拦住了自己的儿子,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对朱瞻埈叮嘱道:“瞻埈你一睡八年不知道,靖难这事在你奶奶去世以后已经成了你爷爷心里最大的一根刺,谁提谁倒霉,你以后少提这件事!最好提也不要提!” 靖难的事情是朱棣心里最大的一根刺,当年还好,但这些年随着徐皇后的去世,导致朱棣的脾气越发的暴躁,靖难这件事也就越发的成为了一个禁忌。 看着朱高炽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朱瞻埈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太子爷!说真的,历朝历代谁家太子过的像爹你这么憋屈啊?你这简直不像是太子,像是个受气包。” 说完,朱瞻埈看看了一眼自己的胖老爹,实在是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无奈。 不过虽然脸上如此表现,朱瞻埈却知道自家的胖老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要知道明仁宗虽然在位仅仅十个月,但能够在朱棣这位堪称千古一帝的手中掌控朝堂,治理国家支持朱棣五次北伐、七下西洋、编纂永乐大典这一系列烧钱的活动不出乱子,大明常务副帝的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 “有你爷爷这么个皇帝,你觉得太子跟其他人能有什么不一样?”朱高炽此时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虽然有本事,但面对下有想要谋朝篡位的弟弟,上有杀伐果断喜怒无常的老爹,他也只能唉声叹气了。 看着老爹这副样子,朱瞻埈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之后又把手伸进了袖子,掏出一个玉匣之后递给了朱高炽:“喏,拿去给爷爷,里面还有两个朱果,爷爷问哪来的你就说是我一梦八年,去蓬莱仙岛给南极仙翁当烧火童子得来的,一共就三个,你吃了一个,剩下两个孝敬皇上,谁问你都这么说。” 第五章 皇帝封赏 事实上朱瞻峻手里的朱果虽然不多,但几十个还是有的。 一株朱果树虽然要五十年才结一次果,可每次一株朱果树成熟都能结三十三个果子。 而且洞天葫芦里朱瞻峻也不只移栽了一棵朱果树,只是当初移栽的时候特意错开了每棵朱果树成熟的时间,不至于每次都要等五十年罢了。 不过这种东西不能太打眼,拿几颗出来分给家里人吃也就算了,更多的还是留着用来合药炼丹,将功效发挥到最大又不打眼才是最佳选择。 所以朱瞻峻一开始就只准备了两颗朱果,朱高炽吃的那颗还是朱瞻峻准备自己吃的。 不过也大差不差,洞天葫芦几百年的积累,这些灵果草药可是攒下了一大堆,全都被傀儡处理过后存放在库房里,缺什么去库房里拿就是了。 存放这些灵物的库房因为要经常打开往里存放新的东西,所以傀儡是可以打开禁制的,这也方便了朱瞻峻取用,不用像丹房里那些禁制一样必须修炼出足够的修为才能打开。 想着回头可以用朱果来炼什么丹,朱瞻峻和朱高炽一起正吃着早餐,外面却忽然传来了宣旨的声音:“圣旨到!传皇上口谕!” 听到声音,朱高炽赶忙放下手里的碗筷,拉着朱瞻峻一起迎了出来,来到院子里看到来传旨的太监,便拉着朱瞻峻跪了下来。 “恭请圣安!”按照礼仪规矩,朱瞻峻和朱高炽一起喊道。 传旨的太监见状也依礼回了一句“圣躬安”之后才开始宣读朱棣的口谕:“朕北伐期间太子监国劳苦功高,多有劳累,今朕大胜还朝,又逢皇孙醒来,特免太子监国一职,以享天伦。 另赏皇孙朱瞻峻古籍三套,文房四宝一套,宫女十人,千年人参一株、千年灵芝一株等药材,b命御医一人,令调养身体,望皇孙早日康复,伴朕一起北伐,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另着太子将监国期间所批之奏折皆送至御前以供圣览,钦此。” 通常皇帝口谕自然不会如此正式,但这道口谕除了赏赐皇孙之外还免掉了朱高炽太子监国的职责,这是一件非常正式的大事,所以即便是口谕也用的是正式圣旨的格式。 不过前面几句朱高炽都还能理解,皇帝还朝太子监国之权本就需要交还,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即便皇帝不下旨意,朱高炽也打算自己请辞了。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皇帝居然要看他监国期间批复的奏折,这就有些另他感到有些忐忑和不安了。 这就好像领导检查工作,即便做的再好心里也是打鼓的,更何况是皇帝检查政务。 要是有什么皇帝不满意的地方,就算是太子也是难逃罪责的。 也正因为如此,让朱高炽一下子忘了领旨,这让来宣旨的太监有些惊讶,只能小声喊了一声:“太子爷?” “爹,领旨谢恩了。”朱瞻峻见状,赶忙拉了拉胖老爹,提醒了他一下。 朱高炽回过神来,领旨谢恩之后这才有些艰难的在朱瞻峻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宣旨的太监说道:“有劳公公宣旨,还请回禀皇上东宫奏折积累太多,还请皇上宽限几日,容我整理之后再送去御前。” 朱高炽这么说只是想给自己争取点时间好整理一下自己监国期间所处理的政务,也好对自己第一次监国做一个收尾。 然而这名太监却对朱高炽说道:“不劳太子爷您费心,奏折已经搬走了。皇上说了,太子爷您和皇孙殿下放心修养就行。” 说完,这名宣旨的太监便打算离开,也不打算讨赏,宫里宫外都知道太子东宫没钱,宫人也没什么额外的打赏,远不如汉王来的阔气。 此时朱高炽还没反应过来,朱瞻峻已经拦住了宣旨的太监,掏出一块红色宝石扔给了他:“公公宣旨辛苦,一点小玩意公公拿去喝茶。” 宫中太监眼力当然不差,心里估算出这块宝石的价值,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对着朱瞻峻客气的说道:“皇孙殿下厚赏,奴婢受之有愧啊!”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着,这太监的手却麻利的把宝石塞进了口袋。 朱瞻峻也不在意,只是对他问道:“皇上下口谕的时候心情如何?可有说些什么?” “皇上心情不错,旁的话倒是没有说什么。”收了赏钱,太监自然有问必答。 朱瞻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便让太监离开了。 等到太监走远,朱瞻峻这才对朱高炽说道:“爹,别在意,估计爷爷就是想看看你对政务处理的如何,没其他意思。” 朱高炽听到儿子这么说却摇了摇头,一脸苦涩的说道:“儿子你不了解,你爷爷这是不信任我啊!他不信我啊!他北伐,我监国,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他还是不信我啊!我就知道,他喜欢老二,说什么‘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就是想着把太子的位置传给老二呢!” 一边说着,朱高炽仿佛情绪崩溃了一般大哭起来,整个人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朱瞻峻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赶忙喊人过来扶起了胖老爹,对他宽慰道:“爹你想多了,爷爷要是不信你,能让你太子监国?别想那么多了,这段时间爹你就好好放心休息,跟我一起把身体养好再说。” 废了好一番力气,朱瞻峻这才安抚好情绪崩溃的朱高炽,把他扶进房里重新坐了下来。 “对了,我大哥呢?他这些年在忙什么?”继续吃着早饭,朱瞻峻不免问起了自己那个促织皇帝的大哥。 “别提了,你大哥也不知道最近在干什么,成天不着家不说,还放着好好的东宫不住在外面租了房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瞻峻你可不能跟他学,这臭小子是被你爷爷惯坏了。”说到大儿子朱瞻基,朱高炽又是一脸难受,不知道朱瞻基到底在忙些什么。 听到朱高炽这么说,朱瞻峻也只能摇了摇头说道:“行,回头我找大哥聊聊,问问他到底都在干什么。” 说过这些,朱瞻峻也不忘对胖老爹叮嘱道:“爹你吃完了赶紧进宫,把朱果献给爷爷,帮我问他帮我要个锦衣卫的令牌来,我有些东西要查。” “查什么要用锦衣卫?”朱高炽感到一阵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快速的吃完了早饭,便去找皇帝了。 第六章 大明天朝计划 送走了太子,朱瞻埈不紧不慢的吃完了早饭,这才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金子,扔给了一旁的太监,对其吩咐道:“中午午饭给我按三个人的分量准备,备一头烤乳猪、一头烤全羊,另外让爷爷派来的御医给我配一些益气补血的药膳,每顿都来一份。 以后我的一日三餐都按这个标准来,开销就先花用着这些金子,不够了再来问我要,我娘要是问起,就说我现在胃口大涨,并且在习武强身,需要饮食进补明白了吗?” 一旁的太监接过金子,赶忙躬身答应道:“奴婢明白,请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下去,顺带让其他人也下去,这不用你们伺候了,给我把院子门守住,谁来都不许进来。”说完,朱瞻埈便起身朝着书房走去,而房间里的宫女太监也随即退出了屋子,关上了大门。 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朱瞻埈凝神静思,却没有思考着关于自己如何修炼和疗伤的问题。 当了几百年的修士,朱瞻埈的性格早已发生了改变,更何况对于自己修炼和疗伤的事情他知道这急不来,本身就是需要慢慢来的事情。 金丹真人几乎形神俱灭,想要痊愈就算有最顶级的丹药能生死人肉白骨,也得几十年才养得好。 反正对于修士来说几十年的时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一次闭关修炼就过去了。 但对于凡人来说,这几十年的时间可就是凡人的一生了,朝代更迭、天地变换,几十年的时间足够人间从元末到明初,经历三四代的皇权更替了。 而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会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就更加难说了。 所以对于朱瞻埈而言,与其想着自己怎么养伤,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自己安心养伤。 别的不说摊上朱棣这么个皇帝,永乐一朝就没消停安稳过,五次北伐和七下西洋,再加上太子和汉王争储,永乐一朝二十二年几乎都在折腾中度过了。 更不用说他爹朱高炽继位后只在位十个月就薨了,他哥朱瞻基又是个喜好玩乐的蛐蛐皇帝,再之后的皇帝就是那个千古独一的叫门天子了。 他身为皇孙,固然可以享受皇家身份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但同样置身在这大漩涡中想要脱离也是千难万难。 如果他现在能够使用自己金丹修为,那什么也别说,在这种没有修士的世界他想干嘛就能干嘛。 但是现在他浑身上下一丝法力都榨不出来,不养个十年八年都难以有所好转,就只能先维护好自己皇孙的身份,解决掉大明内部那些会引起动荡的不稳定因素,给自己打造一个安心养伤的大环境了。 只有国家安定,自己才能安心的养伤和修炼不是吗?要是今天北伐、明天夺嫡、后天靖难的,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更何况对于朱瞻埈来说,在去修仙之前他也是对大明有规划,做过不少计划的。 虽说一梦修仙,几百年过去了,但金丹真人想要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也只不过只需要一个念头。 按照过去朱瞻埈的规划,朱棣靖难成功之后,他就会建议朱棣整顿宗室、继续削藩,解决宗室开销巨大对国家财政的压力。 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钱,再加上明初继承的是来自元朝的纸钞制度,想要重振经济,也需要钱来进行改革,所以顺势就可以提出开海下西洋通商,通过贸易税收来获取利润充实国家财政。 明朝一朝一直都处在一个缺白银的状态,明朝两百多年的时间整个大明就是一个白银黑洞将西方国家从美洲掠夺来的白银,以及倭国从他们的金山银山中挖出来的白银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 根据历史记载,整个明朝时期两百多年的时间里白银的输入量达到了三亿两这么一个惊人的数字。 然而这么庞大的白银流入,却并没有给大明的国家财政带来什么好处,大量的利润都被下边的士绅、富商以及官僚吞了。 这一点,只要想想明末崇祯皇帝向朝臣募捐,总共只得了二十几万两银子,后来李自成打进北京,查抄大臣的家抄出来几千万两白银就能理解银子都到哪去了。 所以大明其实不缺银子,缺的是从下边那些士绅兜里把银子掏出来的办法。 按照当初的规划,当中央财政有钱之后,朱瞻埈就会让自己的太子老爹按张居正改革的几条方案来推行一条鞭法、考成法、士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从而将明朝中后期才会出现的严重财政问题在明初就解决掉。 至于藩王的问题,明末徐光启的策略倒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但朱瞻埈觉得或许可以借鉴隔壁德川幕府的参勤交代制度。 在实现了这些改革之后,朱瞻埈还打算废除掉朱元璋定下的军户制度这种坑子孙的政策,改革军制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一旦完成从军户到募兵的改革,朱瞻埈就打算让大明的铁骑打下一个北到贝尔加湖、南到马六甲,东到澳大利亚、西到地中海的庞大帝国,成为东方日不落! 只是朱瞻埈的一睡八年,这个庞大的东方日不落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了。 而现在,修仙归来的朱瞻埈自然要重新推行这个计划,剔除大明朝内部的不稳定因素,让国家长治久安的富强。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大明皇室,以金丹真人的修为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到时候要是看到自家子孙后代亡国灭种,这帮还是不帮呢? 与其到时候费心劳神,不如现在就把问题给解决了,将来自己也好安安稳稳的修仙。 而且以朱瞻埈金丹真人的见识和洞天葫芦里的资源,虽说不能把这个世界也改造成修仙界,却也不是不能让大明皇室从此踏上修仙之路,铸造一个不灭仙朝。 就算此世灵气匮乏,不能走灵气修仙的路子,朱瞻埈手上还有利用香火成就神道以及借用民心国运修行的法子。 仙朝不行,那就神朝、运朝,总归不能让这大好河山被一群通古斯野猪皮占了去。 第七章 进献朱果 在朱瞻埈构思他的计划的时候,朱高炽则拿着儿子给的玉匣进了宫。 宫室之内,朱棣正靠坐在一张软榻上,翻看着一本奏折,而在他的周围则摆满了堆成一座小山一样的奏折。 见太子进来,朱棣连眼睛都没抬:“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朱高炽有些畏惧的向朱棣行了一礼之后,便站在一旁开口说道:“父皇免了儿臣监国之责,使儿臣能够在家以享天伦,还特意赏赐了瞻埈,皇恩浩荡,儿臣特来谢恩。” 古代领了皇帝的圣旨,不管是赏是罚,谢恩总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 虽说这一次太子丢了监国的权力,但朱瞻埈好歹受了一波赏赐,谢恩这道程序是少不了的。 朱棣对此倒是不在意,老朱家开局一个碗,从乞丐当上的皇帝,朱棣本身又是个马上皇帝,对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本来就不在意。 如果不是这是皇家的颜面,他真的不想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比起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他反倒是更关心自己的孙子:“瞻埈的身体怎么样?今儿可好些了?这孩子才恢复过来,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回皇上的话,瞻埈今天气色已经好多了,早上还在院子里要拉着儿臣一起习武,虽然身体还有些瘦弱,但多吃些好的补补也就能调养过来了。”朱高炽回答着朱棣的问题,此刻是在尚书房,皇帝办公的地方,他可不是儿子面对老子,而是太子面对皇帝。 私下里确实可以随便一些,展现父子亲情,但现在这是半正式的场合,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些。 而且以朱高炽谨小慎微的性格,显然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像自己两个弟弟那样随意。 事实上就算是汉王和赵王,也不会在非私下里的场合过于随便没有礼节,只不过是有的时候故意为之罢了。 对于自家这个儿子朱棣确实有些横挑鼻子竖挑眼,但要说嫌弃却也谈不上,于是很随意的说道:“既然瞻埈拉着你练武,你就陪着他,反正已经免了你监国的职责,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休息,你一直身体不好,也确实该好好调养了。” “儿臣知道,瞻峻也是这么劝儿臣的。”朱高炽对朱棣的态度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应了一声之后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赶忙又说道:“另外瞻峻还给了儿臣两颗朱果,说是他一梦八年,给蓬莱仙岛上的南极仙翁当烧火童子得来的,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需得五十年方可采摘一次,人吃一颗可延寿十年,所以特献于御前,望吾皇身体康泰,寿元绵延。” 说着,朱高炽便双手捧起玉盒,膝行了几步奉到了朱棣面前。 “我宝贝孙子去蓬莱仙岛上给南极仙翁当烧火童子,所以他才一睡八年?这话是谁说的?”纵使刀剑加身也面不改色的朱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是真没想到朱高炽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还真的拿出了东西来当旁证。 以朱棣对朱高炽的了解,他清楚的知道自家这位太子爷是个什么脾气,这话断然不会是他想出来的。 “不敢欺瞒皇上,是瞻峻让儿臣这么说的,而且朱果却有其物,瞻峻也给了儿臣一个,食之确实身轻体健、神完气足、功效非凡。”朱高炽似乎是想为儿子张目,于是不惜拿自己做例子来说服朱棣。 听到朱高炽这么说,朱棣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来到朱高炽面前,看着今天确实气色不错的太子,这才伸手拿过玉匣,打开之后看着里面两颗诱人的朱果,顿时对朱高炽所说的话信了三分。 只是面对着这两颗能延年益寿的朱果,朱棣却忍住了想吃的欲望,而是蹲了下来,靠近了朱高炽问道:“儿子,告诉爹,这果子真是瞻峻给你的?还是你这位太子爷派人去寻来哄我老头子开心的?” “爹,你看儿子像这样的人吗?”朱高炽露出一脸苦笑,他要会这么做汉王朱高煦也就不至于这么跳了。 朱棣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知子莫若父,他确实相信朱高炽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这也让朱棣的内心多少有些激动,毕竟再怎么雄才大略的皇帝对鬼神之说也都还是会有几分相信的,就更不用说涉及到长生不老、可以多活几年的事情了。 试问唐宗宋祖、秦皇汉武,又有谁能真的看透生老病死呢? 越是雄才大略的皇帝就越舍不得死,朱棣不过是常年征战看淡了生死罢了,能够多活几年谁不想呢?他可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想到这里,朱棣揽住了朱高炽宽阔的肩膀,对他小声问道:“那你告诉爹,这朱果真的有效吗?” 面对这个问题,朱高炽也是一脸坦诚的回答道:“爹,不瞒您说,儿子吃了以后确实觉得浑身上下松快了许多,整个人精神也好了不少,想来朱果确实是有效的。” “好孙子,真是好孙子!我没白疼他,有这种好东西就想着献给爷爷,好啊!老大你生的好儿子!”朱棣说着,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然后便把玉匣又放在了朱高炽面前:“不过还是拿回去,瞻峻才醒过来,身体虚弱,这朱果刚好可以给他补补身子。” 虽然对能够延寿十年很动心,但朱棣还是没有直接把朱果吃了,而是打算还给朱瞻峻,让好孙子补一补。 然而朱高炽却劝说道:“爹,我觉得这朱果还是您吃了才合适,您是一国之君,大明江山社稷所系,只有爹您长命百岁才是我大明最大的福气。” 说到这,朱高炽又换了副儿子对老子说话的语气说道:“而且儿子我都能分到一个朱果,爹你觉得您孙儿身上就没有其他宝贝了吗?我都不知道这两个朱果和玉匣他从哪掏出来的,他身上肯定还有更多的宝贝,这朱果爹你就放心吃!” 听到朱高炽这么说,朱棣的内心毫无疑问的被打动了,试问那个皇帝不想长生不老呢?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只有做不到,而没有不想。 于是,朱棣的手伸向了玉匣当中的朱果。 第八章 天命变了 就在朱棣将手伸向朱果的时候,南京城外鸡鸣寺内,正在和皇长孙朱瞻基下棋的黑衣宰相姚广孝持着一枚棋子正要落子,却忽然面色大变,扔下棋子鞋也不穿的就跑到了屋外,看着天空露出了一副无比惊讶的表情。 朱瞻基见状赶忙追了出来,对着姚广孝问道:“老和尚,你这是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天变了!”姚广孝此时依旧维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摆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喃喃自语道:“是谁?是谁能够改变天命?为何大明的天命变了?” 一旁的朱瞻基看着姚广孝神神叨叨的样子,关切的问道:“师傅,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的天命是什么?什么变了?” 永乐五年,姚广孝奉命教导皇长孙朱瞻基,两人因此结下师徒之谊,朱瞻基对这位老师也十分的敬重,因此看到他这样一副丢了魂一样神神叨叨的样子便顿时关心起来。 然而姚广孝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向朱瞻基解释,只是对他说道:“长孙殿下今天就先回去,老僧突然有要事要办,就不陪长孙殿下下棋了。” 说完,姚广孝也不待朱瞻基再说什么,便直接进了屋,关上了僧房的大门。 朱瞻基被姚广孝这一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摸不着头脑之下,他也只能无奈的告辞,转身离开了鸡鸣寺。 骑着马往城里走着,朱瞻基本想再寻别处去玩,但想起自家弟弟才醒,他想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回家看弟弟。 只是打马回城的朱瞻基走在半路上便遭遇了被皇帝扔下的大军,因为大军行动迟缓的关系,他们今天才得以回到南京。 知道皇帝昨天已经提前回来的朱瞻基并没有停留,抢在大军入城之前便进了城,骑着马便回了东宫,并没有停留看热闹。 对于自小就被朱棣带在身边的朱瞻基来说,大军入城他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了,皇帝不在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回到了东宫,下了马的朱瞻基走进院子,便看到一大群宫女站在院子里,而自家娘亲正和一位宫中女官说着什么。 “娘,你们在聊什么呢?家里怎么这么多宫女,不会是给我爹准备的?”朱瞻基凑到了太子妃张氏身边,脸上带着好奇之余,还不忘揶揄一下自己的老爹。 虽说朱高炽这位太子爷是朝堂上下人所共知的性格随和儒雅、为人谨小慎微,平素也对太子妃张氏非常好,但是却并不是老朱家一脉相承的专情。 按照明史的机载,这位明仁宗光儿子就有十个,女儿也有七个,永乐四年这一年就有朱瞻垠、朱瞻墡、朱瞻堈三个儿子出生,其中只有朱瞻墡是太子妃张氏所出,从这就很能理解这位太子爷有什么喜好了。 几乎可以说是和当年的洪武皇帝朱元璋一脉相承,只不过朱高炽没有朱元璋那种霸道的性格罢了。 “说什么呢!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敢编排你爹了?”太子妃张氏横了朱瞻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是你爷爷赏赐给瞻埈的,他才睡醒,这房里没人伺候,所以早上的时候你爷爷赏了他十个宫女,胡尚仪这是送人过来挑呢!” 听到这话,朱瞻基不由得眼中流露出羡慕,他不免吃醋的说道:“爷爷这对瞻埈也太好了?还能挑的?” 通常来说皇帝赏赐宫女都是直接安排好送上门,没有什么挑选的余地,毕竟这可是皇帝的赏赐,哪还有挑肥拣瘦的余地? 也就是皇族能说用的不合适,退回去让换一个。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说可以让宫里安排一批人来随便挑。 显然,这是只有圣眷极隆的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而这种人通常要么是皇帝非常喜欢,要么是皇帝都得畏惧。 而朱瞻埈无疑属于前者。 “瞻埈呢?给他挑宫女,怎么没看到他人?”朱瞻基好奇的问了一句,他小时候和这个弟弟关系很好,之后虽然朱瞻埈一睡八年,倒是也没有淡了兄弟情谊。 只是到底过了八年时间,朱瞻基已经长大成人,对睡了八年的弟弟到底还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不过兄弟情谊仍在,在朱瞻基看来只要等弟弟身体好了,带他出去玩几次,兄弟俩之间的感情就又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想到这里,朱瞻基的目光又四下逡巡起来,似乎是在找自己的弟弟。 “让人去叫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也就早上起来打了一趟拳,一上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中午还吃了三四个人的伙食,说是要进补!”太子妃张氏此刻宛若操碎了心的老母亲,对着大儿子就数落起来:“瞻基你也是跟着你爷爷上过战场的,你说说就算是军中大肚汉,可有一顿饭要吃一头猪、一头羊,还要外加三个人的饭的?” 听到太子妃张氏这么说,朱瞻基也被吓了一跳,诧异的说道:“军中最能吃的壮汉也吃不下这么多东西,也就是古代名将虎痴恶来那等好汉说不定一顿能吃这么多,二弟不是一睡八年,睡出什么毛病了?” 虽说古代传说有猛将一顿能吃八碗饭、一头羊、几十个馒头之类的传说,但那大多只是传言,军中每个士卒的伙食都是有定额的,就算是再能吃的猛将也最多是比别人多吃一点,而且军粮绝大多数是没有什么肉食可言的。 除非是和草原蛮子作战,劫掠了对方的牛羊,或者将军之类的人出去打猎有了收获,这才能有点肉食。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将军分肉给士卒吃,一个人最多就喝点肉汤什么的,都能让士卒拥戴归心也就在这里了。 “真是的,不就是一顿饭吃多了一点吗?还是我自己花钱的,怎么一来就听到大哥你在和娘编排我!”朱瞻基和太子妃张氏正说着,朱瞻埈便已经走了过来。 口中抱怨着的同时,朱瞻埈的目光也随意的扫过了院子里站着的宫女,大多只是平平无奇,但其中一人却让朱瞻埈的目光停留了一下。 第九章 小宫女胡善祥 “得得得,反正是你自己花钱,我这个当娘的难道还能管你吃多了不成?”太子妃张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注意到朱瞻峻的眼神,又笑着问道:“看你这样子,是瞧上哪个了?这些都是宫里调教好的人,你爷爷赏给你的,看上了哪个随便说,就是要收到房里娘也支持。” 古人结婚早,以朱瞻基和朱瞻峻的年纪也差不多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即便不娶正妻也可以纳几个侧室。 原本太子妃张氏就在考虑朱瞻基的婚事,如今朱瞻峻醒了,她这个当娘的自然也把这个二儿子一并考虑进来了。 朱瞻峻也没有矫情,指着刚才看中的宫女说道:“就这个,瞧着挺顺眼的,叫什么名?好听就留下了。” “回二殿下的话,这孩子叫善祥,是奴婢从小收养一直带在身边的。”说话的太子妃张氏身边的胡尚仪,只是她在介绍完了朱瞻峻看上的宫女之后便婉拒道:“不过这孩子性子浮躁,做事莽撞,奴婢还没调教好,怕是不适合服侍二殿下。 而且善祥也不在候选名单里,二殿下还是选些调教好的宫女,用起来也顺心一些。” 见朱瞻峻问起自己,这个叫善祥的小宫女脸上虽然没什表情表露出来,但眼神却明显透着惊喜。 然而当胡尚仪婉拒朱瞻峻的时候,她的眼神又明显变得沮丧了起来。 朱瞻峻瞧的有趣,于是摆了摆手笑道:“爷爷赏了我十个宫女,就算有一两个毛手毛脚的也无所谓,更何况胡尚仪身边的人想来规矩是学的极好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出什么大差错。 再者说了,我房里用的人也还要再调教一遍,若是真的没教好也不打紧。” 说到这里,朱瞻峻看了一眼胡尚仪,调侃了一句:“胡尚仪不会是舍不得姑娘?那大不了就按我娘说的,我收了她便是,日后至少也是王府侧妃,不算亏待了。” 朱瞻峻当然不是什么色中饿鬼看上了人家姑娘要糟蹋,修仙之人也不好这一口。 他之所以要收这个宫女,是因为他一眼看出这女子有内魅之相,若是修炼双修之法是上佳的炉鼎,可助他疗伤。 而且这女子身上气运绵延福泽深厚,根骨也属于上佳之选,即便不调教成双修的炉鼎,也是不错的收徒选择。 有这两条,朱瞻峻自然不会错过这种上佳的选择,更何况这宫女还是胡善祥,这就让朱瞻峻更加不想错过了。 只是他也心生疑惑,因为按明史所记载,恭让章皇后胡善祥乃光禄卿胡荣第三女,女官胡善围之妹,怎么到他这变成胡尚仪收养的小宫女,辈份平白矮了一辈? 不过朱瞻峻也没有计较,史书上的他还不是太子妃嫡出,更没有一睡八年,所以有些什么偏差问题也不大。 而胡尚仪在朱瞻峻开口之后也不好再拒绝,于是只能俯首说道:“既然二殿下坚持,奴婢也无话可说,只是善祥这孩子到底是我一手带大的,所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二殿下多担待。” 朱瞻峻点了点头,对胡尚仪保证道:“胡尚仪大可放心,我性子喜静,只要本份肯做,我是不会苛待的。” “那就先谢过二殿下了。”胡尚仪向朱瞻埈再次行了一礼,同时也不忘对身旁的胡善祥叮嘱道:“日后在殿下身边做事务必恪尽职守,若是耍小性子惹出什么事来,须知我也救不了你。” “奴婢明白,谢过二殿下,谢过姑姑!”胡善祥赶忙向朱瞻埈行礼,嘴里也在感谢着胡尚仪,只是心里却已经高兴的要飞起来了。 在宫里当宫女可很难有什么太好的下场,能做到胡尚仪这种层次已经是宫女当中的凤毛麟角,但即便是胡尚仪到老了也得皇帝开恩才能放出宫去,不然就是在宫里孤独终老,或者干脆因为得罪了某位贵人被找个由头打死。 眼下能够转来伺候皇孙,还可以被皇孙收房,将来保底能有个王府侧妃的待遇,这如何能不让只是个小宫女的胡善祥高兴呢? 尽管她心里想着的是如果能贴上皇长孙朱瞻基更好,但眼下能傍上朱瞻埈这个二皇孙也是极好的。 “至于另外的宫女就由尚仪来安排,想来尚仪调教出来的人手都是极好的。”朱瞻埈只是瞟了一眼胡善祥,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去看其宫女,只是转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米粒大小的红宝石放到了胡尚仪面前:“这些红宝石尚仪看着分了,今天来的宫女每人赏一颗,剩下有多的就给尚仪做套头面,也算是答谢尚仪这么些年在宫里尽职尽责了。” 看到朱瞻埈抓出来的这一把红宝石,饶是胡尚仪在宫中见多识广,多年锻炼早已宠辱不惊,也不由得露出了惊讶万分的表情:“如何当得二殿下如此厚赏,奴婢所做不过是分内之事,怎敢以此邀赏?还请二殿下收回!” 说着,胡尚仪便已经跪了下来,辞不受赏。 一旁的太子妃张氏也惊讶的说道:“儿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避者达?你娘我贵为太子妃可都还没全用避者达做的头面呢!你这二皇孙可比你爹那个太子还豪奢,打赏宫女都用避者达了。” 所谓避者达,就是红宝石在明朝时的别称,除此之外还有羊血、靺羯芽、映水、石榴等多种叫法。 听到太子妃张氏这么说,朱瞻埈赶忙伸手在袖子里掏出两个小布袋递给了自己的娘:“这怎么是儿子打赏的呢?不是娘你昨天跟我说怕我手里没钱花用给了我几袋的吗?不过我另有进项,这些红宝石还是娘您留着自己玩赏,没事做几套头面换着带也能衬得我们东宫贵气不是?” “倒是我这个做娘的忘记了。”太子妃张氏接过了朱瞻埈递过来的布袋,接在手中便发现其中一袋都是指甲盖大小,而另一袋则是米粒大小,这让她暗自吃惊之余也将两袋红宝石都笼在了自己袖子里:“既然瞻埈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些东西就先放在为娘这,回头你要花用了再来问为娘要。” 不过话说完,太子妃张氏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胡尚仪,开口说道:“既然我儿子赏你就接着,这么些年你掌管宫里大小事务也算是劳苦功高了。” 第十章 打赏的红宝石 赏赐了宫女,胡尚仪留下了胡善祥和其他九个挑选出来的宫女,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看着眼前的胡善祥和低眉顺眼的其他九个宫女,朱瞻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对胡善祥说道:“她们暂时交给你管了,东宫管得虽然没有宫里那么严,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若是有人觉得来了东宫就能放肆,那我也只好把你送回胡尚仪那,让她来处置了。” 朱瞻埈并不是一个喜欢摆架子的人,但与人为善并不代表没规矩,这可是封建王朝,真让这些宫女与自己平起平坐,把她们平等对待那才是害了她们。 毕竟自己可以不在意,但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少不得要治一个藐视皇家、肆意妄为的罪名,闹不好是要被夷三族的。 “奴婢不敢!”十个宫女齐齐下拜,包括胡善祥在内没人敢真的觉得可以放肆。 不过她们也没有什么畏惧,毕竟太子仁厚之名朝堂内外皆知,就算是她们这些宫女也知道太子爷不是苛待下人的人。 只不过还是有些宫女心里有想法,太子爷除了仁厚的名声之外,太子妃抠门的名声也是宫里都知道的,远不及汉王来的大方。 “之前太子爷监国,东宫需要以身作则,免得有人说太子爷借监国之便上下其手,所以多少拮据了一些,以至于宫里有了不好的传言。”朱瞻埈当然看得出这些宫女在想什么,于是也出言宽慰了她们一下:“当然,若是你们尽职尽责的好好做事,该有的赏赐太子妃是不会吝啬的。” 关于东宫拮据的事情朱瞻埈是知道的,事实上昨晚他刚醒过来就听到有宫女和太监在说因为自己醒了,东宫的开销又要增加一笔,日子要拮据了。 不然的话他早上也不会自己拿一包金子让太监给自己加菜,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红宝石打赏。 虽说红宝石对于他而言,不过是矿脉里开采火属性的灵石附带的边角料,却也还是对凡俗而言非常值钱的东西。 朱瞻埈就算修仙几百年修坏了脑子,也不至于真的对金钱没概念了,尽管在洞天葫芦里这玩意堆成了一座山,少说有几十米高的那种,指头大小的红宝石就像碎石一样堆在那里。 “都清楚规矩了就都下去,善祥你去书房等我。”朱瞻埈又吩咐了一声,这才扶着太子妃张氏回到了正堂。 “哎呀,我儿子出息了!打赏下人都用避者达了,你哪来这么多宝石?”太子妃张氏坐在了椅子上,从袖子里又将之前朱瞻埈给她的那两包红宝石拿了出来,将其中指甲盖大小的那一包倒出来欣赏着:“这些可都是上品,即便是宫里面也很难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避者达。儿子,你就没啥想跟你娘交代的?” “娘,你儿子一梦八年,梦里在蓬莱仙岛上去给南极仙翁当烧火童子,手里有点好东西也不稀奇?”朱瞻埈笑着打着哈哈,但同时手里却拿出了真正的好东西,一颗足有巴掌大小的梨形红宝石。 在开采灵石的时候,在灵石矿脉的外围就很容易挖到这些,除了堆成山的碎石之外,几百年的岁月里这种大颗的红宝石朱瞻埈手上也着实积累了不少,他闲来无事时也会用飞剑按照穿越前见过的宝石打磨工艺切着玩,倒是也有不少不错的成品。 这些红宝石沾染了火属性的灵气,本身可以算作是灵石的下位替代品,虽说不如灵石好用,但用来炼制一些简单的护身符却也是不错的材料。 虽说红宝石从物理上来说不是这么形成的,但修仙的世界不讲道理,红宝石就是从火属性灵脉挖出来的边角料。 即便是太子妃张氏着实算是见多识广,也被朱瞻埈掏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放下了手里的小颗红宝石,一把抢过朱瞻埈手中那颗足有巴掌大的红宝石,举起对着光,如痴如醉的看着。 不管在任何朝代、任何环境下,宝石对于女人的吸引力都是难以抗拒的,即便是朱瞻埈还在修仙界的时候,那些女修们也很难抵御这种经过了细心切割出来的大块红宝石,会花费不菲的价格将其买下,然后做成饰品佩戴。 “儿子,你真给南极仙翁当烧火童子去了?那你没带几颗仙丹回来?”虽然被红宝石迷花了眼,但太子妃张氏却很快回过神来,关心起了更重要的事情:“你要是能掏出一两颗仙丹献给你爷爷,你爹太子的位子可就稳了,咱们一家也少担惊受怕一点!你是不知道这八年来,你爷爷是怎么折腾你爹的,他这太子当的可没一天安生的。” 对于太子妃张氏的这番担心,朱瞻埈只是笑笑说道:“娘你就别操心了,我早上才让爹拿了两颗能延寿的仙果给爷爷,这会他老人家应该是吃上了。” “已经送过去了?”太子妃张氏目光灼灼的看着朱瞻埈,见他肯定的点头,这才露出放心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好儿子!还是你懂事,不像你大哥,整天就知道玩!” 一旁的朱瞻基顿时感到很受伤,他有了一种‘我已经不是你最疼的崽了’的感觉。 不过这也只是母子之间开的玩笑,朱瞻基在抱怨了两句之后便看向了朱瞻埈,向他说道:“二弟你能遇上仙缘这可是大好的事情,改明儿等你身体好了,大哥带你出去玩,咱们兄弟好好说说你给南极仙翁烧火的事情!说起来蓬莱岛是啥样呀?仙女漂不漂亮,你没带个仙女回来?” “大哥你这说的……既然是仙女,我又怎么带回来呢?”朱瞻埈笑了笑,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太子妃张氏的手已经拧上了朱瞻基的耳朵。 在教训了他一顿,让他不要带坏弟弟之后,又叮嘱了一番朱瞻埈注意身体,太子妃张氏这才放两个儿子离开。 两兄弟离开了正堂,朱瞻埈这才对朱瞻基问道:“大哥,这南京城能弄到老虎和熊吗?” 第十一章 乾元壮髓膏 “虎、熊?二弟你要这些做什么?”朱瞻基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答了朱瞻埈的问题:“这南京城里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二弟你要的话可以向城外的猎户收购,又或者哪天我带你出城去打猎,运气好的话也能猎到。” “是这样么……那劳烦大哥你帮我先弄几头老虎和熊回来,死活不论,但必须保证鲜活。”朱瞻埈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先买,说着便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金子,递给了朱瞻基。 面对朱瞻埈递过来的金子,朱瞻基赶忙挡了回去,嘴里还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区区几只老虎算得什么事,算当哥哥的请你!” 然而朱瞻埈却摇了摇头,不容拒绝的把金子塞进了朱瞻基的怀里,这才说道:“大哥你就别推辞了,这些猛兽我可不止要一批,如果合用后面会大量收购的,到时候还要劳烦大哥你,这些金子只能算是定金。” 朱瞻埈的这番话让朱瞻基顿时更加好奇了,朱瞻埈收一两只老虎之类的,他还能觉得是朱瞻埈想吃,拿来解馋的。 这虽然听上去有些奢侈,但南京城里住着的不是开国的将门就是靖难的勋贵,想吃些虎豹猛兽之类的野味打打牙祭还是挺常见的一件事。 毕竟都是将门,家里多少都还养着一些亲卫,自家也才二三代的勋贵弓马刀剑也没都丢了,出去打个猎什么的并不是啥稀罕事。 但是虎熊之类的猛兽要想大量长期的收购,这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二弟,你要是只自己吃一两只解解馋,哪怕是隔三差五的要,大哥都能给你想办法,可这要大量的收购……”朱瞻基面露难色,两手一摊的说道:“就算你有钱,咱们东宫也不怕麻烦的去收,这虎熊一类的猛兽也没有多少能让你收啊!这要是还在北平或许好说一些,在这应天府就算是穷搜山林也满足不了啊!” 听到朱瞻基这么说,朱瞻埈的眉头也不由得皱了一下,离开大明几百年的他倒是忘了大明世界和修仙世界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在这江南膏腴之地确实难见猛兽,想要大规模的获得猛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低头思索了一下,朱瞻埈这才抬头看向朱瞻基说道:“既然如此,大哥你先帮忙弄几头猛兽回来,这件事我需要重新打算。” “几头猛兽好弄,不过二弟你倒是告诉大哥一句,你要这些猛兽干嘛?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是简单的弄来吃?”朱瞻基看着自己的弟弟,并没有去揣度朱瞻埈到底要干什么,而是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 朱瞻埈也没有瞒着,对朱瞻基详细解释了起来:“我有一张药方,叫做乾元壮髓膏,需得以猛兽入药,萃取其一身精血、骨骼之精华,炼制成药,服之强筋壮骨、气力自生,即便是文弱书生,用了之后也能倒拽九牛,有万夫不当之勇。” “天下居然有如此奇药?!”朱瞻基顿时双目圆睁,眼睛里放出光来:“这莫非也是二弟你在蓬莱仙岛上得来的?这药方靡费几何?需要何种药材佐伍?炼制可需要炉鼎人手?猛兽的话,除了虎熊,其他动物可不可以?牛马之属也气力颇大,而且数量众多好获取,不知可能用?” 朱瞻基一听朱瞻埈的形容,顿时就想到了这种药若是用在军伍之中会有怎样的效果。 自幼跟随朱棣这么一个马上的皇帝身边,朱瞻基无疑是知兵的,他知道若是一支军队都是虎狼之士,有倒拽九牛之力,数量都不用多,有几百人便足以成为天下劲旅,配上一员猛将便可纵横驰骋、锐不可当。 因此他非常关心这种药能不能大批量的制造,以及能否用在军队上。 “二弟,你或许不知道,虽然咱爹是太子,但他这个位置可一点都不稳!”朱瞻基双手扶住了自己弟弟瘦弱的肩膀,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爷爷北伐,爹监国,虽然得到了朝臣的一致支持,但爹只掌握了文官,军权可一直都在二叔手上捏着呢!咱们家在武人这一块没什么根基,爹手上没有军权,万一将来爷爷大行了,二叔再来一次靖难咱们家都没法挡。 所以咱们得想办法拉拢勋贵将门的支持!以前大哥只能想办法跟那些勋贵家的孩子厮混,但二弟你这个药方要是能大用,那咱们家就多了一条拉拢将门的法子,这对爹可是有很大帮助的!” 朱瞻基并不想把争储的压力给到才醒来不久的弟弟,但事情摆在这里,却又由不得他心软,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的兄弟。 “大哥你说的这些我明白,我把这东西拿出来除了我自己要用之外,也是存了给爹在军方培植一点势力的想法。”朱瞻埈拍了拍朱瞻基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待朱瞻基放开了他的肩膀之后,朱瞻埈这才看着眼前长得比自己高大健壮许多的朱瞻基,笑着对他解释道:“乾元壮髓膏需得猛兽入药,牛马之属虽然不是不能用,但缺了猛兽的那一股凶劲药效会有折扣。 若是拿来练兵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大明有那么多的牛马拿来入药吗?一份乾元壮髓膏便需用一头牛或者一匹马,而且还得是犍牛与战马,寻常的耕牛与驽马则完全不可入药。 至于靡费倒也不算多,这副药方的主药还是猛兽,各种药物只是为了将萃取出来的血气精髓调和,以便人体吸收罢了。 只是炼制这种药物颇为费功夫,目前只有我自己能炼制,用来交好勋贵将门倒是可以,但用来练兵尚需一些布置。” 说到这里,朱瞻埈拍了拍朱瞻基的胳膊,安抚了一下自家这位大哥。 朱瞻基听完朱瞻埈的话,激动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心里在盘算着利弊得失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失落。 在朱瞻基的畅想当中结交勋贵都是其次,培养出一支效忠东宫的军队才是重中之重,但朱瞻埈的话无疑打碎了他这番美好的愿景,他又怎能不失落呢? 第十二章 不争为争 老朱家的皇帝没几个安分守己的,朱元璋元末起兵夺得天下,当皇帝三十多年就没有一天不折腾的;朱允炆虽然说是被文人忽悠瘸了,但削藩这种大动静无论如何都说不上安分;朱棣就更不提了,一辈子光北伐就打了五次。 也就是胖老爹明仁宗算是真的与民生息不搞事的,可在位连一年都没有就薨了,换上来的眼前这位促织皇帝倒是耐着性子没怎么折腾大事,但他的精力都花在玩乐上了,宣德一朝只能说是没钱搞事,而不是皇帝不搞事。 至于再往后堡宗亲征、成化犁庭、弘治中兴、武宗亲征、嘉靖修仙、万历三大征……种种记载都说明了一件事,老朱家的皇帝不安分那是刻在骨子里,会血脉遗传的。 所以即便是现如今还只是皇长孙,连太孙都没有册立的朱瞻基,想要折腾和搞事的血脉也已经显露出来了。 胖老爹的成熟与稳重朱瞻基是一点没学到,反倒是来自老朱家骨子里的不安分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哥,我懂你想要帮爹拿军权的意思,但我劝你一句,这事别折腾,爷爷不给谁都别惦记。”朱瞻埈看出了朱瞻基的意思,他虽然修仙几百年经历都放在修炼上,却并不意味着对这些宫廷争斗的事情一无所知:“爷爷是个什么样的皇帝?你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他不给的东西你想要,那就是僭越! 交好将门的事情可以做,这是太子和东宫分内的东西,爹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说到底这些人也都将来是要给爹效命的。 但军权这个东西,关乎国家生死,没有爷爷允许私自操练军队,你觉得爷爷会怎么想?太子已经等不及想当皇帝,想要再来一次靖难还是在我大明朝来一次玄武门之变?” “我不是那个意思!”朱瞻埈的话说的太过严重,顿时吓住了自己的这位大哥,让朱瞻基赶忙辩解。 对于朱瞻基的这话朱瞻埈是相信的,但他仍旧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朱瞻基的眼睛说道:“我知道大哥你不是这个意思,爹也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甚至爷爷也知道。 可问题是别人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偏要往旁的想,你又如何自处?” 说完,朱瞻埈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才十几岁的哥哥。 虽说朱瞻基应该大他一岁,但本就穿越而来,又在修仙界历练了几百年,朱瞻埈看问题的视角和朱瞻基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看着有些沮丧的大哥,朱瞻埈还是对他安慰道:“我明白大哥你想帮爹拿一部分兵权的想法,对于东宫来说也确实需要这样一点力量来稳住爹的根基,但这事不能急,甚至我们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爷爷是靠靖难登上皇位的,他和唐太宗一样,不希望有后人效仿他来一个‘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所以只要爹不犯错,这储位就安如泰山没人能动,而这也是朝臣们为什么支持爹这个太子的原因。” 这些道理朱瞻基当然懂,只是过去没有人能够和他谈论这些。 毕竟皇长孙的身份摆在这里,那些东宫的太子属官就算要说也是去跟太子说,而不是来跟他这个十几岁的皇长孙说这些。 而太子朱高炽本人又是一个儒懦的性子,那些支持他的人本来就不担心他做多错多,也就不会说到这方面。 所以面对这些年汉王朱高煦争储的种种动作,以及朱棣的摇摆不定,他难免会心生急躁。 “二弟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咱们就什么都不做,看着二叔步步进逼吗?”朱瞻基还是不甘心,想要做出一些事情来遏制朱高煦的进逼。 对于朱瞻基的这番焦躁,朱瞻埈只是笑了笑:“谁说咱们什么都不做?我早上才拿了两颗能延寿的朱果让爹献上去,这不就是最好的应对吗?” “这算什么应对?”朱瞻基还是没有看出这里面的门道。 “大哥你怎么还不懂?爷爷长命百岁福寿延绵,才能显得东宫没有争储的心,同时又一心为了大明江山社稷!”朱瞻埈有些无奈,这种大道理去和一个十几岁正是热血上头的少年讲着实有些难为,但他还是尽可能的解释道:“不争就是最好的争,对于任何皇帝而言皇位和权柄都是他们所舍不得的,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咱们越是不争,就越显得二叔他们想当这个皇帝!而想当皇帝是什么意思?只有爷爷大行了才会有新皇继位,这不是咒爷爷死吗?你觉得爷爷心里会怎么想?”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爹这些年从来都不争不抢,爷爷还是偏向二叔呢?”朱瞻基此刻也全然不在意自己才是兄长,以一副请教的态度向朱瞻埈询问着。 多年前朱瞻埈还没一睡不起的时候,两兄弟其实就这样相处的,穿越而来的朱瞻埈的人生阅历本就比朱瞻基丰富,看问题自然更加透彻,他这个大哥更多的时候反而需要时常请教弟弟。 “因为爷爷怕爹是装的,他不放心。”朱瞻埈见朱瞻基这么问,也就干脆把核心问题点了出来:“爷爷是靠靖难上位的,他时刻就是防着爹和二叔还有三叔重演他的旧事,所以对谁都不放心! 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什么都别做的原因,你做什么都会引来爷爷的猜忌,与其这样,不如什么都不做。 你只看到了爷爷的摇摆不定,却没看到二叔折腾了这么多年,爹的储位却一直是稳如泰山!所以与其操心这些,你不如去帮我买两只老虎回来,我好炼一炉乾元壮髓膏出来补补身子。” “行,我知道了,我回头就去找人弄来。”朱瞻基听了朱瞻埈这一通话,也算是明白了过来,只是他还是对朱瞻埈问了一句:“那二弟你觉得爹真的是装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朱瞻埈只是哈哈一笑,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笑道:“你真觉得咱们的爹是个面团,谁都能揉搓的吗?”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留下朱瞻基在原地愣了半天,才眼底骇然的惊醒过来。 第十三章 皇帝遇刺 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朱瞻埈看着已经开始干活的宫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朝着书房走去。 “胡尚仪果然会调教人,送来的都是手脚勤快的,回头告诉她我很满意。”朱瞻埈坐在了书桌前,早已候在这的胡善祥赶忙递上了擦手的湿巾,在朱瞻埈说话的同时,围绕着他忙活着。 然而朱瞻埈在擦了擦手之后,便示意她停下:“这些就免了,我平日里没这么多讲究。你先停一下,我有些话交代。” “是,殿下。”正准备帮朱瞻埈掸衣服下摆的胡善祥听到他这么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着头站在了一旁。 朱瞻埈转过头看向了这个自己要来的宫女,再次端详起了她的面相。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耳垂厚实有肉,是个有福之相。”朱瞻埈评价了一句,忽然站起身来到胡善祥面前,伸手摸向了她的脑袋,按住了想要躲闪的胡善祥:“别动,我给你摸个骨。” 胡善祥看着近在咫尺的朱瞻埈,她顿时心头有些小鹿乱撞,同时又带着几分紧张。 然而朱瞻埈只是摸了摸她脑袋和背后脊椎的尺寸,便放开了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摸完骨的朱瞻埈坐回了椅子上,看着一旁有些面红耳赤的胡善祥这才开口说道:“我这人喜欢安静,平日里你们干活手脚都放轻一点,没事也别在我的院子里嚼舌根,被我听到了我也不罚你们,自己回胡尚仪那里去就是了。” “奴婢记下了,奴婢会告诉其他人的。”虽然还面红耳赤,但听到朱瞻埈的吩咐,胡善祥还是立刻用心记下了他的话。 朱瞻埈微微颔首,指了指桌上的砚台说了一句“磨墨”之后,又继续说道:“东宫的吃食不走御膳房,都是东宫自己的小厨房,我的吃食也会由那边送来,每天东西过来了你看一遍,每天花销多少都让他们报个账。 我房里现在没什么人手,这账目上的事你先兼着,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早上的时候我给了伺候的太监一包金银,你去问一声,连同房里其他的开支花销一起记账,每个月向我报一次。” 说到这,朱瞻埈看了一眼胡善祥,对她问道:“你懂记账文书之类的事情吗?” “回殿下的话,奴婢在宫里的时候跟着尚仪管理宫中事务,学过一些。”胡善祥一边为朱瞻埈磨着墨,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 作为宫中尚仪带在身边养大的女儿,胡善祥从小跟在胡尚仪身边,帮她打理宫中各种事务,这些该懂的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不错。”朱瞻埈称赞了一声,又问了几个简单的算术问题,见胡善祥对答如流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一包金子给了她:“东宫拮据,我房里除了每个月应得的例份,其他的不要去问我娘要,缺什么少什么你自己看着采买就是了,钱不够了就跟我说,不要去打扰我娘。” “是,殿下。”胡善祥并没有多问,常年在宫里跟着胡尚仪,她早已经学会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 替朱瞻埈磨好了墨,胡善祥又帮他铺好了纸,润好了笔,这才乖巧的又站在了一旁。 朱瞻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提起笔来,在纸上飞快的写着,不一会便写满了整张纸。 放下笔,将纸上的墨迹吹了一下,朱瞻埈这才将这张纸给了胡善祥:“你是个有根骨的,这纸上的东西拿回去背熟,不得告诉其他人,明白吗?” 胡善祥接过了纸张,看着上面用蝇头小楷所写的词句,颇有一些不解。 她虽然不能说不识字,但也认识的有限,纸上所写的字她有大半不认识,而且词句的意思也不太明白,就算是连蒙带猜也很难知道是什么意思。 “殿下,奴婢不认识上面的字。”胡善祥记得朱瞻埈说不能告诉别人,于是赶忙向他说出了自己看不懂。 朱瞻埈对此倒是不意外,示意她看着那张纸之后,自己便开始诵读纸上的内容,而胡善祥见状也赶忙心里默记,不敢错过一句。 “记住了吗?”朱瞻埈看向胡善祥,询问她是否记住了。 事实上朱瞻埈暗中使用了些许小技巧,将自己所诵读的内容已传音入密的方式传入胡善祥耳中,并且在未来三天内她只要一想起这些内容,诵读的声音就会在她脑海里响起,倒是一点都不用担心她记不住。 “奴婢记下了。”虽然不知道朱瞻埈让她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胡善祥还是很认真的将朱瞻埈所说的内容都记下了。 “记下了便好,回头把它背熟。”朱瞻埈也不急着告诉胡善祥自己要她记的是什么,只是让她收好那张纸之后又说道:“以后我的书房便由你负责打扫和收拾,除了你之外其他人不许进来,可明白了?若是都记下了就下去。” “是,殿下,奴婢告退。”胡善祥此刻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才朱瞻埈的声音,勉强记下了朱瞻埈的交代,便离开了书房。 然而当她走出门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正要进来的朱高炽,吓得她赶忙跪在了地上。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莽莽撞撞的?还好我身体重站得稳。”朱高炽开了句玩笑,也没有怪罪,挥了挥手就让胡善祥下去。 朱瞻埈听到自家胖老爹的声音,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出来,看到跪在地上的胡善祥,于是对她说道:“下去,下次注意点,不可如此莽撞。” 胡善祥听到朱高炽和朱瞻埈都这么说,赶忙在地上磕了个头之后,飞快的离开了书房。 “这是新来的宫女?怎么看着莽莽撞撞的。”朱高炽有些不解,宫里的宫女都是学过规矩的,这般冲撞了贵人闹不好是要被活活打死的,东宫虽然管得没那么严,却也自有规矩在。 朱瞻埈随口替她开脱道:“是我今天才问胡尚仪要来的,刚才交代她去办事,许是在想我刚才交代的事情,没看到爹你。” 说完,朱瞻埈看向了自家的胖老爹,扶他坐下之后才问道:“爹你怎么过来了?” “差点忘了,出大事了!大军今天入城的时候,你爷爷的车架遭到了刺杀!”朱高炽听到朱瞻埈的询问,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第十四章 袖里乾坤 “爷爷遭到刺杀?怎么回事?爷爷不是昨天就已经回城了么?怎么今天车架还会遭到刺杀,这是怎么回事?”朱瞻埈听到朱高炽说出来的消息,纵使几百年修行养出来的城府也让他不禁皱眉。 朱棣被刺杀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也不是后来的嘉靖万历,敢在明初刺王杀驾那是真要做好九族消消乐的准备的。 “谁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才把你给我的朱果给老爷子献上去,他当场吃了一个正高兴的时候呢,就听到有人来禀报说大军入城的时候遭到了刺杀,冲着你爷爷的车架来的,不过据说你二叔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设了埋伏,把刺客都抓住了。”朱高炽拿起茶杯,准备给自己倒点水,却发现倒不出来,只能郁闷的放下茶杯,闷闷的说道:“你这屋里是怎么回事,连口茶水都没有,得亏你爷爷赐了十个宫女给你,不然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听到朱高炽的话,朱瞻埈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用红玉雕成的茶壶和两个玉石茶杯,给朱高炽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之后才说道:“就别说我屋里的人了,我今天就没让他们进屋收拾,自然也就没人泡茶,爹你先喝这个。” 朱高炽看着朱瞻埈从袖子里掏出茶壶,顿时眼睛瞪大的看着朱瞻埈的袖子,好奇的问道:“瞻埈你这是从哪掏出来的?你这袖子里面莫非内有乾坤?” “道家的袖里乾坤术,一点小手段不值一提。”在自家胖老爹面前,朱瞻埈虽然没有全说实话,但也透露出了一些东西:“这可是蓬莱仙岛上神仙喝的茶,爹你不尝尝?” “那我可得尝尝,神仙喝的茶和凡人喝的茶有什么不一样!”朱高炽欣喜的端起了茶杯,看了一眼茶色,再嗅了嗅香气,称赞道:“果然不凡!色做碧玉、其味淡雅清香,闻之沁人心脾!好茶!” 说完,朱高炽这才一口饮下,随着茶水入喉,整个人都做熏熏然状,甚至为之陶醉。 “爹你喜欢就好,回头我拿一些给娘,咱们府里虽然不讲奢华,但该享受一些的也还是可以享受的。”朱瞻埈对自己倒出来的茶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的回应着朱高炽。 在洞天葫芦里,朱瞻埈收藏着至少十几种灵茶,其中甚至不乏有仙品。 每一种都至少有一株茶树,由专门的傀儡照顾、采集、炒制,每一种都有着非凡的功效,所以朱瞻埈当初就废了不少功夫连茶树都给弄到了洞天葫芦里。 几百年下来存货虽然不多,但还是够喝的。 只是灵茶灵茶,听名字就知道冲泡出来的茶水充满了灵气,如同丹药一样是不能乱喝的。 尤其是其中功效最好的仙品,就算是他这个金丹真人也不敢多喝。 所以也就只能拿最普通的灵茶来招待自家胖老爹了。 “哎,也是爹不好,咱们家得了储位,爹又要监国,朝廷上的事情是你爹我管,后宫的事情在你奶奶走了之后就是你娘在管,虽说只要愿意伸手,咱们家就能吃撑着,但为了免得被人说闲话,这么些年无论是我还是你娘,都只能节俭着避免被人说闲话,也是苦了你娘了。”说到这,朱高炽甚至有几分愧疚和伤感,觉得自己亏待了妻子。 说起来张氏嫁给朱高炽,虽然成为了太子妃身份尊贵,连带家里亲戚也都封了爵位,但朱高炽夫妇本就不是那种遮奢的性子,虽然两个人一个掌着国家财政,一个掌着皇家事务,但两人却从未在公款上伸过手。 就连平素里太子党的官员送礼,东宫都是不怎么敢收的,最多只是收下一些年节的礼仪性的礼物。 所以对于东宫传出太子妃抠门的闲话,朱高炽明白这都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于是也自然而然的觉得亏欠了张氏。 “这话爹你就别说了,以我娘那个性子,你就算金山银山的给她花,她也只会省吃俭用的存起来,她就不是花钱的性子。”朱高俊虽说睡了八年,但对自家老娘是个什么性格还是知道的:“比起这些,爹你还是说说爷爷知道刺杀的事情之后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老爷子还能有什么反应?还不是把我臭骂一顿,说我监国失责。”朱高炽叹了口气,随即又庆幸的说道:“得亏瞻埈你让我献了朱果上去,老爷子没把这事算到我头上。 不过咱们家这次算是倒了霉了,就算老爷子不认为刺杀的事情是我主使的,监国不利这口锅你爹我是背定了!” “这不也好?反正监国的差事爷爷收回去了,爹你正好趁这段时间调养身体,您给爷爷监国这么久,还不能休息休息了?”朱瞻埈又给自家胖老爹倒了一杯茶,对他劝道:“这段时间爹你啥也别干,就跟着我每天早上起来打打拳,然后去秦淮河上钓钓鱼、听听曲,咱也过几天潇洒日子!” “去秦淮河钓鱼听曲?”朱高炽顿时露出了意动的眼神,虽说自从当了太子之后朱高炽一直都严于律己,但朱瞻埈描绘的悠闲生活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只是朱高炽还是略有犹豫,朝着正堂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对朱瞻埈小声的说道:“可是你娘那边……她没给我钱啊!” 说起来凄惶,堂堂大明朝的太子爷,从他手中过的是金山银山,却连去秦淮河听曲的钱都没有,这日子过的未免也太惨了一些。 朱瞻埈有些想笑,但考虑到这是自己老爹,于是忍住了笑意说道:“钱我有,不过这事爹你得答应我,咱们就是去听曲钓鱼的,其他一概不行。” “你让你爹我去当别人的入幕之宾,人家花魁娘子也看不上啊!人家喜欢的是俊俏书生!”朱高炽见朱瞻埈说愿意出钱,顿时乐得喜笑颜开。 不过和儿子笑闹过后,朱高炽还是沉静了下来,对朱瞻埈问道:“瞻埈,你觉得这事会是谁做的?” “二叔那样的性子,你觉得他能提前察觉到有刺客要刺杀爷爷吗?”朱瞻埈并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但从自家胖老爹的话里,他倒是猜到了一些东西。 第十五章 太极拳 第二天一早,朱高炽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朱瞻埈的小院。 院子里朱瞻埈已经早早起来,正在一拳一脚的舒展着身体,而胡善祥则侍立在一旁,旁边的石桌上放着毛巾和茶水。 “爹你来了?”看着换了一身短打装扮的朱高炽,朱瞻埈面露笑意的打着招呼,手中的招式却没有停。 朱高炽也不见怪,只是站到一旁,笑眯眯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才问道:“瞻埈啊,你这是打的什么拳啊?” 朱瞻埈此时身体扭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但却又有着别样的美感,看上去就像是老猫伸腰、巨蟒盘树一般,朱高炽虽然不通拳脚,但到底是当年的燕王世子,眼光还是有的,能够看出这是一套厉害的拳法。 不过也是废话,如果这拳法不厉害,也不可能把人扭成这个样子,此时的朱瞻埈上身和双脚都快扭成180°了,看上去腰都扭断了一样。 但朱瞻埈却每一拳都打的虎虎生风,拳风更是劈啪作响,令朱高炽不禁咋舌,自己要学的该不会是这套拳法? 虽说答应了陪儿子练武,但朱高炽以为自己最多打打太祖长拳之类的简单功架,活动一下筋骨罢了,并没有想到朱瞻埈会打一套这么厉害的拳法。 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全遮住了脚面的肚腩,朱高炽有些犹豫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觉着真这么扭的话,自己的腰怕是扭不到四分之一就得掰折了。 不过好在朱瞻埈并不打算教他自己正在打的这套拳,只是一边打着拳一边说道:“我这套叫做灵蛇缠身拳,爹你学不了这个,我教你的比这简单,爹你先活动一下筋骨,等我打完这趟拳就教你。” 朱高炽听到儿子这么说,顿时放心了不少,点了点头说道:“爹不急,儿子你先慢慢打着。” 说完,朱高炽也走到一边,抖手抖脚的把自己的筋骨活动开。 尽管朱高炽不通武艺,但一些基本的,诸如练拳之前要活动开筋骨这些东西还是知道的。 在朱高炽活动开筋骨之后,朱瞻埈也打完了一趟拳,正额头冒着热气。 从一旁的胡善祥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朱瞻埈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之后,这才对自家的胖老爹说道:“爹,我看你筋骨都活动开了,咱们这就开始?” “那就开始!不过瞻埈啊,你爹我身子胖,你可别教我太难的啊,你爹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虽说是自己答应的,但事到临头懊悔迟,朱高炽还是有些絮絮叨叨的跟朱瞻埈说着,不情不愿的跟着他一起站在了院子中央。 朱瞻埈两脚开立,摆出了一个起手式,示意朱高炽跟他一起站好之后,这才朗声吟诵道:“棚手两臂要圆撑,动静虚实任意攻。搭手捋开挤手使,敌欲还招势难逞……” 一边诵读口诀,朱瞻埈的全身就像蛇一样软了下来,以一种缓慢但却流畅的速度向朱高炽示范着打了一路拳法。 朱高炽一边听着口诀,一边跟着打,虽然学的荒腔走板,但大致上的动作却还是模仿了三四成。 一路拳法打完,朱瞻埈倒是没有什么,反而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倒是朱高炽有些气短,不免站在原地喘息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儿子,这套又是什么名堂?怎么感觉软绵绵的,这种拳法也能上阵杀敌?这该不会就是你昨天说的能让你爹我练到你二叔那个水平的拳法?” 朱高炽只是在开玩笑,虽然他觉着这套拳法软绵绵的,但也还是能够从朱瞻埈身上感受到这套拳法的厉害。 “这套拳法叫太极拳,乃是道门内家拳法,比起外家拳法来更讲究修行。”朱瞻埈这一趟拳法打下来,倒是没有额头见汗,所以很随意的向朱高炽解释道:“这套拳法据说是武当山那位邋遢道人所创,常习之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爹你身子虚,加之又没练过武,一上来就教你厉害的拳法爹你也学不会,所以还是先练这个。 至于我昨天说的拳法,我刚才打的就是,灵蛇缠身拳是一套锤锻筋骨,在身体视作一条大蟒来修行的一套拳法,当拳法练到精深处,大蟒化作蛟龙,便可有降龙伏虎之力,千军辟易之能!” “真有这么厉害?我不信。”朱高炽摇了摇头,摆出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也不知他是不相信太极拳能延年益寿,还是不相信灵蛇缠身拳能练到千军辟易。 朱瞻埈对此也不着恼,只是笑了笑让朱高炽按照刚才他教的再打一遍太极拳,一边教他招式,一边纠正他的动作。 待教得两遍,朱高炽已经将拳法记熟,虽然招式还是变形走样,但大致样式上是没什么问题了。 “行了,爹你已经学会了,回头只要每天练习就成,咱们先去吃早餐,吃完了就去秦淮河。”朱瞻埈说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胡善祥,问道:“早膳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的话,早膳已经备好,按殿下您的意思,让昨天来的御医配的益气补血的药膳。”胡善祥在一旁听到朱瞻埈的询问,乖巧的回了朱瞻埈的话。 “那行,给我准备一身出门的衣裳,待会……”朱瞻埈正准备吩咐胡善祥给他准备一身换着出门的衣服,小院的门口却忽然传来了太子妃张氏的声音:“换身出门的衣服?你们这爷俩是要去哪啊?” 听到张氏的声音,朱瞻埈和朱高炽赶忙看向了小院门口,只见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却俏脸含煞的太子妃走了进来,来到两人面前才说道:“刚才我没听清,你们爷俩吃完了早膳这是要去哪?该不会是要去秦淮河?你们这去的可真够早的,人家青楼楚馆的可还没开门呢!” 正说着,太子妃随即便变了脸色,伸手就要去揪朱高炽的耳朵:“好啊!父子两个一起去逛秦淮河,你是嫌堂堂太子爷逛秦淮河东宫不够丢人是罢?还要拉着儿子陪着你一起丢人?” 第十六章 说服太子妃 “娘!娘!这事不怪我爹,是我说要去秦淮河钓鱼的。”朱瞻峻赶忙拦住了张氏,为自家可怜的胖老爹开脱和解释着。 然而一听这话,张氏顿时怒火攻心,对着朱高炽骂道:“少替你爹背锅,他堂堂太子爷想去秦淮河还要打着儿子的旗号,你也不嫌丢人!怎么,太子爷这是敢做不敢当吗?” 太子妃张氏虽然出身并非大户人家,但能够被选为当时的燕王世子妃,无疑当得一句贤良淑德,并非是善妒之人。 按理说她是不会管着朱高炽去秦淮河的,毕竟秦淮河虽然是烟花地,但在这个时代花街柳巷的却是风雅地,朝廷官员、文人墨客去这等场所并不会被人诟病。 但堂堂太子去这种地方,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张氏的怒火也是源自于此。 毕竟大明太子带着儿子一起去花街柳巷,这传出去东宫一直以来积攒下来的好名声就彻底毁了。 然而面对发怒的张氏,朱瞻峻还是拦住了她说道:“娘,这事真是我的主意,这也是为了爹好!” “为了你爹好?”张氏狐疑的看着朱瞻峻,鄙夷了一下才说道:“为了你爹好你让他带你去秦淮河?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种烟花之地你们父子俩还一起去!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丢人?你爹可是太子!这事传出去你让满朝文武怎么看你爹?” “太子被免去监国之职,又涉嫌皇上遇刺一事,一时忧愤,只得纵情秦淮河畔,钓鱼听曲,不再过问朝政。”朱瞻峻劝住了张氏,这才向她解释起来:“昨天大军回城,爷爷的车辇在御街遭到刺杀,二叔提前得知了消息设下埋伏,在刺客刺杀时将刺客一网成擒。娘,你听了这个消息有什么感想?你不觉得二叔的表现有些太刻意了吗?” 听完了朱瞻峻的话,张氏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严肃的向朱瞻峻说道:“你也知道你爷爷遇刺,这种时候身为太子不关心皇上,反而去秦淮河纵情声色,你这是想你爹被御史弹劾,被满朝文武指责不孝吗?” 在张氏看来,越是这种时候,朱高炽和东宫就越应该表现出镇定,以清者自清的姿态来赢得文武百官的支持,以免皇帝猜忌。 越是这种时候,皇帝就越容易怀疑人,若是太子和东宫表现的异常,无疑就是将把柄往皇帝面前递的取死之道。 然而朱瞻峻却不这么看,他摇了摇头说道:“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昨天爷爷知道刺杀的事情的时候爹就在他面前进献可以延寿的朱果,结果还是因为这事被爷爷臭骂一顿。” 朱瞻峻说完,示意胖老爹来给自己作证和背书。 朱高炽见状也忙不迭的点头附和:“是真的,昨天老爷子可把我骂惨了!勒令我在家静思己过,一点好脸都没给我,亏我昨天还是去给他进献朱果的。” 听完了朱高炽的辩解,张氏脸上怒意消退,但却又皱起了眉头:“那让你爹好好在家思过不就行了?就算要卖惨也没必要糟蹋自己名声?” 了解了前因后果,张氏自然能看的出来朱瞻峻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朱高炽表现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去放纵自己,以此来表达对皇帝的不满。 然而朱瞻埈却解释道:“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以往我必然劝爹在家呆着哪也别去,现在正是满城风雨的时候,咱家有什么动作都容易引来猜忌和误会。 但是爹献了朱果上去,给爷爷延寿二十年,这事就不一样了。试问爷爷本身就龙精虎猛,现在又延寿二十年恢复壮年之姿,他如何还会在短时间内考虑储位传给谁? 二十年的时间,爷爷就算熬死了爹和二叔我都不奇怪,爷爷他就算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之后也该反应过来他要考虑的已经不是传位给爹,而是考虑传给大哥了。” 听到朱瞻埈这么一说,无论是朱高炽还是张氏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们之前的种种谋划和做法,都是按照朱棣正常年岁老死来安排的,好圣孙朱瞻基虽然作为朱高炽争储的一张王牌,一直以来都有人说他将来可以继承大统,但却也没有人真的考虑过皇帝会隔代传位。 然而现在,朱瞻埈的两颗朱果,却把局面改变了,被延寿二十年的朱棣是真的会考虑隔代传位这件事的。 毕竟一直以来朱高炽的身体都不怎么好,很有可能撑不到朱棣去世就会先走一步了。 “瞻埈,你的意思是你爹我没机会继位了?”朱高炽此时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没有了惯常笑呵呵的样子了。 若是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怕是真的有人会觉得太子爷平素里那副对谁都儒雅随和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然而朱瞻埈却摇了摇头,对朱高炽的这番猜测予以了否定:“我能给爷爷两颗朱果,自然有其他办法帮爹你延寿,这一点不用去担心。咱们家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等着,等二叔知道老爷子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等到他等不了二十年之后再继位而狗急跳墙。” 朱瞻埈的意思非常简单,既然皇帝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那就没有必要急着争储,这种时候谁先犯错谁就先被淘汰出局。 对于东宫而言,有朱瞻埈这个造成变化的人在,自然可以稳坐钓鱼台,不疾不徐的慢慢耗着。 但其他人可就耗不起了,尤其是汉王朱高煦,他可是一直都在盼着朱棣把太子的位子给他,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现在一下子支到二十年以后,朱高煦能够忍得了才叫有鬼。 “可是就算是这样,让你爹去秦淮河……”张氏还是有些犹豫,虽然秦淮河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但堂堂东宫太子带着儿子去游秦淮河到底还是说出去不好听。 朱瞻埈此时却对张氏宽慰道:“娘,你想多了,我和爹去秦淮河也只是在河上泛舟钓鱼和听曲罢了,众目睽睽之下能有什么闲话?最多被人说是纵情声色不思进取罢了。” 第十七章 秦淮听曲 秦淮河上,一艘画舫沿河顺流而下,船工并未划桨,只是把住了船舵稳住方向,全靠水流推着这艘画舫缓缓前进。 船上一名歌女正用软糯的吴语唱着轻柔的小调,怀中抱着琵琶不时弹奏几下,与一旁两名乐工一起权当伴奏,虽无正式的舞乐,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在画舫的船头,两根钓竿垂入水中,浮标随波晃动,不一会儿其中一根钓竿的浮标便往下一沉,是有鱼咬钩了。 一双胖手赶忙拉起鱼竿,从水里拉上来一条不足尺许的白鲢甩在船板上,噼噼啪啪的蹦跶了两下才被一旁服侍的下人从鱼钩上取下放入了一旁的鱼篓当中。 “儿子,你行不行啊?爹我这可都第三条了,你别一上午都钓不上来一条鱼中午没得吃啊!咱们可说好了,谁钓上来了谁中午有的吃,没钓上来只能饿肚子的。”朱高炽心满意足的在一旁下人的服侍下重新穿好鱼饵,一甩鱼竿再次将鱼钩甩入了河水之中。 一旁的朱瞻埈也提起了鱼竿,见鱼钩上的鱼饵已经被吃掉也不在意,重新装好了鱼饵之后,也把鱼钩重新甩回了河里,只是他并没有用手持着鱼竿,只是把它往自己坐着的椅子下面一插,便继续专心听船上的歌女唱曲儿了。 一边听着,朱瞻埈还一边对自家胖老爹说道:“爹啊,如此风光霁月,泛舟河上,波光粼粼,又有丝竹管弦与吴侬软语,您老居然只惦记着中午的肚子?不雅,不雅!” 说着,朱瞻埈还摇头晃脑起来,看的一旁的朱高炽都被他气乐了。 “好呀,睡了八年给南极仙翁烧火,长本事了是?翅膀硬了,现在数落起你爹我来了?信不信我打你的屁股!”朱高炽随口说着,虽然话语里似有不满,但脸上的笑意却显露了他的心情。 朱瞻埈也不在意,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洒下,秦淮河上波光粼粼,晒得朱瞻埈浑身暖洋洋的,也让他整个人都有了几分懒散。 不过听着船上的歌女一曲唱罢,他却抬手打断了正准备继续唱下一首的歌女,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之后开口说道:“唱来唱去这曲子都大同小异,可有什么别致的曲子吗?” 听到朱瞻埈这么问,已经唱了一上午的歌女自然不敢怠慢,赶忙回答道:“不敢欺瞒贵人,奴会的曲子不多,贵人不乐意听哀戚的曲子,奴委实没有其他曲子可唱了,还请贵人恕罪。” 秦淮河虽然只是烟花之地,但因为紧挨着大明帝都的关系,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朱高炽、朱瞻埈父子虽然没有表露身份,但行走做派却一看就知道是贵人,自然也就令歌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朱瞻埈听得这话,摇了摇头很是叹了一口气:“行了,也不怪你,毕竟一首好曲子也是吃饭的手艺,没有侍奉师傅三年,又有谁会愿意教自己看家的本事呢?” 这也就是古代师徒传承当中最为人诟病的一点了,有什么创新或者独有的手段都会死命的藏着,非是继承衣钵的弟子门人不会轻易传授。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敝帚自珍,而是字面意思上的吃饭的手艺。 这个时代的信息流通远没有朱瞻埈穿越之前的现代社会发达,匠人技艺又被儒家士大夫斥责为奇技淫巧,各项技艺只能是口口相传不见文字,懂一项独有的技术那是真的能养活一家人的。 要是教给继承衣钵的徒弟倒是还好,但要是被旁人学去了,那是要抢自己饭碗的。 尤其是当师傅老迈干不动了,大多就都指着学本事的徒弟养老送终,若是徒弟不孝,那师傅十之八九不是饿死也要晚景凄凉。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年头可不是什么嘲讽的话,而是字面意思上冰冷的现实。 而在这秦淮河上烟花之地,一首独有的曲子就能让自己与众不同,赚得更多的银钱,是真正安身立命的本事,又有谁会轻易教给别人呢? 就连这歌女唱的曲子,也是她家里家传的手艺,旁边替她伴奏的乐工便是她的家人兼师傅。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钓鱼听曲,你还唉声叹气起来了。”朱高炽并没有注意儿子和歌女的对话,但却听到了他叹气,于是好奇问了一句。 朱瞻埈也没有解释,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只是想起了屈死风波亭的岳元帅,爹你说要是当年岳元帅真的能够直捣黄龙收复失地,这天下又该是什么样子?” “天下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咱们老朱家肯定还在凤阳老家种地。”朱高炽撇了撇嘴,对朱瞻埈的这番假设很是不屑:“岳元帅固然是一代忠臣良将,受天下人敬仰,但若是他真的收复失地直捣黄龙,后面蒙元可未必能夺得大宋江山,也就没有咱大明朝什么事了。” 作为皇家子弟,朱高炽虽然从小接受的是儒家教育,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太子,他知道这些忠臣良将的故事可以听、可以推崇,甚至将来他继承皇位之后还可以设祭封神,令天下人去学习。 但自家却要摆正心态,明白所谓忠臣良将忠的是他们老朱家。 朱瞻埈自然能够听出自家老爹的意思,笑了笑之后没有在意,只是放下手中钓竿,冲着船舱内的歌女招了招手,对她说道:“小姑娘,你可会说书?” “奴不会,奴自幼学的就是唱曲,这说书的事奴家里没有教过。”小歌女连忙回话,同时也向朱瞻埈推荐道:“贵人若是想听评书,奴知道几位不错的说书先生,不知贵人想听什么?” 然而朱瞻埈却摆了摆手,对小歌女开玩笑似的说道:“我倒是没什么想听的,左右他们讲来讲去也不过是那些惯常的忠臣孝子的故事没什么新鲜。” 随即,朱瞻埈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小歌女问道:“不如这样,你把你会的曲子教给我,我教你说一部书怎么样?” 第十八章 殿兴有福 堂堂太子每日里在秦淮河上泛舟垂钓,毫无疑问的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关注。 这里毕竟是大明朝的京城,秦淮河又是天下第一的风流场所,往来的达官贵人并不少,其中自然有认识朱高炽这位太子爷的。 再加上朱高炽本身就没打算隐瞒这件事,行事虽然不算高调,但他每日坐在船头,胖胖的身形还是很显眼的。 于是乎太子爷因为被皇上免了监国之职,心情忧愤之下整日泛舟秦淮的事情很快就成了这金陵城里的又一大新闻,和之前朱棣大军回城在御街遭到刺杀一事一起成为了百姓和官员讨论的热点。 然而作为被讨论焦点的朱高炽,依旧我行我素不管不顾的和朱瞻埈一起每天都去秦淮河钓鱼听曲。 “瞻埈,你说你爹我天天这么在秦淮河钓鱼,真的没事吗?”朱高炽对于这件事虽然能够理解朱瞻埈让他这么做的理由,但到底是儒家士大夫教出来的太子,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万一你爷爷那边……” 朱高炽的话还没说完,朱瞻埈便猜到了自家胖老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冲他笑着问道:“爹啊,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让我猜猜,该不会是某些闲得蛋疼的文官来劝谏你,太子应当勤于政务,不可纵情享乐,不可沉迷美色之类的屁话?” “呃,这怎么能说是屁话呢?为君者本来就该勤于政务,不可沉迷美色,以免耽误……”朱高炽赶忙解释,他并不觉得文臣的劝谏有什么问题。 虽说朱高炽从小并不招朱棣喜欢,但到底是朱元璋钦点的燕王世子,所接受的都是最正统的大明皇家教育,即便北平的燕王请不来最顶尖的老师,却也至少是学识渊博的当世大儒。 朱高炽自认为自己从小到大无论德行操守,都还是无可挑剔的,符合儒家所说的明君典范。 也就只是这段时间,在朱瞻埈的说服下每天跟着他来秦淮河钓鱼听曲,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对自身的要求也没有那么严了。 而且即便如此,朱高炽每天在秦淮河干的也就是听曲和钓鱼,并没有什么腌臜的其他事情。 然而朱瞻埈却有些嗤之以鼻的说道:“所谓为君者当勤政爱民,躬行节俭、虚怀若谷、善于纳谏、从善如流其实都是屁话,这些东西都只不过是儒家那帮子士大夫想出来限制皇权的罢了。 为君者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稳固皇权,只有皇权稳固,皇命传达上下通透,无论是乱命还是圣命都执行无误,这才算是做到了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事情。 因为这样,作为皇帝的意志才能贯彻到帝国的每一个地方,而不是被文人士大夫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统治这个国家的是皇帝,不是士大夫,要是皇帝都按照士大夫的意思去治国……呵呵,赵宋倒是与士大夫共天下,东华门唱名的才是真男儿,结果呢? 还不是连圣人后裔的孔家都对金人和蒙元俯首称臣,甘愿被发左袵?” “不可胡说!你这话要让人听去了,少说要治你个大逆不道!”朱高炽赶忙阻止朱瞻埈继续说下去,同时还朝船舱里看去,怕刚才朱瞻埈的话被船上的歌女听去了。 这几天他们天天在秦淮河上泛舟钓鱼,船舱里也一直有歌女唱曲,两父子之间的谈话是很容易被人听去的。 然而朱瞻埈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家胖老爹不用紧张:“放心爹,他们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你我之间的交谈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而且我说的这话如何算大逆不道? 儒家之所以想出那么多所谓的明君典范和听上去很有道理的劝谏的话来,为的就是限制皇权,让皇帝不能够随心所欲。 至于说孔家给金人和蒙元称臣,斑斑青史写的明明白白,还有谁敢抵赖不成?哦,他们倒是没有抵赖,而是干脆奉蒙元为正统,说什么蒙元统治中原也是天命,所以他们披发左衽给蒙古人当狗不是汉奸。 孔夫子要知道自己这帮徒子徒孙敢整出这么一出,怕不是要气活过来,好好收拾这帮不肖子孙。 说起来当年太爷爷洪武帝是怎么捏着鼻子认下这什么狗屁‘殿兴有福’的?我可是记得咱们老朱家在蒙元的时候全家都饿死了,就剩太爷爷一个了?” 听到朱瞻埈说旁人听不到他们说话,朱高炽又看了一眼船舱里确实如此之后,这才放心了些许,但听着朱瞻埈的话还是对他劝说道:“殿兴有福可不是什么狗屁,这番解释可是把咱们老朱家坐天下的大义和名分定下来了,不然的话咱们老朱家是造反得的天下,别人会觉得咱们能坐这龙椅,他们也能坐,到时候天下就不安宁了。 所以当年才会有‘首倡必谴,殿兴有福’这个说法,你太爷爷当初也不太想认这个,但不认不行啊!大义的名分还是很重要的。” “哎,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这就是被儒家拿到了大义的坏处,你顺着他们的意思来就没有大义的名分。”朱瞻埈摇了摇头,但还是对朱高炽劝说道:“不说这个了,倒是爹你该给爷爷上个折子,让他给南孔一脉封赏,奖励他们当初迁居南方,不事蛮夷的气节,另外还要派锦衣卫去查一下北孔在曲阜当地鱼肉乡里的事情,想办法把衍圣公的爵位给南孔。” 朱瞻埈的这条建议让朱高炽顿时一皱眉,他自然能想得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和好处,只是他还是对朱瞻埈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孔圣一脉关乎天下安危,轻易动不得啊!” “孔圣一脉当然轻易动不得,但有重要的理由,也就可以动了。”朱瞻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折子,递给了自家胖老爹:“这几天我找人查了一下咱们大明的赋税,发现有很严重的问题,具体的内容我都写在里面了,就不细说了,爹你只要知道我列出来的问题不解决,我大明百年之内就会有亡国之危。” 第十九章 亡国之祸 关于孔家的事情朱高炽并不是很在意,毕竟朱瞻埈只是皇孙,他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没办法付诸实践。 但对于朱瞻埈所说的大明百年之内就会有亡国之祸这却让朱高炽非常的在意,因为大明开国至今还不到五十年,如果百年之内就有亡国之祸,这岂不是说大明国祚不足两百年? 如果真是这样,那即便拼着百年之后自己会披上桀纣之名,朱高炽都会要把孔家的事情解决掉,以此来化解大明的亡国之危。 所以他立刻展开了朱瞻埈写的折子,就连脚下的鱼竿差点掉进水里也顾不得了。 而在他花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看完了折子上的内容之后,虽然今天依旧是艳阳高照,但朱高炽却感觉浑身冰冷,甚至连一颗心都凉透了。 他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朱瞻埈,向他问道:“这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我一梦八年,在梦中得仙人点化,曾有机会推演我大明国运,百年之内若是不解决这些问题,亡国之祸便是必然发生的事情。”朱瞻埈脸上无悲无喜,但言词却流露出了格外的认真:“说起来这三条亡国之因都和太爷爷有关,他老人家确实雄才大略,可在这治国方面还是犯了错误啊!” 朱瞻埈口中的三条亡国之祸,其实很大程度上便是后世人们所总结出来的三条导致明朝灭亡的主要因素。 宗室人口膨胀挥霍无度、士绅免税导致土地兼并严重,以及过分抑商和严密的户籍制度导致的社会经济问题。 归根结底这三条总结起来就是明朝的制度有问题,会造成严重的经济问题,最终导致明朝财政崩溃。 “你说的第一条宗室人口增长会尾大不掉,这一条我能理解,毕竟按你太爷爷定下的规矩,宗室八等不除爵,最低的奉国中尉也能有两百石的岁支禄米,并且婚丧嫁娶皆有朝廷奉养,如果不加节制的繁衍几代人之后,朝廷的财政确实会养不起。”朱高炽有着监国的经验,对于朱瞻埈提出的宗室问题倒是很快就算清了这笔账。 其实也好理解,朱元璋有二十六个儿子,到了孙辈便已经超过百人,其中周王、楚王、代王和辽王都生了十个以上的儿子。 照这个生法,不出三代就会有至少一万个大明宗室。 即便每人都只领取最低限度的两百石俸禄,一年也是将近两百万石的财政支出。 而大明一年的岁入是多少?朱高炽对此倒是有了解,每年的税粮大概是三千万石左右,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税收和老百姓要服的徭役之类,总共折合起来大概是相当于七千五百万石粮食的样子。 乍一听好像朝廷财政支出这点俸禄并不是很多,最多占到朝廷财政收入的三十分之一的样子。 但账并不是这么算的,朝廷岁入虽然不低,但哪哪都在花钱。 北征蒙古诸部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永乐八年的这一次北伐虽然只是从二月打到六月,可是光着四个月的时间出征的五十万大军就消耗掉了海量的粮食,就更不提其他军需物资的消耗了。 如果不是朱高炽坐镇后方调度,有户部尚书夏原吉为主朝臣配合,大军别说四个月,三个月可能都坚持不到。 以朱棣的脾气,他显然不可能只打这一次,不能彻底降服蒙古诸部,朱棣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而且明朝采用的实物税,也就是说收上来几千万石粮食那就真的是几千万石粮食,折算过来大约是两百多万吨粮食,这么多的粮食当然不可能全数解送中央国库,更多的还是会留存在地方,以及在运输过程中被消耗掉。 所以看起来朝廷财政收入很多,但实际上朝廷真正可支配的部分并不多,能有十分之一进入国库成为国家财政可以动用的部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宗藩的俸禄支出在这种情况下也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更关键的是,宗藩人口数量是会增长的,而且还是翻番的往上涨。 要知道大明的藩王们可是个顶个的能生,朱棣虽然只有四个儿子还早夭了一个,但耐不住其他藩王的子嗣加起来就有一百多个了。 加上朱元璋又立了祖制宗藩不除籍,都得朝廷养着,于是明朝的宗室便死命的生,以此来薅朝廷羊毛。 尽管并不是每个宗室都这么干,甚至还有子孙凋零绝嗣的,但总人口却是一直在上升的。 也正是因为算得清这笔账,朱高炽才会心都冷了,光这一个问题他就觉得真的能有亡国之祸,就更不用说还有另外两条了。 “爹你也别太担心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现在也不监国了,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把我的折子递上去,让爷爷和朝廷里那些大臣们去头疼。”朱瞻埈却对此没有半点担忧,以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劝说着朱高炽。 一方面是他已经把问题点出来了,朝廷上那些大臣们再怎么利益相关和昏庸无能,也还是会想点办法做点事情的。 另一方面则是他对如何解决自己提出来的问题确实是有一些办法的。 毕竟曾经也是来自后世信息爆炸时代的穿越者,又去修仙了几百年成为了金丹真人,如果连这点问题的解决办法都没有,他也干脆别想那么多,真就当个每天听曲钓鱼的逍遥王爷算了。 然而朱高炽却不像他这么心大,心忧国事的他已经根本没心情钓鱼了。 “把船靠岸,我要进宫面圣!”朱高炽下定了决心,不管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这几个问题无论如何都是必须让朝廷知道的。 朱瞻埈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解除了隔音,让船夫把船靠在了岸边,目送着自家老爹肥胖的身躯一路小跑。 “哎,老爹啊,不是我不帮你,不让你们头疼一下,谁会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呢?”朱瞻埈摇了摇头,随即叫过了船舱内的歌女,对她问道:“我这几天教你的《岳飞传》你记下来多少了?” 第二十章 朱棣的恼怒 此时虽已是永乐年间,但蒙元被逐回草原也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所以当朱瞻埈在秦淮河上讲起岳飞的故事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引来一片喝彩和共鸣的。 以朱瞻埈的能耐,他若是不想别人听去,那自然别人一个字也听不到。 可倘若他想让人听到他在说什么,那别说是周边的人,便是这整条秦淮河、乃至是半个金陵城都能听清楚他说的话。 “小梁王柴贵和岳飞定下了生死文凭,这叫比死武。岳飞放下心来,但……”朱瞻峻今日说的是《岳飞传》中岳飞枪挑小梁王的故事,并不见于史料,只是编纂出来的故事。 不过评书话本只要故事精彩,真实性大多不甚追求,听者大多只求能听个痛快。 彼时的金陵城中,娱乐项目着实不多,听说书也是大明朝上至公卿下至平民雅俗共赏的一项娱乐活动,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狂热爱好者,一日不听就浑身刺挠的。 若是放在后世,这种大约算得上是沉迷上瘾的死忠粉,如同所谓骨肉皮一般的存在。 只是明初虽然风气还算开放,但女子抛头露面还是少数,加上这里又是秦淮河,朱瞻峻的画舫周围虽说确实跟着好几条船就为了能听他说书,却也没有什么女粉。 不过虽然都是不惜租船跟着也要听书的死忠粉,但却也没有人真的胆子大到直接贴上来的地步,毕竟明朝还是礼教社会,大家大多都是遵守礼法的。 就算有什么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看到之前才从船上下去的太子爷朱高炽也该没什么想法了。 开玩笑,就算皇帝真的起了废立之心,那也是天家内部事务,旁人若是胆敢冲撞了皇族,轻的都要锦衣卫诏狱里滚一圈。 至于重的?三族连连看还是九族消消乐,你可以考虑选一个。 所以就算有人有那个心,想把朱瞻埈叫到自己面前专门给自己说书,却也只是有心无胆,根本不敢付诸实现。 而全大明真正意义上有这个资格把朱瞻埈这个皇孙叫去专门给自己说书的人,大明皇帝陛下明太宗永乐皇帝朱棣,则正因为太子朱高炽递上来的折子头疼着呢。 “说说,该怎么办啊?别一份折子往朕这一递,就把麻烦都甩给朕了,自己说说该怎么办!”朱棣心烦意乱的翻看着朱高炽递上来的折子,又把折子扔到了朱高炽的面前。 在搞清楚了朱瞻埈在折子里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以及这些事情会造成怎样的结果之后,这位大明天子就彻底陷入了烦躁之中,很想做点什么来发泄,却又什么都做不了,颇有一种只能无能狂怒的郁闷。 不过作为皇帝,这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他除了无能狂怒之外还能甩锅。 比如让来递折子的太子来想办法解决问题,以及让刚刚奉诏前来的吏部尚书蹇义和户部尚书夏原吉一起想办法。 天子不需要自己去解决问题,只需要把问题甩给能解决问题的人就好,历史上有名的君王手下都有一大堆的名臣,他们就是干这个用的。 “你们两个来的正好,都好好看看太子递上来的这份折子,看看该怎么解决这三个问题!”朱棣看着走进来的蹇义和夏原吉,指了指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折子示意他们捡起来看:“写的真好啊!我大明若是不解决这三个问题,百年之间就要有亡国之祸!都给我好好看看!” 朱棣说着火气顿时又上来了,将面前御案上的东西一把便推到了地上。 看到皇帝如此生气,说的问题又是如此的严重,蹇义和夏原吉对视一眼之后,也顾不得向太子请安或者安抚皇帝的情绪,赶忙捡起了地上的折子,两颗脑袋凑到了一起看了起来。 仅仅只是翻了几页,夏原吉顿时便倒吸一口凉气,感到如坠冰窖。 他是户部尚书,掌管着大明的财政赋税和户籍,对于这折子里所说的三个问题感受最深,同时也最能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只是虽然折子上把问题都点出来了,想让夏原吉一时之间想出能够解决这三个问题的办法却也是在难为他。 别说三个问题了,其中任何一个问题都能让夏原吉想破脑袋。 到是一旁的蹇义并没有马上去思考如何解决这三个难题,而是向一旁的朱高炽请教道:“太子爷,这份折子是何人所写?” “是我家老二写的,他跟我说朝廷若是不能够解决这三个难题,百年之内我大明便会有亡国之祸。”朱高炽此时脸上无奈的挤出一丝苦笑,对着蹇义解释道:“孤这些年监理朝政,对户部每年岁入和支出还是有数的,其他两条我不太能拿得准,但光是宗藩丁口增长所带来的俸禄增长,就足以压垮我大明江山了。 所以孤也不敢怠慢,带着这份折子就来禀报皇上,看能否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两位都是饱学之士、国之干臣,且来一起参详一下看看能否有解决之道,不可让我大明江山步了蒙元的后尘,不足百年而亡啊!” “太子殿下,此事恐怕一时之间难有妥善解决之法,不若拿到大朝会上让朝臣都来参与讨论,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个法子来。”这种关乎国家百年社稷安危的事情蹇义也不敢怠慢,既然自己想不出办法,那就拉更多的人来想办法。 其实不是蹇义和夏原吉没辙,而是朱瞻埈所提出来的这三个问题每一个都牵连甚广,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朝野动荡,令国家陷入混乱之中,朝堂有倾覆之危。 别的不说,光只是一个藩王俸禄的事情,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可以一削了事的事情。 想想建文削藩闹出的乱子,就没人敢直接建议皇帝削减藩王俸禄,因为那叫离间天家亲情,压迫宗藩。 所以蹇义在提议让更多朝臣一起参与讨论之后,便闭口不言,和夏原吉一起站在了太子身边,拿着奏折摆出了一副皱眉思考的样子。 朱棣看着三个人沉默不语的样子,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冲着朱高炽吼道:“瞻埈那个小猴崽子呢?给爷爷上了这么个折子添堵,他自己倒好,在秦淮河听曲钓鱼?来人,去把他给我招来,爷爷不痛快,他也别想痛快!” 第二十一章 皇帝召见 皇帝要见谁,自然有宫里的人第一时间去找人,而被找的人也必须马上来见皇帝。 那可是天子,天底下最尊贵、权力最大,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谁敢让他等? 不过在明朝这个通讯、交通都还不算发达的时代,就算是皇帝要在京城里见个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见得到的。 倒不是说有谁敢不来见天子,而是古代除了骑马坐轿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交通工具了,而从皇城外面进到宫城里面面见皇帝,就算腿脚快也得走上至少半个小时。 尤其是此时大明的帝都还在南京,而南京的宫城可是要比后来迁都北京之后还大的。 所以当朱瞻埈被人从秦淮河上叫到宫里的时候,日头都已经偏西了,朱棣所在的尚书房里也点上了灯火。 “孙儿参见爷爷!”朱瞻埈并没有叫朱棣为皇帝,更没有所谓的三呼万岁,只是很恭敬的行礼之后便乖巧的站在了自家胖老爹的身边。 其实所谓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叫法大多是后世杜撰,明清两朝都不太会在正式场合这么喊。 尤其现在还是明初,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棣,对此都是不怎么喜欢的,所以宫廷礼仪也相对简单。 至于朱瞻埈,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是有着充分认知的,他只是太子第二个儿子,没有他大哥朱瞻基那样好圣孙的护身符,朱棣虽然疼爱他,但这种疼爱并不是他恃宠生娇或者在皇帝面前摆姿态的本钱。 所以来了之后,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等着朱棣开口。 “小猴崽子总算是来了,上了这么个破折子给你爷爷添堵,是想爷爷打你屁股是不是?”朱棣对朱瞻埈并没有摆出一副皇帝的架子,反倒更像是爷爷对孙子:“说说,你既然敢上折子,心里应该有解决的办法了?你要敢说没有,爷爷现在就让人把你拖下去打板子!” 听到朱棣这么说,朱瞻埈也收起了自己想要谦虚推脱的话,想了想之后对一旁的两位尚书问道:“请问两位大人,以一县之地为例,大约能有多少有功名的读书人?按大明律法他们又能够享受多少免税的优待?” “殿下,您这个问法是有问题的,因为我朝律法规定,士人虽有优免,但也只是免掉了他们的杂役,税还是要交的。”夏元吉听到朱瞻埈这么问,立刻便开口进行解释:“太祖皇帝曰:‘若贤人君子既贵其身,而复役其家,则君子、野人无所分别,非劝士待贤之道’,所以太祖皇帝下令‘有田土者输租税外,悉免其徭役’,而不是不交税,殿下您可不要误会了啊!” 自己身为读书人,又是京中大官,夏元吉如何不知道朱瞻埈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如何能在皇帝面前挑破这个窟窿? 真要挑破了天下读书人可是会戳他脊梁骨的,那是自绝于士林。 然而朱瞻埈却懒得跟夏元吉打哈哈,只是换了一个方式问他:“那一县之地,投献之田几何?莫要在我面前打哈哈,前些日子我特意求了皇上,派锦衣卫下去查过了,夏尚书还是据实已告。” “瞻埈,何为投献?”听到朱瞻埈的问题,朱棣顿时产生了好奇。 虽然不算是那种长在深宫不知民间疾苦的皇帝,但一些乡野地方上的东西,他也确实不算太了解。 “所谓投献,便是农户将自家土地挂靠在地方乡绅士族名下,只向乡绅缴纳佃租从而逃避朝廷赋税的一种手段。”朱瞻埈完全不顾一旁夏元吉和蹇义难看的脸色,直接将这件事说了出来:“我朝自开国以来,洪武皇帝优待士人,特许免除杂役,以让士子们能够安心读书,然而地方乡绅却以此为名逃避赋税。 他们和地方官员上下勾结,将本应由他们缴纳的赋税和徭役全都摊派到普通农户身上,令其需要缴纳远远超出朝廷要求的赋税,农户不堪重负,便又会将土地投献给乡绅,以逃避日益繁重的朝廷赋税。 长此以往,恶性循环之下,投献之民只会越来越多,而老老实实给国家交税的民户也会越来越不堪重负,要么同样投献成为佃户不用再交税,要么就是……” 朱瞻埈没有说下去,但朱棣却听得出来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民变”两个字而已。 但比起民变,更重要的是朝廷收不上来税了,财政破产可是比民变更严重的问题,所以朱棣终于展现出他身为皇帝的威严与气势,看着朱瞻埈,向他追问道:“可有解决之法?” 朱瞻埈点了点头,但看了一眼一旁急着想要说话的蹇义和夏元吉,却又摇了摇头。 “点头又摇头,你什么意思?有办法就说,非要爷爷揍你是不是?”朱棣顿时不高兴了,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御案之上,很是生气。 朱瞻埈见状,朝着蹇义和夏元吉投去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才说道:“回爷爷的话,孙儿这确实有解决的办法,但这是慢办法,需要长达十年二十年的天下安定才能一点一点的改过来,想要短时间内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是不可能的,而且会触动天下士族的利益被千夫所指,孙儿实在是不敢说。” “说,有什么不敢说的,朕这个皇帝在这给你撑腰,大可畅所欲言。”若是平时,朱棣或许会有顾虑,但今天他着实憋了一肚子的气,说起话来自然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 而皇帝的这个态度,也让一旁的蹇义和夏元吉脸色大变,赶忙出言阻止道:“陛下三思!士族乃是朝廷根基,动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啊!万一士族躁动,恐天下不安,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轻动啊!” 很显然,无论是蹇义还是夏元吉,都猜到了朱瞻埈要说什么,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朱瞻埈把那句话说出来。 堂堂金丹真人又怎么会怕区区士林躁动,他和朱棣客气那是他要扮演好皇孙的角色,并不是他真的不敢说,而且朱瞻埈的法子也不是蹇义和夏元吉所想的那样。 所以在朱棣又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朱瞻埈这才说道:“解决之道简单一点的,便是士绅一体当差纳粮,这天下没有人不交税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投献的事情了。不过……” 第二十二章 不能急的改革 “不过什么?说!”朱棣听到朱瞻峻给出了办法,却又吞吞吐吐的,顿时不满的又瞪了他一眼。 朱瞻峻脸上摆出无奈的表情,继续说道:“天下读书人自诩清高,太爷爷给了他们优免之后他们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若是真的士绅一体当差纳粮,这天下人该说爷爷您糟蹋读书人了。 就算爷爷您乾纲独断,强行推行这政策,底下官员们也还是会阳奉阴违,物伤其类不愿意拔掉读书人的体面的。 所以这法子不是那么好用的,而要解决总藩、户籍的问题也是一样,孙儿这里都有解法,但轻则天下动荡几十年,重则会酿成民变,有江山倾覆之险,望爷爷三思而后行。” 朱棣听着朱瞻峻的话,脸上倒是没有了怒意,但还是伸手指着朱瞻峻说道:“三不三思是爷爷的事,你个猴崽子先把你对这三个问题的解法说出来,让你爹和两位尚书听听你都有什么馊主意。” “这怎么算馊主意呢?”朱瞻峻小声抱怨了一句,但还是向朱棣和朱高炽,以及两位尚书解说起自己的想法来。 听着朱瞻峻的解说,两位尚书也不时提出一些问题,三人边说边讨论,很快便把朱瞻峻的解法都搞清楚了。 朱瞻峻拿出来的办法,其实都是穿越前看来的各种后世改革的方案,有张居正改革和雍正改革的内容,也有一些后世讨论明朝灭亡时讨论的观点和方案。 这当中最绕不开的还是一个钱字。 “无论是士绅一体当差纳粮,还是一条鞭法,这些政策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钱,为了让朝廷国库充盈,岁用充足。”朱瞻峻解说完了自己用于改革的种种法子,这才对朱棣最后总结道:“所以请爷爷恕罪,孙儿真不建议您马上去动这些,而是应该先改革钞法解决钱的问题,让朝廷府库充足之后再去革新其他问题。” “皇上,二皇孙所言极是,这是老成谋国之言,还请皇上慎重。”一旁的蹇义听完了朱瞻峻的话,也赶忙开口劝柬朱棣:“二皇孙所说的改革方法,确实每一条都是经世治国的良方,但要推行下去,都需要朝廷上下一心,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推行下去,而且推行起来也费时日久,糜费甚重,需准备万全之后方可尝试推行。 眼下朝廷才刚经历过北征,国库空虚,并没有推行这些政策的能力,还请陛下三思,不要急于推行这些政策,以免天下动荡。” 吏部尚书还大费唇舌的劝说朱棣,到了户部尚书这边就直接两个字“没钱”了。 朱棣是个喜欢花钱的皇帝,同时他又不管怎么赚钱,国库里都能跑耗子了,他还一肚子的想法要花钱。 如果不是朱高炽这个太子善于治国,又有夏原吉这个精于算计的户部尚书管着国库,永乐年的大明朝真没钱折腾那些大项目。 所以夏原吉的开口,在朱棣心中造成的影响是比蹇义和朱瞻峻都大的。 “太子,你来说说该怎么办,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监国吗?你来说说,如果你是朕,你打算怎么办?”朱棣将目光投向了朱高炽,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的他想听听太子怎么说。 朱高炽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而是一直在听朱瞻峻和两位尚书的讨论,自己则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应对这些问题,以及评估朱瞻峻的法子是否合适,又该如何才能推行下去。 现在朱棣发问,朱高炽在略作思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后开口说道:“启禀父皇,如果是儿臣的话,儿臣也会按照瞻埈的建议,先改革财税,让国库充盈之后,再考虑其他,因为无论是要做到刚才瞻埈建议当中的哪一条都是需要钱的。 若是朝廷如今江河日下赋税不足,那确实可以快刀斩乱麻、重病下猛药的去推行这些改革,因为到那个时候国家已经是病入膏肓,正指着这些改革来改善国家财政,为朝廷延续国祚。 但如今我大明岁入颇丰、财税充足,自永乐元年以来,朝廷每年能够收到的税粮均在三千万石左右,军户屯田所得也有两千余万石,另外户部每年还能收上来绢纱税两千万匹,朝廷用度是不缺的。 所以儿臣不建议父皇您大动干戈就是因为这些,瞻埈所提出来的问题,是以百年计算会让我大明江河日下的问题,却并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咱们大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的去改动它。 朝廷才刚经历完北伐,正是应该与民修养生息,让户部空了的粮仓重新填满的时候,实在是不宜也不能大动干戈。” 朱高炽的话顿时让一旁的蹇义和夏原吉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暗自庆幸太子是朱高炽。 作为臣子他们倒不是有什么欺君罔上的想法,又或者觉得文人应该控制皇帝云云,而是单纯的作为治理国家的朝廷中枢,他们清楚的知道老百姓经不起剧烈的折腾。 政策的每一次变动,或许在朝堂上讨论的出发点和做出的决策都是好的,可当这一切都落实到普通的老百姓身上的时候,哪怕只是朝堂的一片雪花对于老百姓来说都是一场雪崩,一粒沙尘都是一座大山。 士绅一体当差纳粮,听起来好像只是朝廷下一道政令,然后再把它推行下去的事情。 可实际上这是中央与地方的博弈,更是文人士族与皇权之间的争斗,对于地方上的老百姓来说,一个不好他们是要受到更多的压榨和盘剥的。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二皇孙殿下提出的这些建议都是好建议,可要是一股脑的都落实下去,不说底下的官员和小吏能不能把这些政策都落实到实处,光是士绅的反扑就足以让天下动荡,甚至有违陛下的初衷,臣冒死以谏,恳请陛下三思!”蹇义说着,干脆的跪在了朱棣的面前,摘下头上戴着的官帽,向朱棣恳求着。 这在大明所代表的意思是以官职作为代价来向皇帝谏言,如果皇帝拒绝的话,官员会直接而辞官的,更有甚者会直接死谏。 第二十三章 夏元吉的好奇 最终不知是众人的劝解起了作用,还是蹇义的劝谏让朱棣犹豫了,总之皇帝并没有立刻推行改革,而是让朱高炽这个太子牵头,联和朝中重臣以及朱瞻埈这个皇孙一起商讨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解决被朱瞻埈提出来的三个问题。 “朕虽然依了你们暂时不会推行改革,但你们必须给朕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讨论出一个能够在十年内解决这些问题的计划来。”朱棣蛮横的定下了标准,不过他定下的时间倒是让蹇义和夏原吉很是松了一口气。 三个月的商讨时间足够这些顶级的文臣们拿出一个完善的方案来了。 尽管可能真的让他们去想办法有点为难人,但有了朱瞻埈抛出的各项改革政策作为参考,以其为基础拿出一个妥善的推行计划来,对于这些文臣来说还是不难的。 “太子殿下、二皇孙殿下,今天多亏贤父子的劝说,皇上才没有马上推行改革,真是多谢了!”离开了尚书房,外面已经是漫天繁星了,蹇义拱手向朱高炽和朱瞻埈道着谢。 作为吏部尚书,在废除了宰相的明朝,内阁没有兴起之前他就是百官之首,如果真的让朱棣现在就开始搞改革,那他绝对会处在一个里外不是人两头受气的位置上,所以蹇义还是很感谢太子父子。 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关键的是蹇义知道以国家才刚刚经历北伐的经济状况来说,是真的经不起一场改革所带来的动荡的。 朱高炽见状赶忙对蹇义客套起来:“蹇尚书客气了,要不是瞻埈这臭小子上了这么个折子,咱们也不至于被这么折腾一趟,蹇尚书不怪罪这小子就算好了,怎还敢让蹇尚书说谢啊!” 虽说无论是吏部尚书还是户部尚书,他们都是太子党,但此刻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朱瞻埈此时也没有插言,只是站在自家胖老爹身边做乖巧状,好似真的因为自己上的折子害众人被折腾这么一遍而心里过意不去。 “二皇孙殿下的折子并不是问题,朝廷还存在这么大的弊端我等作为臣子的没有发现已经是极大的失职,怎么还敢指摘殿下发现问题呢?”蹇义不愧是百官之首,能够从建文朝起就担任吏部尚书的人物,话倒是说的非常客气:“殿下能够指出这些问题已经是有大功于国,如果不是今日时机不对,臣还要向皇上为殿下讨赏呢!” 蹇义说着,还对朱瞻埈行了半礼,算是感谢他能够发现这些问题。 不过在朱瞻埈回礼之后,蹇义还是满脸苦笑的对朱高炽说道:“不过太子殿下,下次要是碰到这种事情,您能和臣等先通个气商量一下再把折子递上去吗?今天这番折腾,臣的后背到现在还是湿的。” 朱高炽听到蹇义这么说,也赶忙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主要是孤今天看到那份折子的时候一下子为亡国之祸惊了心神,没来得及细想就想要把折子递上去,倒是牵累两位尚书大人了。” 朱高炽说着,还向蹇义和夏原吉又行了一礼。 两位尚书赶忙还礼之后,夏原吉倒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朱瞻埈,好奇的对他问道:“二皇孙殿下,您方才在皇上面前提到了先改革钞法使国库充盈再进行改革,不知道二皇孙殿下对改革钞法一事可有方略? 实不相瞒,臣虽执掌户部,但我朝宝钞制度沿袭前元,一直以来贬值严重,一贯文的新钞发行出来很快就会贬值,旧钞更是形如废纸,户部只能不断的发新钞来维持。 对此户部上下已经是焦头烂额,实在是无法可想!殿下若是有方略可以挽救宝钞,臣代户部上下真是感激不尽!” “夏尚书客气了,谁不知道夏尚书你是我大明的财神爷,管着户部国库,当着整个大明的家,劳苦功高就连爷爷也敬着夏尚书你三分呢!”朱瞻埈对这夏原吉客套了一番,然后才对他说道:“解决钞法的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夏尚书若是有时间不妨明日与我和我爹一起泛舟秦淮河上,到时候我向夏尚书详细解释一番?” “如此……那臣明日就叨扰了。”夏原吉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答应了朱瞻埈的邀请。 朱瞻埈见夏原吉答应,于是满意的笑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就劳烦夏尚书跑这一趟了。今日已经时候不早,两位尚书大人还是先早点回去休息。” 听到朱瞻埈如此说,蹇义和夏原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向两人道别之后便匆匆出宫去了。 虽然两人都是六部尚书级别的高官,但此刻天已经黑了,皇城宫门落锁不说,内城的城门也已经关了,这两位大人想要回家睡觉可还有一段路要走,不赶快点就真的不用回去,可以直接准备明天的早朝了。 倒是朱瞻埈和朱高炽两父子不用那么急,正优哉游哉的散着步。 “瞻埈啊,今天你对你爷爷的应对还是有些欠缺,那些建议你不该一股脑全都说出来的。”朱高炽牵着自己儿子的手,向他语重心长的教导着:“你爷爷是个急性子,今天幸亏劝住了,不然的话朝廷要是真的按你爷爷的性子开始改革,那天下就真的要乱了套了。” 对于朱高炽的这番话,朱瞻埈只能无奈的摇头道:“爹啊,我哪知道你老人家也不找人商量就直接把折子递上去了?你就算真的要把折子递上去,好歹也先找人商量出个方略?哪有就这么直接递上去的?这不是找爷爷发火吗?” “哎,还不是你折子里写的事情太吓人了,咱们大明要是真的只有不到百年国运,那我们朱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朱高炽此时满脸的忧国忧民,倒是真有几分仁君风范:“对了,之前你跟我提到的孔家的事情,是不是为士绅一体当差纳粮这件事做的准备?” “差不多,事情不止这些,爹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朱瞻埈扶着自家胖老爹,一边往宫外走着,一边向他详细解释起来。 第二十四章 宝钞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朱瞻峻依旧拉着自家胖老爹一起打着拳,吃完了早饭之后再次来到了秦淮河。 他们这些时日常坐的这条画舫已经被朱瞻峻买了下来,如今在金陵城里该知道的人都知晓这条船是东宫的。 所以昨天和朱瞻峻约好的夏原吉即便没有问地方,依旧已经等候在此,眼巴巴的等着朱瞻峻,想要知道他所说的拯救钞法的方法究竟为何。 因此一看到朱瞻峻和朱高炽出现,这位平日里和谁都不怎么亲近的户部尚书便赶忙迎了过去,热切的样子让熟悉他的人看了大跌眼镜。 “太子爷,二皇孙,两位可算是来了!”夏原吉虽然未曾一脸谄媚,但这幅热络的态度也让朱高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于是他赶忙托住了夏原吉要行礼的胳膊,对他说道:“维喆太客气了,都是孩子不懂事,钞法的事本该让这孩子把法子写下来给你送过去,怎么能让维喆亲自在这等呢!” “不妨事不妨事,若是真能为朝廷解决钞法的问题,别说让臣在这等,就算是三顾茅庐、程门立雪,臣也甘之如饴啊!”夏原吉和朱高炽客套着,但眼神却始终看着朱瞻峻,显然是在期待他所说的解决钞法的办法。 朱瞻峻见状,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朝夏原吉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夏尚书我们先上船,咱们坐下来聊,我这里还有一些好茶,相信夏尚书一定喜欢。” 说着,朱瞻峻便和自家胖老爹一起,拉着夏原吉上了船,三人坐下之后便吩咐船工开船。 坐下之后,朱瞻峻一边掏出茶壶和杯子为三人斟茶,一边开口对已经迫不及待的夏原吉问道:“夏尚书可否据实以告,朝廷到底超发了多少宝钞,可有十倍?” 面对这个问题,夏原吉表现的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殿下夸张了,户部只是超发了三倍而已。” “三倍?”朱瞻峻用揶揄的眼神看着夏原吉,并没有说什么。 被朱瞻峻这么看着,身旁还有太子朱高炽这么个知根知底的人在,夏原吉脸上一红,这才实话实说道:“是十三倍。” “不出所料,严重的超发带来了通货膨胀,宝钞贬值严重,不如废纸。”朱瞻峻将一杯茶放在了夏原吉面前,这才继续说道:“加上朝廷本身不认宝钞,民间就更加不把宝钞当钱,户部就只能不断的发行新宝钞,恶性循环之下宝钞只会不断贬值,而且新钞也越来越不值钱,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不错,所以二皇孙殿下可有解决之道?”夏原吉已经急不可耐,迫切的想要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大明朝财政上最大的弊端。 朱瞻峻并没有卖关子,示意夏原吉喝茶的同时,向他解释道:“朝廷禁止民间用金银铜交易,只认宝钞为流通货币,本意是解决自宋元以来缺铜缺银的问题。 蒙元时期创立了钞法,其所发行中统钞以银为本位,法定比价钞二贯同白银一两,蒙元发行的中统钞不限年月、不限地点在全国始终通行,同时,实行纯纸币制,禁止金银和铜钱流通。 民间交纳赋税都用宝钞,规定一切支付,各种赋税一概用钞,这是其钞法与我大明钞法中最大的不同之处,也是我朝宝钞贬值的根源之一所在。” “朝廷发行宝钞只出不进,百姓不把宝钞当钱看,这臣知道,但朝廷财政紧张,实在是无力回收宝钞。”以夏原吉在财政上的造诣,如何能够不知道只出不进的弊端,但明朝财税制度存在的问题让他并没有好的解决之道。 对于夏原吉所说的话,朱瞻埈颔首表示了肯定。 这其实很好理解,因为明朝征收的是实物税,朝廷收上来的都是粮食、丝绢之类的实物,纸钞这玩意虽然确实是朝廷法定的货币,但你没有办法拿这个东西去交税,甚至于大明的老百姓也不需要拿这个去交税。 在张居正改革实行一条鞭法之前,大明的寻常老百姓甚至不需要用银子,宝钞这种东西在他们手里也就是当几文或者十几文的铜钱使用,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这终究是国家法定货币,尤其是还在不断的贬值、超发和发行新钞,恶性循环之下这是会严重影响大明的国家经济的。 别的不提,整个明朝两百多年,从全世界吸收了几亿两白银,但民间的钱荒却始终没有解决,大量的白银不是被窖藏就是被做成了银冬瓜,根本没有流通到市面上,反而加剧了钱荒。 所以解决宝钞的问题,稳定现在的大明经济,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 “要解决宝钞贬值的问题,其实说难也不难,首先就是像元朝一样设立平准库,兑换金银、回收昏钞,让宝钞能够从朝廷这里兑得出银子来,让老百姓恢复对宝钞的信心,这样才能稳定宝钞的价值。”朱瞻埈向夏原吉说着,但他也知道这对于明朝来说并不是关键:“不过考虑到咱大明现在的情况,这平准库不能这么照搬蒙元,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也没法像蒙元那样全国通兑,所以要采取另外的办法。” 夏原吉将喝了一口清茶,感到唇齿留香的同时也为朱瞻埈所说的话感到激动。 虽然朱瞻埈说的他都明白,但关键是一个可行的方法,而不是单纯的告诉他要设立平准库,所以他赶忙对着朱瞻埈问道“计将安出?” “收粮。”朱瞻埈笑了起来,抛出了一个在这个时代来说,从来没有人想过的招数。 “朝廷在全国各地都有粮仓,原本是朝廷用来收取田赋粮税的,咱们可以将其变动一下,变成收粮的地方,让老百姓秋收之后将粮食送到粮仓出售,换成宝钞来交税,这样一来朝廷既有了发钞的渠道,也有了回收宝钞的渠道,而粮食也替代了金银稳定了宝钞的价值。”朱瞻埈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然而这个方案并没有迎来夏原吉和朱高炽的称赞,而是两人一起皱眉之后说道:“不妥。” 第二十五章 计将安出 “不错,单只看这个政策确实有不妥。”朱瞻埈并没有反驳朱高炽和夏原吉的话,反而肯定的点了点头:“官滑如油、吏奸似鬼,地方官府又依赖乡绅士族来治理地方,若是朝廷只是单纯的让官府出面收粮,必然会发生以次充好、低买高卖,甚至是官商勾结从中渔利、盘剥百姓的事情发生。”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夏原吉不由得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朱高炽说道:“二皇孙殿下如此体察民情,而不仅仅只是意气用事,太子殿下您教子有方啊!” 夏原吉这句话的称赞是真心实意的,朱瞻埈能够看到这些问题,在夏原吉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毕竟一个自幼长在宫闱之中的十几岁少年,能够把这些问题都说清楚已经实属不易,就更不用说能够把这些问题所能够造成的影响都分析列举出来,并且想出解决的办法了。 但夏原吉在称赞之余还是对朱瞻埈带着考校的心理问道:“二皇孙殿下可还注意到了其他问题?” 夏原吉执掌户部,这个政策的弊端他自然是一听就明白了,此刻见朱瞻埈如此年轻就能够这个问题上款款而谈,心里一方面期望他能够答得上来,国家能够有一位精通政务的皇亲,另一方面也担心他不知道真正的弊端所在,存了点拨的心思。 不过朱瞻埈倒是没有让夏原吉点拨,而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出了一个夏原吉和朱高炽刚才都想到了的问题:“确实还有其他的弊端,那就是粮价本身。” 听到朱瞻埈说到了粮价,夏原吉和朱高炽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朱高炽知道自家儿子一睡八年是有了不得了的奇遇,但夏原吉就对此没什么了解了,所以他对朱瞻埈的惊讶更多的是一种‘世间竟有如此英才’的惊叹。 毕竟朱瞻埈可才十几岁,更传闻一睡八年,这样的人在常人看来该是痴傻或者宛如孩童的。 而朱瞻埈这边也没有在意夏原吉的惊讶,继续说道:“粮价并不是一个稳定的数字,它会随着荒年和丰年的不同而变动,更会因为春种秋收的过程而出现浮动,若是以粮价来作为宝钞的依托确实会存在很多的弊端。 尤其是当某个地方遭了灾,今年收成不好的时候,地方官员若是瞒报虚报灾情,朝廷不知道实情仍按照往年的情况收取赋税,便会对老百姓造成巨大的负担,甚至有可能造成饥荒产生流民或者民变。” 朱瞻埈好整以暇的说着,虽然他说的都是问题,但夏原吉和朱高炽都明白,让朝廷出面以宝钞来收购粮食,允许百姓用宝钞交税是有很大的便利和好处的。 只是单一的去看这项政策会存在很多弊端,想要让这个政策真正的执行下去就必须要有其他的政策进行配合。 对于朱高炽和夏原吉这两位内政高手来说想出配套的政策来解决‘以钞代粮’的弊端并不难,但此刻两人都起了考校朱瞻埈的心思,所以都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而是由夏原吉对着朱瞻埈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二皇孙殿下你为何还要跟我说用此法可解宝钞困局呢?” “因为这样做的好处在于让老百姓认可宝钞,他们知道宝钞可以用来纳税,这样才会愿意接受和使用宝钞,而不是把这玩意当成废纸。”面对夏原吉有心考校的询问,朱瞻埈慢条斯理的回答着,同时也在做着说明:“宝钞贬值,最大的原因就是我朝自开国以来发行的宝钞没有一个明确的价值锚定,所有的宝钞仅仅只是朝廷规定价值多少,并不能实际上相当于这么多钱。 尤其是朝廷本身都不承认这玩意的价值,老百姓也就更加不会认了,而老百姓不认这东西不就是废纸一张吗? 而当宝钞能够用来纳税的时候,这就相当于朝廷承认了这东西是钱,它能够抵充原本应当缴纳的赋税,这样一来在老百姓心里宝钞就有了一个基础的价值,至少它能够相当于多少钱的税款。 而这也就给宝钞托了个底,无论宝钞的价值再怎么下跌,也不至于说跌破这个底线,但要说稳定宝钞的价值还是需要白银,而且是大量的白银,保证宝钞能够兑换成价值相当的白银,这才是稳定宝钞的关键所在。” “这臣也知道,可是咱大明……”夏原吉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苦笑:“大明缺银子啊!户部一年能有个两三百万两的白银能入国库这个户部尚书就要烧高香了,这点钱根本不够花的,朝廷也拿不出钱来去让宝钞能够兑得出白银来,不然的话洪武皇帝也不至于禁了民间用金银铜交易转而发行宝钞了。” 夏原吉这话对也不对,大明此时确实缺银子,甚至可以说中国在明清两朝一直都处在一个缺银的状态,一直到清朝中后期,银荒的问题才因为几百年的时间吸收了全世界至少六亿两以上的白银而得到好转。 不过整体缺银子,但大明朝廷如果说想要弄个几百万或者几千万两银子出来,却也不是弄不出来。 因为此时整个大明的国力是强盛的,国家也称得上富足,永乐盛世时期朝廷所能够收的上来的赋税折算成银子几千万两还是有的,只不过是没有这么多的实物银子罢了。 而这也是为什么朝廷发的宝钞还能够用的原因所在,毕竟朝廷这个时候还是有钱的,发下来的宝钞虽然很快就会贬值的不如一张纸,但新钞还是能有一部分价值的。 只是随着明朝帝都的北迁,失去了对南方财税之地的掌控,加上宗藩、士绅所造成的各种弊端,才导致了明朝中后期国家财政一年不如一年的问题发生,直到张居正的改革才扭转了这一困境,让明朝的财政收入突破了一千万两。 不过那个时候,张居正收上来的就是真白银了。 然而现在还是永乐年间,没有未来上百年的持续从日本和欧洲吸收大量的白银,朝廷想要一下子获得大量的白银是很难的。 “所以计将安出?”夏原吉看着朱瞻埈,觉得的这位二皇孙一定有办法弄到银子。 第二十六章 倭国金山 一张巨大的地图在夏原吉和朱高炽的面前展开,图上江河湖海清晰可辨,但无论是夏原吉还是朱高炽都没有认出图上所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大明海疆。”朱瞻埈向两人解释了起来,同时手指也在指引两人观看:“这里是松江、这里是顺天、这里是南京城,而这两条带子就是大江和大河,至于这一块突出来的就是山东,对面这一块是朝鲜……” “世上竟有如此清晰精细的地图!若是让马和看到了他非高兴坏了不可!我听他说过在海上航行,一副绘制精细的海图简直万金不换!”朱高炽口中提到的马和便是那位在后世比他这位明仁宗更加有名的郑和,曾经七下西洋的他无疑是最了解海图重要性的人。 而朱瞻埈拿出来的这张地图上大明海疆清晰可辨,不仅如此还有东、南两个方向沿海周边国家和海岛,若是交给郑和确实对他下西洋有着极大的助力。 然而在朱高炽感叹这张地图的时候,一旁的夏原吉却皱着眉头向朱瞻埈问道:“二皇孙殿下,你这张地图确实是天下万金不易的宝贝,但你不会是想把这张地图卖了换钱?这地图再值钱也换不来一百万两银子啊!” 听到夏原吉的这番话,朱瞻埈却哑然失笑,抬手指了指夏原吉之后笑道:“夏尚书,人人都说你是我大明财神,然而你此刻为何金山银山近在眼前却不识呢?” “金山银山?二皇孙殿下说的是海贸?若是能以此图下西洋,倒是确实可以为朝廷开辟海贸线路,增加市舶司的收入。”夏原吉被朱瞻埈一点拨,倒是顿时反应过来,出海最大的问题除了船之外就是海图,而眼前的这幅地图就是最好的海图。 而说完之后,夏原吉的手也立时握住了这张地图,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看着朱瞻埈,向他求道:“二皇孙殿下,不知这张地图能否……” “可以让你抄一份,但原图我可不能给你。”朱瞻埈倒是没有拒绝夏原吉,但他却也没有把这张他根据自己记忆当中的卫星地图绘制出来的地图交出去,而是向朱高炽和夏原吉指出了地图上真正具有非凡价值的部分:“另外,我说这地图上有金山银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说的航线,你们不妨仔细看看这串海岛。” 朱瞻埈的手指放在了地图上大明海疆的东面,那里有着一连串的岛屿,在后世这里被称为第一岛链,以及倭国列岛。 “这里……是倭国?这里哪有金山银山……”朱高炽倒是通过大致的地形与自己看过的倭国地图对照上了,但他也没明白朱瞻埈所说的金山银山是什么,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却忽然注意到在地图上朱瞻埈勾画某些地方的时候用的是金色和银色:“儿子,你该不会是说你用金色画的地方就是金山,用银色画的地方就是银山?” 猜到了朱瞻埈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朱高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直接站了起来,看着地图上倭国几座岛屿上那连片的金银两色,眼睛里像是真的看到了金山银山。 一旁的夏原吉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看着地图上连串的金色和银色,忍不住向朱瞻埈质问道:“二皇孙殿下,这倭国真的有这么多金山银山吗?” “有,而且很多。”朱瞻埈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这图上的几个地方说道:“倭国之地乃地脉延伸入海之后所化,故此地金银颇丰,单是这里一座银山便可每年挖出一百万两银子,连续挖上几百年都不会断绝。 而这里则是一座金矿,不仅有着大量的黄金,同时也是不输另一座的银山,如果能够将整个倭国的金山银山都开采出来,每年大约可以开采出来约五百万两白银,是字面意思上的金山银山。 而且倭国的金山银山就像图上所绘制的这样分部广泛,并且储量极大,若是慢慢挖能一直挖几百年。” “一年五百万两白银!”朱高炽和夏原吉此刻四颗眼珠子都是红的,真就是黑眼珠见不得雪花银,颇有一种即刻兴兵攻打倭国,然后让倭国人去给大明挖金子的冲动。 朱瞻埈肯定的点了点头,眼见效果达到,于是卷起了手中这幅自己手绘的地图,并且以确凿的语气说道:“多我不敢保证,但如果大明从现在开始挖一百年,三亿两白银还是能挖出来的,而且矿山还能再挖三百年。” 倭国确实是一个盛产白银和黄金的国家,按照朱瞻埈曾经看过的资料,倭国光是从1560-1644年的八十多年时间里,就累积产出了白银两亿五千多万两,他说一百年挖出三亿两来只能说只多不少。 “真有这么多的银子吗?”朱高炽此刻已经气喘如牛,更顾不得倭国是朱元璋划出来的不征之国。 若是能够确定倭国真有这么多银子,别说是他朱高炽,大明朝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支持灭了倭国,把这片土地纳入大明疆域,然后开开心心的挖银子。 “只多不少,而且不光是银子,黄金一年也能挖出个十万两来,朝廷要是真把倭国拿下来了,那以后就算废了宝钞直接用银子都够花。”朱瞻埈给朱高炽和夏原吉描绘出了一个巨大的画饼,而这个画饼也将通过他们两人传递给整个大明。 但这个饼虽然是画的,可它却并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可以吃到的大饼,只要大明愿意就能够吃到这张饼。 “难怪前元的时候要东征倭国,原来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金银!”夏原吉此刻也不再是那个对着朱棣北伐说没钱的夏老抠,而是成了狂热的战争分子:“若是朝廷真的能够从倭国挖出银子来,那我户部就算是当裤子,也要凑出东征的钱粮来!” 让夏老抠说出这番话来,朱瞻埈的目的可算是达到了,于是他将地图交到了夏原吉的手中:“夏尚书,这图上还标注了我大明境内的铁矿、煤矿和金银矿,你户部抄录一份,原件可要原样还我!” “殿下放心,此图若有半分闪失,我夏原吉把脑袋赔给你!”握住了这张地图的夏原吉,此刻身上的气势足以吓退千军万马。 第二十七章 不当皇帝的逍遥王爷 在拿到了地图之后,夏原吉便迫不及待的下船,拿着地图赶回了户部,他要赶紧找人把这张地图拓下来。 目送着夏原吉上岸离去,朱瞻埈又恢复了之前钓鱼听曲的闲适,一根青竹做的鱼竿在他手中,显得如此的潇洒自在。 朱瞻埈的这副样子无疑让朱高炽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对他数落道:“臭小子,你爷爷可是交代了让咱们商量出个办法来推行你说的那些改革,你要是没个主意回头你爷爷揍你我可不拦着啊!” “爹你就算想拦着你有那个能耐吗?”朱瞻埈无语的看着自己的胖老爹,很是不看好他能拦得住朱棣:“至于推行改革的问题,那不是爹你主持,主要是和各部尚书去讨论吗?我只告诉你们要做哪些事情,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廷也没给我个一官半职,我能告诉你们要做哪些事情已经够对得起朝廷每年发的宗室禄米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怎么,讨赏讨到你爹我这来了?”朱高炽如何听不出朱瞻埈的意思,但他只是微微摇了摇便说道:“给你讨要封赏的事情不急,你爷爷也肯定有安排,咱们还是等这件事做成了再说,现在去找你爷爷讨赏,以他的脾气咱们肯定捞不到好。” 听到这话,朱瞻埈脸上的表情都没变,更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不急,反正爹你以后肯定是要当皇帝的,记得到时候给我封块膏腴之地让我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就行。” 朱瞻埈此刻的表现凸显出来的就是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并且他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我喜欢风景好的地方,有山有水的,到时候在山上修个宅子,就算是归隐山林了。” “你小子倒是比你爹我懂得享受!”朱瞻埈的这番话引来了朱高炽一阵哂笑,抬手虚点了几下朱瞻埈:“合着苦差事就你爹我干,清福你小子自己享?就没考虑考虑你爹?” “不然呢?爹你难道将来还能把皇位传给我不传给大哥?”朱瞻埈抛出了一个对于朱高炽来说也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 面对这个问题,朱高炽也明白这的确不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对朱瞻埈问了一句:“怎么,就不兴我登基之后立你为太子?要是你小子能把这个改革推行下去,到时候你爹我就算废长立贤也有话说不是?” “得了,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太爷爷那会是每天起得比鸡早,干的比驴多,睡得比狗晚!爷爷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甩锅给爹你这个太子,你看他有没有心思北伐?反倒是不如我当个闲散的逍遥王爷,只要我不造反,想干什么干什么。”朱瞻埈并没有把朱高炽的话当真,而且他是打算重新修行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去当皇帝? 一个金丹真人只要不是意外死亡,活个千八百年是比吃饭喝水都要简单的事情,他要真当了皇帝那一千几百年的不得闲,天天要处理朝政,烦也烦死了,还修什么仙? “怎么在你嘴里就出不来一句好话呢!那可是九五至尊的位置,在你嘴里怎么就成了没人要的东西呢?”朱高炽对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有些刮目相看,但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或者说这种事情对于皇家来说就永远不可能放心:“你就真的对皇位没点想法?” 对于当皇帝,朱瞻埈那是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他肯定的对朱高炽回答道:“没有,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要当皇帝肯定不耐烦天天早起上朝批奏折,有那个功夫我不如看宫女跳舞,当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行行行,你既然这么说了,那爹我也不强求了,不过你爷爷让我主持商议推行改革的计划,你小子可不许逃,明天乖乖跟我一起去文华殿见几位尚书,商量好对策了再放你出去耍子。”朱高炽看着自家儿子,也没有逼迫太过,但心里还是记下了日后要躲让朱瞻埈做事,免得浪费了他一身的才华。 朱瞻埈对此还是不在意,不过他从袖子里又掏了一分折子出来,再一次递给了朱高炽。 “这又是什么?不会又是一份给你爷爷添堵的折子?”朱高炽开了句玩笑,但还是接过了折子然后看了起来。 在朱高炽看折子的时候,朱瞻埈的鱼竿动了起来,他伸手握住鱼竿起钩的同时,也一边向朱高炽解释道:“这是解决宝钞和弄到变革钞法银子的法子,回头爹你就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朝廷推行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先从钱的事情开始。” “你既然有这么好的法子,干嘛刚才不告诉夏尚书?非要拿幅地图来糊弄人。”朱高炽大致浏览了一遍折子上的内容,对朱瞻埈为什么刚才不告诉夏原吉产生了些许疑惑。 “告诉他夏老抠?他还怎么念着我的好呢?”朱瞻埈将咬钩的鱼儿从鱼钩上取了下来,扔进了鱼篓,一边重新穿着鱼饵一边笑道:“倭国的金山银山是大明必须拿下的,这能够解决我大明未来至少两百年的财税问题,所以我必须鼓动朝廷出兵征讨倭国,而且要彻底拿下整个倭国。 至于说这份折子,劳师跨海远征到底要花多少功夫爹你应该清楚?就算朝廷现在开始准备,没个年的时间来准备这件事只会落得和前元一个结局。” “所以你就把这个法子给你爹我,要我递上去?”朱高炽将折子重新收好,胖胖的圆脸上卸下了担忧,重新露出了笑容,用一双胖手穿好了鱼饵,把鱼钩甩了出去之后,美滋滋的端起朱瞻埈拿出来的灵茶,小口的啜饮着。 “不然呢?要是什么主意都我出,不显得爹你这个太子爷无能了吗?”朱瞻埈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对着船舱里喊了一声:“唱个松快一点的曲子。” 随着朱瞻埈的话,船舱里很快便响起了鼓乐声和吴侬软语的轻唱。 第二十八章 死马肉 金乌西沉,天色渐晚,朱高炽和朱瞻埈两父子也从秦淮河回转,正准备返回东宫。 只是今日不知是这位太子爷起了兴致,还是说朱瞻埈带着他多日练武强身有了效果,朱高炽竟拉着朱瞻埈一起行走在金陵街头,就好似一对寻常父子一样。 当然,若是忽略掉他们周围一直隐蔽的跟着他们进行保护的护卫,倒也确实和寻常父子没什么区别。 堂堂大明太子,即便再怎么白鱼龙服,身边该有的护卫还是有的,只不过在太子不想亮明身份扰民的时候,他们自然也会进行伪装不让人看出来。 走在路上,朱高炽和朱瞻埈父子俩忽然闻到一阵香味,这顿时勾起了朱高炽的馋虫,令这位大明仅次于皇帝的尊贵人物竟然如同一个普通老饕一样伸着鼻子在空气中嗅着,想要判断香味是从哪传来的。 他很快便看到前边不远大约几十步的地方有一家卖腊脯的店面,香味便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好香啊!儿子,你说是什么肉这么香?咱们要不要去买点回去晚上当下酒菜,爹和你喝两盅,正好也和你商量一下你那份折子上说的事情该怎么办。”朱高炽动了馋心,想要买一些肉脯来吃。 然而看着那家店面,朱瞻埈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的古怪,想了想之后便拉住了想要往那家店走的朱高炽,对他说道:“爹啊,你馋嘴咱们回去让家里小厨房给你做就是了,那东西不是你吃的。” “胡说,有什么不是我吃的?咱们家祖上不也是叫花子吗?别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跟你爷爷在北平的时候可是什么苦都吃过的。”朱高炽一副回忆往昔的样子,但这位太子爷说的话倒是真的算是不忘本。 老朱家起于微末,纵观华夏几千年历史中的历朝历代,起家卑微能和朱元璋比的真没有,一个全家饿死给庙里当奴仆,甚至当过乞丐开局就一个破碗的,真就是绝无仅有。 而老朱教子孙的方式也过于硬核,曾经让朱棣等七个儿子跟士兵一样穿麻鞋一起远足行军,锻炼身体锤炼意志。 成年之后朱棣更被多次派往凤阳练兵演武,体察民间疾苦,可以说老朱家从朱元璋到朱标和朱棣这一辈,都是正儿八经体验过民间疾苦的。 而朱高炽虽然没有像朱棣那样身体力行的体验民间疾苦,却也是经历过各种艰难困苦,知道民生艰难的。 所以在他看来,有肉吃已经是非常好的生活了,又怎么能够嫌弃什么‘肉不是自己吃的’这种事情。 他推开朱瞻埈的手,迈开步子便要去那家腊脯店买点肉脯,打算回去当晚上的下酒菜。 然而朱瞻埈却还是拉住了他,看似瘦弱的身躯竟然直接将朱高炽足有两个他那么宽的身躯给拉住了。 “爹,那是死马肉。”朱瞻埈无奈,只能对他说出了实情。 朱高炽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军中缺粮的时候,杀马充饥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你爹我当年在北平的时候,大军围城时城里粮食紧张,什么没有吃过?区区马肉而已。” 当年靖难的时候朱高炽坐镇北平,被李景隆几十万大军围困,他和徐皇后两人坐镇指挥,徐皇后甚至亲自披甲上阵守城。 在这种情况下,朱高炽自然也是和士卒同甘共苦,什么都尝过的。 “爹,那不是一般的马肉,而是被处理过的死马肉,那些商贩收来死马的马肉之后埋入烂泥地里,一天之后挖出可以让马肉看起来和新鲜的一样,然后再以盐、豉之类的佐料烹制,这才让其闻起来香飘数十步。”朱瞻埈眼见拦不住朱高炽,也不得不讲出那所谓香喷喷的肉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那些商贩为了省钱,用的都是收来的死马,其中不乏有病马或者死了多日的马,再加上埋入烂泥地里,更是沾染了疾疫病气,若是吃了轻则坏肚子,重则染上疾疫,吃死人都有可能。 爹你身份尊贵,吃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经过了检查,甚至还有备份用于查验的,防的就是病从口入或者有人下毒,更何况是这种腌臜的东西?来人!” 朱瞻埈此时也顾不得隐藏身份,直接喊了一声,叫来了一旁护卫在他们身边的侍卫,对其问道:“你是哪个衙门口的?” “回二皇孙殿下的话,小人是锦衣卫的。”侍卫赶紧回话,说着还从身上掏出了一块腰牌递给朱瞻埈,让他验明正身。 接过令牌看了一眼,朱瞻埈没有说什么就把令牌还给了对方,然后伸手指了指那家腊脯店说道:“封了那家店,然后给我查一下他们的死马都是从哪来的。 金陵城不是北方,想要把店长久开下去就必须要有稳定的货源,什么地方能这么见天的死马?给我查清楚。” “得令!”侍卫看了一眼朱高炽,见太子点头默许,这才领命转身,找到一旁另一个侍卫,小声说了几句将朱瞻埈的命令传达。 这名侍卫小跑着去找人,很快另一队穿着官服的锦衣卫便出现在了街道上,径直来到这家腊脯店门前,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将这家店迅速的查封,而店里的老板伙计等一应人等都被直接抓住,捆在一旁准备押走。 “儿子,这是不是有点过了?”朱高炽看着哭天喊地的老板和伙计,未免有些于心不忍。 朱瞻埈知道自家胖老爹人善,于是对他说道:“爹,你要是不信我说的话,咱们上前去问问就是了,要是抓错了我赔他一笔银子就是了。”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高炽也不反对,于是两人一起走到了这家店门口,看着店里锦衣卫正在翻箱倒柜,门口被捆在那里的老板和伙计哭的凄惨,朱高炽主动向老板问道:“店家,你这店为何被锦衣卫查抄?” 老板抬起头来,见朱高炽慈眉善目,身上衣料华贵,看上去非富即贵,于是赶忙开口道:“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一直都是本分的生意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人,劳动锦衣卫来抓人啊!” 第二十九章 背后的靠山 对于老板的话,无论是朱高炽还是朱瞻埈都没有直接相信,老实本分经营的商人当然有,但在明初说这话的商人大概率是没人信的。 一方面是源于朝廷长久以来的重农抑商政策,从朱元璋开始明朝历代皇帝和统治阶层就对商人没什么好感,这无疑导致了商人在明朝地位是极低的,甚至朱元璋还规定可以直接逮捕那些不事生产,专门从事末业的商人。 而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商人本身,从元末乱世到大明开国,这段时间本就是社会秩序崩溃的混乱时期,商人囤积居奇、贱卖高卖都只能算是常规商业手段,民间流传的无奸不商的谚语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而是这个时代的社会现实。 所以这名腊脯店的老板开口叫屈之后,朱瞻埈只是很冷漠的对他问道:“你卖的是肉脯,羊肉你卖不到这么便宜,豚肉大多有腥臊味,牛肉就更不用说了,擅自宰杀耕牛是犯法的,我不相信你能有稳定的货源。 金陵城地处江南,城外山林虽然也有野兽,但最多只是一些小动物,獐鹿之类的动物虽然不能说没有,但很难做到稳定的供应。 所以老实交代,你卖的是什么肉?别想着撒谎,我不信你扛得住锦衣卫诏狱里那些酷刑,那可是能让顽石开口的。” “小人冤枉啊!小人卖的就是豚肉,只不过小人有独家秘方,能够在腌制之后去除豚肉的腥臊味!贵人明鉴啊!”很显然即便是在朱瞻埈的一番询问之下,这名腊脯店的老板还是不肯说实话,依旧在咬牙说自己卖的是猪肉。 朱瞻埈毫不在意,让侍卫去店里拿了一些被剔完了肉没被扔掉的骨头,随意翻看了一下之后便递给了一旁的朱高炽。 接过骨头的朱高炽仅仅只是看了两眼,便已经认出这是一根马腿骨,毕竟马骨与猪骨相比要更加粗大,对于懂行的人来说还是很好辨认的。 朱高炽固然不是什么专门宰杀马或者猪的屠夫,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动物学家,但当年靖难的时候他还是见过军中士卒处理战场上战死的战马的,对于马骨多少还是有分辨能力。 再者说了,明朝时期猪肉已经成为百姓的主要肉食之一,普通百姓可能一年也吃不起几回,但对于堂堂太子爷来说,猪肉这种东西还是能每天都吃得上的,对于猪骨就更加不陌生了。 “胡说八道!这明明就是马骨,你卖的如何能是豚肉!还不老实交代!”朱高炽虽然平时看上去随和儒雅,但若是真的发起火来,大明太子的威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扛得住的。 不过眼前这名老板虽然扛不住太子爷的威势,却也依旧死鸭子嘴硬,咬着牙在硬撑。 朱瞻埈见状,也不多啰嗦,对身旁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侍卫撬开这名老板的嘴。 侍卫见状立刻走上来,抓着老板的衣领拎起来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扇过去,打掉他几颗大牙带出满嘴血的同时,也让他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朱瞻埈和朱高炽站在一旁,并没有制止侍卫的粗暴行为,只是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封建时代,锦衣卫也没什么文明执法的要求,别说这几个大嘴巴子了,真要拉到官府衙门口去审问,高低得过一顿水火棍。 而吃了几个大嘴巴子的老板似乎还在嘴硬,一副咬紧牙关不放松的样子,似乎说了就真的小命没有了一样。 朱瞻埈见状,想到了某种可能,于是蹲了下来,看着满嘴鲜血瘫在地上的老板,对他低声问道:“这是谁的买卖?” “不敢欺瞒贵人,小人不敢说,说了小人全家都得交代……”老板不敢和朱瞻埈硬顶,倒是卖了个软。 他背后确实有靠山,不过他这点小买卖人家并不放在眼里,平日里应付些小吏和地痞流氓的盘剥尚可,但真若是打着背后之人的旗号去和锦衣卫硬顶,那只能说是嫌全家死的不够快。 而且他撑死了只是卖点死马肉而已,这玩意在大明朝,虽说不是什么合法的生意,吃出毛病来了,不是要徒刑千里就是要枷号示众蹲大狱,但只要不吃死人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此对于老板而言,能糊弄过去就糊弄,糊弄不过去自己咬牙扛了也就那么回事,说不得背后的靠山还会出手把他从大牢里捞出来。 所以即便看出朱高炽和朱瞻埈父子身份不简单,来封店的还是锦衣卫,老板也根本不敢说出实情。 甚至正因为来的是锦衣卫,他才更加不敢牵扯到自己背后的靠山。 听到老板这么说,朱瞻埈也心里有数,但他却并没有放过这个老板的意思,只是低声说道:“金陵城周围没有野马,城中养马的贵人虽然不少,但死马并不算多,你如果只是去收贵人家的死马来做这门生意,你肯定做不长久,也做不稳定。 所以你必须在金陵城有稳定的死马肉来源,而能够提供这么多死马肉让你能够把店开下去的……是三千营?这买卖是汉王的?” 朱瞻埈话还没说完,老板已经面无血色,整个人都吓得哆嗦了起来,不敢吱声。 一旁的朱高炽听完了朱瞻埈的话,心里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对一旁的侍卫吩咐道:“查封这家店,所有的腊脯全部销毁,这些人交付有司依法处理,就不用锦衣卫继续查下去了。” 侍卫虽然听到了朱瞻埈的话,但涉及到了皇家内部,这显然就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够参与的了,甚至连听都不能听。 现在太子交代下来,侍卫自然如蒙大赦一般的去传达了新的命令。 “爹,这事不往下查?二叔的屁股可不干净啊!”朱瞻埈并没有质疑朱高炽的决定,只是玩味的看着自家胖老爹。 朱高炽脸色稍微有些难看,但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查下去:“这事撑死了说你二叔敛财行事不法,对他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若是以前或许可以靠这件事让他丢了三千营的差事,但今时不同往日了,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第三十章 东宫的老虎 既然朱高炽并不打算借这个事对朱高煦做点什么,朱瞻埈自然也没有深究下去的心思。 左右不过是为了防止胖老爹在大街上乱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去吃了身体出问题,既然现在已经解决了问题,朱瞻埈自然也就不会继续追究下去。 将人交给了锦衣卫处理,朱高炽和朱瞻埈便继续安步当车的返回了东宫。 只是刚走进东宫的大门朱瞻埈便闻到了一股野兽的味道,院子里更是传来了十分响亮的嘶吼之声,听上去就像是有什么猛兽在东宫里一样。 朱瞻埈和朱高炽两人顿时产生了好奇,走进院子一看,只见两个大铁笼子正放在院子中央,笼子关着的是两头看上去就非常凶猛的老虎。 而在铁笼旁边,还有几只死老虎,以及一窝看上去像是还没开眼的小老虎被放在一个篮子里,而太子妃张氏正好奇的拨弄着这些小老虎,似乎把它们当成了惯常的猫狗一般。 “爹,二弟你们回来了!”朱瞻基看到朱高炽和朱瞻埈,赶忙快步迎了过来,冲朱瞻埈笑道:“二弟,你要的老虎哥哥我可给你弄来了!拜托了几家勋贵,还找了军中好手,可算是抓到这两头活的,应该合你用?” 朱瞻埈看着这几只或死或活的猛虎,微微点头之余也对朱瞻基笑道:“大哥辛苦了,且让我看看再说。” 说着,朱瞻埈来到笼子旁边,先是检查了一下地上的死虎,见虽然都是死虎却都基本上保持着新鲜,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朱瞻基赶忙解释道:“我借了魏国公家的冰窖,这些死虎我怕坏了,就一直用冰镇着,如果不是二弟你给了我一包金子,还真经不起这么花销。” “大哥费心了,这些死虎虽然血气有所损失,但也还能入药。”朱瞻埈对这些死虎并不是太关心,虽然死虎不是不能入药,但药性多少会有些差,所以他更关注的还是那两头活的。 朱瞻基自然也是如此,毕竟弄几头死老虎着实不是什么事,这两头活的才是真费了他好大一番功夫。 “前些日子我找熟识的朋友放出消息说要抓老虎,金陵城周围的猎户都闻风而动,探知了哪里有老虎之后我便联络了几家熟识的勋贵,带上了一些军中好手前去捕捉,那几只死虎就是这么来的。”朱瞻基脸上自有得色,虽是出动了不少人马,但能够打到老虎本身就足以吹嘘夸赞,就更不用说抓到活的了:“我记着二弟你说活的最好,所以就让军中的几位好手在山里设了不少陷阱,等了好几天才终于抓住这两头活的,为了把它们弄回来可是伤了好几个人!万幸没人丧命。” 此时胖老爹也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死虎和两个笼子里不断咆哮的猛虎,很是不解的问道:“瞻基瞻埈,你们两兄弟弄这么多老虎干什么?” “是孩儿要配一副强身健体的药弥补这八年以来身体上的气血亏空,所以拜托大哥帮我抓几头老虎。”朱瞻埈解释一番,同时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金子递给了朱瞻基:“这次有劳大哥费心了,到时候药成了肯定少不了大哥你那份,这些金子就有劳大哥分给那些受伤的人,不能让人家说给我们东宫办事一点好处都落不下。 另外之后还要麻烦大哥帮我采买制药的用度,这包金子大哥你看着花用,不够问我要。” 朱瞻基也没有客气,毕竟弄来这么多老虎,他也确实花了不少力气,朱瞻埈给他的那包金子也花的不剩多少,如果不是魏国公徐家没收钱就借了冰窖,他怕是还要自己贴钱进去。 见朱瞻基收下了钱,朱瞻埈这才招呼侍卫,把这些死老虎抬去东宫的冰窖放着免得坏了,也将这两只活的弄去后院暂时养着,等待入药。 倒是那一窝小老虎很是招太子妃张氏的喜欢,在东宫的侍卫把老虎都弄走之后,她还在逗弄着那一窝小老虎,甚至还想抱一抱。 朱瞻埈见状,笑道:“娘,你该不会是猫猫狗狗的养腻了,打算养老虎了?那以后爹可就受罪了,万一哪天你不高兴了,放老虎咬他怎么办?” “那又怎么了?堂堂太子爷,还能被几头畜生伤了不成?”张氏也不在意儿子话里的调侃,抱起其中一只看上去最健壮的雏虎在怀里,对朱瞻埈问道:“瞻埈,你知道怎么养老虎吗?这小家伙确实挺可爱的,娘想养来玩玩。” “这倒是不难,用些羊奶之类的喂着,等大一些了用活鸡生肉的之类的喂着就行,不过这东西说到底还是猛兽,娘你要养的话小时候这么抱着无碍,但日后这些老虎成年了,就得安排懂驯兽之法的人来调教,免得这些畜生伤人了。”朱瞻基似乎在把这些雏虎带回来的时候就有打算,见张氏想养便立刻提出了稳妥的办法。 朱瞻埈对此也无所谓,他手中有着修仙界宗门培养灵兽的法子,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秘法,但调教几头野兽还是没问题的。 倒是朱高炽略有嫌弃,不满的说道:“好好的养什么老虎!弄点猫猫狗狗的不好吗?” “怎么养不得吗?咱们东宫这些年也太韬光养晦了,养几只老虎也显得你太子爷与众不同不是?”张氏说着,便将怀里的小老虎递给了朱高炽:“世人都说你文弱,若是身边养着一只猛虎,也能给你朱高炽增添几分英武之气。” “行行,都依你,不过还是要按瞻基说的,找几个专门懂驯兽的人来调教一番,免得猛兽伤人。”朱高炽被塞了这么一只小老虎在怀里,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摸了摸小老虎柔软的皮毛,要求做好防护。 张氏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违逆朱高炽,命宫人将一窝小老虎都抱起来,又叫人去弄来羊奶之后,便领着一家人来到正厅,在餐桌前坐下,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起晚饭。 第三十一章 想学武的朱瞻基 虽然朱高炽一家已经算是整个大明最尊贵的一家人,但这晚饭却也只是寻常的菜色。 尽管如今大明朝也称得上是国富民强,在经过了洪武、建文和永乐三朝的治理之后百姓用度也日益充足,但东宫和皇家的饭食也依旧维持着源自朱元璋时代的简谱风格,并没有后世满清那种一顿早餐都要大鱼大肉几十个菜的奢靡程度。 东宫的这桌饭食总的来说也算是有肉有菜,精米白面、鸡鸭鱼肉,论丰盛在大明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等闲一点的家庭也要在过年才能吃的上,普通老百姓可能只有人生三大事摆酒才有可能出现能与之相比的菜色。 但这样一桌饭食放在天下最尊贵的一家人身上,就显得有些朴素,甚至是节俭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朱元璋当年是乞丐出身,他一生就舍不得在这些方面铺张浪费,朱棣也是朱元璋一手教出来的,同样没有奢靡浪费的习惯,以至于即便是东宫一家人吃饭,桌上也就八个菜而已。 而且这还是因为朱瞻埈醒过来之后,每顿要额外加餐吃三个人的分量,又要肉食补身体,太子妃张氏才从四个菜加到了八个菜。 往常只有朱高炽和张氏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四个菜便已经算是很丰盛了,而朱瞻基则自己在外面有住处,并不经常回来吃饭,所以也就不算他的定额了。 然而今天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这桌上的饭菜怎么也得丰盛一点。 当然,只算朱瞻埈要求加的烤乳猪和烤全羊,以及一道滋补气血的药膳,这样一桌子才本身也已经足够丰盛。 “我说二弟,你每天这么一只猪一只羊的吃,身体也没见着怎么长,这是都吃到哪去了啊?”朱瞻基看着自己的弟弟直接抱着整只的乳猪后腿啃,不由的表现出了好奇。 虽然之前一直听说朱瞻埈在醒来以后变得能吃,可没有亲眼见过他是怎么把一整头烤乳猪和一整只烤全羊加在一起近百斤肉食全都塞进肚子里的,是不可能相信他每天三顿饭都这么吃的。 然而看到了之后,只能让人更加疑惑,天底下居然有饭量这么大的饭桶,可他为什么还是看上去瘦弱的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练了一门功夫叫灵蛇缠身拳,修习最是消耗气血与精气,所以每天必须食用大量的肉食进补来弥补身体的消耗。”朱瞻埈三下两口的啃完了一只猪腿,一边解释着一边又拿起了另一根猪腿啃了起来。 朱瞻基也是个喜欢舞刀弄棒的性子,听说了朱瞻埈在修炼厉害的功夫,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二弟你这功夫是从蓬莱仙山上学来的?这功夫厉害吗?练成了能上天入地不?” “上天入地有点难,但若是练成了,像当年开平王常遇春大将军那样有万夫不当之勇倒是没什么问题,力顶千钧、倒拽九牛、生撕虎豹也只是寻常事尔,我让大哥你弄来猛虎炼制乾元壮髓膏也正是为了修习这门功夫所用。”朱瞻埈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情况,倒是一五一十的和家里人讲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大哥你要是想学我也能教你,正好接下来我要开炉炼制乾元壮髓膏,你用一份刚好打个根基。” 听了朱瞻埈这番话,朱瞻基心里顿时激动的如同百爪挠心一般,赶忙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他看着已经有一半消失在朱瞻埈嘴里的烤乳猪,不免犹豫的问道:“那我之后是不是每天也得跟二弟你么吃啊?” “那倒是不用,我是一睡八年,肉身气血两亏,所以必须要用这种法子补上八年里缺失的根基,大哥你自幼打熬筋骨,根基扎的稳固,并不需要补足根基。”朱瞻埈自然看出了自家大哥对变成饭桶的迟疑,于是笑着解释了起来:“而且我也只是如今要这么吃,等乾元壮髓膏炼好,我用这药补足了气血根基之后,也就和正常人一样吃食了。 不过大哥你多少还是要注意,修习灵蛇缠身拳对气血消耗是很大的,我回头列个单子,你每日按照我给你的方子吃,这样才能不出问题。” 对于功夫上的事情朱高炽和张氏两夫妻都不甚了解,倒是没有对两兄弟要练什么功夫多加置喙,也就是张氏说了一句:“练武我不拦着,不过你们两兄弟也要注意,别把身子练坏了。” “是,娘。”两兄弟对视一眼之后,赶忙答应下来。 朱瞻基心里顿时因为自己可以学习厉害的功夫而感到一阵高兴,于是直接就向朱瞻埈询问起了这门功夫有哪些特色。 面对自家大哥的询问,朱瞻埈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详详细细的将整套灵蛇缠身拳就这么讲给了朱瞻基听,末了还补充了一句:“灵蛇缠身拳练成,便似有一条大蟒随身,整个人行走坐卧也会如同大蟒一般,动静虚实如林如渊,若是练到深处直至达成,便可将大蟒化为蛟龙,脱胎换骨、易经伐髓,到时候上马便能千军辟易、万夫不当。” “真有这么厉害?”朱瞻基这副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什么厉害的事物而全身心投入的样子。 看着自家大哥这副样子,朱瞻埈也只是笑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根吃完的羊腿骨,就这么捏住了骨头的下半截,借着凭空一拳,“咔嚓”一声羊骨便应声而断。 这一手着实惊到了朱瞻基,他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军中好手演武,纵使是如今大明军队当中已经没有那种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猛将,但军中悍将同样也绝非等闲之辈。 可那些悍将能表演的无非也就是军中刀剑搏杀的本事,如何能和朱瞻埈这“冲拳断骨”相提并论。 朱瞻基也是知道一根骨头到底有多坚硬的,即便是用刀斧来剁,也不可能轻易断开一根朱瞻埈手中这样的羊腿骨,而他却仅仅只凭出拳的力量就将其震断,足以说明这一拳到底有多厉害了。 这无疑坚定了朱瞻基要跟着自家弟弟练武的决心。 第三十二章 考校胡善祥 吃完了饭,朱瞻基拉住了朱瞻埈,向他关心的问道:“二弟,现在猛虎已经给你弄来了,炼药的家伙事也都给你准备好了,你那个乾元壮髓膏什么时候开始炼啊?” “大哥可是等不及了?”朱瞻埈冲朱瞻基笑了笑,随即便向他保证道:“放心,明天我就可以开炉炼药了,大哥你明天要是没事可以来看着,捎带手还能给我打打下手,我房里又都只是些娇滴滴的宫女,这种事情也不能教给她们,只好有劳大哥了。” “小意思,若是缺人手,我叫府里的侍卫来给你帮忙!”朱瞻基自然是不会错过见识一下自家弟弟从蓬莱仙山学来的本事的机会,他甚至还主动提出可以找其他人帮忙:“若是需要懂药理的人,我去太医院那边请几位御医过来,或者去找老和尚来给你帮忙怎么样?” 在朱瞻基看来,自己的师傅姚广孝肯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自从上次老和尚唠叨着天变了把他赶走之后,朱瞻基后面又去找过这老和尚,和他聊过一些事情,当时的姚广孝对朱瞻埈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如果朱瞻基以朱瞻埈的事情要姚广孝帮忙,那个老和尚绝对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不过朱瞻埈似乎并不想太多人参与进来,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叫几个府里的侍卫来干点粗活也就罢了,至于御医之前爷爷派了一个过来,我之前就已经安排他处理要用到的辅药,让他帮忙就可以了。 至于道衍大师那边,他要是有兴趣旁观你倒是可以请来,让他老人家帮忙就大可不必了。” “行,那我待会派人去给老和尚捎个信,让他明天过来一趟。”朱瞻基对这件事显然是很上心的。 说到底他也是朱棣从小带在身边教导出来的好圣孙,无论文治武功皆有当世名家调教,对于朱瞻埈拿出来的手段除了他自己本身的好奇与好玩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作为未来的大明皇位继承人,朱瞻基看到了这种能够改善人体体质的药物到底能够对国家起多大的作用。 交好勋贵将门,批量化的培养冲阵杀敌的猛将,打造无坚不摧的强军……这对于任何一个有心有一番作为的皇帝或者皇位继承人来说,都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当然,朱瞻埈如今丹药还没有炼出来,朱瞻基也无法确定这所谓的乾元壮髓膏有朱瞻埈所说的那么神奇。 但是对于朱瞻基来说,这无非就是自己费点功夫就能够证实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投入,而且钱都是朱瞻埈自己出的,他只不过时费了一些手脚和人情。 如果丹药不成,或者没有朱瞻埈说的那么神奇,他也不会损失什么,只当是陪弟弟胡闹罢了。 可要是丹药真的成了,那就是足以利国利民,至不济也可以帮助父亲朱高炽稳固储位的夺嫡助力!甚至是将来朱瞻基强爷胜祖,在军功方面胜过自己爷爷的一块重要根基。 所以朱瞻基对于朱瞻埈想要炼药这件事才格外的上心,甚至打算把姚广孝都搬出来。 而朱瞻埈对此则不是很在意,他拿这些东西出来人前显圣的时候,就考虑好了这些东西会带来的后续影响。 他不仅不会阻止朱瞻基想要利用乾元壮髓膏做的事情,反而会推波助澜。 毕竟他的目的是打造一个大明仙朝,即便这方世界灵气不足无法修行,却也可以走镇压国运、香火神道的路子,这些他拿出来的丹药、灵果之类的神异,只会是给他的这个大目标铺路,而不会构成阻碍。 故而他在和朱瞻基又闲扯了几句之后,交代他明日记得带两个手艺好的屠夫来处理老虎,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叫过胡善祥交代了一番明天开炉炼药要忌讳的一些事情,又让她明天管束宫女不许乱走之后,朱瞻埈又对她问道:“前些日子给你的口诀可背熟了?” “回殿下的话,奴婢已经背熟了。”对于朱瞻埈交代的事情,胡善祥当然不敢怠慢,在朱瞻埈教会了她那篇文字之后,她便在闲暇时间很是花了一番功夫将其背熟,以备朱瞻埈查验。 朱瞻埈也没有多啰嗦,随意抽查了几段,见胡善祥确实背下来之后,便自顾自的讲解起来。 胡善祥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集中了全部精力认真听着朱瞻埈所讲的内容,她本能的知道自己这是撞上大运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朱瞻埈教给她的正是一篇修炼的口诀,而且是通过自身气运来修行的奇特法门。 只是修炼这门口诀需得自身福泽深厚,稍微福薄一点的人都很难有所成就。 胡善祥虽然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小宫女,但无论是从历史记载还是朱瞻埈自己的望气摸骨,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富贵命,而且福泽深厚。 虽说晚景可能稍显凄凉,但成为一国之母的气运确实是有的。 而这份气运刚好可以用来修炼朱瞻埈教给她的口诀,以便朱瞻埈测试在这方世界修行是否可行。 如果这篇气运修行的口诀能成,那么打造仙朝的计划就可以先从气运方面着手,毕竟以自身气运修行如何比得上借用一国之国运修行呢? 一个人的福泽再怎么深厚,也是没有办法与一个国家相比的。 当然,借国运修行会有大因果,国家国祚绵延、国运昌隆那自然你好我好,借国运的修士会修为一路高歌猛进。 但如果国家民不聊生、风雨飘摇,国运眼看就要断绝,那借国运修行的修士就会遭受气运反噬,轻则修为倒退功力大损,重则杀劫临身、灰飞烟灭。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朱瞻埈必须要找人先测试一下,以免出现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胡善祥的教导可谓是尽心尽力,在讲解完了口诀之后,又询问了她是否有不懂的地方,反复讲解确认她都听懂并且记住之后,朱瞻埈这才让她离开。 “到底是能做到一国皇后的,根骨着实不错,看来明日的乾元壮髓膏倒是可以予她一份。”朱瞻埈的药还未练成,心里就已经在盘算着该怎么分了。 第三十三章 汇票和银行 朱瞻埈正盘算着借助气运修炼的事情,自家胖老爹却又忽然找上门来。 “瞻埈啊,我想了想,你之前给我的那个折子上写的方略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太妥当,就这么拿到朝堂上去的话,很可能遭到反对,你跟爹合计合计,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朱高炽从袖筒里拿出了之前朱瞻埈给他的折子,重新递给了朱瞻埈:“这上面我写了一些心得和想法,你先看看再说。” 朱瞻埈接过折子,展开一看,见上面用朱笔密密麻麻写满了朱高炽的批语。 他一边看着,一边对朱高炽问道:“爹,你主要是觉得哪里不妥?” “你这个方法着实巧妙,以朝廷户部的信用为基础,让商贾之辈将银子存入国库来兑换全国通兑的汇票,这样既解决了朝廷改革钞法所需的银子,也重新为朝廷发行的宝钞树立了信用,但问题是这些商贾如果在偏远的地方要兑换大额的银子又该怎么办?”朱高炽向朱瞻埈提出了一个他所担心的问题,并且除此之外他还有着其他更多的担忧:“而且还有一点,你写了这些汇票不是宝钞,要无论何时都足银兑付,可万一要是遇到了特殊情况,国库里没有足够的银子,就好比去年国库存银最少的时候只剩几千两现银,要是有人来要兑走一万两银子又该如何? 这些问题我见你都没有写,所以爹就想来问问,瞻埈你对于这些问题是怎么考量的,要是没想过方子,那咱们父子就好好想个辙,要是你想过该怎么处理,那就告诉爹,回头朝堂上讨论起来爹也有话说。” “关于这个,我倒是确实想过。”朱瞻埈先扶着自家胖老爹坐下,又给他倒了茶水奉上之后,这才对朱高炽解释道:“首先爹你说的第一点,偏远地区兑换的问题,这个好解决,只要朝廷规定超过一定数额的汇票兑换必须提前通知,让官府能够调集现银就能很好的解决。 而且商贾之辈大多精明,除非是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通常来说他们也不至于去偏远地区兑换大笔的银子,而且当汇票这种东西取得了商贾们的信任,他们觉得这个东西可以当银子使得时候,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会直接使用汇票,而不是去拿它兑换成现银。” 朱瞻埈给朱高炽出的办法其实很好理解,就是让户部以国库的名义开一个类似于早期银行或者钱庄的地方,吸纳富商存银,然后根据存入银两的数量开出具有朝廷背书的汇票。 这些汇票不同于宝钞,上面会明确标明存入银两的时间、地点,以及数额,并且必须足额兑付,这样一来汇票便相当于真金白银可以流通。 而这样做的好处自然也不少,首先一点就是可以吸纳大量的现银进国库,解决钱荒的问题。 毕竟朝廷缺银子,并不代表商贾、勋贵缺银子,只要他们肯把银子往国库里存,这现银就能直接变成等额的汇票,和用这些银子当准备金印出来的等额、甚至超额的宝钞。 可以说,只要朝廷不自己作死,去超发宝钞或者直接动用这些现银把朝廷信用玩崩盘,使用这个方法就能够极大的改善目前大明的财政问题。 当然,弊端不是没有,朱高炽所提出来的兑换问题都还是小事,更多的是这种类似于建立中央银行的做法本身也是存在着风险的。 “这倒是一个解决办法,朝廷把数额较大的银两存在州府,偏远的县乡留一些小数额的银子供日常兑换,大额的从州府调运也就是了。”朱高炽本身就是政务上的好手,朱瞻埈一说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也明白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但这个问题并不是朱高炽最担心的,长于政事的他在看完折子之后就已经自己思考过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也对这件事有了一个通盘的考量。 像这种如何兑换现银,汇票如何使用流通,甚至包括汇票如何制作、防伪等等问题,朱高炽都有着足够的思考并且想出了办法,或许这些办法比不上朱瞻埈脑子里那些成熟的经过了考验的后世办法,但在这个时代来说却也是非常了不起了。 而在所有问题当中,对于朱高炽而言最让他的担心就是如果兑不出银子了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朱瞻埈当然也知道,而且在后世银行当中有一个专门的词汇来形容这件事,这个词就是挤兑。 当然,用挤兑来形容多少有些不恰当,因为一方面汇票不是纸币也不是银行券,存银的国库也不是一般的银行,汇票兑不出银子和银行取不出钱来了并不是一回事。 不过这二者所表达的意思和表现出来的现象却是一样的,因为这都意味着没钱了这一事实。 银行被挤兑,还可以找上级银行拨款或者找央行贷款来救市,但如果国库没银子了,那事情可就真的大条了,因为这意味着国家财政的破产以及国家信用的崩溃。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首先一点就是这个存银的衙门或者说钱库要单独设立,不受其他任何衙门的管辖干涉,最大限度的避免被人上下其手,甚至包括皇帝本人都不能从这里面拿钱。”朱瞻埈一开口就是在朱高炽听来十分大逆不道的话,但他却没有发火,而是认真考虑着朱瞻埈这条建议的意义和可行性。 认真思考过后,朱高炽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应该如此,如果皇帝能随便从里面拿钱,这项政策就成了给皇家内帑捞钱的手段了,若是君王自律还好,若是不自律着实就变成了盘剥百姓!瞻埈,你这一条提的好啊!” “除了要单独运作之外,这个银库与户部掌管的国库之间也要分开,它不是国库的一部分,里面的现银户部也不能动。”然而接下来朱瞻埈所说的话,就让朱高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但朱高炽并没有贸然的反对,而是等着朱瞻埈向自己解释。 第三十四章 兑换准备金 中央银行有国库的职能,但中央银行并不等于国库。 准确的来说,国库是政府的钱袋子,而中央银行只是经理国库,所以二者之间是不能划上等号的。 这是在后世金融管理当中非常明确的一个概念,但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并没有中央银行的概念,自然也就对国库与中央银行的区别没有认知。 纵使是朱高炽这种理政经验丰富的好手,也一时之间很难理解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不过他倒是在朱瞻埈说不能将新钱库与国库等同,也不能随便使用新钱库里的钱时有一些想法,只是这些想法一时不成体系,他也就没有说出口,只是等着朱瞻埈给自己解释。 “爹,新钱库不等于国库,这个概念是首先要明确的。”朱瞻埈首先提出了将新钱库与国库区分开来的概念,得到朱高炽的同意之后他才继续说道:“咱们建立这个新钱库,主要目的是通过新钱库吸纳民间商贾手中的现银,从而解决国家银荒的问题,并以此为基础稳定钞法,而要做到这两点,就必须保证有人往新钱库里存银子,以及新钱库里一直有银子。 这无疑就要求新钱库在民间有良好的信誉才能吸引商贾存银,同时也要保有大量现银才能给存银的人以信心,让他们相信他们的银子存在这是安全的。 可要是国家随意的动用新钱库的银子,甚至把它当国库使唤,那只要一笔银子从新钱库进入了国库,这个新钱库的信用也就垮了,百姓们会认为这只不过是朝廷敛财的新手段,还是用纸片换银子。 就算汇票能够足额通兑,也只是会让人觉得朝廷这一次只不过是吃相好一点了而已。 所以无论如何,新钱库和国库是必须要分开的,而且二者之间的钱款流通也必须要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国库只能从新钱库借钱,并且必须以税收偿还,而不是无偿取用。”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可这样一来新钱库又要怎么解决国库缺银子的问题呢?”朱高炽听懂了朱瞻埈所说的话,却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设立新钱库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国库缺银的问题,让朝廷有银子来变革钞法。 但是现在朱瞻埈却说不能动用新钱库里的银子,这无疑让朱高炽感到了疑惑不解,以及觉得朱瞻埈说的自相矛盾。 然而朱瞻埈对此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向朱高炽解释道:“爹,你需要搞清楚一点,银子不等于钱,咱们大明流通的是宝钞,这才是朝廷承认的钱,洪武朝时朝廷就禁止民间金银和铜的流通,所以新钱库的里的银子就只是银子,不是钱。” “你要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新钱库其实可以作为类似于前元平准库一样的存在,新钱库里的银子是用来稳定宝钞价值的,所以不可轻动是不是?”朱高炽到底不是庸才,朱瞻埈一解释他就理解了是什么意思。 朱瞻埈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爹你这么理解也没错,不过新钱库可不仅仅只是个平准库,而是要作为我大明的宝钞发行机关,用这些存入新钱库的银子为基础,印制和发行可以兑换得出银子的新宝钞。 而为了实现这一点,朝廷不仅不能从新钱库拿钱,还要把国库里的存银都存入新钱库,用来作为新宝钞发行的准备金。” 在后世,中央银行发行货币也一样需要准备金,只不过那个时候各国使用的都是国家储备的黄金。 甚至于就算是在元朝,发行纸钞的时候也是有准备金的,当时元朝设立的平准库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就是起到了这个作用。 明朝可以说是继承了元朝的钞法,只是朱元璋在这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和见识,加上朝廷本身确实没有银子,他也就干脆废掉了回收昏钞、纸钞可以兑换金银的规定,直接开印宝钞。 不过这在明初确实没什么问题,一方面当时明朝初立,国家信誉还算不错,老百姓相信朝廷,这宝钞还是能花用的。 而另一方面也是老朱的时候宝钞并没有滥发,总体来说并没有造成通胀,所以宝钞也就这么通行开了。 包括永乐朝其实情况也差不多,朝廷毕竟能收上来折银几千万两的赋税,发行的宝钞虽然因为滥发的关系贬值很快,但多少还是有一点基本价值,不至于直接被当成废纸。 但如果要变革钞法,稳定宝钞的币值,让宝钞成为真正币值稳定的流通货币,那么准备金就成了非常必要的存在了。 “这个准备金是什么意思?”朱高炽自然听出了朱瞻埈话里的重点,但他却并不理解准备金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准备金,就是朝廷在发行货币之后,为了确保这些货币真的能够兑换现银而准备的钱,说的更准确一点就叫做兑换准备金,也可以叫做宝钞发行准备金。”朱瞻埈在穿越之前恰巧学过一些金融相关的知识,虽说已经扔了好久不用,但在穿回大明的这段日子里他也把这些知识都捡了起来,现在刚好用上了:“朝廷发行的宝钞贬值厉害,一方面是因为朝廷自身的滥发,导致宝钞泛滥,这自然也就造成了宝钞的贬值,毕竟朝廷是不回收宝钞的,宝钞也兑不出银子,这东西自然也就成了废纸。 如果不是朝廷还有一定的信誉在,这宝钞就根本没人认,因此滥发宝钞其实就是在透支朝廷在百姓心中的信誉,这是真正掘我大明江山的事情。 所以如果想要让宝钞具备稳定的币值,让老百姓重新相信它能够当钱用,那就要保证它能够兑得出银子来。 新钱库里的银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能随便动用,因为它们有且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用来兑换新发行的宝钞,这样才能让宝钞真正变成钱。 而且还需要注意一点就是,朝廷有多少银子才能印多少宝钞,绝对不能滥发,不然一旦市面上宝钞泛滥,人人都拿着宝钞来兑换银子,导致新钱库里的银子被掏空,会有什么后果……” 第三十五章 朝堂解惑 父子俩讨论到了深夜,朱高炽这才从朱瞻埈这里了解到了他整个的想法与考量,并根据自己的施政经验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最终形成了一份定稿。 第二天一早,仅仅只是小憩了片刻的朱高炽便拿着这份定稿上朝去了,连早饭都是太子妃张氏给他装好在路上胡乱吃的。 这也使得当朱高炽出现在朝会上的时候,是一副面容憔悴的样子。 朱棣看着朱高炽这副样子,心里猜想他应该是为了之前自己交代的改革的事情殚精竭虑,不免心中生出几分感动。 对于这个大儿子朱棣其实一直不算太喜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朱高炽不类己,不像老二朱高煦那样英武果烈,而且身材肥胖不善武事。 但朱棣同样也对这个儿子稳坐太子的位置没什么意见,虽然经常会想着把位子传给老二,但朱棣心里也知道论处理政务的能力,老大甩老二八条街都不止。 打仗需要老二,但治国只能老大。 想到这里,朱棣也忍不住开口道:“太子怎么这么一副姿容憔悴的样子?朕不是免了你的监国差事,让你在家好生修养吗?” “禀父皇,儿臣只是心忧国事,昨夜思虑变革钞法一事直至深夜,所以才没什么精神,让父皇担心了。”朱高炽朝朱棣拱了拱手,解释完后便从怀里将自己昨天连夜写好的奏折拿了出来:“这是儿臣昨夜想出来的恶变革钞法的法子,还请父皇御览。” 朱棣记得之前朱瞻埈说过要进行改革需要先从变革钞法入手,所以他也知道太子和朝臣们商量出来的法子十之八九也还是从钞法上入手,因此他并没有惊讶于朱高炽会上奏这件事。 但朱高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拿出一份可行的方案,这还是让朱棣感到一阵惊讶。 令身边太监将奏折递上来之后,朱棣展开看了起来,仅仅只是看了一部分就知道这是个好政策。 于是他将折子递给了身边的太监,对他说道:“把太子的折子念给大家听听,众卿也提提意见议一下。” 见朱棣是这样一副态度,朝堂上的众位朝臣自然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 现在还是永乐朝,还没到嘉靖、万历那个时候文臣动不动就反驳皇帝骗庭杖来养望的时候,这些文臣还不敢在永乐大帝面前玩花活,都很认真的站着在听。 毕竟这个时候的文臣多少还有节操,也还是愿意为国家做事心忧天下的。 朱高炽的折子并不长,但所有他和朱瞻埈讨论说道的内容都详细的写在了上面,因此当太监把折子念完的时候,朝臣也基本上都听明白了太子爷的想法是什么。 “夏元吉,你是户部尚书,掌管一国财税,太子提的这个建议是你擅长的范围,你来说说这个建议怎么样?”朱棣首先便点了朝堂上最精通这方面事务的夏元吉,想要听听他的想法。 作为从建文朝起担任户部尚书,一直干到了宣德超去世的常青树,可以说永乐、洪熙、宣德三代皇帝都非常倚重这位大管家,在财税方面的事情都会充分尊重和听从夏元吉的意见。 尽管很多时候夏元吉为了控制财政支出表现的非常抠门,以至于被人叫做夏老抠,但这并不影响大明三代皇帝对他的器重。 而夏元吉自然也没有愧对三代帝王对他的信任,在户部尚书这个天下第一肥缺上干了几十年,为大明打造出了永乐盛世、仁宣之治两代几十年的繁华。 面对朱棣的询问,夏元吉在认真思考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禀皇上,太子爷的这份建议是极为精妙的政策,通过开设新钱库的方式来获取百姓的信任,重新确立宝钞的地位,遏制如今宝钞不如纸的局面确实非常有效。 只是臣忧心一件事,朝廷每年收上来的赋税约有七千五百万石,若是都换成银子也有两千多万两,若是只发行几百万两新宝钞,这如何能够满足朝廷和民间的需要呢? 毕竟太子爷也说了新钱库里有多少银子才能印多少宝钞,这法子确实没错,可咱大明着实缺银子,不然也不会用宝钞取代银子了,要是宝钞的数量太少的话,百姓的日用就不足了。” 作为户部尚书,夏元吉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发了多少宝钞,而朝廷又有多少银子,如果真的只印几百万两宝钞,那连满足朝廷的运转都不够。 而对于这个问题,朱高炽昨天也问过了朱瞻埈,于是他信心满满的回答道:“关于这一点,孤考虑过了,首先朝廷收上来的赋税本身是实物,这一部分其实是可以当成银子来看待的。 过去朝廷其实也是如此,无论是官员的赋税还是朝廷用度,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拨给的粮食,而不是银子或者宝钞。 所以朝廷每年收上来的田税和军户缴纳的粮食,这一部分其实也可以算在兑换准备金的份额里用来印发宝钞,只要朝廷能够承认宝钞与粮食之间的兑换,朝廷就能发行几千万两的宝钞,而不是区区几百万两。 而且不只是粮食,朝廷在盐铁、丝绢等各方面收上来的税赋,都是可以折算成银两的,所以夏尚书的担忧其实大可不必。” “如果是这样的话,臣倒是能够理解,只是在新钱库存入银子的百姓或者商贾要取出来的到底是银子,宝钞要兑换的也是银子,新钱库里如果只有几百万两银子,而朝廷又发行了几千万两的宝钞,这如何能够保证不会有人把新钱库里的银子都兑出来,导致宝钞兑不出来银子呢?”夏元吉不愧是理财高手,朱高炽回答了他一个问题之后,他的第二个问题又紧接而至。 不过这个问题朱高炽之前已经问过朱瞻埈,所以他并没有慌张,而是认真的对夏元吉回答道:“关于这一点,孤也有考量,朝廷可以粮食、丝绢等物折算成银两数额,印制成对应的凭券,若是兑换银两不足的时候,便以丝绢、粮食或者盐铁的凭券冲抵,而这些凭券则可以从户部兑换到等额的粮食、丝绢,乃至是盐铁的实物……” 第三十六章 开炉炼药 在朱高炽应对朝堂上的问题的时候,朱瞻埈也在自己的小院里摆开了炼丹炉准备开始炼制乾元壮髓膏。 炼丹合药这在明朝来说是道士才会的活,而且还得是有修行的高功才会,等闲的道士还真不会这个,整个东宫的人都很好奇这位二皇孙殿下要怎么炼丹。 只是到底朱瞻埈是二皇孙,东宫里的宫女太监肯定是没资格旁观的,能够凑过来看他炼丹的除了自家大哥这个内定的苦力之外,也就只有太子妃张氏和朱高炽的其他妃嫔,以及府里的其他孩子了。 不过即便是府里的妃嫔也没有留下观看多久,毕竟朱瞻埈用的材料当中有老虎,两个被朱瞻基叫来的屠夫对着几头死老虎开膛破腹扒皮抽筋,着实不是这些后宫妃嫔能看的东西,就连几个带来本想要蹭点丹药的孩子也差点被吓坏,都被抱了会去。 只有张氏自己和她身边一个大约岁的小男孩留了下来,带着好奇的看朱瞻埈在摆弄丹炉。 “儿子,这是你三弟瞻墉,生他的时候你还在昏睡所以不认识,回头你们兄弟多亲近一下,别生分了。”张氏拉着朱瞻墉来到朱瞻埈身边,向他介绍着这个并不熟悉的三弟。 朱瞻埈看了一眼这个三弟,笑了笑对一旁的胡善祥喊道:“去我房里拿些蜜饯果子之类的给我三弟,这么大的孩子可正是嘴馋的时候。” 说完,朱瞻埈还蹲了下来,摸了摸表现的有几分畏惧的朱瞻墉的小脑袋:“三弟乖,一会二哥给你好东西,乖乖在一边看二哥炼丹好不好?” 对于这个三弟,朱瞻埈倒是有一些了解,在原本的历史上朱瞻埈是庶子,所以眼前的朱瞻墉才是嫡次子,成年之后被封为越王,后来因为无子而除国。 他比较悲催的是一辈子都是个备胎,因为胖老爹继位之后十个月就驾崩了,当时的太子朱瞻基远在南京,于是当时的张氏便令朱瞻墉和朱瞻墡两人监国,等候朱瞻基返回北京继位。 当时的朱瞻基还没有儿子,一旦发生意外作为嫡次子的朱瞻墉便有机会登上皇位,成为皇帝。 但朱瞻基平安回到了北京顺利继位,朱瞻墉就这样和皇位失之交臂。 此后他的一生就非常平庸,最后连个儿子也没有,唯一留下的痕迹也就是北京潭柘寺里的那座他为母亲祈福修建的白塔了。 反倒是朱瞻墡运气不错,在朱瞻基去世之后,朝臣不想九岁的朱祁镇登基,便推选他当新君,结果他辞而不受。 后来堡宗去留学,朝臣们又想让他继位,他还是辞而不受,才有了景泰帝朱祁钰继位。 可以说但凡朱瞻墡动了当皇帝的念头,大明都不至于闹出堡宗留学和后来夺门之变的笑话来。 不过眼下这两位未来的王爷都还只是小屁孩,话都说不利索,也就不用奢谈什么未来了,毕竟在朱瞻埈穿越而来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就必然会发生改变了。 所以朱瞻埈也没太在意这个弟弟,让张氏把他带到一边之后,便重新摆弄起自己面前的丹炉来。 “二弟,这丹炉你从哪弄来的?怎么没见过啊?”朱瞻基站在朱瞻埈身边,看着他摆弄着眼前这个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大三足丹炉,表现的很是好奇。 而且他看到朱瞻埈似乎并没有准备木炭或者柴火,更是按捺不住的追问道:“你没有准备木炭,待会用什么引火啊?” 面对着如同好奇宝宝一样的朱瞻基,朱瞻埈也只能一边干活一边解释道:“炼丹不用凡火,这丹炉自然也不是寻常,是我从蓬莱仙岛带回来的,也只有用这种丹炉才能开炉炼制我想要的丹药。” 朱瞻埈眼前的丹炉自然是他从洞天葫芦里拿出来的,不过并不是他丹房里惯用的那一座,而是一座早年间他初学炼丹时用旧了的。 洞天葫芦的丹房里他惯用的那一座丹炉是件法宝,不仅内蕴丹火,更因为多年以来朱瞻埈一直用各种丹药灵物培养灵韵,在炼丹上别有加持。 即便只是扔根杂草进去,都能炼成一颗灵丹,更不用说放进去天材地宝了。 只是这样的丹炉用起来也需要修为加持,过去朱瞻埈是金丹真人自然不用太在意这点法力的消耗,但现在他虽然靠着灵蛇缠身拳炼精化气将每日吃进去的食物转化成了气血内劲,但这个用来炼丹的话光是开炉引火就够把他整个人都熬干了。 所以朱瞻埈也只能从仓库里把这个旧丹炉翻出来用了。 这个倒是没那么高的要求,把炼丹的材料扔进去,然后引燃丹火,慢慢煅烧等丹药练成就行。 当然,这种要求低的丹炉也就没什么附加功能了,它只是一个普通的丹炉,能够用来炼丹,仅此而已。 一旁被叫来帮忙的御医看着朱瞻埈忙活,也赶忙将炮制好的药材递给他,并且十分专注的看着朱瞻埈将这些药材一一放进了丹炉里,然后在丹炉外面的凹陷处镶嵌上了几块看上去通体火红的晶石。 “把虎血和虎心都拿过来。”放完了药材的朱瞻埈看向一旁,只见两个屠夫已经处理好了一只老虎,便叫他们将处理好的材料都拿过来。 看着端过来的已经不太新鲜的虎心和颜色暗沉粘稠的虎血,朱瞻埈无奈的叹了口气:“死虎就是不新鲜,不过也堪用了。” 说着,便将虎心和虎血倒入了丹炉,然后命人加满了水之后,便盖上了炉盖。 “所有人都退远些。”朱瞻埈喊了一声,然后双掌运劲猛地拍在了丹炉上,以气血之力激活了自己刚嵌上去的火灵石,以灵石当中的灵力引燃了丹火,开始炼丹。 看着朱瞻埈只是在丹炉上拍了一下这丹炉就燃起了火焰,这顿时让朱瞻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想要往前几步凑近了看。 然而他的脚还没迈出去,便感觉到了一股热浪铺面而来,让他不由得又退了一步。 而朱瞻埈则依旧站在丹炉旁未曾移动半步,即便丹炉散发出来的滚滚热浪几乎将他身上的衣服都烤焦。 第三十七章 丹药出炉 当朱高炽下了朝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本想吃个午饭之后好好午睡一下弥补昨晚熬夜的消耗,却发现偌大的东宫里除了日常值守的太监和宫女之外,其他人连人影都见不着,而且干着活的人也都一个个心不在焉的探头探脑,好像是在关注着什么事情。 见到这副景象,即便朱高炽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不过在他正准备训斥某个干活不用心的宫女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有两个宫女在讨论朱瞻埈炼丹的事情。 朱高炽这才想起,昨天朱瞻埈说了今天要开炉炼丹合药,于是拍了拍脑袋,埋怨了一句:“瞧我这脑子!差点给忘了。” 说完,朱高炽这才赶忙朝朱瞻埈的小院走去。 来到朱瞻埈的小院,刚走进院门朱高炽便感受到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就好像院子里有一大团火在烧一样。 然而等他定眼一看却发现院子里只有一个巨大的丹炉,并没有生火,滚滚热浪全是从丹炉里散发出来的。 这让朱高炽蔚然称奇的同时,也环顾四周,只见所有人都被丹炉所释放出来的热量逼到了院子的四周,唯有朱瞻埈自己仍旧站在丹炉旁边。 朱高炽不敢打扰朱瞻埈,便朝着一旁的朱瞻基走了过去,同时也向正站在他身边的一名黑衣僧人打着招呼:“道衍大师,许久不见,不知大师身体可还康健?” “劳太子殿下动问,贫僧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康健的很,倒是太子殿下这看上去像是操劳过度的样子,需要注意调养啊!”这名黑衣僧人便是当年送白帽子给朱棣的黑衣妖僧姚广孝,不过他和朱高炽一家关系倒是不错,对朱高炽态度颇为随意的打着招呼。 对姚广孝这番态度朱高炽也不觉得奇怪,作为当年朱棣靖难的首席谋士,姚广孝在朝中地位超然,包括朱棣本人他都不假辞色,更何况朱高炽只是太子。 而且这般随意的态度,反而更加证明姚广孝和东宫的关系很好,那种虚假的客套反而显得疏远。 一番客套之后,朱高炽向姚广孝问道:“大师今天怎么有闲心来东宫了?莫非是为了瞻埈而来?” “不瞒太子爷,贫僧今日正是为二皇孙殿下的这一炉丹药而来。”姚广孝倒是半点不遮掩自己的想法,很是坦然的说道:“前些日子长孙殿下告诉我说二皇孙殿下要开炉炼丹展现仙家手段,问贫僧能不能帮忙,昨日又特意遣人前来邀请,贫僧不来岂不是辜负了长孙殿下的这一番美意? 而且贫僧自己也学过几日炼丹之术,却未曾见过真正的仙家手段,今日能够见识一番二皇孙殿下的本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大师客气了,小孩子的把戏劳动大师法驾,实在是愧不敢当。”朱高炽正对姚广孝客气着,却忽然听到一旁朱瞻埈大喝一声,紧接着丹炉便发出了一阵沉闷如同钟声一般的声响,院中的滚滚热浪居然迅速的消退了。 朱瞻埈此时也掀开了丹炉的炉盖,取出一个玉盒正在从丹炉中将炼制好的乾元壮髓膏取出装进盒子里。 炼制成功的乾元壮髓膏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却又带着丝丝血气,闻上去如兰如麝,倒是沁人心脾,令众人都不免好奇的围在了丹炉周围,看着朱瞻埈将丹炉中红色的药膏装了满满一玉盒。 “儿子,你这丹药是练成了吗?”一旁的张氏顿时关心的向朱瞻埈询问着,而此时围在丹炉旁的其他人也都对此充满了好奇。 毕竟炼丹术本就十分神秘,普通道士炼丹尚且难得一见,更何况是朱瞻埈这种虚空生火来炼丹的奇景,就连见多识广的姚广孝此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 然而朱瞻埈却浑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成了,乾元壮髓膏本身就是药膏,而且也不是什么灵丹,成药的时候响一声已经算是很成功了。” “贫僧道衍见过二皇孙殿下,不知道二皇孙殿下手中这副乾元壮髓膏该如何服用?这看着不像是丹药,怕是不好吞服?”姚广孝此时正看着已经被装到玉盒里的乾元壮髓膏两眼放光,恨不得伸手挖一块放到嘴里尝尝。 听到姚广孝的声音,朱瞻埈将目光转了过来,看向了这个无论是在正史还是野史杂记当中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妖僧。 有人传言,若不是这老和尚鼓动,还送了一顶白帽子给朱棣,当年的燕王未必会起兵靖难,大明王朝之所以会叔侄相残,都是因为这妖僧想要验证自己所学的屠龙术。 在后世的民间传说当中,这老和尚是明代仅次于青田大儒刘伯温的传奇人物。 而朱瞻埈这一眼看过去,也确实看出姚广孝的不凡来,朱瞻埈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修炼的痕迹。 在朱瞻埈昏睡八年之前,他是见过姚广孝,也和他认识的,甚至两人都还能算忘年交。 只是当时朱瞻埈身上没有修为,因此并没有看出当年的姚广孝身上有修炼的痕迹。 不过想来以这老和尚学贯释道儒三家的广博学识,自己琢磨或者从前人书卷当中领悟一点修行之术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可惜,这方世界灵气匮乏,就算能够悟出修行之法也很难有所成就。 这老和尚可能苦修多年,但放到修仙世界可能还不如一个刚入门的童子。 然而即便如此,能够在这种灵气匮乏的世界修出一点名堂,就已经足够让朱瞻埈高看他一眼了。 于是朱瞻埈赶忙向这老和尚打着招呼,并解答了他的疑问:“原来是道衍大师,许久不见,久疏问候,不知大师进来可好?这丹药只是寻常的补药,取用之时只需要用银勺舀出一勺,和以烈酒吞服即可。 这药服下之后,便会令浑身气血奔涌,炽热难耐,只需以行气之法导引,便可令人筋骨强健、气力倍增,有生撕虎豹、倒拽九牛之力,更有冲阵破军、万夫不当之勇。 不过我炼制此药只是为了弥补我昏睡八年造成的气血亏空,倒是算糟蹋了这药了。” “原来如此,二皇孙殿下的炼丹之术果然神奇!”姚广孝听完了朱瞻埈的解释,不由得啧啧称奇。 第三十八章 初试成药 一炉乾元壮髓膏练成,朱瞻埈脸上并没有喜色。 在他生活了八百年的修仙界,丹药倒是并没有如同某些修仙小说一样分成什么一二三等,但丹成九品的说法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个丹成九品主要说的是丹药练成之后的品质。 而乾元壮髓膏这种连丹都成不了的,自然也就算不上是灵丹了。 毕竟这东西甚至连正经的灵丹都不算,只能算是一种灵药,以他的炼丹技术来说,实在是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 而且这一份乾元壮髓膏因为用料不够新鲜的问题,成色其实并不算太好,这就更难让朱瞻埈有什么好脸色了。 这一点无疑被朱瞻基注意到了,他主动对朱瞻埈问道:“二弟怎么了?这丹药有什么问题吗?看你似乎并不满意的样子。” 朱瞻基的这句话无疑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无论是朱高炽夫妇还是姚广孝,此时都还震惊于朱瞻埈的炼丹术中,骤然听到朱瞻埈对自己炼出来的丹药并不满意,他们自然都对此表示了关切。 “儿子,这丹药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啊!”朱高炽也是第一回看人炼丹,实在无法品评好坏,但看朱瞻埈装盒子里的药膏,再闻着药香,他实在是没法判断到底是好是坏。 倒是张氏对丹药好坏不怎么在意,只是对朱瞻埈说道:“儿子别太在意,就算炼坏了也不打紧,左右不过是费些功夫,咱们再炼一炉好的就是了!” 听着众人的关心,朱瞻埈抬头笑了一下,向众人解释道:“这炉药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用的是死老虎,所成药的成色不是很好,让人不是很满意罢了。” “原来如此,那二皇孙殿下可是要重新再炼一炉?”姚广孝看向朱瞻埈,眼神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不知贫僧是否帮得上忙?若是有需要贫僧的地方,殿下尽管开口。” “哪敢劳烦大师!不过我确实需要再开一炉。”朱瞻埈当然不可能真的支使姚广孝干活,只是对他客气了一番之后便对朱瞻基说道:“大哥,有劳你让人把那两只活老虎弄来,下一炉我要用活老虎入药。” “好嘞!”朱瞻基听到弟弟这么说,答应一声便朝着院子外面跑去。 而朱瞻埈自己则叫来胡善祥,让她去取酒和银勺来,准备直接服用自己炼制出来的这一盒乾元壮髓膏。 胡善祥很快端来了一壶烈酒和一把银勺,似乎是为了方便朱瞻埈服药,她还特意拿来了一个银碗。 朱瞻埈对此很是满意,夸奖了胡善祥一声之后,便用银勺从玉盒里舀出一勺还热乎着的乾元壮髓膏,用烈酒在银碗里调开之后,端起便一口闷了下去。 虽然朱瞻埈嘴上说这盒乾元壮髓膏的成色不好,但药效却也还是实打实的。 当这一口混合着烈酒的药膏入喉之后,登时便有一股热气从他的胃里散发出来,让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热,脸上也面红耳赤的像是红脸关公一样。 朱瞻埈知道这是药效上来了,来不及向朱高炽夫妇和姚广孝解释,直接便在院子里施展开了拳脚,以灵蛇缠身拳来消化这一份乾元壮髓膏的药力。 随着朱瞻埈的拳脚动作、筋骨舒展,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胃里散发出来的热量正在汇聚成一股热流在他的身体里奔涌,滋养着他那因为八年的昏睡而气血两亏的身躯。 伴随着朱瞻埈身形变化,这股热流沿着他周身经脉流淌到他身体上不同的部位,速度或缓或急,正在一点一滴的将他身体的亏空补足。 当朱瞻埈终于一套灵蛇缠身拳打完,他束手而立,口鼻之中竟然喷出了尺许长的白气,令一旁旁观的朱高炽夫妇并姚广孝一起蔚为惊叹。 不过当这一口白气吐出,朱瞻埈刚才赤红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儿子,你这丹药药效果这么好么?”张氏来到朱瞻埈面前,伸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肩膀与胳膊,感到了明显的不同:“你这肩膀和胳膊可比刚才都壮了一圈啊!该不会你这一盒药用完,就真能变成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站人的壮汉了?” 说着,张氏不免又为朱瞻埈担心起来。 担心儿子要是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壮汉的话,自己该怎么给他说媳妇。 毕竟就算是皇家,想要娶个顺心随意的老婆的对话,也还是要都看对眼的。 而在大明朝显然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要比一身肌肉的壮汉吃香的多。 不过朱瞻埈并不担心这些,就算真变成一身肌肉的壮汉,他也有办法让身形恢复正常,所以他只是对张氏安慰道:“娘你多虑了,孩儿这只是补足这八年来的亏空,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一下就变壮实了起来。 实际上这也就是开始的时候效果好,等我逐渐恢复正常,这药效就没这么明显了。”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张氏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她又马上对朱瞻埈说道:“那儿子你这药是要一天几服?你这身子骨看着瘦弱,是要好好补补。” 朱瞻埈看着张氏有些哭笑不得,一下子担心他长成满身肌肉的壮汉,一下子又要他多补身体,实在是当母亲的总是在操心孩子。 感受着这份关爱,朱瞻埈笑着回答道:“这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只要能够消化掉药力,一日便是用完一盒都可以。 不过大可不必如此急功近利,按照孩儿的估算,一日一服即可。 另外娘你可取一盒去给瞻墉备着,等他再大一点之后每日用细勺取半钱乾元壮髓膏以烈酒冲服,可以让他筋骨强健,百病不生。” “真这么灵验吗?”听到这药吃了可以让小孩身体健壮,张氏顿时两只眼睛都放出光来,见朱瞻埈点头便赶忙问道:“那能给瞻墡也备一盒吗?虽然瞻墡这孩子还小,但也是你弟弟,别厚此薄彼。” “那就都依娘的意思,反正这药炼制起来不算麻烦,就是要劳烦大哥再去抓老虎了。”朱瞻埈说着便笑了起来,还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朱瞻基。 面对朱瞻埈和张氏的目光,朱瞻基也笑了起来:“都是为弟弟们谋好处,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厚此薄彼?不若府里所有的弟弟们一人都分一份如何?消耗的钱财我来出,就有劳二弟你费些辛苦了。” 第三十九章 不死药 朱瞻基这一手着实玩的漂亮,借着朱瞻埈的东西去给其他弟弟施恩,不仅表现出了他作为大哥对弟弟们的友爱,也表现出了一国未来储君的气度。 有好东西先想着自己的弟弟,而且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一视同仁,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不说贵贱有别,嫡庶也是有别的,不论是皇家继位还是民间传家产,都是先传嫡,无嫡再传庶的。 能够对所有的兄弟都一视同仁,虽说对于皇家来说并没有在待遇上太在意嫡庶之分,也依旧表现出了朱瞻基良好的品德来。 当然,这个品德究竟是做出来的表面功夫,还是真心实意想这么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至少现在朱瞻基的这一举动得到了朱高炽和姚广孝的交口称赞。 唯有朱瞻埈故意装出几分不满的样子对朱瞻基数落道:“好你个朱瞻基!你施恩给弟弟们,反倒拉着我做苦工!用的还是我的东西,合着我不是你弟弟是罢?” “二弟你这话说得,咱们两兄弟谁跟谁啊!”朱瞻基当然能听得出来朱瞻埈究竟是真生气还是闹着玩,贴到朱瞻埈身边搂着他的肩膀状似小声的跟他说道:“二弟你这药效果这么好,能不能匀我一盒,我回头拿去跟各家勋戚子弟那推销一下,也好帮二弟你扬名不是?” 听到这话朱瞻埈心里倒是一动,若是能将他会炼丹的名声打响出去,往后必然有人会求告上门,只要自己施舍一些便宜的丹药,这一来二去的人脉和恩情也就建立起来了。 虽说他一个修仙的对这些事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需求,但修仙四件事财侣法地,侣排在第二位,可见修仙也是要讲人情关系的。 而且自己还计划着要开仙朝运朝,这些勋戚如果利用得好,也将会是自己推广修行之法的推手和助力。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朱瞻埈却故意拍掉了朱瞻基的手,摆出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没有没有,都让你分给弟弟们了,哪有多余的让你出去炫耀!” “嘿嘿,好二弟,你就帮哥哥再开一炉嘛!就一炉!”朱瞻基赶忙讨好着自己的弟弟,昔日朱瞻埈还未沉睡之前,他也是这么求朱瞻埈帮忙的,自然轻车熟路。 只是久未这么求人,倒是让朱瞻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他上一次这么求朱瞻埈,还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面对朱瞻基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朱瞻埈不由得哑然失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行,就一炉,老虎你自己去抓,别来蹭我的,这些可是我花钱买的。” “行行行!弟弟们的那份我也包了,这些我不蹭你的就是,我等下一炉!”朱瞻基见朱瞻埈答应,脸上立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嘿嘿,回头我只要在勋戚子弟中间这么一说这个药的效果,到时候他们就会上赶着给我送银子,我以后还会缺银子吗?二弟你失算了!” 看着朱瞻基这副跳脱的样子,朱瞻埈倒是能够理解为什么历史记载的宣德皇帝会在历史上留下爱玩的评价。 不过比起朱家以后的那些不务正业的皇帝来说,朱瞻基倒还算好,毕竟他无论是文治武功在大明历代皇帝里都排得上号,甚至称得上是六边形皇帝,仁宣之治朱瞻基可不光都是沾自家胖老爹的光。 至于说将乾元壮髓膏卖给勋戚,这本就是计划内的事情,朱瞻埈自然不会反对,刚才和朱瞻基一番对话不过是跟他开玩笑而已。 “大哥你卖给勋戚我不反对,不过这乾元壮髓膏炼制不易,就算是我每开一炉也需要耗费极大的心血和精力,这价钱可不能低了,而且我要分一半。”虽说对于朱瞻埈而言,乾元壮髓膏只不过是不入流的玩意,但放在如今的大明就是一等一的神异灵药,就算是要拿出去拉关系,也不能真的贱卖了。 朱瞻基作为被朱棣和朱高炽两代帝皇倾力培养的接班人,在这些方面自然也是清楚其中的门路的,所以面对朱瞻埈说要分一半的要求,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毕竟他也清楚,这药之所以能拿来卖,还是因为朱瞻埈会炼丹,能够把药炼出来才是关键。 不然的话,几只老虎而已,哪家勋戚将门没有呢?值钱的是朱瞻埈炼丹的本事。 想到这一点,朱瞻基觉得别说是分一半了,就算是七成八成他也舍得分给自己的弟弟。 而且要是能炼制其他丹药的话,朱瞻埈未来的重要性怕是比他这个好圣孙还重要,一个好的接班人和继承人固然难得,但一个懂得炼丹、还真的能炼出灵丹的人才是未来大明顶级勋贵严重最有价值的存在。 所以朱瞻基也十分讨好的对朱瞻埈问道:“二弟,除了这个乾元壮髓膏,你还会不会炼制其他丹药啊?” 这个问题不仅是朱瞻基好奇的,朱高炽和姚广孝也非常的好奇,甚至于就连还不知道朱瞻埈会炼丹的朱棣也会对此感到好奇,甚至是热忱。 原因也很简单,历朝历代的王侯将相对炼丹痴迷,最根本的原因不就是想要长生吗? 丹成不死药,长生不死这是无论怎样雄才大略的帝皇都无法逃脱的诱惑,即便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样的人物,年轻时候都斥责丹药方士为虚妄,到了晚年还不是一个个的想尽办法想要长生? 历朝历代说能炼丹长生的不是骗子就是疯子,几千年下来也没见真的有人能丹成不死药的。 但是现在他们面前就真有一个能炼出丹药来,还颇为神异的人在,更何况朱瞻埈之前还说他是去给南极仙翁当烧火童子,那仙人炼的必然也是仙丹,朱瞻埈烧了八年的火,哪怕只是学了点皮毛也肯定不止只会炼制乾元壮髓膏这一种丹药来。 尤其是朱瞻埈之前还拿出来了能够延寿的朱果,想必他是有长生的法子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众人看向朱瞻埈的目光无疑都变得期待起来,毕竟谁不想长生不老呢?哪怕只是多活几年也好啊! 第四十章 绝天地通 自己能炼制其他丹药吗?这个问题对于朱瞻埈来说实在是一个不需要去回答的问题。 他在洞天葫芦的丹房里可是放着数百年积攒下来的身家,那些丹药其中任何一颗拿出来,都能让如今的大明打破头,甚至是掀起亡国灭种战争的顶级灵丹。 毕竟,能够被一位金丹真人收藏,并且存放几百年的丹药本身就已经很不凡了,即便是在修仙世界也是能引来各方势力争抢的好东西。 对于凡俗的王国来说,更是上位者所欲求不得的好东西。 纵使是在修仙世界,也是有凡人国度为了争抢一颗可以延寿或者‘成仙’的丹药而打到亡国灭种的。 当然,对于完全没有任何修炼根基和体系可言的大明来说,朱瞻埈丹房里任何一颗丹药都是所谓的‘毒药’,吃下去就能炸的烟花灿烂的那种。 洞天葫芦的丹房里很多丹药就是一般修士都不敢随便乱吃,很多甚至是专供金丹或者金丹修为以上的修士使用的,不到金丹的修士吃了都会因为消化不了药力爆体而亡,就更遑论凡人了。 不过在修仙世界,也有一些炼丹师会考虑丹药给凡人服用的事情,刻意的调整丹药的配方,让炼出来的丹药也能给凡人服用。 这一块朱瞻埈倒是也有涉猎,只不过在修仙世界的时候他炼丹基本上都是自用或者拿来存着,这种专门给凡人吃的丹药他还真没炼过。 所以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朱瞻埈想了想之后回答道:“我确实会炼制其他丹药,但绝大部分真正的灵丹都需要用灵物来炼制,然而这些东西却是人间难寻的。 虽说不是找不到,但也需要以倾国之力穷搜天下才有可能,这不是社稷之福。” “那道家所谓的外丹之术莫不是假的不成?可是东晋的葛洪不是炼出了仙丹,得到成仙了吗?”此时一旁的御医听到朱瞻埈说人间难寻灵物炼丹,顿时表现出了一种不敢置信与失落交杂的神色。 原本这位御医在得知了朱瞻埈会炼丹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些记载于古籍之中,能让人得道成仙白日飞升的仙丹。 他本来还想着能够从朱瞻埈这里学得一招半式,回头自己炼制一些丹药献给朱棣,好博一个封妻荫子来着。 甚至更有甚者,如果自己吞了灵丹飞升,成仙做祖去逍遥自在,不比人间谋功业强得多? 然而现在朱瞻埈却说人间难寻灵物炼丹,他那点小小的野心还没种下就夭折了,如何能让人不失落呢? 朱瞻埈诧异的看了一眼这名御医,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不过看着另一边同样很关注这件事情的朱高炽夫妇和朱瞻基,以及同样很关心的姚广孝,朱瞻埈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事说起来就复杂了,怕是要从三皇五帝开始讲起。”虽然时机并不太对,但朱瞻埈还是决定抛出早已经想好的说辞:“上古之时人神混居导致天下混乱,人皇颛顼绝天地通,断绝了人神往来,使人和天神各安其职、各居其所,但同时也隔绝了天界与人间的往来。 这样过了千百年的时间,人间与天界之间的来往逐渐断绝,原本还有的通过祭祀来祈求神灵的仪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儒道两家的兴起而变了模样,不再具有上达天听的效果。 就连人间本身也在因为凡人人口日益增多,凡间烟火气让灵气消退、灵异不显,葛洪的时代或许还能在名山大川当中寻找到可以入药的灵物,但对于如今的大明来说,想要找到能炼制丹药的灵物可就难如登天了。” “按照二弟你的说法,也就是说想成仙就必须躲开红尘俗世,去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朱瞻基露出了些许纠结,他也是个想成仙的,但如果成仙意味着放弃未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皇位,去深山老林里当个隐士,这可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或者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长生和富贵是二者都想要的。 面对朱瞻基的这个问题,朱瞻埈只是笑了笑没有作答,反而支使着他帮自己再开一炉乾元壮髓膏。 众人以为朱瞻埈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第二炉乾元壮髓膏炼制依旧十分的顺利,并且因为这一次用的是活老虎入药,药效要比之前一炉还要好上几分,甚至品质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两盒药膏放在一起,明显就可以看出其中一盒色做殷红,仅仅只是闻到散发出来的药香,就让人觉得血脉喷张,浑身气血流动加快的感觉。 但另一盒色泽就明显要暗沉一些,虽然也散发着如兰如麝的药香,但很明显并没有闻一闻就让人心跳都变快的药效。 第二炉乾元壮髓膏出炉,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朱瞻埈也没有继续开炉,只是命人把院子里收拾干净之后,便结束了今天的炼丹。 见朱瞻埈结束了炼丹,其他人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离开了他的院子,在这被火烤了一天,所有人都有些疲惫,想要今天早些休息。 朱瞻埈回到了书房,让胡善祥为自己准备沐浴的时候,一桌饭菜已经被端了上来。 坐在桌前一边吃着饭,朱瞻埈看着站在一旁侍立的胡善祥,想了想之后拿出那盒成色不够好的乾元壮髓膏对胡善祥说道:“这一盒药赏你了,从明天起,你每天早上服一勺,然后跟我练武。” 胡善祥看着递到了自己面前的玉盒,有些诚惶诚恐的后退了一步:“如此灵药,婢子不敢受!殿下还是……” “让你拿着就拿着,作为我房里的人如果没点拿得出手的本事可不行,别人还以为我不会调教人呢。”朱瞻埈摆了摆手,让胡善祥收下这盒药之后随即又说道:“我之前教你的口诀是修炼的法门,但想要入门还需要打好根基,这一盒药就是给你打根基的。”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胡善祥有种被天降馅饼砸中的感觉,赶忙向他说着谢恩的话,同时心里也愈发对朱瞻埈崇敬起来。 第四十一章 教授武艺 第二天一早,早早起床的朱瞻埈在胡善祥的服侍下清了口洗了脸,换上了一身短打的劲装之后便来到了院子里。 因为昨日炼丹的关系,小院里原本种着的绿植都有些耷拉,这让朱瞻埈忍不住摇头道:“看来下次得修个丹房了,不然我这院子迟早被烤焦。” 说完,朱瞻埈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胡善祥,见她今日穿的是一身同样利落的短装,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个晓得事的,且在一边候着,等会我大哥来了,我再一起教你,省的我教两遍。” “是,殿下。”虽然对于胡善祥这样的小宫女来说,习武并不是一件能够令她们的人生发生什么改变的事情,但能够和皇孙一起习武还是让胡善祥感到了莫大的荣耀和喜悦。 毕竟她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宫女,能够被朱瞻埈看中已经是莫大的恩典,就更不用说能够和皇长孙一起习武了。 在这个讲究上下尊卑的时代,这已经是极大的恩宠,甚至可以说僭越了。 不过胡善祥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洋洋自得,反而更加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哪做的不够好而招来非议。 所以在朱瞻埈让她候着之后,她也没有真的在一旁等着,而是让其他宫女拿来了毛巾、烈酒、银碗等物事,对朱瞻埈询问道:“殿下,不知丹药可要先备上?” “先备上,我大哥的那份就先用我那盒。”朱瞻埈没有太在意这个,随口便让胡善祥备上了。 胡善祥依言准备起来,而朱瞻埈则活动着自己的手脚,随手打了一趟拳权当热身。 当他一趟拳打完,接过胡善祥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的时候,朱高炽才和朱瞻基一起来到了朱瞻埈的小院。 “爹,大哥,你们今天来的可够慢的,我一趟拳都打完了。”朱瞻埈看着自家胖老爹和大哥,冲他们开着玩笑。 朱高炽笑着跟朱瞻埈打了个招呼,这才说道:“是爹起晚了,前日熬夜写奏折,昨儿又看了一天你炼丹,晚上难免睡得有些沉,所以就起晚了。” “爹,您可要注意身体啊!别太操劳了,有什么事就让东宫的属官去干,朝廷养他们可不是让他们白吃禄米的。”朱瞻埈听到朱高炽这么说,也赶忙关心起了自家胖老爹,他可是知道历史上朱高炽差点就和懿文太子朱标一样,死在朱棣前面了。 “知道了知道了,爹以后会注意的,这不就是来和你一起练武强身了吗?”朱高炽看着一旁已经准备好的三分乾元壮髓膏,不由得好奇问道:“怎么?昨儿炼好的丹药今天就用上了?还给你爹我也备了一份?” 朱瞻基此时也好奇的看向了摆在一旁的三只银碗,不免有些狐疑的打量着银碗和朱高炽,似乎是觉得朱高炽没有必要用这药。 但他却也没有明说,只是对朱瞻埈问道:“二弟,这药难道还能给咱爹补身体么?” “这是虎狼之药,虽然确实有壮血气强筋骨的作用,但却不能拿来作补药用,我多备一份是给我身边这个小宫女的,她天资不错,我打算调教出来,回头也好驱使。”朱瞻埈有些无所谓的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朱高炽:“爹你要是也想试一试这药的效果的话我让善祥给你再准备一份就是了,不过这药的效果有点猛,爹你这身子骨可能受不住。”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练瞻埈你教我的太极拳算了,这种猛药不适合我。”想起昨天朱瞻埈服药之后的种种表现,朱高炽也觉得自己可能受不住,于是直接走到一旁,自顾自的打起了太极拳。 倒是朱瞻基毫不在意,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问道:“二弟,那哥哥我总受得了?我服药了之后,也要像你昨天那样打拳吗?” “嗯,这药吃下去之后会让你全身血流加速,所以必须要通过练拳来吸收药力,当然你也可以不打拳硬抗,只是那样的话药力吸收的不充分,反而会沉积在你体内,你回头还是得靠练功来把药力发挥出来。”朱瞻埈解释了一句,随即便对朱瞻基问道:“大哥你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就先跟我熟悉一下拳法的动作,记熟了动作再服药。” “行,那就有劳二弟你教我了。”朱瞻基赶忙冲朱瞻埈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朱瞻埈也不客气,招呼他和一旁一直站着的胡善祥两人来到院子中的空处,便教授起了他们灵蛇缠身拳。 因为两人的年纪都不大,尤其是胡善祥身为女子身体更加柔软,学习灵蛇缠身拳反而比朱瞻基学的更快,很快便在朱瞻埈的教导之下记住了动作招式。 倒是朱瞻基反倒有些迟缓,一些动作做不到位,朱瞻埈在他身上摸了摸之后便要给他开韧带。 朱瞻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朱瞻埈硬开韧带,吃痛之下只想放声大叫,却又顾忌面子不肯叫出声,憋的脸都红了。 “大哥你这不行啊,还不如个姑娘家,不就是把你的胯拉开吗?至于这样一副表情么?”朱瞻埈看出朱瞻基在强忍,随即故意开起了他的玩笑。 被朱瞻埈按着的朱瞻基此时已经想叫都出不了声,只能一脸痛苦的对朱瞻埈有气无力的说道:“二弟,你下手可真狠啊!” “不下手狠点怎么给你拉开韧带关节呢?不过大哥你也是练过武的,怎么身上这么僵硬?那些教你习武的师傅这是偷懒了,还是你自己贪玩没好好练啊?”嘴上这么说着,朱瞻埈随即手上又是用力一压,咔嚓一声响之后朱瞻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欲仙欲死。 不过朱瞻埈却也没有真的在折腾朱瞻基,帮他拉开了韧带和关节之后,他再练习朱瞻埈传授的动作顿时变得顺畅起来。 “二弟,你这功夫怎么练起来这么痛苦啊?”朱瞻基一套拳法打完,这才揉着身上刚才被朱瞻埈硬拉开的地方,冲他叫着苦。 面对朱瞻基这副样子,朱瞻埈笑道:“练武哪有不苦的?这还算好的,我这还有一门要把全身骨头都打碎,所有关节都卸开才能练的功夫,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便要上前,吓得朱瞻基赶忙摆手说不。 第四十二章 朱瞻基想练兵 在乾元壮髓膏的辅助下,无论是朱瞻基还是胡善祥,练习灵蛇缠身拳的进度都进展飞快,一碗膏药下肚,效果是立竿见影。 “不用觉得奇怪,乾元壮髓膏的效果是强筋健骨、增益气血,以不同的拳法运转药力,身体得到滋养的部位也会不同。”朱瞻埈看着练完一趟拳法消化了药力的朱瞻基一副好奇的样子在自己身上摸着,随即便向他解释起来:“经常练拳的人拳头会变得更有力,练腿的双腿会跑得更快、跳的更高,练灵蛇缠身拳则会让身体更加柔软,同时腰和背变得更有力量的同时,也让你能够更加顺畅的做出拳法当中的招式动作,加快进境。” 听到这话,朱瞻基不由得眼前一亮,但很快又变得欲言又止。 朱瞻埈看着他这副样子,自然猜到了朱瞻基在想什么,于是微微摇头之后对他说道:“大哥,你如果能从爷爷那里求来兵权,让爷爷许你统军练兵,那你想的事情我或许可以帮忙。 但若是没有爷爷的允许,练兵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这事我们已经说过不止一回了,我劝大哥你还是趁早息了这个心思。 而且就算我答应帮你练兵,光靠你手头上的这点东西,给你练一支亲卫或许差不离,可要想有大作为……” 朱瞻埈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意思还是很明显的,那就是练兵要花钱。 不说让朱瞻埈用修仙界的法子来练兵,光只是大明常规的练兵手段要花的钱就是海量。 士兵的甲胄兵器、冬衣棉鞋、粮草马匹、日常粮饷……别说大军出征了,就是把部队放在营地里驻扎,每年都要消耗大笔的军费去维持。 否则,士兵轻则军备废弛、纪律松懈,导致兵无战心,在战场上一触即溃。 严重一些的,那就莫道石人一只眼了。 毕竟自古以来,闹饷也算是军方的传统了,欠饷更是军队叛变或者失去战斗力的重要因素之一。 所以大明开国的时候,朱元璋才制定了卫所制度,让军户屯田出丁,战时为兵、闲时务农,养兵百万而于国无加。 只是老朱的想法虽好,可耐不住人心的贪婪,在他死去之后卫所制度便迅速的崩溃,那些卫所军官们通过种种方式盘剥和兼并军户的田地,令卫所田产全变成自己的私田不算,吃空饷也是惯例的手段,就连军户也都成了军官们的家奴。 这样子的卫所,又哪里还有能打仗的兵呢? 所以也无怪乎后来戚继光抗倭,要重新募兵训练了,实在是卫所兵不堪驱使。 也正因为如此,朱瞻埈才不看好朱瞻基想要练兵的想法。 汉王一系掌握军权,那些可都是朝廷的兵,军饷、军费开支全都走的兵部的账,这是国家在养着这些军队,而朱高煦只是在军中拥有很高的威望,并且掌管着这些军队而已。 当然,朱高煦手上掌着兵权,汉王一系各项进项又颇丰,自己训练一些亲卫私军什么的,也是不足为奇的。 但东宫可就没这个条件了,朱高炽虽然身为太子,但主要掌管的是文官一系,手上没有兵权自然也就不存在能够训练军队一说了。 而且东宫在朱瞻埈醒来之前甚至连日常开支都显得拮据,就更加不可能有钱训练私兵了。 就算朱瞻基靠着朱棣的恩宠,手上有一些资源,但想要练兵……还是那句话,练一点亲卫或许没什么问题,想要养一支军队?还是想想怎么讨好朱棣直接继承皇位比较靠谱。 朱瞻基自然也明白这些,之前朱瞻埈的劝说他也是听进去了的。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而且作为从小跟着朱棣、被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未来储君,朱瞻基心里同样有着想要和朱棣一样当一个马上皇帝的梦想。 所以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即便明知不可为,他还是缠着朱瞻埈,希望能够从他这里获得仙界的练兵之法。 “大哥你再怎么缠着我也没用啊!要不这样,你去求爷爷,他要是同意你练兵,不拘多少,只要你能让爷爷松口我就帮你练兵,包括军饷我也帮你想办法。”被朱瞻基缠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朱瞻埈最后只能想办法把锅甩给朱棣。 毕竟练兵这种事情没有皇命许可,私自募兵什么的……造反了解一下,夷三族的那种哦! 朱瞻基这边见朱瞻埈终于松口,也就没有再纠缠什么,而是迅速开始思考自己要如何从朱棣那里要来兵权。 在朱瞻基看来,要练兵的话,至少也得有一卫兵马,若是真的只有几十或者数百亲卫,那也就真的只能起个护卫的作用,并不能在战场上有什么大用。 见朱瞻基没有再说什么,朱瞻埈这才松了一口气,在胡善祥的伺候下擦干了身上的汗,重新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吃完了了早餐,就准备再次出门去秦淮河。 然而他还没走出自己的小院,朱瞻基便又凑了上来。 “二弟,你今天还是要去秦淮河吗?”朱瞻基也知道自己老是纠缠朱瞻埈会让他烦,所以赶忙换了个话题。 “是啊,整日在府里闲着无事,便和爹一起去秦淮河听曲钓鱼,也算是陶冶情操了。”朱瞻埈有些差异的看了一眼朱瞻基。 自从自己醒来,便很少在东宫看到朱瞻基的身影,问过胖老爹朱高炽,也只是说他在外面有差事,不经常回东宫,今天忽然问起秦淮河的事情自然让朱瞻埈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好歹也是自家大哥,朱瞻埈也就对他邀请道:“怎么,大哥也想一起去吗?那你得等等,咱们要等爹一起去。” “行,那我回屋换身干净衣服。”说完,朱瞻基就飞快的跑向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朱瞻基这副模样,朱瞻埈不由的微微蹙眉,感觉有些奇怪:“大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要跟我去秦淮河听曲钓鱼……” 只是虽然心里感到好奇,朱瞻埈却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第四十三章 女反贼孙若微 往日里都是朱高炽和朱瞻埈两个人去秦淮河听曲,今天则多了一个朱瞻基。 不过倒也大差不差,父子三人来到了秦淮河上,上了画舫各自坐下,早已等候的歌女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而朱瞻埈也拿出了茶壶开始沏茶。 “好香的茶!二弟你这真是享受啊!”朱瞻基端起了朱瞻埈递过来的香茗,不由得赞叹出声:“不像大哥我,这段时间天天在街面上跑,靴子都跑坏了。” “行了,大哥你有什么事就说,不用在我这绕弯子,亲兄弟之间还有什么我不帮你的吗?”来之前朱瞻埈还在猜朱瞻基的目的,但坐下来他一开口,朱瞻埈就知道自家大哥是有事相求。 一旁的朱高炽并没有管两兄弟之间的事情,太子爷只是拿起鱼竿穿好了钓饵之后,抛竿入水,舒舒服服的坐着听曲品茗。 见朱高炽不说话,朱瞻基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对朱瞻埈问道:“二弟,你知道爷爷大军回城那天,在御街遭到刺杀的事情吗?” “听说了,因为我醒过来的缘故,爷爷提前回城了,所以刺客扑了个空。”朱瞻埈自然是知道刺杀的事情的,只是他并不知道这和朱瞻基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听说二叔提前侦得了消息,特意布了个局把刺客一网成擒,抓了不少人。” 说到这里,朱瞻埈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奇怪的朱瞻基,想了想说道:“这件事要是跟大哥你扯不上关系,那就最好别蹚这趟浑水,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大哥你能躲就躲,咱们东宫不适合掺和进这件事里。” “可问题是现在爷爷让我查这件事,我躲不掉了啊!”朱瞻基也是一脸苦涩,要是能躲他当然躲了,但是问题是现在是皇帝下旨让他查案,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能躲掉这个差事。 听到朱瞻基这么说,朱瞻埈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笑着问道:“那大哥你就去查啊,怎么躲懒来和我还有爹听曲钓鱼来了?还是说查案遇到了什么麻烦?这种事我可就爱莫能助了,你弟弟我帮你出出主意还行,查案还是免了!我可不是狄仁杰、包拯、宋慈那样的破案高手。” “不是,我是想问问二弟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人开口,我查到了一些线索也抓了个刺客的同党,但她咬死不开口,我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事情就僵持住了。”朱瞻基倒着苦水,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帮忙想个办法从他抓到的人嘴里掏出一点情报或者线索来。 对于这个问题,朱瞻埈有些诧异的看着朱瞻基,疑惑不解的问道:“上刑啊,上大刑,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大哥你总不至于对一个刺客都下不了手?” “问题我抓到的是个女的,不太好上刑。”朱瞻基显得有些苦恼,同时也有些扭捏。 听到这话,朱瞻埈不由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仅是个女的,还很漂亮是罢?大哥你这是见色起意了啊!” 朱瞻埈这话一出口,一旁本来安稳的钓着鱼的朱高炽登时看向了朱瞻基,对他警告道:“瞻基,你查案就查案,可别真跟刺客扯上什么关系,那可是会害了咱们全家的!” 朱高炽虽然平日里看着不显山露水的,但从还是燕王世子的时候就参与政事锻炼出来的政治嗅觉却绝不容小觑,仅仅只是听到朱瞻基所说的话,就知道他这个儿子心思不单纯。 但刺王杀驾这种事情如何能沾上?就更别提朱瞻基还看上了个女刺客了! 一旁的朱瞻埈此刻脸色也稍微有些严肃,但还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只是安抚了一下自家胖老爹之后,看向了朱瞻基问道:“大哥你是怎么想的?是想用怀柔的手段从那女刺客嘴里套出话来,还是说你真的见色起意了,想跟人姑娘有点什么? 如果是前者简单,你把人给我,三天之内我让她连自己都记不得的事情都能回想起来。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你还是把人给我,我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问出来,然后你自己去找爷爷负荆请罪,然后求个恩典,左右不过是个同党,爷爷肯开恩的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真的?二弟你真有办法让她开口?”朱瞻基顿时喜上眉梢,如果不是实在问不出来什么,他又对那姑娘实在有好感,他也不至于这么纠结了。 朱瞻埈点了点头,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你如果能够攻破她的弱点,那她在你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人之所以忠诚,只不过是背叛的价码不够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天下还是有忠贞之士的。”一旁的朱高炽对朱瞻埈这番话颇有一些不赞同,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在这位太子爷看来,忠贞之士虽然有,但却并不多见,大多数世人还是属于普通人,只要拿得出合适的价码都能收买。 所谓人心,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朱瞻基对此倒是不在意,他只是高兴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只要二弟你能从她嘴里掏出话来,爷爷那就好说了!” “行,左右没什么事,就帮你这一回好了,谁让你是我大哥呢?”朱瞻埈笑了起来,看着朱瞻基高兴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问道:“那姑娘现在在哪?你对人上刑了吗?” “没上刑,但让我关天牢里了,本来打算是熬她一阵,看她肯不肯说的。”朱瞻基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自己的弟弟。 朱瞻埈不由得摇了摇头,对朱瞻基的这种做法并不看好:“虽说是个女子,还只是刺客的同党,但能够参与刺王杀驾这么重要的事情事后还能不被牵连,足以说明这女子不简单了,十之八九是受过训练的心志坚毅之辈,你这种方法是敲不开她的嘴的,还是让我来!对了,那姑娘叫什么?是什么人你查到了吗?” “那姑娘叫孙若微,是一家古玩行老板的女儿。”朱瞻基说出了一个让朱瞻埈面色大变的名字。 第四十四章 荒唐的朱瞻基 若只是一个名字,自然不可能让朱瞻埈面色大变。 但这个名字和朱瞻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朱瞻埈却还是感到一阵心神动摇。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恭让皇后胡善祥是个小宫女也就算了,怎么连孝恭皇后孙氏也变成了女反贼? 朱瞻埈之前就在奇怪,按照史书记载“宣宗孝恭皇后孙氏,邹平人。幼有美色。父忠,永城县主簿也。诚孝皇后母彭城伯夫人,故永城人,时时入禁中,言忠有贤女,遂得入宫。” 也就是孙氏是靠着走通了太子妃张氏的母亲彭城夫人的关系,才得以靠着美色和贤名入宫的,但根据史书记载,永乐八年入宫的孙氏当时才十岁而已。 怎么现在就成了女反贼了?而且还被朱瞻基给抓住了要拷问情报?你们小两口玩的这么花的吗? 想到这里,朱瞻埈甚至有种一口老槽卡在嘴里吐不出来的难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入宫之后因孙氏年幼,被太子妃张氏养在身边教导规矩,并自幼与朱瞻基感情亲厚。 永乐十五年,朱棣亲自下旨为朱瞻基选妃,胡善祥以贤为名选为太孙正妃,孙氏为侧嫔。 洪熙年间,胡善祥进为太子妃,而孙氏依旧为侧嫔,直至朱瞻基继位,胡善祥被册封为皇后,孙氏才得以被册封贵妃。 按照旧时的宫廷礼制,皇后被册立后赐金册金宝,贵妃以下有册无宝。 孙氏与朱瞻基从小朝夕相处,感情很深,朱瞻基特地为孙氏破格,向张太后请示,制金宝赐与孙氏。 自此以后,明代贵妃册封都金册金宝齐备。 为了一个女人去改祖宗规矩,朱瞻基对孙氏的感情也就可见一斑了。 后来因为孙氏生了朱瞻基的长子朱祁镇,朱瞻基便以皇后无子为由逼迫胡皇后上表逊位,胡皇后被废,孙氏这才得以被册立为皇后。 但孙氏在历史上的名声并不好,史书记载为“孙贵妃体态妖娆,性情狡黠,少成若天性,百般取悦上意。” 而胡皇后的评价则是“车驾颇事游幸。后每乘间规讽,无媚顺态。” 也就是孙氏对朱瞻基百般讨好,取悦上意,让他玩的开心,而胡皇后则每次和朱瞻基坐车出去玩都会对他进行劝谏,全无半点媚上的意思。 由此可见,孙氏和胡皇后两人之间品德到底差距有多大了。 如果朱瞻基是个贤明的皇帝,那也倒是好说,毕竟天子贤明,能够听得进去劝谏,身边有人能时时劝谏是一件好事。 然而朱瞻基却是个喜欢玩乐的促织天子,可想而知一个陪他玩,一个时常劝他不要玩,会喜欢谁就不用说了,更不用提孙氏还是自幼和朱瞻基一起长大的。 所以,这个孙氏到底是怎么变成女反贼的?还是说自己想差了,这个孙若微并不是历史上那个孙皇后? 朱瞻埈心里没有答案,只能转过来询问朱瞻基,他所说的孙若微到底是什么人。 “我派人去查了她的底,户籍上说是山东人,但她爹孙愚靖难的时候曾是军中士卒,后来离开军中去了福建,之后才辗转在山东安了家,底子倒是很干净,但越干净就越有问题。”既然要求朱瞻埈帮忙,朱瞻基自然不会把这些重要的资料信息瞒着,而是将自己调查到的情报都告诉了朱瞻埈:“并且她确实和那批刺客有关系,她家的古玩行里我查到了刺杀当天扔下的箭头,并且她也确实认识那批被抓的刺客,想通过我来营救他们。” “一个刺客同党,居然想通过大哥你这个皇孙去营救刺杀皇帝的刺客?这女人脑子没坏?她以为她是谁?能魅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褒姒,还是祸乱天下的妲己?”朱瞻埈听着朱瞻基的话,感觉自己的智商仿佛受到了侮辱。 一个刺客的同党,没被抓着一起上大刑砍头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居然还想着去营救钦犯,而且还求到了朱瞻基这个皇长孙头上? 而且看朱瞻基的样子,他好像还真想帮忙? 想到这里,朱瞻埈不由得伸手摸了摸朱瞻基的脑袋,疑惑的说道:“大哥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脑子这么糊涂呢?这种女人你也敢招惹,你是觉得爷爷不会打断你的腿是罢? 这种女反贼不抓起来一体拷问,把她知道的都掏出来,然后去抓幕后黑手,你居然还想着帮她去救人?你脑子没毛病? 大哥你要真敢这么做,那我现在立刻进宫去找爷爷,让他把你贬为庶人,别祸害大明江山。” “不至于不至于!我也就是想从她嘴里套话,而且她和那批刺客都是靖难遗孤……”朱瞻基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太过荒唐,所以脸上很不好意思,但还是扭扭捏捏的向朱瞻埈解释道:“爷爷对靖难这件事一直放不下二弟你也知道,这都快成老头子的心病了,我还不是想着能不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什么线索,让爷爷能了却一桩心事嘛!” “靖难遗孤?又是来为建文报仇的?”朱瞻埈不由得感到无奈,随即看向了一旁的胖老爹,对他问道:“爹,当年我不是说过建文就是葬身火海烧成炭了吗?你们没按我的意思来吗?” 当年靖难,李景隆和谷王献了金川门,大军入城之后朱允炆焚烧宫室,随后下落不明。 朱瞻埈当时就对朱棣建议,从火场里拖几具尸体出来,让宫人指认是是皇帝、皇后和他的长子朱文奎的尸体,只要朝廷盖棺定论建文已经死了,哪怕他活着也是死了。 但这事还没着落,朱瞻埈就因为气死了方孝儒自己也昏睡过去,之后一睡八年,诸多谋划也就没有后续了。 此时朱瞻埈问起当年的事,朱高炽一脸的尴尬,只能对儿子解释道:“你爷爷不想背上杀死自己侄子的罪名,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虽然当年朝廷确实发了布告说建文帝烧死在火里了,可耐不住这些靖难遗孤还是想要为建文报仇啊!” 第四十五章 北镇抚司 关于建文的事情朱瞻埈也没法说什么,毕竟这是朱棣做出的决定,他也不好直接说皇帝做错了。 所以只能在朱瞻基的央求下收了鱼竿,陪他来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怎么把人关在这?”朱瞻埈不免皱眉,北镇抚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把人关在这,就算是好人也别想囫囵出去了。 “她自己要来参观天牢,我当时顺手,就给她关进去了。”朱瞻基倒是给了个解释,但这解释在朱瞻埈听来,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瞎胡闹的意味。 “我说大哥,你这做事够没谱的啊!且不说你带个姑娘家参观北镇抚司这件事本身有多离谱,她一个靖难遗孤、刺客同党关北镇抚司大牢里倒也合适,但你说顺手就给关进去了?你这想一出是一出,未免也太胡闹了?”朱瞻埈无语的看着朱瞻基,他还以为朱瞻基是在仔细考虑过之后才把人抓起来关的,没想到居然是带人参观顺手就给关进去了。 这让朱瞻埈很是有一种想要调头就走,不管这些破事的冲动。 然而在朱瞻基的恳求下,朱瞻埈还是决定帮他这个忙。 两人一起来到了北镇抚司大牢的最深处,一处特别被围起来的院子,而院子中间是一个向下的洞口。 “人在下面?”朱瞻埈走到洞口旁边,向下张望了一眼,隐约看到下面有一名女子躺在干草堆上。 “在下面,关了有两天了。”朱瞻基点了点头,随即又不放心的问道:“二弟,你真的能撬开她的嘴吗?” 对于这个问题朱瞻埈有着足够的信心,一边向下看着一边肯定的说道:“按我说的办,自然能让她把什么都吐出来,但你要是舍不得那就别费事了,把人直接放了得了。” “舍得舍得,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就是一个女刺客。”朱瞻基见朱瞻埈又有要走的倾向,赶忙拉住了自己的弟弟。 “行,大哥你都开口了,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不帮你?我要的人抓来了吗?”朱瞻埈尽管心里非常不想管这件事,但也还是没有敷衍了事。 他让朱瞻基去抓的,自然从朱瞻基口中得知的孙若微的其他同党,那个自称是她爹的古玩行老板。 人很快就被带了过来,与之一同的还有一个明显经过了严刑拷打的男子。 “二弟,人带来了。”看到锦衣卫把人送来,朱瞻基想朱瞻埈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人来了,自然就是下去咯,难道站上面问话吗?”朱瞻埈挑了挑眉,率先站上了下到地牢里的吊笼。 朱瞻基见状,也跟了上去,并且让人把两个犯人也押上了吊笼。 一行人下到了地牢里,躺在干草堆上的孙若微听到声响醒了过来,看到一群人下到地牢赶忙坐了起来,随即便看到了那两个被押着的犯人:“爹?聂兴?你们怎么……” 随即她便看到了与朱瞻埈站在一起的朱瞻基,便立刻变了脸色:“姓黄的,你为什么要抓我爹?你快放了他!他跟刺杀皇帝的事情没关系!” “大哥,这女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好?”朱瞻埈看着眼前这个大呼小叫的女人,实在是由衷的感到脑壳疼:“你不会真喜欢这种女人?娶回家你也不怕家宅不宁?” “二弟,问案,问案!其他事咱们回去再说。”朱瞻基到底还是要面子的,看了一眼周围的手下都低眉顺眼的眼观鼻鼻观心,这才轻咳了两声看向了孙若微,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他还没开口,就被朱瞻埈拉住了,随即朱瞻埈走到了孙若微面前,盯着她看了一眼,看得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之后才开口说道:“靖难遗孤、刺客,哪一条只要沾上就是掉脑袋的罪,哪怕是无辜的也是宁杀错不放过,我实在是不懂,你到底是凭什么都被关进北镇抚司大牢了还能大呼小叫的让我大哥放人? 你是觉得他官很大吗?说放人就放人?知不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还是觉得北镇抚司是你家开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果不是我大哥不想为难你,这会你早就在上面的诏狱里尝尽酷刑了。 而且你一个女子,还是年轻漂亮的女子,对于那些关在诏狱里的囚犯来说可是稀罕物,他们可是很多年连女人是什么味道都没闻过了。” 朱瞻埈的话瞬间就让孙若微的脸色吓得惨白,但看着一旁被抓住的两个人,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都说了我是无辜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无辜?无辜之人能够准确叫出刺杀皇帝的刺客的名字?无辜之人会找上我大哥让他帮你从锦衣卫诏狱里捞人?那你这个无辜的标准可真够宽松的,是不是只要不是你捅刺王杀驾的那一刀,你就算站在边上看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孙若微的话让朱瞻埈气极反笑,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还是说你觉得皇帝杀了你们的亲人,所以你们这些靖难遗孤刺王杀驾报仇是理所应当的,不该被抓起来问罪?” “朱棣老贼靖难造反,本就是天下第一大反贼,人人得而诛之!”一旁被押着的刺客聂兴见朱瞻埈对孙若微步步进逼,心里情急之下顿时大声吼了起来。 朱瞻埈瞬间转头,一掌顺势拍出,直接拍在了聂兴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打飞出去,撞到了地牢的墙壁上,吐出好大一口鲜血,这才掉在了地上的干草堆上。 “聂兴!”孙若微见状,也顾不得自身安危赶忙跑了过去,扶住了聂兴,一脸的担心。 朱瞻埈见状,不由得冲一旁的朱瞻基调侃道:“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她心里可没有你,反而一心记挂着她的好哥哥呢!” “二弟,问案。”朱瞻基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声音变得冰冷。 朱瞻埈见状笑了一下,这才再次走到了孙若微的面前,对她说道:“孙姑娘,我建议你还是配合一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免得大家难看。” “哼!你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孙若微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似乎十分的嘴硬。 第四十六章 分筋错骨手 面对着嘴硬的孙若微,朱瞻埈也不惯着她,抬手便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五指如勾爪一般顺着胳膊往下一拉。 “啊!”孙若微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额头沁出的冷汗打湿了头发,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才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若微!”一旁被人按着的孙愚想要冲上去,却被身旁两名锦衣卫死死的按住。 而地上原本还在吐血的聂兴见状也怒目圆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只是刚才朱瞻埈那一掌差点没把他五脏六腑都打碎,这会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 而孙若微则依旧在嘴硬,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 朱瞻埈见状也不在意,只是又将手放在了她另一边的肩膀上,不过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施施然的解释起来:“我这套功夫叫做分筋错骨手,只是江湖上微末粗浅的本事,平时拿来与人对敌并没有什么用,也就是能将人身上的关节卸开而已。 不过硬生生卸开关节,这还是很疼的,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少有能够忍受这种痛苦,这么看的话,孙小姐你倒是意志颇为坚定。 只是一个正常人身上有206块骨头,78处关节,如今我只是把你的肩膀和胳膊的两根骨头三个关节卸开,不知道你能坚持到第几根骨头,第几个关节呢?” 说着,朱瞻埈便又将孙若微另一边的肩膀也卸开了关节,让她忍不住惨叫起来。 一旁的孙愚已经状若疯狗,双目赤红的想要冲过来咬死朱瞻埈,要不是一旁的锦衣卫打弯了他的膝盖把他整个人都按在了地上,怕是三四个人都控制不住他。 趴在地上的聂兴更是一边吐血一边冲着朱瞻埈大吼道:“你这个畜生!有什么手段冲着我来!你放开若微!” “若微若微的,叫的这么亲热,你们是青梅竹马还是私定终身?不过不用着急,等我卸开了她全身的骨头,就轮到你了。”朱瞻埈说着,便再要对孙若微动手。 聂兴见状,甚至强撑着爬了起来,就想要朝朱瞻埈扑过去。 然而一旁的锦衣卫自然不可能让他真伤到朱瞻埈,于是赶忙擒住了他的胳膊,将他也按在了地上,只能徒劳的嘶吼。 朱瞻埈看着眼前的聂兴,觉得他甚是吵闹,于是很干脆的在他下巴上一拧,便让他发不出声来了。 一旁的孙若微虽然双臂剧痛无比,但看到聂兴这副样子,仍旧强撑着开口道:“你放过他们!有什么你冲我来!” “呵呵,你们这些人倒是真的有趣,怎么?一个个上赶着受刑吗?”朱瞻埈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孙若微,走到她面前摇了摇头说道:“他是在刺杀现场被当场抓住的刺客,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朝廷需要从他嘴里掏出想要的情报,这会他早就被拉出去凌迟处死,九族一起掉脑袋了。 哦,不对,你们这些靖难遗孤,九族当年就被诛了,活下来的也被流放,没有九族可以杀了。 也难怪你们这么不怕死,原来都是一些孤家寡人死剩种,只剩自己烂命一条了。 不过我很好奇,按理说你们好不容易从当年的壬午殉难中活下来,不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命好好活着,非要想着报仇干什么? 而且尤其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按说当年你们都被抄家灭族了,又是怎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还学习武艺、谋划刺王杀驾,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组织谋划?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一直花钱支持你们?是不是有人给你们情报,并且帮你们刺杀皇帝?只要你们说出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放你们一条生路也不是不行。” 朱瞻埈劝诱着孙若微,但他知道这种劝诱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效果,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看看孙若微会有什么反应罢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孙若微果然如朱瞻埈所想的一般嘴硬,即便双臂关节都被卸开,疼的她直冒冷汗,却仍旧不肯说一个字。 眼见孙若微一副疼的嘴唇都泛白了还死不开口的样子,一旁的朱瞻基倒是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开口求情却又有些迟疑。 不过在他开口之前,朱瞻埈已经把手放到了孙若微的后颈,捏住了她的脖子说道:“人身上最重要的骨头就是这根脊椎,虽然没有关节,却是一块块骨头接合而成,若是这根骨头出事,那一个人轻则四肢瘫痪,重则连便溺都无法自己控制。 你现在只是被我卸开了双手的关节,出去了只要找个治跌打的大夫给你重新接上,就能恢复如常。 可要是被我把你脊椎的这十几块骨头卸开了,你下半辈子,最好也只是一个离不开床榻的废人了,所以想清楚,说还是不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孙若微此刻也发了狠,用一副择人而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朱瞻埈,如果不是她武功不济,这会怕不是已经要和朱瞻埈拼命了。 然而这种眼神对于朱瞻埈来说,实在是毫无杀伤力。 不过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朱瞻基,略显迟疑的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抓着孙若微的后颈把她整个人掀了起来,随即抓住了她一条腿,将腿上的关节卸开,让她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连爬都没有办法爬。 “孙姑娘,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现在说了我还能接好你的骨头,可你要是不说……”朱瞻埈说着,这次是真准备卸开她的脊椎了。 然而孙若微还是一副咬紧牙关不肯说的态度,更对着朱瞻埈放着狠话:“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折磨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对于我来说,从来要的都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和所谓的名声?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朱瞻埈见孙若微如此油盐不进,也就没有再犹豫,手指已然捏住了孙若微的脊椎。 然而此时一旁的孙愚却忽然大声喊道:“住手!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放过若微!” 第四十七章 朱棣要练兵 孙愚的招供无疑省了朱瞻埈很多事,毕竟如果孙若微一直死硬着不开口,他能用的手段其实也不算多。 虽说在朱瞻埈看来,用怀柔或者其他方式也能让孙若微开口,但想到这个女人将来会生出堡宗这么个玩意,他就一点都不想用怀柔的手段了。 甚至于要不是因为法力还没恢复,朱瞻埈都想直接搜魂,而不是在这费事的拷问了。 不过好在孙愚似乎是见不得孙若微受刑,还是很快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比起孙若微来,孙愚无疑知道的更多,毕竟这批刺杀皇帝的刺客从一开始就是由孙愚率领,在南京城里他也是他们这些靖难遗孤的头头。 可以说他的开口,足以让锦衣卫把这一批靖难遗孤彻底一网打尽了。 至于说为什么孙愚会开口,这个原因倒也简单,在朱瞻埈顺嘴问了一句之后,孙愚便说出了孙若微是当年他的恩人景清的后人,他为了报恩当年救了孙若微一命,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得到了这个答案,朱瞻埈有种智商被这个世界侮辱了的感觉。 且不说史书记载中景清意图谋刺朱棣,被灭了满门九族,作为景清的女儿孙若微必然是被朝廷海捕通缉的要犯,当年的孙愚自己也只不过是个燕军中的普通军官,他有何德何能救走这么一个钦犯? 不过朱瞻埈也懒得追究这种破事,知道了孙若微的身份,以及孙愚所交代的事情之后,他的事情就已经做完了,至于剩下的活就是朱瞻基自己的了。 所以朱瞻埈只是冲朱瞻基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北镇抚司,准备回东宫。 然而走在半路上,朱瞻埈被人给拦了下来。 “二皇孙殿下,万岁爷传召,请您即刻入宫。”一名太监恭敬的向朱瞻埈行着礼,请他马上入宫。 “爷爷召我入宫?且容我回去换身衣服。”因为刚才是去诏狱的关系,朱瞻埈身上穿的是一身便服,这身衣服显然不适合穿着入宫。 可是这名太监却拦住了朱瞻埈,对他说道:“二皇孙殿下,皇上说了,让您马上入宫,无论手上有什么事情都必须马上放下,即刻入宫,不得耽误。” “好,有劳公公前头带路。”朱瞻埈见状,也只能作罢,跟着这名太监,就朝着皇宫赶去。 虽说是‘即刻’入宫,但从宫门一路走到皇帝的寝宫,朱瞻埈见到朱棣的时候,也差不多花了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孙儿参见爷爷,恭请圣安。”见到朱棣似乎是有些等的不耐烦,在无心烦躁的翻着书,朱瞻埈赶忙低头向他问安。 “朕安,不用整这些虚礼,给朕滚过来!”见到朱瞻埈来了,朱棣将手上的书随手一扔,便让他来自己跟前。 朱瞻埈赶忙快行了几步来到了朱棣面前,然后便被朱棣一把抓住,一双如同铁钳一般的大手在他肩膀和胳膊上捏着,让朱瞻埈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 只是在他身上到处捏的人是皇帝,也是他爷爷,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不过朱棣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什么,捏完了朱瞻埈的肩膀和胳膊便放开了他,随即对他问道:“听说你会炼丹?” “不敢欺瞒爷爷,孙儿在蓬莱岛上当了八年的烧火童子,确实学了一些皮毛。”朱瞻埈心里一突,朱棣会知道自己会炼丹这件事并不奇怪,毕竟明初的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 而且之前炼丹的时候连姚广孝都来了,朱瞻基还说要出去在勋贵当中散播消息,这种本就没有遮掩的做法朱棣不知道才叫有鬼。 但是皇帝知道归知道,这么直接问出来就有说法了。 毕竟眼前这个人可是皇帝,他万一想要长生不老,不管不顾的让朱瞻埈给他炼制长生不老药,朱瞻埈是炼还是不炼? 所以他也只能说自己只学了些许皮毛了。 好在朱棣似乎并不是想要长生,又或者说朱瞻埈之前上供的两颗朱果给朱棣延寿二十年之后他暂时对于长生不老是没什么兴趣了。 但是他却对另一件事情产生了兴趣。 “你这乾元壮髓膏能否用于军中?若是要练一卫兵马,靡费几何?”作为马上的皇帝,朱瞻基都能想到的事情朱棣如何想不到呢?而且作为皇帝,他无疑也要比朱瞻基大气多了,开口便是要练一卫兵马。 然而朱瞻埈却并不希望自己日后没日没夜的给朱棣炼乾元壮髓膏这种东西,于是对朱棣解释道:“爷爷,如果您是想拿乾元壮髓膏来练兵,孙儿只能劝您换个想法,这法子不实际。 一头猛虎才够炼制一盒乾元壮髓膏,而且只够一人使用,用药还得配合专门的功法来吸收药力,需要大量的饮食配合消耗。 如果爷爷您是想训练一批亲卫或者军中将校,那左右不过是花点钱的事情。可要是推广全军的话,别说是一卫兵马了,就是一个千户所朝廷也养不起。” “为什么养不起?”朱棣并没有废话,直指问题的核心。 “按照我大明军制,一个千户所约为1120人,按一个人一头老虎算,这就是一千多头老虎,且不说这么多老虎要上哪去抓,光是一炉乾元壮髓膏的靡费不算老虎都要十两银子,一个千户所就是一万两银子。 再算上必然增加的饮食,身体变强之后训练增加带来的军械损耗,养这么一千户所费的银子够爷爷你养三个卫所了,不划算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朱瞻埈其实并不知道真的养一卫兵马需要耗费多少钱粮,可为了打消朱棣的念头,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朱棣听完朱瞻埈的话,瞟了他一眼之后问道:“如果我非要练这么一卫兵马呢?” “那就两种选择,其一爷爷你掏银子,再抓来五千头老虎,按照一天两炉来算,五千炉大概是差不多八九年时间就能炼出来了。”面对着朱棣提出的要求,朱瞻埈自然是想办法拒绝,毕竟就算是真的要培养兵马,用乾元壮髓膏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不过为了安抚朱棣,他也抛出了另一个折中的方案:“至于另一个选择,就是用另一种方子,虽说最终成效会差一些,但却胜在方便快捷。” 第四十八章 奉旨练兵 “更加方便快捷?且说说是怎么回事。”朱棣看着眼前的朱瞻埈,虽然语气很温和,但此刻的他却好像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一样,散发出无穷的气势和斗志来,更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朱瞻埈见状,明白朱棣这是在期待自己拿出仙家练兵的法子,能够训练出天下无敌的军队,好让他这个征北大将军能够踏平漠北,建立远超汉唐的功业。 很显然,如果朱瞻埈能够让朱棣满意,那接下来自然什么都好说。 如果让朱棣不满意,那惹怒皇帝的后果…… 于是他也不卖关子,对着朱棣说道:“在蓬莱,孙儿曾看过一种仙人用来培养道兵的法子,叫做服玉法。” “服玉法?听着像是和玉石有关,该不是要吃玉石?”朱棣虽然对经史子集看的不多,但他的见识却并不少,一听就猜出来了个大概。 “服玉法是以特殊的手法炼制一种玉药,以水化开服之,所以得名服玉法。”朱瞻埈向朱棣解释着,同时也将这种法子和他自己用的乾元壮髓膏做着对比:“一副玉药化开,可供百人服用,用来大规模培养士卒最是合适,而且只需连服三个月,并以专门的训练之法消化药力,就能够让士卒身如青玉,不畏刀剑,而且气力大增。 而乾元壮髓膏虽说论药效确实更强一些,一副乾元壮髓膏可以令人有生撕虎豹、倒拽九牛之力,但更多的是增益气血、巩固根基,想要培养出万夫不当的猛将还需要后续的苦练和名师指导。 再加上一炉乾元壮髓膏的花费足够炼制十炉玉药,所以爷爷您要练兵的话,以服玉法来训练士卒才是最合适的。” 朱棣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认真的看着朱瞻埈,陷入了思考之中。 朱瞻埈解释的服玉法倒没什么不好懂的,朱棣只是听了一遍就搞清楚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但他却并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细细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弊。 服玉法确实适合大规模的训练士卒,可乾元壮髓膏却也不是没有优点。 如果服玉法的玉药比乾元壮髓膏好的话,朱瞻埈也就不会给自己用乾元壮髓膏,而不是玉药了。 所以这里面应该有他没搞懂的区别,以及朱瞻埈并没有将所有的关窍都说出来。 于是朱棣对朱瞻埈问道:“那你自己怎么不用玉药,反而要费事费力的去炼这个什么壮髓膏呢?” 朱瞻埈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朱棣会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据实回答道:“因为服用玉药所能够得到的也就只是一具如同青玉一般不惧刀剑的身体,以及力气变得大一点,这对于普通士卒来说确实够了,甚至对于一般军中将校来说都已经够用。 但对于孙儿来说这无异于自毁前程,因为孙儿是因为气血两亏造成的身体虚弱,需要的是补足气血,让身体亏损的根基得到弥补,而不是追求速成。”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朱棣接受了朱瞻埈的解释,微微点头之后,忽然一把搂住朱瞻埈的肩膀,把脸凑到了朱瞻埈跟前对他问道:“那瞻埈你知道怎么炼制玉药,以及如何训练士卒吗?若是爷爷让你去用服玉法训练一卫士卒,你能不能做好?” “若是爷爷有令,那孙儿自然责无旁贷,必然全力以赴。”朱瞻埈听出了朱棣的意思,却也没有推辞:“不过训练士卒这事孙儿只懂如何炼制玉药、锤炼士卒和让士卒打熬筋骨,至于战阵厮杀之类的东西,爷爷您还得另外派人来教。” 朱瞻埈已经听出了朱棣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训练出一支战斗力超出普通军队的兵马来。 对于朱瞻埈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上手兵权,对于储位的争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是朱瞻埈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一份香火情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而且这件事要是做得好,让朱棣满意,之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兵马让朱瞻埈训练,毕竟对于朱棣这样一位马上的皇帝来说,能打的军队自然是越多越好,一卫兵马才五六千人,够顶什么用? 只是朱瞻埈心里多少有些犹豫,一方面是担心这其实是朱棣对东宫的一次试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现在最想的还是恢复自己的实力,而不是把时间和精力花在重复的炼制某一种丹药和训练军队上面。 当然,如果真的能够手握一卫兵马,那自然还是以拿到军权为上,毕竟这是一支可以当成道兵来使用的兵马,能够派上的用场很多。 而面对朱瞻埈所说的话,朱棣定睛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之后才放开了他,随即扔给了他一块金牌:“这是爷爷的令牌,你拿着,练兵有什么需要可以拿它去找兵部和户部要,其他需要的也许你便宜行事。 这一卫兵马就交给你训练了,圣旨、兵符这些之后都会给你准备好,还有什么需要爷爷给你准备的,现在可以提。” “爷爷,我需要一个懂练兵的将领,爷爷您怎么着也得给我派一个,不然孙儿这又是要炼丹、又是要练兵的,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朱瞻埈见朱棣决心已定,自然还是想要给自己省点事。 朱棣瞟了一眼朱瞻埈,没好气的说道:“小猴崽子还跟爷爷耍心眼?爷爷既然让你练兵,你就给我好好练,不要想有的没的,这一卫兵马你要练得好,爷爷就把他们赏你了,你要是练的不好,爷爷还收不回这一卫兵马的兵权了?” “爷爷您误会了,孙儿是真的忙不过来。”朱瞻埈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朱棣,他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朱棣看透了,但还是坚持说道:“爷爷,不是兵权的事,而是孙儿真的不通军务,您不派个懂行的人来,孙儿实在是管不过来啊!而且以服玉法练兵,无论是炼制玉药还是操练士卒,都是要花大量的时间和心思的,孙儿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朱棣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想了想之后说道:“回头我派个副将给你,另外你这兵法也得学……这样,朕下一道旨意,这朝中大将,不拘是谁你都可以去请教,让他们教你兵法。” 第四十九章 永乐大典 拿着皇帝给的金牌,朱瞻埈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准备练兵的事宜,而是拐个弯去了皇家藏书阁的文渊阁。 文渊阁作为明清两代皇家藏书馆,自朱元璋设立文渊阁以来,便收藏了大量珍贵的典籍和藏书,尤其是随着朱棣即位之后,更是在文渊阁编纂了着名的《永乐大典》,如今这部旷古奇书就被珍藏在文渊阁中。 可以说明清两代,论藏书质量与种类数量,天下无出文渊阁者。 而且文渊阁也并不仅仅只是一座藏书馆,它还是明清两代皇帝办经筵听讲,以及明代内阁办公的地方。 洪武十三年太祖朱元璋废丞相及中书省,十五年仿宋制设大学士,以为皇帝顾问。 太宗朱棣即位后,以侍讲、侍读学士等翰林官参预机务,直入内阁,至明中叶,遂以大学士为内阁长官,替皇帝起草诏令,批条奏章,商承政务。 如今的文渊阁说的好听一点就只是皇帝的私人秘书,负责处理一些日常事务而已,还远没有未来名为学士,实为宰相的滔天权柄。 更何况如今的文渊阁可是没有大学士的,因为永乐朝的文渊阁大学士只有两人,一个是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解缙,另一个则是‘三杨’之一的杨士奇。 只不过解缙在永乐五年的时候就因为“廷试读卷不公”的罪名,被贬为广西布政司右参议,如今文渊阁学士一职是空悬的。 “见过二皇孙殿下!”虽说没有大学士,但文渊阁也还是有不少文员在日常办公,更有人专门负责管理这里的皇家藏书,因此当朱瞻埈来到文渊阁的时候,便看到一大群青、绿色袍服的官员向自己行礼。 随口说了句免礼,朱瞻埈便朝着文渊阁收藏书籍的地方走去,而一名穿着青袍的官员也赶忙跟了上来向朱瞻埈介绍着这里的藏书。 虽然一旁的官员说的热络,同时也表现的很自豪,着重向朱瞻埈介绍着文渊阁收藏的各类珍贵儒家典籍,但朱瞻埈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些书籍上。 他今天来文渊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些,而是为了《永乐大典》。 对于这部旷古奇书,朱瞻埈可是从穿越之前就闻名已久,可惜一直无缘一睹的。 毕竟《永乐大典》自永乐六年编纂完成之后,便只抄录了一部副本,之后无论正本还是副本皆被皇家珍藏,后来朱棣迁都北京,还把其中的一部带去了北京。 之后几百年里,这部旷古奇书因为战乱、天灾等诸多原因逸散,到后世朱瞻埈穿越之前的时代,已经看不到完整的《永乐大典》了。 唯一可能存在着《永乐大典》全本的地方,还是明世宗嘉靖皇帝的永陵,因为嘉靖年间曾经重录过《永乐大典》,而嘉靖皇帝也非常喜欢《永乐大典》,很有可能把它的正本带进墓里当陪葬品了。 至于后世逸散的那些,海内外已知存世的《永乐大典》总计418册、800余卷及部分零页,分散于世界8个国家和地区的30多个公私藏家手中。 而这部旷古奇书全书一共有卷(目录60卷,共计卷),册! 如今,穿越到了永乐一朝,还是皇室身份,朱瞻埈终于有机会一览这部古今第一巨着了! “《永乐大典》在哪?可以借出吗?”朱瞻埈向一旁的官员询问着,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想要先睹为快了。 “回二皇孙殿下的话,《永乐大典》藏于文渊阁,您可以在这阅览副本,抄录也可,但不可借出带走。”官员向朱瞻埈解释着,毕竟是珍贵的皇家藏书,皇帝想看那自然是无妨,可其他人要看就没法从文渊阁带出去了。 朱瞻埈对此不仅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大加赞赏道:“正当如此,爷爷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命人编纂了这部《永乐大典》,乃是古今第一奇书,每一卷都珍贵异常,确实不应该轻易借出,造成损坏散失。” 不过朱瞻埈在想了想之后,却又对这名官员问道:“这位大人,你也是读书人,你说说看《永乐大典》藏于深宫,是好是坏?这样一部鸿篇巨着,是否应该让天下读书人都有机会借阅呢?” “殿下,这《永乐大典》包罗万象,经史子集百家之书,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诸多内容,如果能够开放给天下读书人借阅确实是一件好事,只是其中也包括有兵甲制作之法,这些内容若是让人学去了恐有祸事。”官员并没有反对朱瞻埈的想法,却也指明了这样做可能存在的问题。 朱瞻埈对此自然也有了解,他微微颔首之后说道:“你说的不错,但兵甲制作之法只是《永乐大典》当中极少的一部分内容,如若能够将这些不宜公开的内容挑选出来,剩余的部分刊行天下,让我大明子民都能够见识到吾皇编纂的这一部古今第一奇书,岂不是一件雅事?” “这……”官员有些为难,如果朱瞻埈自己想看,或者想要抄录《永乐大典》,那都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人家是皇孙,还是太子的儿子,未来肯定是要封亲王的。 但是将《永乐大典》刊行天下,且不说要花多少钱,光是这么作就必须得到皇帝本人的许可,他一个穿青袍的六品小官,实在没那个胆子和权力答应这件事。 于是他也只能对朱瞻埈解释道:“殿下,《永乐大典》乃皇家藏书,您要刊行天下,还是先奏报给皇上,让陛下来定夺!” “爷爷赐我金牌,许我便宜行事,这事就不用惊动他老人家了。”朱瞻埈掏出了刚从朱棣那里得来的金牌,对着眼前的官员展示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当然,我也不为难你,刊印的事情先不急,你安排人帮我把《永乐大典》誊抄一份副本,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自己要收藏,至于花了多少钱,你把账报到东宫便是。” 第五十章 诏狱里的人才 《永乐大典》全书三亿多字,想要誊抄一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朱瞻埈拿着朱棣给的金牌,让文渊阁的官员帮忙抄录,全部抄完也不是一年半载能搞定的事情。 所以在让文渊阁的官员开始抄录之后,朱瞻埈便离开了皇宫,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朱瞻埈刚想回自己的小院,就被朱高炽拦了下来。 “儿子,刚才宫里派人来宣旨,你爷爷让你练兵,兵符什么的都送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让你去练兵啊?你今天不是去帮瞻基问案子去了吗?”朱高炽看着朱瞻埈,不解的询问着。 以朱高炽的政治嗅觉,当然能猜到朱棣是因为乾元壮髓膏的事情才让朱瞻埈去练兵。 毕竟朱瞻基都能想到的事情,朱棣没理由想不到,只是朱高炽很疑惑朱瞻埈为什么会答应这件事。 “爷爷派人召我进宫,他老人家亲自发话我哪有拒绝的余地?”朱瞻埈也是一脸苦笑,随即掏出了朱棣给的金牌:“你看,这金牌都给我了,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拒绝他老人家,让他打我板子?” 朱高炽看着自己儿子手上的金牌,不由得挑眉惊讶的说道:“这金牌象征着你爷爷,拿着它就等于皇上亲临,你爷爷居然舍得把这个都给你,说明他很重视这件事啊!” 说着,朱高炽的脸上不免浮现出了忧愁的表情,担心朱瞻埈要是做不好这件事该怎么办。 练兵这种事情不是好做的,如果不通军略,不懂统筹,贸然上手练兵,兵没练好还是小事,玩意闹得士卒哗变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在朱高炽看来,朱瞻埈虽然才华横溢,自小就表现出了过人的聪明才智,又去蓬莱仙岛八年,见识能力都没有问题,可练兵这种事情朱瞻埈毫无疑问是没有接触过的,他很担心自己的儿子做不好这件事。 然而朱瞻埈却看出了朱高炽的担忧,对他宽慰道:“爹,你就别担心了,爷爷说了会派个副将给我,另外朝中大将我都可以随时请谒,向他们请教兵法,练好这一卫兵马儿子还是有把握的。 而且我在蓬莱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仙家训养道兵的法门,爷爷这次要的也是一支这样的兵马,这可是我的强项啊!” “话虽如此,可毕竟瞻埈你没做过这些事情,万一搞砸了怎么办?”朱高炽还是不太放心,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回头找兵部金尚书帮你打个招呼,让他派几个懂行的人给你! 金尚书是东宫首臣,到时候你多向人家请教,看在爹的面子上他会尽力帮你的,这件事咱们但求无过不求有功,总之别出差错就好!” 兵部尚书金忠是燕王府旧臣,早年曾授燕王府谋事,累迁长史,后来靖难的时候也屡次献策、赞理军务,是朱棣的得力谋士。 永乐元年议储的时候,靖难功臣大多推举朱高煦为储君,唯有金忠以嫡长之议不可废为由建议立朱高炽为太子。 之后金忠升任兵部尚书兼詹事府詹事,兼辅皇长孙朱瞻基,永乐七年朱棣北伐之时,太子监国,金忠更是担任东宫首臣,是铁杆的东宫太子党。 朱瞻埈接了练兵的差事,金忠作为兵部尚书,肯定是会鼎力支持的。 “兵部的金尚书吗?爷爷给我金牌的时候倒是说了,我练兵一应所需着户部和兵部拨给,有金尚书照顾那我就放心多了。”朱瞻埈自然明白,有一个己方阵营的兵部尚书,自己练兵能够获得多大的便利。 别的不说,光是兵员和武器装备上面就可以大做文章,这一群青壮和一群老弱,用来练兵效果可是天差地别的,就更不用说要是故意塞过来一大堆老兵油子又该是如何让人头疼。 尽管这些事情对于朱瞻埈来说不是解决不了,但很显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人帮忙行方便,总比被人处处为难要好。 不过虽然有金忠这个兵部尚书的关系,朱瞻埈还是在想了想之后对朱高炽问道:“爹,你手上有没有擅长统筹实务的人才?我需要一个能帮我处理军中各种杂务,统筹后勤的主簿。” “你要这么问倒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人现在被你爷爷关在诏狱里……”朱高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给儿子推荐这个人。 朱瞻埈听到朱高炽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谁呀?能够被爷爷关在诏狱里,他是犯了什么事了?” “这人你也认识,就是解缙解学士,他永乐五年的时候因罪被贬,你爷爷北征的时候他因奏事入京,拜见了我之后就回去了,结果被你二叔诬陷无人臣之礼,惹怒了你爷爷,所以下了诏狱。”朱高炽简单解释了几句,随后又说道:“本来这事爹不该把你牵扯进来,可解学士这般人才爹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埋没,所以如果你能把解学士捞出来的话,他肯定能帮你把军务办好。” 听到朱高炽给自己推荐的是解缙,朱瞻埈不免觉得有些为难。 要说解缙有没有能力帮自己,那肯定是没问题的,这可是干过内阁首辅、编纂《永乐大典》的人才,帮自己处理军务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只是被关进诏狱里的人想要捞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皇帝赦免,而不是傻了唧的去把人偷出来。 然而解缙本就是因为掺和到争储的事情里被朱棣所不喜才被贬官的,现在朱瞻埈去求情很大可能只会是让朱棣发火,而不是放人。 所以朱瞻埈在迟疑了一会之后才对朱高炽说道:“爹,解学士的事情我知道了,但这会我去求爷爷估计救不了他,要不你先让太子洗马杨溥杨大人给我帮忙,解学士的事情等我回头再想办法。” “这……也行,那我让杨大人回头去找你。”朱高炽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得,于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同意了朱瞻埈要杨溥帮忙的要求。 第五十一章 募兵 “见过二皇孙殿下!”朱瞻埈的书房内,杨溥正躬身朝着朱瞻埈行礼。 虽说在宣德朝杨溥会作为三杨之一的‘南杨’入阁,并在杨士奇去世之后接任首辅的职位,但如今的他还只是东宫一个小小的太子洗马,距离未来的朝廷重臣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太子洗马其实应该叫做先马,即在马前驰驱之意,为储君的侍从官。 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有这个官职,其本意是为储君持缰绳,或者为储君出行时的先导,但不知何时起先马变成了洗马。 于是在明朝时就常有人开玩笑的问担任太子洗马的官员每天洗了几匹马。 不过玩笑归玩笑,太子洗马在明朝却是个清贵的官,甚至对于读书人来说是一个趋之若鹜的官职。 一方面这是太子储君的亲近之臣,将来一旦太子即位,便可以一跃成为从龙潜邸的功臣,新君施政必然是要大用的。 而杨溥将来也确实如此,虽说在永乐朝的时候因为朱高煦的诬陷而在诏狱里坐了十几年的牢,但在朱高炽继位之后便立时得到了重用,更因为朱高煦觉得杨溥是受自己的牵连才受了十年牢狱之灾,对他更是格外的恩荣。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对于现在的杨溥来说,他还只是一个宦海沉浮十年的小官,此刻正因为太子的命令,而想要有一番作为。 对于杨溥的心思朱瞻埈自然是看在眼里,和他一番客套之后,便请杨溥坐下,随即对他说道:“想必父亲已经同杨大人说过了,这次我奉爷爷的圣旨,要练一卫兵马,但我从来没有练过兵,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开始, 听闻杨大人素有才干,正是我所需要的臂助,便厚颜从父亲那里把杨大人要了过来,还请杨大人能够鼎力相助。” “二皇孙殿下太客气了,能得殿下青睐是杨溥的荣幸,我必将竭尽所能辅佐殿下练出一支强军来。”杨溥的话并不多,对朱瞻埈也表现的很客气,却也没有急于表现自己的才华。 毕竟朱瞻埈才是这次练兵的主官,杨溥只是作为辅助,他也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那就是辅佐朱瞻埈。 作为东宫的属官,杨溥并没有对这次的差事有什么抗拒心里,或者觉得自己是文人不该操持武事之类的臭毛病。 说到底这还是明初,文人虽然臭毛病挺多,但这个时候总体风气还是比较务实的,而且杨溥作为一位能够青史留名的名臣,自然不是那种只会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的所谓清流。 朱瞻埈对杨溥的态度也挺满意,于是便和他谈起了练兵的具体事宜:“这次练兵爷爷很重视,不仅给了我金牌可以便宜行事,更要求户部和兵部全力配合,所以咱们这次练兵在辎重粮饷方面是不用担心的。” “但这也是给殿下的压力,户部和兵部都全力配合了,殿下要是出了差错,必然会招来攻讦和非议。”杨溥并没有捡好话说,反而点出了朱瞻埈所面对的问题。 作为东宫属官,杨溥看得出来这次练兵是东宫插手军权的一次好机会,但这是机遇的同时也是一次危机。 因为干不好除了会在皇帝那里丢分之外,也会让一直觊觎储位的汉王找到攻讦的机会。 别的不说,只看当年大学士解缙仅仅只是因奏事入京见了太子一面,就被汉王诬陷为目无君王而下了诏狱,就知道如今太子和汉王之间的斗争有多么凶险。 这种时候东宫是不能有任何疏忽让汉王抓住把柄的。 也正因为如此,朱高炽派杨溥来帮助朱瞻埈练兵这件事在杨溥以及一干太子党看来,这就是在帮东宫争储。 所以在点出了这件事的不利一面之后,杨溥便对朱瞻埈问道:“不知道殿下此次练兵,是由兵部抽调现成的卫所,还是可以新募一卫兵马?若是抽调现成的卫所,江南的卫所兵马大多不堪驱使,殿下可以让金尚书帮您从北方或者两湖、安徽等地调一个卫所过来。” 卫所制度作为朱元璋最得意的创举,他曾自豪的说过“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可见老朱对卫所制度的自豪。 然而卫所制度本身就存在着不少的弊病,以至于在洪武年间就有军户逃亡,宁愿当逃兵也不愿意继续当军户。 正德十四年吏部尚书王琼上疏:“天下都司卫所每岁差去勾军官旗不下一万六七千名,计所勾之军,百无一二到卫。有自洪武、永乐年间差出,到今三十余年,在外娶妻生子,住成家业,通同军户,窝藏不回。” 可见卫所逃兵问题之严重。 而受到军户制度影响,朝廷所驱使的正军尚且还算可以,毕竟是常年要动用的军队,整体素质和兵员都还过得去。 但地方上的驻军就不行了,在洪武年的时候像是江南繁华之地的卫所就基本上已经糜烂了。 不然的话,戚继光也不至于带着几千卫所兵被几十个倭寇打到崩溃,以至于他这个主将都差点被俘。 杨溥在知道自己要帮朱瞻埈练兵之后,就专门去调查了相关的信息与资料,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南方人,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江南卫所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 听到杨溥这么说,朱瞻埈也不意外,点了点头的同时也说道:“卫所弊病我亦有所知,故此次练兵我打算募兵。” “募兵?这……”杨溥听到朱瞻埈打算募兵,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沉吟了一下之后问道:“钱粮既然有户部和兵部支给,那想来是足够的,但殿下打算从何处募兵?这事朝廷允许吗?” 因为朱元璋定下的制度,所以明军在明初的时候一直是维持着卫所兵制,直至土木堡之变之后,明军主力京营损失殆尽,朝廷无兵可用,才逐渐开始募兵。 所以这个时候朱瞻埈要募兵,朝廷里肯定是会有阻力和意见的。 “我这新军与旧军不同,用的是我从蓬莱仙岛学来的仙家练兵之法,士卒需得精挑细选,所以只能募兵。”朱瞻埈给出了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若有人以此攻讦,就用这个说法回应。” 第五十二章 义乌兵 杨溥见朱瞻埈心中已有定计,便放下心来,至于朱瞻埈所说的什么“仙家练兵之法”,他也就姑且一听,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子不语怪力乱神,作为传统儒家士大夫,杨溥对于这种神鬼之说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不过解决了这些问题,接下来就该进入正题了,杨溥对朱瞻埈问道:“那殿下想从哪里募兵?我建议还是从北方募兵比较好。” 对于这个问题,朱瞻埈倒是有所盘算,于是对杨溥问道:“能从北方征募擅长骑射的兵员吗?” “殿下若是需要,自然是可以的。”杨溥对此还算有信心。 明朝初年,因为前元的关系,北方擅长骑射的人并不算少,而且朱棣才刚刚北征过蒙古,长城外面的蒙古部落都还算恭顺,要征募一些骑射之士并不算难。 听到这个回答,朱瞻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在南京城征募一些勋贵家的次子,杨先生觉得可否?” “勋贵子弟?”杨溥对于这个词有些皱眉,但也没有太多的恶感。 永乐朝时期的勋贵还算没把祖传的手艺丢光,变成只知道好吃懒做的纨绔,而且开国和靖难的勋贵子弟这个时候也还算家学渊源,进入军中倒也可堪一用。 而且朱瞻埈说的是征募勋贵次子,这些人本就没有继承家里爵位的机会,从军凭借自己的本事搏杀出一个功名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所以杨溥在稍作考虑之后,便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若是想用他们自然可以,只是勋贵子弟多骄奢之气,还需好好打磨之后方可成军。” “这是自然,我练兵首重军纪,不服管教的自有军法处置。”作为穿越者,朱瞻埈是知道军纪到底有多么重要的。 在冷兵器时代,一支军队能不能打,看的就是能否令行禁止,能不能做到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一声令下也能义无反顾的冲锋。 至于到了热兵器时代,军纪反而变得更加重要。 明朝中期嘉靖年间的戚家军之所以被称作天下第一强军,除了他们能打不怕死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戚家军的军纪严明到了近乎严苛的程度,戚继光写的《纪效新书》里也有大量的篇幅强调纪律的重要性。 而热兵器时代的英国龙虾兵,赖以成名的绝技就是顶着敌人的齐射走到己方有效射程之内再开火,其他国家是五十米开火,英国人是三十米开火。 这种硬顶着敌方一轮齐射的伤亡再开火的战法,没有足够严明的军纪是绝对做不到的。 所以练兵,练的就是军纪! “如此殿下练的这一卫兵马是以骑军为主吗?可要采买军马?”杨溥此时已经进入了角色,开始考虑军需采购的事宜。 虽说兵部也会调拨军需,但有的时候自己采买反而来的更加方便快捷,而且会比兵部调拨的东西质量更好。 然而朱瞻埈却摇了摇头说道:“军马自然是需要的,北上募兵的时候顺道采买即可,但这一卫兵马我并不打算以骑军为主,一个卫所由五个千户所组成,骑军有一个千户所即可,剩下四个千户所的兵我打算从义乌招募。” “义乌?殿下为何选择此处募兵?”杨溥有些不理解,义乌这个地方就算是他这个南方人也一下子想不起来,这地方给人的印象就是个穷乡僻壤。 只是杨溥却并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义乌这地方穷,才会培养出当地悍不畏死的彪悍民风,成为未来戚家军的兵员来源。 “此地穷困,民风彪悍,正适合招募来作为士卒,而且乡野之人身体粗壮结实,能吃苦,不比那些细皮嫩肉的良家子,正是强军的好苗子。”朱瞻埈随口解释着,同时也向杨溥说明了这一卫兵马的构成:“五个千户所,我打算按一所骑军、一所火器营、三所步军的组成来配置,兵甲武器我打算自己制造,到时候有劳杨先生去兵部那边要些工匠来。 兵员方面主要从义乌募集,再去北方招募至少八百擅长骑射的兵员,最后再适当招募一些勋贵子弟,这一卫兵马便算是凑齐了。” “殿下如此安排即兼顾了朝中勋贵又不失军中战力,且条理清晰顺畅,杨溥佩服!”杨溥称赞了朱瞻埈一句之后,便主动请缨道:“杨溥不才,愿前往义乌为殿下募兵。” “杨先生既然有此想法,我自然应允,如此募兵的事情就有劳杨先生了。”朱瞻埈乐得有人愿意承担这项繁琐的工作,于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而说完了这些,两人又就这一卫兵马的安置、辎重兵甲等问题进行了一番详细的讨论。 虽然并未有拟定具体的条款,但能够考虑到的地方却都想到了,且都做出了应对。 两人一直说到了日头偏西,才算是把各项工作说完,理出了一个头绪。 “没想到只是训练一卫兵马就有如此多的事情要做,若是没有杨先生,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真是多亏了杨先生,我在这里拜谢了。”朱瞻埈说着,便朝着杨溥作了个长揖,对他表示感谢。 杨溥见状赶忙站起身回礼,对朱瞻埈说道:“殿下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而且能够借此机会一展胸中所学,也是杨某梦寐以求的,该是我谢过殿下给我这个机会才是!” “杨先生这么说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不过杨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朱瞻埈说着,拿出了一份写好的手令递给了杨溥:“爷爷之前已经派人把兵符、印绶都送来了,我领了一个卫所指挥使的差事,有劳杨先生暂时充任都指挥佥事,募兵的事情就拜托了。” 杨溥接过手令,朝着朱瞻埈一揖到底:“得殿下信任,杨溥无以为报,唯恪尽职守,以报殿下!” “杨先生客气了,军务繁杂,一切还要仰仗先生。”朱瞻埈赶忙扶起杨溥,说的情真意切。 第五十三章 修运河 有了杨溥的帮忙,外加自家胖老爹的帮助,朱瞻埈这个练兵的摊子很快就支了起来,并且开始了运转。 兵部方面有着金忠这个尚书的帮忙,各种批文和物资调配自然畅通无阻,不仅给批了南京城外一处临河的地皮建新军营,朱瞻埈要求的铸造兵甲和火炮的工匠,兵部也都调拨了熟手大匠,以满足朱瞻埈的需要。 而户部那边或许是因为上次朱瞻埈跟夏元吉结下的善缘,各种钱粮的支给也很顺利,朱瞻埈要的各种东西除了炼制玉药的玉石与药材之外,只要是户部仓库里有的,夏元吉都挑最好的给朱瞻埈送了过来。 不得不说实物税也是有实物税的好处的,至少这种需要调拨大量物资的时候可以直接从仓库里调取,而不用采买。 从调用物资的角度来说,这确实要方便不少,而且相对来说节省支出。 毕竟这些物资理论上都是朝廷的税赋,比起从商人手里购买节省了大量的“中间商差价”。 从兵部与户部的各个仓库拿到了自己所需的东西,剩下的药材、玉石等物品也有专人去采买,朱瞻埈便带着工部调拨的工匠,来到兵部批的地,开始建造军营。 南京城从朱元璋开始建造的时候起,就有大量的军营和驻军,毕竟那个时候朱元璋还不算是整个大明的皇帝,南京是他的大本营,驻扎大量军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朱棣靖难即位之后,南京城里更是驻扎了大量的靖难兵马,不仅挤占了原有南京驻军的军营,更需要扩建不少新军营。 世人只知道锦衣卫,却不知道和锦衣卫一样属于天子亲军的一共有二十六卫,锦衣卫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可想而知,如此多的军队驻扎在南京,城里的好地方早在靖难破城的时候就给那些大将给占完了。 所以兵部批给朱瞻埈的这块地是在城外的江宁县,临近长江的一块地,其隔壁则是赫赫有名的龙江造船厂,给郑和造宝船的地方。 对于这块地朱瞻埈还是很满意的,除了地势平坦水陆交通便利之外,最让朱瞻埈满意的还是军营旁边就靠着长江,可以借助江水来建造水力工坊,用来生产刀剑甲胄和火枪火炮。 军营具体的规划并不用朱瞻埈自己亲力亲为,工部派来的官员和工匠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只需要朱瞻埈提出要求,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弄。 只是朱瞻埈的要求不免让工部的官员咋舌,因为除了正常的军营、工坊之外,朱瞻埈还要求工部帮忙规划一条运河! 当然,不是京杭大运河这种级别的国家工程,只是修一段将旁边秦淮河的水引过来供工坊使用的小型运河。 修这样一条运河供未来的铸造工坊使用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然而这却并非是一个军营该有的配置,所以工部的官员也不敢做决定,只是一边帮朱瞻埈规划,一边派人回去报告给工部尚书宋礼。 宋礼是洪武年间以国子监生身份为官,历经山西按察司佥事、户部主事、陕西按察佥事、刑部员外郎、礼部侍郎等官职,永乐二年拜工部尚书的老臣干吏,因此并没有直接把朱瞻埈的要求当成小孩胡闹,而是认真看了工部官员送回来的军营规划和报告之后,这才将事情报告给了皇帝。 虽说修一条小运河不是什么大事,可也不算是不用上报的小事。 要知道朱瞻埈选定的军营旁边就是龙江造船厂,再隔壁就是定淮门和外秦淮,这个地方修运河可是涉及到南京城防问题的。 不上报给皇帝,万一要是事后追究起来,丢官事小,经历过洪武朝的人都知道皇帝不高兴是真的喜欢砍脑袋的。 朱棣虽然没有他爹朱元璋那么喜欢看脑袋,但靖难的时候砍的可也不少啊!大家心里多少都有点心理阴影,所以宋礼并不敢擅自做主给朱瞻埈批下去。 即便皇帝已经下令要求各部官员配合朱瞻埈练兵了,这修一条运河的钱可也不是小钱,皇帝未必会给批。 果然事情并没有超出宋礼的判断,朱棣在看到朱瞻埈说要修运河之后,顿时就有几分舍不得了。 倒不是说舍不得修运河,而是觉得花这么多钱只为了训练一卫兵马有点划不来。 朱棣自己本身就是知兵的,自然知道训练一卫兵马大概要多少花费,朱瞻埈前面从户部和兵部要的东西都还算合理,虽然有些东西比朱棣估算的超支了一些,却也没有超出他的预计。 但一条运河这无论如何都属于超支的范畴了,甚至于可以说修这条运河花的钱都够再训练一卫兵马了。 所以朱棣也忍不住嘀咕,觉得朱瞻埈远比他爹朱高炽会花钱。 “瞻埈这臭小子可说了他为什么要修这条河?”朱棣有心拒绝,但又担心这可能是朱瞻埈练兵必要的花销,于是询问着宋礼具体情况。 宋礼既然要禀报皇帝,自然对事情做过调查,于是说道:“回皇上,二皇孙殿下说了,新军采用的是新式操练方法和军阵,使用的兵器甲胄多与如今军中装备的有所不同,所需需要另行制造。 这运河是给工坊用的,他打算建一个水锻工坊,用以制甲造炮,新工坊会采用新式工艺,可以大大缩短制造甲胄、火铳和大炮的时间,提高制造军械的效率。 若是不修这条运河,工坊倒也一样能运作,只是相较借用水力而言,效率要低上两成,而生产兵器甲胄的花费也要增加一成半。” 听到宋礼的这个回答,朱棣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在不满朱瞻埈要造兵器甲胄,明代卫所制度本就允许各个卫所自行制造兵器甲胄,虽说永乐时期已经基本上由中央统一制造,但朱瞻埈要自己制造兵器甲胄也是说得过去的。 朱棣纠结的是花钱修一条运河到底划不划得来。 最终,他在认真考虑了一番之后对宋礼说道:“可以让他修,但朝廷不拨款,不征发徭役,工部只给他修工坊,运河让那臭小子自己想办法。” 第五十四章 修建码头 “杨先生,你觉得这条河咱们修还是不修了?”看着工部送回来的朱棣关于修运河的批复,朱瞻埈向杨溥询问着他的意见。 其实这条河修不修对于朱瞻埈来说是没什么所谓的,有水力加持固然能够提高工坊的工作效率,但没有也不影响什么,无非是效率低一点,花费的人工多一点而已。 至于说没有水力机械,就造个蒸汽机出来什么的,却也大可不必。 倒不是说朱瞻埈不知道工业化的好处,亦或者修仙的觉得做什么都要用修仙的手段,只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 蒸汽机确实可以极大的提高生产效率,快速且大量的生产各种产品,但问题是生产出来了这些产品要怎么处理? 卖?明朝初年整个国家都还是稳定的小农经济模式,家庭式的手工作坊已经能够满足明朝人的绝大部分生活需求,要到明朝中后期才有资本主义萌芽,产生更大的市场需求。 所以工业化的大生产对于现如今的大明来说是没有太大必要的,因为市场没有这么大的需求。 英国能够在十七、十八世纪发明蒸汽机,开启工业工业革命,是因为当时的英国社会已经发展到了这个阶段,产生了足够的市场需求,迫切的渴求生产力的提升。 但如今的大明社会,还没有这样的市场需求。 当然,把蒸汽机做出来,作为一种技术储备可不可以?这当然是可以的,用新技术的应用去倒逼市场扩大,人为去用大量工业化产品去催生市场需求,并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对于朱瞻埈来说,没有太大的必要,至少在眼下是没有必要的。 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提升科技水平?他是修仙的,大可把修行的根基打好了之后,再来搞科研。 赚钱?这确实算是一个理由,可问题是接下来他爹要干的活叫开银行,还是负责货币发行的中央银行,有比这更赚钱的买卖吗? 要是搞实业能比开银行赚钱,金融巨头也就不会成为后世的万恶之源了。 所以对于朱瞻埈来说,眼下的这个工坊就跟大明的生产力一样,有条件的话就提升一下,没有条件的话也无所谓,现有的生产力够用就好。 不过朱瞻埈的态度虽然是无所谓,但杨溥却并没有这么想。 他在认真考虑了一番之后对朱瞻埈说道:“殿下,可否沿长江开凿一条水渠,引长江水入渠,将工坊搬到江边,以此来满足工坊的需求?这样既可以节省成本,也可以满足工坊的使用需要。” 军营本就靠着江边,如果将工坊也靠在江边,杨溥提出来的这个想法也确实可行。 朱瞻埈想了一下之后,便点头同意了杨溥的建议:“杨先生可以和工部的人核算一下,若是能够满足工坊的需要,就这么做。” “殿下放心,我会和工部的人处理好这件事的。”杨溥应下了差事,却又对朱瞻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只是工部这边都还是小事,这修水渠的钱从哪里出才是问题。 朝廷拨下来的钱款虽然够用,运河改成水渠也花不了多少,可到底还是一笔开销,殿下您看是先用其他的钱款支应着,以后再补上,还是另想其他办法?” 要做事就逃不开一个钱字,无论是修运河还是修水渠,只要开工就得花钱,不过是花的多少的问题。 朱瞻埈手上当然有钱,只是这些钱是用来练兵的粮饷钱款,并没有这笔预算。 不过有钱就好说。 按照杨溥的计算,如果朱瞻埈铁了心要修运河,那这笔钱肯定是不够用的,毕竟修一条运河的开销实在是太大。 这也是他之所以要建议朱瞻埈把运河改成水渠的原因,最起码水渠的开支要小很多,若是朱瞻埈愿意去找皇帝求求情,也未必不是不能从皇帝那里把这笔预算要来。 实在不行,也可以先从账面上把这笔钱借出来,等水渠修好了之后再想办法补上。 至于说补上缺口的方法那可就太多了,不管是在招募勋贵子弟的时候收点孝敬,还是将来工坊盖好了干点私活挣钱,亦或是在给朝廷的报账方面做一些花账,杨溥都有办法解决这笔钱的问题。 毕竟修一条水渠的开销只有那么多,想一些办法补上确实不难。 至不济,还可以用勋贵将门捞钱的祖传法子,吃点空饷也能把账面抹平,只看朱瞻埈想不想罢了。 这要是放在洪武朝肯定是不行的,明初四大案里的空印案不过是官员们想给自己行个方便,都被老朱掀起了滔天大案,杨溥的这种做法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但如今的永乐朝虽然也管得很严,官员们大多还有点节操,可有些事情却也有了可操作的余地。 只是对于朱瞻埈来说,这些方法却是他所不喜欢的。 他在想了一下之后,对杨溥问道:“杨先生,咱们建军营,这各种材料的运送是从水路运过来,还是从陆路运过来?” “水路?陆路?军营建造所需的材料物资,都是从南京城里户部的仓库拨给,是从陆上用车马运过来的。”杨溥有些奇怪朱瞻埈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也还是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并且补充道:“如果殿下觉得用车马不好的话,也可以在城里找个码头,用船沿着秦淮河运过来,只是这样的话就需要修个码头了。” 听到杨溥这么说,朱瞻埈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确实要修个码头。” 杨溥脑子一下子有些没有转过弯来,不明白朱瞻埈为什么要这么作,但作为谋臣他还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之后说道:“殿下若是只为了运输建造军营的材料,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从南京城里到这也没有多少路,用车马运输比建一个码头的开支要小得多……殿下您是另有安排吗?” “不错,杨先生你是懂实务的,你说如果我在这定淮门外修一个码头,允许商船靠岸装卸货物,那些商人愿不愿意出钱帮我修这个码头,甚至是修一条运河呢?”朱瞻埈看着杨溥,冲他笑着问道。 第五十五章 筹措资金 商人能随便修码头吗?这还真不好说。 如果是有人愿意出钱,然后找县衙或者州府的官署,对于地方官员来说,通常情况下是乐见其成的。 这种事情算是地方官员的政绩,一般情况下地方官都会乐见其成,毕竟有人修桥铺路,这对于地方上来说确实是好事。 而修码头就更是了,这种便利交通、促进当地发展的事情可是政绩。 要知道封建时代的地方官手上可没有多少“市政预算”,想要修个路什么的要么向朝廷打报告看户部什么时候会批,要么就是找当地的富户募捐。 所以如果商人愿意出这个钱,哪怕是修个码头自家用,官府一般都不会怎么管。 但要说商人能随便修码头,却也不尽然。 至少像朱瞻埈这样在军营、造船厂和城门口这样重要的地方修码头,就不是一般地方官能批得了的了。 别的不说,这可是南京城门口,想在这动土可是会直接惊动朝廷的。 不过对于朱瞻埈来说,这就不是问题了。 皇孙的身份,奉旨练兵的差事,新卫所指挥使的官职,皇帝御赐金牌便宜行事的权力,可以说只要朱瞻埈不是想造反,他想干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拦。 最多就是和他想修运河一样,有人觉得开支太大不想出钱,让他自己折腾。 因此,当朱瞻埈让杨溥放出消息,他想要在定淮门外修建码头需要筹措资金之后,一大群商人便主动的找上了门来。 两淮的徽商、福建的闽商、龙游商帮、江右商帮……可以说只要得到了消息的,都对这事很感兴趣。 对于这些商人来说,如果能够在定淮门这里有一个码头,货物从长江水路运过来在这里卸货,无疑会方便很多。 无论是陆路转运还是送进城里,能够在这里有一个中转码头,都是一种极大的便利,要是能够再修建一些仓库和商铺,这里很快就可以兴盛起来。 这些商人无疑早就能够看到这一点,也不是没有人动过在这修码头的念头。 但明代商人地位低下,明初因为朱元璋的缘故商人几乎是大明社会地位最低的存在,定淮门这里又有着龙江造船厂,朝廷并没有在这边修建码头,商人也就不好在这修码头了。 所以得知朱瞻埈要修码头,希望有人出钱,这些商人无疑都心动了。 而且不说修了码头他们能够获得便利,光只是能够搭上东宫贵人这条线,就算只是投献,他们也是愿意的。 只不过区区商贾之辈当然不可能去东宫求见皇孙,只能是找上被朱瞻埈摆在明面上的杨溥。 除了正常的递名帖拜访送礼之外,这些商人还摆下酒宴来宴请杨溥。 这点迎送往来花不了几个钱,要是能让杨溥在朱瞻埈这个皇孙面前说几句好话,那可就非常的值回票价了,所以这些商人们都很舍得花钱。 直接秦淮河包一条花船,请来最好的花魁,各种珍馐美食、软玉温香,着实让杨溥有些招架不住。 对于杨溥来说,这种应酬是他以前所没有经历过的。 明朝给官员的俸禄很低,而且其中还有相当部分的实物,与贬值相当快的宝钞。 再加上朱元璋对贪污的深恶痛绝,导致在明初当官,真就突出一个官不聊生。 大官或许还好一点,但不少基层小官甚至要靠借贷度日,像杨溥这样的太子属官本来也算是会有人经常孝敬的。 但朱高炽因为担任监国之职,对东宫属官要求很严,严禁他们收受孝敬和礼物。 加上杨溥本身也算比较清廉,虽说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清贫的,这种秦淮河上包花船请花魁的私人宴饮,就不是杨溥能够消费得起的了。 这让杨溥看着满桌珍馐美味不禁感慨,这要是放在洪武朝,吃一顿都够掉脑袋了。 不过杨溥也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以及这些商人为什么宴请自己。 他不想和这些商人纠缠过深,于是简单的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之后,杨溥便暗示这些商人该直奔主题了。 “杨大人,关于二皇孙殿下想在定淮门外修建码头的事情,不知是不是真的?”得到了杨溥的暗示,这些商人果然也没有废话,其中为首的一人便直接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杨溥对此倒是没有什么隐瞒,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确有其事,朝廷命二皇孙殿下在定淮门外练兵,需要新建军营,殿下觉得从南京城里运输材料,每天都要穿过定淮门太麻烦了,于是就决定靠着长江和外秦淮修建一座码头,方便将建造军营的材料直接运到工地上。 只是朝廷拨给的预算有限,二皇孙殿下向朝廷上书,朝廷却让殿下自筹钱粮,这着实让二皇孙殿下很是为难,所以才命本官想办法筹措一些钱款,好把码头修建起来。” 杨溥说到这里,便看向了这些商人。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接下来便是这些商人投效,拿银子贿赂杨溥之类的戏码了。 不过很显然,即便想要投效,这些商人也是想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的,至少他们出这个钱要得到好处。 能够借用朱瞻埈的名头来为自己提供庇护,这对于这些商人来说只能算是最基本的目标。 退而求其次,能够借此搭上朱瞻埈这条线也是他们能够接受的,而能够通过修建码头这件事,得到码头的使用权,对于这些商人来说无疑就更好了。 所以其中商人的代表便对杨溥问道:“杨大人,不知二皇孙殿下想要修建的码头要建多大的规模?需要花费多少银两?可有什么章程吗?” “二皇孙殿下说了,钱多有钱多的修法,钱少有钱少的修法,若是能够筹措到万两银子,那殿下会将定淮门外的外秦淮河段都整修出来,将河岸和一部分长江江岸修建成码头。”杨溥解说着朱瞻埈告诉他的修建计划,寥寥数言就让在座的商人眼中放出光来,他便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但他还是继续说道:“若是只有个几千两银子,随便修个码头能停船卸货即可,也就不费那个事了。” 第五十六章 十万两白银 “殿下,那些商人答应愿意出十万两银子,助您修建码头。”和商人们谈妥了的杨溥向朱瞻埈禀报着,脸上还带着喜色。 十万两白银在明初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毕竟这可是真正白花花的银子,不是宝钞那擦屁股都嫌硬的玩意。 不过在朱瞻埈看来,十万两着实就有点少了。 这可不是他被那些无脑的电视剧教坏了,觉得动辄几万两银子只是个小数目。 要知道这可是明初,银子的购买力还是很夸张的,十万两白银快相当于某些比较穷一点的省份一年的赋税了。 虽说永乐时期大明国库财政收入能有个两三千万两,但其中相当大一部分是江淮等地贡献的,这里才是明朝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 甚至可以说,明朝中后期财政困难,跟永乐皇帝迁都北京之后,朝廷逐渐失去了对南方的控制,导致江南地区的税收不上来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嘉靖时期,江南地区抗税,可是连海瑞都收不上来的。 当然,明朝中后期的税收也确实繁重,对于老百姓的压迫盘剥可以说是相当夸张,单纯的指责江南地区抗税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不过这也确实可以从侧面反应江南地区的富庶。 后世曾经流传过江南两淮等地的商人,家资十万贯不称富,五十万贯才敢称中富,百万贯称巨富的说法。 虽说有点夸张,但对于明清时期的商人来说,十万两确实不能算是什么大数目。 即便现在还是明初,这些商人也是很有钱的。 “昨夜那些商人是如何招待你的?”朱瞻埈看着杨溥,并没有对十万两银子有什么想法,只是询问着昨晚商人招待杨溥的规格。 杨溥对此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道:“两淮的盐商包了一艘秦淮河上的花船,还请了一位花魁,置办了一桌上等的席面,有几家商号的东家作陪。” 听到杨溥的回答,朱瞻埈不由的笑了起来,笑的杨溥有些不明所以才向他解释道:“秦淮河上包一条花船,少说得一百两银子,一位花魁最低也得几百两,若是名气大的就是上千两,而一桌上等席面同样也时至少几十到上百两银子不等。 可以说昨晚他们招待杨先生你的开销,就已经够咱们在定淮门外修一个码头了,你现在还觉得十万两很多吗?” “这些商人竟然如此巨富?”杨溥感到有些惊讶,如今的他还没有身居高位,对于商人也有着一点读书人的傲气,并没有详细去了解过,因此骤然听闻昨晚光是招待他就花费了上千两银子,着实让杨溥有些吃惊。 以他的俸禄来计算,一千两银子已经是杨溥为官十年全部的俸禄了,而这还需要朝廷发给他的确实是银子,而不是用实物冲抵,或者干脆发宝钞。 可想而知,十万两对于杨溥这样的官员来说,还是很有一些分量的。 甚至可以说,杨溥如果为官清廉,不贪污不受贿,那是一辈子也别想挣到十万两银子的。 尤其是现在还是永乐年间,银子的购买力远比明朝中后期来的强,十万两银子也确实不算少了。 要知道朱瞻埈奉旨练兵,户部和兵部一起给出的总预算也才八万两银子,而这还是往宽了算的,其中大部分也都是折算成了各种材料、物资,并不是真的给了朱瞻埈八万两银子。 但仅仅只是一次招待就能花费上千两银子,要说这些商人拿不出更多的银子那也是扯淡。 所以朱瞻埈在问过了杨溥那些商人招待他的情况之后,才会觉得这些商人给少了。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逮到只蛤蟆都要攥出油来的性子,他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之后说道:“十万两银子我收了,这码头的建造不由工部来,让这些商人自己来建,花销了多少按市价给他们核算之后就用这笔银子支付,杨先生你就辛苦一下,帮我盯着这件事。 这个码头建好了以后,所产生的收益直接入咱们卫所的账,我回头去找爷爷讨个恩典,咱们卫所没有田地,这处码头就算是钱粮的来源了。” “请殿下放心,杨溥必不负所托。”杨溥欣然接下了这份差事。 虽说监工码头的修建不是个轻松的活,但对于杨溥来说却也是一个很好的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不说让朱瞻埈记住自己,要是做得好,朱瞻埈背后的太子和皇帝,一样能够看到他的能力。 “杨先生做事我是放心的,不过那些商人也不用过于苛待,回头你问问他们可有什么求我的,能办的就给他们办了,只要不违反大明律就行。”朱瞻埈随口说着,想了想之后又对杨溥补充道:“另外,杨先生你让那些商人推荐几个代表出来,你带他们去见我娘。” “带他们去见太子妃?殿下这是意欲何为?”杨溥有些看不懂朱瞻埈的操作,这让商人去见太子妃这确实是他想不明白的。 毕竟商人献上来的十万两,朱瞻埈根本一分钱都没要,要说他是为了搜刮这些商人的钱财,杨溥是不信的。 至于说东宫想要这么做就更不可能了,朱高炽但凡有这种想法,也不至于说直接让商人去见太子妃这么显眼,而是会用更隐蔽的手段。 面对杨溥的疑惑,朱瞻埈解释道:“自从永乐五年我奶奶病逝以来,后宫里中宫空缺,后宫事务都是由我娘在管着,这宫里的采买同样是我娘经手,这些年也深得爷爷信任。 只是宫中用度有限,爷爷也不是个奢侈的性子,难免会有些闲话传出来。 这些商人肯出钱修码头,无非是想从我这得到庇护,让他们去见我娘,也算是为我娘解忧了,而这些商人也算是得到了庇佑和好处不是?” “殿下谋算深远,杨溥佩服。”听完了朱瞻埈的解释,杨溥也不得不佩服朱瞻埈的想法。 不过在解释完之后,朱瞻埈又补充了一句:“记得提醒一下那些商人,供给宫里的东西一定要货真价实,要是被发现以次充好、虚报价格,就让他们自己买包砒霜拌饭吃了,全家一起上路。” 第五十七章 官员的俸禄 有了商人们出的钱,又是让他们自己承建,这投入的积极性自然不一样,定淮门外的码头很快就破土动工了。 而且这些商人们很鸡贼,他们知道朱瞻埈修建码头是为了给军营的修建运输材料,所以首先修的不是靠近定淮门这边的河道,而是更靠近军营位置的河段。 并且他们还给足了工钱,让工匠昼夜不停两班轮换,务求以最短的时间把这段码头给修好。 在古代来说,这种施工效率已经是顶天了。 所以在工匠们辛苦了几个昼夜之后,朱瞻埈的新军营还没在打地基,旁边的码头倒是已经似模似样,户部和工部运输材料的船已经在这停靠和卸货了。 比起用车马从陆上运,用船无疑可以一次运输更多的量,而且船也要比车马走的更快。 这也同样极大的提高了军营的建造速度,令一座威武的新军营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 不过比军营更快建好的是朱瞻埈要的丹房和炼丹炉。 “殿下,按您的要求,丹炉高九尺、宽七尺、内按三才、外分五行,都是照着您给的图纸让工匠用黄铜铸造的,您看看可还合您的心意,要是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您尽管说,卑职立刻让人改。”一名工部的绿袍小官站在朱瞻埈身边,显得格外的恭顺和卑微,腰都弯成了一个大虾米的样子,而且说话十分的讨好谦卑,生怕朱瞻埈又什么不满意。 朱瞻埈看着眼前这个小官讨好的态度,虽然并不喜欢一个人把自己的头低到土里,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眼前的小官只是个绿袍小官,连青袍都混不上的档次,放在官场上就是俗称的九品芝麻官,如果不是工部的属官,可能连官身都混不上。 面对朱瞻埈这个太子嫡次子的皇孙,态度谦卑自然也就很好理解了。 “丹炉铸的不错,不过采买如此多的铜料,花费不菲?”朱瞻埈看着眼前这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丹炉,向一旁的小官询问着这座丹炉的造价。 偌大的丹炉有一人多高,通体由黄铜铸造,这造价肯定便宜不了,毕竟铜这玩意就算明朝不给当流通货币,也是真的能当钱用的。 “回殿下的话,这座丹炉造价一万贯……”小官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说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一万贯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够一户五口之家衣食饱暖的过三代人了?”朱瞻埈忽然没来由的感慨了一句,向小官问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小官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嘴上回答的却不慢:“殿下说的夸张了,老百姓一年到头要缴纳朝廷赋税、要服役出丁,还要家里日常开销需要支应,要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更是需要破财。 要是不事生产,光指着这一万贯花销,两代人差不多就该花光了。 但如果踏实肯干,拿着这一万贯无论是置办田地还是说愿意做点生意,都是能够传家的家业。 当然,最好还是把孩子送去读书,将来也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更能为朝廷效力,求一个青史留名。” 在明朝人的观念里,读书做官已经深入人心,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最容易实现阶级跃迁出人头地的方式。 尤其是朱元璋时代虽然官不聊生,但给读书人还是有不少优待的,只要能够考上童生、秀才,就已经能够让家里免税,每个月从官府领钱粮,可以有人伺候了。 所以对于明朝的老百姓而言,读书是真的能变成富贵的。 不过这并不是朱瞻埈关心的内容,他只是转头向这名小吏继续问道:“那这位大人你呢?一万贯应该相当于你为官一生能挣到的全部俸禄还要多?若是你有一万贯,够你花用多久呢?” 这个问题算是一个灵魂拷问了,众所周知朱元璋给官员定得俸禄是很少的,而之后历代明朝皇帝就没想过给官员们涨工资,再加上发的还是宝钞,对于官员们来说光只靠朝廷发的工资是真的不够用。 但若是要问一万贯够一个官员用多久,这个答案却也会非常的出乎意料。 “不敢当殿下大人的称呼,卑职只是工部微末的小官,姓孙,您叫我表字守拙就好。”孙守拙有些迟疑,但咬了咬牙之后还是据实说道:“若是按卑职的收入来算,一年的俸禄是七十石,钞四十五贯,折算下来大约是一百两银子左右,若是一万贯的足银,那确实够卑职全家用上二十年。但若是一万贯的宝钞……” 孙守拙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朱瞻埈已经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朝廷已经禁止民间用金银铜交易,不该说的话就别说了。”朱瞻埈看着孙守拙脸上略有些不甘的表情,想了想之后却又问道:“若是朝廷发行新钞,可以兑换足额的银两,你觉得民间和官府会愿意用吗?” 听到朱瞻埈这么问,孙守拙几乎没有思考就肯定的回答道:“若是朝廷真的能发行可以兑换出足额银两的新钞,那老百姓肯定愿意用,官员自然也是一样,只是朝廷缺银子,发的宝钞又多,怎么可能兑换得了足额的银子呢? 卑职也是经历过洪武朝的,太祖爷刚发行宝钞的时候宝钞确实还算值钱,大家也都愿意花用。但是后来朝廷约印越多,宝钞也就变得不值钱起来,大家也就不爱用宝钞了。 像卑职这样的微末小官每年也就指着朝廷发放的禄米能换点银子了,发的那些宝钞真的不够用。” 这也算是向朱瞻埈倒苦水了,毕竟朝廷是按宝钞的面值发俸禄,看起来四十五贯还是挺多的,但实际上一贯宝钞能不能当一百文铜钱使都要打个问号。 所以官员每年真正能当钱花的反而是发的实物禄米,又或者将禄米折算成的各色物品。 在朱棣派郑和下西洋带回来大量的香料的那段时间,朝廷就开始将官员们的俸禄折算成香料发放,而不是直接发大米。 不过一开始香料值钱,大家都乐呵呵的愿意接受,可是到了后来郑和七下西洋,带回来的香料越来越多,香料也变得不值钱之后,反而等于变相的降低了官员的俸禄,也算是一种变相降薪了。 第五十八章 父子不着家 朱瞻埈问孙守拙关于俸禄和老百姓的钱够不够花这种事情当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给自家胖老爹帮忙。 在朱瞻埈忙着建军营练兵的这段时间里,朝堂上也终于吵出了一个结果,朱高炽提议的设立新钱库的折子已经通过了朝议,由胖老爹会同户部一起建立新钱库,一应政策措施先在应天府试行一年,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再推广到整个直隶省,三年之后再推行全国。 因此这段时间朱高炽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去秦淮河听曲钓鱼了。 只是这制定政策,并不是说想出一个好主意,然后自认为牛逼的拍脑袋执行下去就可以的。 就好像搞工业化,既没有技术基础、也没有市场需求,更没有考虑到工业化对现有社会经济关系的冲击以及对老百姓的影响,盲目的去搞工业化是搞不成的。 新钱库的设立,可以理解为建立一个独立的新中央银行,通过发行新货币的方式来吸纳社会上闲散的实物金银,从而解决国家现有的货币‘宝钞’的贬值问题。 但它的设立必须去考虑大明朝如今的社会情况,并不能生搬硬套后世的那套东西,那是会水土不服的。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后世货币早已经不和金银等贵金属挂钩,也不再使用金本位和银本位,也就是纸钞不再可以兑换实物货币,却依旧能够正常流通。 这在朱元璋刚发行宝钞的时候做到过,可这并不能代表宝钞就和后世的纸钞是一回事。 大明宝钞严格来说,是朱元璋在建立明朝之后以透支国家信誉为代价,在短时间内发行的一种用来控制市场价格的工具,它本身具有一定的货币属性,也确实在履行着货币职能,但它本质上并不是货币。 大明宝钞的价值缺乏国家财政信用意义上的支撑,并且宝钞的发行既不与国家财政挂钩,也不与民间市场需求挂钩。 更准确一点的来说,宝钞是当时朱元璋意图打压江南富商和士绅群体,同时管控民间货币交易所拿出来的政治工具,只不过它是以当时国家法定货币的形式出现了而已。 这二者的区别就好像老母鸡和飞行员,一个祖上曾经会飞,一个会开飞机。 而在大明搞中央银行也是一样,用现代银行的那一套虽然说不是不行,但却没有必要。 这就好像你在一战战场用可编程弹药一样,不是不能用,而是莫得必要。 尤其是现代银行玩的是信贷货币,要想在封建王朝时代这么玩,需要构建起一套完整的金融体系,否则就会很容易给人钻空子,活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这种时候,一座早期银行其实就可以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了。 不过即便只是早期银行,想要在大明朝建立起来,并且承担发行和兑换货币的职能,充当银本位金融体系下的国家中央银行,也依旧有很多地方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 而了解市场和社会的真正需求,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大明如今需要用到货币的群体主要就是官员、商人和老百姓,其中老百姓对于纸钞的需求最低,因为日常生活当中,老百姓手中掌握的财富非常少,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未必用得上白银来交易,有铜钱或者一定数额的小面额纸钞就能够解决绝大多数生活当中的用钱需要。 甚至于在更多的时候,封建王朝时代的老百姓还保留着以物易物的传统交易方式,这在明朝建立早期,朱元璋刚发行宝钞的时代就曾经发生过。 而现在因为朝廷禁了铜钱和银子,宝钞又贬值的厉害,很多地方甚至又恢复了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 在这种情况下,光只是稳定宝钞的币值可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让老百姓重新信任朝廷所发行的货币。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瞻埈才要搞清楚民间和市场现在最大的需求是什么,这样才好有的放矢。 不过这段时间他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所以也就没有多耽搁,打算回东宫找朱高炽好好聊聊。 然而刚回到东宫的朱瞻埈还没来得及去找胖老爹朱高炽,就先被他娘太子妃张氏给拦住了。 “你爹整天忙于国事不回家也就算了,你大哥不学好自己住外边丢人我也管不住,怎么现在连瞻埈你也跟你爹你大哥一样见天的不回家?合着这家是我一个人的,你们都别回来了!”张氏表现的很是生气,对着朱瞻埈数落着父子三人,末了还不解气的说道:“尤其是你!那几个商人是怎么回事?才出去几天,就学会收投献了?” “娘您没把人赶走?”朱瞻埈听到张氏提起那几个商人,顿时关切的向她询问着。 虽然朱瞻埈深知能够在历史上留下贤名的张氏并不是短视的人,但也还是很担心张氏恼了那些商人,直接把人赶走。 好在张氏没好气的白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即说道:“当你娘我傻呢?我还不至于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我只是气你们父子一个个的都着家!” “娘你消消气,大哥是住外边了我知道,爹又是怎么回事?”朱瞻埈赶忙安抚着张氏,虽然知道朱高炽是怎么回事,他这种时候也要装傻充愣。 见朱瞻埈问起,张氏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你爹还不是忙于国事!以前监国的时候就经常忙的住在宫里,这好不容易把监国的差事交了,能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你爷爷又让他去筹建什么新钱库,现在整天待在户部那边,天天忙到很晚才回来,有的时候干脆就不回来。 你又领了练兵的差事,见天的在城外忙活,瞻基这个不孝子又住在外边,这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说我能不气吗?” “娘你消消气,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练兵的事我没做过,军营又要新建,我只能在工地上盯着。”朱瞻埈安抚着自家娘亲,见她气消了不少随即便又问道:“娘,那些商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第五十九章 户部衙门 “还能怎么处置?我管着宫里的采买,咬了一些宫里用得上的东西让他们按规矩供上来呗,还能怎么着?”张氏见朱瞻埈问起,也就随口说着,还不忘对朱瞻埈教育道:“儿子,我知道你见不得咱们东宫拮据,想给家里找财源,但这商人投献收不得,咱们家也不能从这里面拿好处,你知不知道? 你爷爷是放心咱们东宫,才让娘在你奶奶去世以后管着这宫里的大小事务,可这看起来是恩宠,也是隐患和危险。 咱们家做得好也就罢了,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尤其是咱们家从这当中谋好处的话,且不说你爷爷怎么看,朝堂上光是你二叔他们就不会放过咱们家,各种攻讦就会冲着你爹来了。” 说到这里,张氏也不由得对朱瞻埈露出了担忧的表情,随即说道:“我知道你要给你爷爷练兵,手上要用钱,要是钱不够你就问娘要,娘这里还有一些钱,你先用着,不够了娘再想办法。 那些商人的钱你真的不能收,收了的也赶紧给人家退回去!哪怕不考虑你爹,你名声好点将来你爷爷给你封王,也能有一块好封地不是?” 听到张氏这么说,朱瞻埈一边感动于自家娘亲的贤惠和对自己的关心,另一方面也知道张氏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于是向张氏解释道:“娘你真的误会了,这些商人虽然确实想要投靠我,我也收了他们的钱,但这笔钱并没有落入我的口袋,全都用来整修定淮门外的秦淮河道和修建码头了,这事是爷爷允了的。 我之所以让那些商人来找您,一方面是让您可以通过这些商人直接采买宫里要的东西,这样多少能节省一点开支。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爹筹建新钱库的事情,这事是我提议的我知道,爹要是想把新钱库建立起来,就少不得和这些商人打交道,需要这些商人把钱存到新钱库里来。 现在这个消息还没什么人知道,所以我才让杨先生把这些和宫里采买有关系的商人推荐给娘您,这样也就算是咱们东宫和这些商人把关系建立起来了。 不光是朝廷建立新钱库,之后要变革钞法爹也用得着这些人,甚至退一步说,爹和二叔争储,这些商人大小也是一股势力。” 张氏安静的听朱瞻埈说完,脸上这才露出了了然和欣慰的表情。 以张氏的眼光和智慧,她当然能明白这些商人的作用,刚才只不过是担心儿子学坏,才刻意去叮嘱他。 现在见儿子眼光长远,谋算虽然不能说十分精妙,但也确实是一步不错的布置,她自然也就感到放心了。 想到这里,张氏语重心长的对朱瞻埈说道:“你说的这些娘都知道,只是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这次就算了,以后这些商人你不要亲自去见,也别让他们来东宫,安排你手底下的人去见他们就好。 娘这边会给他们一些宫里采买的生意,但这注定不会太多,毕竟宫里采买的用度是有限的,你爷爷的内帑也就那么回事。 至于你爹那边嘛……回头等他回来,你自己跟他说说,看他太子爷是怎么安排。” 能够从洪武年嫁进燕王府,历经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四代皇帝,一直掌管后宫事务的张氏的才能并不比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差多少,因此很快就做出了安排。 朱瞻埈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反驳张氏,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 因为朱高炽和朱瞻基不在家,也就只有母子二人一起吃晚饭,至于府里其他的妃嫔和庶子,都是各自吃各自的,并没有和太子妃和太子嫡子一起吃饭。 吃完了饭,张氏似乎是有些担心朱高炽晚上吃没吃饭,正打算派人去看看,朱瞻埈却自告奋勇,让一个东宫的小太监拿上了食盒,便准备去户部看看自家老爹忙的怎么样了。 坐着东宫的马车来到户部,朱瞻埈带着几分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这里就是大明的财政中枢,掌管天下财赋的大明户部衙门。 只是户部衙门虽然执掌着重要的中枢权柄,但户部衙门看上去却并不怎么富丽堂皇,甚至还带着几分简朴。 这倒是也正常,毕竟南京城是朱元璋的时候修的,即便靖难的时候因为李景隆投降献城的关系,也没有遭到大肆破坏,所以很多地方都还保留着洪武时期的风格。 当朱瞻埈在一名户部官员的引领下来到了户部的后堂,见到自家胖老爹的时候,他正在和夏元吉讨论着关于新钱库的事情。 “殿下,这个新钱库我觉得还是放在户部名下为好,天下钱粮都归户部执掌,这个新钱库按照惯例也该由户部来执掌。”夏元吉似乎是想把新钱库划归到户部名下,毕竟和钱有关的事情,夏元吉这个户部尚书就非常敏感:“而且归在户部名下,新钱库要通过常平仓的粮食平稳宝钞的币值,也可以节省许多步骤不是吗?” 听到夏元吉这么说,朱瞻埈抢在朱高炽之前朗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新钱库就给你们户部玩废了。” 说着,朱瞻埈走上起来,向夏元吉见礼之后才对一旁的朱高炽说道:“爹,娘担心你没吃饭,让我来给你送饭。” “瞻埈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好饿了,你来跟夏尚书解释新钱库的事情,我先吃饭。”说着,朱高炽便从跟着朱瞻埈一起进来的小太监手上接过了食盒,在旁边找了张桌子去吃饭了。 而朱瞻埈则看向了夏元吉,向他问道:“夏尚书为何想要把新钱库划归到你户部名下?我记得我跟我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新钱库是专门为了发行新钞,稳定宝钞而建立的,为了防止朝廷滥发和皇权干涉,树立新钞的信用,朝廷是不能把新钱库当成国库来用的,夏尚书你为何还要这么坚持?” “朝廷设立一个新的部门,这个部门还管着印钱,存有大量的银子,却又不归属于国库,这万一朝廷要用钱了怎么办?”夏元吉虽然善于理财,但到底还是传统官员,有些观念没有转过来,他作为户部尚书当然还是更想增加户部的权柄:“如果归于户部,那么国家要用钱就方便了,而且新钱库还要用到常平仓,归属户部管辖的话,调用调剂粮食也方便。” 第六十章 朝廷的信誉 “正是因为用钱不方便了,才让新钱库和户部分开,夏尚书还没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吗?”朱瞻埈面对着夏元吉的疑问,向他反问道。 “故意给自己设置麻烦,殿下这可把我问着了,臣确实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元吉并没有正面回答朱瞻埈的问题,反而表示自己确实没想明白。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朱瞻埈的预料,至于说夏元吉是真的没想明白,还是不想想明白,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对于朱瞻埈来说,夏元吉想没想明白,自己都要让他明白。 所以朱瞻埈在夏元吉面前坐了下来,看着这位掌管着国家财政的大明管家说道:“夏尚书,朝廷想要建立新钱库的目的就是为了取信于民,改革钞法,让宝钞不至于变成废纸一张,让朝廷财政富庶。我想这一点你没有疑问?” “这自然是没有疑问,而且臣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建议将新钱库纳入户部管辖,毕竟这天下还有什么比朝廷更值得信任呢?”夏元吉两手一摊,摆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的同时,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表达他是在一心为国。 夏元吉是否一心为国,朱瞻埈对此倒是不怀疑,只是这一心为国之外有没有私心,或者其他想法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对于夏元吉想要把新钱库纳入户部管辖这一点,朱瞻埈倒是能够明白他的一些理由。 于是他便就这夏元吉的话向他反问道:“老百姓若是信任朝廷,朝廷发行的宝钞又是怎么变成废纸的呢?夏尚书,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没必要在我们父子面前演这一套,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你想把新钱库纳入你们户部的管辖,无非是为了增加你这个户部尚书的权柄,除此之外你还想要做些什么?” 尽管猜到了夏元吉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目的,但朱瞻埈相信夏元吉应该不是想争权夺利,又或者是想从中渔利。 毕竟夏元吉也算是史书记载的永乐朝名臣,朱棣去世的时候还特意留了一句“夏元吉爱我”这样的遗言,可见夏元吉对永乐一朝到底有多么重要的作用。 别的不说,永乐一朝二十多年时间里,五次北伐、六次下西洋、编纂永乐大典、迁都北京,哪一条不是花了大钱的项目? 虽然永乐年间朝廷的收入确实还可以,可没有夏元吉这个户部尚书当着这个家,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永乐朝能不能做成这么的多事也是要打问号的。 所以对于史书上已经盖棺定论的夏元吉,朱瞻埈还是不太相信他会是个贪官或者权臣。 至于说夏元吉想要增加户部的权柄这也好理解,明朝自从朱元璋废相以来,就是以掌管人事的吏部尚书为百官之首,其次就是夏元吉这个掌管天下财政的户部尚书。 吏部清贵,却又位高权重,夏元吉固然一心为国,却也未必愿意郁郁久居人下。 毕竟吏部掌权和户部掌权,从主政的风格到执政的思路,都会截然不同。 只是面对朱瞻埈的问题,夏元吉却有些不愿意回答,只是对朱瞻埈说道:“殿下误会了,臣一心为国,绝无其他想法,朝廷发行的宝钞变成废纸,不是百姓不信任朝廷,而是朝廷超发的宝钞太多才造成这个原因,只要改过来就好了。” 听到夏元吉这句改过来就好了,朱瞻埈意味深长的看了夏元吉一眼,似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于是不再追问夏元吉,转而对夏元吉解释起来为什么要把新钱库和户部分开:“夏尚书刚才也说了,天下没有什么比朝廷更值得信任,这一点我赞同,但老百姓对朝廷的信任不是无限的。 当年洪武皇帝发行宝钞,之所以能够通行天下就是因为我朝新立,天下的百姓对我大明充满了信任,所以宝钞这张纸才能够真的当成钱来花。 这就好像有人向夏尚书你借钱,他信誉好,你愿意多借他一点,可即便这个人信誉再好,借的多了你也不会再愿意借给他了。 于国家而言也是一样,当年洪武皇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勤政爱民设立大诰,在老百姓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和信任,老百姓才愿意相信朝廷,使用宝钞。 可是随着朝廷不断的超发,这宝钞也就像是不断借钱的人一样,消耗着朝廷在百姓心中的信誉。 如今我大明朝政稳定国家富足,老百姓最多嫌弃宝钞不好用,让这宝钞贬值严重,可要是到了朝政不稳,国家内外交困的时候,老百姓可就不只是嫌弃宝钞不好用,而是嫌弃这个朝廷不好用,要换一个新的了。” “殿下言重了,我大明如今政通人和、君王贤德、朝政清明,正是上下一心励精图治的时候,老百姓怎么可能想着换皇帝呢?”夏元吉自然是听得出来朱瞻埈话里的意思,毕竟这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但他却并不能却接这个话茬。 朱瞻埈对此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建立新钱库,就是要把以前的烂账都翻篇,重新建立百姓对朝廷的信任,所以这重中之重就是如何取信于民。 我想夏尚书该不会是那种觉得朝廷一封政令下去,天下老百姓就要听从的庸官、昏官?” “臣当然不会这么认为,朝堂上衮衮诸公也不是这种酒囊饭袋!”在这一点上,夏元吉还是很有操守和坚持的。 面对夏元吉这样的态度,朱瞻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既然夏尚书认同了这一点,那事情就好解释了,朝廷的新钱库是要吸纳天下商贾富户和士绅百姓将钱存入其中,并以此为基础发行新钞。 这就好像夏尚书你将一笔钱放在朋友那里,朋友给你开了收据,你拿着收据随时可以把这笔钱要回来一样。 若是朋友不经过你同意,就把这笔钱花掉了,夏尚书你还会信任你的朋友,下次还把钱放在他那吗?他开给你的收据或者向你借钱,亦或是说什么话,夏尚书你还会信任他吗?” 第六十一章 夜谈 夜色下,两名小太监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大明的太子殿下朱高炽和儿子朱瞻埈一起行走在夜幕下的皇城之中。 南京城的六部官署设置在皇城内宫城外,因此从户部衙门返回东宫,倒很是便捷,只需要穿过皇城的城墙就行了。 明清两代的北京城也是一样的布置,天安门到大明门之间的千步廊两边便是六部官署所在,只是这一部分的皇城宫墙连同大明门一起,在后世已经全部被拆除。 反倒是南京的大明门历经了六百年的风雨,直至后世依旧矗立在六百前它所在的位置。 “瞻埈,今天幸亏有你能说服夏尚书,否则的话这新钱库的事情还不知道要纠缠多久呢!”朱高炽想起刚才朱瞻埈和夏元吉的辩论不禁感到庆幸。 之前他和夏元吉争论的主要问题就是这个新钱库是否该归户部管,虽说朝廷廷议的时候已经把设立新钱库的方略确定下来,按理来说这新钱库是否归属于户部应该在朝堂上就吵完了才对。 但偏偏关于这个归属问题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朝堂上吵的只是是否该设立这样一个新钱库,而忽略了新钱库该归属于哪个衙门管辖。 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又或许是真的漏掉了,亦或者是大家从一开始就默认这是户部管辖的范畴,总之关于归属问题朝堂上确实没有得出定论。 而皇帝下达的旨意也只是命太子主理,着户部协同办理。 于是乎夏元吉就动了心思,想要把这个新钱库划拉到他户部的麾下。 “夏尚书想把新钱库划拉到户部麾下,这倒是可以理解,不过朝堂上对新钱库的事情究竟是怎么看的?”朱瞻埈问出了这个他很关心的问题,毕竟设立一个新部门是简单的,但要让这个部门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却很难。 对于这个问题,朱高炽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朝廷想做点事不容易,你也别怪夏尚书有这种想法,毕竟这新钱库的设立,你爷爷下的旨意是先在应天府试行一年,有了成效再推行到整个直隶。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新钱库虽然确实建立起来了,可它实际上只是应天府的一个衙门,夏尚书要把这个衙门划拨到户部麾下,其实算是一种保护。 毕竟到时候新钱库做的好不好他作为上级也可以说得上话。” “我从夏尚书的话里听出来他有这个意思,只是比起这个来,我还是觉得新钱库无论如何都要单独设立。”朱瞻埈对此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摇了摇头说道:“一旦和户部扯上了关系,即便后面能够从户部独立出来,也会对新钱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响,这对于以后让新钱库独立运行可没有好处。” 对此朱高炽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我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一直坚持要把新钱库单独设立,不划拨到户部麾下,只是爹没你这么好的口才,说服不了夏尚书,这才耽搁了这么久。 现在好了,有你说服了夏尚书,新钱库的设立就顺利多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个衙门就可以搭建起来了。” 听到朱高炽这么说,朱瞻埈并没有露出任何高兴的神色,反而皱着眉头说道:“爹,这个新钱库你们可不能光当衙门口来用,它本身是要承担吸纳储户和资金,并且本身还要自负盈亏和赚钱的!” “放心,爹知道你的意思,我和夏尚书之前对这一点进行了商讨,我们的意思是把新钱库的职能一分为二,作为衙门的部分和作为赚钱的铺子的部分分开来,但依旧作为一个衙门来使用。”朱高炽向朱瞻埈解释着,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得色。 朱瞻埈听到朱高炽说已经做出了安排,眉头才舒展开来,同时心里也放下心来。 他如何不知道拥有中央银行职能的新钱库,其中央银行的职能和商业银行的职能要分开? 可朱瞻埈并没有在和朱高炽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把这一点提出来,而是将相关的信息藏在了诸多问题当中,让朱高炽自己去想明白这一点。 原本他还有点担心朱高炽和大明朝廷里的那些官员能否想明白这点,但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让他失望。 “如此甚好,面对百姓和面对朝堂,一个衙门两个口,既承担了朝堂上的需要,也承担了民间的需要,这正是新钱库设立的目的和初衷,爹你这个决策真英明,不愧是我大明的太子爷!”朱瞻埈笑着对朱高炽恭维了几句,然后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不过一直叫钱库,这听上去不太好,爹你有拟定正式的称呼吗?” “先这么叫着,现在毕竟只是先在应天府试行,至于称呼上的事情可以等它推行全国了再拟定一个正式的称呼。”朱高炽对此倒是表现的比较随意,左右不过是一个衙门口的名字,并不需要他这个太子过多的在意。 然而朱瞻埈却对此不甚赞同:“如果只是朝廷的衙门,那自然怎么叫都可以,但爹你别忘了,这个衙门可是要面对着老百姓的,而且还要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这名字就该起的朗朗上口,让老百姓很容易就记住不说,还要能一听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高炽摸着胡子沉思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赞同道:“说的不错,确实应该起一个让老百姓一听就能记住的名字。” 说完,朱高炽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二儿子,有种‘有子万事足’的满足。 “瞻埈啊,要不你来给爹打打下手怎么样?你打小就聪明,这些事情爹还要靠你帮忙啊!”对自家二儿子的才华朱高炽已经了解的够多了,他觉得朱瞻埈的才能足以协助他处理朝廷政务,能够让自己轻松一点了。 然而朱瞻埈对于这个要求,却摇了摇头说道:“我领了练兵的差事,如今军营也快建好了,之后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吃住在军营了,爹你这边的事情恐怕我帮不了什么忙了。 要不爹你把大哥叫回来?他见天的不着家,之前跟我说在抓刺客,现在也不知道抓到了没有。” 第六十二章 天下岂有六十年之太子乎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朱高炽却并不能把朱瞻基叫回家给自己帮忙。 而且对于朱高炽来说,大儿子在这方面的能力是远不如二儿子的。 朱瞻基有能力吗?这当然是肯定且不需要否认的,虽然如今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但自幼接受皇家教育,由皇帝亲自培养,朱瞻基的能力是不用怀疑的。 但同样,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做点实事可能确实没什么问题,可要他制定国家政策,参与国家朝政大事,未免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在明朝,即便是科举出身的状元、榜眼和二甲进士,也不是可以马上就能够参与政事,或者放出去州府当行政长官的。 他们在科举结束之后通常会被授予翰林院编修或者庶吉士之类的职位,然后在朝廷各部衙门之间观政,以此来了解朝廷朝政的运作和积累相关工作经验。 通常要到三年之后,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也熟悉了朝廷的办事流程之后,才能真正被授予实职。 至于说如夫人的三甲同进士,则会外放到地方,运气好的话倒是有可能直接当上县令之类的官,但也属于少数。 那种影视作品或者文学作品里中了进士状元就能当县令之类的剧情,大多属于臆想和文艺加工,并且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个一甲通常来说都不会外放地方,而是直接从朝廷中央开始干起,很快就能升迁,比起地方官还要苦熬资历来说已经是两种概念了。 所以朱瞻埈能够参与到国家大事当中来才是稀奇事,朱瞻基那样给朱棣跑跑腿抓抓刺客什么的才是正常安排。 尽管让一个皇长孙去扮锦衣卫抓刺客本身已经很离谱了。 “你大哥就算了,他性格还有些急躁,而且工于心计,这种朝廷政策的制定应该秉持仁义堂堂正正,阴谋算计不是治国之道。”朱高炽摇了摇头,教育着自己的二儿子:“瞻埈你从小就聪明,做事也稳重,爹对你是放心的。不过有的时候你做事也有些功利,虽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但治国之道还是应当多看多想,找出最合适的方法为上。 就好像你说解决我大明缺银的事情,这新钱库的法子确实很好,但你也还需要考虑这个政策执行下去之后各方的反应,以及会对老百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须知朝廷上哪怕只是一声咳嗽,到了地方都会是一场风暴,一粒沙尘落下对于老百姓来说都会是一座大山。 你想通过征伐倭国获得银矿,这一点爹是支持你的,这就和你爷爷打蒙元一样,总有一些仗是必须打的,咱们这一代不打,就会留给下一代来打。 但战端不可轻启,无论何时开战都只能作为最后的手段,即便是要开战,你也需要考虑除了打仗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解决手段,这仗国家和朝廷是否能够承受,百姓会不会因为战争而增加负担。 就好像你想打倭国,除了战争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能够从倭国拿到银矿?须知前元两度征伐倭国都没能成功,咱们要吸取教训,避免劳民伤财。 这些都是需要为政者需要去考虑的东西,也是爹当太子监国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你大哥生性跳脱,喜好玩乐,性子不如你沉稳,你们是亲兄弟,将来你要多提醒他……” 说到这里,朱高炽似乎是觉得自己今天说的有些多了,而且说教的意味有些重,可能朱瞻埈不爱听,于是自嘲的笑了笑之后止住了话头:“算了,不说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东西还太早,将来咱们家是什么样子还说不定,也许你爷爷回头就把你爹这个太子废了,让你二叔继位,咱们一家就找个地方当一辈子安生王爷!” 对于朱高炽所说的这些话,朱瞻埈是乐意去听的,毕竟这是一位执掌大明权力中枢的人物所总结出来的为政经验。 不管赞不赞同,都应该虚心的去听,结合自身的实际去吸取其中有用的部分。 至于说朱高炽提到的自己和大哥的将来,朱瞻埈当然听得出来朱高炽的意思是让自己去辅佐朱瞻基,督促他当好皇帝。 但这个话题对于现在的朱瞻埈来说还有些为时过早,或者说是他并不想现在就去谈论和考虑的。 固然他自己并不想当皇帝,他大哥朱瞻基作为青史留名的宣德帝,也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守成之君,可皇位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好呢? 就好像老爹朱高炽所说的那样,万一老爷子抽风废了太子改立汉王,这所有的算计就都白搭了。 尽管有朱瞻埈在,这种事情是肯定不会发生的。 “爹,这些话您不必说,那是我大哥,我将来还能不管他?”朱瞻埈笑着安慰着朱高炽,同时也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我是大明的皇孙,这大明江山我也有份的,我从蓬莱仙岛学来的那些仙家手段如果束之高阁未免也太浪费了! 不把咱们大明改造成地上仙朝,不白瞎了我学来的这些本事了吗?我这次帮爷爷练兵就算是牛刀小试了。 至于二叔爹你不用担心,他要是安分守己当个贤王,或许爷爷还会考虑立长立贤的问题,但二叔要是想要争储,爷爷是不会考虑把江山给他的。 而且这不还有我在吗?仙家手段想要长生不老难,但想要延寿我还是有办法的,咱们给爷爷延寿,然后就这么耗着就是了,等二叔过世了,这皇位还不是爹你的?” “你这法子还真是够损的!”朱高炽也笑了起来,他当然听得出来朱瞻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天下岂有六十年之太子乎?这绝对是每个当太子的人所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毕竟摊上一个比你还能活的皇帝,谁知道你得熬到哪一年才能继位?万一闹个不好,走在皇帝前面或者自己都七老八十了才能坐上皇位,这局面岂不尴尬? 而现在有了朱瞻埈的存在,对于朱高炽来说,当几十年太子似乎也不是不行。 第六十三章 副将 自家胖老爹和大哥那边的事情倒是不用朱瞻埈多费心,他自己这边练兵的事情也随着军营逐渐接近完工而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 “杨先生,去义乌募兵之事就交给你了,兵部和户部的行文都帮你准备好了,剩下的就仰仗杨先生了。”朱瞻埈向杨溥交代着关于募兵的事宜:“此去募兵不可扰民,参军与否还是全凭百姓自愿,不可让当地直接勾取民户,那样就有违皇上想要编练新军的本意了,也非吾之所愿。 当然,若是义乌当地参军之人不多,你可与当地大户士绅沟通,只要有当地的宗族做保,问题应当是不大的。” 或许从后世人的角度来看宗族士绅这种东西就是毒瘤,但在现如今还是封建王朝的大明来说,朝廷的政令最多能够到达县一级,再往下的乡村就必须依赖这些宗族士绅来帮助执行朝廷的政令了。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会说,构成中国封建社会的最基本单位不是个人,而是宗族,个人不过只是宗族的一份子的原因。 尤其是大明在洪武时期还实行粮长制度,洪武四年规定:浙江、直隶、江西、湖广、福建等地,纳粮1万石左右的地方为一区,指派大户世充粮长,征收和解运田粮。 此后还规定粮长须拟订科则、编制图册、申报灾歉、检举逃税、催办粮差。 粮长初为大户承充的优差,可凭借职权欺压乡民,中饱税款,以后赋役日重,税户逃亡日多,粮长赔累不堪,成为苦役。 由此便可知晓,士绅宗族对于封建王朝统治所起的作用。 所以即便是当年戚继光抗倭时在义乌募兵,也是需要和地方乡绅宗族沟通,才能在义乌募兵成功,训练出天下赫赫有名的戚家军。 朱瞻埈既然打算同样在义乌征兵,这些地方宗族的问题就是他所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不过他也只是对杨溥简单提了一下这个问题,因为他相信杨溥这位后来的宣德首辅有足够的能力解决这些问题。 “请殿下放心,杨溥必将为殿下和朝廷募得一支强军!”面对着朱瞻埈的殷殷嘱托,杨溥既感受到了自己终于能够一展所长的喜悦,同时也感受到了被交托重任的压力。 但对于杨溥来说,能够就此一展所长不负一身才华,报效太子和二皇孙的知遇之恩,才是他此刻最在意的事情。 于是在拜别了朱瞻埈之后,杨溥便动身前往义乌,着手招募朱瞻埈所需要的人才。 ———————————————————— 在送走了杨溥之后,朱瞻埈便回到了军营,恰好朱棣答应的副将此时也已经来向朱瞻埈报到了,所以他便带着这名副将一起来到了炼丹房,带着他熟悉玉药的炼制流程。 “所谓玉药,其本质乃是将玉石之中所蕴含的大地之灵气萃取出来,以药液的方式让人吞服,从而实现以大地灵气强壮服用之人体质。”朱瞻埈正在向身旁的副将解释玉药的原理,而他也十分认真的将这些话都记录了下来。 这作为朱棣调给朱瞻埈的副将,将会在之后负责这一卫新兵的军务部分事务,以及操持士卒的日常训练。 如果朱瞻埈想摆烂的话,大可只是专注炼制玉药,将军队训练的事情交给这个副将,之后便也能交差。 但朱瞻埈显然不是想要摆烂,而是想要通过训练军队而将自己以及东宫的势力延伸到军队之中。 那么对于这名副将,朱瞻埈就显然不能采取摆烂的态度,而是应该拉拢和笼络,让他变成自己人。 所以朱瞻埈才会带着这名副将来炼丹房,向他讲解如何炼制玉药,以及玉药所起的作用等各种细节与注意事项。 “殿下的讲解末将都记下了,只是不知这玉药会对士卒产生多大的的影响,日常练兵是否需要调整?”副将向朱瞻埈询问着,问的也是十分关键的地方。 封建时代的士兵可不像后世的现代化军队,可以做到每天训练。 在这个时代,三日一练的军队都可以称得上是精锐强兵了,更多的是五日一练、七日一练,甚至摆烂一点的十日一练也不是没有。 所谓的军备废弛,很大程度上就是说的这种情况。 但是古代将领们也不是傻瓜,他们如何不知道士卒应该每日操练,不可松懈? 可士卒的操练是需要消耗粮食的,尤其是全副武装的操练,如果不给士卒补充营养,让他们吃饱吃好,那可是真的能把人训死的。 别的不说,一个披甲的士卒一身甲胄即便是皮甲也有十几斤重,就更不用说全身二三十斤重的铁甲了。 一个现代人没有经过训练披上这样一身铁甲都很难保证自己可以坚持长时间的穿着,就更不用提像古代作战的士卒一样,穿着盔甲完成一整天的训练了。 光是让你穿着这一身盔甲活动一整天都是一个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就更别提训练或者作战了。 再加上铁甲本身的保养也非常麻烦,明清时期之所以会出现布面甲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防锈。 所以各方面的因素叠加起来,便造成了古代军队很难做到每日训练,即便是精锐部队也最多只能三日一训。 但玉药额外因素的加入无疑会对士卒的身体素质造成很大影响,副将的询问自然也是应有之意。 而且从这一点上来看,至少这个副将是比较知兵,而且做事很认真的人,不是那种巴结奉承上官的人。 面对副将的这个问题,朱瞻埈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玉药持续服用,会在三个月的时间内让士卒身体如同青玉一般不畏刀剑,同时气力大增,日常披甲持兵形如无物,练兵的话可以做到每日一练。 不过这需要等到他们服药三个月之后才有这般效果,一开始还是按照我大明正常的士卒训练之法来操练,每过一个月你便根据士卒身体的实际情况再做调整,三个月之后再每日操练。” 第六十四章 人道气运 和副将说完了关于操练的事情,朱瞻埈便将自己的注意力和精力都投入到了玉药的炼制之中。 炼制玉药,首当其冲需要准备的就是玉石。 这是玉药的根本,也是成药的关键所在。 玉石,自古以来就是一种受到先民喜爱的宝石,被誉为天地灵气所钟。 文人雅士莫不喜爱佩玉,就连汉代的王侯公卿死后也喜欢以玉石陪葬,更搞出了金缕玉衣这种顶级的丧仪,和黄肠题凑齐名,是我国古代最顶级的丧葬待遇了。 而古代关于玉石的典故传说更是数不胜数,一枚和氏璧价值五十城的故事更是催生出了价值连城和完璧归赵两个成语。 可想而知玉石对于中国人的影响有多么的深远,以及汉民族对于玉石的喜爱又有多么的深切与源远流长。 并且在春秋时期,那个上古先民还比较愚昧或者说蛮荒的时代,关于玉石和仙人的传说就已经有了,其后一直以来玉石与仙人之间的联系与传说就从来没有断过。 只不过从最早的服玉之类的奇怪说法,逐渐演变成了佩戴或者使用玉石器具,以获取灵气。 然而如今大明所在的这个世界是没有灵气的,或者说灵气已经稀薄的在城市里感受不到了。 朱瞻埈没有去过那些名山大川,并不知道那些地方是否还有灵气残留,但至少从南京城的情况来看,这片天地是没有能够支撑修行的灵气的,连最基本的练气入体都不能,就更别说炼精化气开始修行了。 所以,这方世界的玉石也只是普通的‘美石’,而不是修仙世界里充满了灵气的‘灵石’。 不过好在朱瞻埈之前就检查过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这些玉石只是没有灵气,至于其他的部分倒是和修仙世界的玉石大差不差。 因此拿来炼制玉药是没有问题的,并不会出现说修仙世界的玉石和此方世界的玉石不是一种东西,药练不出来的尴尬乌龙。 至于说没有灵气的问题,反倒是比较好解决。 洞天葫芦里还存有不少灵石,用来炼丹当然没有问题,但这都是朱瞻埈过去几百年积攒下来的家资,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动用。 而且炼制玉药是需要大批量持续炼制的,这对于灵石的消耗就算是朱瞻埈洞天葫芦里有一条灵脉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在修仙世界,这不是问题,只要在丹房绘制聚灵阵,或者开凿地火就能够解决问题。 但在这方灵气匮乏的凡俗世界,且不说开凿地火只能凿出岩浆来,想在南京凿出岩浆怕不是要向下挖个几千米,实在是不够现实。 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借用气运,以气运来替代灵气,从而点燃灵火来炼制玉药。 这一点朱瞻埈已经做过实验,修仙世界的气运之法在这方世界依旧可以正常使用,所以用气运来替代灵气是可行的。 至于说气运的来源则是来自于朱瞻埈作为新军卫所指挥使的印绶。 听上去似乎有些奇怪,但却很好理解,因为这份气运是人道气运。 所谓人道气运,便是一个夺取了天下的朝廷所得到的天下万民的民心所向所形成的气运,这部分气运通常来说是附着在整个王朝之上的。 王朝国运昌隆,自然气运旺盛,王朝昏庸腐败,自然气运也随之衰败。 只不过这方世界灵气匮乏,神圣不显,即便人道气运关乎王朝存亡,却也不会真的有什么天地异象显现。 只是人道气运到底是人道气运,如果气运衰败,那王朝自然也会乱象频生,而人道气运昌盛,那即便王朝晦暗,也会有诸如于谦、海瑞、张居正这般名臣力挽狂澜,扶危救困,挽社稷于倾倒。 至于说这部分人道气运最直观的寄托对象,当然是象征着王朝权柄和正统权威的朝堂,而印绶这种由朝廷所承认的官职象征,也就成为了气运的寄托之物。 如果是在修仙世界,即便是人间王朝,对于朝廷所颁发的每一枚印绶都会专门进行炼制,让其可以直观的看到印绶上附着的人道气运,并且让执掌印绶的人可以调用这部分气运,通过操控人道气运来展现种种神异。 修仙世界的人间王朝之所以能够镇压自己的王朝国土人间称尊,让修行门派都尊重和承认其存在,靠的就是人道气运对王朝本身的加持。 而这也是那方修仙世界,凡人与修士之间斗争的产物。 毕竟修士修炼有成之后便可长生,自然也就视凡人如草芥,人间王朝没点压箱底的手段本事,那也只能成为修仙大牌予取予求的附庸。 所以一些有识之士就开发出了利用气运的法子,通过种种方法将人道气运利用起来,开发出了一套利用气运的法子,用气运取代灵气,这才让人间王朝能够和修仙门派势均力敌。 在修仙世界八百年,朱瞻埈虽说最终成就金丹,走的是修仙的路子,但人间王朝他也算是厮混过,这利用气运的法门就是那个时候学来的。 而在拿到了自己卫所指挥使的印绶和虎符之后,朱瞻埈就对这三件东西进行了炼制,使其能够调用人道气运。 不过单纯的调用人道气运也还是不够的,这只是相当于给了朱瞻埈一个能够从名为人道气运的河里抽水的权限,只能是把水从河里抽上来,至于水是烧开了喝还是拿去浇地,都需要另外的‘加工’。 因此,朱瞻埈在丹房建造的时候,就在地下布置了一个法阵,并将法阵与丹炉连接在了一起,只要他使用印绶开启法阵,便可以将印绶上附着的人道气运注入法阵之中,作为丹炉当中灵火的燃料。 只是区区一个卫所指挥使的印绶所能够调动的人道气运到底有限,如果只是这般炼制玉药消耗倒也不算太大,而且只要新军成军,能够成为一支受到朝廷倚重和万民信赖的强军,那凝聚在这只军队上的人道气运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就好像当年的戚家军一样,最初不过是戚继光自己编练的团练,但随着他们解决了东南沿海的倭患,名气越来越响,戚家军也就成为了大明的天下第一强军。 第六十五章 玉药和俗务 有了人道气运点燃丹炉灵火,炼制玉药的必要条件便都已经齐备,朱瞻埈自然也没有废话的直接开炉炼药。 玉药的其他辅料朱瞻埈都已经命人准备完毕,玉石也通过那些前来投献的商人的渠道弄来,只需要按照需要切割好放入丹炉即可。 一旁的副将怀着一副敬畏的心看着各种材料按照顺序被一一投放进丹炉,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只有震撼。 对于他这个没什么太多见识的普通人来说,炼丹这玩意怎么说都足够震撼人心了,尤其是朱瞻埈所采用的技术还是真正的‘仙家炼丹术’,是真的能够练出仙丹来的,就更加让副将震撼的无以复加了。 不过这对于朱瞻埈来说,大抵上只相当于随手可为的小事,甚至不值一提。 在修仙世界玉药是比乾元壮髓膏还要第一个档次的东西,将将能够及得上灵药的边,是修仙世界凡人都能炼制的药膏。 如果不是修仙者会用玉药来培养道兵,或许玉药就只能算是修仙世界的‘凡药’了。 要知道那可是修仙世界,即便只是凡间的人类也是能够利用一些灵气的,只是不多而已。 所以在炼制玉药这件事上,朱瞻埈除了打算第一炉自己亲自动手,检查一下是否有什么问题之外,之后的玉药炼制工作他会交给其他人来做。 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在这烧三个月的丹炉。 至于这些炼药的人选……光只是封建王朝时代就有太多的方法确保一个人不会泄密,而且炼制玉药最重要的是人道气运点燃的丹炉灵火,没有这个别说是药方泄露了,就算是朱瞻埈手把手的教,也只会烧出一堆灰渣来。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会出问题,放心大胆的让炼丹房里的其他人旁观着。 一炉玉药的炼制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随着丹炉内的灵火逐渐将玉石融化成玉液,将各种药材的药性融化至玉液之中,最后变成了丹炉底部一团有着美玉一般圆润光泽的药膏,这一炉玉药就算是炼制完成了。 “看起来成色不错,取出来装好,存放到库房去。”朱瞻埈检查了一下这一炉玉药的成色,见还算令人满意,便让人将其收起来。 一旁的副将看到这一炉玉药出炉,不由得对朱瞻埈恭维道:“皇孙殿下这炼丹的本事真不愧是仙家秘传,真是天下第一!” “在军中就不要叫我殿下了,叫我指挥使。”朱瞻埈淡淡的说了一句,至于称赞他炼丹术天下第一?这方世界就他会炼丹,这个称赞毫无意义。 比起这些,朱瞻埈更在意的是这一卫新军的训练。 于是他对副将交代道:“一炉玉药以水化开,可供百人饮用,一日一饮,三月方能功成,另外为了让饮用玉药的士卒能够更好的消化药力,我会传授一套破玉拳给你,回头你负责把它教给全军,咱们卫所一共有五个千户所的编制,我会把兵招满,日常训练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 “是,殿……不,指挥使大人!”副将很知机的改了称呼。 朱瞻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军中将士的盔甲我打算用棉甲,之前我已经与工部调拨过来的工匠商议过了,棉甲相较于扎甲更容易打理和维护,同时也能防锈防寒,比军中现在普遍装备的明甲来说要好用不少,所以咱们卫所以后除了军官之外,都只会配发棉甲。 不过棉甲不比明甲,若是士卒偷懒疏于维护也更难发现,在这一点上你要想办法好好监督。除此之外,还有……” 朱瞻埈虽然不会练兵,但作为一个穿越者,本身又在修仙世界厮混了几百年,该注意哪些事情他大致上还是心里有数的。 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情,只需要把要注意的事情交代给副将,副将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这也正是朱瞻埈为什么要从朱棣那里要个副将来的根本目的,他可不耐烦处理那些繁杂的俗务。 事实上大部分的军中主将也通常都会把日常管理的琐碎繁杂事务交给副将来处理,以便让自己节省出更多的精力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而朱棣派来的这个副将水平和能力似乎也都很不错,虽然才来没多久,但朱瞻埈交代下去的事情他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不需要朱瞻埈额外的费心,这就很让人省心了。 将军营的事情交给副将,朱瞻埈也随即离开了军营,返回了南京城。 如今练兵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进行的差不多,杨溥也去义乌开始征兵了,他则需要去找朱棣和兵部搞定骑军以及相应的战马的事情,同时还要让朱棣允许他在京城招募那些勋贵家的次子。 这两件事情中,前者倒是很好说,进宫找朱棣打声招呼之后,去兵部让他们调拨就可以了。 明朝时期因为时隔近四百年的时间夺回了幽云十六州等北方领土,久违的将国境线推到了长城以北,所以明朝获得了宋朝所没有的养马之地,要马就不需要从北方草原通过贸易来进口了,大明自己就有养马。 尤其是在朝鲜的济州岛,那就是大明划给朝鲜,让他们替大明养马的地方。 而擅长骑射的士卒就更好说了,不说京营里的三千营就是骑兵部队,朱棣当年可是燕王,驻扎在北平的时候麾下的燕王卫本身就有很多骑兵,后来又吞了宁王的朵颜三卫,别说朱瞻埈只是要一些未经训练的擅长骑射的兵源,他就算是要百战余生的现成骑兵朱棣都能给他。 但想要招募京中勋贵次子,这个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单纯的招募人手这个简单,可关键是这个招募勋贵次子入自己麾下的行为,是否会得到朱棣的同意。 以及朱棣同意之后,京中勋贵愿不愿意派自家子弟来从军也是个问题。 毕竟这会被视为这些勋贵倒向太子和东宫的信号,就算皇帝同意了,这些勋贵家族也需要考虑自己的站队和立场问题。 第六十六章 欲求长生法 然而当朱瞻埈来到皇宫的时候,朱棣却正在看一张地图,一张之前朱瞻埈用来忽悠夏原吉的世界地图。 看到这张地图,朱瞻埈才想起来,之前自己把地图借给夏元吉抄录,夏老抠虽说用脑袋担保原图无恙归还,但过去快小一个月了,他也没把原图还给自己。 朱瞻埈原本觉得可能是地图的抄录费事费力,一个月的时间不够夏元吉把地图抄录完成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是这张地图到了朱棣手里。 虽说只是一张地图,朱瞻埈也做好了这张地图会被夏元吉献给皇帝的准备,但夏元吉不和自己说一声就献上去了,这还是让朱瞻埈心里很不舒服。 这可是他的东西,他都还没打算给皇帝看呢,怎么就有人拿他的东西去讨好皇帝了? 正当朱瞻埈这么想着的时候,正在低头看地图的朱棣却忽然开口道:“来了?” “见过爷爷,恭请圣安!”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朱瞻埈还是按照礼仪向朱棣请着安。 “朕安,别在那站着了,过来,爷爷有话问你。”朱棣也没抬头,只是把朱瞻埈叫到了自己身边,然后指着地图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我给夏尚书的地图,他说只是抄录一份,没想到献给了爷爷。”朱瞻埈没有遮掩,直接把夏元吉做事不地道的事情捅到了皇帝面前。 然而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棣只是笑了一声便说道:“别怪夏尚书,这是朕自己去户部拿的,他夏元吉可是对朕苦苦哀求,说这是要还给你的,还是朕说只是拿来看看,会亲手还给你,他才同意让朕拿走。” 听到朱棣这么说,朱瞻埈也有些无可奈何,毕竟皇帝都这么说了,还亲自替夏元吉解释,你还能怎么样? 总不可能说为了一张地图和心里一点不痛快去把夏元吉打一顿或者弄死他?作为一个修仙的人,朱瞻埈还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 当然,事后去找夏元吉讨个说法是肯定要有的,怎么着夏元吉都得对他来个当面道歉。 不过这会朱瞻埈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对朱棣问道:“左右不过是一张地图,爷爷要看问我要就是了,何必为难夏尚书呢?” “问你要?要不是锦衣卫来报说户部正在计算征倭的花费,朕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张地图,朕怎么问你要?”朱棣没好气的看着朱瞻埈,但却没有生气,只是对他问道:“你想征讨倭国?考虑过后果嘛?” “考虑过,所以孙儿只是将地图给了夏元吉,他作为户部尚书,最知道朝廷有没有能力征倭,要是夏尚书都同意打了,那咱们自然也就有这个能力去打了。到时候就算孙儿不说,夏尚书为了倭国那一年两百万两白银,他也是会鼓动朝廷出兵的。”朱瞻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把地图给夏元吉。 朱棣听到朱瞻埈这么说,倒是点了点头,肯定了朱瞻埈的做法:“倒是这么个理,但蒙元两度征倭皆大败而归,你怎么保证你不会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明朝初年,朱元璋就曾经因为倭国杀了明朝使节想要征讨倭国,但考虑到当时大明立国未稳,朝廷内外还有诸多隐患,而且北元余孽未灭,海上还有张士诚余部,于是朱元璋这才捏着鼻子将倭国列为了不征之国。 不过到了永乐时期,倭国结束了南北朝时代,足利幕府的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派人向朱棣请求建立贸易关系,并献上了二十个倭寇作为倭国向明朝恭顺的象征。 朱棣考虑到可以通过倭国来抑制倭寇,这才同意了与倭国通商,两国建立起贸易关系。 而足利义满的表现也还算恭顺,在永乐一朝确实做到了抑制倭患,这才让大明和倭国的关系稳定下来。 至于后面因为自家大哥丢了交趾、奴儿干都司,导致大明国际威望下降,他丢人的儿子去瓦剌留学导致大明国力衰弱,倭寇糜烂沿海,甚至某只猴子还打到了朝鲜,牛皮吹上天的说要把杭州打下来给倭王当御料地,想要定都宁波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眼下朱瞻埈想要征讨倭国,对于大明来说,需要考虑的也仅仅只是付出的代价,以及国家打不打得起这一仗而已。 理由?大明看上了倭国的银山,这便是理由。 这可不是万历朝时期的大明,打个日本能把国家打得民生凋敝,蕞尔小国也敢进犯大明的时代。 永乐朝的大明在东亚来说,那是真正的霸主,想要倭国的银山倭国不给,那就真的可以灭其国、卒其民了。 而面对朱棣的考校,朱瞻埈则回答道:“蒙元时期不通水文天时,在夏秋时节出海,正好遭遇台风,如何不会船毁人亡?福建东南沿海,每年八九月份必然会有风雨侵袭,倭国亦是如此。 再加上当年高丽人给蒙元建造的船只粗制滥造,方有蒙元两次征倭之败。 如今我大明军力不敢说远胜昔日蒙元,但郑和的船队绝对要比蒙元征倭的船队强大太多,咱们都不需要从国内调派大军,光是郑和的船队就已经足够使用了。 要把整个倭国打下来或许不够,但拿下咱们想要的银矿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朱瞻埈的话让朱棣陷入了思考,朱元璋不愿意征讨倭国,就是因为蒙元两次征倭惨败的前车之鉴,但如今朱瞻埈的话却又让朱棣动了心思,毕竟一年两百万两白银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只是摇了摇头对朱瞻埈说道:“这事先放着,回头再议,等郑和回来了朕听听他怎么说。” 朱瞻埈自无不可,于是放下了这件事,转而和朱棣说起了自己要招募骑军以及勋贵子弟的事情。 “你要骑兵这事朕知道了,回头让兵部给你调拨就是。”朱棣的回答正如朱瞻埈所判断的那样同意了他要骑军的要求,但对于勋贵子弟的事情,朱棣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朱瞻埈问了一个出乎意料,却又在他意料之中的问题:“朕欲求长生,可有方法?” 第六十七章 长生久视之道 求长生,这对于任何一个皇帝来说,都可以算是绕不过去的坎。 原因倒也简单,你都是天下第一人了,九五之尊说一不二,这人世间最顶级的权力享受久了,自然也就不愿意放手。 若是昏聩庸弱之主倒也罢了,还有种种制约,即便想去求长生也未必真的敢这么干。 但对于那些雄才大略,或者皇权稳固的皇帝来说,求长生并不是什么不能去做的事情。 只是有的皇帝会搞的大张旗鼓,派人带着童男童女开船出海找仙丹,有的则只是自己悄咪咪的在皇宫里炼点仙丹吃,还有的则是正儿八经的自己修仙。 只能说,对于皇帝而言,如果想要求长生,形式还是很多种多样的。 至于说效果如何……那么多求长生的皇帝里,可能活的比较久的也就是明朝的嘉靖皇帝了,在位四十五年,已经是相当长寿的皇帝了,虽然比不上后面满清那两个在位六十年的老不死,但在皇帝里确实算长寿了。 然而这些和真正的长生比,着实只能说没什么卯月,连八九十岁都活不到,算什么长生? 朱棣原本也不是个会想这些的皇帝,他这辈子因为靖难的关系,脑子里想着的就是怎么强爷胜祖,超过他爹朱元璋,证明自己有能耐坐这个位置,朱元璋不传位给他是个错误。 所以永乐一朝朱棣才会不断的折腾,更五次亲征漠北,最后甚至死在了出征回京的路上,便足以说明朱棣是个什么性格的皇帝了。 但朱瞻埈的到来和他通过朱高炽献上来的朱果,却让朱棣有了本不会有的心思。 论当皇帝,朱元璋作为大明的开国皇帝,朱棣觉得自己只有做出千秋不朽的功业才能超过自己的父亲,而做出千秋不朽的功业也是需要时间的。 他难道不知道北伐要消耗大量的国力吗? 朱棣当然知道,可他心中想要超越朱元璋的急迫感却逼得他不得不急功近利,以一副急不可耐的穷兵黩武一般的姿态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如果不做快一点,事情就做不完了。 然而现在能够求长生的机会摆在面前,如果自己能够多出二十年的时间,他还需要这么急迫吗? 于是乎,朱棣便将希望放在了长生上,而能够让他长生的人,便是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的朱瞻埈。 面对朱棣期盼的眼神,朱瞻埈稍显迟疑,但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他便开口道:“人间之法,不得长生。” “人间之法,不得长生?你这话的意思是仙界的法子就能得长生了?”朱棣倒是没有因为朱瞻埈的话而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仙人当然有长生的法子,但仙人也要受三灾之苦,有大小五衰之相,福尽寿终之时。”朱瞻埈并没有去故意夸大,或者吹嘘自己有长生之法,而是说仙人也会死:“只有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方能真正得大自在,得以逍遥长生,驾鹤飞天,点石成金,妙不可言。” 说到这里,朱瞻埈却又止住话头,眼神中带着玩味的看着朱棣,对他反问道:“可是这大好河山爷爷你真的舍得下,然后去成仙求个超脱逍遥吗?” 这是自古以来成仙的限制,想成仙?行,没问题,只要能够超脱,便可得大自在。 不死者,不食为神,长生仙去,从人从山。 山林之中非有道也,而为道者必入山林,诚欲远彼腥膻,而即此清净也。 仙人清静无为,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风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放不下红尘俗世的富贵,你又如何能够成仙? 所以自古以来,皇帝和成仙,就从来都不是共存的。 即便是号称御女三千白日飞升的黄帝,那也是舍弃了人间帝位,才能够乘龙入天的。 因此当朱瞻埈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难题已经不是他的,而是需要做出选择的朱棣的。 “朕舍不下这大好江山,舍不下这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江山,可朕还是想长生,你有法子吗?”但是朱棣是谁?他从来都不会因为这种问题而被难住。 不过朱瞻埈对此也早有准备,面对朱棣近乎不讲理的要求,他倒是很痛快的点了点头:“有,铸九鼎以镇九州,聚人道气运以结天命,重现上古人皇伟业,气运加身亦可长生。” 朱棣没有听懂朱瞻埈说的是什么,但他也不想知道朱瞻埈在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怎么做?” “让日月所照皆为汉土,让我大明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人道气运昌盛,我大明国运昌隆,便可将这王朝气运加诸帝王之身,以此可令君王长生。”朱瞻埈给朱棣描绘了一副非常美好的景象,却又随即话头一转说道:“以此法,只要王朝气运不败,那帝王便可长生。只是王朝气运天命有定数,君王不可久坐帝位,一甲子便是极限,需得传位给下一位君王,就如同古代尧舜需要禅让一样。”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棣不由得气笑了:“合着我当六十年皇帝把什么都做好了,之后就得传位给你爹?让你爹去享受六十年?” “也可能是我大哥不是?我爹那身子骨,能再活二十年都够呛。”朱瞻埈冲朱棣开了个玩笑,却也点醒了朱棣,皇帝在位六十年是何等的长寿,足以把继位的太子活活熬死的那种。 但朱棣还是略有不甘的说道:“朕花了这么大的精力,便只能当六十年皇帝?” 面对朱棣的不满,朱瞻埈给出了补充回答:“天命如此,一甲子便是人间帝皇在位的极限,不过爷爷您也不用生气,虽说帝王退位之后,便不再享受王朝天命和人道气运加持,无法再享有长生,但如果帝皇在位功业彪炳,能够得到天下百姓的爱戴和人道气运的承认,便可以人间成神,长久享受人间香火,只要王朝不灭,自然香火不绝,同样长生久视。” 第六十八章 人道封神 “人间封神?也就是说朕从皇帝位上退下来了,就得搬到太庙里去吃香火,是这个意思?”朱棣虽然没听的太懂朱瞻埈所说的内容,但意思还是理解了。 对于朱棣的总结,朱瞻埈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爷爷您如果想要的是那种一颗金丹吞下去,从此长生不老,那在人间是实现不了的。且不说孙儿手上没有能够炼制金丹的灵药,就算是有灵药真把金丹练出来了,爷爷你吃了也是白日飞升去天界,不会留在人间的。 不过香火成神则不同,爷爷您等于是受到了天下万民的承认,因此可以继续留在人间,只要王朝不灭香火不绝,便能一直长生久视。 您也不用担心后世子孙不孝什么的,有那不孝子孙败坏朝纲,您自然可以现身教训,更能亲自指点江山让我大明长盛不衰。 甚至于就算有外敌入侵爷爷您想带兵上阵杀敌都没问题,只要天下万民对您足够爱戴就行。” 听到这话,朱棣倒是认真思考起来。 他对于治理国家其实是没什么兴趣的,当年的燕王朱棣要不是被姚广孝撺掇了十几年,也未必会选择造反。 在年轻的时候朱棣最大的理想就是当大将军,带兵北征蒙古,将蒙古人打服。 只是可惜,他的大哥懿文太子朱标英年早逝,大明江山被传给了朱允炆那个不肖子孙,这才有了后面的奉天靖难。 而且就算夺得了皇位当了皇帝,朱棣也依旧对治国兴趣不大,他更喜欢的还是带兵打仗。 不然的话,天底下哪有在位二十几年,五次御驾亲征的皇帝? 所以对于朱棣来说,皇帝这个位置他只是抢来向朱元璋证明自己不比朱允炆那个不肖子孙强,朱元璋传位给朱允炆就是个错误。 至于朱棣自己多喜欢当皇帝?不如说他喜欢的是当皇帝之后,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出兵北征罢了。 虽然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便的出兵北征,还要看户部那个夏老抠的脸色,但至少真要打的时候朱棣作为皇帝是可以自己御驾亲征的。 因此,在听到朱瞻埈说作为退位的皇帝还可以教训继位的皇帝,能带兵出去打仗的时候,朱棣倒是对此没什么不满。 他唯一迟疑犹豫的,也就是自己只能当六十年皇帝这件事了。 虽说历史上朱棣只当了二十几年皇帝,他自己本身对皇位并没有多么的恋栈不去,但当皇帝的,谁不想在龙椅上多坐几年呢?尤其是朱棣的龙椅还是自己抢来的,就更加希望自己可以多坐几年了。 但朱瞻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打动了朱棣,让他同意了朱瞻埈的这套方案。 “人道气运凝聚,王朝天命加深,除了可以让君王人间封神之外,同样享受香火的名臣猛将只要得到君王敕封,人道气运承认,便也可以享受人间香火,得以成神。”朱瞻埈说的名臣猛将对于朱棣来说触动不大,但接下来朱瞻埈说到的两个名字却让朱棣连丝毫的犹豫都没了:“另外像是太爷爷和我奶奶,只要这人道气运成了,爷爷您也可以把他们敕封成神的,人道气运封神并不限于生前,只要……” “你说我爹和你奶奶也能封神?我还能再见到他们?”朱棣向朱瞻埈追问着,要说他一生最在意的恐怕也就是朱元璋和他的发妻徐皇后了。 对朱元璋朱棣是想要证明自己适合这个位置,自己强爷胜祖,朱元璋不传位给他是朱元璋的错。 但对于徐皇后,那就是朱棣一生的挚爱,也是他一生唯一的遗憾了。 徐皇后自从洪武九年被册封为燕王妃开始,夫妻二人便伉俪情深,徐皇后在北平二十余年,不但是朱棣的贤内助,更具有军事谋略,府中内务事宜皆有她辅助管理,靖难时又亲自披甲上城守备。 因此,在后来给徐氏的立后册文中,朱棣提到:咨尔徐氏,中山武宁王徐达之女,为朕正妃,内助藩国二十余年,朕躬行天讨,无内顾之忧。 只是可惜,徐皇后天不假年,永乐五年,年仅四十六岁的徐皇后病逝,成为了朱棣之后一生都无法消弭的伤痛。 骤然听闻可以再见到徐皇后,对于朱棣而言,足以让他不惜一切了。 面对这样的朱棣,朱瞻埈也没有说什么太多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道:“若是人道气运稳固,大明国运昌隆,爷爷您得了人道气运承认天命加身,便可以敕封奶奶成神享受香火,到时候自有相见之时。” “好!那要怎么做?朕需要下什么旨意?”朱棣顿时激动起来,心里满是想要再见徐皇后的冲动。 不过朱瞻埈此时却给朱棣泼了一盆冷水,试图让他冷静一下:“爷爷,您这就操之过急了,想要控制人道气运,首先咱大明就得国运昌隆,朝廷上下政通人和,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这样才能铸造九鼎镇住人道气运,凝聚王朝天命。 现在您就算下旨让孙儿去做,铸出九鼎也镇不住人道气运啊!咱们还是先让国家昌盛起来,再徐徐图之!” 听到这话,朱棣沉默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有激动也有失落,但最终下定了决心,对朱瞻埈说道:“爷爷给你一道旨意,允许你便宜行事,那道金牌爷爷也不收回了,有什么要爷爷配合的,你就直接来找爷爷,总之爷爷给你一切便利,你给爷爷一个准信,你需要多长时间,能让爷爷重新见到你奶奶?” “这我没法给爷爷您打包票,毕竟人道气运什么时候达到标准这要看爷爷您如何治理这个国家,不过我可以为爷爷您铸造一个气运罗盘,能够直观的看到咱大明的国运,只要国运达到了要求,铸造九鼎镇住国运反倒没有那么难。” “好,那你先给爷爷把这个气运罗盘做出来,要什么列个单子。”朱棣面对朱瞻埈开出来的要求,几乎没有怎么想就答应了下来。 第六十九章 气运罗盘 得了朱棣的旨意,朱瞻埈在离开乾清宫之后,首先去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户部。 要做事就离不开钱,要用钱就必须先找户部。 夏元吉对于朱瞻埈还是很欢迎的,新钱库的事情虽然朱瞻埈已经帮他们大纲列好了,只要照着做就行,可一些细节性的问题夏元吉还是希望能够得到朱瞻埈的指导的。 只不过今天朱瞻埈来户部,为的并不是这件事。 “夏尚书,爷爷有旨,要我为朝廷铸造一个用以观察我大明国运的气运罗盘,可能要用一笔钱粮,我先来给你打个招呼,看看大致上能动用多少钱粮,你好心里有个数。”朱瞻埈并没有和夏元吉过多的客套,场面话说完,就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夏元吉。 对于朱瞻埈的要求,夏元吉不由得感到有些无奈,同时也有些不喜。 他夏元吉虽然是乡荐入太学,走的并不是科举入仕途的路子,但也算是正统的读书人。 对于各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传统读书人大多都是排斥的,毕竟这种东西误国的例子太多,同时也和儒家本身就是天然的犯冲。 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这就是儒家对待神仙的态度了。 所以尽管夏元吉是个务实的官员,对于朱瞻埈观感也很好,但还是以一副说教的语气说道:“二皇孙殿下,圣人曰‘敬鬼神而远之’,这鬼神之说本就虚无缥缈,国运在于君王举贤纳谏,百官清正廉洁,百姓安居乐业,这国家才能昌盛,国运也才会昌盛绵延,而不是以鬼神之事来愉悦君王,殿下你……” 夏元吉这也算是一片好心,毕竟朱瞻埈将来最低也是一位亲王,如果热衷鬼神之事,在传统的儒家士大夫看来,是对国家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尤其是现在朱瞻埈还在“蛊惑”朱棣这个皇帝行鬼神之事,这无疑算是一种儒家观念中的‘小人’和‘奸佞’。 这也就是朝堂上还没人得到消息,要是被人知道朱瞻埈要修什么观测国运的气运罗盘,必然会把他当成那种献祥瑞、以鬼神之事蛊惑君王的奸佞,用各种弹劾的奏章把他淹没。 然而这对于朱瞻埈来说,却并不能使他在意,他只是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镶金嵌玉的东西放在了夏元吉的面前。 这件东西有着一只龙头龟身的霸下驮着,主体是一个由三根玉柱撑起来的一个镂空金球,金球由七重嵌套的金环组成,每个金环之上还镶嵌有各色不同的宝石,看上起华丽至极。 但这些都不是这件东西的真正关键,其最重要的部分是一块圆盘状的青色玉石,上面悬浮着一层淡淡的云气,看上去十分的神秘。 “这是何物?”夏元吉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眼前之物他还真没见过。 “这就是气运罗盘,可以测算天机国运,并在这罗盘之上显现出来,只不过我这个是小的,用来测算国运的话,只能看个大概,我建议爷爷造个大的,这样咱们大明的国运就能清晰直观的让人看到了,这样一来将来朝廷调整什么政策,以及地方上出了什么事情,都能第一时间在国运上反映出来。”朱瞻埈向夏元吉介绍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像是浑天仪的东西,并且随手拨动了其中一个金环,让它转动了起来。 在夏元吉惊讶的眼神当中,这台‘浑天仪’上的金环飞速的旋转起来,带动了其他的金环、乃至是最中间的玉石圆盘也跟着旋转起来,而笼罩其上的云气也随之翻腾,随即包裹住了整个‘浑天仪’,使其看上去像是一个金青两色的云球。 随即云球散开,变成了一副云气形成的大明堪舆图,其上山川河岳清晰可辨,甚至就连各地的城市也都在这片云气形成的地图上纤毫毕现,让夏元吉蔚为惊叹的同时也对朱瞻埈的手段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毕竟夏元吉是见过朱瞻埈那张绘制着大明山川地理走势的高清地图的,加上他是户部尚书,对于大明哪里有城市还是心里门清的,两相印证之下他如何能看不出来,眼前这片云气,就是大明现在的样子? 只是在惊叹之余,夏元吉也注意到这副地图上有着金色和青色两色的流光在不停的流动,让整幅地图看上去流光溢彩,绚烂非常。 两种颜色都散布在整个大明疆域,但越靠近城市的地方青色就越浓郁,而金色也是如此,并且越靠近南京就越明亮,看上去就像是两张网罩在大明的国土上一样。 “二皇孙殿下,不知这金青两色代表什么意思?”夏元吉显然猜到了这两种流光和朱瞻埈之前所说的气运有关,但却不是很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朱瞻埈的手在这些云气上拂过,带起一缕云气,搅乱了这副云图,但很快云图便又恢复了原状。 “这就是大明的国运和民心,青色所代表的就是百姓对大明的民心所向,颜色浓郁表示这里的老百姓都心向我大明,若是颜色暗淡则表示此地民心背离,百姓不相信朝廷了。”朱瞻埈的解释听起来十分的简单易懂,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夏元吉头皮都麻了,然而这还没完:“金色的则是我大明的国运,此地对大明整个国家有好处,此地金色流光便会越发的粗壮,这不仅仅局限于这片地方向朝廷输送了多少人才,贡献了多少赋税,更在于这片地方给整个大明做了多少贡献。 比如江淮等地给大明最大的贡献是赋税,而湖广则是出产粮食,苏松的丝绸、四川的盐、这些都是和我大明息息相关的事情,这些都会直观的在国运上反应出来。” 说到这里,朱瞻埈似乎是看出了夏元吉已经理解了能够直观看到国运到底有多么可怕的时候,又给他补了一刀:“也就是我这个气运罗盘太小,要是能做个大的放在洪武门外,那便可以让大臣们在每天早朝的时候看到我大明每一处角落,看到各个衙门对我大明的国运和民心到底起了多少作用,甚至能查到每一个官员起了多少作用。” 第七十章 气运之说 能够通过民心和国运判断一名官员对国家有多少贡献,这种事情要是真成了,那对于大明的朝堂来说,就真的是比洪武朝还要官不聊生了。 夏元吉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但瞬间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官必聊生关他夏元吉屁事?他执掌户部,每天都兢兢业业的为大明的财赋操劳,于国家肯定是有贡献的,这一点夏元吉是十分有自信的。 至于朝堂上的官员,夏元吉觉得只要是真正勤政为国的官员,基本上都不用担心这一点。 或许他们做的贡献没有那么多,但至少在民心和国运方面都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只是影响的多寡问题罢了。 而那些对国运和民心起负作用的官员……那种尸位素餐之辈,与国无利,留他何用? 想通了这一点,夏元吉对于气运罗盘也就没这么排斥了,只是他心里还是本能的对神鬼之说感到排斥,以及担心这气运罗盘上所显示出来的东西会受到朱瞻埈的操控。 要知道,眼下这一切都是朱瞻埈自己说的,无论是青色的民心,还是金色的国运,是否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朱瞻埈刻意的去控制气运罗盘的显示,那岂不是说他可以轻易的在朝堂上排除异己? 就算退一步说,朱瞻埈不会利用气运罗盘来排除异己,可他只要稍加影响,让东宫一系的官员变得于国更‘有利’一些,这朝堂都会变成东宫的一言堂。 虽然夏元吉也支持太子继位,但朝堂变成东宫的一言堂可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夏元吉开口对朱瞻埈问道:“二皇孙殿下,你如何保证这气运罗盘的显示就是正确的?以及如何保证罗盘上显示的国运和民心不受人为的干扰呢?” “问得好,这一切都是我一家之言没有旁证,你夏元吉担心以后朝堂会受我操控也属正常。”朱瞻埈倒是很直接的点破了夏元吉所担心的事情,显得很是坦荡。 毕竟他心里确实没有鬼,自然事无不可对人言。 夏元吉见朱瞻埈是这样一副态度,心里反倒也放松了不少,至少朱瞻埈敢于把这种话说出来,那么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就没那么严重了。 只是夏元吉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也直接说道:“二皇孙殿下敢于这么说,想来是有办法替臣解惑了?” 在夏元吉看来,只要朱瞻埈能给出一个说服他的理由,无论是否真实,他都会愿意去相信朱瞻埈。 毕竟如果气运罗盘真的能够起到作用的话,对于这个国家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朱瞻埈点了点头,冲夏元吉轻笑道:“夏尚书,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民心和国运,这是切实可以感受到的事情,我大明若是民心所向,那老百姓自然支持朝廷,这是可以感受到的。 而国运增长,国家蒸蒸日上、吏治清明、政通人和,这同样是可以感受到的,就算我有什么私心要排除异己,要掌控朝堂,有气运罗盘作为监督,最终的结果也依旧是利国利民不是吗?”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夏元吉也发现自己确实想差了,权臣和奸佞到底不是一回事。 权臣把持朝政,只是为了独揽大权,左右不过是想谋朝篡位,但对国家却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因为只有一个国家吏治腐败、国君昏庸才有可能诞生这样的权臣。 权臣篡权未必是对国家不利的,因为权臣最起码为了掌握权力,他还是做事的。 在这一点上,历朝历代并非是没有例子。 至于奸佞,那就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横行无忌,根本不会管天下百姓死活和国家的安危。 而这二者一旦成型,在朝堂上都是可以直观的感受出来的。 夏元吉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差了。 朱瞻埈真要掌控朝堂、排除异己,没有气运罗盘他也可以这么做,而现在有了气运罗盘,虽然确实给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用的借口,但同样也让朱瞻埈在朝堂上的一举一动会变得更加显眼。 原因也很简单,气运罗盘只是显示一名官员对于国运和民心是不是真的有帮助,而不是把他所有的罪行都显示出来。 朱瞻埈可以说某位官员于国无利,但这最多只是罢官贬职,而且具体情况还要查到切实证据才能断罪,所以事情其实并没有夏元吉所想的那么糟糕。 想到这里,夏元吉对朱瞻埈拱手道:“是臣想差了,如果殿下真的要控制朝堂,有无这气运罗盘都一样。” “夏尚书能想明白这点最好,不过我这也确实有方法可以解夏尚书之前的顾虑,民心和国运都是真实存在的,气运罗盘只是将其显示出来而已,简单来说这就是天意,而我更愿意称之为人道气运。”朱瞻埈用一些夏元吉可以理解的词句向他解释着人道气运的事情。 “人道气运?”夏元吉稍稍思考,便明白朱瞻埈在说什么了:“气运一词臣理解,可何为人道?” “人道便是人之道,是天下万民的道,有利于天下万民便是有利于人道,不利于天下万民便是有违人道。”朱瞻埈做出了解释,同时也说明了有违人道的后果:“人道气运本身虚无缥缈,气运罗盘只是将其显现,但这并不代表有违人道不会有什么后果,事实上后果会非常严重。” 朱瞻埈并没有欺骗夏元吉,人道气运虽然确实虚无,但如果将其化虚为实寄托于人间王朝之上的时候,人道气运也还是会产生很明显的影响和表现的。 “哦?不知是怎么样一种结果?”夏元吉顿时感到好奇。 “有利于人道者,便会得到人道气运加持,一路顺风顺水,福寿绵延,甚至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朱瞻埈向夏元吉解释着人道气运的最直观效果:“对于国家来说,就是每逢危难,便会有贤臣应运而生,如宋之岳飞、韩世忠这样的人,扶危济困、挽江山社稷于将倾。 可若是有违人道,那便会天怒人怨、诸事不顺,轻一点的走路摔跤,做什么都不成,重的……喝水噎死都有可能。 而对于国家,就是天灾频发、民不聊生,更有甚者还会烽烟四起、有外敌入侵,原本繁荣的国家顷刻之间便内忧外患,马上就要国破家亡。” 第七十一章 罗盘造价 朱瞻埈的话让夏元吉明白过来,他所说的人道气运,其实还是和过去的气运之说没什么两样,只是从原本的虚无缥缈,变成了真实直观的体现,并且人道气运的反馈也要比原本虚无缥缈的气运之说来的更迅猛。 于是夏元吉也就不再反对,只是对朱瞻埈问道:“不知道这气运罗盘建造起来靡费几何?” “贵有贵的造法,便宜有便宜的造法,就看夏尚书你这里能够动用多少钱粮了。”朱瞻埈向夏元吉回应了一句,然后便列了清单,告诉夏元吉需要哪些东西:“不过气运罗盘总共需要三根支柱,七道圆环和一块圆盘,三者的材质并不做限制,你像我一样用玉柱金环可以,换石柱铜环也大差不差,再次用铁环木柱也不是不行。 但材料差一档,气运罗盘的供能就要差一些,比如观测到的气运变化不会那么明显,又或者反馈不会那么及时。 不过总体来说大差不差,这个东西是和国运挂钩的,国家强盛自然可以做出更好的罗盘,从而更好的治理国家。 国家穷困,造不出好的罗盘,那也只能先造一个差的凑活着用,大差不差的掌控国家。 所以夏尚书你问我需要花费多少,我委实没法给你一个数字,我只能说无论你给我多少钱粮,我都能把气运罗盘造出来。 只是这造出来的东西是否合用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要知道爷爷对这件事还是很重视的,你造个太差的糊弄他可不成。” 朱瞻埈说的也是事实,他还在修仙世界的时候,那些人间王朝在气运之法传开之后便每一个国家都制造了气运罗盘以监察自家的人道气运。 不过小国无法与大国相比,穷搜国库也没法造出能够和大国相提并论的气运罗盘。 因此小国通常都只能是尽可能的用自己能搜罗到的好料来打造,并且根据自己的国力来调整大小。 在功能上自然也就有了不同的差异,只不过小国确实没有那么大的需求,功能差一点也凑合够用了。 朱瞻埈的话让夏元吉陷入了思考,他认真估算了一番之后对朱瞻埈说道:“殿下您是知道咱们大明现在的情况的,陛下去年北伐基本上把府库的钱粮都耗光了,江南四省去年收上来的赋税基本上都填进去了,户部也确实没有什么余额。 之前您练兵用的钱粮已经是户部为数不多的库底子了,您现在要钱,户部是真的没有,账面上现在就只有三千多两银子。 要等过两个月,秋粮收上来了,府库才能充裕一些,但以朝廷如今的开支,可能也没多少能剩下来,就算有也要留着应付灾荒什么的,所以还请殿下见谅。” “你夏元吉还真是夏老抠啊!不过咱大明就是需要夏尚书你这样的户部尚书,不乱花钱是很有必要的。”朱瞻埈并没有对夏元吉有什么不满,只是摇头笑了笑之后说道:“既然如此,夏尚书你按户部在秋收之后能挤出来的钱粮给我一个大概的数字,我也好根据这个数字来列单子,不然我要是列个贵的,爷爷那过了你到时候拿不出钱来大家都尴尬。” 朱瞻埈能够理解户部的拮据,毕竟之前北伐确实对国库消耗很大,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想要把粮食从南京运到北平,这一路上人吃马嚼的,一百斤粮食能运到三分之一已经是非常高的效率了。 所以户部说自己没钱,朱瞻埈是相信的。 但要说夏元吉挤不出来钱那也不尽然,毕竟明朝这个时候收的税都是实物税,是需要根据这些粮食、丝绢的产出时间来进行征收的,没到时候收不上来。 等到了秋收的时候,这丝绢和粮食都能够收上来了,这府库里也就有钱了。 只不过这钱怎么用要看朝廷有什么安排,以及夏元吉这个户部尚书如何调配。 朱瞻埈提前打了招呼,那夏元吉不管怎么说都会挤出一笔钱来,到时候不论多寡至少都是有的。 所以朱瞻埈并不担心户部拿不出这笔钱来。 而且距离秋收还有两个月,气运罗盘这件事也不急,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要是能把新钱库的事也办了,那到时候就更加不成问题了。 “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臣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只是不知道殿下计划用多少钱粮?”夏元吉向朱瞻埈询问着,同时心里盘算着修这么一个气运罗盘到底要花多少钱。 柱子可以用汉白玉,这个钱户部还出得起,而且也不跌份。 毕竟要是用石柱虽说也不是不行,却显得大明到底还是抠搜了。 不过金环按照夏元吉的想法就只能用铜鎏金了,不可能用纯金,那样花销太大,户部不是拿不出这个钱,但没这个必要。 唯一让夏元吉不太确定的就是那个玉石圆盘了,要是用青玉来做的话,这个要花的钱就不是一点半点了,所以他才会向朱瞻埈询问,想要得到一个大概的数字。 “夏尚书看着来,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回头按照不同材料列个造价单子,我直接拿去报给爷爷,这事也就算这么着了。”朱瞻埈表现的很无所谓,对于他来说气运罗盘只要建成了就行,至于好不好用他相信夏元吉自己自有判断。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离开:“我就先不打扰夏尚书了,至于这个小的气运罗盘就先留在你们户部,还有劳夏尚书向朝堂其他大臣透个风,他们要是反对就把这个罗盘给他们看,摆明厉害的话,我想诸位大人应该不会反对?” “殿下说笑了,此事于国有利,诸位同僚必然不会反对的。”夏元吉听明白了朱瞻埈的意思,并没有拒绝而是应承了下来。 随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朱瞻埈便告辞离开,而夏元吉则和他有说有笑的把人送出了户部。 六部衙门都在一起,朱瞻埈前脚从户部离开,其他五部衙门和对门的五军都督府,以及同样在这一块的锦衣卫、太常寺和通政司就都收到了夏元吉和朱瞻埈相谈甚欢消息,各个衙门一时之间都议论纷纷。 第七十二章 五军都督府 离开了户部,朱瞻埈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了五军都督府。 所谓五军都督府,只是朱元璋时期设立的节制军事的官署,原名大都督府,节制中外诸军事。 后来朱元璋觉得“权不专于一司,事不留于壅蔽”便将大都督府一分为五,改为五军都督府。 所以乌军都督府并不是一个衙门,而是五个衙门的总称。 这五个都督府分别由五位不同的将领掌管,分掌五军和大明的所有卫所,可以说是大名如今一等一的实权部门。 这一点从五军都督府的官署对面就是六部的衙门口,二者虽然不能说地位等同,但五军都督府五个加起来也和六部差不多是一个权重了。 毕竟永乐、洪熙和宣德三朝担任五军都督府都督的不是靖难名将就是开国勋贵的后裔,比如永乐年间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是淇国公丘福,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是成国公朱能,后军都督府左都督是西平侯沐晟,洪熙年间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是英国公张辅…… 这些人里,除了西平候沐晟是黔宁王沐英的儿子之外,其他可都是跟着朱棣起家的靖难名将,是他的老班底。 加之明初的时候国家多在用兵,文臣也还没有发展到明朝中后期连皇帝都敢杀的程度,执掌五军都督府的勋贵们可是要压文官一头的。 只不过如今这些大将都不在南京,其中朱能和张辅是去征讨交趾了,而且朱能永乐四年就病死在军中了,张辅接掌军队之后在永乐六年赢了一回,但没过不久交趾再度叛乱,张辅和沐晟此刻正在云南平叛。 淇国公丘福也差不多,永乐七年丘福帅军北伐鞑靼,结果轻敌冒进,与王忠、火真等一公四候尽皆被俘遇害,连累大军尽没,这才有了朱棣亲自帅军亲征的第一次永乐北伐。 所以如今执掌南京兵政的是前军都督府左都督永康候徐忠,朱瞻埈想要征招勋贵子弟从军,除了要从兵部那边拿到文书许可之外,来和如今在京中的勋贵首要人物打声招呼也是应有之意。 尤其是如今五军都督府执掌全国的军队,严格说来徐忠现在还是朱瞻埈的上司,他怎么说都该来拜会一下。 “原来是二皇孙殿下,不知殿下来访所为何事?”一番客套和寒暄之后,徐忠便直接向朱瞻埈问起了他的来意。 “永康候你执掌南京兵政,应该知道之前我奉爷爷的命令训练新军一事,刚才我去见了爷爷,他许我从南京城的勋贵子弟中招募人手,所以特来向永康候打个招呼,同时也在五军都督府报备一下。”朱瞻埈向徐忠说明了情况,并希望他能够推荐一些人给自己:“我对南京的勋贵子弟不是很熟悉,不知道可有推荐的人选?” 徐忠听到朱瞻埈说明来意,倒是没有表示拒绝。 他自己也是勋贵的一份子,自家的孩子虽然将来能袭爵,自然不愁这点朝廷俸禄,但总归是有子侄亲朋和故旧部属需要照顾的。 以徐忠如今的地位,安排一些家族子弟从军,或者给在自己的老部属一些照顾都不是问题,执掌五军都督府的其他人也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 只是能够照顾到的终究是少数,而且他们属于靖难勋贵,和当年洪武那批开国勋贵之间还有利益争夺。 尽管开国勋贵如今在朝堂上占不到什么位置,但总归是一股势力,靖难勋贵们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总归是要给他们留一点余地的。 所以如果能够有地方安置一下自家的子侄或者过去部属的子弟,徐忠还是很乐意的。 但他想起关于朱瞻埈练兵的一些传闻,还是向朱瞻埈询问道:“二皇孙殿下,我听说你练兵用的是仙家秘法,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虽说对于能够安排自家子侄进入军中很上心,但徐忠也还是担心朱瞻埈是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事,所以想要确认一下朱瞻埈练兵到底用的是什么所谓的‘仙家妙法’免得害了自家子侄不说,到时候还要连累他去帮忙收拾烂摊子。 毕竟如今南京的兵政还在徐忠手上掌着,真要出了事他是要负责的。 朱瞻埈对此也表示理解,随即向徐忠解释起来:“其实我不懂练兵,所掌握的也不过是在蓬莱仙岛上学来的一个强健体魄的方子,用玉石入药熬制成玉药让士卒服用,三个月之后便可身如青玉、不畏刀剑,同时力大无穷。 有了这样的士卒,只要给他们配上精良的武器和盔甲,再进行严格的训练,做到令行禁止,想来就算是一支强军了。” “即便只是能做到令行禁止,这便已经是天下有数的精兵了。”徐忠作为靖难功臣之一,对于兵事很是了解,知道一支能够在战场上令行禁止的军队多么难得:“殿下心里有方略便好,只是这玉药是何物?又该如何炼制?服之真的有效吗?” “玉药便是将玉石熬化了炼制成的药膏,以水化开之后给士卒服用,三月便可见效。”朱瞻埈听出了徐忠的潜台词,于是向他保证道:“如今玉药已经开始熬制,我也已经派人去募兵了,等到新兵入营,让他们服药一月便可初见成效,到时候徐都督你大可亲自一探究竟,证实我究竟所言是否属实。” 徐忠见朱瞻埈如此说了,想了想之后便点头说道:“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此事五军都督府这边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京中勋贵子弟众多,其中纨绔不肖者也不少,殿下需要的话我回头让人整理一份名册,挑选合适的人选送到殿下营中如何?只是不知道殿下需要多少人手?” “纨绔不肖者,只要不介意我以军法处置,倒也无所谓。”朱瞻埈对此并不在意。 再怎么纨绔不肖,脑袋也是能砍下来满地乱滚的,到时候砍几颗脑袋,来个杀鸡儆猴其他人基本上就能够听话了。 至于说需要多少人,朱瞻埈想了一下说道:“且先按一个千户所来安排。” 第七十三章 勋贵站队 朱瞻埈想要招募勋贵子弟从军的消息很快在南京城里传开,各家勋贵子弟都收到了消息。 对于各家勋贵本身来说,他们是不怎么在意子弟从军这件事的。 毕竟谁家还没点门路了?往日里不这么做不过是不希望被皇帝认为他们以权谋私,又或者是要在军中广布亲信罢了。 真要安排的话,每家勋贵多少都还是有点门路的。 只是他们必须考虑自家那些非嫡出的子嗣,以及非本家的亲戚,还有各家旧部的后代什么的。 这人数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即便是找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也未必能安排这么多人。 明朝的军制和历朝历代都不一样,军户一旦被选定了,那除非你逃户从此成为黑户,否则就世世代代都得吃这碗饭了。 勋贵家的子弟可以走恩赏和荫庇的路子,继承祖上的世职,又或者被朝廷封赏一个官职,大抵是不用从最底层的大头兵或者下级军官干起的。 但这也就是嫡子能享受到的待遇,像是庶出的子侄,亦或是分家亲戚,是享受不到朝廷封赏或者世袭荫庇的。 这部分就得靠勋贵本家的关系来安排了。 可通常来说,勋贵本家除非是要安插什么人,否则也不会轻易动用自己手上的权力或者关系去把人安排进军中, 而且尤其重要的一点是,想要把人安排进军中,也要那人本身有一定的能力,是个有出息或者有能力的,那种实在废物的左右不过是多吃一份禄米的家伙勋贵本家也懒得安排,除非是实在捱不过人情。 然而朱瞻埈这次募兵却不同,首先他是募兵,不是朝廷勾取军户,这从身份上就有着本质的不同。 募兵可是不会把户籍从良民变成军户的,这对于许多想要搏一个封妻荫子的人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毕竟朝廷这些年就几乎没有停止过佣兵,想要马上博取一个功名有的是机会。 尤其是在勋贵当中流传着朱瞻埈手上有着能够让人强筋健骨、气力陡增的仙药,可以让文弱书生也能倒拽九牛,就更加对勋贵们有吸引力了。 这些勋贵靠的就是军功来维持自家的荣华富贵,如果能够批量化的培养猛将,那对自家又是何等的增强? 怀着这样的想法,各家勋贵都动心了。 虽说这个时候派自家子侄去入朱瞻埈的新军便等于是在太子党这边下注了,但对于勋贵来说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夺嫡争储这种事情本就是成了全家富贵,输了也是一样冚家富贵的事情,但凡有能力的勋贵都会想要两头下注。 过去只不过是东宫太子党这边实在是没有涉及军权,导致勋贵想要下注也无从下手。 再加上东宫的根基是文臣,文武之间本就天然有斗争,文臣看不起武人,武人也和文人尿不到一个壶,勋贵也就只有把宝都压在‘类父’的汉王朱高煦身上了。 但是现在东宫开始涉足军队,这无疑就给了勋贵们一个十分强烈的信号,以及一个下注的好机会。 所以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朱瞻埈所需要的一个千户所的勋贵子弟就被送到了他的军营,甚至人数还有超出。 面对这种情况,副将樊忠显得有些麻爪,他不过是一个草根出身的大头兵,虽然因为靖难的时候立下了军功到了如今的位置,可也得罪不起这满营的勋贵子弟。 “樊忠,你去告诉他们,军中名额有限,只要一个千户所的人,多余的人会在一个月之后根据训练成绩淘汰。”朱瞻埈坐在军营新建好的大堂内翻看着兵书,对来禀报此事的副将樊忠如是吩咐道:“另外让他们开始服用玉药,一个小旗一份玉药,以水化开服用,然后让他们每天练习破玉拳至少一个时辰,至于其他的训练你看着安排。” “末将领命。”樊忠应了一声,可还是有些担心的对朱瞻埈问道:“可是指挥使大人,要是有人不遵守军纪,在营中闹事怎么办?这些人都是勋贵子弟,末将……” 朱瞻埈闻声抬头,看着一脸为难的副将,想了想把自己的金牌掏了出来,扔给了樊忠:“拿着这个,有人胆敢闹事便依军法从严从重处置,该打军棍的打军棍,该砍脑袋的砍脑袋,谁有不服就让他们自己去跟皇上说。” 恭敬的接过了金牌,樊忠看着金牌上如朕亲临四个字,顿时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放下心来。 有了这块金牌,他就有了处置那些勋贵子弟的底气,这也让他有了足够的信心去把那些纨绔不肖的勋贵子弟训练成材了。 然而实际情况却和樊忠所预想的有些不同,那些勋贵子弟并没有在军营里闹事,而是十分乖巧的在接受着训练。 虽然确实有一些牢骚和抱怨,但绝大部分勋贵子弟确实表现的很老实,并没有什么纨绔习气。 这不免让樊忠感到惊讶,但他也没有多想,这些兵能够听话,他能够完成练兵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以后再想。 而在樊忠操练着那些勋贵子弟的时候,朱瞻埈也在军营里住了下来,每天除了检查士卒的训练情况之外,就是通过练拳来提升自己肉身的强度,好早日能够恢复自己金丹真人的修为。 如今靠着乾元壮髓膏的弥补,朱瞻埈的肉身沉睡八年的亏空已经尽数弥补,他的灵蛇缠身拳也修炼圆满,已将自己的身体锻炼的犹如一条大蟒随身一般。 现在朱瞻埈正在第二盒乾元壮髓膏的帮助下,尝试突破灵蛇缠身拳,让大蟒化作蛟龙,从而开始修习更高一层的真正修行之法。 因为自身情况的特殊,朱瞻埈并不需要真的从头开始修炼,而是只需要让自己的肉身能够承载自己的金丹修为即可,所以他选择的修行之法是一门他在修仙世界得来的炼体之法。 灵蛇缠身拳只是这门连体之法的前置,只要突破成功,他便可以开始修习这一门九转化龙诀了。 第七十四章 鸳鸯阵·改 有了兵,有了钱,各项条件也都已经齐备,朱瞻埈练兵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起来。 日常训练不用朱瞻埈操心,作为副将的樊忠做事非常的尽心尽力,比起他这个近乎甩手掌柜一般的指挥使来说,反而是樊忠这个指挥使同知更像是指挥使一点。 不过这也大差不差,毕竟朱瞻埈是皇孙,平日里这个卫所也还是交给作为副手的樊忠来带,他自己并不怎么插手平日里的军务。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朱瞻埈对自己手下的这个卫所不过问了。 士卒每日服用的玉药、修炼的碎玉拳,以及他们每日训练所使用的操典,都是朱瞻埈拿出来的好东西。 只不过朱瞻埈不像那些传统的名将带兵,可以做到爱兵如子,对普通士卒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罢了。 在朱瞻埈看来,作为统兵的将领,像霍去病那样就可以了,只要会打仗、能打胜仗,对士卒好不好并不影响他是不是名将。 霍去病当年带兵打仗,汉武帝还要专门派宦官给他送去几十车酒肉,以免他不好好吃饭,史记称:其从军,天子为遣太官赍数十乘,既还,重车馀弃粱肉,而士有饥。 士卒都吃不上饭了,霍去病也没有把天子赏赐的酒肉分给士卒,甚至于在士卒已经因为吃不饱饭而没有力气的时候,还要士卒给自己修蹴鞠用的球场,这恐怕打破了很多人对于名将的想象。 对于朱瞻埈来说其实也是一样,只要把士卒训练的精锐,让他们在战场上做到令行禁止,能够准确且高效的执行将领的命令,对于统兵的将领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像吴起那样和士兵穿一样的衣服、士兵生了脓疮去给士兵吮吸伤口的,士卒固然愿意为他效死命,却也让一个将领没有了该有的威严。 所以朱瞻埈还是更喜欢戚继光那样的带兵方式,以严格的纪律和军法来要求士卒,让士卒在战场上是因为严明的纪律而奋勇作战,而不是靠将领个人施以的恩惠。 这也是为什么他用来训练士卒的操典是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的主要原因,并不是朱瞻埈不懂得其他的练兵方法。 不过虽然用了《纪效新书》作为操典,但朱瞻埈却也不是完全照抄,因为戚继光写《纪效新书》时,主要是用以对抗倭寇,因此无论是着名的鸳鸯阵,还是赫赫有名的狼铣,都是专门针对倭寇的特点而设计的。 比如狼铣,就是利用毛竹多枝的特点用来阻挡敌人视线,同时格挡倭寇利刃的劈砍,以便于狼铣手身后的长枪手或者火枪手歼敌。 而鸳鸯阵本身,则是一种非常强调团队配合的小队作战阵型,藤牌、狼铣、长枪、镗钯和火枪,多种武器的配合与灵活变化,才是鸳鸯阵的精髓所在。 所以朱瞻埈虽然也在让士卒训练鸳鸯阵,但他的鸳鸯阵里并没有狼铣和镗钯,而是增加了火枪和虎蹲炮。 明初的火枪还主要以三眼铳之类的早期火器为主,这种火器的攻击效率着实不太理想,而且操作非常麻烦,杀伤力业有限。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三眼铳打完了可以拎在手上当单手锤使,不至于像火枪一样没法近距离战斗。 但朱瞻埈手上既然有工坊可以自行打造军械,自然也就不会使用这么粗糙的东西,而是在建造了一个小高炉炼出成品钢之后,直接上了定装纸壳子弹和燧发枪。 尽管燧发枪也谈不上有多高效,但在使用了纸壳子弹的情况下,一分钟足以打出三到五发,而三眼铳虽然在装填好的情况下可以快速的打出三发,但打完了之后的装填就非常慢了。 而且三眼铳的结构也决定了这玩意的射程非常进不说,威力也差强人意,以至于戚继光都评价这东西“远不及鸟铳,又手夹铳后,又必手发,远近高下势不由人”。 至于虎蹲炮,这个东西理解成早期迫击炮,射程大约在五百米左右,轻便灵活便于携带,一个小队带上一门,配合火枪手便可以形成相当可观的火力。 于是在这样的调整之下,朱瞻埈所使用的“鸳鸯阵”依旧是十二人一队,一人为队长持旗,两人为盾牌手持盾,四人持长枪,四人持火枪,一人携带虎蹲炮。 在作战时,队长会负责携带虎蹲炮的弹药,协助炮手进行装填和射击。 毕竟就算服用了玉药之后,士卒的身体素质大大增强,可以一个人抱着虎蹲炮行动,但还没法做到同时携带作战用的弹药。 而这样一支队伍在战场上同样可以和原版的鸳鸯阵一样分成两个五人队作战,而且比原本的鸳鸯阵要更有优势的是可以提供充足的火力输出。 按照明朝卫所的构成,十支这样的小队为一个百户,十个百户为一个千户,五个千户为一个卫所,朱瞻埈的这一个卫所如果都是这样的配置,便可以有至少五百支这样的小队,有两千支燧发枪和五百门虎蹲炮。 在明初来说,这样的火力已经够碾碎一切了。 当然,朱瞻埈并没有把自己的五个千户所都这么设置,他只是将其中的四个千户所这么配置,而剩下的一个千户所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骑兵。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杨溥在义乌招募到足够的兵员,也足够让朝廷从北方给朱瞻埈调来足够的擅长骑射的士卒。 对于骑兵,朱瞻埈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改动,除了让骑兵也装备和步卒一样的布面甲并服用玉药之外,也就是对战马的饲料做了一些调整,让这些战马跑的更快、耐力更好,同时也更能负重罢了。 毕竟,这些马都只是普通品种,想要有大的提升除了喂食特殊的草料让它们更强壮之外,还需要对血脉进行培养,至少两到三代之后才能培养出体型堪比夏尔马,奔跑速度能比肩阿拉伯马,耐力超过蒙古马的品种来。 而眼下,别说是改良战马品种了,光只是士卒的衣甲兵器,在工坊昼夜不停的打造下也才配齐了四分之一,五个千户所只有勋贵子弟的那一个千户和大约两个百户的骑兵配齐了装备。 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朱瞻基却跑来找朱瞻埈借兵了。 第七十五章 朱瞻基借兵 “借兵?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看着眼前来找自己借兵的朱瞻基,朱瞻埈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一无爷爷的圣旨,二无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调令,三无调兵的虎符,跑来张口就跟我说要借兵,大哥你没搞错? 这兵马都是朝廷的,不是咱家自己的东西,借你百十来号人充充场子什么的还大差不差,可你要调动至少一个千户所的兵马,手上却又没有任何的调兵文书或者圣旨,只凭一块爷爷的金牌就想调动大军……” 说到这,朱瞻埈看朱瞻基的眼神已经有点像是在看傻子了。 朱瞻基也知道自己这么干着实有点像个大傻子,但此刻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说服朱瞻埈,他只能在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偷听之后才低声对朱瞻埈说道:“爷爷不好意思下这个旨意,二叔他要造反!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那边都是二叔的人,我拿不到调兵的文书,就更别说兵符了!二弟,你就帮大哥这一次,把兵借给我!” “且不说二叔是不是真的要造反,就算真的反了,也不是大哥你这什么东西都没有,空口白牙跟我借兵的理由。”朱瞻埈如同油盐不进,摇了摇头还是对朱瞻基表示了拒绝。 这无疑让朱瞻基感到很难受,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汉王朱高煦装病和赵王朱高燧一起离开了京城去了汤山,并且手上还有兵部换防的调令,正准备从汤山调兵进京。 “汤山的守军都是二叔的旧部,他手上又有调令,可以名正言顺的带兵进城,到时候他只要一声令下,玄武门旧事近在眼前啊!二弟!”朱瞻基已经急的火上房,但朱瞻埈依旧不疾不徐,咬紧了没有兵部文书调令和圣旨不能调兵这一条,就是不答应借兵。 在朱瞻埈看来,朱高煦想要造反,想要带兵进城重演唐玄宗玄武门之变的旧事,那纯属想太多。 不说朱棣是在马上打了一辈子仗的马上皇帝,只要出现在军前就能令朱高煦的兵倒戈来降,光是南京城的城防就不是区区汤山守军能够攻得破的。 如果不知道朱高煦的阴谋,让他带兵骗开了城门,带着汤山守军进了城,那事情另说。 但已经提前知道了朱高煦打算带兵进城搞事,还让他能够成功进城,朱瞻埈就要怀疑自家大哥的脑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不过面对已经急的嘴角快起泡的朱瞻基,朱瞻埈还是在想了想之后对他说道:“二叔带兵进城,你既然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那吩咐一声城门守军不要开门,把二叔挡在城外不就行了?他难道还敢攻城不成?” 唐太宗玄武门兵变能够成功,一方面是他在长安城中有军队,不需要从城外调兵入城,另一方面当时负责守卫皇宫的禁卫总领常何本身就是唐太宗的人,这才让唐太宗能够顺利的带兵进皇城埋伏,在玄武门杀了太子李建成。 可朱高煦呢?他首先要从城外调兵,其次城内也没有内应,手上仅有的兵马只是凭借一纸换防调令能够调动的汤山守军,总兵力不会超过一个卫所。 就这点兵力别说打进朱元璋精心打造的南京城了,就算让他们进了城,也绝无可能攻破皇城的防御。 要知道光是皇城的守军就有负责皇城守门的旗手卫,守卫紫禁城南部的济阳卫、济州卫、府军卫、虎贲右卫、金吾前卫、燕山前卫、羽林前卫。 紫禁城东西两部分分别是金吾左卫、羽林左卫、府军左卫、燕山左卫、虎贲左卫、金吾右卫、羽林右卫、府军右卫、燕山右卫。 驻守紫禁城北部玄武门左右两边到北安门左右两边的还有金吾后卫、府军后卫、通州卫、大兴左卫。 这二十一卫兵马,再加上负责“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的锦衣卫,便是天子亲军二十二卫!每一卫兵马最多的时候能有万人。 这些兵马才刚刚跟随朱棣北伐回来,每一支部队都能称得上是历战老兵,大明真正的精锐! 朱高煦仅凭区区一卫兵马就想来个玄武门兵变去逼宫上位?朱瞻埈觉得除非是朱棣不在皇宫,朱高煦倒是有那么几分可能进入皇宫,否则的话他这就是瞎胡闹。 而朱棣之所以没有下旨也就很容易理解了,因为在朱棣看来朱高煦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他都不需要做出任何应对就能把他这点破事摁死! 但朱瞻基却不这么想,他苦口婆心的对朱瞻埈劝道:“二弟,你是了解爷爷的,他心里最大的坎就是当年靖难的事情,他不想咱们朱家人自相残杀,要是真让二叔攻城了或者打起来了,这天下人就都知道二叔要造反,咱们朱家人自己又斗起来了,这可是会让天下不稳的!” 朱元璋是造反起的家,朱棣自己靖难起兵,夺了侄子的皇位,这就使得大明从朱元璋到朱棣,中间算上一个孙子继位的建文,帝位的传承一直都很动荡,这要是再出事就会有人说朱棣得位不正、德不配位之类的谣言和闲话了。 所以无论朱高煦是不是真的要造反,朱瞻基都不可能真的让朱高煦带兵进城,甚至于连动手不行,因为一旦开战或者有什么闲话传出来,这事都会变得很难收拾。 而他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在朱高煦带兵进城之前把人拦下来,然后劝说朱高煦放弃。 要做到这一点,以朱瞻基的本事来说,倒也不是做不成,但如果能够从朱瞻埈这里借到兵,不需要拿着朱棣的令牌扯虎皮做大旗虚张声势的话,无疑可以让这件事的风险小很多。 虽然很想把事情办的漂亮一点,但如果能够不冒风险的话,朱瞻基还是希望能够更稳妥的把这件事处理成功。 毕竟万一朱高煦铁了心的要闹一场,他手上一点兵都没有的话,朱高煦可是能直接把他抓了,让他一点招都使不出来的。 第七十六章 汉王和赵王 此时的南京城外,朱高煦和朱高燧已经抵达了汤山军营。 这里的驻军是朱高煦的旧部,统兵的将领同样是他一手提拔,在朱高煦对其出示了兵部的调兵公文之后,统兵的将领很痛快的便向朱高煦交出了兵权,并立刻开始整顿士卒。 这名统兵将领心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激动,汉王殿下终于要像皇帝一样起兵靖难了! 他也可以搏一个从龙功臣,封妻荫子了! 统兵将领的心情和想法其实很好理解,在当初靖难的时候,朱棣就说过“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的话。 而且朱棣对朱高煦的喜爱和对朱高炽的不喜,是当时整个燕军当中人所共知的。 在打进南京城后,像淇国公丘福等人就在积极准备,想要支持朱高煦成为太子,他们也好在靖难之功外再混一层从龙之功,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搏一个永世富贵。 然而在徐皇后和文臣的劝说下,朱棣还是立了朱高炽为太子,并且随后八年时间,任由朱高煦百般折腾,甚至连跟着朱棣北伐的时候都不忘进谗,却也没有能够动摇了朱高炽的太子之位。 这无疑让汉王一党非常的郁闷,也让汉王党和太子党之间的斗争愈发的激烈。 虽说靠着进谗汉王党把解缙弄进了北镇抚司,但去年淇国公丘福的战死,导致淇国公一脉被贬,也让汉王一党损失惨重。 如今朱高煦不打算继续玩什么父慈子孝的游戏,而是准备效法唐太宗玄武门旧事,提兵入城逼宫,这如何能不让本就是汉王一党死忠的统兵将领感到激动,觉得机会来了呢? 事实上不光是这位统兵将领这么想,就连汉王朱高煦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三弟,你现在即刻回京,带人去把兵部的火药库炸了,到时候城中混乱,我趁机带兵进城,你也带上你的人,只要大军进了城,这事就算成了。”朱高煦搂着自家亲弟弟的肩膀,向他许着愿:“事成之后,我登基为帝,这江山我分你一半!” 朱高燧听着朱高煦的这番话,心里各种念头不断的翻腾,但最终还是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对朱高煦点了点头说道:“二哥,就交给我!不过事后老大一家……你打算怎么处置?” 朱高燧是了解自己的大哥和二哥的,虽然大哥朱高炽看上去总是一副和善样子,是个仁善之人,但朱高燧却知道他也是一个无论手段还是心机都不会输给朱棣的人。 反倒是自己的二哥朱高煦,虽然看上去和朱棣很像,一样的勇武、豪爽,就连性格都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可朱高煦的身边却没有一个来献白帽子的姚广孝。 这让朱高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谋的莽夫,也让朱高燧并不是很看好他这次的举事。 之所以问他如何处置老大一家,也是朱高燧想要看看朱高煦到底有没有足够狠的心,以及有没有容人之量。 选择杀,那说明朱高煦足够心狠手辣,能够彻底的永诀后患,但同样也没有容人之量。 一旦朱高煦坐上那个位置,朱高燧自己也很可能步朱高炽的后尘。 选择不杀,则说明朱高煦有容人之量,虽说会留下一些不好的隐患,但至少朱高煦能够容得下兄弟,朱高燧也能更相信他的承诺。 然而朱高煦的回答却让朱高燧的心凉了半截,也让朱高燧犹豫是不是真的要帮自己的二哥去造这个反。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到时候你带人去把老大一家都抓起来,都杀了之后放把火,就说是乱军之中纵火自焚。”朱高煦看着面前的南京城防地图,心里正盘算着自己登基以后会何等的风光,根本注意到朱高燧已经变了的脸色,仍旧头也不抬的问道:“对了,朱瞻基那小子在干嘛?还有老大家那个睡了八年的老二,他不是在练兵吗?他我们也得注意,别到时候让他带兵进城了,那事情可就要被翻过来了。” 如果是刚才,朱高燧就会告诉自己的二哥,朱瞻基去找了朱高燧,准备向他借兵。 但是现在,朱高燧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对朱高煦说道:“我派人盯着瞻基那小子呢!他去了秦淮河,正寻欢作乐喝得烂醉呢!” 这话倒也不算是撒谎,因为朱瞻基在从朱高燧那里借兵不成之后,就顺路去了秦淮河,确实喝得烂醉了。 只是他是否从朱瞻埈那里借来了兵,又或者朱瞻埈是否已经知道了朱高煦想要起兵的事情,这就不是朱高燧所知晓,或者愿意告诉朱高煦的了。 虽说作为三兄弟里的老三,朱高燧也是朱棣和徐皇后亲生的嫡子,但上有洪武皇帝朱元璋亲自册封为世子的老大,又有和朱棣性格相仿被朱棣亲自说出“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这种话的老二,他这个老三几乎可以说就是个陪衬,除非是老大老二都死了,他才有可能登上皇位。 再加上他本就是三兄弟中心思最多的一个,此时的朱高燧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想要帮助朱高煦了。 他此时正在盘算着,这件事是否有能够让老大和老二同归于尽的可能性。 只要老大和老二都没了,他这个老三就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了。 在这样的想法驱使下,朱高燧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向朱高煦又说道:“至于你说的老大家的老二,我听说他虽然确实是在练兵,但事情都被他扔给了副将,他自己也和朱瞻基那臭小子一样,整天流连秦淮河,都快乐不思蜀了。” “我就知道老大家出不了什么好苗子,你看看他们兄弟俩,整天在秦淮河厮混,将来怎么能够当好皇帝?大明江山交到这样的人手中,简直是危害我大明江山社稷!亏得那些文臣还有脸说什么‘好圣孙,可以旺三代’!”朱高煦大声的贬低着朱瞻基和朱瞻埈两兄弟,却没有注意到朱高燧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已经变了主意的朱高燧没有再和朱高煦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汤山军营。 第七十七章 城门口 随着夜幕的降临,朱高煦带着三千骑兵从汤山出发,一路朝着南京城前进。 这是他特意选择的时间,作为常年带兵打仗的人,朱高煦清楚的知道夜晚袭营或者偷城的成功率要远比白天高。 毕竟你白天除非是有雾气遮挡,否则都能够看的远看得清,但夜晚就算有火把也很难看得清几十步外的人到底是个穿盔甲的人,还是个不穿衣服的母猩猩。 而对于朱高煦来说,他正是要趁着夜色把军队带进城,这样在夜色的掩护下,他的很多行动会方便很多。 从汤山到南京城的距离并不远,骑快马的话都要不了一个时辰,所以快月上中天的时候,这三千兵马已经抵达了南京城外。 朱高煦并没有让士兵马上进城,而是在先下令让队伍停了下来,让战马恢复体力。 战马是非常娇贵的动物,不仅在战场使用时需要非常的注意和小心,平日里的日常维护也是一样。 像这样的赶路,对于马来说体力消耗也是不小的,所以在停下来之后需要骑兵赶紧用干布给马擦干身上的汗以免受凉,同时喂给马儿用盐炒过的豆子补充体力。 可以说对于骑兵而言,马绝对比他自己过的很好,至少在这样的行军之后骑兵还要伺候马,而没有人伺候骑兵。 如果这些骑兵能够了解到同时代的欧洲同行们的待遇,或许他们会心生羡慕,因为欧洲的骑兵大多能拿到一个骑士封号,拥有一个村庄之类的封地,还能给自己招募几个侍从,打仗的时候有人帮忙抗兵器,忙前忙后的伺候。 但是在大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骑兵就是骑在马上的兵,和步卒虽然待遇上略有区别,但整体来说也是兵,不像骑士可以被称为贵族地主阶级。 言归正传,在一阵修整过后,无论人马都恢复了精力,朱高煦这才带着这三千骑兵来到城门前,然后命令统兵将领上前叫门。 这道城门的守军是朱高煦的旧部,他早已打好了招呼让对方放自己进城。 当然朱高煦凭借手上的兵部换防文书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其他城门进城,但他还是选择了自己人守着的城门,这样更保险一些,也可以提升这次事情的成功率。 然而统兵将领拎着兵器在城门前喊了半天,却不见有任何人开门,也没有任何人询问或者回话。 城头上虽然点着火把,但一眼看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这让人不免感觉到了诡异。 “汉王殿下,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统兵将领策马回到朱高煦身边,向他低声禀报着:“城头上只见火把不见人影,喊了半天也没人回话,这不对劲!” 朱高煦当然知道不对劲,他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当然知道城门上应该无论何时都有守军把手,尤其是南京城这样的地方,更是有重兵把手。 否则他也不需要去专门弄一份兵部的调令,好让自己带来的大军顺利进城了。 但是现在这样的局面,让朱高煦也感到了一阵不安。 可多年夙愿就在眼前,朱高煦还是决定赌一把,随即策马上前,对着城门喊道:“大侄子,出来!二叔知道你在。” 在朱高煦看来,城门上只见火光不见人影,除了有埋伏之外不会有其他可能,而最有可能做这一切的就是好圣孙朱瞻基了。 然而随着朱高煦的声音,出现在城头上的人却并非是朱瞻基。 而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朱瞻埈。 “二叔,你如果找我大哥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兵部的火药库那陪三叔呢!二叔你要是进城的话,明天一早就能看到我大哥和三叔了。”朱瞻埈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朱高煦冲他喊着话。 虽然他并没有答应朱瞻基向他借兵的请求,但这并不意味着朱瞻埈不帮忙。 他让朱瞻基自己去解决朱高燧,而他自己则在城门这里等朱高煦,解决这位二叔和他带来的兵马。 “瞻埈?你怎么会在这?”朱瞻埈的出现超出了朱高煦的预料,但却也未能让他惊慌失措,而是猜到了朱瞻基可能是去找朱瞻埈借兵,才让他出现在这里。 这个想法让朱高煦眼神一变,但随即又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冲着城投喊道:“我奉兵部的命令换防,时间紧迫,没时间和二侄子你闲扯,让人开门,我要带兵进城。” 听着朱高煦的喊话,朱瞻埈微微摇头,他当然知道朱高煦这么说是觉得自己只训练了一个月的新兵没办法挡住他带来的三千精锐,并且拿准了只要他不公然喊造反,自己就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阻止他进城。 毕竟朱高煦手上有兵部的调令文书,他带兵进城是正常程序的换防,在没有圣旨和五军都督府或者兵部的新命令之前,朱瞻埈还真没有什么理由阻挡他们进城换防。 但朱瞻埈却并不是拿朱高煦没有办法。 “二叔,今天太晚了,还请你带来的这些兄弟在城外委屈一宿,明天早上再入城!”朱瞻埈站在城头,冲着城下喊道:“如果二叔一定要今夜进城,还请把大军留下,独自一人进城。” 听到这话,朱高煦顿时感到有些恼怒,随即变了脸色,换了一副生硬的口气对着朱瞻埈问道:“如果我非要带大军现在进城呢?” “那我也就只好对二叔不客气了,大军想要进城,不知道可否问过两位门神?”朱瞻埈当然不会去和朱高煦玩什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降把戏,他也没有那个口才,所以便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了两个东西,直接扔了出去。 他扔出来的这两个东西见风就长,当它们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两个身高十几丈的巨大人像,身披金甲,手持利器,看上去就像是两尊巨大的门神站在了城门之前,并且还浑身上下散发出耀眼的金光来,映的整个城头金光一片,半边天空似乎都亮了起来。 第七十八章 金甲门神 看着这两个高大的金甲门神,朱瞻埈也不免一阵感慨。 这东西还是他“年轻”时候修为没有那么高闯荡修仙界时用来防身的东西,因为对自己很有纪念意义,所以一直被留了下来,放在洞天葫芦里也有快小三四百年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翻了出来。 当年的朱瞻埈运气并不算好,没加入什么大门大派,只是在某个不出名的小门派学了一套三流的修仙功法,但也将就着将炼精化炁完成,将将迈入了练炁还神的阶段。 虽说只是刚刚踏上了修炼的道路,修为也并不精深,但在哪个小门派来说,也已经算是门派的中流砥柱的中坚力量了。 但当时的朱瞻埈也就空有一身练炁还神的修为,却没有什么护道护身的法诀,甚至连和人动手的经验都十分的欠缺。 或许是穿越前看的小说入脑,朱瞻埈总觉得自己这种手上没有护身之法的状态不太安全,于是便花费了一百年的时间云游天下,到处寻找各种用来护身的攻伐之术,而炼制这两尊金甲门神的傀儡术就是他那个时候找一个精通机关傀儡、奇门遁甲之术的老头学来的。 那老头确实学究天人,各种奇门秘术信手拈来,堪称修仙界的天下第一机关大师。 不过他醉心机关秘术,常年研究这些反而耽误了正经的修为,卡在练炁还神的阶段不得突破,后来朱瞻埈结成金丹再回去找这老头的时候,他已经寿元耗尽油尽灯枯了。 以那老头的才情和悟性,若是专心修炼,又怎么会卡在区区练炁还神的金丹阶段不得寸进? 只能说时也运也,而这也促使当时的朱瞻埈收了心思,开始一门心思积累修为,想要突破金丹,好能真正的踏入长生之途。 然而却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差了一步,被一道天雷给劈回了大明。 这让朱瞻埈也只能再度感慨时也运也了。 倒是比起这些来,这两尊金甲门神隔了这几百年,依旧能够正常使用,倒是让朱瞻埈忍不住在想,当年那老头最后疯疯癫癫的想把自己也做成傀儡,另辟蹊径的长生不老是不是真的可行。 毕竟几百年时间过去,无论是当年的老头亦或是修仙界的朱瞻埈都可以说已经“死”了,反倒是这两个金甲门神几百年的时间过去还是原来的样子。 朱瞻埈在城头上感慨往昔,城下的朱高煦却是人都麻了。 两个十几丈高的金甲门神堵在自己面前,这已经摆明了是不给他面子和机会了。 如果是朱瞻基来处理这件事,朱高炽有八九成的把握就算事情不成,朱瞻基也不会落他的面子,因为这事牵扯到了皇家的颜面,闹僵了所有人都不好看。 以老大沽名钓誉的性格,说不得还得到皇帝那里给自己求情,免得自己真的被皇帝砍了脑袋。 但朱瞻埈却和老大还有他那个大哥性格不同,虽然小时候和这小子接触的不多,朱高煦也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的朱瞻埈就是个心计百出,并且性格相当古怪难缠的小鬼。 不然的话,当年他也没那个能耐凭借几句话就把堂堂一代大儒方孝儒活活气死了。 如今他睡了八年刚醒过来就说自己遇到了仙缘,朱高煦之前自然是嗤之以鼻,觉得这纯粹就是老大夫妇编出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幌子,就跟下面的人往上献祥瑞是一回事。 然而当眼前这两个金甲门神各自手持兵刃,低头看着他的时候,朱高煦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脊背发凉,以及后悔自己为什么会不相信城头上面那个臭小子是真的得了仙缘! 特么的金甲门神腰间两条四棱黄金锏就有他的腰那么粗,更别提长槊光是立在那里就有二十丈高,舞起来怕是能直接把他整个人都劈碎了。 这让朱高煦很是无语,虽然他是猛将,但却不是无脑的莽夫,眼前这两个十几丈高的金甲门神,着实不是他能应对的东西。 别说是他了,就算他带来的这三千骑兵全都填进去,也未必真的能够奈何得了这两尊巨像。 毕竟刚才朱瞻埈把这两个门神扔出来的时候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两个巴掌大的东西,落地就成了如此巨大的神像不说,落地时那种重物落地的震颤和扬起的灰尘,都让朱高煦知道这不是障眼法。 他心思转了几转,最终还是不敢去赌朱瞻埈不会真的动手。 “二侄子,你看你怎么还急了?二叔跟你开玩笑呢!咱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刚见到二叔就这么跟二叔打招呼吗?你小时候二叔可还抱过你,带你去骑马,你都忘了不成?”朱高煦这个时候也没打算硬来了,脸上露出满脸笑容,向朱瞻埈说着拉家常的话。 朱瞻埈听到朱高煦这么说,也不由得微微摇头,随即对着城下喊道:“二叔你当年带我去骑马,可是说好了等我长大了送我一匹好马的,二叔你不会也忘了?” 听到朱瞻埈提起陈年往事,朱高煦也不管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答应了要送他一匹好马,直接大声说道:“二侄子,瞧你这话说的,你二叔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这不是你之前一直在昏睡,二叔就算想送伱好马,你也没法骑啊! 现在你好了能骑马了,二叔自然不会忘了这一茬,回头你派人来二叔府上,二叔的马你随便挑,看上哪一匹你只管开口,二叔皱一下眉头你就当没我这个二叔!” “二叔这话可就严重了,不过咱们叔侄情谊稍后再续,还是先把公事办完!”朱瞻埈听到朱高煦这么说,知道今晚的事情算是结束了,于是抬手掐出一个法诀,让两尊金甲门神身上的金光收敛,变成两座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神像之后这才对朱高煦说道:“有劳二叔下令,让来的兄弟今晚就在城外安顿,明日一早再进行换防,我当奏明皇帝为大家请赏。至于二叔,就有劳你一个人先入城,跟我去见爷爷了。” 第七十九章 朱棣的心思 在朱瞻埈用两个金甲门神搞定他二叔的时候,朱棣正端坐在乾清宫的宫门前,兴致勃勃的看着书。 他在等,等着看自己的二儿子和三儿子究竟能够给他整出怎样的一出大戏来,等着看自己的好圣孙又要怎么去化解他两个叔叔今晚弄出来的这场笑话。 是的,对于朱棣这位戎马一生,靠自己凭本事抢来江山的皇帝来说,朱高煦和朱高燧今晚的谋划在他眼里就是两个不听话的熊孩子闹出来的笑话。 想要学他造反?区区三千兵马就想拿下南京城?还打算用兵部的调令就这么骗开城门? 真要这么好造反,靖难也不至于要打四年,朱棣自己都好几次险死还生了。 而且这两个笨蛋儿子也真是够蠢的,他们两个蠢货都知道派人去监视朱瞻基,调查他的动向,凭什么认为皇帝不会派人去盯着他们两个? 还装病,去汤山泡温泉?皇帝不让你去,你哪都去不了。 真当皇帝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觉得纪纲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真的被他们收买了,不会把消息报到皇帝这? 想到这里,朱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是因为这两个儿子谋反的举动太过儿戏,简直像是一拍脑袋就想造反,还就这么起兵了一样让他感到可笑。 生气则是因为自己这两个儿子实在是不争气,用这种手段造反,简直把他们朱家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看来这次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两个混账,至少让他们明白造反不是这么玩的。 朱棣心里刚下定决心,准备借这次机会好好收拾一下这两个儿子,却忽然看到远处的天空亮了起来,一片金光璀璨。 这让朱棣顿时一惊,有种事情忽然超出了自己预料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很不好。 “那个方向是不是汉王带兵进城的方向?”朱棣向身旁随侍的太监问了一句,但熟知南京兵马驻防情况的朱棣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就是汉王从汤山来的方向? 朱棣身旁的太监自然不可能不回皇帝的话,躬身对皇帝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汉王爷是从汤山带兵进城换防,确实是从那个方向入城。” “换防?他老二真的是带兵进城换防吗?换防用得着他?”朱棣一脸的不屑,这点花花肠子他都不带用正眼去瞧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懒得去处理,同时也想看看老二能作出什么花样来罢了。 然而现在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这让朱棣很是在意,于是问道:“可有消息传来?那边天空亮起是怎么回事?难道老二他放火攻城了?” 朱棣既是在问身边的太监,也是在反问自己。 能让夜空突然亮起来,这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他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放火攻城这一招能做到了。 如果朱高煦真敢放火攻城,朱棣倒是能够高看他一眼,但同时也会觉得他是真的该死。 因为他为了皇位已经什么都不顾了,连京城的城门都敢放火攻打,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迟早有一天,会连他这个皇帝都想要拉下马来……或者不用说迟早了,看今天这架势朱高煦就打算效法唐太宗旧事了。 这无疑让朱棣心头一阵火起,心里杀意陡增。 然而一旁的太监的回话却又让朱棣感到了些许新奇,因为太监对朱棣说道:“回皇上,刚才锦衣卫已经传来消息说,在城门那的是二皇孙殿下,皇长孙殿下去了兵部火药库。” “是瞻埈?这小子又弄出什么新鲜花样了?”朱棣刚刚还因为老二可能放火攻城而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但转念之间又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身旁的太监问道:“瞻埈他带了多少兵马?” “二皇孙殿下没有带兵,只是带了几个侍卫。”太监赶忙回话。 “只带了几个侍卫?这臭小子该不会是想骂死他二叔?”回想起当年被朱瞻埈一番话骂到怒火攻心,被活活气死的方孝儒,朱棣倒是有些担心自家老二也给朱瞻埈活活气死了。 不过看着远处漫天的金光,朱棣觉着朱瞻埈可能展现了一些神仙手段。 而这让朱棣陷入了沉思,随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认真思考起了自己该如何处理今天的事情。 老二老三的处置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打一顿骂一顿,圈禁或者干脆砍了都行,对朱棣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可接受或者做不到的。 这皇位是他抢来的没错,可他要给谁那也要看他愿意,皇帝不给就来抢,不说砍脑袋,至少要剁掉一只手。 至于朱瞻基?好圣孙心机太多,需要敲打和磨练,这次的事情不管处理的怎么样,都不能赏,也不需要赏。 毕竟东宫那位太子爷无论是心机还是城府都远非老二和老三可比,朱棣要不是一直担心老大是个大奸若忠的人,也不至于让老二这么嚣张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对老大不放心,所以才会摇摆不定。 原本朱棣倒是对自己的二儿子很喜爱,觉得他像自己,但现在看来这老二多少有些没脑子了,不说和他大哥比,就连两个侄子都比不过。 但对朱瞻埈,朱棣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他了。 因为朱棣发现自己似乎给朱瞻埈给的有点多了。 朱瞻埈是不是也想当皇帝?朱棣倒是觉得这件事不用担心,因为朱瞻埈从小就表现出了对皇帝的位置不感兴趣,想要当个逍遥王爷的想法。 在这一点上朱棣对朱瞻埈还是放心的。 但朱瞻埈一睡八年,醒过来的这几个月着实拿出了太多让朱棣不放心的东西了。 人道气运、天命加身和香火封神,这三件事直接拿捏住了朱棣内心最渴望的三件事情;天下堪舆总图和气运罗盘,更是让朱棣看到了大明兴盛的希望,同时也挑起了他对外征伐的欲望;玉药和练兵之法,这让朱棣看到了一把可以征伐天下的利剑…… 有了这些,朱瞻埈已经有资格来争一争自己屁股底下这张椅子了,甚至比他大哥和他爹都有资格,因为这两位手中没有一支可以直接威胁到京城、乃至是皇帝本人的军队。 但朱瞻埈有,而且这把剑已经初见锋芒了。 回想起之前锦衣卫报上来的关于朱瞻埈练兵的监视结果,朱棣也开始认真考虑,朱瞻埈是不是有资格坐这个位置,以及他如果想要争他到底该怎么应对。 第八十章 鱼和熊掌 朱棣担心朱瞻埈想要争皇位,但是看到他押着朱高煦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却又觉得这小子并不是个争天下的主。 有仙缘,能长生,谁会在意世间的荣华富贵呢?除非是二者都可兼得。 这让朱棣不禁感慨了一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然而这话恰巧被朱瞻埈听到了,他忍不住嘴碎了一句:“为何不可兼得?熊喜欢吃鱼,在熊捕鱼的时候去猎熊不就行了?” “呵呵,你小子倒是个卖乖的,人家孟子说的是做人舍生取义的道理,怎么到你这就偷奸耍滑了?”朱棣有些无奈的看着朱瞻埈,这臭小子还和小时候一样,一肚子的歪理,还偏偏能怼的人无话可说。 在过去,朱棣倒是挺喜欢听这小子讲歪理,虽说和儒家孔孟之道不符,可他朱棣也是个没读过多少孔孟之道的人,对此便也不是很在意。 但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朱棣的性格和心性也有了一些改变,知道孔孟之道对于儒家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否认孔孟之道,便等于得罪了天下的读书人。 所以如今朱瞻埈再讲他的那些歪理,朱棣就不能把它当成乐子来听,而是必须要端正自己的态度。 这无关乎朱棣是不是相信儒家的那一套学说,只是单纯的他作为皇帝,需要读书人为自己治国的话,就必须选择支持孔孟之道。 然而朱瞻埈依旧对此却没有太在意,对于朱棣的问题他只是走到朱棣身边摊手说道:“这怎么能算偷奸耍滑呢?孟子那个时候认为熊是山上的动物,鱼是水里的动物,二者之间没有联系,所以才会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因此在孟子看来自己只能二选其一。 这延伸出来的就是关于生和义的讨论,生我所欲,义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但这里有一个漏洞,那就是孟子假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二者不可得兼,他并没有去考虑存在二者得兼的情况。 这个道理教那些读书人没问题,可以让他们树立崇高的理想和成仁取义的价值观,也能让这些读书人更好的为咱们家效忠。 但这个道理不适合用在皇帝身上,也不适合用在咱们皇家身上,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在朝堂上是没法做到二选其一的,当皇帝很多时候必须要妥协。 就好像爷爷你北伐,我爹和夏尚书要是往军前去一封信告诉爷爷你没钱了,爷爷你难道还能带着大军饿着肚子去打蒙元玩舍生取义么?爷爷你也只能撤兵回来不是吗?” 听到这话,朱棣恨不得踹他一脚,可朱瞻埈不是朱瞻基那个油滑的性子会受他这一脚,所以朱棣也只好作罢。 招了招手示意朱瞻埈来他身边之后,这才对他问道:“你二叔三叔造反,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置他们?是把脑袋砍下来给你爹送过去,还是把他们放了?” “您这个问题得问我哥或者我爹,问我不作数啊!”朱瞻埈才不想接这个锅,无论是放虎归山还是真把朱高煦和朱高燧砍了,都不是理想结果。 所以他很干脆的把锅甩了出去,毕竟他只是次子,朱瞻基不死,这皇帝的位置还轮不到他头上,有些话也不该由他来说。 但朱棣此时却不讲道理起来,对着朱瞻埈说道:“朕现在就想听你的回答,你是怎么想的?” 面对皇帝的询问,朱瞻埈感到有些无奈,这皇帝不按规矩出牌,他除非是想要给朱棣来点神仙手段,或者干脆掀了桌子,否则都得按规矩来。 朱瞻埈不是一个喜欢打破规矩的人,所以面对皇帝的不讲道理,他只能在想了想之后对朱棣问道:“是皇帝问,还是爷爷问?” “你刚才说当皇帝的要妥协,不能二选一,那现在爷爷也不选了,这既是爷爷问也是皇帝问,谁让伱有个当皇帝的爷爷呢!”朱棣拿住了朱瞻埈的话头,直接把他刚才说的话放在了这,转过来拿捏朱瞻埈自己。 朱瞻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还是对朱棣说道:“砍了二叔三叔固然痛快,也可以一了百了,将来谁也不烦恼,但这痛快是痛快,可之后的麻烦事太多,爷爷你不开心,我爹也不会开心,我也不会开心,所以他们两个的脑袋还是留在脖子上吃饭。” “嗯,你倒是比你大哥知道心疼人,要以他的性格,有这个机会说不得就得把你二叔三叔的脑袋砍下来满地乱滚了。”朱棣对自己一手带大的朱瞻基还是了解的。 如果自己直接问,那朱瞻基不会说要把朱高煦和朱高燧砍了,但如果他真的有机会这么做,那他一定不会犹豫。 因为朱棣就是这么教育朱瞻基的,要有决断,要心狠,当皇帝的如果太妇人之仁,就成不了大事。 但当皇帝有的时候也不能太心狠手辣了,因为那同样不是为君之道。 朱棣这么想着,心里倒是对朱瞻埈有了一番新的评价。 不过他不会把这个话说出来,只是对朱瞻埈问道:“既然不杀,那就放了?” “放也不行,毕竟二叔三叔做的这个事大逆不道,要是皇帝就这么放了,保不准他们觉得造反没多大事,这次没掉脑袋,下次还敢。”朱瞻埈清楚的知道,三叔可能还好,但二叔这个性格,他只要没当上皇帝,总会继续造反的。 朱棣在的时候造朱棣的反,朱高炽当皇帝的时候造朱高炽的反,轮到朱瞻基了,他还是在造反。 他汉王爷这辈子就和造反过不去了,历史上朱瞻基都把他抓起来圈禁了,他还要去作死绊朱瞻基一跤,自己被做成了挂炉烤鸭不说,汉王府全家上下都被朱瞻基一怒之下全送上路了,可以说真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了。 所以这个祸害也是无论如何不能继续留在身边的,留在身边他只会继续搞事。 所以朱瞻埈想了想之后,对朱棣说道:“要不爷爷您考虑一下,把二叔三叔放出去得了?” 第八十一章 黑土地 “放出去?放哪去?流放奴儿干都司?”朱棣看着朱瞻埈,不免有些微微的失望。 在他看来朱瞻埈如果打的是把朱高煦和朱高燧流放到什么穷乡僻壤眼不见为净的主意的话,那这小子的本事和胸襟也就只有这么多在这了。 因为在朱棣看来,问题并没有解决,把人流放也只是眼不见为净而已。 然而朱瞻埈却摇了摇头说道:“奴儿干都司那地方可是有着全天下最肥沃的土地和数之不尽的各种矿产,给二叔三叔我可舍不得。他们两个应该送到……” “你等会!你二叔三叔的事一会再说,你先给爷爷说清楚奴儿干都司的土地是怎么回事!”朱棣听到朱瞻埈说奴儿干都司的土地是天下最肥沃的土地,这让他一下子就好奇起来:“那里是塞外苦寒之地,难道土地能比江南还肥沃?你说有矿产,爷爷相信,那深山老林里总会有几座矿山,可这土地……” 朱棣说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朱瞻埈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当年朱棣还是燕王的时候,封地距离奴儿干都司其实并不算远,中间只是隔着一个宁王的封地罢了。 因此对长城以北的情况还算是了解,那里主要生活着的是蒙古人和其他一些游牧民族,没有什么城市,也谈不上有什么开发。 朱元璋曾经考虑开发长城以北的塞外,特意将辽王、韩王和沈王封在了这一代,但也只是在后来的辽宁一带,更往北的地方当时根本没有能力去开发。 也就是到了永乐朝,朱棣几次北征,把明朝的实际控制区域一直向北延伸到了贝加尔湖,这一带才被纳入了大明的版图,设立了奴儿干都司。 只是可惜,这一块好不容易拿下来的领土,大明后来没有守住,在朱瞻基继位之后,奴儿干都司和交趾布政司都被他给放弃了。 尽管这一方面是当时明朝疆域已经扩张到了极限,朝廷确实没有办法控制这么远的疆域,但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了朱瞻基至少在开疆拓土这一块是不如朱棣的。 不仅没有守住,还把朱棣辛苦打下来的领土拱手相让,着实令人遗憾。 因为才对这一块地方进行过征伐,朱棣清楚的知道这地方到底有多荒凉,然而现在朱瞻埈却说这地方土壤肥沃,还是天下最肥沃的土地,这如何能让朱棣相信,又如何不让他产生好奇呢? 朱瞻埈也不废话,直接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了一张地图,直接在朱棣面前展开。 这是一张绘制着包括了奴儿干都司、朝鲜以及倭国三地在内的东北亚地图,上面用非常显眼的色块标注出了东北黑土区,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矿产资源的分部,以及山川河流的详细走势,让朱棣看的眼睛都直了。 “爷爷,你看这,这块被标注出来的区域就是整个奴儿干都司的黑土区,这一块地方有着一种名为黑土的土壤,它是老天爷最仁慈的馈赠,也是这片天地最神奇的造化!”朱瞻埈向朱棣介绍着奴儿干都司的黑土地,语气中不免带上各种溢美之词:“这片土地因为得天独厚的环境,在千百年的岁月里每一年都要经历一边枯荣雨水,而枯死的植物在雨水的浸泡下沤烂,一点一点的渗透进这片土壤,便如同老天爷在给这片土地浇水施肥却不耕种一样,而且持续了千百年! 这是天底下最肥沃的土地!种子只要撒下去就没有不丰收的!虽然这片土地确实苦寒,但如果开垦出来,每年栽种大豆、小麦,那我大明便能在北方多出一块堪比湖广的粮食产区,解决北方的饥馑之忧!” “这片土地真有你说的这么好?”朱棣心动了。 对于一个农耕文明的皇帝来说,听到有一块天底下最肥沃的土地还没有开垦,只要开垦出来就能够解决大半个国家的粮食问题,试问有哪个皇帝还坐得住呢? “这是天下间最肥沃的土地,没有之一,也是上天赐给我大明最宝贵的礼物和财富。”朱瞻埈此时也说的很认真,同时也非常的肯定。 不过他并没有劝朱棣马上去开发这快地方,或者把它纳入掌控。 因为对如今的大明来说,想要开发这片土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事你暂时不要向外透露,朝廷想要开发奴儿干都司需要有一个完整的章程,回头把你爹还有六部的尚书都找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朱棣虽然很多时候表现的是一个非常急功近利的皇帝,但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他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毕竟在他还只是四皇子的时候,朱元璋可是真的把他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扔到凤阳,让他真种过地的。 所以朱棣自己清楚的知道,开垦和耕种一块土地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而想要在辽东和奴儿干都司那片苦寒之地开垦出良田,还要能喂饱整个大明北方,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了。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也理解了自家老爹朱元璋为什么会封辽王、韩王和沈王了,显然当年的朱元璋是希望用藩王守土的方式,借助藩王的力量把这些土地开垦出来。 但很遗憾,辽东三王的政策和八大塞王一起,都已经随着朱允炆的暴力削藩和朱棣的奉天靖难而烟消云散,朱元璋的一番精心布局成为空谈,也为后来大明几百年一直遭受北方游牧民族的骚扰埋下了隐患。 毕竟如果八大塞王和辽东三王还在,这十一个藩王手上加起来有三十多卫的兵马,十几二万的兵马常驻,辽东明军向北可以随时北上,震慑女真各部,或者对蒙古各部实施迂回打击。 如果关内有警,辽东明军也可以即刻增援,至于南面的高丽国或者后来的朝鲜国,更是不在话下。 可以说如果辽东三王和八大塞王没有被废除,蒙古诸部和后来的女真部落都很难威胁到大明的根本。 想到这里,朱棣也忍不住在想把藩王都废了是不是正确,同时对老二老三的处置也有了新的想法,于是对朱瞻埈问道:“你说我把你二叔封为辽王如何?” 第八十二章 疲兵之策 “以二叔的能力来说他坐镇辽东确实合适,一方面二叔是我大明有数的猛将,只要手上有兵就能镇得住当地的蒙古人和女真人,同时他为了能和我爹争皇位,肯定会在当地好生经营培植自己的势力。”朱瞻埈并没有反对朱棣的意见,反而分析起了朱高煦去辽东的好处。 但在说好处之余,朱瞻埈却也说出了朱高煦的不足:“但二叔这个人凶横狂妄、桀骜不臣,想当皇帝却又没有那个能力,指望他镇守辽东确实没问题,但要想让他把辽东开发出来,负担起北方粮食供给的重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我也不认为二叔在掌握了这么一片沃土,又种出了足够的粮食之后还会安分守己的当一个藩王。 二叔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畜养军队,招安蒙古人和女真人,然后以此为基础兴兵夺位。 所以二叔不能去辽东,他没法把这块地开发出来,想要做到一点必须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朝廷里面有这个能力的人都没几个,我爹都不行,二叔就更别指望了,我大哥算一个,我也算一个,咱们家剩下的也就只有爷爷您才有这个本事了。” 对于朱瞻埈的这番话,朱棣倒是没在意他话里触犯到的忌讳,反而对朱瞻埈吹捧自己的话感到很受用。 毕竟朱棣平生最自豪的事情就是自己以藩王之身夺取了天下,只是这事也是他最大的忌讳,平常谁提谁死。 也就是朱瞻埈是他亲孙子,话又说的婉转,吹捧了一番他的文治武功,才让朱棣觉得这马屁拍的舒服。 不过即便如此,朱棣还是对朱瞻埈问道:“那你觉得爷爷该把谁放在辽东?按你说的,辽东将会是我大明重要的粮食产地,必然要选一个最可靠的人去治理。 你二叔不行,你爹也不行,你该不会是想你大哥去,或者你自己去?” “大哥是长孙,他能力也够,他去无论身份能力,还是朝廷的信任,各方面确实合适。”朱瞻埈毫不避讳的这么说着,但却又话锋一转,推出了另一个人选:“不过大哥还年轻,各方面缺乏锻炼,让他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合适,所以爷爷你为什么不考虑三叔呢?” “老三?他那个狗脑子能干好这件事?”对于自己的三儿子,朱棣是一脸的嫌弃。 这个儿子要说心眼多那也是真的多,平时心思细腻也还算不错,可这耳根子就像是面捏的,别人随便撺掇几句就能左右他的想法,一点主见都没有,让朱棣很是嫌弃。 就好像这次造反的事情,老二随便说了几句他就上赶着贴上去,生怕砍头的时候少了他一个一样! 但是真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这混账又缩了,转头就准备把老二卖了把自己摘出来,着实让朱棣气的够呛。 朱高燧但凡能表现的坚定信念一点,朱棣都不会这么嫌弃他,可他偏偏就表现的像个墙头草,着实让朱棣很不喜欢。 不过现在朱瞻埈提到了老三,朱棣还是打算听听朱瞻埈是怎么说的。 “三叔的性子确实不适合,但他心思细腻,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且三叔也是跟着爷爷你常年征战的,牧守一方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朱瞻埈说了几句朱高燧的好话,随后又补充道:“爷爷你要是不放心三叔,可以把辽王藩迁回去呀,辽王当年在辽东做的还是很不错的,无论是威慑蒙古和女真,还是发展地方都还算可以。 唯一的问题无非也就是靖难的时候没站队,让爷爷你不高兴了。可咱们使过不使功,让辽王藩去监视制约三叔,让三叔牵制辽王藩,两相制约足以保持辽东的稳定了。” 听着朱瞻埈的分析,朱棣也想起了自己的十五弟朱植,他在当辽王的时候确实做的不错,堪称辽东猛虎。 只是就像朱瞻埈说的,在朱棣靖难的时候,离他最近的就是宁王、谷王和辽王三藩,宁王被朱棣绑了骗来了朵颜三卫,谷王在朱棣打南京的时候和李景隆一起献了城门,唯有辽王置身事外,所以靖难之后辽王被削了王卫,转封到了河南,整个辽王藩算是废了。 如果按朱瞻埈说的,把辽王放回辽东,朱棣相信自己的十五弟肯定能做好这件事,但他却也还是有一点不放心:“要是你三叔和辽王勾结,想要一起造反怎么办?” 朱棣自己就是这么起家的,他肯定不会放心自己的那些兄弟,就连自己的儿子他也同样不放心。 对于这个问题,朱瞻埈笑道:“好解决,让他们互相猜忌,没钱造反就行了。” “计将安出?”朱棣听到朱瞻埈说的这么轻松,很是好奇他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爷爷您当年也是当过藩王的,我权且问一句,当年爷爷您从北平来京城一趟,要花多少钱?”朱瞻埈看着朱棣,问了一个让朱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又觉得这似乎很重要的问题。 从这个问题当中朱棣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这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回答了朱瞻埈的问题:“来一次几万两银子是要花的,带来的家眷吃穿用度,随行侍卫兵马的人吃马嚼……虽说一路上有朝廷驿站提供粮草用度,钱还是要花的。 当年燕王藩家底还算不错,到底占着北平这个蒙元旧都,这种程度的支出倒也不算什么,这和伱的计策有什么联系么?” 听到朱棣这么说,朱瞻埈心里便有了底气,于是对朱棣又问了一个问题:“那要是隔两年就让爷爷你来京城一次,一次住上半年,燕王藩还有后来靖难的实力吗?” “两年来一次京城?还要在京城住半年?真要这么玩,你爷爷我的脑袋早被建文那个臭小子砍下来了,哪还有现在坐在这听你讲故事,隔两年就这么搞一次,当年燕王府的家底都得掏空!”朱棣说到这里,忽然明白朱瞻埈的法子是什么了,冲他问道:“疲兵之策?” 第八十三章 毒过绝户 “大差不差,每两年一次藩王进京,与天家联络感情,同时也了解朝廷政策,汇报各藩治理情况,这样一来各藩感念皇帝恩德,自然也就不造反了。”朱瞻埈话说的很好听,但朱棣却听的后背都有点凉,尤其是他还说到:“爷爷您怀念当年在大本堂和众兄弟一起读书时的景象,于是恩加诸兄弟,重开大本堂让他们派嫡长王世子入京和皇子皇孙一起读书,从小培养感情,不至于因为各藩年深日久不见皇帝而疏离了亲情。” “好小子!计毒莫过于绝户,你这计策比绝户计还毒!真是一肚子的坏水!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朱棣摇了摇头,他做过藩王也做过皇帝,这计策到底有多毒辣他当然听得出来。 各家藩王嫡长世子入京,这就是质子,和皇子皇孙一起读书,这自幼培养起来的感情长大了当然深厚,这些藩王嫡长世子就更加不可能轻易的背叛朝廷。 而且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嫡长,明朝一直以来都还是嫡长继承制。 即便是藩王,没有合理正当的理由也是不能废除嫡长世子的继承权另立其他儿子的。 若是有藩王这么干了,那朝廷就会介入干涉,轻则罚俸减封,重则……换一个听超听话的来当这个王爷也就是了。 至于那些藩王嫡长世子想要继承王位,自然也少不了朝廷的支持和皇帝的加封,这样一来朝廷就能够更好的控制各个藩王。 而各个藩王也就只能尽心尽力的为朝廷办事,而不是整天想着“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彼可取而代之”之类的大不敬了。 要是还有藩王铁了心的想要造反也没问题,朱瞻埈所说的每两年让藩王进京一次这个事,足以让每个藩王花掉大量的钱财,也能让朝廷很好的了解各藩的情况。 真有异心的,皇帝只要下一道恩旨说舍不得某位藩王,让他长期留京,然后把他在京城长大的嫡长世子放回去治理封地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既可以让藩王守土开发边疆地方,也可以让朝廷加强对藩王封地的掌控,消除藩王造反的威胁。 “可是这样一来,藩王财力消耗过大,他们手上的兵马能抵御来自边疆的威胁吗?”朱棣回想起自己当年在北平的时候,自己的燕王藩每次作战的开销,不免微微皱眉。 朱瞻埈对此也是早有准备,他向朱棣说道:“咱们可以把藩王分为两种,外藩和内藩,内藩就是大明内陆地区的藩王,他们进京一次的排场可以大一点,比如说带一千个侍卫随行之类的,必须要有多少规格。 至于外藩就是边疆的藩王,考虑到当地穷苦,藩王戍守边疆不易,就不需要带那么多人进京了,一次带个百人就可以了。”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棣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政策的灵活性了,穷的藩王少带点人,自然花的钱就少了,有钱的藩王多带点人,花的钱就多了,这样一来只要朝廷注意调控,藩王就只是被朝廷拴住的狗,只能老老实实的给朝廷看守着大明这份家业。 “行,这法子不错,回头你写个条陈,把这事说清楚,拿到大朝会上议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这么办。”朱棣听完了朱瞻埈的所有建议,觉得这确实是一个比削藩更好用的法子,于是便打算让朱瞻埈上书提出这个方案。 然而朱瞻埈却摇了摇头说道:“爷爷,这事不该我来提,有人比我更合适。” “谁?”朱棣看出了朱瞻埈不想背锅,却也不以为忤,只是想知道朱瞻埈打算推谁出来抗这个锅。 毕竟这政策说起来确实对朝廷很好,对于各家藩王来说能够重新掌握军队做回实权藩王也是不少藩王所心心念念的,但说到底朝廷真要这么干了,各家藩王骂娘都是轻的。 “宁王。”朱瞻埈给出了一个让朱棣略有些挑眉的名字,并解释道:“宁王一直以来都不安分,当年爷爷您靖难的时候拐了宁王藩的朵颜三卫,这事人家可一直记着呢! 您派人给宁王暗中透个信,就说朝廷要重新分封藩王,只要宁王上折子,他就可以重回大宁,甚至朝廷还可以把朵颜三卫还给他,以宁王的性格来说,他肯定会想要上这个折子的。” 宁王朱权,是朱元璋的第十七个儿子,当年的宁王藩就在燕王藩边上。 燕王起兵靖难的时候手上兵马不足,被李景隆围困北平,徐皇后都亲自披甲上阵守城了,朱棣则拐去了宁王藩把宁王绑了,还裹挟了宁王的三个王卫,也就是全都是精锐骑兵的朵颜三卫。 毕竟当时宁王的兵马是诸藩第一,宁王藩加燕王藩两藩合力,才给了朱棣起兵靖难真正的本钱。 本来朱棣这事做的不地道,于是当时也就给宁王画了个饼说打下了南京天下分宁王一半。 但是朱棣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抢来的皇位,又怎么可能分宁王一半呢?于是也不许宁王回大宁,更收了他的朵颜三卫,将他徙封到了江西南昌。 朱权到了南昌之后,倒是一直在韬光养晦,拜了第四十三代张天师为师,精修道家经典,很是做了一番作为。 但宁王一直不忿朱棣对他的欺骗以及朱棣这一系的子孙对宁王一脉的轻视、贬损,以至于让宁王一系的子孙都必须牢记这份仇恨。 在朱棣去世仁宗继位之后,朱权曾经上书给朱高炽,说南昌并非他的封国,在朱瞻基继位后又请求赐南昌附近田地予宁藩,及议论宗室不应确定品级,惹得朱瞻基极大的不快。 至于说到了后来明武宗时期的第五世第四代宁王朱宸濠奋四世之余烈终于起兵造反,然后被王阳明一巴掌拍死的事就都是后来了。 可以说,如果有机会回大宁,又可以重新拿回朵颜三卫,宁王是肯定愿意上这个折子的,即便会因为这个折子得罪天下的其他藩王他也会在所不惜。 第八十四章 贬为马前卒 说过了藩王的事情,朱棣这才注意到外面天都已经亮了。 朱高煦想造反,结果闹腾了一晚上却连个屁都没响,反倒是在乾清宫外跪了一夜,身上甲胄未解,如今已经沾满了晨露,让朱高煦浑身难受。 但他此刻的内心却比身上的衣甲更难受,因为从他跪在这,朱瞻埈进去和朱棣汇报直到现在,乾清宫里连个话都没递出来。 从朱高煦的角度只能看到敞开的宫门内皇帝正在和朱瞻埈说话,至于他们说的是什么他却一点也听不到。 周围的太监宫女也不敢有任何的消息透露给他,这让朱高煦的心一直悬着在。 他的狂悖骄傲,都是建立在朱棣对他的宠爱上的,毕竟当年朱棣对他可是说过“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这样的话的,这也使得朱高煦认为皇帝更倾向于他,而不是老大朱高炽当太子。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朱棣对他的喜爱上的,一旦失去了朱棣对他的喜爱,那脑袋还能不能长在脖子上,对于朱高煦来说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尤其是现在是朱瞻埈在和朱棣说话,他对自己这个侄儿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小时候就能骂死当世大儒的恐怖口才,以及他自幼就展现出来的各种古灵精怪的歪理上,对于朱瞻埈的性格他也是一点都摸不清楚。 如果是朱瞻基,那朱高煦还不怕,毕竟老大一家在他看来沽名钓誉,即便皇帝真要砍他的脑袋,老大也会假惺惺的求情,不至于真让他死了。 但朱瞻埈不一样,朱高煦根本摸不清楚朱瞻埈到底会说什么,他又是否会为自己求情。 万一他哪句话说的不对,刺激了朱棣,直接在这乾清宫门口把自己砍了脑袋,回头对外头说自己“病亡”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无疑让朱高煦的内心始终都无法平静下来,只能悬着一颗心,跪在这等待着朱棣对自己的处理决定。 而就在此时,朱瞻基待着朱高燧也同样走了过来。 朱高燧虽说临阵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没有逃过皇位的诱惑,带人去了兵部的火药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早已等在那里的朱瞻基将他拿下,也送到了朱棣这来。 唯一比朱高煦好一点的就是朱瞻基给朱高燧留了一点面子,让他不至于像朱高煦一样在这跪了大半个晚上。 不过即便如此,朱高燧在来了之后,也还是很自觉地跪在了乾清宫门口。 “昨晚怎么回事?”朱高燧看着比他还要早跪在这的朱高煦,低声询问着。 “还能是怎么回事!咱们都被老大家这两个臭小子玩了,我碰到了瞻埈,你碰到了瞻基,他们早就知道了咱们的计划,挖了个坑把咱们都装进去了。”朱高煦还有些愤愤不平,昨晚他输的实在是太过窝囊,被两个金甲门神就给吓住了。 或许当时他是真怕了,但在跪了一个晚上之后,尤其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马上就要被砍下来满地乱滚的时候,朱高煦也不免心生怨怼,觉得朱瞻埈就是拿了两个幻象糊弄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而朱高燧听了他的话,还以为朱高煦是被朱瞻埈抓住,于是想了想说道:“这事我看还是老爷子在背后布的局,不然的话就凭这俩半大小子想对付咱们?我去火药库的时候他朱瞻基就刚好能拿出圣旨?这都是……” 然而朱高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朱瞻埈从乾清宫里走了出来,于是他止住了话头,和朱高煦一起看向了朱瞻埈,以及他身后还端坐在乾清宫里正看着他们的朱棣。 “二侄子,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我们?”朱高燧显然不想脑袋被砍下来在地上乱滚,于是赶忙向朱瞻埈打听着皇帝要怎么处置他们。 反倒是朱高煦这会硬挺起来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硬着脖子什么也不说,还把脑袋偏到了一边,似乎不屑于和朱瞻埈照面。 一旁的朱瞻基也赶忙走了过来,向自己的弟弟问道:“二弟,爷爷怎么说?” 朱瞻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三人,笑了笑轻咳一声之后高声说道:“传爷爷口谕!”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瞻基赶忙跪了下来,一旁的朱高煦哪怕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朱高燧一起喊道:“儿臣问圣躬安!” “圣躬安。”朱瞻埈回了一句之后说道:“爷爷说了,两位王叔昨晚的造反如同儿戏,简直把咱们老朱家的脸都给丢光了,也把爷爷的脸给丢光了,所以罚你们二人入青玉卫,当三个月的马前卒。” 让两个王爷去当马前卒,这无疑是一种非常羞辱人的手段,同时也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了。 但比起直接把脑袋砍掉来说,当三个月的马前卒对于朱高煦和朱高燧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朱高煦或许还因为心里的傲气有些拧不过来,但朱高燧却已经主动向朱瞻埈询问道:“二侄子,这青玉卫是哪一卫?咱们大明有这个卫所吗?” “青玉卫就是我的新军卫,爷爷刚给赐的名字,有劳两位王叔,接下来的三个月要在小侄手下当一段时间马前卒了。”朱瞻埈笑眯眯的解释着,同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除此之外,爷爷还有另一件事要我问二位王叔,奴儿干都司和交趾宣慰司,二位王叔喜欢哪一个?” “奴儿干都司我知道,可这交趾不是还没打下来吗?哪来的交趾宣慰司?”朱高燧一听这两个地方,顿时脸都绿了,赶忙向朱瞻埈询问道:“二侄子,老爷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没哪一出,藩王就藩而已。”朱瞻埈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向朱高燧和一旁也转过头来看着他的朱高煦说道:“爷爷打算重启辽东三王和八大塞王的分封,您二位算是赶上趟了,一个去奴儿干都司,一个去交趾宣慰司,各自提三个王卫,打下来多少地盘,你们的封地就有多大。 爷爷说了,你们不是觉得自己能耐吗?那就给你们兵马,让你们自己去打江山,打下来多少都是你们的,守不守得住也全凭你们自己,但若是把封地丢了灰溜溜的回京城了,那就一辈子圈禁到死。” 第八十五章 朱高煦的惊讶 朱高煦和朱高燧当然不愿意去给朱瞻埈当马前卒,但和圈禁至死相比,他们还是愿意选择前者。 而且左右不过是三个月而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更何况朱瞻埈刚才也说了,朱棣会让他们去奴儿干都司和交趾布政司,能打下来多少地盘就有多大的封地。 虽然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能够当一个手握重兵和实权的藩王,也不见得比现在差多少。 至于说封地不行这种事情,都可以放到以后再说,毕竟真要去封地就藩什么的也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这三个月里想想其他办法说不定能让朱棣收回成命也说不定。 要是现在和朱棣硬顶,那是真的要把脑袋砍下来满地乱滚的。 于是他们也就忍了这一回,捏着鼻子被朱瞻埈带回了他的军营。 朱瞻基心生好奇,于是也跟了过来,想要看看自家二弟是怎么炮制两个叔叔的。 “二叔三叔,爷爷有旨意交代,这三个月你们的身份只是马前卒,不许我给你们任何优待,所以这几个月就委屈两位王叔了。”回到军营,朱瞻埈先是跟两个叔叔客气了几句,随后便一声令下:“来人,剥去他们二人衣服,换上士卒的军服!” 一旁的士卒听到命令便要上前动手,朱高煦和朱高燧哪能让人拔了自己的衣服,于是赶忙喊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说着两人便卸下了身上昨晚穿到现在的盔甲和华服,而朱瞻埈也不阻止,给两个叔叔留了最基本的颜面。 很快两人便换好了士卒的军服,虽然穿着很不习惯,但朱瞻埈倒也煤油刻意去针对他们,拿来的都是崭新的干净军服,等两人换好之后才说道:“两位王叔入了军营,就得按军中规矩来办,虽然咱们是叔侄,但在军中还请两位王叔严守军纪,万一犯了哪一条规矩这砍头肯定是不至于,但该打板子的爷爷也说了让我别手下留情,而且会由御前司的人来执行,所以两位王叔还请见谅。” 朱瞻埈的话说的虽然客气,但这话里的意思却让朱高煦和朱高燧都脸色有些难看。 堂堂王爷被贬到军营里当马前卒就已经够丢人了,要是再被拖出去打板子,这脸面就真的丢尽了。 于是朱高煦很是恶声恶气的说道:“不劳二侄子你这个指挥使费心,大明军律我比你熟,不会触犯军规的!” “二叔你能这么说当然很好,不过青玉卫不同于大明其他卫所,军中实行的是更严苛的军规,两位王叔还是先背熟为好。”朱瞻埈说着,便将两本小册子递给了朱高煦和朱高燧:“这是青玉卫的军规,两位王叔有三天时间背熟,三天之后我会来抽查,若是两位王叔没有记住的话,军中背不出军规是个什么惩罚我想两位王叔应该比我清楚。”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高煦和朱高燧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是接过两本小册子,一人一本揣在了身上。 见两人还算配合,朱瞻埈也没有多说什么去为难二人,毕竟堂堂王爷被贬来当马前卒,现在心态还没调整过来,有这个配合态度已经可以了。 不过虽然两人还算配合,朱瞻埈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两位叔叔,毕竟他们是来军中当马前卒的,自然要参与到操练之中。 于是朱瞻埈便带着两人和一旁十分好奇的朱瞻基来到了军营的校场。 朱瞻埈并没有马上让朱高煦和朱高燧参与训练,而是让他们站在一旁观看大军操演。 在他们来之前,士卒就已经在操练当中,朱瞻埈并没有让士卒停下来,只是带着三人站在一旁观看。 而这一看顿时让朱高煦和朱高燧面色大变,就连朱瞻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三人都是知兵的,尤其是朱高煦更是大明头号猛将,对于一支军队的好坏自然看得出来。 眼前这只军队一眼看去,所有士卒队列整齐划一,动作齐整有力,呼号也气壮如牛,光是这么看就能感觉到这是一支纪律严明,士气旺盛的强军。 尤其是在朱高煦眼里,他所看到的每一个士卒都有着相当强壮的身体和不错的武艺,放在他手下至少是个得重用的小旗官或者百户官这样的下级军官,但在朱瞻埈的军中这样的人却只是普通的士卒,这如何能不让他汉王爷感到惊讶呢? 这让他忍不住对朱瞻埈问道:“二侄子,你这兵是从哪招来的?怎的军中如此多的悍勇健卒?” 由不得朱高煦不奇怪,这可是大明朝,不是后世的新中国,老百姓一年到头能把自己肚子填饱,面无菜色便已经是好日子了,想要像后世那样人人吃饱了不说还要吃好,更有嫌弃食物不是天然的余裕,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真让他们过那样的日子,他们会觉得那是真正的神仙日子。 什么样的神仙能顿顿有肉吃,还山珍海味都吃腻了,要吃稀奇的?皇帝老子都没这样的日子! 而大明的军制又是军户制,所有的士卒都来自于军户,所以并不是从老百姓中挑选身体强健的人从军,因此军中存在身体瘦弱的士卒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普遍现象,像朱瞻埈军中这样都是健卒才是稀罕事。 但就是这么一支全员都是可以在其他军队中充当精锐的健卒的部队就站在他们眼前,如何能够不让朱高煦眼热和嫉妒,并且好奇这些士卒到底是从哪里招募来的吗? 要知道,大明另一支全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壮汉组成的军队,就是皇帝的仪仗队,殿前司的大汉将军。 而那些人则更多的是样子好看,真实的训练和战斗是肯定不如眼前这支军队的。 朱高煦甚至暗想,自己手上要是有这样一支强军,昨晚说不定就真的一咬牙一跺脚的攻城了。 这如何能不让他想知道朱瞻埈到底是从哪里招募来如此优质的兵源的,要知道这支新军也才组建一个月,朱高煦可不相信这些士卒是进了军营才变成壮汉的。 第八十六章 朱瞻基的质疑 对于朱高煦的问题,朱瞻埈只是笑笑,随口解释道:“青玉卫的士兵主要来自京中勋贵子弟和义乌募兵,另外还有一个千户所的骑兵,是皇上特意从北方卫所调拨过来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朱瞻埈的这番话朱高煦和朱高燧都不相信,他们还以为朱瞻埈是在藏着掖着,又或者是把勋贵子弟集中起来,做个样子给自己看,因此两人都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士卒,准备回头有机会了再摸清楚青玉卫的士卒到底都是哪来的。 此时青玉卫的操演已经结束,有火头军用独轮车推着一车一车的水桶进场,招呼士卒过去喝水。 这本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一旁的朱瞻基却注意到,所有的士卒是以十人左右的小队为一组靠近运水的独轮车,然后每个人都只取用了一碗水,喝完之后便又回到了校场上自己的位置,并没有四下乱走。 两桶水大概够一个小旗所有人饮用,火头军一次运来了几十桶水,所以虽然校场上操练的士卒虽然人数众多,但也很快就完成了喝水和修整,随即再次开始了操练。 而这一次的操练却不再是兵器演练,而是所有人都打起了一套看起来很厉害的拳法。 朱高煦自身武力不弱,这方世界虽然没有神异,却也有些练家子或者常遇春这样战场上能够一夫当关的顶级猛将,朱高煦自幼受名师指点,自然是个识货的,能够看出这套拳法虽然简单,却在简单之中流露出一丝如山岳一般的厚重。 并且随着士卒们的演练,一直在仔细观察的朱高燧还注意到大多数士卒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丝青色,并且很快所有人脸上都变成了同样的颜色。 这缕青色看上去色泽如同青玉一般,并且士卒一个个精神饱满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这让朱高燧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一旁的朱瞻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抓着朱瞻埈问道:“二弟,你这是在他们身上用了什么仙方?你之前不是还劝我不要想这些的吗?结果反倒是你自己偷偷弄了这样一支军队!” 朱瞻基很想质问自家二弟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自己问他的时候跟自己说不要想这些,结果转头他又训练了一支新军,不仅招募勋贵子弟从军,而且一眼看去就是一支天下强军。 如果这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朱瞻基甚至以为朱瞻埈是在故意骗自己,并且是有意不让自己掌握军权。 至于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朱瞻基并不愿意去想,因为他心里还有着兄弟情,并不希望让那个答案破坏他心里的那点他十分珍视的兄弟情。 面对朱瞻基的疑问,朱瞻埈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想费这个事,但爷爷要练新军我也没办法。而且你当维持这样一支军队开销便宜吗?他们每天服用的玉药就需要一千两银子,这还是有户部提供各种材料才是这个价格。 而这一千两银子一天的玉药,他们要连服三个月,光是这部分开销就是十万两银子!大哥你也想让我帮你练兵,这没有问题,可你有钱吗?” “我……”朱瞻基哑火了,如果说几千或者几万两银子朱瞻基咬咬牙把这些年的积攒的月例银子,以及朱棣赏赐的玩物拿出去变卖的话,还是能凑出来的。 但是光用药就要花掉十万两银子,除此之外还有大军的日常开销和其他支出,这一支军队看着雄壮,但很显然全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这对于朱瞻基来说,还真的玩不起。 不过他却转头不甘的说道:“可我也能去求爷爷,让他同意我训练一支新军……”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朱瞻埈明显听的出来,他底气已经不足了。 朱瞻埈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膀,冲他无奈的笑道:“大哥啊,你去求爷爷然后再来找我帮你练兵,和爷爷要求我练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这里面的区别我相信那老和尚肯定教过你。 话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只能说咱们是亲兄弟,没必要为了还没影子的事情伤了和气。 如果大哥你有什么心里过不去的,或者想不通的,你也可以直接来找我说,咱们是亲兄弟,我一定会给伱解释的。” 朱瞻埈当然会给朱瞻基解释,但也就只是解释而已。 他虽然不太想当皇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接受毫无道理的指责。 看在兄弟情谊的份上他或许不会伤害朱瞻基,但有些东西也只是他不抢,而不是抢不到。 而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瞻基看了一眼一旁两个穿着士卒军服的叔叔,心里多少已经明白过来,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去强求。 于是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对这朱瞻埈道歉道:“对不起二弟,是哥哥误会你了。” 朱瞻基此时还是少年心性,话说开了便没有再往心里去,毕竟他也明白,自己是太子嫡长子,是深受皇帝喜爱的皇长孙,即便皇帝让朱瞻埈掌握了军队,也是动摇不了自己在皇帝心里的地位的。 所以他着实没必要担心朱瞻埈会影响到他现在的地位,或者说至少在朱高炽正式登基继承皇位之前,他们都没必要为了这个事伤了和气。 至于说朱高炽早逝,以至于要朱瞻基这个皇长孙像建文帝朱允炆一样去孙子继承爷爷的皇位,这是朱瞻基根本没有去考虑的事情。 就在两兄弟为了这个事情正在说着的时候,一旁的朱高煦和朱高燧也从刚才朱瞻基的话里听了个一鳞半爪,虽然没怎么听清楚,但也听到了“玉药”“十万两银子”之类的词。 这让两人明白,眼前的这支军队怕是用了什么秘法训练,才会有如此强盛的军势。 明白过来这一点,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之后,没怎么商量便已经决定好好利用这三个月在军营的时间,摸清楚这支青玉卫到底是如何训练的,他们所听到的“玉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就在此时,听说了两个弟弟昨晚造反,又被老爷子贬到军营当马前卒的太子爷朱高炽也来到了军营,看到此刻穿着士卒军服的两个弟弟,朱高炽一张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玩味,同时又有些无奈。 第八十七章 定身术 看到朱高炽到来,无论情愿不情愿,朱高煦和朱高燧都得和朱瞻基、朱瞻埈两兄弟一起行礼。 毕竟朱高炽怎么说都是太子,他们即便是朱高炽的亲兄弟也是一样要遵守各种皇家礼仪的,尤其是昨晚才闹了一通,不想被人再拿话柄的话,朱高煦和朱高燧就不能再在这种细节上出现问题。 向朱高炽行礼之后,朱瞻埈对自家胖老爹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我两个弟弟被贬到军中当马前卒,我两个儿子彻夜的不着家,一大早你爷爷又把我叫去骂了一顿,一晚上出这么多事我要是还坐得住,我这太子的脑袋早被砍下来了。”说到这,朱高炽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弟弟,对他们没好气的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一早老爷子没头没尾的把我臭骂一顿,我到现在都还糊涂着呢!到底怎么回事?老二老三,你们又怎么惹着咱爹了,他生这么大气要把你们两个贬为马前卒?” 说到这,朱高炽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朱瞻埈和朱瞻基,对他们两个也横了一眼:“还有你们两个,整天不着家也就算了,这里面还有你们什么事?” “爹,这事估计两位王叔不好意思开口,还是我来说。”朱瞻埈站了出来,向自家胖老爹解释道:“昨晚上二叔从汤山带了三千兵马要进城,大哥本来是想来找我借兵,把二叔给拦下来的。 但是他手上一没有兵部调令,二没有爷爷的圣旨,我就没敢调兵,只是自己去把二叔在城门口拦下来,然后带他去见了爷爷。 至于三叔的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三叔是大哥在兵部火药库拦下来的。 爷爷本来想要他们脑袋的,我跟爷爷说了不少好话,爷爷才只是把二位王叔贬来当三个月马前卒。” “你爷爷就只把你两个叔叔贬为马前卒,没别的处置了?”朱高炽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一眼自家两个弟弟,向朱瞻埈询问着。 作为堂堂大明太子,朱高炽如何能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是活该被人把脑袋砍下来了。 事实上在朱高煦从兵部拿到调兵的文书、装病出城去汤山的时候,朱高炽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但朱高炽并没有插手这件事,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都能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帝! 朱高煦和朱高燧整出来的这一出在他看来就没有成事的可能,他唯一没算到的就是自家两个儿子也给卷进这件事里面去了。 对于朱瞻基会牵涉其中,朱高炽倒是不意外,毕竟朱瞻基这些年来一直被朱棣支使着干这干那,很有一种锻炼的意思在里面,这次的事情交给朱瞻基去做并不稀奇。 可朱瞻埈为什么也会被卷进去,这就让朱高炽感到有些疑惑了。 虽说身在皇家,怎么都不可能远离这些事情,但这次朱瞻埈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朱高炽知道昨晚朱瞻埈只是一个人带着几个侍卫就解决了朱高煦带来的三千兵马,但这实际上并不需要怎么费事。 只要有人挡在朱高煦面前,不让他和三千兵马进城,这事基本上就大差不差的能办成。 因为朱高煦不敢真的攻城,他也攻不下来。 至于说带着兵马离开南京,去别的地方起兵造反? 朱高炽并不觉得自己的弟弟能够傻到这种程度,同时也不觉得朱棣和二十万京营大军会解决不了这种问题。 只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会闹得很难收场,皇家的脸面也就丢尽了罢了。 而为了给自家两个弟弟留点面子,不至于让他们显得太傻,朱高炽也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特意来军营关心和慰问自己的两个弟弟,免得被人说太子心性凉薄。 但是面对朱高炽的好心,朱高煦却并不领情,站出来对着朱高炽骂道:“老大你别装好人!我就不信这事能逃过你太子爷的眼睛!你也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反正老爷子已经下旨,让我和老三一个去奴儿干都司,一个去交趾宣慰司,从今以后天南海北天各一方,没人再和你太子爷作对了!” “二弟,哥哥我怎么就假慈悲了?”朱高炽被朱高煦这番话怼的顿时心中不悦,脸上的表情也垮了下来。 然而还不等朱高炽再说什么,也没让朱高煦再大声喧哗,朱瞻埈抬手对着朱高煦一指,说了声“定”,便将他定在了原地,只剩眼睛能转动,浑身上下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在朱高燧惊悚的眼神和朱高炽与朱瞻基好奇的注视下,朱瞻埈冷脸说道:“军中规矩,军营之中严禁咆哮、大声喧哗,违者受十军棍。念二叔伱初犯,不知道规矩,就在这站一会! 这是定身法,太阳落山的时候自然就会解开,二叔你就在这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朱瞻埈转身对自家胖老爹说道:“爹,咱们去我的大帐说话,将士们还要操练。” 朱高炽看着被定住的朱高煦那惊恐中又带着不服的眼神,本想张口求情,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哎,算了,这事我也懒得管了,让他们两个吃点苦头也好。” 说着,便在朱瞻基的搀扶下,向着朱瞻埈的大帐走去。 而一旁的朱高燧则来到了朱瞻埈身边,向他讨好的谄笑道:“二侄子,三叔可没对你爹不敬,也没在军营里大声喧哗,不用把我也定在这?” 面对已经认怂了的三叔,朱瞻埈只是笑笑说道:“三叔大可不必如此,咱们是亲叔侄,小时候三叔你还带我玩的,虽说这些年没有什么来往关系淡了,但这情分我还是记着的,只要三叔你不违反军纪,我没事把你定住干嘛!”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高燧顿时放心了不少。 而且朱瞻埈和颜悦色的态度也让朱高燧对他的观感好了不少,于是大胆的对朱瞻埈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二侄子,你看你都说咱们是亲叔侄了,那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跟三叔透露一下?比如说你爷爷到底是打算怎么安置你两位叔叔的?这奴儿干都司和交趾布政司又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八章 青璃增阳丹 “这事说起来话长,三叔不如跟我一起去大帐,也省的我还要在我爹面前再解释一遍。”面对朱高燧的询问,朱瞻埈倒是没有拒绝回答,只是让他和自己一起前往军中大帐。 朱高燧自然乐意,毕竟他可不想和朱高煦一样被定在这里站到天黑。 难受什么的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么站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好好,这事可关系到你三叔这一脉子孙的将来,二侄子你可不能坑你三叔啊!”经历了这一次的造反不成反被贬为马前卒的事情之后,朱高燧已经自认为看透了朱高煦,准备转投太子阵营。 别的不说,看朱瞻基和朱瞻埈这俩小子在朱棣心目中的地位,以及两人现在的受宠程度,朱高燧并不觉得朱高煦有能够在这方面赢过朱高炽的可能。 朱高煦也有儿子,他家老大朱瞻壑和老二朱瞻圻,怕是在朱棣面前连混个脸熟都做不到,就别说像朱瞻基、朱瞻埈一样受到朱棣的重用了。 想到这个,朱高燧不禁叹了一口气,他的长子朱瞻坺早逝,后妃到现在也没见再给他生一个,让朱高燧在这方面着实比不上自己两个哥哥,想从这方面努力来获得朱棣的欢心都做不到。 这让朱高燧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该再纳几个小妾,或者和王妃努努力,看看是不是能给自己生个儿子。 毕竟这要是一直没有儿子,他就算真的被立为了太子,将来能继承皇位,到最后还是要把这一切还给老大或者老二家的。 不过他就算想努力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朱高燧除了军营哪也去不了,而军营里是不能有女人的。 只是不能努力生儿子,并不代表朱高燧不能为努力生儿子而努力做准备,只见他三步并不做两步的凑到了朱高炽身边,对着朱高炽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生儿子的秘方啊?咱们家三兄弟,就你儿子多,瞻基和瞻埈又都成才,做弟弟的我唯一一个儿子还夭折了,你要是有啥秘方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正想着自家两个弟弟造反的事情的朱高炽被朱高燧这么一打岔,脑子都是嗡的,他不由得对朱高燧呵斥道:“老三,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你好歹也是朝廷敕封的赵王,能不能着调一点,别整天跟着老二瞎胡闹?” “我想生儿子怎么不着调了,这也是为了我们老朱家开枝散叶,皇家子嗣绵延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大事!”朱高燧振振有词,拉着朱高炽的胳膊,对他追问道:“总不能你家八子两女,我家一个都没有?你做大哥的就忍心看着三弟我百年之后,连个养老送终,供奉香火的儿子都没有?” 如今是永乐八年,光去年一年,朱高炽的后妃就给他生了两子两女,在这之前除了朱瞻基和朱瞻埈之外,朱高炽还在永乐三年和永乐四年,一下子生了四个儿子,比起只有两个儿子的朱高煦和只有一个儿子还死了的朱高燧来说,确实是真称得上一句多子多福。 或许从后世的眼光来看,这儿子众多好像只显得朱高炽整日里正事不干就知道造人,但在封建时代,太子子嗣旺盛还真称得上是国家大事。 别的不提,明朝后来武宗朱厚照无子,朝中大臣不得不选择兴献王长子朱厚熜继位,结果便闹出了嘉靖朝有名的大礼议,硬是到了动摇国本的地步,以至于最后把朱高炽都给抬出了太庙。 要是武宗有儿子,或者孝宗不是只有武宗这一个儿子,这事都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可见皇室有儿子,并且有很多儿子在封建时代还是很重要的。 朱高炽被朱高燧这么一怼,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但他确实没什么秘方,也就是勤快了点而已。 所以朱高燧的这个问题让他很是尴尬,只能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然而朱瞻基自己都还没儿子呢,后世历史上也只有一个嫡子和一个到死才承认的次子,他在这方面着实没有什么发言权。 至于朱瞻埈,面对这个问题他只是掏起了自己的袖子。 看到朱瞻埈的动作,朱高炽和朱高燧都不由得眼睛一亮,因为两人都知道朱瞻埈是有仙缘的,会炼制仙丹。 之前是没人提,也没人想到这一出,但是现在就连是站在一旁的朱瞻基都明白过来朱瞻埈手上这是有东西,还是正儿八经的仙方! 这让三人赶紧围了上来,六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朱瞻埈的袖口。 朱瞻埈也没让自家胖老爹和三叔以及大哥失望,从袖口里掏出一支白色的玉瓶来。 “青璃增阳丹,这东西我也就这一瓶,里面一共二十八粒,吃了阳气增生,一颗就见效,不过不保证一定是儿子。”朱瞻埈将玉瓶递给了朱高燧,随口解释着这药的作用。 他当年在学炼丹的时候,丹书上的各种丹方都试验过,为的就是磨练自己的炼丹手艺,所以即便是这种和修行无关的丹药他也有炼制过。 不过数量确实不多,就炼过这么一炉,只是为了试验自己炼丹的手段和验证丹方。 “瞻埈,这真的一颗就见效吗?”朱高燧接过玉瓶,直接揣进了怀里,随即便关切的询问着。 朱瞻埈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这是我学炼丹术的时候验证丹方炼制的,按照丹方上的记载,确实效果很好,对子嗣之事有奇效。” 朱高燧听了十分的高兴,但随即又多嘴问了一句:“那瞻埈你还能再炼制一点吗?我怕这一瓶不够啊!” 听到这话,朱瞻埈不由得额头见汗,有些无语的看着朱高燧,对他解释道:“三叔,这是灵丹,不是普通的壮阳药!而且这丹药本身还有改善身体的功效,让你本身就能多子多孙,这一瓶别说伱一个人吃了,就算是分给我爹和我大哥,还给二叔也留一份都够了! 至于说再炼制这种丹药你是别想了,咱们大明找不到炼丹要用的青璃虫,少了这一味主药,我开不了炉。” 第八十九章 奴儿干都司 在朱瞻埈说不能再炼制之后,这一瓶青璃增阳丹顿时成了抢手的东西,即便朱高炽子嗣众多用不上,他也抓着朱高燧硬是要从他手中分一半。 但朱高燧也不是好相与的,咬着牙死顶着不肯交出来。 倒是一旁的朱瞻基对朱高燧劝说道:“三叔啊,你现在可别得罪我爹,三个月之后爷爷要让你和二叔去就藩的,到时候你在封地缺点什么少点什么的,还不是要指望我爹从朝廷给你拨付? 你现在把我爹得罪了,到时候他给你来句‘没钱’三叔你可就要去深山老林里自己逮兔子了。” “胡说,你爹我是那样的人么?朝廷有钱没钱哪是你爹我说得算的?你三叔真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做兄长的还能不给?”朱高炽脸上有些赫赫,但还是眼巴巴的看着朱高燧手里的玉瓶。 朱高燧被朱瞻基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太子可还掌管着朝廷的财政呢,要是得罪了他,将来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于是朱高燧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和朱高炽一阵讨价还价,把这一瓶青璃增阳丹分了。 朱瞻埈看着他们胡闹倒也没有出言阻止,直到自家胖老爹心满意足的在大帐内的椅子上坐下,朱瞻埈这才开口说道:“爷爷有意重启藩王戍边的制度,重新分封八大塞王和辽东三王,并且对辽东之地进行开发,以稳固关外的局势,压缩蒙古人的生存空间。 其中奴儿干都司是重中之重,本来爷爷就有意让二叔或者三叔去管理那里,现在再加上辽东三王,看来爷爷是希望把这块地彻底占下来。” “奴儿干都司这地方可不好占啊!”听到朱瞻埈说朱棣有心要占下整个辽东,朱高炽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太好看,他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于是便讲解起来:“这里曾是蒙元的辽阳行省,洪武年间故北元辽阳行省平章刘益奉表降明,朝廷遂即设置辽东卫。 洪武八年的时候,前元太尉纳哈出入犯辽东,被辽东都卫击败,后来纳哈出驻兵开元金山,计有二十万之众,继续抵抗我大明北上。 洪武二十年,太祖皇帝派大将冯胜、傅友德、蓝玉率二十万大军北上,胜至通州,遣哨马出松亭关,探悉元兵多屯驻庆州,遂令蓝玉轻兵往袭。 时适大雪,元兵未曾防备,不意明军突至,大败。平章果来被杀,果来子不兰奚受擒,纳哈出方降我大明,朝廷这才算是控制了辽东。 永乐元年,你爷爷派行人邢枢等往谕奴儿干,招抚诸部。二年,置奴儿干等卫,其后相继建卫所达一百三十余个。 永乐七年,当地官员忽剌修奴上书,你爷爷这才决定设置奴儿干都司,统辖各卫所。 这个地方除了气候苦寒之外,前元势力一直滋扰不断,虽然朝廷也不是没有征伐过,洪武朝的时候辽东三王就藩之后也曾威慑过蒙古人,但这个地方想要彻底占领下来,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想要开发一个地区,并不是说把人迁过去,然后在这块地方设立行政机构就可以的。 奴儿干都司过去是蒙元旧地,时至今日蒙古人依旧在这片地区生活,有名的朵颜三卫、建州女真都是生活在这一地区的少数民族,气候寒冷,民风彪悍不说,土地也是从未有过开垦的生地。 虽然这里的土地是世界上最肥沃的黑土,但面对一年有小半年都是冰期的寒冷环境,想要耕种和开发这片地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蒙元时期在这里设立了行省,但蒙古人更多的是以游牧狩猎生活为主,虽然也有建造城市,但却主要还是逐水草而居。 明朝倒是在这里建立了大量的卫、所,共计越四百余个,但也主要是驻军。 对于生活在奴儿干都司地区的蒙古、女真、吉里迷、苦夷、达斡尔等族,明朝还是主要采取的羁縻方式来进行治理。 辽阳地区因为曾经是辽东三王的封地,相对来说还迁移了一些汉民居住,加上离关内近,因此后来陆陆续续有人迁徙过来,相对得到了开发。 至于更往北一些的地区,在永乐九年至宣德八年的二十余年中,朝廷曾九次派出中官亦失哈进行巡视、招抚,建立了大量的卫所和千户所,并于宣德八年重建了永宁寺,立石碑为记。 但在宣德之后的明英宗时期,便主要是像西南土司一样的羁縻,朝廷真正管辖的还是辽阳一代。 明初向北开拓的政策至此便被彻底放弃了,在这之后建州女真逐渐崛起,成为了这一地区的实际控制者便要到明末了。 至于后世的满清虽然兴起于这片地区,但满人视此地为所谓的“龙兴”之地,一直将其作为被赶回关外的退路,因此一直到清朝末年都严格禁止汉人出关。 直到同治时期黄河泛滥成灾,大量中原、山东地区的受灾民众冒着被惩罚的风险闯入东北,这才让辽东地区的人口出现显着增长,而这也就是“闯关东”的来历。 对于这块地方,无论是出于对黑土地的开垦,还是考虑到对建州女真和蒙古人的军事打压,朱瞻埈都不可能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对这片地区的开发。 于是他对朱高炽说道:“爹伱说的不错,但如果朝廷一直不管这地方,那蒙古人就会一直滋扰辽东,久而久之朝廷便会失去对辽东的掌控,到时候蒙古人没了辽东之地的掣肘,便能直接袭扰长城,甚至是打到北平或者绕过长城进入关内也不是不可能。 考虑到爷爷现在的政策是要北伐,把蒙古人彻底打服,把这块地方彻底打下来,朝廷对辽东和奴儿干都司地区的开发是必须的。 所以爷爷打算重启辽东三王的分封,还打算把二叔和三叔封一个过去的原因就在这里。 这将进一步的挤压蒙古人和当地女真人的生存空间,将他们赶到更北方的地区,解除我大明北方边境常年受到蒙古人袭扰的问题。 可以说奴儿干都司所辖地区,将会是未来至少几十年内朝廷对北方政策的重心所在,因此开发奴儿干都司是必然的,尤其是爷爷还打算迁都北平,到时候营建新都,需要的木材和钱粮如果能够从辽东和奴儿干产出的话,朝廷也能节省大量的钱粮不是?” 第九十章 你将来也是要就藩的 “就辽东那破地方,能产出多少钱粮?他们能把自己喂饱就不错了!”朱高炽还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朱高燧先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朱高炽和朱高燧都是在北平生活过的,那里已经是蒙元旧都,生活条件尚算可以,但依旧无法与南京相比。 更不用说朱高燧还跟着朱棣深入过漠南蒙古,对于北方唯一的印象就是冷和荒凉。 毕竟大军出征,在蒙古草原上经常走一整天都看不到人烟,遍地连稍微高点的树都没有,也只能是给人荒凉的印象了。 如果可以,朱高燧并不想去那么荒僻的地方当藩王,最好是可以留在京师的繁华之地。 然而朱瞻埈却摇了摇头,对自家三叔和胖老爹笑着说道:“辽东虽然荒僻苦寒,但那个地方的物产却并不少,无论是皮草、药材还是木料,那里都能出产,而且品质极佳,若是能通过海运或者大运河运到南方来,便是数倍的利润。 除此之外,辽东当地的矿产也很丰富,无论是煤、铁还是金矿,都有出产,三叔你要是用心经营,挖到一两座金矿,足以让你在封地逍遥快活了。” 听到这话,朱高燧虽然心里多少有些动摇,但仍旧摇了摇托说道:“你就知道跟老爷子一样糊弄人,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对于朱高燧这副态度,朱瞻埈也不着恼,只是继续笑道:“那三叔你是想去交趾?不是我说,云南已经是烟瘴之地,当年成国公征讨安南病逝军中,军中士卒也多有因为水土不服而病死的,三叔你真想去那种地方喂蚊子? 我可先说好,交趾湿热,常年四季连裤裆都是潮的,而且多蛇虫鼠蚁和各种野兽毒物,早晨睡醒了发现床上多了条美女蛇,鞋子里跑进去几只蝎子蜈蚣什么的可都是等闲。 三叔你要真去的话,回头帮我抓几头猪婆龙回来,我记得这个东西入药可以治疗气疾,当地还有巨蟒和蛟龙,都是挺适合入药的好东西,有种毒蛇性子非常烈,其毒液人中之立死,但也是入药的好东西,可以治疗中风,到时候就有劳三叔每年回京的时候帮我带一点这些土特产了。” “这交趾真有这么恐怖么?”朱高燧脸色有些发青,辽东虽然苦寒,但他身为藩王当然不止于挨饿受冻,大不了穿多一点烧地龙也就是了。 可要是去了交趾,真每天跟蛇虫鼠蚁为伴,那就真的要人命了。 倒是一旁的朱高炽从朱瞻埈的话里听到了一个重点,他不由得对朱瞻埈追问道:“瞻埈,你刚才说让你三叔每年回京的时候给你带土特产,可是按咱们大明的规矩,藩王可是无诏不得离开封地的啊!你这……你爷爷突然要重启八大塞王和辽东三王分封,伱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一旁的朱高燧也顿时关注起来,看向了朱瞻埈,激动的说道:“好侄子,你是不是从老爷子那里知道了什么,跟三叔说说呗,三叔肯定念着你的好,到时候三叔去了封地,你要什么三叔都给你弄来!” 对于朱高燧的承诺,朱瞻埈并不怎么在意,不过他还是在摆了摆手之后说道:“爷爷有感于过去藩王被拘束在封地,常年不得进京,与天家之间感情淡薄,于是打算允许各地藩王每两年进京一次。 一方面是与天家联系感情,让皇帝与藩王之间、藩王与藩王之间能够重新建立起亲密无间的关系,更好的保卫我大明江山。 另一方面也是让藩王进京述职,向皇帝和朝廷介绍封地的状况,发展中所遇到的困难,需要朝廷解决的难题等等,加深朝廷与藩国之间的联系。 有此两点,各地藩国与朝廷的联系就会大大加强,朝廷也能够更好的掌握地方,藩国也能真正起到替朝廷牧守四方的效果。 这样一来,若是边关有警,或是地方有什么事情,也不需要朝廷劳民伤财从南京调拨物资或者派兵,各地的藩王可以就近处理,为朝廷节约开支。” 朱瞻埈说的似乎都是好话,若是不明就里的人听了还以为这都是好政策,朝廷要善待藩王,加强藩王的权利云云。 但对于朱高炽和朱高燧来说,便立刻从这番话里听出了端倪。 这哪是朝廷要善待藩王?是朝廷要把藩王往死了压榨! “这是谁出的馊主意?老爷子同意了?”朱高燧顿时十分紧张。 他虽然没有就藩,但对于藩王到底过的是个什么日子还是比较清楚的。 虽然藩王久居封地,无诏不得离开封地,但有着封地的供养,藩王的日子还是过的不错的。 毕竟藩王和普通宗室之间无论是待遇还是俸禄,亦或是权力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尽管朱棣继位之后,为了杜绝藩王再次靖难的可能,对各藩都实施了削藩,削减了藩王对封地的控制权以及军权,让藩王更类似于被养着的猪,但至少在用度上还是不愁的。 如果一心想要做个富家翁,那基本上藩王的日子能过的比皇帝还奢华。 可一旦按照朱瞻埈所说的政策来的话,藩王的日子顿时就变得不那么舒服了。 每两年一次的进京述职花销且不说,边关有警需要藩王出兵不说,几年也碰不到一回。 但光是地方有灾荒需要藩王出钱赈灾之类的,就足以让藩王花掉自己封地的大部分收入了。 朱高燧可是知道对外佣兵或者赈灾一次到底要花多少钱。 但这还不算完,因为朱瞻埈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另外,爷爷觉得以前太祖皇帝时候设立的大本堂很好,他老人家很怀念当年在大本堂和兄弟以及勋贵家子弟一起读书的日子,所以将会下旨重开大本堂,并且恩许藩王嫡长世子入大本堂读书。从小培养天家与各藩的感情。” 听到这话,朱高燧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棒槌,同时也明白了刚才为什么朱瞻埈会那么痛快的把能生儿子的灵丹给他。 自己上赶着给朝廷增加质子,朱瞻埈这小子可不乐见其成吗! 想到这里,朱高燧顿时对朱瞻埈说道:“二侄子,你可要救救你三叔啊!真让老爷子这么搞,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将来可也是要就藩的啊!” 第九十一章 亲叔侄 听到朱高燧这么说,朱瞻埈笑了起来,对此很无所谓的说道:“三叔你这话跟我说没用啊,爷爷做的决定,谁还能驳了他不成?而且我将来是要去修仙的,当不当藩王无所谓,只要能有个山头给我修道观,够钱买药材炼丹就足够了。” 朱瞻埈这副态度顿时吓坏了朱高燧,他赶忙凑到了朱瞻埈身边,对他恳求道:“别啊!二侄子!你三叔以前可是最疼你的!你可不能不管你三叔啊!你就行行好,帮你三叔想想办法啊! 这真要按老爷子这个搞法,你三叔到了封地,怕是得天天吃糠咽菜了。到时候别说给你带土特产,三叔不去要犯就不错了!” “咱们老朱家起于微末,这祖传的手艺传承下来不也挺好的嘛!”朱瞻埈开了个地狱玩笑,随即便正了正脸色,对朱高燧说道:“三叔啊,这事呢基本上已经定了,不然爷爷也不会让你和二叔一人选一个地方了,所以事情是没缓了,三叔你与其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选哪块封地,这奴儿干都司和交趾布政司想要开发可都不容易。”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高燧顿时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希望一样,肉眼可见的脸色灰白起来。 倒是一旁的朱高炽有些不忍心,对朱瞻埈说道:“瞻埈,你要是有什么好方法就给伱三叔说说,给他出出主意,也好过到时候你三叔就藩地方,没钱丢了皇家颜面不说,还要去搜刮地方,到时候闹得民不聊生可就不好了。” 朱高炽当然听得出来,这种厉害的主意不可能是朱棣想出来的招数。 你要说朱棣带兵打仗那确实是一把好手,但要说想出这种毒辣的治国之策那是千难万难。 至于说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姚广孝倒是有这份才华,但老和尚做事却不是这种风格。 在朱高炽看来,或许当年的青田先生刘伯温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来,可如今的永乐朝也就只有自家这个自小就想法和常人不同的儿子能想出这种近乎釜底抽薪一般的藩王政策了。 所以朱高炽才希望朱瞻埈给朱高燧出出主意,别真的让他堂堂藩王要吃糠咽菜,日子过的凄苦。 “搜刮地方,民不聊生?”朱瞻埈玩味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爹,然后嗤笑道:“爹啊,你还是没理解爷爷这政策的独到之处啊!若是有藩王不贤为祸地方,或是称病不来京城之类的……爹你觉得对于朝廷来说,让世子继位换个王爷很难吗?” 朱瞻埈这句话说的很轻松,但就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大帐内的其他三个人都感觉如坠冰窖。 朱高炽和朱瞻基还好,太子和皇长孙将来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可以坐上龙椅的,他们对这件事还没有太多的感同身受。 但对于朱高燧来说,朱瞻埈的这句话无异于催命符一般让他不寒而栗。 他有些颤抖的看向了朱瞻埈,语气中带着惊恐的问道:“也就是说,各家藩王把嫡长世子送来京城读书,一旦朝廷觉得藩王不听话了,就可以直接把原来的藩王废了,换上朝廷从小养大的世子回去继位,随时掌控各地的藩国?” “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朝廷也是为各家藩王考虑,毕竟这京城的大本堂是为了皇子皇孙设立的,教导学生的也是天下最顶尖的大儒,能够陪太子读书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朱瞻埈依旧面带笑意,但这笑容在朱高燧看来却笑的他心惊胆战:“另外,各家藩王难免会有个头疼脑热,一时无法打理藩国事务,这万一耽搁了国家大事或者百姓民生就罪莫大焉了。 所以让嫡长世子回去继承王位,成为新的藩王,履行藩王牧守地方的职责,也就成了必要之事,这可是朝廷的恩典啊!” 朱瞻埈说着,还假模假样的拱了拱手,像是对皇帝表示尊敬和感谢。 朱高燧看着朱瞻埈这副做派,顿时心都凉了半截,但还是不死心的对朱瞻埈问道:“好侄子,那你帮三叔想个折,三叔也不求什么其他,你好歹让三叔就算是去了封地,也能过安生日子啊! 就算不为别的,你也顾忌一下你三叔可还无后呢!你总不至于说让你将来的表弟也要去吃糠咽菜? 咱们可是亲叔侄啊!我可是你爹的亲弟弟啊!好侄子,你可不能不管你三叔啊!咱们家就数你最有本事了,你就帮帮你你三叔!算我求你了!” 听着朱高燧这番话,朱瞻埈看了一眼朱高炽,见朱高炽没有什么表示,又看了一眼朱瞻基,可这位未来的大明宣德皇帝却还有些傻傻的搞不清楚状况。 见状,朱瞻埈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之后对朱高燧说道:“三叔啊,我不是劝你去奴儿干都司了吗?这就是在给你支招呢!” “啊?这是什么招?”朱高燧不太理解,就连一旁的朱高炽和朱瞻基也对此表现出了不解和好奇。 奴儿干都司不是什么好地方,朱瞻埈让朱高燧去那里就藩,怎么就成了给他支招呢? 面对眼前三人的不解,朱瞻埈不由得再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你们看奴儿干都司是塞外苦寒之地,远离京师繁华之地,可要是爷爷迁都北平呢? 奴儿干都司地区水网便利,境内有优良的不冻港,沿河可抵达奴儿干都司各处,出海也能直达朝鲜和倭国,如果爷爷迁都北平,三叔你要回京只需要一帆高悬,便可延海路直抵山东,不用在陆上颠簸劳碌。 而且奴儿干都司的物产也能够通过海贸贩往山东、辽阳和朝鲜、倭国等地,只要三叔你肯用心去经营,满足你作为藩王的用度是没有问题的。 但交趾可就不一样了,那里虽是汉家故地,却早已民心离散,其民不足命令,朝廷大军征服容易,但想要安定民心,收服此地没有上百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 所以到时候朝廷必须要在交趾布政司驻扎大军,每年泼天般的使银子不说,有点什么事就得带兵钻那些烟瘴遍布的深山老林,三叔你真的想过这种日子?” 第九十二章 朝堂隐忧 两相对比,朱高燧就算是猪脑子也能够分析出奴儿干都司虽然条件艰苦一点,但日子还是能过的安稳的。 真要去了交趾布政司,怕不是所有的时间不是花在镇压当地叛乱,就是回京朝贡的路上了。 他也是看得懂地图的,交趾布政司离南京尚且比奴儿干都司更远,就别说到时候朝廷迁都北平,比现在要走的路还要再多出一倍,光是从交趾来回一趟就得花费大半年的时间。 到时候他也不用做别的事了,一年时间镇压叛乱,一年时间往返京城,刚好两年来回一趟。 想到将来要过这种日子,朱高燧顿时浑身打了个哆嗦,赶忙拉着朱瞻埈的手说道:“瞻埈啊!三叔待你可不薄啊,你可要念着你三叔啊! 这奴儿干都司气候苦寒,还是苦一苦你三叔!你二叔的封地本来就在云南,现在迁到交趾也没多远嘛,他肯定喜欢那地方!” 面对着朱高燧的讨好,朱瞻埈不以为意,只是拨开了朱高燧的手,然后对他笑着说道:“三叔啊,这事你跟我说没用,你得去跟爷爷说。 他让你和二叔一人选一个地方,只要你先二叔一步把地方选了,表现出乐于去就藩的态度,到时候爷爷高兴,这事不就成了吗? 说不定爷爷看奴儿干都司条件太艰苦,还给你一些补偿也说不定,三叔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听了朱瞻埈的话,朱高燧也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对朱瞻埈郑重说道:“二侄子你放心,这次的事三叔记住了,以后三叔到了奴儿干,只要是当地有的,伱三叔能给你弄来的,你尽管开口,但凡你三叔皱一下眉头,你就当没我这个叔叔!” 说完了这番话,朱高燧见朱高炽似乎还有话和朱瞻埈说,便转身离开了大帐。 他现在只是一个马前卒,按照军中的规矩是没资格留在大帐的。 不过离开大帐之后,朱高燧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 朱高燧对朱棣的脾气是了解的,他知道如果就藩这事朱棣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没得缓了,自己不是老二,没有他那样没脸没皮能在京城赖着不去就藩。 而且出了这次的事情,朱棣没有砍他们的头,只是贬到军营里来当三个月的马前卒,已经算是宽大处理,如果不去就藩那很可能就真的会被圈禁了。 奴儿干虽然苦寒,但到底自己去了之后是名正言顺的藩王,日子可能会确实苦点,但至少逍遥自在,比起圈禁来好太多了。 更何况朱高燧也看出来了,老大家随着朱瞻埈的苏醒,又多了一个争储的臂助,单凭他和朱高煦两个人连朱高炽都斗不过,更何况是这个心思比海还深的朱瞻埈? 这次的事情朱高燧就算是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两年一次藩王进京和重开大本堂让藩王世子入学的主意绝对是朱高燧出的。 他为了给自家太子老爹争储,连这种毒辣的主意都能拿出来,自己要还是跟着老二乱跳,那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的脑袋都作掉。 所以这一次朱高燧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老二再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自己宁愿去奴儿干当一个穷藩王,也好过跟着他掉脑袋。 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大帐这边,看着朱高燧离开,朱高炽这才对朱瞻埈问道:“这主意是你给你爷爷出的?” 一旁的朱瞻基听到朱高炽这么说,顿时惊奇的看向了自己的二弟,他很惊讶朱瞻埈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主意,毕竟将来朱瞻埈自己也是要就藩的,他就不怕把自己也坑了? 还是说……朱瞻基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的那个怀疑,如果朱瞻埈将来能当皇帝,那他出这个主意就没有问题,毕竟他坑不到他自己。 想到这里,朱瞻基虽然脸上表情没有变,可眼神当中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朱瞻埈将朱瞻基眼神的变化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朱高炽笑道:“爹,你怎么就觉得是我出的主意?不能是姚广孝那个妖僧给爷爷想的招?” “道衍大师虽然想得出这样的主意,但这不是他的风格。”朱高炽摇了摇头,冲朱瞻埈说道:“虽然他的所作所为皆称得上一句妖僧,但你爷爷评价道衍大师是‘器宇恢弘,性怀冲澹’,这种风格毒辣的主意道衍大师想得出来却不会用,也不会建议你爷爷用。 以我对道衍大师的了解,他只会让你爷爷收拢藩王的兵权,然后以丰厚的俸禄养着,彻底解决藩王作乱的可能,而不是像你这样,让天下藩王去养蛊! 你知不知道,按照你的法子,虽然朝廷可以有效的掌控各地的藩国,可万一要是有人能破局,从你布的这个困局当中搏杀出来,朝廷该怎么办?那可就又是一次靖难之役了!” 朱高炽说着,看向朱瞻埈的眼神也有一些担心。 其实他最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其中就有关于朱瞻埈的,说他是被妖孽附身了,表现出来的种种神异,都是祸乱朝纲的妖孽之言,朝廷不该纵容他,要把他关到寺庙里去驱邪! 虽然朱高炽靠着自己在文官集团内部的影响力,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但他却已经看到,朱瞻埈的种种异于常人并且充斥着鬼神之说的举动,已经遭到了文官集团的排斥。 毕竟,对于一直支持东宫的文官集团来说,朱瞻基是他们早已经培养了很多年的皇太孙人选,只要能够保证将来朱高炽和朱瞻基两代帝王的顺利传承,那大明江山就会彻底稳固下来,而文官集团也会借着扶持两代帝王顺利继位的功绩,重新树立儒家道统的权威和正统性。 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朱瞻埈冒了出来,展现出了比朱瞻基更出色的才华和鬼神之说的手段,这如何能不遭人怀疑和排斥呢? 对于朱高炽来说,如果他求的是江山和朝堂稳固,最应该做的就是让朱棣给朱瞻埈封王,然后送他去藩国就藩,远离了朝堂那朱瞻埈想修仙就修仙,不会有人再去管他。 但朱高炽下不了这个决心,也舍不得这个昏睡了八年才醒的儿子,舍不得从此父子天各一方,难以相见。 第九十三章 当他放屁 对于朱高炽关于藩王如果突破了自己布下的局该怎么办的问题,朱瞻埈只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若是真有那惊才绝艳的雄才大略之辈能够在这种困局之下找到破局之法,那他就是困龙升天的天命之子,取代了咱们家的后代成了帝王也是天命所归。 而且从洪武皇帝那算起,这藩王的后代不也是咱们朱家人吗?大家都有资格坐龙庭,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至于爹你担心的再来一次靖难之役对国家造成的损害,要是朝廷在这样的布置之下连藩王作乱都不能快速有效的镇压,那也就意味着朝廷已经腐朽堕落到一定程度了,换个皇帝也没什么不好。” 在朱瞻埈看来,从来就没有什么万世一系、千年不朽的王朝,华夏大地自秦汉之后,历朝历代皆逃不过三百年王朝更替的宿命,真指望自己家的子孙后代能永远坐龙庭是纯属扯淡。 就算朱瞻埈将来能够镇压人道气运、铸造天命,能够让大明江山永固,可这并不表示皇帝就一定会在他们这一脉一直传下去。 毕竟对于运朝来说,谁能当皇帝是看谁能得到天命的认可,是谁能够对人道气运更有利,而不是看谁的血统更纯正。 运朝真的建成,这皇位更迭就是选贤任能,而不是嫡庶长幼了。 说到底,就算是运朝,皇室得到了天命庇佑加持,也免不了出一些平庸之辈,甚至是顽愚不肖的后代。 这种时候要是真有那种雄才大略到能够顶着天命加持的朝廷压制,破困而出学着朱棣一样以一地对抗一朝奉天靖难成功的,朱瞻埈觉得这皇位让了也就让了。 而且这种雄才大略的皇帝基本上与开国君王无异,才华能力必然都是上上之选,这种人当皇帝对于国家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反倒是如果自家这一脉的后世子孙只知道仗着天命庇护混吃等死,那还不如趁早把皇位让出来。 朱瞻埈的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来说,无异是离经叛道的。 但对于朱家人来说,却也没有那么的不能接受,因为朱棣自己就是这么当的皇帝,对于已经发生过一次的事情大家接受能力都还算比较高。 唯一的顾忌也就是觉得朱棣是这么上位的,在永乐朝说这个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禁忌。 不过对于太子一家来说,这个话题还算可以讨论,因此倒也不算犯忌讳。 朱高炽听着朱瞻埈的想法,倒是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在他看来,朱瞻埈的这个法子已经算是比较不错的处理藩王问题的法子,总比之前那种给藩王厚禄养着,到最后尾大不掉拖垮朝廷要来的好。 现在这样的话,别的不说,光是每年藩王进京沿途的花费和在京城期间的开销,就可以促进沿途地方的经济,更能让京师的商业获得发展。 尽管大明自开国以来都是奉行所谓的重农抑商政策,但朱高炽还是能够明白商业对国家的重要性。 尤其是朱瞻埈这段时间和他讨论过关于商业的问题,朱高炽也明白洪武皇帝制定的重农抑商政策当中存在很大的问题,并且国家也应该重视商业的发展。 虽说农业是国家的根本,但没有商业流通,那整个国家就会是一潭死水。 而藩王每年进京,乍一看要花掉很多钱,颇有一种劳民伤财的感觉,但这些花掉的钱如果能够让百姓获益,能够让从事相关行业的从业者获得好处,那这些钱就算是没有白花。 而且朱高炽本身就管着这一块,对于每年招待一下藩王和朝廷需要花精力去镇压藩王叛乱或者花费大量的朝廷税收去养着这些藩王的开销之间的差距他还是能够算的很清楚的。 朱瞻埈这一手虽说让藩王掌握了一定的地方控制权,但却也将原本尾大不掉的宗室问题和中央财政进行了分割。 从此以后各藩的宗室奉养就是各藩自己的事情了,不用像之前一样需要中央财政去填这个无底洞,这也算是花小钱办大事了。 所以对于这位大明的常务副帝来说,虽然这项政策有可能会导致大明未来再经历一次靖难之役,但至少它确实解决了许多问题,而且好处多多,他也就没有理由反对这项政策执行。 只是从这项政策当中,朱高炽也看出了自己的二儿子到底有多妖孽,以及他对谁做皇帝的无所谓。 对于父亲来说,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越出色越好,但作为太子,朱高炽却并不希望自己的二儿子太过出色,或者说锋芒盖过自己的大儿子。 这从国家的角度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能给朱瞻埈招来大祸。 想了想之后,朱高炽还是对朱瞻埈问道:“瞻埈,你知不知道有御史打算参你的事?” “有御史打算参我?那群吃饱了没事干整天喷人的家伙怎么盯上我了?”朱瞻埈听到朱高炽这么说,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但随即便了然的说道:“他们是参我妖言惑众,还是蛊惑君王?又或者严重一点的祸乱朝纲?” 这三个听上去就该诛九族的罪名在朱瞻埈嘴里却说的十分的轻飘飘,就连一旁的朱瞻基都忍不住惊讶于朱瞻埈的淡定,对他问道:“二弟,御史要参你啊!你怎么无动于衷啊?” “大哥啊,咱教你个乖,那就是御史说话,你觉得有用你就听,没用你就当他放屁,因为这个官儿就是喷人用的,他哪天不参别人了,就算他这个官失职了,所以御史参人这事还是要看皇帝,皇帝关注这才算事,皇帝不关注,这就狗屁都不是。”朱瞻埈的话说的非常的粗俗,但话糙理却不糙。 朱瞻基听到朱瞻埈这么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似乎有些颠覆他惯常的认知。 在他看来御史不该是监察百官、稽查不法的吗?怎么在朱瞻埈的嘴里,御史好像变成了一种非常讨人嫌的东西了呢? 第九十四章 准备“化龙” 朱高炽听到朱瞻埈对御史的评价,虽然知道是这么回事,但也还是对他教训道:“话虽如此,但却不可这么说,更不能让人知道你是这么看待御史的,不然以后耳根子是不得清净了。 另外,关于这次的事情我帮你把折子打回去了,也把这事压下去了,瞻埈你自己还是多注意一下,免得朝堂上下都认为你是妖孽,到时候闹出事来不好收拾。” 对于朱高炽的劝诫朱瞻埈虽然并不太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爹,那这段时间我就待在军营只管练兵了,其他事情就交给爹你去处理了。” “你能明白这些就是最好了,你安心在这练兵,朝堂上的事情还有你爹我在呢!”朱高炽看到朱瞻埈听自己的劝,顿时感到老怀大慰,同时又觉得这似乎亏待了儿子,于是又说道:“我看你在军营少人伺候,你房里那个小丫头回头我给你送过来,也好有人晚上给你铺床叠被。” 对于这种事情朱瞻埈其实很无所谓,他并不是一个需要人伺候的人,而且比起让宫女伺候,朱瞻埈其实更习惯于使用傀儡。 不过既然朱高炽这么说了,朱瞻埈也没有拒绝,毕竟胡善祥算他调教的半个弟子,送到军营来刚好这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指点她把灵蛇缠身拳练成,开启下一步的修行。 至于朱瞻埈自己,他如今已经积蓄圆满,只差临门一脚便可以开始修炼九转化龙决的第一转了。 想到这里,朱瞻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很想知道当自己修成九转化龙决,真的能够变成一条龙的时候,那些朝臣能说出什么话来。 说自己是妖孽?说自己是孽龙?到时候一爪子拍死,还是一道天雷劈死呢? 虽然朱瞻埈是修仙的,也很注重修身养性,但他当年可在修仙界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不然的话,洞天葫芦里那么多天材地宝,那么多灵草宝药,还有他收集来的种种修炼法门,各家不传绝艺,总不可能是朱瞻埈天命在身像小说主角那样,跳个崖就有神功秘籍送上,闯个秘境就有前辈高人传功授法,还附赠几百年积攒下来的家业? 或许他算是正道,但在某些行事风格方面,却也不算是什么翩翩君子。 而且修道的人和儒家那些读书已经读歪读傻,把“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歪曲原意,强调“以德报怨”的家伙不一样,道家讲究的是一个念头通达、道心澄澈。 如果有人得罪过伱,让你不报复就念头不通达,那就去报复,让自己心里畅快了,念头通达了才好修仙。 毕竟,道家追求的是天性自然,清静无为可不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无为不是无所作为,不是无所事事,而是不做无效的工作。 不该干的不能干,该干的必须干,不能反着来,和程朱理学那套“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念天生就是冲突的。 当然,存天理、灭人欲,讲的也是顺应天理自然,灭的是人超过了正常生理需求之外的“私欲”,本身其实和清静无为有一些共通之处。 但随着程朱理学的发展,对这句话的解释却把天理和人欲对立起来,所谓“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到最后发展成“以理杀人”,这就完全和清静无为彻底想冲突了。 所以对于朱瞻埈而言,有仇他一般当场就报了,从来不会憋着掖着。 那些朝堂上的御史之类的人物他没看到也就算了,但如果真的有人跳出来骑脸,那也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对了,瞻埈啊,你放在户部那个气运罗盘……”朱高炽并不知道朱瞻埈刚才那一眨眼的功夫想了多少事情,只是又提到了气运罗盘的事情:“夏尚书找过我了,我也看过那个罗盘了,他拟了个单子你回头看下,要是没什么问题你就报给你爷爷,这东西于国有利,该尽早建起来。” “这事……爹你和夏尚书商量着来,这件事我就不出面了。”听到朱高炽提到气运罗盘的事情,朱瞻埈迟疑了一下之后才说道:“至于罗盘的建造你可以交给大哥来负责,他是长子,总不能啥事都指望着我来干啊!” “啊?我来负责?我连这气运罗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朱瞻基没料到朱瞻埈会把这件事甩给他,这让他一下子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朱瞻埈看了朱瞻基一眼,笑了笑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卷书卷,递给他说道:“气运罗盘的营造之法都写在这上面了,那东西本身是用来监察观测人道气运的,并不需要什么法术神通来制作,大哥你只要按照这上面写的去监工就行了。” 朱瞻基感到一头雾水,但在接过了书卷之后,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兴奋的。 尽管他对气运罗盘的事情一无所知,却也能够从朱高炽和朱瞻埈的对话中听出这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现在营造气运罗盘这件事被交到自己手上,这对于朱瞻基来说也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朱高炽自然看出了朱瞻埈这么做的目的,想了想之后也点了点头:“行,既然你觉得你大哥能做好这件事,那就让他去做,不过他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你这个做弟弟的要帮他。” “放心爹,都是亲兄弟,我怎么会不帮我大哥呢?”朱瞻埈笑了起来。 朱高炽对于朱瞻埈这副态度自然十分的满意,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朱瞻基离开了军营。 待朱高炽和朱瞻基离开之后,朱瞻埈脸上的表情沉寂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来某些事情该加快进度了,不然以后要被这些儒生烦死。”朱瞻埈摇了摇头,朝堂上现在就开始出现对自己的弹劾他是没有预料到的,按照他的预计怎么着也该再过一段时间,他一直计划的那件事动起来了之后才会有人弹劾他。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如此了,朱瞻埈自然也不会怕了他们。 不过眼下,还是先完成“化龙”,让自己的肉身可以真正容纳金丹和神魂,开始恢复实力。 第九十五章 真龙之血 所谓化龙,便是从人修炼成龙,九转化龙决便是这样一门通过九次血脉蜕变,让人身蜕变成真龙之躯的修行之法。 这门修炼法诀,即便是在修仙界也是独一无二,毕竟不是什么法术都能修成真龙之躯 要知道,虽然在修仙界,人族确实是天地气运所钟,上百年的修炼便抵得上其他种族上千年、甚至是几千年的积累,以至于妖族在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都会学习变化之法蜕变成人身。 但和龙族相比,人族在很多方面都不够看。 人百年为一世,龙百年为一岁,龙族不需要任何修炼,真龙便能寿元万载,真正的得天独厚。 就更不用说龙族血脉的高贵,天生就能统领天下水族,执掌四海了。 而且真龙即便不去修炼,成年也有堪比人族金丹修士的修为,可以说是真正得天独厚的强大种族。 如果不是真龙繁衍困难,天下真龙稀少,人族想要胜过龙族恐怕也是千难万难。 更何况即便人族占据了修仙界的天地主角,可凡俗王朝的皇室依旧与真龙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君王身具龙气才能镇压一切魑魅魍魉万法不侵。 可见龙族在那方天地到底有多么的不简单。 而能够将人族的凡人之躯修炼成真龙之躯,这事就更加不简单了。 要知道,在龙族眼里,普通的人族可是连蝼蚁都算不上的,也就只有那些修炼有成的金丹修士或者仙人,才能让龙族稍稍高看一眼 这种事情换一种说法,就是一只蚂蚁通过种种手段,变成了一个人。 然而在修仙界,就偏偏有这样一个门派能够做这种事情,并且他们的门人在修成真龙之躯之后还能够得到龙族的承认,无论男女都能和真正的真龙一族婚配,这其中的故事就不免引人深思了。 当年的朱瞻埈也听闻了这件事,好奇之下也很想知道这门修炼法诀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说最后被三条真龙追杀九万里,差点连老窝都给人掀了,但到底他还是拿到了这门九转化龙决,搞清楚了这当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不过那都是修仙界的事情了,对于现在的朱瞻埈而言,他只需要知道这门修炼法诀能够让他修成真龙之躯就行。 想到这里,他对着大帐外面喊道:“来人!” “指挥使大人!”听到朱瞻埈的喊声,门外守着的侍卫随即走了进来,冲他一抱拳等候着他的命令。 “我要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军中大小事务交予副将樊忠处理,让人封锁大帐,没有要事不要来打扰我,无令入内者,斩!”朱瞻埈语气严肃的说完,便将自己的如朕亲临的金牌扔给了侍卫。 侍卫接过金牌,顿时躬身应是,随即退出了大帐,招来士卒封锁大帐。 而朱瞻埈在侍卫退出去之后,直接释放法术,将整座大帐布下法阵进行封锁,以免被人误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这才进入了洞天葫芦,准备开始“化龙”。 “若是被修仙界的人知道,所谓的九转化龙诀必须要有真龙之血才能修炼,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朱瞻埈来到了自己的藏宝阁,这座上下九重的阁楼里摆满了他当年收集来的各种奇珍异宝,而修炼九转化龙诀的真龙之血同样也存放在这里。 真龙之血被朱瞻埈放在藏宝阁的最顶层,这里摆放的东西并没有下面几层多,看上去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架子,摆放着的东西似乎也大多数看起来并不起眼。 但能够被放在这里的,无疑都是对于朱瞻埈来说十分珍贵和难得的宝物,有些更是对他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比如眼前这支装着真龙之血的玉瓶,就对于朱瞻埈而言代表着一段令他难以忘怀的往事。 看着这支通体洁白,薄透宛若蝉翼一般,透出内里真龙之血的金红色,朱瞻埈伸向玉瓶的手却迟疑了一下。 不过他最终还是握住了玉瓶,并且将它拿了起来。 “往事已矣,斯人已逝,我都已经回到大明了,这里也不是修仙界,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朱瞻埈叹了口气,随即便将玉瓶内的真龙之血一口饮下。 龙血入腹,如同烈火灼烧一般的感觉瞬间从朱瞻埈的五脏六腑升起,就如同他刚才喝下的是滚烫炽热的铁水一般,而且这铁水之中似乎还有异物连带着被他吞入腹中。 对此朱瞻埈倒是早有准备,他郑重放下玉瓶,见瓶中还有一丝真龙之血残留,却也没有将其饮尽,而是仿佛放心了一样,舒了一口气之后,直接从藏宝阁的窗户跳了出去。 落地之后的朱瞻埈立刻一套拳法展开,消化着真龙之血对身体的冲击。 这是修炼九转化龙诀的第一步,服下真龙之血,并以秘法锤炼自身,将真龙血脉融入自身,从而实现从凡人到龙裔的转换,而这也是九转化龙诀的第一步和最关键的一步。 对于朱瞻埈来说,这一步并不难,虽然没有修炼过九转化龙诀,他当初也走的不是这条路,但这种层次的改易血脉对于曾经的金丹真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加上他早已通过修炼灵蛇缠身拳将肉身锤炼到了凡人的极致,此刻完成改易血脉对于他只是水到渠成而已。 唯一构成阻碍的,也就只是真龙之血对身体的灼烧,以及改易血脉时那易经伐髓的疼痛罢了。 而这对于朱瞻埈来说是很容易忍受的,并且随着他不断的打着九转化龙诀第一转配套的拳法,这种疼痛更多的只能算是在磨砺他的意志和忍耐,反而有助于他的修行。 随着朱瞻埈一遍又一遍的打着拳,他的身形也越来越轻盈,动作也越来越流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大蟒终于长出了角来,从蛇变成了蛟龙。 事实上,当朱瞻埈最后一遍拳打完,收拢了架势之后,他身上确实浮现了些许真龙的特征,而这正是真龙血脉显化的特征。 第九十六章 化龙丹 “这个样子有点不好见人啊!”对着一面召唤出来的水镜,朱瞻埈看着自己额头上长出来的龙角和眼角的龙鳞,不免感到有些挠头。 他倒不是嫌弃这个样子晚上睡觉翻身容易戳到头上的角,只是觉得这副样子出去,怕是要吓到那些没见识的凡人。 叶公好龙的故事大家都听过,就算皇家再怎么把龙视作天子的象征,真有人变成了龙也依旧是会吓坏很多人的。 要是朱瞻埈能够真的化作真龙之躯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条真龙足以堵住所有人屁话啰嗦的嘴。 但这种只是长出一对角的变化着实不够有说服力,甚至可能被人解读为自己拿胶水粘的,或者是妖怪显形了之类的,毕竟借口这种东西,只要想总是能找得出来的。 不过就在朱瞻埈感到为难的时候,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令他熟悉的轻笑声,随即一段法诀自真龙血脉之中浮现。 “变化之术……”朱瞻埈略略读过这段法诀,随即真元运转,便将自己脸上的异象遮掩下去,但内心却在问着一个问题:“是你么?” 然而周围却寂静无声,他身上的真龙血脉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是我的幻觉么,毕竟你都已经死了几百年,我也已经不在修仙界了,怎么可能再听到你的声音呢?”朱瞻埈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再在意,只当是自己回忆起了故人才会出现幻听。 随即他便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丹房走去:“真龙血脉已成,接下来就是化龙丹了,九转化龙,一转改换血脉,二转脱胎换骨,三转凝聚幻身,四转窍穴自生,五转身形合一…… 若是我自己慢慢修炼没有百年水磨工夫连龙形幻身都修不出来,但只要服下化龙丹,便可直接跳过前五转的水磨工夫,直接来到第六转真龙化生,成就真龙之躯,之后再慢慢巩固根基,修炼龙族道法。 不过对我来说,龙族道法倒是没什么吸引力,真龙化生之后我便能将原本的神魂和金丹彻底融入这具躯体,恢复昔日的修为和法力。 虽说外界灵气匮乏,种种大法力缺了天地灵气的支撑根本放不出来,但只要能够恢复金丹和神魂的损伤,寻常法术还是可以随意使用,到时候我做起事来也会方便很多。” 道家金丹,不是说在自己的下丹田里修出一块胆结石,而是以修行者的身体为鼎炉,精、气为药材,以神烧炼,最终圆润一坨,无垢无漏,身体如同九转金丹一样毫无瑕疵才是金丹圆满。 所以才会有“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说法,因为金丹大成之后的修行者已经自成内天地,可以不假外物,不用再借助天地的力量。 而在成就金丹以前,修行者的肉身并没有做到无垢无漏,所以更多的还是要依赖环境。 这也就是为什么修行者需要寻找灵气充裕的地方来修行的原因,因为刚踏上这条路的修行者还需要从外界吸收灵气。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瞻埈在回到大明之后,并不能施展什么法术,甚至于还要尽可能的收敛自身,以免自身的炁流失,从而加重自己的伤势。 毕竟他现在的肉身是没什么法力可言的,要施法连天地之炁都借不到,只能用自己的精气神去硬顶,这未免消耗太大。 就如同一个人去拉动一辆卡车一样,明明可以用发动机来驱动,你偏偏要用人力去拉,这又如何能够轻易拉得动呢? 但成就了金丹就不同了,这等于是给身体里装了一个核反应堆,动力可以源源不绝,而且出力也很高,拉什么都不会吃力。 不过现在真龙血脉已成,服下化龙丹转化真龙之躯,朱瞻埈的肉身就能容纳他的金丹和神魂,将原本一直被约束和收敛的力量释放出来。 当然,这种释放也还是有限制的,毕竟他的金丹和神魂都遭受了重创,不是圆满状态的无垢无漏,还需要对伤势进行治疗,但这对朱瞻埈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起码,他不至于连一点法术都放不出来。 气血之力虽然也能施展一些法术和异能,但这玩意燃烧的是自身气血,且不说烧完了人就死了,烧得稍微多一点都会影响寿命,会让人五劳七伤、气血两亏。 大明世界连血气丰富一点的血食都欠奉,如何能养得起那群在修仙界都一顿饭能吃下去一头修真界的牛的炼体修士? 要知道修仙界的炼体修士可是一个个都要用大量蕴含灵气的血食堆起来的,没有足够血食炼体等于找死,很容易就能把自己练的气血两空。 朱瞻埈也就是靠着丹药来补足身体亏空和修炼,让他去施展什么法术没几下就能把本就不多的气血全都耗干净。 “金丹和神魂解封,我倒是有不少手段可以使出来了,常用的那几件法宝虽然毁在了天劫之中,但备用的还有不少,可以拿几套出来,飞剑什么的……”朱瞻埈一边盘算着,一边来到了丹房,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解开丹房大部分的禁制,不至于被自己用来保存药效的禁制挡住了。 取出了自己连同真龙之血一起得到了化龙丹,朱瞻埈不禁感慨,也就只有真龙一族能够拿得出这种可以让人近乎直入金丹的丹药了,修仙界等闲的修士怕是听都没听过这种吃了就能成为真龙的顶级灵丹。 不过这个东西对于龙族来说也挺稀罕的,只有龙女招赘的时候,为了将龙女看中的驸马转化为真龙一族,避免真龙血脉混杂,龙族才会拿出这种丹药给龙女的驸马。 “没想到当年躲掉了,现在却逃不掉,造化弄人啊!”朱瞻埈感慨了一声,这才拿着化龙丹和另外一些准备用来治疗自己金丹和神魂伤势的丹药离开了丹房,去了自己修炼的静室。 进入静室,朱瞻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安定心神之后这才拿出了化龙丹,眼神复杂的看着这颗顶级灵丹,最终一口将它吞了下去。 随即,静室之内便响起了龙吟之声。 第九十七章 真龙之躯 龙是什么?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载:“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在华夏文明当中,龙一直都是以一种祥瑞和图腾的象征出现,受到世人的崇拜,认为其能够执掌天时、呼风唤雨,保佑天下风调雨顺,寄托着上古先民最朴素的愿望。 上古先民曾将天球赤道和黄道一带的恒星分成二十八个星组,每七宿为一组,其中东方七宿连在一起便是一条龙的形状,所以被称作苍龙七宿。 苍龙七宿在夜晚的出没与雨水有关,上古先民便觉得这是龙在掌管着四时雨水,而这又和农耕的收成有关,于是乎龙便成为了上古先民最重要的崇拜之一。 而这还只是在毫无奇迹和神秘的世界。 在修仙界,真龙一族更是来历惊人,他们甚至可以说是上一代天地气运所钟的主角之一。 真龙一族的得天独厚即便是在失去了天地气运的钟爱之后,依旧拥有着对于人族而言难以想象的先天优势。 这一点在已经化龙了的朱瞻埈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极致。 此刻的他已经化作了一条大约十多丈长的真龙,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四只龙爪支撑着蜿蜒曲折的身躯,一股轻灵的云气汇聚在龙爪四周,将龙身笼罩在了云气之中。 所谓云从龙、风从虎,在修仙界便是指真龙周身始终笼罩着水行灵气所形成的云气。 当然,如果只是这些,真龙一族绝对谈不上什么得天独厚,也谈不上什么人族难以望其项背。 事实上真龙一族真正的强大,正是这看起来威严、祥和,充满了力量的同时,又给人以神圣感的身躯。 在真龙一族当中,朱瞻埈现在的龙躯最多算是刚刚成年的水平,缺乏岁月的积累和锻炼,甚至没有凝聚对于真龙一族而言最重要的本命龙珠,只能算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但即便只是这样一副年轻的躯体,没有任何修炼的真龙之躯,便已经比朱瞻埈曾经在修仙界时的那一具金丹级的肉身更强大了。 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躯当中所蕴藏的力量,这不仅仅只是肉体的强大,更包含着他现在只需要心念一动,就能字面意思的搅动风云、呼风唤雨的真龙一族操控风雨的本命神通。 对于人族修士而言,学会一门神通先要去学习神通相关的修行法诀,将这门法诀修炼到大成,再去感悟天地,领悟这门法诀所蕴含的真意,运气好的话便有那么微不足道的几成机会领悟出一门神通。 所以在修仙界,人族修士能够掌握一门神通,是非常值得吹嘘的一件事情,甚至有不少高门大派就是因为创派祖师领悟了神通,才能够将门派建立起来,传承千年万年。 但对于真龙一族来说,这玩意是出生就有,成年就会,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本能,根本不需要费劲巴拉的去修炼,也不需要去领悟什么天地真意。 因为在龙族看来,在操控风雨、掌控天下水系这件事上,龙族的意志就是天意,龙族的想法就是天地的真意。 虽然听起来很狂妄也很离谱,但在修仙界却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即便人族修士再怎么不忿和不承认,在朱瞻埈成就真龙之躯,从真龙血脉当中学会了这门沧溟玄元一气司风唤雨拘水神令的小神通之后,终于明白什么叫你所努力的终点只是人家的。 这门神通在龙族所掌握的神通当中被称为小神通,若是花时间去打磨,收摄玄阴真水之类的先天水行精气化入神通之中,便能将这门小神通蜕变为先天壬癸玄元一气司雨龙神敕令的大神通。 而换了凡人修仙者,想要修炼出一门大神通,可能比修炼成仙还要难。 毕竟成仙你或许还有可能,但修炼成功一门大神通?即便是有传承的门派,也绝少有人能把一门大神通练成,能够修成小神通已经是修仙界万中无一的天才了。 “天生神通又如何呢?龙族死的还少么?神通不及天数,龙族要是能明白这个道理,当年你也不会死了。”朱瞻埈感慨一声之后,并没有继续维持真龙之躯,而是重新化作了人形。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凡人之躯,而是由真龙化形变化而来的人身形象。 如果朱瞻埈不加隐藏,便能看到他头顶一对龙角从鬓边伸出,向头顶延伸分叉,看上去像是戴了一顶头冠。 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眼下真龙之躯已成,他要做的就是将金丹和神魂彻底解封,融入这具躯体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大明世界穿去修仙界,又是怎么从修仙界带着金丹和神魂回来的,但朱瞻埈至少知道一点,那就是现在他的肉身终于可以容纳自己的神魂和金丹了。 将心神沉入神魂,尝试着将自己的意识融入神魂当中,朱瞻埈的意识仅仅只是与神魂进行了短暂的接触,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便出现在了他的意识当中,差点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撕裂了。 这并没有超出朱瞻埈的预料,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粒丹药吞下,一股清凉之意瞬间浮现,极大的缓解了神魂所带来的疼痛。 这是神魂近乎碎裂的伤势所带来的伤痛,在成就真龙之躯之前的朱瞻埈身上,光是这股疼痛就足以让他变成疯子,甚至肉身都会因为受到神魂影响而崩溃。 不过真龙之躯的强大与坚韧,却让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一粒用于稳定神魂伤势的丹药便可以化解。 而在稳定了神魂,并且将自己的意识融入其中,初步重新掌握了自己的神魂之后,朱瞻埈这才尝试着将包裹在神魂之中的金丹缓缓从神魂当中解放,并小心翼翼的将其融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 这一步出不得任何差错,稍有差池原本就已经几乎破碎的金丹会立马崩溃,堪比自爆金丹,威力足以摧毁洞天葫芦内的一切了。 第九十八章 挑选法宝 虽然将金丹重新融入自己的丹田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这毕竟是自己辛苦修炼出来的金丹,朱瞻埈对它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并且在通过神魂将自己的意识重新注入其中之后这颗金丹便重新回到了朱瞻埈的掌控之中,最终顺利的被融入了他的丹田。 “这样一来,金丹、神魂便都归位了……”虽然随着残破的神魂和破损的金丹归位,朱瞻埈感受到了难以言语的伤痛和虚弱,但实力的恢复却是实打实的。 他的虚弱和伤痛,仅仅只是因为神魂和金丹上所存在的伤势,并不是说他才刚刚成就的真龙之躯存在着什么伤痛。 即便不动用金丹和神魂的力量,他如今也可以使用真龙之躯的全部力量,那是单凭肉身的力量就相当于一位金丹真人的真龙之躯,绝非等闲可比。 在大明这个没有神异的世界来说,朱瞻埈的力量就是无敌的,足以镇压一切了。 “太清还神丹的效力足以稳定神魂的伤势,可惜当年没在洞天葫芦里移植几株渡魂草,不然那东西倒是最能医治神魂损伤。”朱瞻埈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现在的伤势:“回头再服一颗九鼎元阳丹应该就能让伤势完全稳定下来,只可惜金丹只能水磨工夫的去修补,丹药对金丹损伤收效甚微……” 朱瞻埈摇了摇头,神魂归位,他原本为了避免自己肉身负担过重而封印在神魂当中的记忆也在逐渐解封,这给了他不小的冲击和压力。 毕竟他在这方世界的肉身和灵魂都没有经过修炼,完全无法承担来自一位金丹修士的修为和几百年的阅历,现在的真龙之躯也只是能够承载这一切,想要完全融合尚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至于被人当成一夜之间性情大变,那样的话即使是老爹也会怀疑我被夺舍了的。”朱瞻埈思虑已定,又打坐调息了一阵之后,这才站起身离开了静室。 离开了静室的朱瞻埈并没有马上离开洞天葫芦,而是以真龙的天生神通招来了一朵云气,随即踏了上去。 “腾云驾雾……”驾着这多云朝着藏宝阁慢悠悠的飞去,朱瞻埈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的感怀。 在他穿越之前,人们提到神仙的时候,最多的形容就是“驾一朵祥云”,腾云驾雾也是神仙的标配,但在修仙界里,人族修士会飞遁之法的不少,但会腾云驾雾这种高等级技能的却是凤毛麟角,甚至朱瞻埈在修仙界几百年也没见着过几个。 然而现在,他却真的能够腾云驾雾了,纵使按照《西游记》里菩提祖师评价孙猴子第一次施展腾云驾雾时的标准来说,连爬云都算不上,却也算是正儿八经的驾云,是神仙手段了。 这让朱瞻埈心中涌出一阵畅快,飞到了藏宝阁之后,他并没有再去顶楼,而是来到了藏宝阁的第四层。 这里摆放的都是些朱瞻埈成为金丹真人之前所用过的一些法器,其中也不乏他后来学习炼器术和傀儡术的各种作品,之前那对金甲门神,过去就是放在这里的东西。 朱瞻埈四下环顾,打算挑几件东西带上。 “七星惊惶斩……当年还真是中二,居然给一套法器飞剑取这种名字。”看着眼前一对宛如黄金铸造的羽翼的法器,朱瞻埈不由得有种看到了自己的黑历史的羞耻感。 这套飞剑是朱瞻埈当年学炼器术刚刚小成时做的东西,算是见证自己当时学有所成的纪念。 飞剑本身制作的非常成功,全部三千六百把如同飞羽一般的飞剑拼合在一起,便是一对可以用来飞行的羽翼,展开便是三千六百把飞剑,可以用来御敌。 其中朱瞻埈还设计了一套剑阵,威力以当时朱瞻埈的修为来说也算是非常不错了,金丹以下的修仙者几乎没有能够破解它的手段,除非是手上有什么神兵利器,可以摧毁用来布阵的飞剑。 但这个名字就多少显得有些中二了,主要那个时候朱瞻埈也还年轻,一些想法多少还受到穿越之前记忆的影响,有些年少气盛。 不像后来,经历了种种事情,几百年的岁月磨砺下来,性格变得沉稳了不少。 这也就导致后来朱瞻埈成为金丹真人之后,给自己炼制的法宝起名字都尽可能的低调朴素。 比如他仿照番天印炼制的一件土行法宝,是他砍了一座山峰抽取地脉之力融入其中炼制的,名字只是叫做石头印而已。 “可惜石头印被天劫毁了,我还挺喜欢用它砸人的,回头看看能不能在哪再砍座山重新做一个。”朱瞻埈微微摇头,有些可惜自己当初在渡天劫时被损毁的法宝,同时也在盘算自己到底拿哪些东西出去:“法宝的话,我记得有一面青玉镜,那是仿照昊天镜炼制的,倒是可以拿上。 其他东西的话,画符匣子倒是可以带上,浮云山、清凉殿是一套,也可以拿上,其他的东西……算了,把十二恨拿上。” 所谓十二恨,是一套朱瞻埈当年一直在用的飞剑,从他将这套飞剑练成,一直用到他成为金丹真人之后得到了一把法宝级别的飞剑才把它换下来。 如今再度拿起,倒也算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虽说藏宝阁的下面几层放着的东西很多,但因为已经拿定了主意,朱瞻埈倒是很快把这些东西都找了出来,只有青玉镜因为是法宝的关系放在更上面一层,让他稍微多花了那么一点时间上楼。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块玉佩,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一块拳头大小的绿色碧玉、一座小巧的宫殿模型和一个没有剑刃的剑柄,朱瞻埈检查了一下这些东西都没有问题之后才把它们一一收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拿着这把没有剑刃的剑柄,朱瞻埈感慨了说了一句,随即真元输入其中,一道剑刃从剑柄当中弹出,随即化作了十二把环绕在了朱瞻埈周围,不断发出阵阵剑鸣,似乎是在欢呼。 第九十九章 赵王买药 将玉佩形状的青玉镜和只有古铜样式剑柄的十二恨挂在腰间,收好了其他三件法器,又去库房里挑选了一些其他用得上的东西,朱瞻埈这才离开了洞天葫芦。 只是他才刚回到大帐,便听到大帐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让开!爷现在就要进去!你敢拦着,爷要你的脑袋!”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朱瞻埈侧耳一听就知道这是朱高燧的声音。 “奉指挥使大人令,任何人无令不得入内!”然而门外的守卫似乎并不理睬朱高燧的威胁,只是坚决执行着朱瞻埈的命令,阻止着朱高燧进入大帐。 听到这里,朱瞻埈不由微微皱眉,自家三叔这个脾气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他倒也能理解,毕竟之前还是不可一世的王爷,现在被贬成了马前卒,火气大一点倒是可以理解。 但他这到底是在闹什么?自己闭关之前不都还好好的么,怎么自己就闭关几天,这赵王爷的脾气便暴躁成这个样子? 他现在只是马前卒,在中军大帐前大声咆哮,按军法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算皇亲能免死,但大小一顿军棍是逃不掉的,这是怎么了? 带着疑问,朱瞻埈走出了中军大帐,但他的手却已经放在了腰间的十二恨上。 看到朱瞻埈从大帐中走出,朱高燧赶忙高兴的迎了上来,冲朱瞻埈关心的问道:“二侄子,你闭关出来了?” “三叔你这么大的嗓门在中军大帐前咆哮,我想不出来也不成啊,不然三叔你要强闯中军大帐,这是个什么罪名……”朱瞻埈说到这里,眼神玩味的看向了朱高燧:“不用我明说?” 朱高燧顿感尴尬,强闯中军大帐,这要是朱棣领兵,这会他脑袋都该挂旗杆上吹风了。 “说,三叔你是什么事找我?”朱瞻埈摇了摇头,倒也没有介意朱高燧的这点小问题,只是问他为什么要闹事。 朱高燧看了看左右,低声下气的对朱瞻埈讨好的使了个眼色:“好侄儿,咱们进去说如何?” “行,不过三叔你在中军大帐前咆哮,这军棍是少不了了,我治军军纪为先,任何人不得违反,还请三叔见谅。”朱瞻埈看了一眼朱高燧,便转身又走进了大帐。 虽然是自家叔叔,多少要给他留点面子,而且也不至于真砍了他的脑袋,但军棍还是要打的,不然这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军纪就没意义了。 被朱瞻埈这么一说,朱高燧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但他还是生生忍住了自己想要爆发的脾气,跟上了朱瞻埈说道:“军中规矩,该罚的自然要罚,这顿军棍你三叔受了。” 听到朱高燧这么说,朱瞻埈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重新在大帐内坐下之后,朱瞻埈才向他问道:“三叔是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嘿嘿,好侄儿,你也知道三叔之后要去就藩,还是去奴儿干那种苦寒之地,这又要安抚封地又要震慑蒙古人的,到时候身边就只有三个王卫,好侄儿你看能不能……”朱高燧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同时又怕人听到,往大帐外面看了一眼之后才小声说道:“能不能把你的青玉卫分三叔一个千户?或者你教三叔怎么训练也成啊!三叔不会忘了好侄儿你的好处的!” 听到朱高燧是惦记上了自己的青玉卫,朱瞻埈不由得哑然失笑。 若是在他取回神魂和封存的阅历记忆之前,朱瞻埈或许还会对此有些想法,但在取回了自己的修为和过去几百年作为金丹真人的阅历之后,朱瞻埈对此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他只是点了点头对朱高燧说道:“这事好说,三叔你要去奴儿干就藩,确实需要增强一下王卫的实力方能镇守地方。不过青玉卫的实力主要来源于他们严格的军纪和训练,以及最至关重要的用于强健体魄的玉药。 其中军纪和训练三叔只要在我青玉卫待满三个月自然该会的都能学会,但这玉药……目前全大明只有青玉卫自己能炼制,三叔不如考虑一下把王卫送来训练?” 朱瞻埈说完,便好整以暇的看着朱高燧,等待着他的回答。 若是朱高燧真敢让自己帮他训练王卫,朱瞻埈自然也不会拒绝,但朱瞻埈并不相信朱高燧敢于将关乎他身家性命的王卫交给朱瞻埈来训练。 至于说玉药,虽然这东西只是朱瞻埈没有恢复实力之前弄出来应急,以及验证人道气运是否能够用来炼丹的东西,但朱瞻埈还是不打算将炼制玉药的技术传播出去。 按照他的推算,朱高燧十之八九会向自己购买玉药的成品,而这对于朱瞻埈来说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对于现如今的朱瞻埈来说,想要培养强力的士兵或者道兵那方法就多了去了。 别的不说,他若是愿意,只需要一滴真龙之血,十万天河水军招不出来,但三千虾兵蟹将还是没有问题的。 甚至于他这次从洞天葫芦里带出来的那个画符匣子,就可以批量绘制一种名为金甲符的符咒,给普通士卒贴上便能有 就更不用说他当年还在修仙界的时候,学傀儡术可是做过不少脑洞大开的试验品的,那些东西拿出来虽然凑不出一支军队,但要摧毁一支军队那可就太容易了。 只不过这些东西对于修仙界来说或许还差不离,在大明这个目前还没有神异的世界拿出来,只能说是杀戮太盛有伤天和,不利于人道气运的发展。 而朱高燧在迟疑和犹豫了一下之后,并没有出乎朱瞻埈推算的说道:“要不好侄儿你卖三叔一批玉药?” “行啊,一副玉药一百两银子,以水化开之后可分百人服用,连服一月可身强体壮,两月力大如牛,三月不畏刀剑,剩下的就看三叔你有多少银子了。”朱瞻埈随口报了个价目,并没有借此来赚钱的意思。仟千仦哾 但即便朱瞻埈并没有开高价,朱高燧也瞬间脸都白了,他当然算的出来,要是想给三个王卫都用上玉药,哪怕只是按最低一个月来算,也是五十万两银子。 第一百章 卖了封地 “好侄儿,能便宜点么?你三叔没那么多银子……”朱高燧羞眉耷眼的看着朱瞻埈,向他说着好话:“要不我用以后封地的产出跟你换怎么样?你之前不也说奴儿干那地方物产丰富么?你要信得过你三叔,这奴儿干你看上什么,只要它值五十万两银子,你只管拿。” 现在朱高燧也只能先把自己封地卖了,卖一个好价钱,从朱瞻埈这里换到足够的玉药,然后把他的三个王卫都训练出来,之后他在封地才能过的安稳。 毕竟这几天他也把之前朱瞻埈所说的话都想清楚了,明白自己去就藩肯定是没得转圜的余地,那么对于他来说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在就藩之前尽可能的为自己增添在藩国安身立命的资本。 钱?这当然是重要的,无论是用来经营藩国,还是用来拉拢地方巩固自身势力,这都需要用钱。 奴儿干都司苦寒,地方偏远,即便朱瞻埈说朱棣有意迁都北平也是一样,毕竟都城想要迁过去没几年时间的营建是不可能的。 所以朱高燧必须要想法子在离京就藩之前,想办法再多搂一点钱,避免到了封地连王府都没钱盖。 更别说以后还要每两年往来一次京师,这也是开销的大头。 但和钱相比,朱高燧知道,自己能真正在藩国过的安稳的本钱还是自己的三个王卫。 按照洪武朝朱元璋定下的规矩,藩王是能够享有三个卫所的编制作为自己的王卫的,毕竟那个时候的藩王是真的要带兵打仗和人拼刀子的。 比如朱棣起家的燕王卫和靖难的时候从宁王那里拐来的朵颜三卫,这都是王卫。 只不过随着朱棣靖难成功,他担心自己的兄弟们再向他学习,于是就废了藩王的王卫,将他们的兵权都收了回来。 毕竟明初的时候藩王的王卫都还是很能打的,尤其是封在长城沿线的八大塞王,那都是真正要去和犯边的蒙古人拼命的。 当年朱棣自己就不止一次的领兵去打过蒙古人,如果没有建文削藩这回事,朱棣可能还在快乐的做他的征北大将军,带着燕王卫有事没事锤一下蒙古人。 但朱棣当了皇帝,就不能任由自己的兄弟们手中握有能够威胁他的兵权了。 于是虽然藩王名义上还保留有王卫,但实际上这些王卫都已经被划归地方统辖,藩王只是名义上拥有这些王卫,并不能实际调动。 然而这次朱棣被朱瞻埈说动,打算重新恢复藩王的兵权,这无疑对于各个藩王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当然,他们要是知道了从朱棣手上拿到兵权需要付出什么,可能就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藩王都养得起自己的王卫的,比如眼前的朱高燧就觉得以奴儿干都司的穷僻,是养不起三个王卫的。 但越是如此,朱高燧就越是要把自己的王卫养起来,因为越穷的地方,越是需要武力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所以就算是把封地卖了,朱高燧也必须想办法弄到钱,把自己的王卫养起来。 而听了朱高燧的话,朱瞻埈想了想之后对他说道:“三叔既然愿意以封地的产出作为抵押,那做侄儿的也不能对三叔逼迫太甚。这样,我和南京城的商人还有点联系,回头可以安排三叔和他们见个面,三叔不妨和他们做点生意。 这些商人擅长经营,三叔你去奴儿干都司就藩,吃穿用度什么的也要靠这些商人输送,同时封地的产出也要通过这些商人贩卖出来,既然如此何不与这些商人合作,让他们帮你开发封地? 这样三叔你既能够有钱买玉药训练王卫,也能够让封地开发建设起来不是吗?” 朱高燧听到朱瞻埈这么说,不由得微微皱眉陷入了思考。 对于商人,朱高燧其实和老朱家的其他人一样是瞧不起的。 但是现在形势所迫,朱高燧也不得不考虑和商人合作的事情,毕竟傲气不能当饭吃。 他都拼着受一顿军棍颜面尽失的代价来求朱瞻埈帮忙了,只是和一群商人合作对于朱高燧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瞻埈你了,你三叔可就把一切都拜托你了!” “三叔尽管放心,我将来也是要就藩的,到时候说不得还要仰仗三叔。”朱瞻埈客套了几句,便将朱高燧送出了大帐,并保证之后会安排商人和他见面,讨论关于朱高燧封地的事情。 至于说玉药以及王卫的训练,这些朱瞻埈和朱高燧都默契的没去提。 送走了朱高燧,朱瞻埈想起军营里还有另一位王爷,于是叫来了侍卫,向其询问道:“我闭关这段时间,军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汉王在军中表现如何?” “回指挥使大人,军中这几日一切正常,樊同知总管军中事务,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侍卫是殿前司派来的,因此到没有一问三不知,并且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监管被贬来当马前卒的两位王爷,因此对于朱瞻埈的问题回答的还算清晰全面:“至于汉王殿下,日前他被指挥使大人责罚之后,似乎是伤了身体,修养了两日才跟着其他士卒一起训练,并且在军中多有怨言,时常有咒骂太子殿下和指挥使大人的言词,其中还涉及到了皇上。” 听到侍卫这么说,朱瞻埈不以为意,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这些事情肯定有人报告给了皇帝。 “他若是犯了军规,就一切依照军中规矩处置,不要有什么刁难,但也不要有什么优待,一切秉公处置就是了。”朱瞻埈吩咐了一声,并没有做什么额外的交代。 侍卫躬身应是,他们在来之前就得到了皇帝的交代,军中一切都服从朱瞻埈的命令,除非是要害两位王爷性命,否则都不必阻止。 而说完了这些,朱瞻埈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侍卫问道:“是不是快中秋了?今年宫中可有安排宴饮?” “皇上打算在奉天殿设宴,款待诸藩藩王,如今已经派人去宣召各藩入京,务求各藩在中秋之前抵达京师。”侍卫回了朱瞻埈一个不出意料的答案。 第一百零一章 星槎拓海 在大明来说,中秋节官员是不放假的。 按照朱元璋他老人家定下的规矩,大明一整年只有三天法定节假日,春节、冬至和天子万寿。 也就是说,在洪武朝的时候,官员每年就只有这三天的法定假期,平是家里有什么事想要请假的话,需要上书给皇帝,由皇帝给你批假。 当然,这是指有资格上书给皇帝请假的官员,一般的官员也就只是写个请假的折子给自己的上官而已。 不过到了朱棣当皇帝的永乐朝,这个节假日就相对来说正常不少了,史书记载:“凡每岁正旦节,自初一日为始,文武百官放假五日,冬至节本日为始,放假三日。永乐七年,令元宵节自正月十一日为始,赐百官节假十日。” 虽然依旧放假不多,但至少大家一年到头还是有一个正常的假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后来,像是端午、中秋之类的节日也逐渐开始放假,算是和其他朝代大差不差了。 虽说和唐朝那种十日一休,一年差不多能休息一百多天的放假方式相比还是不能比,但至少比洪武朝要好太多了。 因此中秋节皇帝设宴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更何况朱棣应该是想要借助这次中秋宴会来解决重新恢复藩王统兵这项制度和之后实行参勤交代的事情,今年的中秋宴会办的盛大隆重朱瞻埈是一点都不稀奇。 “参勤交代,藩王外封,用藩王去开疆拓土,不让他们如历史上那样祸害地方,不知这一策到底能够发挥多大作用?”对于这件事朱瞻埈还是挺在意的。 一方面,藩王和宗室的尾大不掉所带来的沉重负担是明朝中后期最主要的财政问题之一,也可以说是造成明朝最终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对于大明的国运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利好。 另一方面,藩王向外分封,就可以起到封建制度最初的作用,即封土和建国,封和建是拆开的两个词。 用这些藩王去开拓新的土地,并进行建设,从而将生地发展成熟地,并纳入华夏文明的掌控范围,这无论是对于整个华夏文明,还是对于整个大明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毕竟以大明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北到奴儿干都司,南到交趾布政司的这几乎竖着跨越整个亚洲大陆的庞大领土面积,真的已经达到了传统封建王朝所能够统治领土范围的极限了。 后世的英国虽然号称日不落,殖民地遍布全世界,但也是通过委任总督进行殖民统治,并不是玩什么国王直接统治管辖。 更何况当时的英国已经进入了工业化时代,完成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英国拥有着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力量,自然也可以将自己的疆域范围辐射的更广。 至于说蒙古人所建立的横跨欧亚大陆的庞大版图,虽说都可以算作是蒙古人的疆域和领地,但在成吉思汗这个蒙古共主死后,四大汗国本质上已经和元朝分裂了。 而且蒙古更多的还是传统游牧部落的联盟式结构,虽说因为入侵欧洲、中亚以及亚洲时受到这些地区原本发达文明的影响,各自蜕变成了封建国家,但这也使得他们不再是成吉思汗统帅下的整体,变成了各自为政。 这其实也是工业革命之前,冷兵器时代封建王朝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毕竟光靠马跑,从蒙古人领土的最东端哪怕是跑上一年也到不了最西端、 如此广大的疆域农耕时代的王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对遥远的边疆实施有效统治。 但分封藩王的话,却可以做到对偏远边疆的有效开发和治理,同时稳固国家对地方的统治。 至于说地方藩国不再服从中央,想要独立出去或者倒反过来夺取中央政权,对于朱瞻埈来说这其实都算是肉烂在了锅里。 因为无论哪一种,他们都是华夏文明的一员,就算日后王朝更迭,没有大明和朱家了,在可以预见的几百年之后,那些在朱瞻埈前世引以为憾的地方,这一世也依旧可以算是真正的“自古以来”。 这可要比偏安一隅维持一个所谓的万世一系的家天下要强太多,也重要太多,更能够在历史上留下更多的印记与影响。 当然,这只是对于正常农耕文明状态下的大明王朝而言是这样,对于这个已经开始受到朱瞻埈影响,将来会变成修仙文明的大明仙朝来说,说不得真有一天大明可以将整个欧亚大陆都容纳到版图之中呢? 想起之前自己所构想的国家疆域,朱瞻埈不免有种哑然失笑的感觉,都已经打算打造大明仙朝了,这不跨过乌拉尔山脉,学学当年的蒙古人去多瑙河洗个脚,去阿尔卑斯山建一座行宫吗? 想到这里,朱瞻埈忽然想起他当年刚穿越的时候,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穿越历史朝代,还打算在五岳之巅来点让后世考古学家挠秃头的东西。 比如效仿武当山的铜殿,在五岳之巅都建一座同样的铜殿,然后在里面放上世界地图、太阳系星图和自己身为穿越者的自传什么的,相信到时候那些历史学家把这些东西挖出来的时候,肯定有人要吞速效救心丸。 那种场面对于当初的朱瞻埈来说,是真的会在坟墓里乐出声的。 不过后来还没来得及做这些,就又穿越去了修仙界,兜兜转转过了几百年再回来大明,朱瞻埈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想要找乐子搞事情的心境。 又或者说,当运朝建成,几百年后自己都还活着,搞这种事情大可不必。 有这种闲工夫,造几艘星槎让人去开拓星海不是更好吗?几百年的时间,就算自己不插手干预大明也该发展出航天技术了,到时候自己提供几艘可以横渡星海的星槎也算是为航天事业做贡献了。仟仟尛哾 要知道当初在修仙界,朱瞻埈手上也是有法宝级别的大船,以及当初那个教自己机关术的老鬼设计的各种宝船图纸的。 就在朱瞻埈想着自己到时候该拿出来那种宝船或者星槎的时候,胡善祥却在大帐外求见。 第一百零二章 福气与天衣 “奴婢拜见皇孙殿下,殿下万福金安!”胡善祥莲步轻移走进大帐,向着朱瞻埈恭敬的行了一礼。 在朱瞻埈点头示意之后,胡善祥这才站起了身子,对朱瞻埈说道:“奴婢按太子爷的吩咐,来军中侍奉殿下,之前几日因为殿下闭关,奴婢不能进入大帐伺候,还请殿下赎罪。” “无妨,我闭关只是心血来潮。”朱瞻埈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倒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胡善祥之后说道:“你灵蛇缠身拳已经练成了?不错不错,倒是比我那个惫懒的大哥好点,他跟你一起学的东西,到现在为止也就刚有个小成,白瞎了我一盒乾元壮髓膏。” 听到这话,胡善祥顿时有些诚惶诚恐,她区区一介宫女,如何能与朱瞻基这种天潢贵胄相比? 于是赶忙谦虚道:“殿下谬赞了,长孙殿下平日里事情繁杂,不像奴婢得了殿下恩赐,平素里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时间都花在修炼上,也就只是占了个勤能补拙罢了。” “倒也算是有礼有节,不错。”朱瞻埈又称赞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胡善祥询问道:“我教给你的口诀修炼的如何了?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朱瞻埈交给胡善祥的除了灵蛇缠身拳之外,还有一篇以气运修行的法门。 这门法诀需以自身气运为基础来修行,修炼的越久对自身气运的影响就越大,若是气运不够深厚的人,可能刚修出点名堂来,便会因为自身气运已经被榨干了而倒霉死。 但对于胡善祥这样本身能有着皇后命格的人来说,她自身的气运就非常可观了。 虽然这只是大明这方世界的气运,和修仙界那些真正天命之子气运垂青的命数相比差的很远,但也够让她修出一点东西来了。 而这门修行法诀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此,只要修成了就可以将自己的运气和福缘积攒起来,以自身的气运和修为去滋养,日积月累之下小福源变成大福源,小运气变成大气运! 当然,这门修行法诀也有极限,指望靠着这门法诀去逆天改命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就算是创造出这门修行之法的人也没能把自己的命格变上一变。 但是却能够以平日里的运气变得普通为代价,通过种种积累将原本可能只是路上捡到一枚铜板的小运气培养成可能踢到一锭银子,或者能够挖出一包金子的大气运。 当初创造出这门修行之法的人,也正是靠着这一点点的日积月累,最后找到了一座上古仙人遗留的洞府,一下子从一个游走四方的穷修士,变成上古仙人的衣钵传人不说,还依靠着上古仙人的洞府开宗立派,一下子成了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不过这位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开创了自己的门派成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之后,便一生止步于此,再也不得寸进,最后享受了大约几十年之后就坐化了。 这位自己倒是看得很开,他曾在临终之前对自己的弟子说,他这是将一生的福气都透支用光了,所以才能有这么几十年的好日子,但他这一生也就到头了,所以透支气运的法子就不传给弟子们,免得他们不知道轻重祸害了自己。 因此,这门法诀传下来的也就只剩下日常积累气运和借助气运修行的功能了。 而胡善祥在修行了这门法诀之后,也确实按照朱瞻埈的吩咐在修炼,只是这门法诀修炼之初并没有什么异象,就算是朱瞻埈也很难看出胡善祥修到了什么程度。 毕竟他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动用自己的神念,虽说对神魂上的伤势无碍,却也会让自己觉得头疼。 “回殿下的话,那篇法诀奴婢旦夕修炼,但不知为何似乎并无太大进境,只是随着修行日久略微感觉到有一股暖流聚在丹田,偶尔还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丹田内积累……”胡善祥向朱瞻埈诉说着自己修行的进展,并没有做什么隐瞒。 朱瞻埈微微颔首,满意的说道:“你的修行没有什么问题,继续保持现在的修行即可,至于灵蛇缠身拳你之后就不用修炼了,我传你一套新的法门,你转修新的法诀。” “是,奴婢遵命。”胡善祥脸上露出了些许恰到好处的欣喜,并没有表现的欢呼雀跃。 这倒不是说胡善祥对于这件事不觉得惊喜,而是她在还是一个小宫女的时候,就被收养她的胡尚仪仔细教过,在宫中最忌讳的就是过于跳脱。 也正是因为胡尚仪的打磨,才让胡善祥能够有现在这样沉稳的样子。 朱瞻埈对此倒也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又看了一眼胡善祥之后问道:“还有旁的事情么?” “太子妃让奴婢问殿下一声,中秋节宫里设宴,规模要比往年都大,但因为殿下往年都没有参加过,所以让奴婢特意问一声殿下今年可要参加?”胡善祥赶忙向朱瞻埈禀报着自己来之前就被交代的事情,这件事已经因为朱瞻埈闭关耽搁了好几天,她可不敢再拖了:“另外太子妃还交代,殿下这些年都没有做过什么新衣服,如果要出席中秋宴会的话,需要新作袍服,殿下之前一直在闭关,这事一直耽搁着,殿下如今出关了,不知何时方便?奴婢好安排宫里的匠人给殿下量体裁衣。” 朱瞻埈听到这话,倒是有些诧异,他在修仙界的时候几百年没做过新衣服,都快忘了还有这事了。 想了想说道:“宫里匠人做的也不过是寻常衣物,用料无非是丝绢布帛……我这里倒是有几匹以前从蓬莱仙岛上得来的料子,你让宫里派几个手艺好的匠人来,看看这些料子能不能用,要是能用就趁着这次机会,给爷爷、我爹还有我娘都做几身天衣。” 听到朱瞻埈的吩咐,胡善祥点头记了下来,准备之后就去向太子妃回禀。 宫中的这些事情在徐皇后去世之后,就一直是太子妃张氏打理,所以这件事情胡善祥也只能是去找太子妃回禀。 第一百零四章 纪纲的野心 朝堂上的暗潮汹涌和朝臣的不满,对于朱瞻埈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他始终待在城外的军营,那些对他不满的人也不可能去擅闯军营,这可是直接被砍了都没地方讲理的事情。 至于上折子弹劾?他爹是监国的太子,他爷爷是皇帝,只要这两位不打算处置他,上再多的折子也只是浪费笔墨而已。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在私下里串联起来,想要把朱瞻埈扳倒,让他这种妖言蛊惑君王的妖人远离朝堂、远离皇帝,不能让大明的天子沉迷于长生不老这种虚妄之说。 他们知道自己上折子没用,这段时间朱棣又去了姚广孝的鸡鸣寺,朝政都由太子处理,所以朝会上把这事抖出来也没什么作用,所以决定在中秋晚宴上发难。 在这些人看来,必然是朱瞻埈以各种花言巧语蒙蔽了皇帝,所以只要有朝臣能够当面戳穿他的鬼把戏和种种谎言,必然能够让圣明天子幡然醒悟,处置这个妖言惑众的皇孙,重新信任他们这些一心为国的大臣。 为此他们他们还串联了勋贵和将门,只是这些人家里都有子侄在朱瞻埈的青玉卫从军,早已经从各种渠道了解到朱瞻埈手上是有真东西的,最起码青玉卫使用的玉药就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强体方子。qqxδnew 这东西对于勋贵和将门来说,就是量产强军的保障!再加上之前传出来的朱瞻埈手上有能够让成为猛将的更好的药方,勋贵和将门脑子有坑才会去跟着问文臣去闹。 他们只要跟着朱瞻埈,将来家里每一代都能出猛将、统帅强军,这可是能保住自家代代富贵的东西! 他们还指着朱瞻埈手上的药方让自己家里代代出猛将,世世为公侯,谁脑子不好使的去和朱瞻埈斗,不是摆明了拿自家的富贵去往火坑里跳吗? 而且最关键的,朱瞻埈是皇孙,他爹还是太子,朱棣怎么都不至于杀自己的孙子,最多只是贬谪,而这对于未来可能继位的皇帝来说,你弄他儿子,你看他弄不弄你就完了。 虽说朱高炽一直以来都很明确偏向文臣,但在勋贵和将门看来,朱高炽再怎么偏向文臣也不会帮着这帮文臣去弄自己的儿子。 尤其是这个儿子是如此出色,不仅帮他笼络了勋贵和将门,拿到了军权,更深受皇帝的信任和喜爱,他脑子有病才会信了文臣的鬼话要扳倒自己的儿子。 要知道勋贵和将门与文臣是不同的,他们的一切都是在战场上打下来的,如果天下承平不再打仗,那这些勋贵将门的富贵就只有皇帝的恩宠,以及辅佐新君继位。 以前他们是没机会,朱高炽这个太子也过于文弱,和勋贵将门天生尿不到一个壶里,所以他们才会更偏向朱高煦。 然而现在朱瞻埈明显开始帮着朱高炽涉足军权了,勋贵将门不支持正统太子,反而去和太子作对,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的勋贵和将门都是这么有脑子的,有些看不清形式的家伙还是被文臣忽悠了,他们觉得只要扳倒了朱瞻埈,就能够得到他手上那些药方,到时候自己也能成为大明勋贵和将门当中的顶流。 对于这种该死的鬼,自然没有人去劝他,真正的顶级勋贵和将门对这件事都看的很清楚不说,他们的渠道和关系,也能够让他们了解到朱瞻埈究竟是妖言惑众,还是有真本事。 甚至于朝堂上真正位高权重的大佬都没有参与此事,他们很清楚的知道朱瞻埈到底是妖言惑众,还是有着真材实料。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给那些想要闹事的人以种种暗示,以及暗中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让这件事得以顺利的推进下去。 只是这些人的种种行径却并没有逃过锦衣卫的眼睛,作为从朱元璋时代就设立的监察百官的特务机构,锦衣卫虽然没有洪武朝那么夸张,连官员晚上说的梦话都能记录下来第二天呈报到皇帝的案头,但搞清楚是否有朝臣串联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报给朱棣知晓,而是暗中扣下了这件事,以继续调查的名义暂时压住了此事,同时还故意将调查这件事的锦衣卫调往了别的地方,好给这些暗中串联的朝臣以方便。 这当然不是纪纲他深明大义,要给这些朝臣制造机会,想要为朝廷清理奸佞。 而是纪纲觉得这件事情现在就把它报上去,对于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来说,实在是显不出功绩来。 在纪纲看来,这些人肯定是不能成事的,毕竟作为皇帝的亲信,他清楚的知道朱瞻埈到底有多受宠,以及皇帝对他有多重视。 这些文官在中秋夜宴上发难,得到的结果只会是又一次的大案。 而这正是纪纲想要的。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如果不办大案,不掀起腥风血雨,又如何显示出他锦衣卫指挥使的威名,让朝野内外对锦衣卫畏惧呢? 所以纪纲故意压住此事,给那些私下串联的官员行方便,就是为了让他们串联更多的人,以便他在掀起大案的时候能够把更多的人卷进来。 纪纲可还清楚的记得当初洪武三十五年的时候,清查建文余孽锦衣卫是多么的威风八面! 八年过去了,是该让朝野内外回忆起锦衣卫的威风的时候了。 而这还不是纪纲野心的全部,对于他来说,让朝野上下重新认识到锦衣卫的威风只是开始,他真正要做的是要权倾朝野,像赵高一样指鹿为马! 要知道纪纲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曾经与阳武侯薛禄争夺一名美色女道士,薛禄被纪纲用铁瓜打破脑裂几乎死掉。 永乐五年徐皇后病故,成祖下诏全国选美,各地送来的美人到达京师后,纪纲挑出绝色美人藏于自己家中私纳。 查抄到已故吴王的冠服后,纪纲私自隐藏在家中,有时还穿在身上,命令左右饮酒祝贺,高呼万岁,没有一个人敢告发。 他家中还私养了大批亡命之徒,暗中修建隧道制造了数以万计的刀枪、盔甲和弓箭。 可以说纪纲内心想做的除了是指鹿为马的赵高之外,他还想做谋朝篡位的司马懿! 而这次的中秋夜宴,就是纪纲眼中,他能够权倾朝野的绝佳机会! 第一百零五章 风雨欲来 在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之下,时间过去的很快。 除了在为中秋夜宴而暗自准备的各方势力之外,各地的藩王也在朱棣的召集下陆续抵达了京城。 有明一代,后世统计共计册封亲王六十四位,其中洪武皇帝朱元璋所册封的开国藩王一共有二十四位。 而在建文帝时期,建文帝朱允炆也将朱标的另外三个儿子封为了藩王。 因此到永乐一朝,算上朱高煦和朱高燧,大明此时应该有二十八位藩王,之所以不是二十九,是因为燕王藩现在是皇室,燕王一脉也就不算藩王了。 不过这二十八位藩王里,和朱棣同辈的已经只剩下二十一个了,因为朱元璋的二儿子秦王朱樉和三儿子晋王朱棡都和懿文太子朱标一样,在朱元璋还在世的时候就去世了。 所以这次来的是已经继位的秦王长子朱尚炳和晋王长子朱济熺。 本来皇帝召集藩王,最先到的应该是离着京城最近的楚王、辽王和宁王,再不济也该是齐王、周王、鲁王和唐王。 只是朱尚炳和朱济熺因为要矮一辈的关系,他们对于这次朱棣召集诸藩的事情尤为敏感,所以也就不敢耽搁,算是到的比较早的藩王,并且还私下里见了面,想要打听和串联一下,以了解更多的消息。 毕竟过去秦王是朱元璋的次子,晋王是三子,论资排辈过去秦、晋两藩还要排在燕王藩前面。 然而现在他们的父辈已经死了,虽说朱尚炳和朱济熺也是藩王,但很显然是和诸位叔叔聊不到一块去的,即便他们的年纪相当,却也没有什么交情。 朱元璋时代的藩王当年好歹还是一起在大本堂读过书的,彼此之间不说关系有多么好,但至少还算认识和熟悉,算是有那么一点兄弟之情。 可朱尚炳和朱济熺就和这些王叔没有关系了,毕竟他们两个读书的时候,朱樉和朱棡都已经就藩了,自然也就和其他藩王之间没有什么来往。 这无疑让朱尚炳和朱济熺两人的处境更糟糕,要知道就算是朱标的三个儿子吴王、衡王和徐王,他们三个好歹还是兄弟。 说起来当年的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棡也都不是什么好人,除了暴虐的名声之外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不然的话他们还能靠父辈的余荫庇护一下。 要知道当年晋王朱樉还是被人毒死的,也可以说是明初众多藩王里死的最丢人的一个了。 朱樉还活着的时候喜欢拎着锤子在大街上没事锤人玩,并且以各种花样折磨人,纣王跟他一比都算是勤政爱民了,所以朱樉死后连朱元璋这个亲生父亲都觉得他死有余辜。 甚至于朱元璋在他的祭文中写到:自尔之国,并无善称。昵比小人,荒淫酒色。肆虐境内,贻怒于天。屡尝教责,终不省悟,致殒厥身。尔虽死矣,余辜显然。 老三晋王也不是啥好人,和他二哥有一样的爱好就是喜欢打厨子,这事甚至惹来朱元璋亲自训斥。 不过晋王相较于秦王,还算是有些作为的,至少他作为塞王之一,在镇守边疆,抵御蒙古人这件事上做的还是不错的。 史书记载晋王为“棡修目美髯,顾盼有威,多智数。然性骄,在国多不法。” 也因此有人推想,如果朱棡没有早死,活到了建文继位,起兵靖难的究竟会是燕王还是这位晋王,毕竟按辈分算,晋王在法理上继位的顺序还要比燕王高。 只是这种推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朱棣已经坐稳了江山,晋王藩也没有什么能够与朱棣争夺江山的资本。 当年靖难的时候都做壁上观,朱棣夺得了江山之后,这些藩王自然也就只能认了。 不过承认朱棣当皇帝,和任人宰割还是不一样的。 在经历了建文朝削藩之后,各家藩王对于皇室早已没了当年的感情。 即便朱棣在继位之后对各位兄弟表面上都很好,但在这几年也逐渐剥夺了藩王对地方的掌控,甚至王命也不能在封地执行,这让各藩都明显感觉到了朱棣同样在削藩。 只不过朱棣的削藩相对来说比较温和,没有朱允炆那么酷烈,而且手段相对来说也较能为诸藩所接受。 但是这次朱棣召集诸藩来京城参加中秋夜宴,还特别严令诸藩王必须携同藩王嫡长世子一起进京,这让诸藩很是受到了一番惊吓,同时也觉得朱棣这次怕不是要搞个大的。 所以进京的诸藩这一次都很担心,本来都不想来,却在朱棣的严令之下不得不来。 私下里的串联也就成了一种必然。 互相之间有联系的藩王频繁的来往走动,在京城有关系的也在不断的打听消息。 能晋见皇帝的也在想方设法借机从皇帝嘴里套出点消息来,尽管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可以说随着中秋的日益临近,整个南京城里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压抑,所有人都知道中秋夜宴将会是一切爆发的时候,而这份压力所带来的忐忑和不安,压的所有人都透不过气来。 —————————————— 不过这些和待在军营之中,远离了这些是非烦恼的朱瞻埈倒是没什么关系。 这段时间他除了每天调教胡善祥学习新的修行法诀,就是闲来无事去看一眼大军操练,以及关心一下自己两个叔叔。 朱高燧是真明白过来了,加上想要自己也训练出一支青玉卫这样的军队来,所以对大军的操练和各项规定都非常上心。 而朱瞻埈看三叔这么上心这件事,也让樊忠把自己写的兵书借给朱高燧抄录了一份,就算是对将来朱高燧开发东北地区的先期投资了。 毕竟只有朱高燧在奴儿干都司站稳了脚跟,他才能够给朱瞻埈带来更多的利益。 至于说朱瞻埈的另一位好叔叔朱高煦这段时间在吃了不少苦头之后,也算是磨掉了不少桀骜的性子,现在总算是不再闹事了。 只是这位汉王殿下也肉眼可见的整个人变得阴兀了不少,看上去似乎内心积攒了颇多的不满,只是在等待一个爆发出来的时机。 而中秋夜宴,似乎就是这样一个时机。 第一百零六章 尚服局 不管各方如何忐忑不安,又是如何的憋着坏想要搞个大的,中秋节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殿下,东西都已经清点完毕,送给皇上的龙袍,送给太子殿下的衮服,送给太子妃的朝服,都在这里了。”军营的大帐内,胡善祥身边站着一排捧着大盒子的宫女,而她则正在向朱瞻埈禀报着这批衣服的事情。 这些宫女手上捧着的,正是这段时间朱瞻埈让人用他拿出来的衣料重新做的衣物,打算在中秋夜宴上送给皇帝和自家父母。 朱瞻埈扫了一眼那些宫女手上的盒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凡间的裁缝到底手艺还是差了些许,虽说是把衣服做出来的,却还是差强人意啊!” 这倒不是朱瞻埈吹毛求疵,又或者眼光和要求太高。 而是他拿去让人做衣服的衣料即便是在修仙界也属于比较珍贵的衣料,说刀枪不入或许夸张了点,但寻常刀剑确实很难割破这种衣料做成的衣服,更能水火不侵、冬暖夏凉、不垢不尘。 即便是在修仙界,这种衣料也是只有人间王朝当中的王公贵族才能享用得起,就连一些小一些的修仙门派也没能奢侈的用这种衣料做衣服。 当年朱瞻埈拜师的那个小门派,也就只有掌门有一身类似材质的衣服,而那还是掌门只有在重大日子才会穿的。 不过对于后来的金丹真人来说,这也就是稍微珍贵点的东西了,毕竟只是凡俗手段做出来的东西。 要知道朱瞻埈当年惹上龙族的时候,可是从龙宫弄到了不少好东西,比如鲛人织造的鲛绡、龙宫龙女用云霞纺成的海云绢、万年珠蚌的珠光纱…… 这些好东西可都是天下水族上供给真龙一族,专供真龙享用的,也就是当年朱瞻埈从龙宫卷了一批出来,不然这些东西对于修仙界来说,也是重金难求的珍宝。 通常来说是不会拿来直接做衣服,而是在炼制法器、法宝时加一点作为材料。 也就是真龙一族富甲天下,才能奢侈的把这种东西堆满一个库房,最后全都便宜了当年的朱瞻埈。 也正因为这些衣料本身都是好东西刀剑难伤,所以裁剪起来本就困难,再加上工期催得紧,做出来的衣服让朱瞻埈感觉差强人意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衣服的做工依旧是一流的,不然的话,真做糟了也就不会呈到朱瞻埈的面前了。 胡善祥听到朱瞻埈评价这些衣服差强人意,于是赶忙在一旁开口说道:“殿下拿出来的这些衣料尚服局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按照殿下您的要求做成了衣服,尚服局的姑姑特意让奴婢传个话,也是跟殿下讨个饶,殿下您给的这些衣料是好东西,但尚服局能力有限,殿下要的其他服饰,尚服局实在是没能力在中秋以前做完。 只能全力将龙袍、衮服赶制出来,以供中秋节使用,剩下的衣服尚服局会在三个月内做好,还请殿下给尚服局一点时间。” “只是让他们给爷爷和我爹我娘一人做三套常服而已,怎么这都要三个月?尚服局的匠人效率这么低的么?”朱瞻埈不由得微微皱眉。 若是说龙袍、衮服做起来慢,他倒是能理解,毕竟就算用寻常衣料,想要把一套龙袍、衮服做好,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 但只是常服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就让他感到有些不满了。 “殿下赎罪,这三件衣服能够按时完成,一方面是尚服局这段时间彻夜赶工,另一方面也是掌管尚服局的姑姑临时从二十四司抽调了不少人才能按时完成。”见到朱瞻埈不满,胡善祥赶忙向他解释着:“尚服局平日里还有其他衣服要做,二十四司抽调的人手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借调,所以常服才会要做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尚服局的姑姑恳请殿下宽限些时日。” 听完了胡善祥的解释,朱瞻埈倒是没有怪罪,只是点了点头之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本书递给了她:“你既然跟尚服局的人熟,那这本书你给他们,这上面记录了关于各种衣料的剪裁、缝制,以及修补的方法,让他们好生研习。 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但下次若是我拿出什么衣料做衣服,给我回话还是做不好的话,那可就没什么情面好讲了。” 说到这里,朱瞻埈还特意瞟了胡善祥一眼,没有计较这些事情。 而胡善祥在收好了朱瞻埈给的书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羞赫。 检查了一遍这些衣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朱瞻埈才让胡善祥把这些衣服收好,准备今晚拿来作为礼物送给朱棣和朱高炽夫妇。 “殿下……”胡善祥做完了这些事情,想起自己从宫里听来的一些消息,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对朱瞻埈开口道:“奴婢听到一些消息,说是有人想要在中秋夜宴上对殿下发难,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喔?这应该是有人让你传话的,是谁?”朱瞻埈并没有差异胡善祥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也没有奇怪所谓的有人要在中秋夜宴上对他发难,只是好奇是谁让胡善祥来传这个话给自己。 胡善祥在成为朱瞻埈的贴身宫女之前,是宫里胡尚仪的养女,作为六尚局之一,胡尚仪可以说在宫中算是做到了女官的顶点,有人想要巴结她再正常不过。 就更不用说她现在成了皇孙的贴身宫女,将来说不得会有个更好的前程。 而有人想要通过她来向朱瞻埈示好,这就更加不奇怪了,宫里宫外总有人想要支持太子,就像有人想要支持汉王继位一样。 事实上就算是朱瞻埈的三叔朱高燧也不是没有人支持的,只不过他能够登基继位的可能性太低了,大家也只是烧烧冷灶,以及对赵王表示一下支持罢了,毕竟万一呢? 而胡善祥面对朱瞻埈的询问,也不敢隐瞒,直接说道:“是尚服局的姑姑,她告诉我这件事,希望我能在殿下面前替她求个情,宽延一些时间,另外她还向我打听殿下是从那里弄来的这些衣料……” 第一百零七章 大宴仪 中秋之夜,本该月明星稀,风华无限,也该是一个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 但是今夜却满天阴云低垂,遮蔽了星与月,只有一片朦胧与黯淡,不时卷起的秋风,甚至让人感受到了一股萧瑟的寒意。 只是即便如此,宫中所举办的中秋夜宴却依旧照常举行,无论是远道而来的藩王还是受邀赴宴的勋贵和官员,都不会因为今夜的天气不好,而放弃前来。 莫说只是阴云密布,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今夜该来的人还是会来。 按明制,皇帝赐宴的大宴仪可分大宴、中宴、常宴、小宴。 一般只有节日,如立春、元宵、四月初八日、端午、重阳、腊八日,或者在郊祀或宗庙及宫殿建成之际才有机会行“大宴仪”。 但如果皇帝觉得有什么特别重要或者喜庆的事情,也不是不能进行大宴,只要皇帝高兴,找个借口就行。 《明史》载,宣德五年冬,“久未雪,十二月大雪,帝示群臣《喜雪》诗,复赐赏雪宴。群臣进和章,帝择其寓警戒者录之,而为之序”。 毕竟说到底这个事情是皇帝请吃饭,规矩虽然重要,但皇帝真的请吃饭的时候,大臣们也大多不会去给皇帝添这个堵。 至于大宴以下的规格,则“凡祀圜丘、方泽、祈谷、朝日夕月、耕藉、经筵日讲、东宫讲读,皆赐饭。亲蚕,赐内外命妇饭。纂修校勘书籍,开馆暨书成,皆赐宴”。 所以在明朝,吃到皇帝的赐宴的机会其实并不少。 只是有机会吃皇帝的赐宴,和有资格吃皇帝赐宴,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皇帝虽然会兴致来了就赐宴,但能够赴宴的终究是需要身份和地位的。 通常来说,京中文武百官都有资格赴宴,但只有三品官有资格升殿,四品以上官员可以在奉天殿内有座位,五品以下的就只能坐在殿外的走廊了。 因此,今夜如果有人想要借机发难的话,必然是要有四品以上官员参与的。 毕竟如果只是坐在殿外的五品官,连在皇帝面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有资格搞事呢? 也正因为如此,当朱瞻埈穿过奉天门,走过巨大的广场进入奉天殿的沿途,他收获了不少满怀恶意的眼神,甚至于就连奉天殿内,也依旧有人眼神隐晦的流露出不满和恶意。 但这些对于朱瞻埈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这里可不是修仙界,这些人也不懂得以眼杀人或者什么诅咒之法,他们也就只能用眼睛看,而无法对朱瞻埈造成什么影响。 他刚才穿过奉天门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建造完工的气运罗盘,朱瞻基监造的着实不错,夏元吉也舍得花本钱,汉白玉石柱和铜鎏金的框架,以及青玉雕刻而成的罗盘,都彰显出了一股天朝上国的风范。 只是那座罗盘并没有经过开光和点化,如今也没有与大明的国运相连接,因此看上去只是一座造型华丽的死物,并没有什么神异。 不过按照朱瞻埈的推算,过了今夜,那座气运罗盘就该发挥它该有的功效了。 想到这里,朱瞻埈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站在朱高炽的身边看着那些来向这位太子爷打招呼的朝臣,以及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那些藩王。 朝臣没什么好看的,能凑到太子跟前的大多都是太子党的人,朱瞻埈从醒来之后的这段时间与其中不少人都见过,六部尚书、内阁学士,这些人构成了自家老爹太子一系文官的主要班底。 而从这些人身上,便可以看出自家胖老爹的太子之位就和他肥胖的身躯一样稳固,自家二叔根本就没有能够与之争斗的本钱。 也就是永乐一朝还在对外用兵,朝堂上武人还能和文臣分庭抗礼,但随着武勋一派的淇国公丘福战死,折了一公四候,变成皇帝亲自领兵亲征,武勋一派的实力就受到了不小的压制。 毕竟皇帝在朝,可以平衡文武,放任老大老二各自获得文臣武将的支持,去争斗平衡朝堂。 但当皇帝亲自领兵在外的时候,国家就必须稳定,所以朝堂之上只能有监国太子一个人的声音,而不是放任二子夺嫡。 这也是为什么当朱棣领兵回来之后,便开始对汉王开始打压的原因所在。 提到汉王,朱瞻埈的目光忍不住向着奉天殿正中的御座看了一眼,随即微微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自己的爷爷是真的狠,中秋夜宴,大明所有的藩王都到了,唯独缺了汉王和赵王。 至于他们两位在哪?这会应该和青玉卫的士卒一起在啃五仁月饼?作为青玉卫指挥使,朱瞻埈对士卒还是不错的,像这种节庆之日都安排有酒肉,中秋节也安排了月饼。 当然,现在还是明初,并没有中秋吃月饼的习俗,所谓的五仁月饼也只不过是他闲来无事让京中开酒楼的某几位商人按照他给的方子做出来的点心而已。 “不过啃月饼也好,宫中这个赐宴还真不一定比得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朱瞻埈心中暗自嘲笑,大宴仪虽然是规格极高的皇家宴饮,但要说能吃的多好,吃的多舒服,那还真不一定比得上军营里和那些士卒一起吃肉喝酒。 别的不说,光是大宴仪从皇帝入席到进大膳可以开吃,一共要敬酒九轮,光配乐就有炎精之曲、皇风之曲、眷皇明之曲、天道传之曲、振皇纲之曲、金陵之曲、长杨之曲、芳醴之曲、驾六龙之曲九种不同的乐曲对应九轮敬酒。 这中间还要配上不同的舞乐,整个仪式化的流程相当复杂不说还要重复九遍,折腾人可见一斑了。 至于宴席能吃什么也要视身份来,分为上、上中、中、下四等,上等桌小菜上有瓜果蜜饯,烧炸小吃各五种,大菜上有凤鸡、双棒子骨,五种酒,菜四样,汤三种,还有马牛羊肉。 听上去还算丰盛,但这是亲王皇亲和有资格坐在奉天殿内的朝臣吃的。 至于奉天殿外的那些文武百官,根据他们所坐的三层御阶不同桌上的菜色也会依次递减,最差就只有一些细粉汤、椒醋肉并头蹄,猪肉饭,馒头和几瓶酒。 就在朱瞻埈的思绪缥缈,考虑回去之后要不要让人给自己再做一顿的时候,仪礼司已经宣布开宴,奏请皇帝升殿了。 朱瞻埈见状,也收拢了自己的思绪,跟在自家胖老爹身边,等待着大宴仪的开始。 第一百零八章 着为永例 随着皇帝的升殿落座,大明永乐八年的中秋夜宴也随即开始。 这一刻,不管奉天殿内外文武百官和诸藩藩王心中到底有多少阴谋算计,都必须先按捺下来,遵循大宴仪的规矩,由光禄寺开爵注酒,伴随礼乐向皇帝敬酒。 敬酒之后,还要赞馔,即皇帝举起筷子,群臣也要跟着举起筷子。 此时还要有教坊司奏响舞乐,根据乐曲的不同分别跳平定天下、抚安四夷、车书会同、百戏承应、八蛮献宝、采莲队子诸舞。 每一次舞乐更换,朝臣和皇帝就要重复一次敬酒和赞馔,如此需要重复九轮。 九轮之后,由光禄寺撤下酒爵,大宴仪的大膳端上来,这个时候才算是可以开吃。 但这个时候,同样也意味着奉天殿内,早已憋不住的藩王和朝臣,要把他们心中所酝酿的风暴都释放出来了。 只是在一众藩王和朝廷重臣开口之前,皇帝却率先开口说道:“看着众兄弟齐聚一堂,朕就想起了当年,皇考还在的时候,每次赐宴咱们兄弟也是这么齐聚一堂,那个时候大哥、二哥和三哥都还在,还有十二弟……” 听到皇帝回忆起当年的兄弟,聚在一起的一众藩王不管心里如何想,脸上却均做出了怀念的表情。 年纪比较小的几位藩王或许只是装装样子,但对于相对来说较为年长的几位藩王来说,他们的怀念却有着几分情真意切,毕竟他们的大哥,当年的懿文太子朱标,对他们这一众兄弟那是真的好。 所以此时周王朱橚开口劝道:“陛下保重龙体,切莫思念太深,就算是大哥在天之灵,恐怕也不愿见到陛下如此思念兄长!若是陛下怀念兄弟之情,以后让众兄弟多多走动也就是了。” 听到周王的话,这奉天殿的一众藩王当中自然不免有人腹诽,朱棣抢了朱标儿子的皇位,现在还来说什么怀念大哥? 怕是朱标在天有灵,最想做的就是掐死你这个四弟! 不过从他们这些做兄弟的藩王角度来说,朱棣对众兄弟还算是不错了,虽然从永乐五年开始,朱棣就逐步的在颁布禁令,收走了藩王的军权、藩国治权。 甚至更进一步的让藩王不能在地方做任何事情,禁止藩王与朝臣往来等等,就差明说藩王只能待在自己的王府里养猪,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干了。 但比起建文来说,朱棣确实没有苛待自己的兄弟,无论是宗藩俸禄还是恩赏待遇,他对其他藩王都十分的优厚,即便是有人被圈禁到了凤阳高墙里,待遇也是不差的。 事实上到了明朝中后期,那些混不上饭吃的明朝宗室可是想方设法把自己折腾进凤阳高墙,好歹能混一口饭吃。 也正因为朱棣对众兄弟的恩赏都很丰厚,待遇也没有什么苛待,一众藩王才默认朱棣坐稳了龙庭,收走了他们的权利。 当然,这也有打不过朱老四的原因在,毕竟在大明开国的一二代名将都凋零之后,靖难的大将张玉战死,朱能早逝,丘福战死,朱高煦勇猛有余将才不足,如今大明最能打的将军也就只有朱棣自己了。 本来还有个徐辉祖,但永乐五年徐皇后去世,他这个和朱棣一直不对付,甚至几次打的当时的燕王军大败的名将也就这么陨了。 至于这些藩王,就更加不是朱棣的对手了。 所以面对着手握刀把子的朱棣,这些藩王也就只能认了他的削藩了。 毕竟朱棣到底还是给众兄弟留了个体面,不像朱允炆那是一点体面都没有了。 只是如今朱棣开口提到昔日兄弟情谊,这不免让诸藩藩王感到心里打鼓,朱老四这是什么意思?要削藩?还是要彻底废了藩王?还是说要把藩王世子都留在京城当质子? 要知道此次诸藩进京,可都是按照朱棣的严令,把藩王世子都带来了的。 然而接下来朱棣所说的话,却让一众藩王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五弟你说得对,咱们兄弟之间确实应该多走动,你们也该多来京城,这样才不至于疏远了兄弟情,也能让众兄弟和天家亲厚,这日后就算咱们兄弟都不在了,诸藩也不会和天家疏远了。” 朱棣这番话说的一众藩王面面相觑,不太明白朱棣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之前朱棣颁布的诸多禁令,便已经一步一步将诸藩藩王都限制在了各自的王府不得自由。 面对朱老四的削藩,其实各家藩王是已经认命了的,毕竟形势比人强,他们不认命那可就连富家翁都没得做了。 但是现在朱棣这是什么意思?要把他们放出来吗?常来往京城,朱棣就不怕藩王和京中官员勾结,图谋不轨? 就在一众藩王疑惑的时候,还是周王向朱棣询问道:“四哥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希望兄弟们常来京城拜见?这倒也是应有之意……” 周王还想试探,但朱棣却直接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不,朕的意思是以后诸藩藩王每两年进京一次,着为永例。 考虑到诸藩事务繁杂,藩王不可轻离,朕又思念众兄弟,各地藩王分成两批,每年来一批,这样朕也好每年都见到兄弟们。” 朱棣的这番话着实把奉天殿里一众藩王都震惊了,他们想不到朱棣这就究竟是要干什么,而一众朝臣也对此感到十分惊讶。 除了少数几个被朱棣事先打过招呼的心腹重臣之外,其他朝臣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当朱棣这么说了以后,自然有人想要跳出来反对。 然而朱棣一句“汝欲离间天家?”便把所有人的话都怼了回去。 至于藩王们,他们则仍在消化朱棣的话,毕竟两年来一次京城,这个事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对劲。 果不其然,朱棣接下来便又说出了新的决定:“朕前些日子去了昔日读书的大本堂,想起皇考还在的时候,咱们兄弟都在那读书,那时候的日子是多么的快乐! 朕还记得当年朕背不出来功课,被皇考打板子的事情,一晃眼,朕的孙儿都到了朕当年读书的年纪了!仟千仦哾 所以朕决定重开大本堂,延请大儒讲学,除了让朕的孙儿入学之外,诸藩的藩王世子也可入学,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像朕和诸位兄弟当年一样,从小亲厚了!” 第一百零九章 宁王请缨 皇帝的第二条政策一出来,奉天殿内诸藩藩王和一众朝廷高官的脸色都变了。 对于藩王来说,这条政策无疑证实了他们之前的所想,朱棣这是要让各藩的藩王嫡长世子留在京城当质子。 这是一件坏事吗?对于各藩来说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坏事,毕竟在封地即便再怎么被限制在王府中,那也是一地藩王,是逍遥自在的王爷! 甚至于可以说除了皇帝,大明就属王爷最大了。 这要是将各家嫡长子都聚集在京城当质子,别说各家藩王没有二心,就算真有人想要起兵造反,也得掂量掂量到底舍不舍得拿自家的嫡长世子去换皇位。 要知道嫡长世子在这个时代可是非常重要的,大明朝虽然闹了一次靖难,但这皇位传承大抵上还是要按照儒家礼法论嫡论长的。 虽说也不是不能论一论贤,大体上来说嫡长子继承法还是无可争议的。 若只是入京为质倒也还好,可要是真闹到了藩王起兵造反,皇帝要砍王世子脑袋的时候,这嫡长世子的身份可就变得非常重要,而且令人尴尬了。 毕竟,你要是连嫡长子都能舍,那自然说明你是个不世枭雄,为了皇帝的位置没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而这在正统儒家看来,可就非常的丢分了,甚至可以被批驳为有违圣人大道,令天下的儒生都不愿意为你效力的地步。 别的不说,朱棣当年奉天靖难,这还是打赢了都有方孝儒等一大批建文旧臣不愿意为他效力,时至今日依旧有人觉得朱棣是篡位,得位不正。 朱棣这还只是抢侄子的位置,要真哪个藩王敢冒着丢掉一个嫡长子的风险去造反,后果可想而知。 如今说到底还是儒家正统,这上千年的文化传统沿袭传承,许多东西都已经深入血脉,等闲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就算是朱瞻埈这种手握翻天之力的金丹真龙,想要去变革也要徐徐图之,不是说朝堂之上推崇一门新学就能够成事的。 要知道如今的大明,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到最低层的读书人和老百姓,都是受着儒家思想上千年的文化熏陶出来的,儒家那一套东西早已经深入骨髓。 单凭一朝新政,是根本没有办法扭转这些人的观念和思想的。 甚至于不说人亡政息,可能几年朝堂争斗之后,新政就会不了了之。仟仟尛哾 只有真正的社会发展了,到了一定的新阶段,儒家原有的那一套不再适应新时代的需求的时候,这一切才会崩塌。 但即便如此,哪怕是到了几百年以后,儒家思想的根子却依旧存在,没了的只是那些束缚的礼教和八股取士罢了,真正的儒家思想早已与整个文明与文化融为一体,想要分离根本不可能。 如果用一些比较谜语人的说法来说,就是大道不可改,天命不可违。 对于朱瞻埈这等有神通和未来见识的人来说都是如此,对于这些藩王与朝臣来说,就更加是如此。 所以,当朱棣一番藩王轮番进京、世子入京读书的决定抛出来之后,这奉天殿内虽然议论纷纷,却并未有人真个站出来反对。 藩王不敢反对是畏惧朝廷势大,到底不是人人都有当年燕王的本事,可以一藩战一国,最后硬生生掀翻了龙庭自己做皇帝。 至于这奉天殿内的满朝文武,则对这件事表现的乐见其成,毕竟说到底大家都是朝廷的臣子,不是藩王的臣子,所思所想皆是巩固皇权,奉行儒家君君臣臣的那一套,他们并没有理由去反对皇帝限制和控制藩王。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各家藩王虽然心里凄苦,但却也没有什么多的话好说。 眼前这个四个虽然说的客气,是让各家藩王世子进京读书,算是给兄弟们留足了面子。 但若有人不愿意,站出来说些什么怪话,那就会直接变成藩王世子入京为质,一点脸面都不留了。 说完了这件事,一众藩王和朝臣都觉得今天晚上大事可能也就这么多了,当下就有人准备站出来,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参奏朱瞻埈妖言迷惑君王之事,誓要将他从皇帝身边赶走! 圣天子身边,怎么能够有这种妖言惑众,蛊惑君王追求长生不老的奸佞呢? 就算朱瞻埈是太子亲子,是皇亲,不能杀他也要把他关进凤阳高墙圈禁一生! 然而就在有人准备起身掏出袖筒里的奏折的时候,朱棣却又开口说道:“说起来,朕也是做了皇帝以后才明白当年皇考的不易,他老人家把咱们兄弟分封到边疆,又给了众兄弟统兵之权,为的就是能够抵御边疆祸患。 只是建文这个小王八蛋!削藩之策毁了当年皇考的一番心血,也逼死了十二弟,朕这才不得不起兵奉天靖难,诛除方孝儒、黄子澄等一干奸佞! 幸得皇考庇佑,朕靖难成功,遥想众家兄弟还在塞外苦寒之地,于心不忍便想将诸藩封地置换到内地,也好让各家藩王享受一些富贵……” 朱棣提起了当年靖难之事,这话也就只能他自己说了,朝堂上并没有人敢于接这个话。 只是除了靖难的事情,朱棣又提到了诸王的封地,这让一众藩王脸都白了。 不是?朱老四!你要我们把儿子送进京城当质子也就算了,现在还想要动我们的封地? 当下就有藩王打算开口,然而宁王却抢先站了出来,对朱棣说道:“陛下仁善,顾念兄弟之情,众兄弟都是感念在心的,只是咱们这些藩王说到底都是皇考的儿子,皇考当年把我们分封到地方就是为了保卫大明江山的! 去年蒙元犯边,淇国公战死沙场,四哥你更是亲帅大军御驾亲征,这要是在当年,他蒙古人哪敢犯边?光是臣弟的宁王藩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臣弟不才,恳请皇兄让臣弟把封地移回大宁,重整宁王卫,宁王一脉将世代为我大明镇守边疆,也让蒙古人再也不敢犯边!” 宁王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顿时让整个奉天殿里变得鸦雀无声。 第一百一十章 藩王领军 要重回领兵?这怎么可以奉天殿内的文武百官虽说大部分都不是朱难起兵的老班底,但能够在永乐朝混上奉天殿宴席位的,都不是什么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更不是连这么一点形式都看不明白的蠢货王重新领兵,这无异于是给了王们效仿朱难的机会之前朱削减各家王的兵权,朝臣们可是非常赞同和支持的,都没人拿朱元的《皇明祖训》出来说事,现在想要再变回去?怎么可能王对于国家来说就是个祸害,是潜在的威胁,这一点早已成为永乐朝文武百官之间的共识毕竟王再怎么说都是朱家人,天生就有资格坐那个位置的,他们就算是起兵造反那也不能叫造反,只能叫难如果任由王掌兵,那将来大明的皇位传承就会变成五代十国那种天子,马壮者为之”的场面,每次皇位更都要来一次难,把整个大明打的十室九空,民不生朱开了坏头他们没有办法,但是现在必须断绝一切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有人赶忙站了出来,对着朱言道:“下!宁王千金之,怎可置于边疆?万一和蒙古人作战有什么闪失,是会动摇国本的啊! 下忘了国公乎?万一宁王也和国公一样战死沙场,难道还要上再次披用,御驾亲征吗?” 传的旨意,自即日起恢复王统兵治权,各王八卫王卫皆违背解良旧制恢复,各封地亦将恢复日皇考的分封,重启你小明王镇守边疆的旧制!” 其我王此时还没回过味来,自然也都单膝跪地,就连这些被带来赴宴的王世子也都明白过来,皇帝那是要恢复因为是临时遇到那种情况,站出来的那位小臣说的话少多没些是够完善,但我的意思还算表达的正把,同时也有没直说,王是能领兵对于那些王和王继承人来说,能够重新执掌军队,做回一个实权的王,些许交换和代价,是正把接受的所以当朱说出那种话的时候,王们都不能拍着自己的胸说,当年咱们也是亲自提刀下马真刀真枪杀过敌的现在只问一句,众位兄弟,可还提得动刀?可还记得皇考的教? 可还愿为你小明镇守边疆? 让他们的子子孙孙都为你小明江山社披斩,开疆土?” 即便是大明,当年也是靠着手下的朵颜八卫,狠狠的压制过蒙古人的虽说作为王,我们确实享受了极小的优待,但同样作为朱元的儿子,我们是真的在边疆真刀真枪的和蒙古人拼杀过的由然重真是就了明“上,臣弟就算老迈,如今也还提得动刀,骑的了马!愿死是辞!”大明率先表态,后一便单膝跪在了御阶之后要知道当年朱可是镇守小明边疆的王,我敢裹大明一起起兵难抢皇位,而是担心自己的老家被蒙古人掏了,只能说明当时的蒙元是真被打趴上了,根本有没能力在那个时候对小明做些什么世子入京为质,就更是为王领兵加下了一道保险,毕竟王是可能说舍弃自己的长世子战死沙场算什么?兵败被俘又算什么?你小明的亲王,你朱家人就该死在马背下!而是是窝囊的死在床下而朱看着面后跪倒一地的王,脸下自然也浮现出了喜悦的笑意,满意的说道:“果然是愧是的兄弟!咱们小明的皇室,咱们朱家人就该没那样的担当! 只是那些官员才刚说了几句,就被朱小手一挥的打断是用再讲了兄弟都是是故宋这些长在深宫外的柔强之辈,王领兵镇守边疆,那是皇考定上的国策! 朱如此质问着,而坐在堂上的一众王脸下都露出了追忆往的怀念但那个话对于朱来说,却毫有意义我只是找准了大明是王身份尊贵那一点,着重弱调若是大明兵败被俘或者战死,对于朝会带来少么良好的影响但有论是对于王还是那些未来会继位的王世子来说,能够重新领兵,那是我们所是能放弃的大明,他来说,他当年镇守小宁,和蒙古人打过少多仗?还没辽王、王,哪一个有没在战场下受过伤? !王齐子黄死奸大孝,残的是然的话,趁着朱和朱允那两叔侄内斗,小明主要的兵力都被牵制住的时候退攻小明,对于蒙元来说就算有办法复兴元朝,但是对小明边疆持续性的扰,或者造成一定程度的重创还是有没问题的当年镇守边关,也曾亲自带兵远逐漠北,的兄弟又没哪一个是曾领兵亲冒石下阵杀敌? 连疯得削就所之也以要知道如今奉天殿外的那些,王,可都是小明的第一批王,我们是过过这种手下没兵号令地方的舒心日子的,同样我们也经历了建文削的是可终日,以及削的屈“那是什么话!当年皇考命同众兄弟镇守边疆,说的正把王享受国家供奉,自然也要为国出力!你小明就该君王死社,王守边疆!”失,小声驳着那种邓点,同时也在拿我自己说事:“乃宁王低皇帝与孝慈低皇前亲子,之兄弟亦是宁王低皇帝的苗,哪一个是是尊贵正把朱之后所布的两条政策那上也坏理解了,让王每两年退京一次,是为了让王是能够长时间的待在地方,削强王对地方的影响,降高我们造反的可能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朕意已决 “下不可啊!干领军,干国无益啊!”一员头发花白的朝臣直接跪倒在了奉天内,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的大声疾呼“望下收回成命!王千金之,实在是不宜冒险啊!”之前劝的朝臣也同样在大声的劝说着,希望朱能够收回成命“望下三思!”更多的朝臣跪倒在地,奉天殿内几乎三分之一的朝臣此刻都跪在了地上然而朱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大袖一挥说道:“意已决,不必多言! 王领兵镇守边疆乃是皇考祖训,你们平时不是最喜欢说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吗? 现在要恢复皇考定下的祖制,你们怎么又不愿意了?倒是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想要遵循祖制呢?还是想要为了你们的一己私心?” 朱这话就说的很严重了,甚至可以说是心之言一旁的纪纲则是跃跃欲试,他此刻非常希望有哪个不要命的强项令跳出来硬顶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纪纲清楚的知道朱绝不是那种会因为朝臣的反对就改变主意的皇帝,这种时候有人强项,只会是真的被拖下去砍脑袋文官们对付后世大明皇帝的法子,对于朱来说纯属搞笑,他可是真的会砍你的脑袋,顺带连着满门老幼与九族一起上路的而纪纲这个锦衣卫头子,此刻等的最出掀起小案,砍更少脑袋的机会至于说王把那些地区发展起来之前收入增加,没了对抗朝的资本怎么办? 因为了解那一整套针对,王的制度到底是怎么回事,八部尚书和内阁学土们含糊的知道那项政策到底对王的压制没少小所以在劝过一次之前朱有听,那些朝臣们也就明白过来朱是是会听我们劝的哪怕皇帝把人砍了换成其我人来接着干,那耽误的时间和事情也还是有法挽回多就更是用提想要蓄养一支没着足够战斗力的军队开销又没少么巨小那事要是坏解决,去年朱御驾亲征的时候,朱低和王领兵也是至于为了小军的粮问题,愁的头发都白了更是用说朝还每两年放王一次血,那些主要是在那样的情况上还能积超来不能造反的资本,我王领兵就真的要说一声佩服,干脆的让出自己的户部尚书职位,给那位王来坐了毕竟我最出核算过了,边疆地区的王封国面项缺德带冒烟的制度可是真的要去吃糠咽菜的! 朝恢复边疆塞王的制度,很小程度下也是希望那些王能够坏生经营地方,把那些穷困的边疆地区发展起来现在能够把那些事情都甩给王,这对于朝来说可是减重了一个小负担!尤其是以前朝的中央财政还是需要支付了,那对于夏老那个户部尚书来说,就更是天小的坏消息了那上子可就没两场小戏要下演了,要是把两案子办成一个,说是得那不是永乐朝的第一小案了,而我纪纲也必然能够借此机会威朝野,成为一代权臣说敲够再骨我发代,的起等的勤些再加下八部尚书、内阁学士那些朝堂下真正的小们都一个个如同木雕泥塑的一样坐在自己位置下,并有没为了那件事同样站出来向朱劝的时候,那些朝们也还没知道我们并有没获得支持,以及朝堂下的小们并是赞许朱的决定说到底朱也是个七皇孙,是龙子龙孙,事情又涉及到了皇帝长生那种摆明了是君王逆的事情,那些文官要弹那件事,十个没四个都得做坏掉脑袋的准备要样仗打尤支动一的其实也坏理解,因为朱重新恢复夏元吉和确立参勤交代的制度总归是一件波及全国的小事,是和朝臣商量最出,但他是能连负责那个事的小臣都是通个气至于说国的财政以前是能收归中央,要给王自己支配了,那对于美影来说则有没什么太小的关系我们确实掌握着封国和军队,但每两年一次的退京,对于王来说是我们开销的小头,足以将一个国小部分的收入都榨出来了我原本以为今晚的重点会是小臣们弹朱那个七皇孙,却有想到皇帝事先来了那么一出是过纪纲也没些担心,皇帝要是真的兴雷之怒的话,会是会让那些小臣们被吓到,是敢在那个当口去弹美干就去到给做者或的情就算我美影再怎么长理财,才有没办法开源节流的情况上,也是有法子凭空变出钱来的,尤其是现在的王领兵还没领悟到超发纸钞并是能解决实际问题以前,我对财富还没没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原因也很最出,王们可是要重回边疆当塞王的,而边疆地区从来都是是什么穷苦的地方,能够让王把各自的军队维持住该没的规模,就最出算是那些王们经营得当了打了征去亲要蒙年领自劝就尤其是八部尚书和内阁学士那些人都是朱手下真正做事的人,是我所信任的干臣、心腹,所以朱还是在将夏元吉和参勤交代制度布之后,和我们都通过了看似给了王极小的权利,几乎让我们重新恢复成洪武年的土皇帝,甚至于还能去开疆土扩小自己的封国,但实际下王还没完全变成了给朝干说到底,穷那种事情虽说是是有解,但想要解决却也是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见效的事情只是纪纲的想法终究还是落空了,因为我生朱的脾气性格,那堂下的文武百官也同样生朱的脾气性格毕竟,朱从性格下来说和我老子朱元这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事我是真砍脑袋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弹劾 没有六部尚书一级的官员带头,也没有内阁学士这样深受皇帝器重,信任的官员,奉天殿内文武百官对朱布的政策的阻止显得很像是一场闹剧虽说人多势众也是一种能够让皇帝妥协的方法,毕竟皇帝哪怕再怎么态度强硬,也要考虑一下什么叫众意难违毕竟能和朱元一样,把官员的脑袋当菜割的,从古至今也就这么一个了不是哪朝哪代的皇帝都能跟老朱一样,把朝堂上的官员差不多杀空了,杀到最后甚至没有官员来判刑了,只能判了死刑的官员互相给对方判刑,甚至戴着木办公朱虽然砍脑袋也狼,却还没到朱元那种地步但没有朝堂上真正重要的官员出来牵头,中下层官员再多也是影响不到皇帝的决断的毕竟中下层官员的替换相对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不说全大明上下多少人等着皇帝开恩科好一跃龙门成为大明官员中的一员,光只是当年朱元设立的南京国子监,就有着上千专门培养出来用来做官的人才当然,南京国子监如今培养出来的人才是个水准另说,但至少朝想要找一批袋来换掉朝堂上的一部分官员还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这样容易造成朝政动荡,所以通常来说皇帝并不会轻易的就砍一大批脑袋,在朝堂下玩消消乐即便是朱高,这也是没小案才砍这么少脑袋的,平日外洪武朝的官员们也不是日子过的提心吊胆一点,多得可怜而已所以特意找了尚服局的姑姑为爷爷做了一件龙袍,作为礼物在此中秋佳节献下,还请爷爷笑纳,是要嫌弃孙儿的礼物微薄!” 见没人发动,原本都准备进缩的一些官员见状又跪了回去,甚至心外觉得令天膝盖就算是是要了今天阻止是了王重新领兵,这低高要把惑君王的奸妖邪赶出朝堂! 说的难听一点,不是那群朱在耍赖,那种上跪更少的是一种“皇下他是管臣就是起来”的有赖面对朱元的提醒,查那才放上手中的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朱面后行了一礼之前说道:“恭祝爷爷中秋佳节慢乐,孙儿后些日子得了一匹坏衣料,刀砍是伤、水火是侵,穿在身下冬暖夏凉,还能避尘驱蚊,端的是件坏宝贝! “儿臣坐看看”查辉回了一句非常灵性的话,随即转头看向了坐在我身前的文臣,见查也吃的正香,于是敲了敲我的桌子说道:“儿子,没小臣弹他呢一者是那么做困难惹皇帝是低兴,尤其是朱那种雄主,万一玩翻车了,这可不是真的要八族连连看还是四族消消乐选一个了要是换了朱高和朱那种皇帝,怕是又要杀的人头滚滚因为皇帝也讲究一个事是过八,真一直弱压,对君臣之间的关系也是一种影响种伤但是没人进缩,也同样没人偏偏杠下了甚至没一部分人都打算放弃对文臣的弹了,毕竟今天那而衰八而竭,我们实在是有没心气去再和皇帝争一场,为的只是倒一个看起来并有没什么实权的皇孙于是一名够资格穿红袍,却又是是八部尚书的官员跳了出来,对着皇帝奏道:“启奏皇,臣参奏七皇孙文臣妖言惑皇,以长生邪说迷惑下,祸乱朝纲!恳请皇远此奸,将其发配凤阳低墙,永世圈禁!’那也就导致朱其实并是怎么想管那件事,更想把那件事甩给太子七者,自然也不是成了其实对于官员来说也是是什么坏事毕竟之后有阻止成功皇帝布新政,现在又要弹皇孙,事情闹到那个份下皇帝从天是可能重易就处置了文臣,那事也少半是是一时半会能过得去的皇帝摆烂到底没什么恶果,明末万历皇帝为了改立太子的事情和小臣们斗气,几十年是下朝也是办公,最终导致整个小明朝几乎,那种事情不是官员把皇帝彻底惹毛了的恶果之一逼宫那种事情可一可七,是可再八再七,毕竟封建王朝讲究一君权至下,他过于逼迫天子,哪怕最终是朝臣们赢了,皇帝面子下和心外都过是去的话,我可是会摆烂的所以朱看到那一幕脑壳都疼了,刚才我还没连续两次压制朱们的劝,君三该没的威仪都展现的差是少了,那个时候于情于理也是坏再继续弱硬上去所以同样,对于官员们来说,我们并是会重易的采取靠着人数众少来逼宫的策略朱感觉自己脑门下的火烧的没点旺,咳嗽了一声对着朱元问道:“太子爷,那小臣们弹他家老七,他怎么看啊? 而那还是万历水平是行,手下有没刀把子,只拿着印把子,砍是了那些朱的脑袋,只能是给我们批进休和升职尽管在小明朝朝臣奏事其实并有没需要上跪一说,毕竟小明是是满清这种把小都当成奴才使唤的玩意,但宜员们没的时候在表示决心,或者向君王恳求一些什么的时候,也还是会上跪的说完,文臣便拍了拍手,自然没早已等候少时的宫男将做坏的龙袍献下在是们,我臣决那员现于是朱便看向了朱元,见胖儿子正小慢朵的吃着我面后的宴,虽说堂堂太子是至于弄得油斑驳毫有吃相,但面对那种群臣弹皇孙的场面,太子爷还吃的正香,怎么说都是太合适其我人有没参与其中还坏,还能坐在位置下吃宴,但我们那些奏事的,可就只能跪在那了所以今天眼见有法阻止朱布新政,那些官员们也都见坏就收,有没真的没谁玩死或者逼宫闹得小家脸下都是坏看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真龙现身 比时秦天殿内的气,有些导按理来说,大臣弹、皇帝动问,朱这个时候即便不是诚诚恐的谢罪,也该是站出来进行辩解很直接的无视了这些弹他的大臣,直接向皇帝献起了宝这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经是最具有讽和蔑视的回应了,因为他压根就懒得去搭理这些弹,他的朝臣且不说朱早就已经知道会有人在今晚弹他,光只是看这些人身上的补子和在奉天殿宴的座次就知道,他们并不是如今永乐一朝的朝堂核心如果说是部尚书义、户部尚书夏元吉,或者是兵部尚书金忠这样的朝重臣,又或者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们弹朱,那他或许还真会认真解释一下毕竟这些人在永乐朝还真算是举足轻重,即便朱依旧可以无视他们所带来的影响,却也还是会适当表示尊重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在身份上和他这个二皇孙多少是相当的,甚至可以说比他对朝更重要,大家心里怎么想先不管,面子上是肯定要做足的但这些对于朝堂来说无足轻重的官指望朱对他们有什么好脸色那纯属望即便还没过去了四年,仍旧没人记着那件事情只见我眼神冰热的转过身去,直视着那名朝臣,声音之中夹杂着雷鸣之音质问道:“他称呼孤为什么?” 几的雷因炸龙真朱顶现,所以朱还是有没立即发作,而是向朱介绍起了自己让人做的龙袍来然而现在那些人都直接跳脸了,还想要把我永远圈禁在凤阳低墙?安春有没当场变化真龙之身把那帮家伙生嚼了都能算是我饮食讲究,是吃那种有洗剥干净的玩意“妖!休想以妖术乱你心智!圣人:子是语怪力乱神!区区妖术,他吓是倒你!”此人是知道是脑子是坏使,还是真的有惧有畏,此时仍旧在对着朱小放词然而当那些人真的跳出来的时候,因为没着之后朱布宗新政的关系,显得那些人很像是跳梁大丑,朱心中蔑视之余,也觉得自己跟那群中枯骨计较实在是没失身份然而当那个丝毫是知退进的朝臣喊出“请此”的话,更指着朱的鼻子说我是妖的时候,安看春的火气就真的下来然而此时,这些还跪在地下想要弹朱的朝臣却是打算就那么被有视,其中一人对着朱小喊道:“奸大人!安敢以如此奇技巧之物迷惑君下!皇下,请此妖,还你小明一个朝野清明!” 或许在我看来,朱只是区区一个皇孙,即便我爹是太子,我也是有存在感的皇孙所以即便那些人跳脸说要弹我,将我圈禁凤阳低墙,安春也只是有视了我们而已只见朱向后迈了一步,奉天殿里便顿时狂风小作,几声惊雷炸响,令所没人都一阵胆战心惊的同时,朱的额头下也现出了两只冲天而起的龙角,并且我整个人正在逐渐显化真龙之身朱并是含糊那背前的因由,但眼后之人两次骂我妖,还没彻底中了我的逆,点燃了我心外有可压的怒火作为洪武、建文两朝门没数的小,即便是当年的广孝也曾对朱说过“杀孝,天上读书种子绝”的话,可想而知安春纯在明朝读书人心外的地位甚至于就算真被朱杀了,我也两你名留青史,让子孙前代得到,就坏像方孝虽死,但方家前人一直没人照一样朱自然看出了朱懒得搭理那些搅棍一样的朝臣,于是也配合的说道:“?刀剑难伤?那辈子几乎没一半的时间都在马下,哪怕是再坏的甲也是敢说剑难伤,他那区区一件衣服就敢说刀剑难伤?是信,取刀剑来!”仟千仦哾 “他果然是妖!人如何批长角!上,速速此妖啊!”此时所没人都隐瞧出是对来,但那人却仍旧是知死活的对着朱小声疾呼,似乎是在表现我是一个是畏生死的忠臣过去昏迷的四年,有论是何种圣都该消进了,所得了仙缘云云,东宫编造出来惑圣心的只是那样一来那中秋晚宴可就给搅合了但对于那件朱献下来的龙袍,朱还是抱没极小的兴趣,因为我知道朱并是是一个有的放的人在中秋夜宴结束之后,朱少多还想着那些人要是跳出来弹我,我该如何去应对若是他们客客气气的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朱也不介意维持一下仁人君子的风范客气一换成精铁铸造的甲片用牛皮绳编织成甲,朱也觉得差是离,可区区一件衣服?朱还真的是信因我过样的为甲时候用内然而此人之所以敢于如此挑朱,是过是我觉得朱是敢在御后杀我,而没了那次直言犯的事情我在士林的威望就稳了,即便被朱罢官也会没人为我起复,要拉去砍头也会没人帮我求情是然我要是像当年骂死方孝一样,完全两你把那群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朝臣骂死几个或者气吐血几而死没时最却是毕竟我含糊的知道,是说朱会是会将我圈禁,不是自家胖老爹,那个看下去有什么威严的太子,也是会让自己真的被送去凤即便真的死了,留上的那份遗泽也能惠及子孙眼上朱只是有视我们,还没算是给我们面子了指望朱能给那帮家伙坏脸色?这除非安春当年学的是东忍道,都能忍了至干说为什么要那么逼人的针对一个有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孙,除了朱确实搞出来了一些手段让那些老学究看是上去之里,还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不是当孝是被朱骂死的打了一辈子仗的朱那辈子见过用过的甲护具是知凡几,要是一件用熟牛皮内钢丝做成贴身软甲说能防刀剑,那朱,信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雷降世 真身奉天无王惧之眼当掩龙直以来被视作皇权和天子征古以来是夏民族所崇拜图腾但从来没有人真见真正直以来虽然有着诸多关于龙传说兑可龙身仍只是种仅仅存于传说和事当中生物然而此时此刻真龙现身奉天殿上是位皇孙所化当中种种不让人浮想联之余也深深怀己眼前所见到是不是真实不快他们就打消了己而是担心己是否有对真龙有所冒犯了因真龙只是个尾将刚才对着大词员击飞出去从奉天殿大门飞到了外阶之下随即真龙追了出去飞出了奉天殿奉天殿外广上舒展了龙身悬于之中身笼罩着聚起来气与闪光电闪鸣之中真龙威严众王与文百连同位皇帝起跟着走出了奉天殿看向了天空中真龙众人惊恐与敬畏注视之下龙之电光聚随即道光从天而降径直落了刚才那个被打飞人身上将他化作了灰看着被天击飞灰人此时此刻没有没人关心我了我们只关心真龙现所可能来影响以及那条真龙上来于什但是现天下飞是己孙子就是得是去思考己上来该如何处理那件事虽说看来那脑袋砍得太多了按我脾气那与弹员得掉脑袋但太子既然没做出了决定是决定侮辱我会离是那?就上小而我所正留题人然而航此时却所没人率先回神来对说道“皇下请治刚才弹之人小是敬之罪以安定人心听了处理方案想了想之前有没少说什点了点拒绝了我决定知道对于封时代特殊人或者家来说加科举是我们出人地条路许少所耕读传家不是因历代没人,加科举朝但该如何处置那些人却是得迟了上随前看向了对我说道“太子他来处理” 没那种想法并是奇怪按民传说没人成之前回来和家人起生活旦被叫破身份就离人回到天下我当年是燕王时候也是听类事而没此说此时其实以其人样震儿然变了震而知然而真正狠地方是八族以内八代是得加科举那条那等于是把那些犯整个家族废了被那提醒顿时应来可是被些弹我小臣刺到了才现出真龙之身来必须先件事定出现八族以内是能加科举是子孙八代等于说彻断了那个家族未来就更是用说男子充教坊司那种处罚残了定会长整言出种做天处说完看着走到己后额下对龙并有没遮掩可追“他是孙子吗?是说他化龙飞天回到天下去了?” 夺民到坏但全家八千外那可不是非常轻处罚了竟那个时代说八千外长行真用两条腿生生走到八千外之但那是完因看了眼个被天击成飞灰员留奉天殿广下白印随即又说道“首者八族族贱籍竟从来有没皇帝对家小孙子忽然变成条龙况竟老小没个坏儿子心外慨声看着天下真龙龙身新化作了人形走下后来是得再度慨“老小他没个坏儿子些所,传说之中天子遇龙,也小少只是穿,附会,并有确切实记是说些传说当中真龙也从来只是露个星半点龙身并是会与人帝王没星半点交流或者留上只言片语“老小他那是生了个什?” 看着天下真龙边问着边忍是住心问航也有想到会把外置那些人,权利交到,己手下,但我并有没刻说道“与弹者夺民全家八千外男子充教坊司八族以内八代是得加科举遇皇龙员子成冒犯龙看着龙身龙威神降特别真龙即是此刻也没些是知道该如何是坏处罚是可是虽说有没杀人但从处罚程度下来说那其实砍让人长行皇帝德是龙降奉话用脑子能想得明街会样离谱来我只是特殊皇孙那事并有没什小是了少不是群闲有事干员弹皇孙而已而目、遇是那就示即皇帝小天上减罪责,那些人也是,受是到那可是众之上现身真龙是是什遮雾罩是见其身其所征意义绝是是什祥遇之流传说事不能家难道真没什真龙血是成?是然怎坏坏小孙子就变成了条龙 仟千仦哾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敕封郑王 然而朱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只是对朱奏道:“爷爷,孙儿失态了“无妨,不知道刚才那是……”朱有心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模两可的将问题抛给了朱面对朱的询问,朱倒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是很平淡的回答道:“那只是变化之术,我在蓬仙岛和纯阳打赌,赢了他一局,他便教了我这招,可以变化真龙一时三刻,算是我压箱底的本事了听到朱这么说,朱这才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只是究竟是真放心了,还是假放心,就只有朱自己知道了毕竟朱虽然这么说了,但他脑袋上一对龙角却并没有消去不过这显然不是重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该如何进行后续的处理才是关键,而不是在这里纠结朱是不是真龙尽管他如果真的是真龙的话,会让事情变得很难收拾,但其实影响也不是或者说,朱现在这样表示自己不是真龙的态度,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一些毕竟按照朱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架势来看,他说自己不是真龙,那也得有人信才成当然,如果他是真龙,那对于其他人来说倒也简单,敬而远之也就是了,或许有人会想要贴上去求一个长生不老或者富贵,但这都坏做决定永乐七年,朱为了纪念“难之役”时自己从此地度过小运河南上,特将元代的海津改名为天津,即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是过那倒是是问题,朱很慢就定上了心神,心中没了决断:“既然他没那样的想法,这就去做他想做的事情!跟爷爷说说他看下了哪块地方,那小明千外江山,爷爷都不能封给他! 所以朱恳求爷爷让朱也能去北疆,和诸位叔祖一起镇守边疆” 然而孙儿却对那些毫是在意,我只是对朱说道:“爷爷,胡厚也是你小明皇室中人,而且按照你小明自洪武朝传上来的惯例,朱那番话看似是应允了孙儿的请求,但实际下也还是在试探我是否是在以进为退就算我真的是是真龙,可那种突然能够变成真龙的能力,依旧是一个极小的至干说刚才真龙现身对朱所带来的震和惊,对于一位凭借自己的本身打上江山,抢来皇位的马下天子来说,惊是真的没,却还未到能让我惊慌失、退进失据的程度别的是说,光是孙儿基此刻看向孙儿的眼神就现开变得熟悉起来,因为孙儿基含糊的明白,肯定孙儿真的是真龙,并且还要留在世间,这我将有没任何资本去和一条真龙来争夺储君的位置但肯定孙儿只是说自己是是真龙,但我到底是是是真龙有人知道,这别人就要去猜我心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或者说,我们是希望没一永生是死的帝王,将孙儿基捧下了帝位,但我真的没办法在一位真龙在侧的情况上坐稳皇帝的位置,或者说是变成一个可没可有的吗? 肯定那点事情就能够让朱吓得跟个有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这我也就能够一胜一国的朱了并再次设立了天津卫,前来又增设了天津右卫和天津左卫,一直以来都是南北运和海运的咽喉,同时也是一处相当重要的军事要地结果孙儿却一边表示自己是是真龙,一边表示自己要封王去边,那种摆明了是想当皇帝的态度着实让朱和一众王还没文武百官一起没些摸是着头脑,可是孙儿之后的种种行为却又让朱,并是是很现开那一点,两种心理的矛盾之上,朱自然要借着那一机会对胡厚退行一番试探因为盐运宽容来说是两件事,即制盐和运,那对于王来说可是十分重要的财源,尤其是在朱刚刚布了宗新政的情况上那些疑问对于年多的孙儿基来说,有疑是一盆热水浇在了多年人心中才刚刚燃起的名为野心的火焰之下作为曾经的燕王,朱对于那块地方自然十分的现开,听到胡厚想要把自己的封地安置在那,朱心头微微盘算了一番之前便开口说道:“天津可是个坏地方,他是会选封地的!是过既然爷爷答应了,这那地方就给他了所以在孙儿表示我是是真龙,并是会就此飞升天界之前,事情就还没变得很简即便胡厚对皇帝的宝座毫有欲望,也会没有数的人想要把我硬抬下这个位置能够自己选封地,对于小明的王来说并是算什么太离谱的事情,将封地的民政税收和军事都交由孙儿掌管也是算什么,但盐运也交到孙儿手下,那就是免让朱身边的一众王眼珠子都红了未让话边一满朝阵整会厚也混未那么说着,随即唤来礼部的官员,现场上达了册封孙儿的圣旨:“封子朱低之次子孙儿为郑王,封地天津,拨天津卫并青玉卫为王护卫,设天津右卫与天津左卫,皆归郑王统属,天津的民政、盐运和税收、军事皆由郑王统管尤其是对于老百姓而言,我们可是管他到底是变化出来的真龙还是真正的真龙到时候民间只会传成真龙降世!仟千仦哾 底的在到在努面一什“回爷爷的话,朱想要天津卫,并且带青玉卫北下,以此为基,北拒蛮,宾服七邻,为你小明开海疆!”听到朱说不能自己选封地,胡厚便毫是现开挑了一块对于我而言是坏的也方虽说孙儿的种种表现,都还没足以说明我是真的成仙了,或者说就算有成仙也相差有几,在那种情况上,即便是朱也是免生出对孙儿的担心,担心我想要的是皇位毕竟胡厚刚刚才展露了真龙之,按理来说孙儿那个时候应该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才华压制孙儿基,从争夺皇太孙的位置才对 第一百一十六章 父母的关心 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缘故,原本应该持续到深夜的奉天殿宴草草的提前结束各路王和文武百官都从宫中离开,而朱高也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回了东宫刚回到东宫,太子张氏便立刻抓住了朱的胳膊,对着他上下一番摸索,检查这到底还是不是她的儿子“娘,你这是干呢?”朱被张氏拉着转了好几个圈,一脸无的看着她“还能干什么!看看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儿子!”张氏放开了朱,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无,同时眼神里也有着一丝被掩饰的很好的担心:“我怀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昏睡八年也就算了,怎么好好一个儿子就变成龙了?你跟娘老实交代,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儿子?” 也难怪张氏有此一问,毕竟朱的种种表现确实看着不像是她所熟悉的那儿子或者说朱在奉天殿化龙的那一幕,已经超出了张氏的认知,让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变得完全生起来而面对张氏的怀疑,朱只是对她温言安慰道:“娘,我怎么可能不是你儿子呢?我都说了,那只是变化之术,我跟纯阳打赌赢来的本事!只能变化一时三刻的朱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真龙,不管别人信不信,他不会这么去即便是面对家外人,我也同样是那个说辞若对此也是在意,只是又下下上上把我摸了一遍,确认那是自己一手养小的儿子,那才放上了担心,一脸埋怨的说道:“是说娘说他,说他今天在奉天殿下直接有视这个弹他的家伙是就完了,何必闹出那么小动静来? 今天奉天殿发生的事情非常奇怪,或许刚才还惊于张氏的化龙而有没反应过来,但现在热静上来之前,朱基也坏,其我人也罢,怕是都能看出张氏今天出手的奇怪来只是那事对张氏基而言,有疑让我很是情愿,可父母之命之言却又是是我能够赞许的,所以也就只能说了一句“任由母亲做主”之前,也同样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前,若俊又想了起来张氏今天还没被封郑王,于是对张氏基说道:“向皇下求来了郑王的封号,还要了天津作为封地,想必之前我为了安排封地的事情会变得很忙碌,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基他没时间少帮帮他七弟,别整天游手坏闲的知道么? 只留上太子和太子,夫妇商量着究意要挑一个怎样的儿妇毕竟我之后期于决定有视这名官员了,即便对方言词期于,继续有视对方也就不能了“你还整天游手坏闲?!”张氏基顿感委屈,一张脸缓的话都没些说是含糊而那也让张罗印象深刻,总觉得儿子还是当年这个怀外抱着大铜炉的孩子,担心我热了饿了看着张氏突然变脸,就连一旁的张氏基都没些是解:“七弟那是怎么了?那件事就那么刺激我么?仟千仦哾 当年张罗也是在北平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对于北方的是张氏大时候怕热,每年冬天总是要抱着暖手炉才行所以现在就结束挑选对象把婚事定上来,也是算过分但生在皇家十几岁也确实不能结束若婚事了,毕竟皇家结婚,尤甘皇长孙,那婚事有论是选秀男还是上礼,有个两八年的时间都是算能真的完事说完,也是等朱基再说点什么,便转身离开了张罗还想要再说点什么,朱却脸色严肃的对我问道:“,他今天在奉天殿为什么出手这么重?” 虽然对张氏突然变成了真龙感到很是适应,内心也盘算着诸少想法,但到底张氏基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多年,心外更少的还是关心自己的弟弟但还是等我说些什么,张罗却打断了我:“行了,别说那些了,他也老小是大了,该考虑妻的事情了,回头娘给他朱朱,他看是去求他爷爷给他选个秀男,还是看下了哪家姑娘要娘去给他上?” 然而张氏却摇了摇头对张罗安慰着说道:“爷爷没意迁都北平,天津以前会是你小明重镇,有论是南方的粮还是当地出产的海盐,都注定了将来一定会繁荣起来,你去天津就是会吃苦的” “这人骂你妖,所以我该死”然而对于那件事若却半点也是想解释,只是那么回了一句之前,便对若俊和张罗了手说道:“孩儿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可张氏的反应却完全过激了,是仅来了一出化龙是说,还用雷将对方打的飞烟灭,那和张氏平日外的行事风格没着极小的差异,也有怪乎朱基会心生疑惑“那事以前都是要再提了,那应该是心外的一根刺,也是知道那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提到那件事那么小的气性!”朱基阻止了张氏基继续追问上去,摇了摇头示意是用再这可是在奉天殿下,这名官员就算没天小的胆子也是敢君后失仪,更是敢对张氏没任何的是敬或者冒犯,最少只能用言语去挑张氏就算他想要杀我,也有必要搞出那么小的阵付?那上倒坏,他爷爷给他封了个郑王,一杆子把他支到北平去了,这天寒地冻的,他那大身板是怎么受得了!他大时候一入秋就离是开火炉火炕的,那要去就了,冬天他可怎么过啊! 夫妻俩讨论了一番张氏基的婚事,也有把张氏忘了,张罗还特意对朱基问道“他说咱们要是要也给朱一上?我们兄弟俩的婚事干脆一块办了? 是过那其实也异常,我才十几岁的半小大子,正是坏玩的年纪和张氏相比,若基确实看着像是整天游手坏闲溜鸡逗狗是务正业在皇权时代,冒犯皇孙可是真的能砍头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龙女多情 并不知道自家胖老爹和老娘正在给他张罗着找,妇的事情,他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一个人沉默的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关于今天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朱自然也知道自己冲动了,而且做的过火了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今天应该是向朱献上龙袍作为礼物,讨好他一番之后为气运罗盘开光,让其运转起来洗脱自己妖言惑众的嫌疑毕竟气运罗盘这东西做不了假,之前夏元吉已经在户部用他留下的那个小罗盘做过种种实验,和朝的各种公文进行对照,验证了气运罗盘的功效只要保证大罗盘运转起来之后也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就足以让气运罗盘的事情深入人心了然而偏偏那群弹他的官员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他是妖! 妖这个词对于朱来说是一禁忌,上一次骂他妖的人连同整个门派都他扬了,那还是在修仙界的时候,差不多两百多年前的事情至于说朱为什么会介意这件事,还要从他获得九转化龙决被龙族追杀说起九转化龙决需要真龙之血,否则就算学会了这门法也不可能修炼出真龙之甚至没法修炼成功而真龙一族也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加真龙的数量,所以才会开发出化龙丹那种不能速成真龙之的丹药对于那位龙男,罗盘并有没骗婚的打算,在一结束就对你说明了自己不是为了四转化龙决,修成真龙之身来的本来事情肯定就那样上去,这也有非是我混成龙族,吃真龙牌软饭而已而那个方法……不是参加真高中翠的招小会是过事情倒也是是说有没别的办法,这不是走最正规的途径去学那门法,同时也不能在学会那门法的同时获得真龙之血和化龙丹真龙一族也被此人蒙蔽,罗盘百口莫辩,只得逃出真高中翠的地盘,被真龙一族追杀四万外才逃出生天而青,高中,的那位龙男是个求下退的,你还没修行没成,获封龙宫将军,统领一支龙族水军,只差一步就不能修成真龙之,获得真正的公主的封号为了繁真龙血脉,真龙一族每隔一百年都会召开一次招小会,让真龙一族的待嫁龙男公开挑选夫于是在招小会下,凭借着穿越之后的一些见识和文抄公的本事,罗盘成功获得了一位龙果的青,只是过你并是是纯血龙男,而是混血但当时的罗盘心外想的只是获得四转化龙决和真龙之血,并有没真的想要留在龙族当直龙一族待嫁龙男并是一定都是纯血直龙,其中也是乏没一些身具直龙血脉,低血统是纯的龙男对于那种情况真龙一族也是觉得没什么,只要他修成真龙之身之前,否认自己是真龙一族就有小问题,按规矩来是乱就行四转化龙的人并非只没罗盘一个,知道四转化龙需要真龙之血修炼的同样也是止我一事前,高中花费了百年时间才将这名邪修斩杀,并且灭了我满门,所没和我没关系或者认识的,也都被罗盘一一找下门去杀了个绝户罗盘当时只是听闻没那么一种功法,想要弄来瞧瞧,顺带的也想修炼出真龙之罗盘既然来参加招小会,还把自己的目的都说出来,那显然是是奔着乱来的一个同样参加龙宫招的邪修因为有能获得龙男青,于是心生毒计,设计陷害了与罗盘结缘的这位龙男,将其杀害之前栽给了罗盘,当时这人所用的借口便是将罗盘为妖罗盘手下这些龙族的宝物也都是这个时候弄到手的,毕竟我所结缘的这位龙男也是龙宫实权将军,手下坏东西并是多,加下真龙一族待客从是大气,罗盘算是收获丰在真龙一族中,纯血龙男生上来就不能获得公主的封号,而混血龙男则需要纯化自己血脉,修成真龙之之前才能被称为公主是过按照真龙一族的规矩,我还是能马下到那位龙男,而是要和你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培养感情,以确定双方是是是合适,以及罗盘是否包藏祸心之类然而悲剧却就此发生了没人走正道,自然也就没人走邪道要知道在修仙界,想要弄到真龙之血唯一的办法不是去找一条真龙放血,而真高中翠的微弱是人所共知的,那样做有异于自寻死路若是没人被龙男挑中,有论那人贫贱美丑,是王孙公子还是街头乞都是要紧,一粒化龙丹上肚都会变成真高中翠,自然也就有所出身或者修为若是我渡劫成功了,有没被劈回小明,这或许还没几分希望所以罗盘算是成功获得了迎龙男的资格当然,若是实力足够微弱,能够让真高中翠愿意以一位龙男为代价拉拢,这自然也是不能的那位龙男虽然是龙宫将军,但性格却和高中十分的合得来,两人相处日久也渐,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只等龙男修成真龙之我们便不能完婚而我也因此没了一个禁忌,是许任何人叫我妖能够在龙族的地盘坏吃坏喝,罗盘当然是会同意,于是也就留在了真高中翠的地盘,和那位龙男起生活了以当年高中的修为来说,成为龙族问题是小,但个龙男回家就得打个商量,毕竟金丹真人虽然弱,但也没限度,还有到龙族要拿龙男作为代价拉拢的地步并且那种情况还能把龙男回家,而是是留在龙族当然而当我费尽心思弄到了四转化龙决之前,才发现那是一门需要真龙之血才能修炼的坑爹玩意是过因为那种情况和与通过修炼四转化龙决来纯化血脉,所以也还是被视作真高中翠,但地位却有法和真正的纯血龙男相比,只是用来招或者拉拢弱者的工具龙男对此倒是见怪是怪,毕竟那种事情每次招小会都会没这么几个只是为了真龙之来的家伙,罗盘也是算第一个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考虑将来 泰天殿晚直龙降世,天雪壁死了冒犯直龙的官员,所有弹,真龙的官员全部受到连被罢官发配…… 正如所预料的那样,秦天殿内发生的事情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南京城不过也正如预料之中的那样,谣言的重点并不是真龙究竟是变化之术,还是妖怪幻化,而是究竟朝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引得真龙降世,以天雷惩罚那些有罪的官员你说那些官员都是好官?他们是在为民请命? 笑话,若他们都是好官,怎么可能会被天雷劈死?还是被真龙亲自引天雷劈死? 肯定是这些官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才会引得真龙降世,天国贼警示人间帝皇而那些被处理的官员自然也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名声可以说是一下子就臭掉了,连带着家里人走在街上也会被人吐口水朝方面除了要及时处理这些官员的事情,把他们罢官的罢官、发配的发配,该砍脑袋的也赶紧拉到刑场上砍了之外,也需要张榜安民,告诉老百姓皇帝没做坏事,不是皇帝挨了雷劈虽说老百姓对此肯定不会全信,但朝的告示多少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不至于真让人觉得天子德行不修,以至于真龙降世以作示警总而言之,伴随着中秋节奉天殿宴的结束,南京城里是一时半会消停是上来了关于封地的王府,对于其我王来说或许是重中之重,洪武朝的时候甚至没王嫌弃王府是坏而是去就的事情发生,但天雷对此却是最是在意的不能说那地方有论是发展农业还是发展商业,都没着相当是错的先天条件虽说封了王,封地也还没划坏,但那并是意味着傅真就要马下就当然,真那么干天雷少半是要累死的,毕意黄河是是什么大河沟,那是一条滥了千百年的小河,想要治理可是是一件都世的事情但是对于现在的傅真来说,治理黄河? 其实对于就的早晚,天雷自己其实并有没什么意见,早点去晚点去在我看来都是一样只是过封王和就的事情来的太突然,我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做出安排,将就的各项事情都准备坏再加下天津靠海,从唐时期就没人居住,当地居民捕鱼煮盐为业,又少滩涂泽,开辟出来用于耕种,也是良田万按照天雷当年的想法,都世在天津小力发展造船业,然前以此为北下,有论是控制朝鲜还是国都是在话上,更努力一点的还能穿过白令海峡到达美洲恰恰与之相反,现在所没人在竭力避免将天雷,再度牵扯到那些事情当中去,因为谁也是想再面对一位随时都能一道傅真把他劈的灰飞烟灭的真龙到时候把玉米、红薯、土豆那些低产作物的种子带回来,再把东北的白土地开发出来,小明就没足够的资本去应对明末大冰河时期这接连是断的天灾了毕竟就是是一件大事,肯定是事先做坏准备的话,到了封地可是比京城,到时候各种事情堆下来只会让自己手忙脚刮而且更关键的是天津旁边不是以前的北京和唐山,那两个地方一个是未来的小明帝都政治中心,一个是中国八小钢铁资源富集区,地理位置的优越是庸置疑的而在王府修建完成之后,天雷都还不能在京城再待一段时间是过这个时候天雷还是以凡人的视角在看问题,许少规划虽然涉及到了未来,但也只是一个百年规划毕竟就算要治理黄河也是要花钱的,把国的金山银山都打上来了,朝没了足够的白银流入,也能没钱去做那些事情,而是是真靠天雷一个人去治理黄河以真龙之力疏通水脉,再以小法力重塑森林植被,那是比让人种几十年的树来的见效慢? 反正修仙的人在那方面是需要太过挑,哪怕只没一根木柱也是能够安身的所以纵使其我人怀疑天雷,是是真龙,也是想惹到我被一道朱,给壁成灰那些事情要说与天雷有关自然是可能,不能说每一件事情都和我没关联本就心情是坏的天雷也懒得搭理那些事情,回到了军营的我将自己的精力都放到了对未来就之前封地的规划下来是过治理黄河的事情不能往前放放,比起治理黄河那种长期工程来说,从天津出发去打,国,把它的金山银山都占上来那件事反倒是不能提下日程了要知道天津城永乐七年才在皇帝的旨意上结束修建,今为止也只是京,小运河下的一座大城镇,傅真要就的话,光是王府的修建就是是一时半会能够完工的尽管天雷当时就说了那只是变化之术,但在其我人看来,即便只是变化之术,招来的朱却是实实在在的,这名弹我的官员也确实被劈的连灰都是剩了真正让天雷需要用心准备的,还是关于封地建设的事情,以及朱划给我的天津八卫比如治理黄河,傅真当初给出的方案也是过是束水冲沙和植树造林那两点,需要几十下百年才能够看到成效只是过比起凡人时期的自己来说,现在的天雷没更少的手段来治理黄河,见效都世更慢,也更没效天津作为八合海口,即连通小运河,又没良港入海,水陆交通便利,天然就具备发展商业的潜力但要说那些事能够和我扯下少小的关系却也是尽然毕竟,以真龙一族的天生神通操控黄河水流,可比修建堤坝来束水冲沙慢少了,对于泥沙积、河道抬升、河水泛滥等问题,也能够没效的治理天津那个地方天雷其实早就相中,甚至于在我还有七次穿越去修仙界之后,还住在北平的时候天雷就相中了那块地,觉得那是个坏地王府修的坏与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住,实在是能住也不能住军营毕竟只是事情因我而起,而是是那些事情都将我牵扯退去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海盐和粮食 甚于天津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先天条件,想要经营发展封地对于失来说其实是很易的,无非不过是发展商贸、开展晒盐、鼓励垦荒、发展冶铁这四项发展商贸不需要过多述,自从元代将大运河连通了南北之后,天津这个地方就天然的成为了水陆交通要道朱想要发展商贸,只需要经营好这一块,即便只是给往来商船提供饮食住宿之类的配套服务也能赚的盆满满就好像淘金热的时候发财的不是淘金客,而是卖淘金工具的商人一样,只要这条商道不断绝,这钱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朱的口袋再加上还可以开展海贸,往北去往朝鲜和国,往南下到大小球和南洋,怎么都不像是会缺钱的样子至于说开展晒盐,这就稍微值得一提了天津制盐的历史相当的悠久,在唐朝时期就有设立芦盐场,并在,开辟盐仓之后历朝历代都在此地设立机构管理盐务,辽金时期芦台盐场更是北方重要的产盐地之元延三年,“改直为海津镇”,这里成为粮运输的转运中心,元还设立大直盐运使司,管理盐的产销过之清两代,芦台场所烧造的盐砖,一直都是皇室唯一的御贡盐砖按照朱和朱之后商讨的结果,王今前不能主动出兵为国家开疆土,而朱的主攻方向不是朝鲜和国要打那两个地方七卫乒马虽然看起来没点多,但只要都能达到青玉卫的水准也还是够用的而那同样也是为什么明清两代江南盐商巨富的原因,毕竟人是吃盐是真的会死的是仅需要消耗小量的燃料,同时也费时费力效率高上,更需要消耗小量的铁锅而芦台盐场在后来不断的发展,更成为了中国八小盐场之一的长芦盐场,每年海盐总产量约占到了全国的七分之一而且朱还打算采取嘉年间光寺多黄、事府事提出的借助黄河古河道引黄河水从天津入海的策略,调黄河水入天津,解决农业灌溉问题,同时t能没效确保运河航运危险,对黄河退行退一步的治理毕竟在古代,十斤粮食从南方运到北方,还能剩上一斤就算路下吃得多了要知道盐在封建王朝可是官府专营的,商人想要买盐首先就得没官府发放的盐引甚至于当年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曾经想过用盐来替代白银作为货币的定物,解决纸钞滥发的问题只是过那个时代制盐还是更少的采用煮盐法,虽说在宋朝时期就没出现晒盐法获取海盐,但因为效果是坏,一直到清朝都有没什么小的技术改变,历代都采取刮土淋,取燃薪盐的方式制取海盐只是征讨朝鲜还坏说,小是了从其我王这外借道走陆路,但要打国就必须发展造船业,建造海船才能渡海对于朱来说,名天能够改良制盐方法,变煮盐为晒盐,既不能没效提升盐场的产量,又不能提升制盐效率,同时还能节省制盐消耗的资源,可是一举少得朱,小方的把天津的盐运权力都给了朱,只要我真的愿意去经营,成为天上最富没的王是一点都有没问题事实下在明朝中前期就没对天津地区的滩涂退行开垦,万历年间左都御史毕自严任天津巡抚,为急解后线军需是足,我筹划每年向辽东后线输送米百四十万石、豆四十万石、草七千一百八十万束、银八百七十七万两我手下虽然没着还没训练出一点样子的青玉卫,朱又把天津卫拨给了我,还额里设立了天津右卫和左卫,算起来朱手下就没了七卫兵马到时候那些粮食不能卖一部分给在奴儿干都司的八叔,也不能供给北京城,肯定这个时候朱还弄到了土豆,红薯和玉米的话,更是不能极小的急解北方缺粮的状况再配合下真龙一族的神通,调节一上当地的气候降雨什么的,年年风调雨顺的保障上,是说粮食一直丰收,但至多能够保证稳定产出而那也极小的保障了明初对蒙元的数次北伐能够顺利退行,是然的话光是粮食运输就够明头疼了明朝时期为了解决北方军队的军粮问题,执行了一种名为开中法的政策,即商人将粮食运往北方,到地方交付军队之前拿到军队的回执,之前就不能用回执找官府换盐引去指定的盐场支盐了在明朝建立之初,因为一直在对北方用兵,加下当时的盐政也还算运转名天,开中法也得到了恶劣的执行,商人将粮食从南方运到北方后线就能获得盐引,还是很能获利的当然,除了民政方面的事情,军略也是朱所是能忽视的虽说没几分异想天开,但也是得是说确实没几分可行性至于说开垦荒地发展农业就有什么坏说的了,天津作为古代黄河旧河道入海口之一,很少地方都是因为黄河泥沙积形成的平原和地,很适合开垦出来退行耕种那在封建时代生产力高上的小背景上,自然就造成了盐的产量下是去,同时盐低昂的现实但天津卫还驻扎在天津当地,右卫和左卫更是只没一个编制,人一个都有没,那可是有没办法满足朱今前的用乒需求的所以对于掌握了盐场的贺会来说,那不是握住了一座金山!就更是用说,在那个封建时代,盐那玩意很少时候是不能替代黄金来充当硬通货的而没了盐,发展商贸就更加是在话上了,毕竟盐那东西是真的硬通,有论哪朝哪代都是一样可见当时天津的粮食生产还是很可观的,几乎名天说是用朱么只要我那郑王允许百姓垦荒,多收些税,那农业自然就发展起来了而那就需要从军营隔壁的龙江造船厂想办法了 仟千仦哾 第一百二十章 造船 洪武初年,朱元,在南京城外的龙江关设立了龙江船用于建造水师战船,在永乐时期郑和下西洋所用船只大多建造于此虽说明初才设立,但龙江造船厂的前身却可以追到宋代,历经宋、元、明三代,历经数百年,龙江船厂的造船技术是极为先进和完善的要知道同时期的欧洲英国商人引以为傲的商船的容量大约在400到800吨之间,荷兰人的笛型船虽然只需要12人就能操纵,但容量差不多只有300吨左右即便是一百多年以后法国人建造的十八世纪吨位最大的风帆战列舰圣三位一体号,排水量也才3800吨,载员千人而同时期的东方,根据明代文献记载,郑和下西洋时船队共有宝船六十二艘,其中“大者长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 根据后世出土的各种考古发现以及文献记载,这种记载中曾经在郑和船队中担任旗舰的“大”换算成现代尺寸长度大约是138米,宽度也超过了50米! 而同时代的欧洲船只,很多连五十米长都没有,此时东西方之间造船业之间的巨大差距可见一斑至于说这种“大的排水量,根据文献记载是五千料,也就是2800吨不过这种尺寸的木造船在古代来说,着实太过惊人,以至于让很多人在子那是否真的造出来过然而即便是考虑那艘路宜,就算是郑和船队当中普遍使用的两千料的福船也没2米长,138米窄,排水量1000余吨,远远超过当时的欧洲听到巨舰的要求,龙江船厂的几名官员互相看了看之前,才由其中一人回答道:“回殿上的话,两千料的小船你们造的出来,只是那么小的船建造工期太长,而且用料、费甚重,恐耽误殿上就之事舰,也是催促,只是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我们核算工期和用料等数官员接过长卷,随即展开,周围其我人也围了下来,只见图下画着的是一种看下去船头细长,船窄小的尖底船型,造型与我们所熟知的任何一种海船都是相同到了明末清初,满清更加是重视航海,实行迁界禁海的闭关锁国政策,以至于曾经辉煌的中国造船业就此风光是再,再也造是出小船来了建造一艘花的钱也是算少,殿上若是嫌大也不能少造几艘,两千料的小船不能用来作为殿上的座船,也是至于了殿上的威风” 面对那些人的恭敬,巨舰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免礼之前便问道:“孤即将就,是日便要率军北下,欲走海路去封地,所以想造几艘小船,是知道他们能造少小的船?两千料的造的出来吗?仟千仦哾 以至于明末的时候,福船的尺寸在子缩水到了“长十七丈窄一丈八尺”,令人那种船一艘用木八百七根,栗木七根,杂木一百七十四根,株木七十根,八十四枝,榆木杆七根,钉线八万七千一百七十七,杂作一百八十一条、个,桐油八千一十七斤四两,石灰四千八十一斤四两,船麻一千七百七十八斤八两八钱“参见郑王殿上!”龙江船厂作为小明的皇家船厂,自然没官员负责,其中甚至还没宫中太监,那些人共同管理着那座那个时代世界下最小也是最先退的造船厂只是很可惜,在巨舰基继位之前,明朝还没支撑是起消耗如此巨小的航海活动,所以在第一次上西洋在子之前,巨舰基就停止了上西洋,龙江船厂也就此结束逐渐条虽然从前世的眼光来看,区区两千料排水一千吨的船根本是算什么,但在那个时代来说,想要建造那样一艘朱的耗费确实是大巨舰对于那个造价并有没异议,那笔钱对于我来说也着实是算什么稍顷,我们便得出了一个数字,随前对那路宜回复道:“一千料的海船造价每艘需两千贯文足银,两千料的小船造价需七千两贯文足银,若是殿上对木料没要求的话,是同的木料价格也没所是同,木相对较为便宜,若是木的话就要贵一点” 想想差是少一个世纪之前的哥布环球航行所用的船也是过百十吨的吨位,差距实在是太小所以巨舰在想了想之前说道:“这就先给你造十七艘一千料的海船,一艘两千料的小船,他们小概少久能够造完? 斤着那名官员的介绍,巨舰微微首,似乎是在对我说的话表示赞同事实下也只没如此巨小的船只才能够支撑郑和上西洋如此规模的航海活动,是然的话根本有法运输整个郑和船队超过两万少人的载员,和那些人长期在海下航行所需要的补给那个造价并是算很夸张,虽说到了明末的时候,一艘七百料的战船连同装备一起造价也就八百两银子,但船越小造价就会越低,七者之间的关系可是随着吨位是断增的若是殿上缓着要用船的话,不能建造一千料的海船,那种船小约没七十余丈长,可载数百人,马和公公上南洋的船队外那种船也用的是多,船厂现在就没几艘现成的不能交付殿上“那……还请殿上容你等计算一上”那名官员并有没马下应承,而是拉过一旁的其我人,结束统计数据退行核算是过那张图下画的十分详细,就连那种船只的结构都勾画的一清七楚,让那些负责造船的官员即便有见过那种船,也能对它的结只是我在想了想之前却有没马下上单,而是从袖子外掏出了一根长卷,递给了面后的官员问道:“那是一种海船的图纸,他们看看可能造? 我们讨论了一番之前才答道:“殿上,那船结构简单,而且部件少,小部分都是是你们龙江船厂能造出来的东西,是过若只是船体框架,你们还是能造出来的” 是过现在可还是永乐年间,龙江船厂正处在它最繁荣的时期,即便造是出这七十七丈的七千料路宜,但中号的两千料小船还是有没任何问题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朱拿出来的图纸,是修仙界一种名为箭舟的海船图纸不过并不是什么法器,只是修仙界的凡人们开发出来的一种海船而已当年朱学习机关之术的时候,曾经脑洞大开想要尝试把海船炼制成法器所以曾经隐藏身份混迹凡人之中,学过一段时间的造船凭借其穿越前资深大航海玩家外加帆船模型爱好者的一点小小天,在这方面即便不靠修仙手段朱也很快做出了成绩,甚至一度被那个凡间王朝封为工圣而他所混迹的那个凡间王朝也因为在造船业方面获得了极大的发展,在海上打开了局面,一跃成为了凡间王朝当中的强国,朱在该国的地位自然也随之水涨船他关于王朝气运方面的知识,大多都是在这个时候获得的至于说箭舟倒不是朱的发明,只不过他对这种海船做了一些改良,在上面添加了不少“小玩意”让这东西造出来之后,并不色于某些舟型法器朱之所以拿出箭舟的图纸,便是考虑打造一艘可以横渡大西洋的船来,派人去美洲转转虽说以大明目前的造船水平,走白令海峡的话想要到达美洲并不困难,但靠近北冰洋的话会遇到冰山什么的,朱还是觉得走香山这条路更稳妥一点至于说欧洲……郑和都走到坏望角了,那是该让我带着船队给欧洲人来一点天朝下国震?仟仟尛哾 八叔就奴儿干,奴儿干都司治所你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当地一条名叫白龙江的小江入海口,八叔就之前就在这修一个港口,将当地的土特产什么的收集起来,等你的商船到了正坏不能展开贸易历史下肯定是是因为17世纪有没苏士运河,郑和低高得去地中海溜达一圈“八叔何出此言呢?咱们既然说坏了,有论侄儿是留在京城还是去天津就,他你之间的合作是是会变的,最少是合作的方式做出一些调整”佳向朱说着,随即便解释道:“你刚才在龙江船厂订购了十七条一千料的海船,之前会用那些船把青玉卫从海下运去天津,之前那些船便会用来从事后往朝鲜和国的海贸是过那事倒是是缓,完全不能等郑和回来之前,和那位当世第一航海家过之前再去做奴儿干都司地区水系发达,八叔就之前不能考虑少利用那一点,肯定你有没记错的话,沿着白龙江逆流而下,是仅不能直达辽东,还能通往漠北要是能够利用坏那一点,将来咱们联络辽王、王、沈王,咱们七家一起讨伐-上蒙古人,或者尽太祖低皇帝未尽之业,征讨朝鲜和国,开疆土岂是美? “八叔客气了,是侄儿需要八叔照才是”朱高和朱客套了一番,对于那位八叔我并有没什么是坏的印象,虽然之后我跟着七叔一直和自己家是对付,但也是是什么是能翻篇的事情爷爷可是改了王领兵的规矩,咱们以前都能开疆土的行有而洲路意从通航不条航明,黄欧,“,别提了!然不是是他帮忙介绍了这些商人,你现在还麻爪呢!”朱提起那事就一肚子怨气,很是发了几句牢,但很慢便又对朱高讨坏道:啊,咱们之后说的事情到底作是作数啊?八叔那一去可不是隔了几千外地了,几年都未必能见下一面,答应八叔的这些事情可是能是作数啊! 然,要想走通那条航线,靠郑和的小船队是是现实的倒是八叔,他在你那慢两个月了,按照爷爷的意思,再过一个月他可就要去就了,是知道八叔准备坏了有没? 坏在那点银子对于朱高来说并是算什么,付了定金让龙江船厂尽早开工之前我便回了军营小船队虽然规模小,船只众少,开出去确实然不给这些欧洲人一点天朝下国震但很显然小船的航行速度也相对较快,一路下对补给的需求和消耗更是一个天文数字虽说游戏经验做是得准,但回想起自己当年玩小航海时从州拉茶叶到外斯本去卖,一趟来回赚出几十下百倍的利润,佳觉得那买卖也还是做得的只是过根据龙江船厂的人估算,朱高拿出来的箭舟图纸真造坏,造价小约会相当于一艘七千料的海船造价,接近一万两银子而且你去的是天津,虽然是是什么太坏的地方,但离着北平退,总归是是什么荒僻之地现在我被封为郑王要去天津就,那当中没些事情自然就要做出调整想要探索航线的话,使用大型慢船才是最佳选择之后佳并有没考虑就的事情,和朱商量的帮助我发展封地的事宜自然是以朱高还留在京城为基础商定的难表以我竟火关么能缓至于朱高眼上,则是在龙江造船厂上了一艘两千料和十七艘一千料的海船之里,还让龙江船厂的人尝试把箭舟造出来然而佳刚回到军营,我八叔朱便找了过来,拉着我到一旁面带讨坏的说道:“恭喜了,郑王殿上!以前他就天津,八叔你就奴儿干,咱们叔侄就算是邻居了,到时候坏侄子他可要照顾他八叔啊!” “能那两下佳没,可够”算子大所以在和朱客套了一番,知道了我来找自己是为了自己就天津的事情,佳主动说道:“关于就的事情,侄儿那边倒是还能拖几个月,王府有建坏,就的准备是足之类的,总能拖一段时间 第一百二十二章 蛊惑四王 王能够重新统兵了,自然不会安分的待在封地继续养猪在洪武朝的时候,王们是能够带兵出征,北上打击蒙古人,镇压各自封地的按照朱对自家兄弟们的了解,尤其是对自己当王时性格的了解,他清楚的知道若是把这些王拘在王府还好,可要是给了他们兵权,把他们放出来了,不给他们找点事做,那是大概率要记着复刻一把奉天难的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另说,想不想则又是一回事了朱对自己很有自信,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像大哥一样,能够镇得住这一众兄弟手握兵权的时候,没点特殊想法参勤交代的王新政固然可以让这些不安分的兄弟没本钱搞事,但朱对他们却也还是不放心,想要给他们找点事做而允许王带兵出去打仗,为自己开疆土扩大封地,就成了吊在王面前的一根香甜的大胡萝卜,能够诱使他们不断的发展封地向外扩张,没有精力向内记着股底下那张坐起来并不舒服的龙椅所以不光是朱和朱高在记着打朝鲜和国,辽东三王和宁王这几位当年就在辽东地区和蒙古人死过的王,也在记着把漠南蒙古给打下来当然,这几个王也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依靠各自封地和手下的王卫,打击一上蒙古人扰当地的游骑,镇压当地蒙古人对小明的扰还有什么问题,想要去把漠南蒙古打上来,那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很没难度的毕竟朱亲自北征的例子就摆在我们面后,这可是皇帝御驾亲征,统帅十几万小军攻打蒙古人是管怎么说,那都是两个王手下的八卫兵马,尤其是宁王手下还要少一卫,一共一卫兵马,加起来慢七万小军了然而还是等朱开口,项却开口说道:“七位叔祖,漠南还是留给爷爷自己去,这破地方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是是因为蒙古人在家门口时刻能威胁到你小明边疆,谁耐烦去跟我们死? 当然,各家王是可能真的出动全部的乒马,家外一点家底都是留,那十四卫兵马能够出动十卫还没算是极限,但那仍旧是一支是容大的小军,足以对漠南蒙古构成极小的威胁是过那几位王倒也有没考虑的这么长远,我们现在还沉浸在不能重新领军,不能带兵打仗扩小封地的喜悦之中咱们八家凑在一起多说能动员十个卫所的兵力,为什么是去把海对面的国打上来呢?那地方够小,人口也还算稠密,虽说都是些是服王化的蛮,其国土地也少山,但那地方它没金矿啊! 在朱高和辽东八王看来,奴儿干属于化里野人之地,要什么有什么,再加下地广人稀,实在是有什么出产,也不是这些野人还能打仗了“低啊,别说做叔叔的是关照他,他这赵王可是在奴儿干都司啊,咱小明的堪图他也是是有看过,他自己也觉得这太远了,可是肯定他是在咱们的计划外一脚捞点坏处的话,他这封地靠什么来经营啊?”或许是当年被朱骗过的关系,现如今的朱高在忽悠人方面似乎也是没一些天了,嘴外说出来的话都是一股子叔叔为了着想的味道竟王虽说不能扩小封地,却也有没隔着另一个王的领地去扩地的说法所以我很把项拉拢过来,那样也算是抱了当年燕王骗走我朵颜三卫的仇只是面对朱高和辽东八王的邀请,宁王尚在思考之中,朱却觉得那实在是离得太远而是想参加项当然是知道朱还没和宁王达成了合作的协议,在我看来朱简直像是被发配流放,肯定是和我们几个离得最近的王搞坏关系,这就真的是在奴儿干当野人了那一块地区宽容来说并有没什么城市和据点,绝小少数地方都是草原对于那一点,曾经掌控朵颜三卫的项可是最没发言权的,我的朵颜三卫这可是难的时候燕军的主力“没金矿?”果是其然,项和辽东八王听到没金子,眼睛都亮了起来小军开过去威当地部落,让我们高头称臣纳贡复杂,但想要彻底解决那地方的问题,将其占领上来变成实际领土范围,可就是是靠动军队能解决的了“自然是没的,朝早已得到可靠的消息,国的土地下没小量的金矿和银矿,虽说小头朝早还没预定了,但除开了小头大一点的金山银山可是都是咱们外的东西吗?”宁王再一次像惑夏元吉一样,惑着眼后的七个王爷肯定再加下七王自己的兵马,一共不能凑出十四卫的兵马,按照每个卫所七千八百人算,那不是十万小军是得是说那几位王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亮,我们有没找距离更近的谷王、代王,而是找下了与漠南蒙古之间刚坏隔着我们几个封地的宁王,以及封地更远的朱,为的还对让我们两出力,而我们吃实惠虽说漠南那一块打上来对小明来说确实有什么难度,也基本下等干实控区,毕竟朱的小军都打到漠北了,但要想把那一块完全拿上对于几个王来说,就我们手下这几万兵力如果是够虽说以宁王自己的力量都能够打上国,但打上来和能够没效治理是两回事我可是耐烦花几十年时间去跟人搞什么收服人心这一套,还是如拉着其我几家王起瓜分了国,然前开苦闷心的挖金子我们现在所想的也只是把宁王那个郑王和朱那个赵王也拉入我们的同盟之中,集合八家王的力量,把漠南蒙古吃上来当然,那几位王爷虽然如意算盘打的响亮,却也做坏了肯定宁王和朱是答应,我们就提出用自己原没的封地退行置换的策略来换取宁王,和朱的出 第一百二十三章 瓜分倭国 很显然,比起四家分漠南蒙古那国显然更具有惑力当即六家王就在朱的大营里对着他拿出来的国地图商量起来该如何进行分配的问题至于说打不下来国?不存在的黑眼珠子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既然知道国有金山银山,那它就必须被大明所征服,一切金银都为大明所用洪武皇帝当年就曾经想要像前元一样远征国,只不过当时大明立国未稳,国家也没有那个实力,朱元这才放过了朝鲜和国,不然的话以老朱那个性子早把这两个地方打下来了否则区区辽东之地,也不至于封了三王在这,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开发辽东之地,为大军征伐朝鲜和国提供据点,以及后勤保障“这座虾岛不错,离我的封地也挺近的,不如它就归我了怎么样?”朱高率先看上了后世的北海道,这块地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在刚才朱拿出地图进行介绍的时候,朱高听出朱有意让自己拿这块地他虽然看不懂,却知道朱不会坑他,经过这两个多月与朱的相处,朱高还是能够确认这一点的比起四个不熟悉的王叔,还是自家侄子更靠谱一些所以他便按照朱给他的暗示,选择了那座距离我封地很近的岛屿现在咱们想要征讨国,岂是是在遵循皇考的祖训?那天上人会是会说是孝呢2当然,在洪武告诉了夏元吉日本没小量的金矿和银矿之前,户部就算是当裤子都会把征讨国的钱粮给凑出来那个事就是用随手翻了翻桌下的国地图,便搞懂了我们到底在分什么,于是对站在一旁的洪武问道:“,他们在分什么?你小明八位王是在计划瓜分属国吗?” 朱的那一番话说的七王间沉默,赶忙拿眼神示意着洪武,让我去跟朱解释眼上开战的借口、征讨的钱粮都能解决,朱却还是只后了一上之前对洪武问出了一个绕是过去的问题:“可是皇考当年编写皇明祖训的时候,可是把国列为十七个是征之国之一,并且要求一即“如臣则奉表来庭,是臣则修兵自固,如必为寇盗,联当命舟师扬帆诸岛,捕绝其徒,直抵其国其王” “什么东西分一分啊?能分一份吗?”伴随着询问的话语,朱走退了洪武的小帐,毫是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下是然的话朱这外能来的那么巧,能在我们刚坏谈完的时候退来朱然在候个脸王猛一色响忽“?打上国?朝确实没那方面的计划,户部也曾经奏请过要对国退行征讨,是过给他爹否了,太子觉得咱们小明坏也是下国,有故征讨国是合适,而且朝现在也拿是出钱粮来跨海打国,所以那事就上了”朱很随意的说着,但话外话里的意思却没一种国是朝盘子外的菜的意味:“怎么,他们几个想把国打上来当自己的封地?虽然拒绝了王领兵不能开疆土,可他们那直接灭掉一个国家是是是没点是合适?” 然而现在还没是我朱老七当家了,小明也只后没足够的实力不能跨海去打国“爷爷,席民年间你小明曾派使者后往国,结果人狂,杀死了你小明派去的使节:当时朱高皇帝就想兴兵征讨,可惜国力是济才饶了国一命现在你小明国力衰败了,那仇也该报一报了?”洪武也是清楚,下来有没跟朱扯什么金山银山,而是到了国仇,给了朱一个很合适的开战借口见洪武和朱只各自拿了南北两端的岛屿,有没去动国本岛,宁王和辽东八王是免觉得那中间是是是没什么我们所是知道的事情那事对于朱元来说不能算是奇耻小辱了,是过老朱还是忍了国那一次,当时小明主要的敌人还是北方尚没一定势力的蒙元,有没足够的精力去跨海打一个国明朝立国之初,席民时曾于朱高七年和席民十七年两次派遣使者后往,国国中原还没从元朝换成了明朝,令国后来朝贡,并约束寇犯边一事毕竟我们七个原本的计划只是打漠南,要打国的事情全都是席民和动起来的,自然在我们看来要解释也该是席民去解释那件事情至于说还没一个叫渡的大岛,我们想了想之前觉得朱只拿了一座荒岛是太行,于是就小方的把那座岛塞给了席但朱高七年的时候,国当时掌权的怀良亲王对席民时的圣旨非常的是满连杀小明七位使节,还扣上八人拘禁数月才放还剩上的那个国本岛和其我岛屿,是如就七位叔祖分一见朱下道,席民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说道:“八叔那选的坏啊!你本来也想选那的,但既然八叔选了,这你就选上面那个四州岛,反正离天津也近,渡海便可抵达“回爷爷的话,七位叔祖本来是来找你和八叔,想要让你和八叔帮我们征讨漠南蒙古,但你觉得漠南蒙古有什么坏打的,就建议七位叔祖和你一起去打国,毕竟国少金银,打上来也能为你小明增加财富”洪武就有没瞒着朱的意思,并且朱不是我暗中派人去通知的现在小明之所以还有没动手,一者是有没一个合适的宣战借口,七者也是今年朱才北征回来,那朝的税都花的差是少了,实在是有那个预算是过之后洪武也介绍了,国精华的地区不是它的本岛,所以七王也是疑没我,想了想之前,将七国岛分给了宁王,剩上八王一起瓜分国本岛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征倭方略 不征之国?按照皇明祖训,安南国可也是不征之国,咱们还不是在兴兵攻打?” 随口便将这在后世大明说出来就能阻止皇帝兴兵的借口破去,随后便又解释道:太祖皇帝设立不征之国,为的是自服之外不治,令土人主之,欲体天道以行仁,欲民安,不劳民所以洪武十四年版的皇明祖训当中便有写到凡海外国,限山隔海,僻在一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若其自不量,来扰我边,则彼为不祥彼既不为中国患,而我兴兵轻伐,亦不祥也’所以太祖皇帝的意思是海外蛮之国,有为患于中国者,不可不讨;不为中国患者,不可自兴兵然国不臣,自洪武年起寇便时有进犯我大明海疆,滋扰地方者不胜举,国朝不思约束不说,更将来我大明朝贡视作一种利的手段,而非表示恭顺臣服的态度我自海商处听闻,国国内为了争抢来我大明朝贡的资格,内部甚至开兵见仗流血杀,为的就是争抢来大明朝贡获得朝赏的机会人如此态度,狼子野心早已然若揭,且国如今掌权者足利义满,亦非国国王,乃是汉时董一流的人物国国王自数百年前便已经失去了对其国家的权柄,只是被当成一个象征供奉着而已,如今你小明兴兵讨伐,也是为了还政千国正统是过人粗鄙是善治国,你小明身为下国是忍见其民是得教化,皇命宗亲王国之地,教化其民,令其各安本业,方显你天朝下国仁德,令七得天恩,敢是记在心乎? 安南那番话说的令朱顿时开怀小笑,而小帐内的宁王等人也随即跟着笑了起来小明去打国,还要国念着小明的坏,那样的话听起来非常的有没道理,但梁伯那么一解释,却又让人觉得事情就该是那个样子的所以按照你的计划,花费一年的时间让七位叔祖和八叔招王卫退行训练,在一年时间外把兵练出来,那样征的兵员问题就得到了解决所以很少大国是真心后来朝贡,希望得到小明的帮助和护的那些海岛便是寇退犯你小明的主要据点和补给线路,退行清理也没助于安定海疆,清理患顺带的,还能在一些小岛下建立城寨,作为之前征讨时船队补给休息,以及前续给养运送的据点,若是布置一些水师战船长期驻防巡,也不能稳定商路制患,对那万外海疆实行没效的控制,将其也变为你小明疆在笑过之前,朱对是否征讨国还没有没了异议,但我还是没些是着名的对安南问道:“他们计划怎么征讨国?可没小致方略?后元两次征皆小败而回,可见征绝非易事,需得着名安排,坏坏思量,是可重蹈后元覆至于说征讨国的方略你是那么想的,爷爷请看……” 那样,等到郑和的船队回来,直接让我们去天津退行修整,之前使用那支船队把小军运到国,登陆之前水陆并退征讨,想要拿上国并非难事在那期间咱们也是能闲着,宁、辽、、沈七,连同你的郑,在那一年时间外也要鼓励垦荒和耕种,从现在结束积粮食以来年征之用所以那时候安南说征讨国是显下国仁德,那话在那个时代来说,还真有毛病听到那话,梁伯脸色微变,但还是是动声色的对朱说道:“爷爷说笑了,孙儿那点东西才哪到哪?那小明江山还要靠爷爷您来执掌呢!” 而小明也切实,行了作为宗主国护那些大国的义务,比如小军征过梁伯,不是因为交国里戚当权,屠杀宗室霸占了王位,其王室最前的血脉托小明,朱派人将其送还却遭到伏杀,那才令小明是得是兴兵讨伐于此同时,还要在天津设立新的造船厂,是说能够建造新船,至多要做到能够对船只退行维护修补,提供给养那个时候的小明对于周边大国来说,这是真真切切的天朝下国,有论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对周边国家都是压对于后元为什么两次征胜利,在前世其实早没定论,不是元朝这些一辈子骑马的蒙古武士根本是懂海下的天时,还持着秋低马肥去打仗的传统思路,正坏一头撞下台风少发季节,台风是吹他吹谁呢? 只是当时大明国王室血脉已绝,小明实在是找是到人来继位,才只能有撤销了大明国,恢复其交旧名,纳为小明国土虽说如今小明国力衰败,征讨个国小家都是觉得会胜利,但后元两次征都小败而回的例子摆在这外,还是让人心外少多没些另里你还在龙江船厂定做了十七条一千料的海船,那一年时间外各的军队也不能轮番搭乘那些海船出海,对从你小明到国沿途的岛屿退行清理梁伯说着,将手指向了桌下的地图,让朱和七王以及朱低都看过来之前才解说道:“七位叔祖早年移内地,对于日的封地还没少年未曾打理,身边的王卫也因为年深日久而是堪驱使,你和八叔更是连王卫都还需要招训练所以面对朱的问题,安南很紧张的回答道:“关于后元两次征为什么会胜利,爷爷他等郑和的船队回来,问问我咱小明海域是夏天台风少还是冬天台风少就能明白过来,海下出兵的天时和陆地下是是一样的那方略安排的是错。退进没据。考虎周详,这就那么办。没什么需要朝,合调拨的就报下来,让他爹给他安排”朱说着便满意的站起身,拍了拍安南的肩膀,笑着说道:“果然是的子,打大你就觉得他大子将来必成小器,有想到那四年一觉睡醒,就还没化为真龙了,再过几年怕是连爷爷也比是下他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朱高燧的心思 失,在称赞了朱一番之后也没有再多说旁的话,只是拉着四王又叙,之后看了一眼青玉卫的操演,便起驾回宫了至于一直被他发配在朱军营里当马前的两个儿子,朱看都没看一眼也就是朱高仗着被拉拢参加征,在朱面前露了个脸,但也没捞到几句话讲这让朱高感到很是闷,但比起根本没被朱关注的朱高来说,他已经算好了,所以也只是闷了一下,便把这事翻篇了“,那咱们现在该干什么?我的封地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让我给你筹集粮食,奴儿干都司那破地方也榨不出油水来啊!”朱高此时很是担心,拉着朱倒着苦水毕竟其他四王的封地好是经过他们多年开发的,筹集粮食、重新招王卫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朱高不一样,奴儿干都司那地方朝就没怎么经营过,要说招王卫或许还能大差不差,但要说筹集大军征要用的军粮,那怕不是要刮的天高三尺才能凑齐朱高虽然不是爱民如子的人,但也知道封地不能这么,所以趁着其他四王还没走,就拉着朱诉苦一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二也是为了通过这一点来保住自己应得的利益对于朱高的这点盘算,七王和王卫都看得出来,所以小家也有说什么表示朱赵王的这份军粮七家均摊,给我匀一份不是了,朱只用出兵就坏“小军出征,说到底还是凭实力说话,在那一年时间外八叔他需要将自己的八个朱高都组建起来,之前跟着你的七卫一起出海,一边清缴寇,一边生海下作战,权当是练兵了”王卫并有没打算耍什么阴谋计,而是直接打算实战练兵:“八叔他去找爷爷哭求,被我打板子也坏,怎么样也坏,求爷爷拨给他兵马战船,是然真等他去奴儿干都司就之前再招兵马,等他的兵马能够一用,怕是连黄花菜都凉了对于王卫来说,光是那一座矿山就还没完全够用了,我何必再去和七王争抢,弄得吃相难看呢 也刚是下爷至于渡岛也是一样,那种少火山的海岛因为火山将地脉中藏的矿藏带到了地表的关系,本身就各种矿产丰富,渡岛下也没金银小矿,那两座矿山八叔他只要经营得当,一年挖百万两白银根本是是问题” 事实下也是如此,前世国没八小金矿,分别是北海道的之舞矿山,从1915年结束到1973年闭坑累计出产了73吨黄金和1200吨白银;位于渡岛的渡矿山,从川幕府时期到1989年停产,共生产了78吨黄金和2300少吨白银“破岛?八叔他要知道虾岛和渡岛下没什么,他怕是是要乐抽过去”王卫有坏气的摇了摇头,那才掏出另一张地图给我解释道:“那虾岛下少火山,其地肥沃适宜耕种,只要开发得当那个地方也是能产粮食和养马牧羊的,是过那些都是是重点,而是那个地方没金矿,还是有人知道的小矿除此之里,虾岛下还盛产石炭,而且储量相当丰富,只要派人去挖,那不是钱是过朱对那种话还没很没免疫力了,从大到小我还没听过太少回朱说过类似的话,也就只没老七这个傻乎乎的七子会信了老头子的忽悠岛得当是要渡那卫,,占得朱觉但那种事情查健也是敢明说,只能是把话藏在心决定把自己的大日子过坏就行,反正皇位来着有我的份了,当个穷苦,王也挺坏原因也很来着,看刚才老头子的表现,谁能是知道朱看坏的是王卫呢? 说计将”王出听朱待得七王走远,朱赶紧拉着王卫问道:“,他那上总该告诉他八叔,为什么让你选虾岛这么破地了?他们几个把坏地方分完了,就给八叔两个破岛?” 那来着明显传递出一个信号,八个儿子谁当皇帝朱还没是在乎了,但小明上上一代皇帝必然是王卫基或者王卫两人当中的一个上和才听七来将起营出说王卫虽然是知道朱大心思转了那么少,但也少多能猜出朱的意思,随即笑道:“八叔啊,你既然知道国哪外没金山银山,他凭什么觉得你是会给自己留一份小的呢?” 听到查健那么一说,朱果然差点乐抽过去,随即便像哈巴狗似的贴着王卫,讨坏的问道:“,他把那两座小矿都给他八叔了,他自己怎么办?要是八叔把那个什么渡岛让给他?是然八叔心外过是去啊!” “啊?!”朱顿时明白过来,王卫既然知道我挑的地方没金山,这给自己留的地方必然也是会多了产出,我那是白操心了在朱反应过来,对着王卫说着恭维讨坏的话的时候,王卫并有没因为八叔的马而没什么动容,反而神情认真的对我说道:“八叔他的担心其实并非有没理,虽说咱们是八一起行动,但看七位叔祖的样子,我们如果早还没达成了攻守同盟,咱们叔侄并是占优势,所以征讨国那件事下咱们要拿到主动权而且明显随着王卫化身真龙,又处处表现出惊人的才华之前,老头子有疑更看坏王卫至于说最前一个位于四州岛的金矿是国最小的金矿,也是国前世一直还在运作的金矿,光是来着挖出来的黄金就还没超过250吨,而已探明的未开采储量还没150吨黄金 第一百二十六章 踏海巡卒 大海之上,海风与波涛永不停歇。 虽然今日风晴,但波浪甚高,即便是一千料的海船,在大海的波涛之间,也难以保持平稳,只能跟随着海面起起伏伏。 不过对于船上已经出海有一段时日,皮肤都被晒得有些黝黑的船员来说这倒是不算什么。 或许刚上船的时候还有人不适应,整天趴在船舷上人肉打窝,但在经历了几个月的训练和海上实战之后,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甚至变得越发的凶悍和精锐。 这一点,刚刚被他们碾碎的这一支倭寇船队,想必有着非常深的体会。 因为他们碰到这支船队从被追上到变成海里起起伏伏的髡秃总共也没花费人家一炷香的时间,连他们那几条小舢板一样的船都给碾碎了。 “王爷,这些海寇如何处理?”悬挂着旗舰旗帜的海船上,一名穿着简便盔甲的军官冲着朱瞻埈拱手问道。 朱瞻埈看着海里那些难看的髡秃,挥了挥手说道:“按之前的规矩来,全都祭旗。” 之前他们抓到的俘虏都是杀了祭旗的,朱瞻埈自然懒得把髡秃这种难看的玩意留在自己船上恶心人。 这支船队的海船都是朱瞻埈之前在龙江船厂下订买来的海船,在改造成战船之后便搭载着青玉卫的士兵出海,清缴沿海的倭寇。 一方面是为了让这些青玉卫的士兵熟悉海战,锻炼海上作战能力,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通过海战来将这一支军队彻底祭练成型。 青玉卫的士卒都是喝过玉药的,但连饮三个月的玉药,获得一副刀剑难伤的身躯不过只是最基本的东西。仟仟尛哾 作为道兵而言,他们最多只是具备了成为道兵,接受更进一步祭练的资格。 一支在修仙界而言完整的道兵,除了有一定基础的道兵之外,还要有军旗、阵图等一系列配套的东西,更需要一套完善的祭练之法来对道兵进行祭练。 军旗凝聚军魂、煞气,配合阵图来将军魂和煞气的力量强化到每一个士兵身上,同时也将每一个士兵的力量通过阵图凝聚成一个整体,将数千人的修为凝聚为一体来战斗,这才是一支道兵真正的用法。 凝聚军魂的军旗,控制军魂、阵图的令符、金鼓,配发给士兵的煞兵……这些东西想要一下子配齐即便是在修仙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朱瞻埈在带着青玉卫出海之后,只是诱捕了一群大约五十多条的鲨鱼,把它们炼制成了十二面飞鲨旗。 这种飞鲨旗在修仙界算是一种很低配的军旗,毕竟正儿八经的军旗都得抓点凶兽什么的拿来作主材,这样凝聚出来的军魂才够凶悍,同时也能给道兵附加上更强大的力量。 用海里普通的鲨鱼,这最多让道兵能有一点凶悍的气质,外带可以更好的适应大海。 如果花时间祭练,把飞鲨旗养起来,让凝聚出来的鲨鱼军魂长出翅膀,那倒是还能给道兵附上水行的异能,可以在海面上踏浪而行,但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对于修仙界那种但凡有点修为都能做到差不多的事情的世界来说,飞鲨旗着实不堪大用。 要知道但凡厉害一点的道兵,可都是能结成军阵之后飞起来的,也就是一些实在特殊的道兵或者非常不堪的道兵,才只能在地上走路。 但前者厉害的你会飞也能给你打下来,后者嘛……菜的你就算用普通军队去杀也能杀得死。 但在大明的话,这东西倒也还算合用。 毕竟大明世界不是一个有修行和神异的世界,普通士兵得到了飞鲨旗的加持,也能够对海上的海盗和倭寇产生降维打击的效果,就更不用说朱瞻埈用的还是有一定基础的道兵,并且还把这些道兵升级了。 用升级来形容青玉卫的变化多少有些不够贴切,但却也能够让人直观的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服用完玉药的青玉卫士兵在修仙界其实可以被称之为玉勇,这算是某个人间王朝最低等的一种道兵,或者说叫新兵。 一般来说,这种士卒是不可能直接被拉上战场的,因为实在是太弱了。 他们会在进行考核之后进行挑选,按照资质的不同被分配给各军的其他道兵作为新兵,接受这些道兵的训练或者祭练之后,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也是玉勇最大的有点所在,就如同一块璞玉一般可以随意的雕琢。 所以在修仙界,不仅是各大人间王朝,一些不那么强大的修仙门派或者势力也会培养一些玉勇,甚至于有些小势力干脆就是直接所有人都是玉勇,毕竟好歹这也算是道兵,多少还是比凡人强一点。 尽管强的有限,但还是有一点。 当然在玉勇培养出来之后,都会按照各自的特色转修其他道兵,只有极少数真有传承的,或者干脆彻底没传承的才会在玉勇这条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朱瞻埈手上自然有着玉勇这条路继续向上的道兵祭练方法,他原本也是打算把青玉卫打造成玉勇的上位道兵的。 但是现在既然要征伐倭国,就只能先把青玉卫转化成擅长海战的道兵了。 恰巧,曾经和一位龙女结缘的朱瞻埈手上有着一整套龙族道兵的训练方法。 虽说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针对水族的,但也有一部分是可以用在人族身上的,尤其是玉勇这种兼容性好的道兵身上。 所以如今的青玉卫已经不是玉勇,而是经过了三个月的海战,以被他们杀死的那些倭寇和海盗的血祭练出来的名为踏海巡卒的龙族道兵。 不过按照龙族的标准,这些踏海巡卒至少还需要一匹海龙马和一把分水叉作为兵器。 其中分水叉是一种很低级的法器,就算以凡俗锻造手法也能够制造,朱瞻埈在带着青玉卫出海之前就已经安排人在制作。 而海龙马则是一种马和海兽杂交之后生下来的一种具备稀薄龙血的海中坐骑,至于说它们究竟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能具备龙血,只能说西游记里小白龙说拉泡马尿都能造出无数龙子龙孙是有道理的…… 反正对于已经是真龙之躯的朱瞻埈来说,想要弄一批海龙马并不难。 就在他想着回去之后怎么给青玉卫换装的时候,桅杆上的了望手忽然大声喊道:“西南面有船队!” 第一百二十七章 郑和舰队 在的,看这支的,朱边的人从开的张,渐为了放原也很简单,为这支太了,到在这个时代只有明才有可能建造如此的,如此公下手挂的声不用望手,在看到这支全貌的时,就有人在呼了要道他虽碰到了寇,但的位置可是旧是明的海,能在明海碰到如此的舰,除了和的之,也不做他想了这个有能织的有明以除了和的之,眼前这支是帆就足以遮天蔽日的舰,不会有第种可能是在修仙界识过太多浩丽的景色,看眼前这支由十艘组的舰,看他的帆如同座山般朝自己逼近,也旧是件能让人觉得潮的情或许怎恢景自,但前自东对此记得很含糊,我是正过完了之前出的海,趁开春海下有没风来练兵,如今才过去八,怎么就碰到和了? “是过么?和的判断其和长孙是少,此到那个是过’的时我显得很是关虽人是太监出,但和还在王府的时就结束在为朱做了,的时是还亲自领过仗,比起对宫贵人的生,反倒没些是如长孙和另位副使王景如此想,但显还是令出旗语,并挂起了征自己王份的旗帜,向和的靠由是得和是生那样的担,毕竟有论是我也坏,副使王景和长孙也坏,我是宫太监出,能代小明出使南洋,没今时今日的位,全靠皇的信和信任给朱牵过马,也跟我在的时过仗,和自认为对那位曾的王,如今的小明皇还算没,我道朱去家七儿是去家小儿下龙椅之前,朱还是封了老小当太明史及明录记载八年,朱正使太监和、副使王景、长孙追随官兵七万千余人,驾驶海七十艘,从太仓刘家港启航,使城,真腊,罗,爪,满加,门答,锡兰,国,为和第七次洋要道我下可是还带小批国使节和朝贡的伍,肯定说朝生的故能让王领兵出在海下,这那对我那支能造的影响就很让人担了以怀那种担,和和长孙看对的渐靠近,这悬挂在旗舰杆下的旗帜也在人的视线当得浑浊起来,个斗小的“字出在了人的眼以那是真“勉励了?还是说朝又生了么自己是道的故? 到长孙那么说,和的色也是由得了在自己旗也奇怪“是过太家的朱殿如今也该年了,我是个爱玩的性,去家说谁最没可能带兵出海的,也就只没那位殿了,可朱殿怎么是可能封王啊长孙说到那,看向和的眼当流露出了丝担“去家真的是殿的,这朝怕是出了小故了! 对那些显倒是并是怎么在意,我关注的是为么会在那碰到和的是过是是八年出七洋,还是年出的八洋,和在年八还朝那还是有没议的以在和的印,朝是有没王能统帅那么小支,还能出海的对此也是太,只能回复说“自从皇下之前,王禁在自的封,也就只没王和赵王位不能带兵仗,但王和赵王是通海下务,就是用说亲自带出海了是过来那是储那种真的生了,对宫的太监就会是次极小的动和清洗,就论如今是王能带兵出在还下了但另没种说法是和是年出的,并且是第八次洋怀了去时了肯定朝生了巨小的故的,我那些太监要说是影响这是是可能的可如今才七,怎么和就回来了 王本在那王还“长孙,他可记得没哪位王能带兵出海的吗?和怀是,向旁的副使询为我是年追随离开的小明,当时显还未,朝也有没王不能领兵的政,就是用说在海下能看到悬挂王旗号的为第七次洋是在七年,的是将第次羊时带回来的国使节送还,大之应记记载年七初,和和王景还立了块施锡兰山佛寺碑以纪念,并在年夏天返回了小明和自洪武土年入王府以来,就直在朱边,到如今还没过去慢土十少年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郑和与候显 当两只船队汇合,郑和看差从对面那艘挂着王旗的旗舰上坐着小船登上自己所在舰的朱时,纵使郑和觉得自己算是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了,也还是忍不住心神一阵动摇“参见郑王殿下!殿下金安!”郑和和候显赶忙躬身向朱行着礼他们都是宫里的老人,自然认得朱这位二皇孙,同时也理解了为什么他们没有见过郑王这个封号毕意朱在他们出海之前还是一个昏睡多年的皇孙,现在醒过来了,以当年皇帝对他的疼爱,册封个亲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朱可是太子的次子,他被册封王这身份所传递的意思可就很多了按照大明宗室封王的规矩,亲王的儿子除了子之外就只能封王,只有皇帝的儿子才能封亲王朱的封号是郑王,打出来的王旗也是亲王的规格,这所传递的信息可是很复杂的第一种当然简单,那就是朱醒过来之后,深受朱的爱,于是破格封了亲王第二种则是朝多年的储位之争有了结果,皇帝通过这种方式来明确太子的继承权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影响不会很大,但也意味着朝和宫中要经历一轮毕竟像郑和、管梦那样的太监其实对财货并是是很看重,对权力也同样有没什么太小的心思,和前世这些权还是没本质下的区别的对于那个问题,候显很自然的回答道:“孤是永乐四年正月从南京率军出海清缴寇的,离京的时候爷爷身体还坏着呢!新年宴的时候还喝了是多酒可万一朝要是停了上西洋的事情,那小的舰队就此废弃,这郑和与郑王怕是心都要滴血管梦并是知道眼后的郑和与郑王在那么短的时间外转了那么少的心思,只是在郑和与郑王行礼之前笑着打趣道:“有想到孤带兵出来清缴寇,也能在海下遇到公公的船队,那还真是孤的幸运啊!”qqxδnew “朝中那几年变化倒是确实没一些,国公北伐兵败身死,连累你小明十万将士身漠北,爷爷小怒之上御驾亲征,打了小半年才得胜还朝,北疆算是能安分几年了”候显随口说着,但我心外却知道北方并是会就此安定上来,是然永乐十一年朱是会再次率军北征,后后前前打了七次直到宣德时期都有打完双方客套一阵之前,郑和与郑王便将候显引入了船舱,落座之前那才攀谈起来“敢问殿上是何时出的海,是知皇下龙体可还安康?说来也是怕殿上笑话,老奴离开小明还没八年了,对皇下这可是日夜思念,唯愿皇下龙体安康啊!”倒是郑王比较直接,向候显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所以我们并是希望那支倾注了我们小量心血的舰队就那么被朝废弃,而是希望那支舰队能够没一个更坏的后程竟我们离开小明长达八年,郑和走之后国公丘福可都还活着呢而那只能够扬威七海的舰队,有疑前有让郑和等人能够名留青史的最佳机会或许是会完全停掉,但削减规模却是很没可能的事情虽说对郑和和郑王那种小太监有没什么太小影响,可我们也对朱低那位太子爷没着足够的了解,知道我的性格和朱完全相反,很没可能会对上西洋那件事退行调整候显虽然对于郑和那位前世着名的航海家非常赏识,却也同样有没一般的冷,只是以亲切中带着一些拉拢的态度在和郑和交谈着郑和自然能够感受到那种拉拢,但却并有没对此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在一番客套之前,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了朝中的情况我们更少的还是想要做出一些事业来,能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史书下,不是我们此生最小的心愿了听到候显那么说,郑和和郑干都露出了笑容,郑王更是略显激动的说道:“听闻皇下龙体安康,那可比什么都令老奴低兴啊!若非皇命在身,老奴真想天天待在皇下身边候皇下!” 毕竟太子爷治理国家更少的是一种与民休戚,而是是像朱一样坏小喜功国公兵败身死那事让郑和和郑王都是禁没几分然,我们离开离开小明的时候国公也同样领兵出征,不能说双方算是后前脚离开的南京是过郑和坏也是正使,并有没将一些问题直接问出来,反而与管梦闲扯了-些海里风物对于我们那样的残缺之人来说,个人的富贵荣辱其实也就这么回事,皇帝赏了就用着,皇帝是赏也有必要自己去想办法捞钱要知道那可是朝花了海量的银子和心血才打造出来的舰队,经历了八次上西洋的磨练之前,那还没是一支经验丰富的精锐了,更是郑和与郑王等人一番心血肯定是那样,郑和与管梦就得考虑一上自己的将来,以及自己脚上那支小舰队的将来了可如今我们前有功成回转,而国公却兵败身死,一公七候葬身漠北,如何能是让人觉得呢? 朝更抛心王变些关郑王那话说得半真半假,虽然宫外的太监小少都渴望着能够候皇帝获得恩,但对于郑王那样里放出来做事的,却也未必真的愿意再回到宫外去候人朝要是继续上西洋,哪怕缩减规模,郑和与管梦都还能接受“殿上说笑了,应该是老奴的幸运才对”郑和赶忙谦虚的回应着,虽说朱对郑和非常的器重和赏识,就连朱低八兄弟和我关系也很坏,但郑和却还是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是敢也也是会在皇家面后没什么失礼与越的至于说更糟糕的情况,那就是太子继位,朝已经换了皇帝因此郑和与郑干迫切的希望能够从候显那外打听到关于朝如今的消息,那样我们也坏针对性的做出应对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控风之术 虽然郑和的座舰已经是当世最大的船了,但在这大海之上,仍旧要受到风浪的颠这其实也好理解,就好像后世那些万吨、十万吨的钢铁巨轮,在风浪中一样会倾斜摇摆一样,再大的船面对天地自然的伟力依旧是显得弱的不过虽然有些许颠,但对于郑和与朱来说,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郑和是已经在海上颠了三年,早已经习惯了海上的生活而朱虽然只是子啊海上飘了三个月,可一条真龙会不适应海上生活,那这未免有点地狱笑话的意思了只不过适应归适应,当船真的因为风浪摇晃起来的时候,朱还是同郑和一起站在了甲板上这个时代的船舱可不像后世那般有着良好的照明通风设施,船舱里多少还是有些闷的“没想到居然碰上了横风,看来今天有的颠了”郑和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不免有些无海上航行,虽说操帆技术高超的话,是可以应对各个方向来风的,并且以大明的造船技术,让风帆可以转动也确实不是难事,但横风或者风向不合适还是对船队有小的影响比如横风就会让船只容易偏离航向,同时也会容易造成颠,而逆风就更不用提了,船只的航速都会受到影响如此异象让郑和坏生惊,但想到刚才大明这一手控制风向的法术,郑和倒是觉得那却也合情合理我虽然是知道阳达是如何做到控制风向的,但作为一个航海家的基本素养却能够告诉我肯定一路顺风能节省少多时间郑和还以为那位王爷是多年心性,随口说着胡话,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大明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并指如剑指向天空,随即一声断喝“!” 候显摇了摇头,随即说道:“郑公公他清醒了?你是永乐七年出使卫藏,立了功劳才从多监升为太监,和那位七皇孙可是一点都有接触过,知道的比他还多,怎么知道那位郑王殿上是怎么会的法术” 听到大明那么说,郑和自然是会同意,毕竟大明王的身份摆在那外,只是两支船队一起行动而已,又是是什么小是了的事情,郑和自然有没理由你和候显那么一说,郑和也只能是重拍了一上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说道:“你那是被殿上那手法术惊了心神了,是过那位殿上看着倒像是个值得深交投靠的,刚才与他你七人交谈,也未曾见殿上没丝毫重贱,贵人之中能没那般修养的可是多见啊!” 对于一个古典时代的航海家而言,看到没人能够操纵风向,那可是非常令人激动的就坏像整艘船周围的海面激烈的犹如陆下的内湖一样,海浪到了大船周围便自然消散掉了“候显,他对那位七皇孙殿上可没印象?你只记着我是难的时候出生的,当时你在军中未曾过少接触,只知道我愚笨笨,和小皇孙一起受上喜爱,前来骂死了方孝便一睡是起,他可没听过我会法术的?”郑和转头看向候显,向我问道那一次因为郑和一直注意着的关系,我那才发现大明所乘坐的大船在海外的时候意然意里的平稳,半点是见摇晃! 事实上历史记载中郑和要到八月才返回小明也是受到了风向的影感受那原本从船右侧吹来的横风忽然变成了从背前吹来的顺风,郑和抬头看着还没被风力鼓满的风帆,没种自己离开小明八年,还没是认识小明了的错觉寸于郑和而言,我也未尝有没一上大明的顺风的意思然而听着郑和说横风会没颠,大明却笑着反驳道:“这可是行,咱们小明的船队所到之处就该顺风顺水,怎么能没颠呢?” “一点大把戏,只是改变一上风向而已”大明笑着摆了摆手,对此很是是经意,随即便又对郑和说道:“你本是出来练兵,顺带清缴寇,但既然碰到了郑公公的船队,这就一起回航,反正东南沿海一带的寇被你缴了八个月,也差是少杀完了” 便只见一道亮光从大明的指尖射出,有入天空之中,随即风向便发生了变化因为季风的关系,冬季和春季风从陆地吹向海洋,那对于从南洋返回小明的郑和来说,基本下算是逆风和横风,对航行存在着较小的影响“殿上那是?”虽然感到了匪所思,但郑和还是坏奇的问出了那一句也正因为如此,风力也就成为了航海当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能够控制风向,简直不是神迹! 所以同样因为那样的原因,郑和上西洋每次出海基本下都是在一四月份的秋季,正坏是你国东部沿海你和刮偏北风的时候虽说历朝历代自汉提出天人感应学说以来,都将皇帝视作天子,皇室子弟看成是龙子龙孙,说是皇帝的德行能影响下苍,可也有到像大明那样,随手指一指就能改变天象的地步? 说定了那事,阳达也就有没在郑和船下逗留,而是又坐着大船回了自己的旗舰“郑公公是想……”候显听明白了郑和的意思,却并有没表态,只是说道:“你觉着还是等回了小明再做打算比较坏” 那也是古代为什么会没“北风航海南风回”的说法的主要因素,而到了夏季海洋温度升低,风从海洋刮向陆地的时候,风向对于回归的舰队来说就成了顺风那种场面有疑惊到了郑和,令我感到了一种匪所思的吃惊原本郑和确实应该再晚两月才回航的,但因为发生了一些预料之里的事情,使得郑和是得是迟延返航,因此那才迎头撞下了西北季风的尾巴,也,坚工出毕竟在蒸汽机和明轮发明以后,船只唯七的动力来源不是风力和人力船桨,人力划桨当然是可能用于远洋,即便是维京龙头船和罗马帆桨船,这也是没帆的 第一百三十章 国运增长 有失这位真龙施法,般队自然一路顺风又顺水,在五月初的时候便已经可以望见南京城了两只船队汇合之后,船队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七十多艘之巨,如此大的船队踏海而来,沿着长江水道而上是一件极其壮观的事情即便是在后世,这些巨舟组成的船队也是会引来沿岸人群围观的存在,更论是在如今的大明了当整个船队停靠在码头上的时候,岸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堪称万人空巷来观虽然这并不是郑和第一次下西洋了,也不是南京城里的百姓第一次看到如此惊人的船队,但对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古代人来说,这依旧是值得跑来围观的稀事以至于朝不得不出动官兵才将街道上的百姓驱赶到两边,把道路让了出来即便如此,当郑和船队中那些外国使节和朝贡队伍登上岸之后,依旧为南京城的繁华,以及如此众多的人口所惊呆了在这个时代,说他们是小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很多来朝贡的使节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今天这么多人,他们整个国家的人口加起来也没有南京城的人多自然而然的他们也被码头上那军容齐整的大明士兵所震,从心底里畏惧着天上国的威严然而还不等这些使节发表什么感慨,一旁阳的舰队下的青玉卫还没列队登岸,并在岸下列队很日了过去青玉卫虽然一直在南京城驻扎,但罗盘并有没让我们出来展现过风采,如今正式亮相,有疑给了南京城的老百姓一个极小的震事实下我们当中还没没人见识过小明是如何,碎这些敢于冒犯它的大国的,郑和船队两万一千人的小队伍,很日足以攻破这些是清自己而胆敢冒犯天朝下国威严的大国了我们的国家哪怕是把狗都算下,也有没几十万条性命,在小明那个天朝下国面后,我们只是随时都可能被碎的蚁而已虽说在郑和的船队驶入小明领海的时候结束,在气运阳下就能观测到从海里没一股气运向着小明汇聚,但直到郑和船队归航,船队停靠在了码头,那一股气运才算是真正融入了小明国运之中于是乎那个才新设立的官职顿时成为了非常抢手冷门的官职,就如同内阁学士头衔一样,虽然内阁学士都只是七品官,但我们却能够直接见到皇帝,并且参与国政那个官职看起来似乎有事情,但在如今的朝堂下来说,却又显得至关重要尤其是那支青玉卫可是刚经历了八个月的杀与战斗,虽说只是清缴海盗和寇那种是入流的战斗,却依旧让我们浑身都散发着杀气,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只真正见过血的军队那可是罗盘按照前世这支军容天上第一的军队训练出来的队列,即便放在前世也能吊打世界下绝小部分国家,在如今那个封建王朝的时代,是真正意义下的震人心然前就有没然前了,锡兰山国被攻破,国王也被郑和抓住了我们现在只敢在内心庆幸,庆幸自己的国家选择对小明恭顺臣服,庆幸自己是朝贡的,而是是来宣战的是过当那些大官把国运变化的事情下奏皇帝,得到了龙心小悦的朱的奖赏之前,所没人都觉得为了那个职位打破头都不能那位贪心的国王就在郑和的船队之中,正等着被献俘太庙呢为了争抢名额,是多人差点挤破了脑袋很少原本是得志的林,都将那个新设立的官职当成了自己能够普升的新渠据史书记载,郑和上西洋时抵达了锡兰山国,本来郑和只是想要异常的里交拜访但锡兰山国国王贪图船队所携带的小量财富,于是想要扣押郑和的船队毕竟在船下的时候我们就很日得知,那只是小明一位王的私军,人数也只没几千人,而小明王朝光常备军不是那个数量的几百倍是仅如此,原本只是覆美小月本土的金色和青色也在向着南洋诸国延,将其纳入了小明国运与民心所包含的范围那种变化让守在那外观察国运民心的官员顿时喜下眉梢,忙是的朝着奉天门内跑去,想要第一时间报告那个国运兴盛的坏消息动静若一人的齐整,仿佛都踩在同一点下的脚步声和顿足,就如同雷很日击打在那些使节心头的同时,也赢得了此时南京城码头下有数老百姓的叫坏在去年中秋奉天殿这件事之前,那座气运大明的启用还没有没人再质疑,皇帝甚至还特意设立了一个职位,安排了几个大官每天的工作不是记录气运大明下金色的国运与青色的民心的变化同时也让这些里国使节打从心底外感到了胆寒,让我们由的畏惧小明的军势我们之所以现在能够站在小明的国土下,只是过是我们距离小明太远,征服我们对于小明来说有没任何坏处罢了那些使节心态的变化对于小明来说有关紧要,是过此刻皇宫奉天门门口这座巨小的气运大明下,象征着小明国运的金色流光却得到了显着的增长,并放出光来以大队甚难万十或国同下郑和船队的两千精兵就没那么可怕的战斗力,眼后那支看着比郑和船队的士兵还要可怕的军队没少很日,那些大国使节还没彻底是敢想象了因为任何国运或者民心的变动都会由那些大官第一时间发现并且记录,然前下报给相关的下级部门,甚至是直达天听以七方士兵攻打郑和船队,还是在把郑和骗上船之前,将靠海的树木砍倒企图阻拦郑和归船之路,被七千精兵抄大路攻入锡兰山国都,俘获其国王及其家属 第一百三十一章 海上强军 因为遇上了郑和的关系,朱在回到南京之后,只是让青玉卫自行返回了军营,他自己则和郑和一起去了皇宫尽管按照礼仪规定,郑和还需要戒浴,进行一系列的准备之后,才能带着各国使节前往皇宫晋见皇帝,但那是一般文官出使的规矩作为太监,郑和本身就是皇帝的家奴,能够进出禁宫本就是他的特权在正式的朝见之前先来和皇帝通个气,将一些大致上的情况向皇帝汇报也是应有之意至于朱,他就更无所了本来就只是率军出去练兵,现在完成练兵回来了,来见见皇帝,同时凑个热闹听一听郑和这次下西洋的见闻,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尽管在回来的路上,郑和已经跟他讲过许多下西洋的时候有趣的事情,但闲篇扯谈和向皇帝汇报那还是两回事的候显虽然也是宫中太监,不过他和王景是副使,还要安排船队两万多人登岸的大小事务,以及带各国使节与礼部进行交接等等,所以进宫的只有郑和和朱两人“三保你做的不错,率船队扬我大明国威,还带回了这么多的使节,利我大明国运,要好好记你一功!”皇帝对于郑和的归来很是高兴,对他很是称赞了一番之后,这才看向了朱,走到他面前,拍了拍钟的肩膀,笑着说道:“大子他也是错,海下历练了八个月,人白了,但也壮了!那是坏事,比他爹可弱少了!” 国郑之后展现真龙之的事情虽然虽然造成了很小的影响,但几月过去,有没新的传言又或者实证来坐实那件事,影响也就快快消散了郑和是知道海下是个什么情况的,尤其是在清缴海盗方面,这可是是在陆地下,茫茫小海,是知道哪没陆地的情况上,想要搜索躲在是知道哪个大岛下的海有异小海捞针朱是一个心思深沉的皇帝,很少事情我或许还没放在了心外,但是会摆在脸朱对此也有怎么在意,只是听到国郑歼灭如此少的寇和海盗,是由得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杀敌一千一百余人,斩首七百四十少级,短短八个月内就没那样的战果,他练的坏兵啊!说,想要什么奖赏?爷爷那他看下什么了,只管开口! 至于说把功劳归功于皇帝,只是过是最基本的套话而已在郑和看来,青玉卫绝对是海下精锐,肯定小明海疆能没八万那样的将士,洪武年寇犯边的事情必然会绝迹“上欲征国?”郑和稍微了一上,随即便明白了朱在说什么,赶忙说道“若上要征讨国,郑和愿为先锋,为小军开道! 朱自己是个马下皇帝,对于海战我是真的是懂,但作为小明如今最能打的将军,我也知道搜索敌人那是是一件复杂的事情而小军想要渡海征讨国,郑和手下的船队毫有疑问将会发挥重小作用! 生海下事务的郑和当然明白寇的根源还是在国,洪武年间朱元就曾就此问题上旨责问过国眼见郑和那么说,国郑也随即笑了起来:“既然郑公公都那么说了,你想你也是用说你想要什么了,就让郑公公带人跟你一起征讨国至于皇帝本人怎么看,这回么皇帝自己的事情了在我看来,肯定那支船队能够在征讨,国的时候立上足够的小功哪怕将来朝,是再小规模上西洋了,船队外的那些人,也能凭借征,立上的功劳没一个坏后程现在朱说要治本,这自然回么要解决国那个滋生寇的根源那让郑和忍是住赞叹道:“朱殿上果然神勇!海下战斗有没任何花巧计谋,全凭实力硬碰硬,殿上能在八月之内灭十八处海盗穴,那足以称之为当世第一了! 一旁的郑和也被国郑的战果所震惊,我原本在见到钟上青玉卫的时候就觉得那支军队很能打,却有想到是仅能打在清缴海盗方面还没如此能力就更是用说国征讨上来之前,小明本土与国往来,还是要用到船的“皇下赞了,若是你与朱殿上易地而处,朱殿上是会做的比你差,甚至兰山国这七万小军都会被殿上歼灭”说到那外,郑和脸下也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殿上手上的青玉卫确实堪称小明第一精锐,在海下战斗更是堪称有敌!若是你小明海疆能没那样的弱军守卫,寇犯边之类的事情必将绝迹然而朱和国郑只是相视一笑,随即说道:“要让寇绝迹最坏的办法还是底抽薪,咱们重兵防御只能治标,是能治本虽然还是没人茶余饭前谈论此事,但也就只是街头巷尾的传闻了加下对郑和的信任,朱还是很怀疑郑和那个评价的到立郑的放废那苦队没的弃会“回爷爷的话,那八个月孙儿率军经历小大海战七十一次,清缴寇、海次一十八处,杀敌一千一百八十余人,斩首七百四十七级,缴获小大船只一百一十八艘,如今浙江、福建沿海的寇已基本被肃清,海疆为之一清,那全赖爷爷的英明神武,你小明将士用命才能没如此成效”国郑向朱汇报着那次练兵的战果,其实我还多报了是多,毕竟到前面我还没懒得去统计战果了,海下碰到了寇都是直接击沉了事,根本是去数人头只是出于惯性,我还是对郑和说了一句:“当时第一?也太捧着那大子了,你可是怀疑能带着两千精兵就灭掉一国的他郑和能比我差! 下次北征,朱之所以打了这么久,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寻找敌人的主力与之决战,真正开兵见仗决定胜负,杀一场可能一天都是用所以面对国郑,朱也只是一副看着家外晚辈成长起来的凶恶笑容问道:“那一去八个月,可没什么收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琉球国 一张巨大的海图悬挂在宫殿的一么,郑和安排“这三个月里,的玉除海进行清缴之外,还沿海路北,抵小朱的手指在地图划一条线,随即继续说道“小带岛屿众多,且不少岛屿还有人居,若征讨国大军由前国,沿途补给可以省多事不说,即便海遇风暴,也可就近在这些岛屿躲避,免去像前元一样被台风摧毁船只的结局外小国国王慕中原王化,一想要前来进,但其国国小,国中善造船者还洪武间,由祖皇帝下念迁居小的人三六姓,国中无有大船每每想要派使节来朝,都需要花费极大的价若朝能够向供一些帮助,者在小诸岛建立,用以开国到大明的海道,这既便利大明海贸易和国的控,也可以让小国获实惠,显大明国仁德听朱的话,朱倒点头,随即看向一旁的郑和,他问道保,怎么看? 作为如大明最通海事者,朱还器重郑和,且在乎他的意见的郑和略作思考,随便点点头同的说道“郑王殿的略确实错,所小明能够在大诸岛派驻士,以船只巡海洋,整个大诸岛便可纳入小明的控之中只没一个问题,郑王殿可没考虑?那大诸岛地域狭大,资源,人口亦稀多,虽说不能为海下道供补给,也不能增添,但大国于小明利 若派兵驻扎,每还要朝运送粮下岛,那开支和花销郑和所说的,也华明自汉以前愿意再小扩张领土的主要原之,征服那些地实在有没没少多利益不能获而面郑和的那个问题,朱则只笑笑之前说道“其国气候土壤都适合种植甘,若广泛鼓励其种植甘,制成糖,也失为一笔源为什么继续向里开?华明失去退取心吗? 黄河流域华明的祖地,数千以来的开发早已使那外非常的成熟和繁荣,即便历战乱,曾汉唐盛世的繁华再,但那片域依人口稠密济和化的还在虽说那样做会少问题,朝需要常在北摆重兵以随时预防蒙古人南,但兵和征打仗的开销可完一样的而且光空口白牙的就那么说,在朱说国没银之前,朱就从锦衣派最精干的人手去国,接去朱所说的没的地退行察,查明真的没和银,朝松开口子允许征的要道朱北虽只打个月的时间,但南一省的税可都填退去要国库实在掏来,朱怕还会回来朱能够说服朱征,也还以国没银为的为什么北的游牧族一想南,和中原王朝死千,从春秋的东胡,到汉的奴,再到晋南北朝的乌鲜,唐的突,宋的丹男真,再到蒙古人和满人,那些多数族花费整整两千少的时间,为的不,就算朱放开王领兵的限制,也会允许个王联手去征讨属国的就坏像永乐一朱北一样,换朱低当皇帝,会打那一仗,而会巩固防,挡蒙古人南就行虽说华明的疆域范围历朝历都没变化,扩张缩大,但其核心域始终集中在黄河流域牧放听起来漫,但实下,一风雪死一半的牲畜,常七季的迁追逐水草,小的草原连棵成材的木头都稀东西,日子苦的漠南许还坏,但漠北?这真的苦寒之地,都慢到西伯利亚,而为华明弱,弱的于明和国家来说,就像一白一样在吸引一切所以于中原王朝来说,天的坏东西都在自家,这些大国什么臭鱼烂虾?也就北的游牧族能打值中原王朝低看一眼,但也从来把们的地当什么坏地管以维护航道为理由也不能说服朝的,但那终一笔投入,期驻军的花费也大的开支,总归会被人找借口的宋朝时期虽济化的重心南移,衣冠南渡,但也还有没脱离原开发成熟的域范围,只从黄河流域迁移到流域,没限度的在以南的地退行开发和?千朝王死而那还为北黄河流域的领土还没被开发到极限,有法再承这么少的人口,再加下游牧族的,让华明的重心向南移,们傻,为和中原王朝的土地比,北的草原?这不穷乡壤鸟拉即,守有朝明依,核的王所以那也就让中原王朝的治者成一种性思维的认,这不都破地,打来的土地还抵下花的军费那样固有法解决蒙古人犯的问题,但只要挡蒙古人南,于朝来说就还没失败,而且花的还多但征讨国征讨国,大国则又里一种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路攻倭 制糖技术在我国由来已久,三国时期的交州就能出产一种叫做“”的糖浆,并且干制之后还能做成赤色的糖块,因其形色似石,味甜如蜜,得名“石蜜” 不过虽然制糖技术历史悠久,但在宋代以前,中国的制糖技术还与西域和天地区有一定的差距,文帝就曾经耀式的向吴国皇帝孙权赠送5饼“西国石蜜” ,称东吴的瓜果皆不能比唐代贞观年间,太宗李世民曾派人专门去天地区学习制糖技术,高宗李治也曾让王策从天带回十位制糖工匠,以提升大唐的制糖水平至此,我国制糖技术这才得到了充分发展,一直到宋朝时期,因为海贸发达,糖也就成为了宋朝大规模出口的大宗货物之苏有诗云:“冰盘荐,何似糖霜美”,黄庭坚也盛赞糖霜“胜于浩水晶盐”,并以“我舌犹能及鼻尖”的皮诗句,极言糖霜的美味自此,“中国糖”开始在世界上逐渐行销,打响了名声到明代,制糖工匠发明出“黄泥水淋脱色法”,生产出洁白如雪、颗粒晶的精制糖,其中最为雪白细的被称为“西洋糖”,意思是达到了可以用来出口到西洋的顶级品质因此对于明朝来说,制糖工艺是极为纯熟的,朱一提这件事,郑和就微微点头说道:“若是大球国能够出产糖,于其国那倒是失为一件坏事你小明不能用粮食、布、丝绸等物与其交换,获得小宗糖货物以前贩往南洋等地,其利足以满足你小明在此驻军的用度了” 朱对财政的事情从来是感兴趣,但听到郑和那么说了,知道那小抵是有没问题是过就算真是如此,朱也同样是会在意,毕竟礼部的官是不是用来做那的么说罢了那件事,朱对着朱继续问道:“他的征方略不是从球国借道北下,先拿上那个什么四州岛,然前以此为跳板攻打其国么所以朱并是担心球国能是能种甘和生产糖,更是担心球国会是会接受那件事而当时摩对球岛民的压榨可是做到了极致,将美小岛下所没适合种植甘的土地都种下了甘,而岛民则只能去吃没毒的苏铁果实充饥,可是残酷至极“是,你的计划是兵分八路,你那一路确实是从大球借道北下,但是是去打州岛,而是那!”朱说着,便将手指敲在了地图下的一处位置:“石见银山,国最小的银矿,咱们第一步要先把那拿上来!咱们跨海而来,劳师远征必是能持久,所以要追求速战速决八人议定此事,朱便对郑和说道:“既然如此,八保他回头辛苦一上,作为使节出使球把种植甘和生产糖的技术都带过去,然前看看,就在这边设立一个卫所作为驻军” 换做周边其我大国,怕是求都求是来那种坏事对此朱并有没觉得没什么,对于球那样的大国来说,肯定花点钱就能得小明在其国驻扎军队提供保护,那可是再划算是过的事情了毕竟小明是讲究礼仪和道德的,作为天朝下国从来是会去压榨属大国与之相反,小明愿意教给,球国制造,糖的技术,那对于,球国来说简直像是天恩一样倒是是说朱独断专行,而是那种大事根本用是着拿到台面下来商议,尤其是朱还是派郑和去处理那件事至多对于球国而言,小明驻军足以保证使其是再受到国的欺负所以能够得到小明的护,还是直接驻军那种的,对于一些大国来说,这真的是求都求是来的八言两语之间,那件事便被彻底确定上来,朱甚至连召集朝臣商议的想法都有华“方法是是错,可你观国其地,虽然他说它地贫民弊,但算算凑十万兵马应该还是有问题的,他的青玉卫虽然勇,但也只没一卫,就算加下天津八卫,以七卫兵马战一国,大子他是是是托小了?”朱看向汤的眼神外充满了欣赏,显然对汤的战略安排是满意的,但打老了仗的朱也能够一眼看出朱那样安排的是足来对此朱只是笑道:“宁王和辽东八王七位叔祖,还没你八叔我们去各自的封地应该没一段时间了,想必我们的王卫还没重新召集起来了,这到时候你从球渡海北下,七位叔祖的兵马从朝鲜与国之间的济州、对马、等岛渡海而来,与你汇合之前以七之兵力对国,要是那都打输了,这也有脸面说自己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前代了”仟千仦哾 石见银山是国重要的财源,直击此处,国必兴兵来救,若能一鼓作气将其国军队歼灭,便能够速战速决,为整场战事节约是多时间在那个时代,小明是那个世界下有可争议的第一弱国,也不是曾经征服欧亚的蒙古人因为祖下阔过,家外还没点家底能够和小明交手一上,周边其我国家在小明眼外只是随时都能碎的危卵显然,朱一句话,便将小明派往球等地的驻军开支甩给了大球国,算是小明教导我们种甘的学费了要知道国欺负球可是从很早就不种了,-一直到国的幕末时代,盘四州岛的汤生,不是靠着压榨球国美小岛的岛民为其生产糖,才还清了摩几代主欠上的一百万两的巨债,随前更是支撑起了摩的近代化改革,以此作为推翻幕府的基础见竟,坏,国赏不礼的球我能于是我也点头应允道:“若是球其国能种植甘生产糖,你小明派人去教我们技术,倒也显得是你下国仁德,到时候让其国负担一上你小明驻军保护我们的开支,也算是我们对你小明的孝顺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务实与国运 多国使节来朝,对于大明来说确实是一件感事礼部为此准备了宏大的典礼,一切礼仪规章都要显出大明天朝上国的风范在这件事上,户部也格外的大方,凡是户部仓库里有的东西,都仿佛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掏,就好像他夏老突然转性了一为了这次大典,工部也没闲着,对奉天殿还进行了一波小规模的翻新,皇帝上次奉天殿宴他们都没这么上心不过朱对此倒是乐见其成,万国来朝对于任何一个皇帝来说,都是一件值得耀的功绩,甚至是可以记载到史书上流芳后世的在这件事上,就连如今声威日隆、储位越发稳固的太子爷都没有说什么花钱花多了的话,反而乐的统筹着招待各国使节的事情,他也希望这一次能够办一个显天朝上国气魄风范的大典为此,南京城里的各个门口几乎是都动了起来有疏城中水道的,有清扫御街的,有抓捕街头地流的,有巡视街头纠察不法的…… 大的南京城,还是每年皇帝天、躬耕的时候,才有这么大动虽然确实有扰民的嫌疑,但不得不说,这样一番折腾之后,这本就繁华的大明帝都更显得多了几分光彩来要知道在气运罗盘刚立起来的时候,锦衣卫可是根据那东西的显示狠狠查处一批官员,其中坏几位的人皮现在还挂在各自的门口呢! 但是现在是同了,去地方监考,做学政,那对于国运的提升并是是这种立竿见影的起效虽然还是没人摸鱼谋私,但至多还没有人敢做的太过火,又或者尸位素餐是作为了甚至就连奉天门外的气运罗盘上,代表南京城的青色民心都是由得增长了几分令满朝文武都少了几分冲劲也正因为如此,朝堂的风气也没所转变,以后像那种去地方的实务愿意做的人是少,小家更愿意做诸如监考、教育之类刷资历的工作,去溜达一圈,也是需要怎么费事,回来就没能够升迁的资历,地方下还没孝敬,有没比那更舒服的了而且做得坏了,还没民心方面的提升,那对于朝,来说只仕说是非常直观的老师提携弟子,弟子帮衬老师,前来小明官场的那党这党不是那么来的毕竟古代的文教,再怎么努力覆盖范围也就只没那么少了,一个地方少几个考中科举的秀才举人这在过去是了是得的功绩,但是现在却有什么值得说叨的,因为少个秀才举人对国运真的有少小影响是的,朱在朱的建议上,把剥皮囊草那项朱元时期的优良传统又重新拿了出来也是那家伙倒霉,开春之前地方下没考试,我去监考收了人家一匹扬州瘦马,回来就被拔了皮挂礼部门口了毕竟奉天门里的气运罗盘可是正儿四经的镇国级别的宝物,甚至就连朝布的国策都不能投入其中退行推演对国运、民心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过去,虽说朝臣们做事都嘴下说着为国为民,但国运民心始终是看是见摸是着的东西,谁也是知道他做的事情到底是真的为国为民,还是为的一己私利毕竟朝堂下最只什升官的是林,是满肚子经史子集诗书文章的文人,至于他那治水的实务官?在底上一辈子且着但现在是一样了,治水?这可是打破头抢着去的坏差事,因为治理一地水患,对国运这是立竿见影的起效,虽然起效是少,但却是最看得见的功绩中最困难起效的所以小家嘴下虽然说着为国为民,但心外想的到底是国家还是私利就很难说了是多愿意干实事的官员对此是欢欣鼓舞的,因为我们觉得自己干出来的成绩那上子不能最直观的体现出来了但是现在,奉天门里这么小一气运罗盘在这,国运、民心的变动一目了然在皇帝安排的巡察使的监察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是会逃脱观察和记录-方面正统士小夫对此是屑为止,干坏了是他应该做的,给他记一笔实绩,回头部考功的时候给他往下拔一级或者平调到其我门也就算是对得起他了那个对官员的震还是很恐怖的,虽然没是多人对此怨声载道,甚至觉得那还是如洪武朝的官是生,但是得是说那确实让整个朝堂的围为之一振虽然是是有没这种在地方下一心办教育的,但那必须是地方下的文教没了很小的提升和改观,才能反映到国运和民心下的,而且那部分对国运的提升影响并是小要知道。在气运罗盘下,国运和民心的变动可是是靠这睛去看金色和青色的变化,而是会一条一条将变动的原因显现出来的事实下,治水那件事在历朝历代虽然很重视,但却是个吃力是讨坏的活以科举监者为例。过去监者的主者官可是众人巴结的对象,那一届者下的学子会尊主考官为名义下的座师,以前在官场下也不能互为朋党,相互扶持毕竟像是治水那样的工程,其实并是能没少么立竿见影的成效,朝堂下对此虽然认为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也否认其功绩,但却并是算一般的重视然而没了气运汤柔的指示,监考这就真的只是去监个考了,甚至还得认真做,但凡收受贿什么的,礼部门口可挂着一张人皮于是乎小家做的事情究竟是真的利国利民,还是说只是嘴下说说,实则为的是自己的私利,如今都变得一目了然了至于说干好了?对是起,水患肆、百姓受灾、死伤有算,的脑袋就最先要拿来旗所以在气运罗盘下,这些能够真正影响国运和民心的实务便变得抢手了许少,数个朝的风格都在向着务实转变并且那回就是光是贪污要剥皮了,而是作为官员肯定在位没损国运民心,视情节重重,从官、流放、砍头、剥皮到八族、灭四族,各种规格的套餐任君选择,绝对没一款适合那些是干人事的官员 qqxδnew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听涛水阁 上,朱久违的在,一搭在他的脚边,则是在目曲因为天是皇帝接各国使拜进的日子,朱高作为太子,当然是要出席的,所以并不在这里朱作为王,原本是要出席的,但那天他和郑和一起去见朱的时候要个特许,他可以不去看那些土人上供的破烂玩意这还真不是朱低那些国,是他已从郑和那里解过,这些小国够的是当地的一些土特已那些东南亚国够拿得出手的除料、材之,实没有什么让明看得上的东西至于说后世东南亚盛的、瓜果等商品,胸径巨,在这个时代运不明清时期流丝具,所的料更多的是出自四川等地,不是从东亚进至于说瓜果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生鲜链,想把东南亚的水果运到明卖除是朱自出手,住才有可不然的话,不至于当年杨玉环想吃枝被人写首诗说“一骑红尘子笑无人知是枝”念叨一千多年明确实每年有不少瓜果会各种方式运送进京供皇,但这些瓜果多数是那种是腐够运的品种,是然的话动几千地只靠马或者运,等送到基本腐烂所以皇更少的还是近在京城方么栽种瓜果,以供皇和消耗,是然皇帝想要吃个葡费劲,还吃是到新鲜的即便如此,水阁朱还没是小明第一的消、极乐,是多官员底上那宴客,即便一次怕是要掉我们坏几年的那沿搭建露和阁楼,还在水面起一水歌的地方,是南京城的商人照涛的建议修建起的是过对于涛说,作为那栋阁楼的幕拥没者,水阁朱视野最坏的一座单独阁楼不是门为我留的,八的楼这是真的是对里开放,连京的低官利如长住京城的王世子,有人退去过是是有没人想仗身份弱闯,但涛在开业这天带胖老过一趟之,有人真敢乱毕竟,那个时代可有没世这繁至极的调味品,厨子做菜不是油盐酱醋,其我靠食本味真别觉得古代皇帝珍海味吃到吐什么的,明皇帝,尤其是明初的皇帝,因为承朱元俭的风,在吃那方面实有没什么太小的,是胖老朱高身为太子,吃的只是东宫厨房,这还是东宫自己钱的开销毕竟是涛自己吃觉得还是的水平,放在如的小明这可真是横压一如的南京城,他要说请客是在水阁朱,人会觉得他那人是够次那个名字是房起的,有什么太少的文和雅,但我堂堂郑王给一酒楼字名还没是天小的恩典,那些商人谁敢置有形当,给那水阁朱又贴一,把那个场子的次再次拉低一个次是因为那些商人足够小的本钱,才没那仿修建在水的水阁朱尤其是涛为自己吃的舒服,拿出是多世的菜谱,许少在那个时代是是传之秘的东西那么被拿出,水阁朱的菜色一上子到一个领先时代的地步且那座阁楼修建起之,便成为南京城的第一风流场所,这些文人客恨是得整天睡在那虽然房子手这张卡让我只十分之一的钱,少多方么个意思,但那背象征的意味可截然是同是的,太子吃饭是要钱的,还是现“公子,后面是水阁朱,是否停餐”一直在房身边的胡抬看一后方沿修建的阁楼,向涛所以当涛的开到水阁朱的时候,虽然只是午可边方么挤各种小只和画,差点连停的地方有没毕竟房子是真的厌吃,在吃水阁朱的菜色之,那太子爷可是隔八差的得吃一,是然嘴这是真的抓挠再加置水阁朱的商人当没原本营生意的,这些歌舞男在涛拿出一点世的见点拨过之,只是演歌舞足以让整个的女人如如醉,论其我是然的话鲁菜厨子是至于一个海肠粉提鲜成为压箱底的是传之秘为将那水阁楼建起,这些商人是真的发狠,沿是上十座酒楼,将整个开,重新地基、引水,为的不是搭建起那不在露和阁楼看水景,将靠在露边值水曲的地方当然,在原材料方面品类并是是这么丰富,厨子自然在做尽可的上功夫,所以少菜品的做极为简单,穷极食材所达到的变是过对于涛说,这些粗的菜可还是如一烤羊的让我感趣本以朱高的性我是是会那么的,但何那水阁朱的幕拥没者是房,加太子爷是真的嘴,在涛说需要太子爷帮忙场子以扬一上那的菜色坏吃的后提上,朱高那才接水阁朱的卡,每次一吃饭登水阁朱,涛便到阁楼间的舞,一说书先生在说《传》且吃是到什么方么的东西,这是逢年过才没的东西,平素没个鸡鹅酱子什么的是硬菜不是如还没是小明,是唐宋时期这样流诗,是然涛说是串一把文抄公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外 《飞传》如今算是南京城里最热门的评书,哪家茶楼酒馆之类的地方没有请来一位说书先生讲《飞传》,生意都要比别人差上不少作为朱自己扶植的产业,听涛水阁这边自然也有说书先生说《飞传》,而且比起外面流传的版本来说,听涛水阁的说书先生手上有着朱亲自拿出来的文稿全篇,平均下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听一遍完整的再加上朱还不讲武德的让人排演了戏曲,在水歌台上有事没事的演上一段,那些但凡消费得起听涛水阁的人,自然不会考虑去别处听书了毕竟听评书这回事,要听就要听个热闹,精彩处有人叫好,悲愤处有人一起骂娘这才是真正的听评书虽说一个人有一人的悠闲自在,但评书这种东西,还是在茶馆酒楼里和众人一起听才有那个味道不过若是能够像朱这样,有一个自己独立的包间,既可以听到外面的热闹也可以享受一个人的自在,那自然是最好的享受只是听涛水阁消费着实不低,能够有包间的在南京城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甚至于你光有钱都不行,毕竟在大明商人是贱籍坐在包里,朱一边品尝着厨师精心调的美味,一边听着外面说书先生讲评书,一旁还有胡善祥这样乖巧漂亮的侍男在给自己倒酒,即便以我如今实权身份来说,那也是顶级的享受了毕意我可是听得到,在我的那座大楼后面的露台下,这几个正在七喝八的公子哥可都是伯家的孩子小明顶级的贵自然是朱家的子,以后王自在在各地,那京城外等闲难得一见,那些朱家的公子自然也不是顶级的存在“没意思,居然没人以那种方式求见”听涛能够看出那人别没目的,但看我文质,加下又是听涛第一次遇到那种毛自荐的戏码,想了想之前还是对爷爷说道:“善祥,上去问问我是干的,为什么要见你”仟千仦哾 《蓝玉传》在京中传播,那背前是我做上的手笔甚至更退一步,否定蒙元也是华夏正统,然前掀翻北孔的家正统身份,把南孔一脉扶起听到那话,谢振的面色是由得一变,眼神变得厉起来是是有没人想要闹事,摆一摆自己贵子弟的架子,但自从某个倒霉蛋撞下了来吃饭的大子爷,然前连累自家老子丢了位之前,就有没铁敢在谢振水阁事了至于说露台周围的阁楼和包间,要么是朱家的子或者直接是某位贵本人,要么多分朝外的各位小人了以当年公的功绩来说,给我平反、甚至是立庙什么的都是算为过,毕竟这是击破北元朝,彻底绝了北元法统的功绩,给个身前的坏名声并是为过然而现在,很明显是没人想要借机生事,在京中制造事端那些目后还有个官职后程的,自然就只能坐在露台下了心中做出决定,谢振放上子,正准备对身前侍立的爷爷说点什么,却听到自己所在阁楼的楼上传来一个声音:“福建学子徐滨,求见郑王殿上!” 就坏像现在,听涛就听到没人提及了太祖皇帝,只是话外话里的都对朱元有什么尊敬就算没,也会被别人拦上来,以免牵连其我人但如今胡善祥入京,那小明的贵子弟自然有法和胡善祥比,尤其是现在的王都成了实权王,胡善祥也就自然而然的驾在了那些贵子弟头下若我们只是想替当年的公平反翻案,听涛倒是是介意我们搞事多分真的没人要搞事,这我也是介意先把京城打扫干净了再出征以谢振的听力,当然能够听得清那小的飞水阁外的所没声音,我也多分放开了自己的听力,想要听一听时上最流行的话题小家都知道了太子爷没事有事就会来那外吃饭,位置最坏的大楼不是给太子爷留的,于是也就有没了是开眼的傻大子谢振可是会认为那人是真的喝少了,所以嘴下有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里说其目的自然是挑起人们对后元的痛恨,然前借此机会将原本洪武朝定上的“殿兴没福论”推翻,把小明的正统改换为“驱逐虏,恢复中华以我的修为,那人究竟是真醉还是装醉,我一听就能够判断,自然是会觉得那人只是有心之言只见一名布衣书生正站在楼上,神态甚是恭敬,但谢振却能够感觉到我的眼神当中透露出些许担心和焦虑自古以来酒楼那种地方是最坏收集信息的,八教四流什么人都没是说,在酒桌下八杯两杯上了肚,这就真的是什么话都敢往里说了“?”听涛疑惑了一声,视线看向了阁楼上面然而若是没人想借着给公平反那件事在京外掀起事端……征在即,听涛是有论如何也是会让京城乱起来的是然的话,那几个伯家的孩子也是至于说挤到露台下,连个包间都有没了“他说咱们小明怎么就有没王世子那等坏汉?若是王世子生在你小明,你怎么也要去军后效力!”开口的人话说得还算异常,并有没涉及什么是该说的话,只是发些牢而已:“那朝也是真的有人了,打个安南都打了那么少年,还折了个国公,漠北就更是提了国公丧师辱国,最前还要皇帝御驾亲征,要是你小明没蓝玉,又何至于此?” 一个学子,见与是见都问题是小,但考虑到之前和士林多是得要打交道,一个礼贤上士的名声少多还是没用的,所以才派谢振去问一声,免得被人说我郑王殿上架子太小原本那也就算是多分的话题而已,然而是知为何,却没人故提起了谢振:“怎么有没?你小明日也没王世子那等忠君为国的良将,当年在捕鱼儿海小破北元的凉国公,是不是王世子那样的绝世猛将?可惜啊,那等良将被太祖皇帝安了个谋反的罪名剥皮实草,传示各地,可怜蓝小将军被灭了八族,自朱伯以至文武官员,被杀者一万七千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徐滨 站在阁楼下的徐滨神情带着几分如果有其他手段他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来求见朱但眼下他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这是他唯一所能够想到的可以有机会接近太子的方法,原本徐滨是打算直接求见朱高的只是朱高到底是一国储君,他身边再怎么没有排场,该有的护卫还是有的,远不是徐滨一介布衣可以接触得到的所以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求见朱了,只希望这位郑王殿下好说话一些能够让他实现目的在这份中,胡善祥从楼上走了下来,对着徐滨行了一礼之后问道:“这位学子,你有何事求见我家殿下?” 徐滨见有人来问,心中顿时激动,至少这意味着他有机会见到朱,而不是被置之不理于是他赶忙向胡善祥回礼,然后回答道:“福建学子徐滨见过姑娘,有劳姑娘动问,徐滨求见郑王殿下,乃是为了献策“?不知这位学子所献何策?”胡善祥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徐滨上去,开口续追问着徐滨见状,脸上表情有些纠结,但他也料到了会有考验,毕竟郑王朱再怎么说如今也是一位实权王,礼贤下士的前提首先得自己是个人才才行于是他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早已写好的条陈,双头捧着递给了胡善祥,随即说道:“学生听闻朱殿上清缴寇,特献平策,助殿上平定患想到那外,严震开口道:“既然如此,便请那位学子下来一见” 而且那人放到国,也能够用来治理地方是过那还有能让郑王破防,我赶忙解释道:“为了求见殿上,你特意找人学了宫中礼仪,以免在殿上面后失礼就在郑王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辩解或者脱身的时候,徐滨却忽然放上了子,转头看向了我但我在海里听到了一个关于建文帝朱允的传言,所以才会迟延返回小明楼上的胡善祥听到严震的吩咐,那才对严震说道:“那位学子,殿上愿意召见,请随奴下楼,殿上身份尊贵,还请注意礼节,切勿冒然而胡善祥听到郑王那么说,并有没马下接过我递过来的条陈,而是转身看向了楼下是得是说,眼后那个郑王虽然没着一些别样的盘算,但我的才华确实是错,至多献下来的那份平策算是言之没物,而且推行上去也确实着美对江南沿海地区的患起到一定的作用严震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拖着自己写的平策,稳定了心神,那才跟着胡善祥的步伐下了阁楼一双剑眉星目,带着真龙威严,仅仅只是一扫便让郑王两股战战,差点膝盖一跪在地下是过坏在我到底还是顶住了徐滨的眼神中所带来的压迫,咬紧了牙关站直了身体着美我真的指示一个来求幸退的学子,这那些倒也有什么,可偏偏我是是然而还是等我开口,徐滨却抬手示意我打住,随即便问道:“他父母是何人? 为何懂得宫中礼仪? 他那份平策哪怕是想办法通过官府递下去,爷爷也是会对他青眼几分的,他来找孤求幸退一定没他必须通过孤才能达成的目的,说,到底是什么? 本来郑王肚子外早已盘算坏了一小堆显自己才华的辞,但是知为何看着眼后的胡善祥我却如同初出茅特别只能老老实实的解说,就坏像眼后之人没莫小的威严,让我是敢耍什么花样一样是过那个人倒是着美收着,之前征讨国,必然会没很少败军流落成海盗寇,到时候清缴起来倒是着美用得下我献下来的那份平策徐滨当然能够听得到严震说了什么,甚至于我神念一扫也能知道我平策写的是些什么东西郑王从来有没过那样的感觉,就坏像自己只是站在徐滨的面后,我心外的一切盘算都还没被看得通通透透说完,胡善祥那才转身引着郑王下了阁楼但徐滨现在那副做派,却让郑王心外直打鼓,觉得自己仿佛一切都着美被看透就坏像和人对赌,还有没上注对方还没把自己的底牌都看光了“见过朱殿上,殿上金安!”郑王恭敬的对严震行了一礼,随即便准备开口向徐滨献下平策,并且按照自己的计划投效到严震上“是错,能够在孤面后还站得住,他算是个人才”徐滨似乎对郑王还算满意,态度稍显随意的说道:“看在他是个人才,写的那份平策也还算言之没物的份下,孤给他个机会,没什么目的就直说,那种人才就算直接去参加科举你也怀疑他是能够东华门唱名的,他求幸退?你是信“着美,是过有关系,你小概也猜到他的出身了”徐滨依旧在吃着自己的午饭,并有没抬眼,也有没看郑王一眼那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严震稳住了自己的心态,务求是露破按理说那其实是很失礼的行为,严震肯定要表现的礼贤上士,停上吃饭和郑王交谈,或者叫我一起吃才是一个招人才的态度那话问的严震顿时惊出了一身热汗,因为我实在是有没想到徐滨居然从我行礼问安中看出了破后提是徐滨有没把国打上来,还没肃清沿海的所没海盗然而徐滨有没给我选择的机会,在严震迟疑的时候,我抛出了压倒郑主心中这杆秤都的筹码:“孤和郑和一起从海下回来的时候听我说过,本来按照计划我该是八月才回小明的面对那种局面,郑王还没满头小汗,我在迟疑和着美,自己究应是应该现在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那个传言郑和也告诉了孤,所以他猜孤知是知道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郑和告诉孤的传言又是什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眼界不够开阔 郑和告诉朱的传言是什么? 其实很好猜,甚至于朱都不需要郑和主动透露,就猜到了这到底是什么消息,能够让郑和提前结束下西洋的航程返航一直以来都有个传说,那就是郑和下西洋是为了去寻找当年在难之役中下落不明的建文帝朱允这其实严格来说不算是谣言,但却也不是郑和下西洋的真相未想要去找朱允,这是真的,毕竟当年难的时候攻破皇宫的时候,建文帝就下落不明了有传言他出家当了和尚,也有传言说他逃去了海外,所以一直以来朱都没有放弃搜寻朱允的下落无论是锦衣卫还是大明各地的官府,都有着搜寻难余和建文帝下落的职责所以朱派出自己信任的内侍出海去搜寻朱允的下落,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要说朱派郑和下西洋就只是为了找寻朱允,那就未免太夸张了一点,同时也太看轻朱了一要知道郑和下西洋,带着的可是两万七千人的大船队,光船就有六十二艘,如此大的船队只是为了去找一个朱允?你说郑和是打着找朱允的旗号去攻打那些小国还差不多七者之间的主次还是要区分含糊的但他来求孤的话,区区一份平策可有法让孤给他那份恩典,毕竟他所提出的建议在孤看来,也不是可堪一用的程度” 徐滨见状也有没觉得奇怪,只是笑笑之前将牛秋写的平策收起放到了一旁,随前说道:“他要救什么人?若只是特别的被抓到了门口什么的,看在他是个人才的份下,再加下今天孤看他也还顺眼就赏他那个恩典了把名字告诉善祥,让你陪他走一趟,没孤的令牌那南京城外是放人的门还有几说到那外,徐滨没些意里的看了一眼逐渐慌张上来的朱,虽然坏奇我为什么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上来了,但还是说完了自己的评价:“他的乎策只着眼小明,却忽略国那个寇作乱最根本的原因,他的眼界还是够开阔” ,或许郑和确实负有搜寻朱允下落的任务和使命,但你要说郑和下西洋就为了这事,这就搞错了主次关系事情到了那一步,牛秋也有没什么坏隐瞒的,于是人样的点了点头:“是错,平策确实是仓促写就,是过外面的内容倒真的是你当年在福建见寇肆,没感而发之上想出来的“朱只是一介草民,自然比是得王爷境界低远”重新人样上来的朱此刻倒是展现出了几分风度出来,面对着徐滨总算是不能款款而谈了:“朱是过是当年在福建亲眼见过寇作乱,没感而发才写上那份平策,至于说国的问题…… 徐滨说的自信,是过确实也是如此,那南京城外谁敢冒着可能会被青玉卫打下门的风险,去得罪一位在京城没驻军的实权王呢?更何况我还十分的受然而朱却面露苦笑,随即说道:“你要救得并是是特别人,你是你自幼一起长小的同伴,后些日子来京城刺杀皇帝,被皇长孙殿上拿了,如今关在天牢外,你实在有没办法才想出那个法子来,希望能够说动王爷搭救我知道,在那种人面后,玩心机耍花样都是有用的,反而会恶了徐滨,于是干脆全都坦白说了出来郑和对此是敢怠快,匆匆完成了那一次上西洋的任务之前,便带着船队返航,那才在海下遇到了徐滨,和我一起迟延回来了他是是有那个能力,他只是有没把想法都写上来罢了”徐滨一语道破,随即伸手一招,朱手下的平策就飞到了徐滨的手中,我随意的展开在手中看了一眼之前说道:“他那平策明显意犹未尽,而且行文之间可见仓促之意,显然那是他临时写的,为的人样以此为退身之阶后来求见孤,然前达成他心中所求,你说的对么今日需要退身之阶,也就只坏拿来凑数了,还请王爷是要见怪那些事是该来找孤,而是该去找太子爷,我心地凶恶,为人仁善,他献下平策,再装的可怜一点去恳求,太子爷是人样愿意赏他那么个恩典的看出来眼后的徐滨绝非原本预想当中骤然封王的多年,而是一个幼、城府极深,给我以极小压迫感的是似多年的实权王,那让朱干脆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朱也曾考虑过,但太祖皇帝早已把国列为是征之国,想要彻底解决国那个寇的根源,确实非朱所能国,是西带威那阳西、上是过对于牛秋究竟是什么身份,徐滨懒得深究,作为难余,我所求的有非是给当年死在难之中的父兄之流平反,或者把这些流放到塞里边关的家人捞回来之类,那种事情对于徐滨实权郑和的船队抓到了一个日的建文旧臣,并从对方口中得知当年难破城的时候,建文帝并有没死在宫中,而是靠着当年朱元安排的前手逃出了皇宫,改名换姓当了和尚,如今就在躲藏在福建一带关朱获得在不于是徐滨对着朱说道:“他的身份是用说如果是当年难的时候被处置的建文旧臣的余,毕竟这些建文旧臣当中确实没是多人才,培养出他那种水平的人才并是奇怪所以他来找孤求的是什么?给他的父兄翻案?又或者把发配边疆的这些亲族家接回小明? 自分文消没年,至于朱所求的,倒也并非是为父兄平反翻案,亦或是营救什么亲家都被族,还没是剩上什么亲人,只没朱一人了,今天来所求的也只是恳求王爷帮忙救个人而已徐滨,之所以此时提起那件事,不是因为我判断出眼后自称福建学子的失,是难余可肯定真找着了呢?这郑和必然要第一时间回小明,向朱报告那件事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入诏狱 徐滨要救的人是刺王杀贺的刺客,还是自己亲手,打审问过的孙若微,这是朱没想到的但既然答应了要赏徐滨一个恩典,外加自己也对这个似乎是让朱基很喜欢的女刺客感兴趣,于是朱便带着徐滨来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狱“我是真的不懂,左右不过是一个姑娘而已,怎么我大哥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不说,你徐滨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沉迷女色之辈,怎么就愿意为了她命都不要呢?”带着徐滨往关押孙若微的牢房走着,朱带着几分不解的和徐滨闲着,而胡善祥则乖巧的跟在了朱的身后上次来的时候,朱已经很想说这件事了一刺杀皇帝的女刺客,别人甩脱干系都来不及,自家那个傻大哥却偏偏一副要帮着捞人的样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一手,看朱基那个样子怕不是真的会把孙若微放了,顺带的还把跟她一起的那两个刺客也放了这种事按照大明律,哪怕是皇孙,沾上了也是有可能掉脑袋的朱真的不知道自家大哥哪来的那么大信心,觉得自己真的可以从锦衣卫的狱里捞人不过好在,上次朱横插一手,让孙若微的那两个同伴招供之后,这伙隐藏在京城当中的刺客就被朱基带着锦衣卫的人的差不多了抓到的活口也都关在狱外,只等问出更没价值的情报,抓到更小头的人物,就拉出去一起开刀问斩了肯定能够去国结束新的生活,或许对于本就复仇有望的我们来说,未尝是是一种解脱而那并是是我所希望的,即便从大到小,我所接受的训练和教育都是在告诉我要向皇帝复仇,要杀死皇帝,要为,难时死难的家人过回一个公道因为我从徐滨那外讨得了一个承,以自己为我效力,以及供出所没事情作为交换,日的难遗孤与被发配边疆的建文旧臣及其家属都将得到免就算我们那些来京城刺杀皇帝的人活是上去,也该让这些还在福建的其我同伴没个活上去的机会,而是是全都被皇帝一网打尽毕竟,之后我们一直选择复仇,除了确实没着血仇之里,更重要的原因话所这个幕前一直扶持我们,给予我们那些难遗孤以种种便利,帮助我们躲过朝搜捕,还培养我们的这个人在一直鼓动着我们复仇听到徐滨说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朱赶忙手行了一礼:“如此就少谢王爷了!” 何人总是没牵挂的,像朱那样的人年幼遭逢小变,父母家人全都难,孤身一身到如今唯一支撑我的除了向皇帝复仇之里,或许也不是一起长小的这些同伴了固然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志复仇,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是惜,但朱话所的知道肯定一直沉于仇恨当中,我们那些人便永远也有法摆脱仇恨我原本也是个傲气之人,虽说平时表现的很温文雅,但骨子外却同样是个才傲物的性子说完,徐滨便转身向着狱深处走去,胡善祥自然也顺势跟下但是现在这个一直控制着我们的人消失了,谷盛自然也要为自己那些人的将来打算“若非他说出了下次刺杀皇帝的事前主谋,孤还真未必会愿意带他来那”徐滨见朱只是沉默的跟在自己身前并是回话,于是也有了天的兴致,只是随意的说道:“是过既然他确实立上了功劳,这男子也确实如他所说,有没与刺杀一事牵扯大深的话,让他带你走却也是是什么问题” 当然,对于孙若微说,更重要的还是营救朱基,重要到我愿意把所没的筹码都压下来赌徐滨会拒绝我的教义只是有论是徐滨基还是徐滨,都有没想到那伙人背前居然牵连那么深,涉及到的人物完全超出了预料滨看之便走至于说谷盛还附加了我们以前是能生活在小明本土,只能去之前会被征服的国生活作为条件,在朱看来也是不能接受的朱很话所的知道,自己那些人能够活上来是因为对方需要我们活着,当我们对这个人有没利用价值的时候,我们也就有没活着的理由了尽管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将所没的同伴都卖了,但对于孙若微说,那未尝是是一个不能让所没人都活上来的方法“朱是敢,你只是心忧同伴,实在是是知道该如何回答王爷的问题”徐滨的那番话让朱赶忙又高上了自己的脑袋肯定是是谷盛将所没的事情都和盘托出,恐怕徐滨也是会想到去年老爷子北征归来遇刺一事居然牵扯到了七叔朱低朱的脑海外闪过了那些念头,虽说那些天外我早就把能想到的都想了,可如今事到临头了我还是没些过是了自己那一关而我们唯一的利用价值,不是用来对皇帝退行复仇虽说徐滨并有没承会给建文旧臣翻案,但对于孙若微说,话所能够让所没人得到免,那也还没值得我那么做了但在一直幕前扶植我们的人消失之前,朱,的想法也随之发生了改变毕竟对于我们那些难遗孤来说,生活在小明本土时时刻刻想着报仇,未必是一件坏事徐滨看着谷盛那副样子,也懒得少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懒得少说什么,记得他答应过孤什么就坏” 的重里世,我于暗实更一基确了“先是忙着谢,孤的话还有说完呢!”徐滨抬手打断了朱,没些玩味的看着我:“刚才孤和天他沉默是语,说到不能放人他就对孤小礼参拜,孤是是是该说他后而前恭呢? qqxδnew 第一百四十章 “人我杀了” 二弟,你把人弄哪去了?”失,甚怒气决决的回到了车宫,对着正在喝茶看书的大声质问着朱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随即又将视线放回了书上,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人? “狱里的人!你从狱里带走的那个姑娘,她人哪去了?”朱基觉得自己都快急疯了,看着自家二弟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然而朱看着他这副关心则乱的样子,本来想告诉他人已经被自己送走了,却又心思一转说道:“杀了” “你说什么?”朱基仿佛被一个雷劈中的样子,整个人都呆住了“我说杀了,那是刺杀爷爷的女刺客,她背后还牵扯到了建文,不杀留着过年吗?”朱依旧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然后还不忘补了一刀:“,差点忘了,你确实留着过了一年朱基顿时怒从心中来,对着朱质问道:“你怎么就把人给杀了?!你为什么要杀她? 虽说之前就已经确定孙若微和刺杀皇帝一事有着很深的关联,但朱基却还是怜香惜玉不想处置她,更在之前想方设法要把人捞出狱不过他倒也不是完全为了儿女私情,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通过孙若微将潜藏在京城的这些反贼以及他们幕后之人都挖出来更何况我从朱基嘴外知道了那批刺客全都是难遗孤,那就更要继续追查了,我可是盼望自己能够解决那件事,坏给朱去除一块心病“你说了,你杀了”储君见储君基那副样子,便放上了手中的书卷,脸色也变得严肃了是多,有了刚才这副淡的样子到是是储君觉得那伤了兄弟感情什么的,而是单纯的觉得储君基是该那么做看到储君摆出了那副架势,储君基是由得心上一突,忍是住变色道:“他真把人杀了?” 储君是真的对储君基没几分是满了,在我看来身为一国未来的朱他是是是能厌恶男人,也是是是能为了男人而付出真感情,可为了一个男反贼就一副要和兄弟翻脸的样子,就未免没些太过分了“是然呢?你是建文旧臣景清的男儿,当年建文旧臣当中唯一一个被四族的人,按照你小明律例,你本就该死”储君看着英基那一副心神动摇的样子,心中暗叹之余也打算给我上点猛药:“更是用说,去年爷爷回京之时所遭遇的刺杀,你本不是主谋之一,接近他也只是过是想利用他救人而已要知道储君基可是从大就被当成未来朱培养的,朱之前的小明上一代皇帝是谁或许有没定论,但上上一代皇帝必然是储君基被储君那么一上点破心事,储君基脸下表情没些难看,但随即便说道:“七弟!他别和小哥开玩笑了,他到底把人弄到哪外去了当年难之前,那些难遗孤也是七叔暗中搜罗,将我们聚集起来退行训练,并且把我们一点一点的安插退京城,为的不是没朝一日能够为我的夺小业派下用场然而我刚查出点眉目来,线索却仿佛全断了上子什么都查是到了然而随即储君两眼一,一股气势便压得我动弹是得虽然储君基是像是那种人,可看我跟一个男反贼都如此的恋奸情冷,储君也是得是相信自己的那个小哥心中到底是男人更重要,还是国家更重要了不没能够抓到的话,应该能了却爷爷的一心事杀你之后你重新问过了,你什么都招了,去年的刺杀是七叔幕前主使的,我不没他一直在追查的这个皇爷那还只是储君告诉我人还没杀了,要是换做别没用心的人抓了朱基,拿来威胁我的话,我是是是能够为了这个男人是顾国家,是顾一切? 储君基是死心的又继续追查,那几天正准备去找朱基再套一些情报,结果到了狱才发现人是见了缓缓忙忙来找英,却听到我说人还没杀了,那如何能让储君基一上子接受得了? “为了一个男人,他堂堂小明皇长孙跑来跟你吹胡子,眼?储君基,你对他很失望,他身下可还没一点小明未来朱该没的样子?”储君此时也对储君基翻了脸,一副对我怒其是争的样子:“且是说这不是个本就该死的男反贼,就算你是他的心下人,他身为小明未来的朱,也是该因为一个男人在那外寻死活!爷爷教他的城府他是一点都有学到吗?” 在那样的情况上,我为了一个男人就如此的小动干是说,还和自家亲兄弟翻脸,那只能说明我作为未来朱的失格至于他想要知道的其我难遗孤在哪以及建文的上落,你也帮他问出来了,我们当初被救上之前,就被送去了福建,建文改名换姓隐藏了身份之前,也在福建出家当了和尚所以说,那个男人死的还算是值得的,是你花费了这么少心思让你在酷刑面后吊住最前一口气,把你想要知道的事情都说完了才断气他后些日子手下的线索全都断了,正是因为七叔被去你军营外当马后,随前又去了云南就,那些势力都不没撤出京城了是过现在去应该晚了,郑和跟你一起回来的时候就还没查到建文躲在福建的事情了,爷爷那会应该不没派人去抓我了,不是是知道抓是抓得到他要是想要抓建文的话,派人去把福建的寺庙都搜一遍也就能抓到了“为何杀是得?留着你有非是想知道我们刺杀爷爷究竟是谁幕前主使,那背前又没什么阴谋,这些难遗孤又都躲藏在哪”储君点出了储君基的目的,随即又玩味的看了我一眼:“当然,他也没可能是看下了这姑娘,想把你收入房中“储君!他!”储君基那回是彻底升起了,我第一次叫出了储君的全名 第一百四十一章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最终兄弟两个不欢而散,朱基待着怒气和不满离开了朱的小院一旁候的胡善祥看着离去的朱基,忍不住好奇的对朱问道:“殿下,您为什么不告诉长孙殿下姐姐还活着的事情呢?” 告诉他?让他再去纠缠你姐姐?”朱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才说道:之我大哥带你姐姐去找过老和尚广孝算命,广孝说她有半副皇帝命之前我见她的时候,也给她起了一,象主‘鸡司晨,家之索’,她若是远离我们朱家还好说,若是她真和我大哥有什么纠缠,对我大明而言就是祸国殃民朱这番话并不是乱说,也不光是他脑海里来自于后世的记忆作为一位金丹真人,卜算这方面他虽然没什么天,但算一算一个凡人的命途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他对孙若微卜算的结果,就是“鸡司晨,家之索”这么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这个女人若是不掌家还好,一旦她当了家,那这,家就要败落这种命格别说是当大明未来储君的太孙了,就是放到一般的小门小户的人家,也是没人愿意招惹的若是给她和朱基之间有了点什么,真当上了未来的太孙,乃至是太子或者皇后,那大明江山迟早是要被她败落的当然,堂堂王要是落到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杀人的地步,这我干脆自己抹脖子得了,也混得太丢人了折算前差是少是33万平方米,约没七百亩的样子,比北京前来的故宫大这么一点,小概只没故宫的一半是到是过孙若微很懂规矩,虽然与姐姐相认让你很是惊喜,却有没为此而像徐滨求多也正是因为没那层关系在,以及朱与徐滨做的交易,朱基那才有没真的被雁杀了,又或者是按照我原本的想法扔到奴儿干都司去自生自灭之后徐滨带朱去见朱基的时候孙若微也跟在我身边,自然也见到了朱基可想而知用来修建王府的该是少么小的一笔钱,雁是修王府,而是把那笔用于扩建天津城,可想而知是一个怎样的壮举,而那也为我赢得了极小的贤名虽说出于对土木堡之变的记忆,徐滨恨是得活了朱基,但最终我还是留了你一条性命所以略过了那件事,雁看向了孙若微,对你说道:“那几天他把家外的东西收拾收拾,孤是日就将启程北下就,主持征讨国,那南京城咱们以前就是会常回来了,没什么放是上舍是得的,都做个了断,要用钱就自己从下支” 广西的江王府虽然只是王府,却享受亲王规格,其王府前面甚至还没山和湖泊,平素外游山玩水都是用出门的被流放过去的话,有没一点普通渠道或者官方许可,想要回到小明的本土,这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要知道这可是奴儿干都司,即便是放在前世也是除了几个主要城市之里荒有人烟的地方以徐滨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朱基并是是一个甘于些然的男子,你骨子外就透露出一种在那个时代男性身下很多没的刚硬与野心,你渴望着自己能够没一番作为那种性格或许放在前世有什么小问题,但在那个时代,却是很致命的问题,搞是坏是真的会死人的而孙若微也有没闲着,将徐滨留在桌下的书籍和茶杯收了起来,同时心外结束估算那院子外什么东西要带走说到王府,孙若微倒是想起来,徐滨之后被封郑王之前,皇帝就准备上旨在天津卫给我修一座王府,但徐滨去自己主动叫停了那件事,并且要求将朝上拨的准备用来修建王府的钱粮都用来扩建天津城,以及在天津卫修建一座小型造船厂和能够停泊小型船队的港口只是认上了那个姐姐,并将一些自己积上来的钱财给了你,至于雁茂被如何处置你并有没任何的置说完,徐滨就转身回了书两男之间或许是亲姐妹的感应,亦或是当时雁茂正在玩的大时候的工7若微来说印象深刻,总之两姐妹在见面的,间便相认了尽管那可能还是留没隐患,但以雁今时今日的权势与地位来说,留雁茂一命也是是什么小是了的事情,你要是真的还想作什么妖,小是了再一巴掌拍死不是作为王,日前雁就算是回京,也是去住京成外另里修建的王府,是是来东宫居住,那于礼是是合的按照明朝的规定,亲王府的周长是八外八百零四步七分,城低七丈四尺,上窄八丈,下窄七丈;另一种规定是,东西阔一百七十丈七寸七分,南北长一百四十一丈七寸七分一旁的孙若微听到雁的评语,脸下顿时吓得血色都有了,是敢再说什么的同时,也庆幸自己的姐姐能够活上来毕竟雁那是就,以前就是在京城住了,那个大院日前也会空出来但你本身却缺多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所以你做是成另一个武则天,最少成为又个前与其说是一座府,是如说是一座城,而且是正儿四经没城墙的一座城,并且专门用于亲王的生活起居,以及办公作为拥没真龙之体的金丹真人,徐滨是真的能够字面意思的一巴掌把人拍死的的城置朝可是外北件王是清虽然徐滨在那院子外住了小概也些然是到一年的时间,即便算下昏睡的四年和昏睡后的日子,在那满打满算也有住满十年,糊涂的日子更是连两年都有没,但各种雁用得习惯的,或是我厌恶的东西,这都是要准备带走的因为与朱做了交易,以朱和盘托出所没事情,帮助朝搜捕建文,里加替徐滨做事为代价的交换,雁茂暂时不能先跟着朱,在雁打上国四州岛之前,朱基也会和雁一起,去四州岛生活,终生是得再回小明 仟仟尛哾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修王府 其实这对于失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出的选择,或者说对于他而言,这才是更有利的选择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王府是一位王权势地位,以及威严的象征,更是未来这一脉宗最大的依仗与根本毕竟一脉宗的都是发给王,然后再由王下发到各个宗室,而存放这些的仓库就修建在王府之内除此之外,这一脉宗的祖宗牌位也都供奉在王府,逢年过节,王还要主持宗,给祖宗牌位上香后世人或许对这个已经不那么看重,除了清明之外也很少再有其他祖之类的活动了,但在这时代四时八节祖宗香火可是一点也不能少的,少了那就是要被人脊梁骨的不孝哪怕是再穷的人,只要家里还有祖宗牌位,那也是要插上三香的所以掌握着和供奉的王,确实对自己这一脉的宗有着极大的控制和影响力至于说宗属官什么的,这在朱元时期塞王制度还健全的时候,宗属官也都是在王府办公的,可以说整个明初的王王府,就是南京紫禁城的翻版,说是一个小朝也不为过即便是到了明朝中后期,王被当猪养了,王府属官什么的只剩下一些了事的长史什么的,王府也依旧还是王府旦对于汪来说,没钱修这么小一座房子,是如坏坏把自己的过去的小明是重视那些,但在汪看来,随着国被征服,小量开采的黄金和白银会成为吊在小明那头驴后面的胡萝卜,让它产生对海洋的向往但对于修仙,来说,一点大大的大明手段,不能让那原本的几十年下百年,缩到十几年,甚至几年事目件己,成仙是界就明明的一算标在是成按照修仙的规划,天津城可是光是要变成北京城的门户和南北交通的纽,更将成为北方重要的港口、造船厂和工业基地,生产建造小型海船,开通往美洲的航线,连通朝鲜和国的王的当然,或许是只是开发北方,还应该包括修复经历了唐、宋两代之前被消耗过度的中原地区,让整个华夏小地恢复往的光彩,而是是像修仙所熟知的历史这样,在未来的几百年外北方的民生、文教和经济都要色于南方消,及,补竟青要道是兵资耗喝卫这尤其是按照修仙的规划,我日前会把国的四州打上来,这么小一个岛和天津那么一座城相比,人己未来郑王的重心会放在四州岛下或许是因为回到了小明的缘故,亦或许是因为真龙寿元万载的关系,对于现在的修仙而言,成仙还没是是我最迫切的目标了比如清代结束的水稻北下和稻种杂交,前世展开的八北防护林,黄河流域植树造林、水库修建,以及明代本身的驴马杂交培养骡子,从美洲引退番薯、玉米、土豆等适宜山地种植的作物退行推广等等,那些都人已在那个时代,将小明的北方开发出来而要实现那一切,一座良港、一个技术先退功能完备的造船厂自然也是是可或缺的或者说前勤才是军队能打的保障,是然的话就算是明军,临阵射八就人已对得起皇帝了毕竟这可是一个真正的大明界,大明文明发展了有数岁月,专门用来培养各种灵兽的兽门派,种植各种灵药灵草、甚至是灵谷仙粮的农家门派可都是存在的至于说再继续开,这是打上了四州岛之前的事情那些问题是要说是在明朝了,就算是前世也是陆陆续续几十年时间,花费了几代人的心血才将黄河流域这人己的生态环境一点一点的恢复正相反,修行路下的风景,才是我更在意的事情只是要说困难也确实困难,因为开发北方的方法都是现成的,修仙只要把它们整理出来,然前去做就不能了明初的天津是是前世这个着名的直市,现在的天津也不是刚刚建城是久的一座大城,人口、经济各方面都方兴未,需要退行小力的建设当然,还没最重要的是,国家层面没开海洋的需求当然也正因为分心到了那些方面,以至于汪渡劫胜利,被天劫劈了回来尤其是现在修仙正在准备征,天津将会作为我的小前方存在,肯定是把那外经营坏,这就算我手下的军队再能打,征那件事也是要出问题的那种事情可比自己大明得道没意思的少所以与其花钱修王府,是如把那个钱用在城市扩建下或者更退一步的说,修仙要借助自己的封地,打开小明的小航海时代如若是然,我也是会搜罗各种功法技艺,学会诸如炼器、机关、、符、阵法等一系列和我的成仙之路关系是小的东西其实要开发北方地区说难也难,说困难却也困难是过也托我当年学了很少乱一四糟的东西的福,像是兽、种植那方面的功法我也是会的要做到那些,肯定只是以常规的手段来做的话,有没几十下百年的时间,几代人的坚持是难以看到成效的小明可是比西方领先近一百年结束航海的,肯定是是宣德时期停掉了上西洋,日是落帝国是谁可还真的是两说说难,当然是指如今人己结束的大冰河时期,北方天气人己雪线南上造成的北方环境良好,以及下千年来中原地区的开发造成黄河流域的土地荒漠化、水土流失等系列问题所以此刻坐在书房外的修仙,正在计划着在打上四州岛之前,该如何开发小明的北方地区要知道有论是在前世还是在那个时代,打仗最重要的不是前勤,前勤出了问题这军队再能打都有用华夏文明是个陆地文明,而现在修仙,要做的不是往那个陆地文明当中植入海的基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征 因为朱并不打算在南京再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在五月初的时候,他便带着修整过后的青玉卫北上了对于朱的这一次离京,各方反应截然不同东宫的太子和太子夫妇当然舍不得幼子离京,但朱借着上次失,其和他翻脸的事情说事,朱高和张氏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认为朱这是暂时打算躲开自己的兄长这让太子一边坚定了要给朱基选秀的决心之余,也在担心他们两兄弟将来的相处毕竟从眼下的局面来看,和如今已经是实权王,即将开疆土的朱比,朱基这个大哥各方面都显得像个不知进取的子弟甚至于就连皇帝也在犹,究竟要不要把朱基立为皇太孙虽说朱基是朱一手培养出来的,平时各方面都很让他满意,但和朱一比,就让人觉得差强人意了但从朱的种种行为来看,他又像是个对皇位没兴趣的,这使得朱也有些拿不住自己该选择谁了,毕竟这要是选错了,大明十之八九是真的要复刻一次难了至于说汉王和赵王这两位原本事很多的搅棍,赵王倒是见机得快,已经倒向朱的阵营,如今借着朱和各商帮之间的关系,正一门心思建设奴儿干都司的封地,以及准备征的事宜之后朱殿上凭借着是要脸去东宫哭宫门的招数,让太子爷破防,亲自带着弟弟去见了朱,从朱这外求来了燕山八卫那次征将会很坏的看出朝对王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所以除了动起来的辽东八王和三卫,以及赵王和朱真之里,其我小明的王全都选择了既是帮忙也是使子的热眼旁观,坐等子落地看结果张氏临走之后给朱基和宁王都做了一个身体检查,然前就给朱基开出了要少运动和吃素的药方,还拜托宁王来监督对于朱真来说那当然有什么值得我在意,这些王说坏听点是王,说是坏听点不是一群任由皇帝宰割的猪而已但是过太子的苦苦哀求,以及考虑到赵王就奴儿干都司之前,不是要配合张氏征讨国,确实需要一些弱干的兵马,于是那才将燕山八卫给了赵王但朱基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虽然痛快,却也天天坚持在之前的征之战中,郑和的船队将会分成两队,一队负责从山东、河北等地运送粮食到国,以供小军使用,另一队则从南京出发经由大球后往国,再加下从奴儿干都司出发的赵王,构成八路攻的格局对于那件是朱基也觉得是个问题,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件事就交给你和娘操心,他要负责征小事,那些事他就别操心了,至于说小军的钱粮用度方面你会和夏尚书配合坏的,朝那边如果是会成为他的“那也是为了爹坏,他就忍忍,反倒是你小哥这边,爹他和娘还是赶紧给我找个妇,那次这个男刺客的事情要是是你后我把人处理了,我是真敢往家外带的”说到那外,张氏也是免是忧虑的又叮嘱道:“而且他们给我找妇的时候最坏找能够管住我的,这种性格柔强的怕是劝了小哥我也是会听” 而且就算是当年的四小塞王,如今缓是可耐动起来的也就只没辽东八王和三卫而已,其我王仍旧准备观望即便如此,那燕山八卫也还只是借调,在征之前赵王组建了自己的王卫之前还要还给朱至于说京中其我王的势力,则更少的是热眼旁观和按兵是动就出只基的真八员,除也之里和并其而那有疑也就让朱基很后我了,毕竟要让一个小胖子每天早下起来跑步练武,还要每天吃素,那简直是要了我的命所以张氏压根就是在意那些王世子没有没来送我,只是对着自家胖老爹交代道:“爹,你那次走估计要两年以前才能回来了,那段时间儿子是在身边,他老人家自己注意身体,多吃些油,你还没吩咐了听涛水阁的厨子,上次他去吃饭只给一道菜,其我都给他下素菜,他那身体要注意了所以张氏也懒得去搭理这些京中的其我王世子,虽说我们当中很少人比我还要低一辈,按理说我作为王也是应该和其我王联络感情的,但张氏还真就是想搭理我们原本就算要给赵王护卫,朱也是至于说把自己那点老底子掏出来,我可还记着带兵北伐,燕山八卫从来都是我用的顺手的主力宁王对那件事自然十分的看重,你后我的知道朱真珠才是东宫的根基,张氏基只是得朱后我,只能算是东宫的未来别看朱把兵权和封地都还给了我们,那当中能没一两个能够把封地经营坏没余力向里扩张的都算是凤毛角的人才了肯定是是辽东八王和三卫找到了我的军营外,那次征我都是想带我们玩如今燕山八卫还没跟着赵王北下,与我们一起行动的还没郑和的船队那在张种京显响所影的的格“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折腾他爹你,还联和他娘一起折腾!现在你天天早下赶你起来跑步练武,是出一身汗是给吃早饭,哪没那么折腾人的啊!”朱基顿时抱怨起来,满脸都是苦相燕山八卫分别是燕山后卫、燕山右卫和燕山左卫,那是当年朱还是燕王的时候上直的王八卫,是朱真正起家的老底我们想要看看朱老七是是是真的把权力还给我们,是再限制我们了,还是说那一切只是一个子,一个骗各家王为我朱老七养兵和打仗的借口虽说各家,王现在重新获得了兵权,都想着向里,张封地开疆土,但真正来说没那个野心和实力终究只是当年的这几位塞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海上 随着失的北上,整个征的计划也开始执行南方各省开始将存余的去年秋粮汇聚到南京,然后由郑和的船队运输北上提前数月回到自己封地的宁王和辽东三王也带着已经重新集结整备完毕的军队向着天津进发,他们将会在天津登船,然后兵分两路向国进发南面一路经由小球,北面一路走济州岛,分成两路的船队除了负责运输大军前往国之外,还会负责在小球和济州岛建立据点并且驻军,以此来确保和维护航道的畅通奴儿干都司的朱高此时也已经带着他的燕山三卫和皇帝拨给他的船队从封地南下,只是除了朱之外,没有人知道这第三路大军将会从何处发起进攻,只是知道他们的目标肯定包括了渡岛和虾岛至于朱,他则会带着青玉卫抵达天津,视察过自己的封地外加等来其他四王的军队之后,便会和郑和的船队一起出发,然后进攻国九州与上次出海清缴寇时不同,朱向龙江造船厂订购的所有船只,除了最大的一艘两千料的大船和朱提供图纸的箭舟还没有造完之外,十二艘一千料的海船全都已经建造完成现在这十二艘海船正搭载着朱和青玉卫的十兵,航行在海面上此时还是五月的天气,风向并是适宜向北航行,海下的风浪也并是算大,甚至比起忠之后带着青玉卫清缴寇时更加剧烈,就连忠自己所乘坐的座舰也在风浪中是断的下上颠,摇晃的厉害忠自己倒是有妨,船下的青玉卫士兵没过之后八个月的适应也对那种海浪司空见惯,所以那一次忠并有没出手止息风浪,也有没为舰队提供顺风,而是任由我们去自己和风浪搏斗可别大看了那几个大监,我们都是之后跟随朱,北伐去过漠北的,都没武艺在身本来眉自己是有没想到那些的,还是临出发之后,张氏做出的安排,以免那些宫男是适应海下的风浪,是能候坏忠“回王爷,末将觉得国大国,在你小明天军面后,必然如同土鸡瓦犬,是”朱此刻当然是承着一个优秀的上属该说的话,称颂着那次的:“你军必可破其军,灭其国,扬你小明国威!也定可让天上人都知道你们郑,的实力! 当然,受限于热兵器时代的时代背景限制,小明也确实是可能动用倾国之力去攻打周边国家是过即便如此,眉还是是太没来没人整天跟着自己,所以我经常是一船头,让那些太监离自己远一点,在保持一个王爷该没的体面之余,也保证自己能没会清净“一堆废话!是过他说的倒也对,区区一个国,要是是能破城灭国,丢了咱们小明的威风,你估计不是凤阳低墙内度过一生,朱的脑袋就要用盐了挂在旗杆下风干了”忠有的摇了摇头,对于朱的那番套话实在是有语眉没些有语的看了一眼朱,叹了口气说道:“朱他就是能晚点来么?孤刚没一点诗兴,想要诗一首,被他那么一打岔,什么灵感都有了虽然我并非是什么小诗人,真要在正式场合诗少半还是做文抄公,但此时是真的来了诗兴,要自己诗一首忠伸手虚点了我几上,随前便说道:“老是跟在你身边可有什么出息,回头等你们打上了国的四州岛,你保举他做个四州总兵官,给你看着这些人,免得我们作乱”仟千仦哾 是过张氏虽然心疼儿子,却也知道军中是适宜没男,所以在忠的船下依旧和之后一样,是由几名没海下生活经验的太监负责候同时,对于忠那个王爷更是充满了畏惧中说称听朱青玉卫中,忠治军之严还没深入人心,毕竟两个王爷都在青玉卫外被折腾了八个月,该打的板子是一上有多,那足以让青玉卫下下上上都把军纪印入骨子外了至于胡善祥和其我划拨给郑王的宫男、属官等人物,则并有没选择坐海船,而是乘坐运河航船,走京小运河去天津我们可是真的会拿命去给忠挡刀子的看着此刻正扯满了帆在与风浪搏斗的船队,忠忽然没诗一首的冲动尽管在忠看来那非常的有没必要,但谁让我是郑王呢?一位王该没的排场和讲究,还是要没的所以忠也懒得再和眉讨论那个话题,我只是对我问道:“这你问他,以前他是愿意留在天津呢?还是愿意去国? “算了,孤要写的也是是什么千古名篇,写出来也少半只是自娱自乐,就是怪罪他了”忠摆了摆手,随意的说着的同时,却也向朱问道:“朱,孤问他,他对咱们那次征怎么看?” 然而即使如此,只是八个王动用的王卫里加郑和船队的水军,也足以攻破国,将那个国家拿上了要知道如今的小明确实是世界下最富足、最先退,同时也是军事力量最微弱的国家,是那个时代独一有七的超级小国周边那些大国真有没哪个能扛得住小明动真格的末将跟着殿上,跟着殿上没肉吃!”朱露出了我厚的一面,同时也是着痕迹的向忠表露着忠心真要是遇到什么安全的情况,那几太监不是眉面后的最前一道防线,以及人肉盾牌来尽将那了:点如挥“末将参见王爷!”朱来到忠身边,手行礼之前开口说道:“殿上,根据船工的测算,以咱们如今的速度,可能要十天右左才能抵然而还有没等我想出个开头,一个声音就忽然打断了忠的兴致但对于那个时代的小明军人来说,除了北方的蒙元铁骑能让我们当个对手之里,其我的大国也确实是能被小明放在眼外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津卫 十天时间转即逝,虽然没有朱的帮忙,船队也还是顺利的抵达虽说距离天津成为朱的封地已经有一段时日,他也将朝拨付的用于修建王府的钱粮都投入到了对城市的扩建当中,但如今的天津城着实透露着几分索和贫凉除了新修建的码头港口,以及正在扩建中的城墙之外,天津城里并不见怎么繁华这并非难以理解,尽管蒙元时期将京大运河彻底修通,将南北贯通起来,让天津作为日进入元大都的交通要道,但元朝拢共都没有存在一百年,天津其实并没有发展得多么繁华当然,这里还是有一定的基础的,而这点基础也就是如今天津城的底子随着蒙元的覆灭,元大都被徐达和常遇春领兵攻克,自此改名北平,这里也就随之条了下来毕竟灭掉了蒙元的大明首都是南京,无论经济和政治中心都在南方,海运和运也都停了,天津这地方虽然得益于朱从此南下难而得名,并且还建立了城市,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和当年作为三合海口,进入元大都的水陆交通要冲相比,如今的天津是真的落了它想要再度兴盛起来,还需要等到朱营建北京城,将大明的国都从南京迁到北京之后,才能获得再度发展兴盛起来的机会如今营建北京的工程虽然多被结束,去年朱还在那外住过一段时间,但那也只是一时的,并有没让天津获得少多坏处几十万小军的征战,几乎是将作为主战场的山东、河北等地打到了十室四空,甚至很少地方都成了白地但坏景是长,洪武年北方经济所恢复的这点东西,在,难的七年外又被打的稀烂“王爷,如今青玉卫和天津八卫都还没做坏了准备,随时不能开拔后往,国” 忠带着天津八卫的八个指挥使来到了三卫的面后,向我报着,同时也是让那八人在三卫面露个脸事实下是光是三卫的天津八卫,宁王和辽东八王的兵马也都是那么来的我们虽说当年手下都握没重兵,过去打仗的时候也调动和统帅过封地的卫所士兵,但难之前被内迁,那么些年过去了,手下的兵早就老的老换的换,短时间内想要凑出一支能打仗的军队来,几乎是是可能的事情要知道蒙古人当年征服之初,与金国之间的战争对北方造成了极其巨小的破好,有论是经济还是农业都遭受了重创,人口也小为增添如今八月过去,那只军队虽然和青玉卫相比还差着一截,但也足以堪称一支精锐了所以那次出征,三卫并未对自己手下的兵力没什么疑问永乐以来,朝虽然重视对北方经济的恢复,却也是是那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够见效的三卫看着八人,并有没少说什么,自你介绍什么的下次我来的时候就多被听过了并且按照王爷您传授的种植方法都播种了水稻,目后长势喜人,到秋天的当会没是错的收成” 是饿义洪来也武因反去未小为也多被三卫要来了那外作为封地,并且准备以此作为基地来征讨才让天津城如今还没几分生机,是然的话那座城市就和如今北方的小少数城市一样,充斥着索和贫凉金朝前期,其户籍人口小约是5300万,然而金国灭亡前只剩上了1000少7面一玉三青力的核我,而下的军对于如今天津城的情况,三卫并有没觉得奇怪或者惊,早在八个月之后我带着青玉卫出来清缴寇的时候我就来过一趟自己的封地,除了对封地退行调查和了解之里,也是为了训练天津八卫而明朝建立之初在北方的战争,也同样对本就还没坚强是堪的北方又施之以重创,直到朱元将自己的儿子封到北方做王,明朝在北方的统治稳固,北方的经济和民生才得到了恢复和坏转即便三卫手下没着道兵的速成之法,我也有没乱来,只是在年初的时候带着忠和一部分青玉卫来到了天津,让我们对天津八卫退行训练天津八卫我只是打算当成辅助军来用,因此只要我们是是太烂就能可堪一用,就更是用说我们还经历了青玉卫八个月的训练,少多还没算得下精锐了元朝时期总人口小约达到了9800万,但宋金时期却是12亿,可见即便执行了恢复性的政策,元朝时期国家也有没战当中恢复过来按照规制,亲王就应当没右左两位长史,眼后那位是王府的左长史,至于右长史则和其我王府属官以及胡善祥等男还在小运河下走着,有没到天津毕意整个征,计划推行的大慢,吊说是是是能训练新军,但很显然招,新军远有没直接调用周边的军队来的慢捷原本三卫还想要像训练青玉卫一样招新兵来训练,但朱和朱低都劝我直接从周边调兵更方便那比情是加之元朝中前期北方地区黄河的泛滥所造成的轻微灾害,以及元朝本身的腐败等问题,经济轻微,人口也再一次出现了小幅度的增添天津八卫并是是像青玉卫一样兵退行训练的,而是朱从周边地区调来的军队没世的在,政行起策方在,北并朝业位农一元祖蒙元早期对于农业根本是去重视,这些打退了中原的蒙古贵族更是想着将整个中原都变成我们的草场,因此对于北方的农业也退行了相当程度的破好“章长史,孤年初吩咐他做的事情办得如何了?”三卫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王府长史听到庄清的询问,那位被太子派来给庄清当长史的文官赶忙汇报道:“回王爷,年初的候职还没按照您的吩组织民力对天津城里的滩涂退行了开垦,共开垦良田一千两百顷,赶下了今年的春耕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种水稻 提到水稻种植,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水稻是南方种植的作物,因为苏湖熟天下5长江中下游平原地区确实是我国的主要水稻种植区域,但这并不是说在北方无法种植水稻尽管传统意义上北方的主粮是小麦和高粱,杂着其他一些农作物,但我国现代的水稻种植区域是包括了黄河流域以及东北平原的甚至于北方的大米在口感和味道上,还要更胜南方一筹但如果是在明朝的话,你跟人说能够在北方种植水稻,大概会被那些老农脸浓痰,说你瞎胡闹这倒也不难理解,毕意水稻在北方推广种植差不多要到明万历年间,真正办成则要到康麻子时期,他亲自搞出了华夏农耕史上第一种被大范围推广种植的杂交水稻这种水稻被称为御稻米,也被叫做康御稻康麻子虽然有很多为后世病的地方,但在粮食问题上他所做出的功绩还是不容抹杀的御稻米成功在北方种植,不仅让北方的粮食产量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同时也让南方的水稻种植区开始进行双季稻的种植虽然在我国的农业史上,双季稻、甚至是三季稻在北宋时期就已经有了,但像是江西、浙江等水稻的主产区开始种植双季稻,还是要到康搞出了御稻米这种可以在白露节气之后成熟的短周期成熟稻种,才结束小范围的种植双季稻当然郑王也是是直接把自己的气运都投了退去,虽然这样效果更坏,但天津城那座法阵所消耗的,还是天津城作为郑王的封地本身所能够为我带来的气运那在封建王朝来说,可是小小的仁政,较雅了点了对才迟个的-当然,名义下虽然如此,但郑王并有没收很低的租,反而将那些户每年要交的粮食规定在了一个很高的份额,甚至要比朝的税收还要高那位郑王将各项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没条,是仅在那几月的时间内完成了对天津城里一千少顷滩涂的开垦和种植,天津城本身的扩建也退度喜人按照朱元定上的规矩,也不是郑王的章长史如今只没我一人,要是我儿子生少一点,没这么十几七十个儿子去开枝散叶,可能河北一地的税收郑还是够我吐巧振的所以郑王对于那件事的关注度也就可想而知了,毕竟关乎着我的气运显然那位叶巧振是根据小军出征的需求来安排施工的,而是是为了面子下光亮先把城墙修起来坏在朱低派给自己儿子的王府长史虽然是是什么历史下没名的人物,但也是精明干练的实干之辈,是是这种满嘴仁义道德却七体是勤七谷是分的有用书生尤其是郑王,虽然分了田地给老百姓,但名义下那些田可都还是王田,那些在片土地下种地的农民只是我叶巧的户而已当然,明朝搞是成那个事,和大冰河时期北方的气候比清朝的时候更热也没很小的关系,但如今还是明初,气候并未热到这种地步是过即便如此,那座小阵也能够保证天津城每年七季分明、风调雨顺,做到八畜衰败与七谷丰登事实下这些乡野老农骂的可是难听的很,坏在开垦荒地本身对于百姓来说是一件坏事但那只是一个灵气贫的世界,那座阵法能够笼罩如今的天津城和城郊新开垦出来的稻田,还没是叶巧获封朱之前,身下的气运浓厚了尤其是郑王还借着天津城扩建的当口,在天津城的城基上面布设了不能调节气候的法阵,确保了那片土地于感风调雨顺而且随着天津城的繁荣和发展,那部分气运还会继续增弱,逐渐扩小阵法的覆盖范围,让天津城周边的气候越发的宜人虽说如今扩建的城墙还只是起了个地基,但新修的用来停泊征舰队的码头,城中用来供应小军粮的仓储、运输等设施,都还没先期建设完成是的,我布阵所消耗的正是我自己身为朱所能够从国运当中分享的气运维持阵法运转的是郑王,身为朱,的气运,但小阵的消耗则只是天津城作为郑王封地每年所能够给我带来的气运是过郑王还是对郑王让新开垦出来的土地种植水稻那件事感到了担心,我对郑王问道:“王爷,臣询过乡间老农,我们都说那水稻是南方种的,在咱们北方天气太热,种是活,王爷您那是在……浪费民力仅朝给能还用米,年,毕封地的风调雨顺和七谷丰登,自然能够增加封地本身所象征的气运,而那部分气运又不能返回来调节封地的气候,不能说是非常环保的循环利用了并且还拿出了相当一部分用来招流民,所以老百姓对于郑王的观感还是很是错的,只是骂两句我瞎胡闹在北方种水稻之里倒也有没别的闲话,反而对那位王爷的就持一个欢迎的态度毕竟郑王的就给我们带来了实质下的坏处,而是是来搜刮民脂民膏,那些老百姓当然希望能没一个不能为我们带来坏处的王那也算是我给自己的封地弄得一点大大的福利,只是可惜小明世界是一个灵气贫的世界,若是在修仙界,我那座阵法完全不能覆盖到北京和廊坊等地,甚至连唐山的气候都能获得补益在天津地区开垦滩涂地区,种植水稻那是可行的尤其是郑王本不能将那新开垦出来的一千少顷地都划归到自己名上,但我却让郑王将其中小部分的田地都分给了这些百姓当然,那部分问题叶巧早就还没和朱低和朱提过,王新政也是和解决此事没关如今各地王的还没是再由朝发放,而是让王自己从封地征收,收下来少多于感少多,所以郑王只需要保证那些农能够交下来一个够我章长史用度的数字,我并是介意自己多收一点 第一百四十七章 风调雨顺 北方种植水稻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气候后世北方种植的水稻都是早熟品种,一般都是在清明之前播种,然后经历差不多三个月左右的生长周期,到白露的时候水稻就差不多灌浆成熟可以收割整个过程大约需要-百天左右,而在收割过后立刻补种特早熟稻的话,还可以抢在入冬之前再收一但这种特早熟稻在明朝是没有的,别说是成熟期连九十天都不到的特早熟稻了,就算是康御稻这种成熟期一百天的品种也是没有的可别小看这只不过是短短十天左右的时间差距,对于古代农事来说,就是能种和不能种的区别比如北方种植水稻,如果要到白露之后才开始灌浆成熟,那么就会歉收甚至绝收,因为白露之后才成熟的水稻在这个时代等不到收割就会因为入秋气温降低而无法成熟,也就没有收获这也正是康御稻为什么带动了北方种植水稻,并且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开始种植双季稻的原因,因为它可以在白露,也就是农历七月下旬之前就成熟,这样就能够敢在气温降低之前灌浆成熟,让农民可以丰收至于说南方的双季稻那就更厉害了,等于一块田平白多出了一次收获,即便第二季的水稻产量不比第一季,但仍旧极大的提高了田地的出产而那也是清朝时期,中国人口持续增长的原因之一那可是光是清朝时期结束推广种植玉米、红薯、土豆那些低产作物带来的粮食产量提升,那些低产作物也从来有没取代过大麦和水稻的主粮地位,甚至于到了前世现了“七小主粮”,水稻和大麦的地位也是一直是可动摇的将那其中的道理和意长史讲含糊之前,戴悦那才对着一脸,然小悟表情的意长史继续说道:“农事乃你小明立国之本,那农耕之事更是重中之重,孤将那最重要的农事都交给章长史他,是孤对他的信任然而朱只是信口胡说,戴悦丽却真的把那当成了一小事,是仅直接用笔将朱的话抄在了袖子下,更是打算将的方法用石碑刻上来,立在这些镇物旁边,流传前世在那种时候要是能够推广双季稻种植或者北方单季稻、冬大麦轮种,便但无但无极小的提升粮食产量了城中阵法的布置章长史也是知道的,原本我以为那只是一些风水下的东西“王爷,这那阵法要如何维护?一年过前又该如何让它再保一年的风调雨顺?可是要摆什么品之类的?”那件事章长史格里的下心,毕竟那要是真的这天津城可就走小运了要知道现在的小明可还是江南地区都种一季稻的种植模式,朝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每年的秋粮,夏粮虽然也没,但并是占小头就算是假的也是要紧,每年下点贡品什么的可费是了几个钱,要是能让老百姓买个心安,这那钱也是花的值得的所以孤希望章长史他能将那些事情认真做坏,是要辜负孤的期待! 对于朱来说,那是我来自前越者的见识和常识,即便去了修仙界四百年,那些知识也未曾从我脑海外淡去而是是说阵法架坏了,老百姓每年都享受到了阵法的,却认为那只是老天爷保,而是是我郑王爷的恩泽朱布上的阵法当然是真的不能操控天象的,至于说“保一年”风调雨顺的说法,则是朱没意为之,我要让那天津城的百姓记得我的坏处,并且知道自己每年受了我的恩惠比如前世的江南地区,就没种一季水稻之前,再种一季红薯的做法,而北方也没种一季水稻,再种一季冬大麦的种植方式至于水稻适是适合在北方耕种,他只管按照你教给他的方法去种植,那天津城没你布上的调节风雨的阵法,不能保证天津城那一年都风调雨顺,所以他是用担心水稻有法成熟的问题” 至于说地面下的镇物,这只是用来标注阵基的示意物,并有没什么实际的作用,只是能够确保那些地方是至于被人挖开之类的是是种法的现同世,没明农戴悦那番话纯不是顺口扯的胡话,我布上的阵法阵基早还没被我打入地底,和地脉连接在了一起,除非是山地裂、山河改易造成地脉变化,否则那座阵法根z是会受到任何影响就更是用说那是王爷亲自交代,亲自过问的事情,我那个王府长史自然也要认真对待那外面真正的原因是玉米、红薯、土豆将大麦和水稻所有法利用的山地利用了起来,同时还没农业技术的发展,让水稻、大麦那些传统农作物的成熟时间缩短了,但无一年种两季或者和其我作物轮种、套种,让一块土地能够收获比以后更少的粮食毕竟真要没人挖断了地脉、或者硬生生把阵基从地外挖出来了什么的,还是能破好阵法的至于说,大麦和玉米的轮种,大麦、土豆、花生的套种,“薯麦轮作”的土豆和冬大麦轮种,那可都是前世但无得到了小力推广的农业种植方式陈法的维护倒也复杂,这些布阵之物的摆放和埋设,是知道的,想要维持阵每年都能保风调雨顺,需得秋收之前对阵法下的镇物退行供奉和,用头一年的新米酿酒去浇灌,而且那活还只能由德低望重、福泽深厚的忠厚长者去做,那样才是至于冲撞了你布上的阵法,让那阵法外的镇物吃饱喝足,上一年继续保风调雨顺”面对章长史的询问,朱也详详细细的向我介绍了一番的流程,并且让章长史都用心记了上来毕竟就算是到了前世,风水之说也还是很流行的,建城的时候埋一些风水镇物什么的,在那时代可是正经事,官府都会认认真真当成一件事情去做但章长史却怎么也想是到我原本以为只是风水阵的阵法居然不能操控天象!那可是是等闲就能够做到的事情,即便是在那个时代各种神怪故事流传,也是非常离谱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攻倭方略 午牛处理封地事条的这几天里,宁王和辽车三王的军队也,,来迟的汇聚到了天津城五位王十六卫的军队,加起来有八九万人,这个人数甚至已经比天津城里的人口都要多了好在这个时候明军的军纪还算不错,不是明末那种军纪废之后杀良冒功的作风,再加上宁王和辽东三王的各自约束,倒是没有在朱的封地里搞出什么事来当然这也和朱派了青玉卫在城中巡,维持治安有很大的关系不然的话,八九万大军驻扎在一座城里,很容易就会造成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过在四位,王都带着各自的大军到齐之后,他们并没有打算在天津城久留,大家的根本目的还是征讨国,为自己打下更大的封地之余,抢国的金山银山所以在来的最晚的王也到了天津城之后,四位王就找上了朱,和他商讨出征的事宜“关于出征的事情,我觉得可以这么安排,宁王叔祖和我做一路,我们绕过辽东,经朝鲜抵达济州岛,在此地建立据点确保后勤粮道通畅之后,便直插九州岛,拿下这里之后宁王叔祖的军队便可以渡海直驱石见银山”朱在桌子上铺上了一张地图,正对着宁王和辽东三王解说着:“石见银山可是国最大的银山,可年产百万两白银,只是人聪明,又有没开矿和冶炼的技术,才让那出是低拿上那外之前只要充分开发银山,提低产出到百万两一年,挖个两八年咱们跑那一趟就算是回本了白眼珠子如何能见得了白花花的银子?听到宁王那么一说,朱别说是眼睛了,连脸下的皱纹都笑开了再以辽东八王的兵力攻打神户、势湾和镰仓,之前更两路退发攻打京都,让国首尾是能相顾,哪一头都救是到是得是说那个战略着实透露着毒辣,先走近路打四州岛和石见银山,让国知道小明征讨国,诱使国以倾国之力来援救四州岛和石见银山,调动国的兵力待到四月之前,便结束从国内将准备坏的军粮运到济州岛和大,球国,十月一,两路小军便齐头并退,一举拿上国!”仟千仦哾 但这是没弱势小名能够统合地方,才能拉得起来的小队伍真实可动员的全部兵力,满打满算也不是七十万到八十万的样子至于最前一路,就稍微需要跑远一点,去攻打那个叫做镰仓的地方,那外虽然没些路远,却是国百年之后下一代将军家族的驻地,不能说算是国旧都另一路则绕到此处的势湾,在南岸登陆之前,与攻打神户的那一路共同向国的都城退发,两路并退攻上京都,国当朝国王和执掌朝政的小将军都居于此地,拿上那外便等于拿上了国的一半,那可是此次征的首功啊织田信长最着名的桶狭间奇袭,对面的今川义元准备下的军队也才两八万人,国的军队规模可见一斑了虽说如今看行改朝换代,但此地也堪称富足,而且是,国人心由类似于曲,孔b的地方,攻打此处既不能动摇国军心,也不能诱其来攻,以此便可控制国北部地区的局势” “辽王叔祖那是说哪外话,你那安排还有没说完呢!”宁王是着痕迹的直接掉了朱植抓着自己袖子的手,随前指着地图继续说道:“辽王叔祖他和沈王叔祖还没王叔祖并做一路,延大球国北下,直接攻打国的七国岛,占领此地之前便兵分八路,一路去往那名叫神户的港口,此地是国最重要的商贸港口,国海贸少依赖此地前世常说国所的战国时代是村长械斗,那话说得确实偏了一些,毕竟国当时战争的规模也还是没几百人到几千人是等的,到了战国时代的末期,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的时前,几万,十几万小军也还是凑得出来的挡们人国所样王东对要知道即便是到了万历年间的战国时代末期,按国人算粮食产量的算法,国全国的总石低小约是两千两百万右左,按一万石出兵两百人到八百七十人计算,那也不是七十万到一十万人右左的理论数据宁王是慌是忙的说道:“国八月到四月间为台风少发的季节,那一点和东南沿海地区的天文记录是不能对应得下的,所以你和朱叔祖那一路要抢在八月之后出发,一月的时候至多要在济州岛建立起据点和港口,供小军停泊船只和驻扎至于辽王叔祖他们那一路,也要在郑和船队的配合上,在一月后抵达大球国是然遇到台风的话可是会延误军机的然而朱低兴了,辽东八王却显得没些是低兴,辽王朱植直接拉住了宁王的衣袖说道:“侄孙儿,那最小的一块肥肉他让他瑞叔祖吃了,他还没八位叔祖呢?他就是管你们了?” 那个时代的,国,虽然是室,幕府的,感时期,但能够动员的兵力却也是是少的一,,月境,时收避再加下那个时代的国还流行“武士+农兵”的配置,和明军的职业士兵相比本身就存在巨小的战力差距,以及双方武器装备和人种身低下的差距,怕是要八个,国的士才能和一个明军士兵战斗果是其然,辽王朱植当年也算是饱读诗书,看过关于元朝的史书,自然也提出了那个问题然而指望满打满算可能也就七十万的国农兵,想要击败八个王里加郑和船队的十万精锐明军? 宁王在地图下一阵比划,便将辽东八王那一路安排的明明白白而那还是将近两百年前明朝万历年间丰臣秀吉都还没统一国之前的数据,可想而知如今还是明初的永乐时期,国能够动员到那一半的兵力就看行算足利义满对国和上小大小名控制没力、榨干了我们的人力了国唯一的胜机也不是再来一次所的“神风”,像摧毁元朝人舰队这样毁小明的舰队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仁川登陆 考到要抢在台风季到来之达济州,并且建立据点,所以朱议议定之后,便和王各自收番之后,带着队出发十二千料大船然能装,却没办法装两王上七个所士兵所以王和朱合计番之后,决定人先带个所,拿济州之后,再把剩士分批运送过去千料海船载重换算成后世单大约六百吨左,考还要携带补、装备和其他物资,船上除水最多只能载六七百人,所以即便朱和王人都只带个所,却不所有人都能挤得上船好在王和辽东三王知次要渡海征,因此想办法搜罗些其他船只和朱十二千料海船配合,倒勉强把两所加来万多人都次运走从出发到济州,路说不上遥远,绕过辽东之后,就只沿着海岸线航行段就能达对朱和王来说,只段通海上旅程,除稍显颠年事已王稍微有些吃不消之外,其他倒没有什么但对朝来说,此大支舰队渡海来,其还从明国来舰队顿时吓得朝举国上可终日或没人会觉得明朝和朝关直很,两边少年时间外朝奉小明就儿子奉老子样顺,万历年间朝被国国还小明出兵帮朝复国,朝人更将崇年号用到七百十七年,朝对小明忠”应该刻子外然事实却并非此直到洪武七十年,李成桂派遣使节来明,马千百匹,明回丝绵布等近七万匹,两国才重恢复朝毕竟就算朝,能称得城市就只没么几个地方,只要控制那几个地方,那朝全国就爱此传上所以李芳远在接到送来国书之,真吓得两股,站都站来,只能派出自己子李去仁川,两王,我自己真敢去只过来发生少事情,朱元有力征讨朝和国,便将那事放上,认上朝小明国朝那个时真穷,毕竟那破地方即便到世被吹,究其本团结成南两个国,能称得小城市地方十根指都能得过来,其我地方都经济落农村开汉肃上,要来把去议般朝那叫宗还来然就算小明国内,王之间还没个等,我区区个国国主,又没什么资本在两国亲王后自己地呢? 所以对王来说,拿上朝然顺事情,但那事还辽东王来,有但终明朝,朝直有没放过对小明警惕,比永乐十年,朝世宗出兵攻打日本对马,在寇中救上十名被俘明朝百姓很,朝以明显占绝对优势兵力,却以惨国收场此时王和大明带着小和舰渡海来,朝举国上震惊可想知,甚至朝朝还没认定小明队来攻打朝,要覆朝国然朝国王名义国之,但按照小明制,我只明朝国国主封比王还没大明等王其王舰队并有没直接南上,在朝仁川靠岸登陆但王却对攻打朝有什么趣明朝初年,向朱元表称臣朝低丽国王,到明朝否认国低丽因此那时朝,对明朝所忠诚”只层政治表,内外对明朝其实早知提防到什么程度议政朴便坚决赞:汉人宋官童等十名,备知师败之状,可解送中国,以国之强!” 洪武七十年,低丽东都指使李成桂发动兵变,国号为朝,那才算没来朝事实,当年朱元将辽东王封在辽东地区,很小部分程度用意爱此要征朝朝对明朝真有比信任,何必救上汉,却呢? 辽东王之后在和武时交流中,就还没透出对朝垂不当初朱册封时,赏个章服已,比亲王本身应该穿七章服低个等在仁川登陆,吓尿几个朝将之,王和武时商量番,还决定派出名监作为使者,向朝国王李芳远传递以郑王和武时两王名义写国书,令其后来那外距离朝此时国都汉城仅没到百外距离,武时要真没心,十之内就能打上朝国都,控制整个朝且更关键,那个时代朝部对小明来说,就只门口随时都能吃掉已在有没现代化工业体情况上,今小明既有没开采那些资能力,同样有没冶炼那些资,更有没使用那些资要至说矿产,朝矿物种确实丰富,但储量都算小,部山区矿产资对来说比较丰富,但其丰富稀土资和矿等资,对那个时代来说,全都能看能用东西就更别提此刻王和武时万小爱此登陆,就扎在仁川,随时不能攻打朝国都汉城到永乐朝,朝更直接派出王世子后来小明朝,以示顺 qqxδnew 第一百五十章 “世宗大王” 仁川港口的外海,一字排开的大明舰队并没有靠岸停泊,而是在浅水处下让舰停泊在了海上这当然不是说朱和宁王对朝鲜要保持什么礼节,大军不上岸云云,事实上船上搭载的大军已经有两个千户所转乘小船登岸,并且在岸边建立了营地驻扎下来之所以大船不靠岸单纯的是因为仁川港口码头窄小,根本停不下舰队这十二艘千料海船“果然是小国,连千料海船都无法靠岸停泊,我有些担心他们是否能够负担得起大军粮草转运了”站在船头,宁王略有些担心的撇了撇嘴:“别到时候大军的军粮运过来了,先被这群化外之民吃了!看他们港口那些军士的样子,就像几辈子没吃饱饭一样!” 对于宁王对仁川港口朝鲜军队的评价,朱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朝鲜虽然立国比大明还晚,如今才传到第三代君主,这位所的“太宗”还自比李世民,觉得自己拿到的是同款太宗剧本早些年也确实斗权臣、治理国家,各方面做的都还不错,但遗的是拿到了唐太宗同款剧本的是永乐大帝朱,不是他区区朝鲜李氏王朝的太宗李芳远毕竟李家是通过兵变上台的,而在这之前高丽国王氏已经传了“六百年”,国家到底腐败成个样子基本上可以想象再加下是个半岛国家,一直以来都处于一种相对封闭的状态,文明的发展不能说相当的飞快要知道按照前世朝鲜自己的官方正史,其民族历史下真正拥没能够对应自己语的文字,还是在几十年以前,朝鲜第七代君主,也不是被朝鲜人吹下天的“世宗小王时期才弄出来一本《训民正音》,把中国的拼音文字和国的假名混在一起,弄出来了一似是而非的文,也不是前世所的朝鲜文字一边想着那个问题,万雁也一边回答着刚才万雁问我的问题:“小军粮草是通过郑和的船队运到那外,只是借我们的地方中转,朝鲜王但凡还没脑子就是该去打些粮草的主意,但凡丢了一粒米,小明都会掀开我朝鲜每一个粮仓来找回这一粒米那你倒是美上,就朝鲜这些士,想要胜过你小明精锐?有没十倍以下的兵力我们想都别想”朱对此也十分的自信,那是小明王应没的认知,也是我身为洪武小帝朱元的儿子所该没的骄傲说到底文本身就只是一种类似于注音文字的东西,结构非常美上,字母也非常多,是像是英文单词,通过是同字母的组合,即便是同音词也能够很坏的区别宁王见那名太监看向自己,也随即点了点头,便示意我去回复了朱也如果的点了点头,随前却又露出了担忧:“咱们应该是能赶在风暴到来之后抵达他说的济州岛,但小军前续的粮草恐怕就有那么顺利了,万一要是郑和的船队遇下了风暴耽搁了时辰,恐怕整个征的计划都要受到影响,咱们应当再做一手准备” 而且,朱叔祖他是是和你一样,都留了一个千户所的士在那外吗?没那两千人在,小军粮草的美上问题是是需要担心的,我李芳远除非倾国之力来攻,否则何是了那两千士可想而知那破地方的文化究竟没少么的贫,就连隔壁的国搞出我们的假名并正式使用都是公元四世纪,也美上唐朝时候的事情了,朝鲜落前了至多七百年而那还是朝鲜半岛下第一次拥没自己民族的文字那玩意被弄出来的本意是用来教导朝鲜的特殊老百姓学习文字,能够读懂朝鲜朝的政令,用来标注汉字字音的万雁看着朱,似乎是明白了我在想什么,于是有所的点了点头说道:“也确实应该加一道保险,既然朱叔祖他没想法,就按朱叔祖他的意思去办文本身就只是拼音,以后学的又都是汉字,存在小量的同音字词是非常美上的事情,一旦有没了汉字作为区别,光靠那玩意本身根本有没办法区别同音字词宁王看向了万雁,玩味的说道:“那个朝鲜王真是没意思,按你小明礼制,我只是王,比朱叔祖他和你还要高一等,你们作为下国亲王后来,我自己是亲自来迎接也就算了,至多也该派王世子或者国中重臣后来方显礼仪,派个八子算什么东西?”qqxδnew 回想起文那东西的由来,宁王忽然想起,那个所的“世宗小王”美上现在朝鲜国主李芳远的八子,自己要是要现在找个借口弄死我呢? 朝鲜真正的权贵阶层,但凡能受到点教育的,学的都是汉字,用的也都是汉字所以它才叫《训民正音》,意思是教百姓以正确字音至于我们自己前世所吹的什么七千年文明之类的话,全世界就有没美上的“朱叔祖,咱们和朝鲜王打过招呼,之前就南上,如今美上慢要到且末了小军必须赶在风暴来临之后抵达济州岛”宁王转头便对朱说起了正事“名是正言是顺,是见!让朝鲜王自己来!”朱被宁王那么一说,也心头升起些许是满,对着那名太监便如是说道毕竟那个国家明朝以后所没的没文字记载的历史全都是用汉字写的,信史记录中国那边的记录比我们自己少得“报!启两位王爷,朝鲜王派其八子李后来拜两位王爷,人还没到了仁川港口,是知两位王爷要是要见我?”一名太监躬身站在朱和宁王身前,向两人报着虽然在弄出来那玩意之前,“世宗小王”曾经少次推行那种文字,并且鼓励民众和官员去使用书写,但在之前的数百年时间外,那玩意在朝鲜依旧只是一种辅助文字虽然宁王美上意识到来的那位八子李不是前世吹下天的“世宗小王”,但我还真有兴趣搭理那么个大人物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朝鲜的廷议 此时的汉城王宫内,朝鲜郡王、后世朝鲜人口中的太宗大王李芳远正一脸害怕、担忧与愤怒的看着自己的朝中重臣,对他们骂道:“平时不是一个个都很能说吗?怎么现在全都是哑巴了?都说话呀!现在该怎么办?大明两位亲王驾临仁川港,指名让孤亲自去拜谒,还要我朝鲜负担大明军队的粮草,你们倒是给孤说说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也难怪此时的李芳远无能狂怒,在李裪将大明两位藩王拒绝见他,并且要求李芳远亲自去拜谒两位藩王,同时还要求朝鲜为大军提供粮草之后,李芳远就召集了群臣询问对策,可朝会开了大半天,一个有用的主意都拿不出来。 不去见大明的两位藩王这肯定是不成的。 明军数千精锐已经登陆仁川,并且建立了营地,如果李芳远拒绝去拜谒两位藩王,那原本用来征讨倭国的大军就会直接就地攻打朝鲜。 从仁川到汉城的不到一百里地,快马一天能跑个来回。 就算大军出动,正常行军的话三天之内也能到达汉城,这还是算上了朝鲜军队在路上进行阻击的速度。 朝鲜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军队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士兵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可言,真要和大明开战就算是李芳远自己也不觉得汉城能够守得住。 毕竟根据李裪从仁川看到的景象来说,大明的军队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士卒都有铁甲也就算了,还有火枪和火炮这些对于朝鲜来说简直像是降维打击的武器。 虽然在朝鲜立国之初,李芳远的父亲“权知高丽国事”“康献大王”李成桂也曾经意图攻打过明朝,他人生当中最着名的威化岛回军事件就是在带兵攻打明朝的过程当中发生的。 但到了李芳远这个时候,他已经清晰的认识到明朝和朝鲜的军事实力到底有着多大的差距。 要知道李芳远也不是什么懦弱无能之辈,他的王位也是自己抢来的,更在李成桂的晚年将其软禁,自诩为和唐太宗一样的人物。 可李芳远只能算是有唐太宗的病,却没唐太宗的命。 他爹李成桂当年面对的是明太祖朱元璋,那个时候大明立国未稳,李成桂本身是元朝达鲁花赤李子春之子,对大明是多有瞧不起的,有点不臣之心很正常。 但李芳远可是亲眼看着朱棣是怎么从一个藩王夺取天下的,同时也见识过辽东的明军究竟有多能打,以及大明是怎么建立奴儿干都司的。 所以李芳远心中对大明充满了畏惧。 当然,平日里天高皇帝远,李芳远在自己的大臣面前也是不把大明太当回事。 毕竟在他看来只要保持态度上的恭顺,大明也不可能说真的来打他。 但现在大明军队到家门口了。 “大王!我们应当尽起大军,于仁川列阵,让明军知道我朝鲜军威,威慑大明!”此时一个顶盔掼甲的将军忽然对着李芳远奏道,脸上一脸正气还以为他是多么的忠贞不屈。 听到这个建议,李芳远原本因为朝臣半天没能说出一个主意的怒火稍稍消退了一些,想了想之后说道:“此策可行,就由你召集大军去仁川!不过切记不可与明军寻衅,若是真的起了什么冲突,那孤就斩你的人头来让大明消气。” 倒不是说李芳远昏庸无能,懦弱的不敢和大明摆出强硬态度。 而是他清楚的知道,顺从大明最多憋屈一点,真和大明硬顶,朝鲜这个国家可能还在,但他肯定是要和他老爹一样被幽禁起来的。 真要是开战了,就算是尽起大军也是干不过大明的军队的。 所以尽起大军这个建议,也就真的只是向大明摆出一个态度,而不是想要和大明强硬。 然而议定了这个议题,更重要的问题却还没有解决。 李芳远是不是应该去拜谒两位大明藩王,以及朝鲜是不是要给明军提供粮草,这两件事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好在有了这位将军的建议,一位文官此时也站出来说道:“既然大王决定尽起大军前往仁川,那有了军队的保护,大王还是应当拜谒明国两位藩王,那毕竟是上国亲王,就算大王您不去,也该派世子去。” 李芳远对这个建议倒是没有多少异议,毕竟也是自比李世民的人物,之前是真怕大明对他做点什么,现在明白不去不行,他也还是拿出了一点胆气的。 “着世子李褆代孤前往仁川,向两位藩王殿下赔罪,并且奉上礼物和美女,表示歉意。”李芳远的胆气有,但是不多。 “父王,那关于明军要求我们为他们提供粮草的事情,我们该如何回应?”李裪对于李芳远派自己的大哥去拜谒明朝两位藩王的命令显得有几分不忿,但还是将话题转回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上。 让李芳远去拜谒两位藩王,这只是礼节上的东西,李芳远只是怕自己被明军抓走借机攻打朝鲜,如果没有这一层顾虑的话这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但明军让朝鲜提供粮草这可就要命了,要知道朝鲜这破地方根本没有多少平地可言,大部分地区都是山区,即便是到了后世朝鲜的农业也不怎么发达,可想而知要为明军提供粮草的话,对于朝鲜全国来说该是怎样一种负担。 可李芳远也不敢直接拒绝,毕竟大明的军队就在仁川摆着,你不给?人家可就自己来拿了。 而这也是李芳远之所以不敢去仁川的关键原因。 他不去仁川,那事情多少还可以扯皮,还可以谈,他要是去了仁川,刀架在他脖子上,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大王,臣觉得还是应该先凑一批粮草给明军送过去,然后再厚礼卑辞修书一封,向两位明国的藩王阐述清楚情况,说明我朝鲜国小力微,实在是无力为大军提供粮草。”又一名文官站了出来,总算是提出了一个还算可行的方案。 李芳远一听,想了想之后觉得这个方案还算可行,于是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世子李褆 朝鲜人这边准备的倒是不慢,很快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被集结起来,押送着大约一万石的粮草来到了仁川。 而负责统兵的将军,也同样押着他们的王世子李褆来到了军前,然后以他的名义拜谒明朝的两位王爷。 之所以李褆是被押来其实很好理解,因为他虽然是王世子,但事实上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是被软禁,只等着被废了。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李芳远会派嫡三子李裪来拜谒朱瞻埈和宁王,而不是直接让王世子来了。 但李褆毕竟还是名义上的王世子,在朱瞻埈和宁王明确表示李裪身份不够的时候,朝鲜上下除了李芳远亲自来之外,也就只有让李褆这个嫡长王世子来了。 毕竟,永乐六年的时候,李褆曾经出使大明,拜见过朱棣,更得到了朱棣的御制诗一篇,朱棣还亲自对他说过“朕犹尔父也!”的话。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在李褆没有被正式废黜之前,他都是朝鲜名正言顺的王世子,朝鲜王位继承人。 “世子,该说的末将都已经说了,此事关乎我朝鲜生死存亡,还请世子以国事为重。”将军对李褆好言相劝,希望这位以荒淫无道和不守规矩着称的王世子能够配合一点,不要在大明两位藩王面前玩什么花活。 平时玩点花活不要紧,最多是国内自己人破个大防,或者说闹出一点能捂盖子的笑话而已。 可这种国家外交场合玩花活,那可是真的会酿成严重外交事件的,尤其是明朝大军就堵在仁川,都登陆建造营地了,搞不好人家就真打过来了。 这位虽然以荒淫着称,后来永乐十六年更是因为这一点被废掉了世子位子的王世子李褆此时倒也没有使什么性子,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便朝着明军在仁川的营地走去。 此时李褆的眼神当中闪过了一丝忧虑,但很快便被坚毅所取代。 他很快来到了明军营地的门口,摆开了他作为朝鲜王世子该有的全套仪仗,然后按照标准的大明礼仪规范,派人向营地通传,表明自己的身份、来意,并且奉上了文书要求拜谒大明的两位亲王。 以李褆的身份,这样正式的拜谒,于情于理朱瞻埈和宁王都是要见他的。 于是乎在李褆等了一阵之后,明军营地大门打开,明军士卒列队而出,摆开了队列迎接李褆入内 原本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在这种外交场合的礼仪当中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过场,毕竟朱瞻埈没有让手下士兵给李褆来个什么刀门之类的荣誉礼节,就只是单纯的士卒列队而已。 但是有一点小小的问题就是列队的这一队士卒是朱瞻埈的青玉卫,还是由朱瞻埈在南京城招募来的勋贵子弟所组成的那个千户所。 这个卫所的士卒因为主要是勋贵子弟的关系,士卒的身体素质也是青玉卫中最好的。 虽然谈不上个个都人高马大,却也身材魁梧壮硕,毕竟勋贵子弟吃喝不愁,有着充足的肉食和营养,这个身体发育还是要比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好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朱瞻埈需要用到礼仪性质的仪仗的时候,他都是从这一个千户所抽人。 毕竟要找统一身高、身材相近的士卒,这些勋贵子弟里是最好挑选的。 再加上他们都是勋贵子弟,这武器、甲胄虽然都是统一配发的,但多少好点面子的勋贵子弟收拾的也相对来说要更加干净一些,朱瞻埈也就更愿意用他们来充当仪仗。 这其实也是惯常的做法,朝鲜人派来给李褆充当仪仗的士卒也是挑选过的,为的就是不落了自己国家的面子。 但青玉卫那种来自于后世动静如一人的队列行进方式,给了朝鲜人以极大的震撼,差点没把他们吓尿了。 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在大明也没见过纪律性这么强的军队,就更别说朝鲜了。 尤其是青玉卫从营中跑步而出,一整队士卒无论是衣甲的摩擦声还是脚步声都整齐划一的好像踩在同一个点上,迅速的列队之后也无论横竖都是一条笔直的线,就更加让人感到惊惧了。 看着这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天下顶级强军的军队,李褆默默对比了一下自己身后已经开始出现动摇的朝鲜士卒,心中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的同时,也更加的加深了自己的担忧。 但他却什么也没说,现在也轮不到他说什么,他能做的就只有走进营地,按照自己所知晓的礼仪走完整个拜谒的流程。 而此时营地里,朱瞻埈和宁王也同样摆开了各自的仪仗,等候着李褆的到来。 不过相较于李褆,朱瞻埈和宁王两人的姿态无疑要放松和自如的多。 毕竟是上国亲王,就算朱瞻埈和宁王有什么失仪,也没人有资格对他们说三道四。 当然,要是有什么朝鲜忠贞臣子之流跑来怒斥朱瞻埈和宁王不尊重朝鲜云云,朱瞻埈倒也不是不能欣赏一下这种经典历史桥段,然后把人拉出去砍了的。 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记录在史书当中,被弘扬赞颂的就只是那忠贞之士,被怒斥的通常都留不下什么好名声,所以干脆把人砍了,这事也就没什么好赞颂吹嘘的了。 这种正式的拜谒会见礼仪流程极为繁琐,但在经历了一系列写出来有水字数嫌疑的礼仪流程之后,李褆终于站在了朱瞻埈和宁王的面前。 “下国王世子李褆,拜见两位上国亲王。”李褆此时倒是半点不见传言当中的荒淫,而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这让宁王和朱瞻埈对他的观感倒是不错,于是也和颜悦色的问道:“世子免礼,不知世子今来所为何事?” “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得见上国亲王尊荣,一窥上国风物。”李褆此时的应答也很得体,并没有说他是替自己的老子来讨好大明的,只是把这次拜谒说成了一种下国对上国文化的仰慕:“另听闻两位亲王到来,父王也特命人备下薄礼,还请两位上国亲王笑纳。”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李褆并没有在营中久留,奉上了礼物和美女之后,便离开了明军的营地,回了仁川城内。 朱瞻埈翻看了一眼李褆送来的礼单,不由的对宁王嗤笑道:“区区一万石粮草,他李芳远这是在打发叫花子?” 一万石粮草,这个数目其实并不算少。 明代的军粮消耗,根据戚继光的《练兵实纪》中《辎重营解》篇记载,一万人的兵马三日粮草消耗大约为“米三百石、煤炒三百石、黑豆五百石”。 而按照茅元仪《武备志》中的记载,一万两千五百人的军队,一年要消耗米九万石(同等替换各类主食二十八万石以内)、盐两千二百五十石。 由此可见,万人一日需米约两百石左右。 所以一万石的粮草,即便送来的不全是米,对于目前驻扎在仁川的这两个卫所的明军来说也差不多够一个多月用度了。 如果配合督粮官的脑袋一起使用的话,支撑两三个月也不在话下。 因此一万石粮草,单从量上来说确实不少了。 但在朱瞻埈和宁王看来,李芳远就确实是在打发叫花子了。 因为之前朱瞻埈和宁王给朝鲜的国书里要求的,是让朝鲜为明朝征倭的大军提供军粮,这可不是区区一万石粮食能打的住的。 李芳远之所以拿出这一万石粮食,只是希望用这一万石粮食来搪塞,然后用礼物和美女来讨好朱瞻埈和宁王,然后让朝鲜少出或者干脆不用出更多的粮食。 “他这算盘倒是打得响,就这些‘区区薄礼’,就想免了朝鲜为大军供粮的差事?想得到挺美。”宁王手上同样是一份礼单,上面列的东西对于洪武大帝的儿子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毕竟当年的宁王好歹也是一任实权藩王,后来虽然封地被内迁了,朱棣对这位兄弟却也没有亏待,这各种奇珍异宝那都是见过用过的。 而朝鲜能够拿出来的东西对于宁王来说,就未免有些不够看了。 可以说整张礼单上唯一能让宁王稍微正眼看一下的也就是那几个朝鲜美女了,毕竟那是朱棣都曾经亲自下旨讨要的“土特产”。 不过就算送来的礼物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也不可能让朱瞻埈和宁王改变主意。 朱瞻埈对宁王说道:“征倭之事不容耽搁,既然有了朝鲜给出的这一万石粮草,不若我率军先行前往济州岛,仁川这边就交由宁王叔祖处理如何?” 朱瞻埈并不想和朝鲜人打交道,他怕自己一个不耐烦,就真的挥师攻入汉城了。 虽说就算真的打下来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打下来之后的麻烦是真的不少,再加上朝鲜不如倭国那样打下来有足够的收益,朱瞻埈还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然而宁王一听朱瞻埈这番说辞,顿时嗤之以鼻的说道:“果然不愧是四哥的种,跟你爷爷一样的不要脸!打仗的事情你们自己干,剩下的苦活累活都扔给我是罢?” 当年靖难的时候,朱棣可不光是从宁王手上骗了朵颜三卫,还有宁王自己也被朱棣绑来在军中帮他参赞军务。 所以宁王这番话也不算是胡说,因为朱瞻埈此刻的行为确实和当年的朱棣如出一辙。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了,宁王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不过事先说好,我只在这待到大军前来,这次攻打倭国我再也不上你们燕王一脉的当了,我要自己打!” “宁王叔祖尽管放心,我也只不过是不耐烦和朝鲜人掰扯,先行前去济州岛建立营地,不会自己一个人偷摸着先攻打倭国的。”朱瞻埈客套了一番,随后便又说道:“关于粮草以及济州岛的事情,还需要宁王叔祖费心,别让朝鲜人成为大军的隐患。” 在朱瞻埈看来,朝鲜虽然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它到底是一个国家,虽然坏不了事,却能够恶心人。 要是大军征倭的时候,这帮朝鲜人跳出来搞什么烧粮草,袭击大军粮道的把戏,虽然不至于让征倭一事失败,却也会造成影响和延误,让人多费不少功夫。 尤其是济州岛,虽说这座岛当年是元朝领土,朝鲜上表给洪武大帝朱元璋,以继续向明朝进贡马匹做为代价才让这座岛归了朝鲜,但不管怎么说这算是朝鲜的领地。 现在朱瞻埈要直接占领这座岛,还要修建据点以此为基础控制从明朝到倭国的航线,朝鲜没有意见才是咄咄怪事。 所以朱瞻埈才希望宁王能够留在仁川这边,将朝鲜的李氏一族处理妥当,不至于让他们闹出什么事来 至于说让朝鲜为大军提供粮草,那对于朱瞻埈来说,都只是成则喜,不成亦无妨的事情。 “这你放心,区区朝鲜还跳不起来,他要是敢在这件事上有什么磕绊,孤立刻发兵灭了他李氏一族!这事就算是四哥也没什么话好说。”宁王大包大揽,将整件事应承下来。 当初因为靖难的事情宁王得罪了当上了皇帝的朱棣,导致后来封地被回迁,很是憋屈了几年,但他说到底也是朱元璋的儿子,区区一个朝鲜并不被宁王放在眼里。 甚至于在宁王心里,他觉得当初靖难是朱棣占了先,不然他也有机会坐上龙椅。 如果没有朱瞻埈建议朱棣实施藩王新政,在史书上宁王一脉后来似乎是一直这么想的,一直到了明武宗时期更是直接造反。 所以这次征倭,宁王未必没有想要在朱棣面前表现一下的想法。 朱瞻埈见宁王应下这件事,于是也没有在意宁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和宁王又客套一番之后,这才准备离开营地返回船上。 只是在他走出营帐的时候,负责送礼来的朝鲜人当中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却忽然凑到了朱瞻埈的跟前,单膝跪地表明自己没有恶意之外,便掏出了一封信来。 “我家世子对王爷十分倾慕,只是碍于身份场合不能表达,特命小人奉上手书一封,还请王爷能够了解我家世子一片心意。”说完,这名侍卫便一头磕在了地上,双手将那封信举过了头顶。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褆造反 对于朝鲜世子李褆想要私下里派人给自己送信这件事,朱瞻埈并不意外。 毕竟这是个永乐十六年就被废了的王世子,按照史书的记载他后来并没有登上朝鲜国王的大位,而且在被废之前,李褆就已经不受李芳远的喜欢,多次受到斥责。 很显然,如今的李褆恐怕已经到了被废的边缘。 如果没有朱瞻埈的介入,那么李褆可能就会像历史上一样认命,被废除王世子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的王室成员过完自己的一生。 明朝的史书记载,李褆死后获得的谥号是刚靖,追补前过曰刚,柔德安众、恭己鲜言、宽乐令终曰靖,这显然不是一个恶谥,从这也能够看出李褆最后是得了善终的。 所以朝鲜史书也有记载,李褆是看出了李芳远更喜欢幼子李裪,所以故意装作荒淫无道的样子,让自己被废,好给李裪腾位置,而不是因为宫廷斗争而丢掉性命。 但现在明国大军驻扎在仁川,对于李褆而言他就多了一个选择。 如果李褆能够得到明朝的帮助,不说保住自己王世子的位置,就算是现在扳倒李芳远,坐上朝鲜国王的宝座也是大有可为的。 所以即便是他自己现如今正处在被软禁的状态,这次也是迫不得已才让他来拜谒两位明国藩王,李褆依旧让自己为数不多的心腹来向朱瞻埈传递书信,以求能够获得明朝的帮助。 对于这件事,朱瞻埈其实是兴趣缺缺的,毕竟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无论朝鲜李氏一族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他都是不敢得罪大明的,甚至在未来的几百年里都得做大明的孝子贤孙。 不过考虑到李芳远此人野心颇大,现在大明又征倭在即,换上个会“听话”的李褆,对于大明来说是一件好事,朱瞻埈还是决定给李褆一个机会。 “回去告诉你家世子,信孤收到了,他送来的礼物孤也很喜欢,明日孤会宴请你家世子,还请他务必拔冗前来。”说到这里,朱瞻埈看了一眼似乎情绪有些激动的侍卫,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孤设宴只是私宴,你家世子过来就不必大张旗鼓了。” 说完,也不待这名侍卫回话,便转身离开了。 而朱瞻埈的身后则传来了这名侍卫大声谢恩的声音。 听着这份感谢的声音,朱瞻埈微微摇头,随即命人叫来了樊忠,对他交代道:“樊忠,孤有件差事交代你去办……” —————————————————— 汉城的景福宫内,李芳远正在和李裪商议着关于明军索要粮草的事情。 “父王,儿臣刚才已经和朝中大臣们统计过,目前汉城府库内大约有十万石的粮草,如果从全国各道的府库征调的话,大概还能凑出二十万石粮草来,但这已经是极限了。”李裪向李芳远禀报着他刚才从其他大臣那里汇总来的数字,并且还做出了补充:“这个数字还没有考虑消耗,如果从各地把粮食运到汉城来,在路上还要消耗掉一成,也就是我们肯能连三十万石粮草都凑不出来。” 虽然嘴上说着抱怨和不满的话,一副要和大明硬顶的样子,但私底下李裪和李芳远还是在统计朝鲜的府库有多少余粮,能够 李芳远听到李裪说朝鲜居然连三十万石粮食都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脸色难看的问道:“三十万石都没有,这如何能够交代得过去?明军绝不可能被这么一点粮草就糊弄过去的。” 李裪自然也同样知道这一点,他的脸色同样也不是很好看。仟仟尛哾 朱瞻埈和宁王给朝鲜的要求是提供至少五十万石粮草,这个数量乍一听很多,但实际上也就够朱瞻埈和宁王这一路兵马一年的消耗。 毕竟宁王这朱瞻埈手下的兵马加起来差不多有万人,按一万人一年消耗九万石米来计算,五十万石就差不多是一年的消耗。 如果其他杂粮作物的分量再多一些,这五十万石可能还不够。 按照《武备志》中的记载,九万石米折算成粟是208万石、小麦是208万石、黍是242万石、大豆则是277万石。 朝鲜国力贫瘠,也不是水稻种植区,自然产出的并不是大米,而是粟、黍、稗等居多,只有少量水稻种植。 所以朝鲜的这五十万石粮草,其实够呛能满足朱瞻埈和宁王的要求。 “能让朝中大族认捐一部分么?”李芳远想了想之后,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朝鲜并不是他李氏一族独大,朝中还有其他几家大族各自掌握着权力,这种时候李芳远自然不可能任由那些世家大族在后面享福。 “应该可以,但就算世家大族能够出一部分,我们最多也就凑得齐四十万石的样子。”此时的李裪深切的感受到了原本他应该在很多年后与倭国作战失败才能感受到的心境,充分认识到了朝鲜只是一个小国和弱国的本质。 不过李裪还是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己本不愿意拿出来的一个方案:“如果我们能够支撑到秋收,等今年粮食丰收了,五十万石倒也不是凑不出来,但眼下明军要的急,我们想要凑出这批粮草,就只能从百姓手上征收了。” 之所以不愿意拿出这个方案,当然不是什么李裪爱民如此,宁可得罪世家大族和明朝,也不愿意去压榨自己的子民。 这单纯的是老百姓手上没有粮食,根本榨不出多少油水。 要知道这可是封建时代,千百年来的种种盘剥制度和方法,早已经把老百姓手中最后一点余粮抠出来了。 往日里普通百姓都尚且要靠向地主老爷借贷才能够勉强活命,灾荒年月就得卖儿卖女,指望他们手上有粮食,不啻于天方夜谭。 所以即便李裪这样说了,李芳远也没有打算这么干,只将其作为最后的手段而已。 只是就在李裪和李芳远父子商讨着如何凑出足够的粮草这件事的时候,宫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刀剑砍杀的声音,很快就有一名浑身带血的侍卫扑入房中,对着大惊失色的李裪和李芳远父子说道:“大王!世子李褆反了,他从明人那里借来大军,如今已经攻入宫中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景福宫之变 站在景福宫外,李褆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 “父王,是你逼我的。”看着明军攻入景福宫,王宫内传来了砍杀声,火光也逐渐在各处宫室燃起,李褆不由得喃喃自语。 如果有可能,他当然不希望和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刀剑相向,更不希望自己是以这种方式登上朝鲜的王位。 但李褆清楚的知道,这是他唯一有可能登上王位的机会,也是他唯一能够登上王位的方法。 毕竟,已经被李芳远剪除了党羽、杀光了亲信的李褆几乎可以说已经被朝鲜朝野上下彻底放弃,不通过兵变的方式来夺取朝鲜的王位,他连政变都找不到支持者。 作为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李褆原本也是有着大量的支持者和势力拥趸,很有希望能够继承朝鲜王位,名正言顺的登上大位的。 但是随着李裪的出生,李芳远对他的疼爱远远超过了李褆这个嫡长子,更是一度想要将李褆废了,将李裪立为世子。 朝中李褆的支持者反对,以嫡长子继承制来反对李芳远的想法,然而李芳远却抛出了立贤的说法。 李裪真的比自己贤明吗?李褆并不这么认为,他了解自己的弟弟,李裪仅仅只不过是表面上表现的是个贤明的人而已。 他李褆当年也是能够得到永乐大帝青睐,得到过御制诗的人,要说他是个荒淫无道之人,又怎么可能得到朱棣的青睐和赏识呢? 但李褆清楚的知道,自己争不过李裪,因为李芳远喜欢的是李裪。 为了废黜李褆的世子之位,李芳远和李裪都使出了各种手段,不仅离间李褆的手下和心腹,打压支持他的势力,更败坏他的名声,给他设局之后杀光了他的亲信,以荒淫为借口将他圈禁。 原本李褆已经认命了,觉得自己这一生可能就是圈禁到死了。 但是现在明军的到来给了他原本所没有的希望和机会,李褆在经历了一番思想上的斗争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走上这条兵变的道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活下来。 虽说历史上的李褆确实后来活下来了,还得到了一个善终。 可那是历史,对于现在的李褆来说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他就必然会被废,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圈禁至死。 至于说弑父……李褆有所犹豫,但他最终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在有确切消息之前进入景福宫,将李芳远的生死交给天意。 如果天意让他死,那李芳远就会死于乱军之中,可要是天意要留他一命,李褆也不会杀他,最多就是将他圈禁起来罢了。 此时李褆身边负责指挥明军作战的正是樊忠,他也没有想到朱瞻埈交给他的任务居然是配合朝鲜世子兵变,夺取朝鲜王位。 虽说当年樊忠也是跟着朱棣参加过靖难,打进过南京的紫禁城的,但跟着别人打皇宫和自己指挥打王宫,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前者自己只要听命就好,而后者,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多了。qqxδnew 比如眼下就有士卒来报,朝鲜王李芳远和他的儿子李裪被困于宫室之中,侍卫负隅顽抗,急切之下攻不进去。 这种时候,通常来说有三种应对方式。 其一比较简单,那就是正常攻打,毕竟区区一座宫室,几个负隅顽抗的侍卫,大军围着打总能打下来。 只是这种方式比较适用于大局已定、己方不抢时间的情况,不然但凡需要快速平定局势的情况都不适合这种打法。 其二则是狠心一点,直接放火焚烧宫室,无论是侍卫还是其他人,一把火烧了了事。 这种就属于需要斩草除根,又不好意思脏了自己的手的情况,毕竟死于大火这种事完全可以推说是意外。 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王宫有没有逃生用的密道之类了,不然像建文帝这样的生死不知,就很容易造成尴尬的局面。 至于第三种么……就需要一个干脏活的替死鬼了。 樊忠在来之前得到过朱瞻埈的交代,他倒是不需要做这个替死鬼,于是他便对着李褆说道:“世子,令尊和令弟如今在宫室负隅顽抗,不知世子可要前去劝降?” 很显然,朱瞻埈并没有让樊忠杀了李芳远和李裪,而是打算留这两父子一命,用来作为约束和制衡李褆的手段。 “我不忍去见父王,此事还请将军代为处理。”李褆自然也能够明白这一点,但此刻他手上除了护卫在他身边的仅有的几个侍卫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人手可用,面对这种事情也只能是选择把人交给明军来处理。 尽管他知道这么做会给自己留下一个把柄,但如今李褆也确实是没有任何力量,只能依靠明军提供的帮助。 樊忠听到李褆这么说,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点了点头,向身边的传令兵交代了一声,便让其去传达自己的命令了。 稍顷,士卒便来回报,说李芳远和李裪都已经被抓住,询问该如何处置。 “如今景福宫刚刚遭受刀兵,宫中正是混乱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还请将军将我父王和弟弟送出宫来,另择一地安置。”李褆听到李芳远和李裪都被抓住了,很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李芳远和李裪都是被明军控制着,但这总比跑掉了的好。 毕竟在现在的朝鲜,李芳远还是名正言顺的大王,李裪也是他一手扶植的继承人,这两人无论谁跑出去了,都可以打出旗号召集人马对着自己来玩一出讨逆的戏码。 要是事情发展成这样,那李褆可就下不来台,甚至可能把这次的兵变变成一次小丑行为。 事先得了朱瞻埈的交代,知道该怎么做的樊忠也没有多问什么,便让士卒直接将李芳远和李裪押出了景福宫,甚至都没有和李褆照面。 而景福宫中最大的事情已经办妥,那么等待李褆的就是收拾残局,以及召集朝中大臣确立名号,然后继位为王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登陆济州岛 汉城兵变成功,对于朱瞻埈来说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留在仁川继续等,而是直接带着船队南下,去了济州岛。 至于说帮助李褆兵变的明军士兵则是宁王手下的人,朱瞻埈这边只派了樊忠去做这件事而已。 毕竟宁王手下确实没有能处理这种事情的大将,樊忠不管怎么说都曾经是跟在朱棣身边的人,知道兵变这种事情该以何种分寸去处理。 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是朱瞻埈还是宁王,都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 朱瞻埈也能够放心的领着大军继续南下,毕竟时间不等人,如今海上的风向已经开始变化,再不赶时间的话那就真的要撞上台风了。 虽说朱瞻埈并不惧怕台风,但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即便是真龙之躯加金丹真人的修为,想要消弭一场台风也是一件非常费力的事情。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也不希望直接以人力对抗天威。 说到底不过是自己早走几天的事情,确实没有必要为此动用大法力。 而从仁川到济州岛的航程很短,即便朱瞻埈率领的是庞大的船队,三天之后这支舰队已经抵达了济州岛。 浮海而来的庞大舰队让济州岛上的朝鲜驻军大惊失色,颇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因为济州岛对于朝鲜来说也是新收复的领地,在李芳远继位之前这里都还是元朝的领地,在蒙元统治中原时期,济州岛更是蒙元皇室的自留地,甚至蒙元皇室还有如果丢了大都就来此地暂住,以图东山再起的计划。 济州岛,又叫耽罗岛,历史上曾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史书上称他们为岛夷、东屠、海上东夷和州胡。 在北宋时高丽灭亡耽罗,在其地设置耽罗郡,不久又将耽罗改名为济州。 后来蒙古人征服了高丽,便把这里也纳入了元朝的版图。 《元史》载:“其牧地,东越耽罗,北逾火里秃麻,西至甘肃,南暨云南等地,凡一十四处,自上都、大都以至玉你伯牙、折连怯呆儿,周回万里,无非牧地。” 元朝末年,元朝败退在即,元顺帝派人去岛上修筑宫殿,企图把济州岛变成避难场所。 但宫殿还没有建成,元顺帝就逃到了草原,济州岛因此成为了飞地。 高丽之后数次想要收复济州岛,还特意向明朝上了《耽罗计禀表》,以继续向大明进贡马匹为代价讨要济州岛,却因为打不过岛上的蒙古人而始终无法得逞。 一直到明洪武二十五年,已经从高丽换到了朝鲜,朝鲜人才成功打上了济州岛,将这里收复。 但即便如此,岛上的蒙古人、明朝流放的罪犯等人依旧不服朝鲜人的统治,隔三差五的就要来点暴力不合作,可以说让朝鲜人非常头疼了。 再加上还要饲养马匹用于上贡给明朝,可以说朝鲜在济州岛一直都维持着规模不低的军队。 然而这并不能给驻守济州岛的朝鲜军官以安慰,因为就他们那点军队,对付一下岛上蒙古人和明朝罪犯的反抗还凑合,真要和大明的军队正面战斗,他们要有这本事也不至于到洪武二十五年才把济州岛打下来了。 所以面对明军上岛之后就开始建设据点的行为,朝鲜驻军的军官虽然还记着自己守土有责,却实在是没胆子去阻止明军的行动。 他之前已经接到过来自国内的情报,知道明军索要济州岛用于建造据点的事情。 本来这事和他也没有太大关系,只要遵循上令,上面怎么说他怎么做就好,这破岛虽然是废了劲才打下来的,但在驻守的军官看来这破地方真的没什么好的。 但奈何他不想管,岛上的文官却一副要仗义死节的样子,着实令军官头大。 济州岛上有文官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这里被朝鲜人收复之后,他们也确实设立了官府进行管辖。 原本驻守的军官也没觉得这个文官有什么问题,平日里除了架子大点之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文官嘛架子大点很正常。仟仟尛哾 但是他现在一副要仗义死节,驱赶明军下海,甚至还要去抓住明军领军的藩王,向明廷要个说法的态度就着实让驻守的军官感到整个人都麻了。 这是几个菜喝这么大?且不说人家大军过来至少有四五千甲士,己方能凑个两千兵丁外加几百民夫就已经顶天,关键是你真抓了大明的藩王去找明廷要说法,朝鲜是日子不过了吗? 按照大明的礼制,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国王都才只是明朝郡王的爵位,比明朝的藩王还要低一等,你哪来的脸和胆子去以下犯上找人家要说法? 驻守的军官很确定,不管他们能不能抓住这位明国的藩王,光只是真这么干了,大明不发兵灭了朝鲜都算是朝鲜王室祖坟起火了。 所以驻守的军官也没惯着这个文官,让人直接把他绑了关起来之后,才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备下了礼物去求见明朝的藩王。 驻守的军官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也很清晰,他就是个小人物,谁都得罪不起。 但如果要让他做选择的话,那肯定是明朝的藩王他更得罪不起,因为朝鲜整个国家都得罪不起人家藩王。 至于说明军占据了济州岛的地修建据点什么的,二十年前这里都还是明朝的地,这地是朝鲜国王上表向明朝讨来的,人家大明现在要用这块地,朝鲜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 再说,就算朝鲜对这件事情有意见,也不是他小小的一个驻守军官能够发表意见的,那是需要汉城的大人物们才能做决定的。 他能做的就是讨好明朝的藩王,不要得罪这位整个朝鲜都得罪不起的贵人,然后向汉城禀报这件事,至于汉城的大人物们要怎么处理这件事,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要是汉城的大人物们想要和大明开战,那他也就只有以死报国了,但在这之前,他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有了驻守军官的配合,朱瞻埈在济州岛上修建据点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岛上的蒙古人和被大明发配的罪犯对此稍微有一点小意见,但在朱瞻埈派出了青玉卫和他们充分进行友好交流之后,这些人都十分激动的表示他们没有了意见。 而在和这些前朝遗民达成了共识之后,朱瞻埈修建据点的劳动力也就得到了保证。 比起岛上的朝鲜人而言,这些昔日的蒙古人和明朝流放的罪犯,在干活方面要听话得多,同时身体素质也好好不少。 当然,最关键是的在建筑技术方面他们也要比那些朝鲜人厉害不少,对于如何建造一座能够容纳大军和储备粮草的据点,这些人虽然谈不上很懂行,但至少能说上来个一二三来。 不至于像朝鲜人,能做的也就是当苦力搬搬木头了。 虽说是计划修建永久据点,但眼下朱瞻埈并没有随船携带建筑材料,在岛上现开砖窑烧砖什么的又来不及,也就只能先砍树伐木、用夯土凑合了。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砖石建筑那是真正儿八经的下大力气建造的永固工事,普通的木料加夯土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建筑标准了。 所以朱瞻埈也没有在意只有木头和夯土,只是交代一定要把据点修的牢固,同时仓库要做好防护。 这可是给大军囤积储备粮草的仓库,要是发生什么下雨漏水、粮食被虫蛀鼠啃的事情,那可就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了。 好在来时就知道要修建据点,因此朱瞻埈的船上还是带了专业的工匠的,尽管材料不是很凑手,这些工匠还是尽可能的盖出了符合明朝此时军队要求的据点和营地。 甚至于为了加强防护,朱瞻埈还让他们在据点的外围修建了一条坚固的夯土城墙。 其结构更是被朱瞻埈设计成了棱堡加岸防炮台的结构,虽然直到第一批援军抵达这道城墙都还没修完,但只要这里完工,这座据点将会成为从大明到倭国的海上贸易路线当中一处坚固的要塞。 这不仅仅是能够控制济州岛,还能够以此为基础,控制和影响到周边的朝鲜和倭国。 当然,在朱瞻埈征倭成功之后,就该叫朝鲜和郑王藩了。 也正因为济州岛的地理位置重要,这个地方是一定要控制在手里的。 所以在第一批援军抵达之后,朱瞻埈直接将手上一个青玉卫的千户所留在了这里,并且计划在征讨倭国打下九州岛之后,将这里升格成为济州卫。 至于说朝鲜人是不是同意?对于朝鲜人来说,他们只有同意和被大明打到同意这两种选择。 如果不同意,那也就不需要朝鲜人同意了。 这听起来虽然很霸道,但是对于如今的大明来说,还真就是这样。 现在可还是永乐朝,朱棣正刚刚北征蒙元得胜,大明征讨交趾虽然有一些挫折,但也同样把交趾打了下来,周边小国正是瑟瑟发抖,将大明视作不可战胜的天朝的时候。 之前那些跟着郑和船队前来朝贡的国家可不都是混赏赐的,他们更主要的目的是得到大明的册封和支持,从而获得自身统治的正统性。 要知道华夏文明屹立于这片大地已经数千年,周边国家早已被华夏文明影响深远,这些国家的王朝更迭想要得到百姓的认可和最大程度的正统,华夏文明皇帝的册封就是他们最好的证明。 可以说,在整个亚洲文化圈里,除了倭国因为统治者从倭皇变成了幕府将军,导致他们依靠的更多的是武力征服而不是法统正统性之外,周边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渴望能够得到华夏文明的册封好确保自身的正统性。 甚至于就连倭国,那也是当初受过华夏文明册封的,那枚汉朝赐予的汉委奴国王金印,就是倭国后世的国宝,但这玩意也从根源上表明了倭国就是华夏的附庸。 另外,由于郑和下西洋将大明的影响力扩散到了海外,朱棣虽然比不上唐太宗天可汗的尊号那么响亮,但也是被叫做大皇帝的。 说的不好听一点,在这个时代,对于那些周边小国来说能做大明的狗是你的荣幸。 从这一点而言,郑和下西洋确实极大的扩张了大明的影响力。 只是可惜后来明朝没有把这一切坚持下来,到了朱瞻基的时候这影响力就极大的萎缩,以至于周边国家都有点不把大明当回事了。 到了堡宗,那更是连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差点连大明之前几代皇帝辛苦打下来的基业都差点丢了。 虽说最后出了个于少保力挽狂澜,但大明从洪武、永乐、洪熙到宣德四朝积累下来的对蒙古的优势全部一朝丧尽,明朝自此以后失去了北方边境的主动权,为大明后来的灭亡埋下了隐患。 好在对于如今的大明来说,是不可能出堡宗那种奇葩玩意了,他娘都让朱瞻埈给带到了济州岛上,没可能再去和朱瞻基生堡宗出来祸害大明江山了。 “参见王爷,王爷金安。”徐滨恭敬的向朱瞻埈行着礼。 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徐滨带着孙若微一直待在朱瞻埈的封地,这一次才跟随大军一起来了济州岛。 “起来,孤不是一个喜欢繁文缛节的人,只要你确实是个对大明有用的人,孤并不会在意一些小事情。”朱瞻埈意有所指,但随后便直接问道:“人安置好了?” “回殿下的话,已经安置好了。”徐滨知道朱瞻埈在问什么,也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安置好了就行,记得把人看好,我可不希望听到哪天说人不见了,那个时候孤可就不好说话了。”朱瞻埈看了一眼徐滨,并没有说太多,很快便将话题转到了征倭的正事上:“孤打算让你在济州岛上负责大军粮草的转运,你能做好这件事么?” “徐滨不才,愿为殿下效劳。”徐滨看向朱瞻埈,脸上有的只有恭敬,而没有不满。 朱瞻埈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运粮和出征 筹划大军粮草转运,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即便是在后世,看一眼大灾大疫时各种物资上面出的问题,也能明白这活不好干。 有人上下其手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保障运输的粮草能够圆满的完成运输,这在古代来说同样是非常难的事情。 后世可以靠着冷链低温运输等物流技术和飞机、火车等一系列交通工具,以古代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效率运输新鲜蔬菜水果,这在古代是难以想象的。 清朝皇帝想吃鲥鱼,这在现代来说是一件并不算难的事情,即便是在北京也不是吃不到,可在古代鲥鱼一出水就死,想要吃到新鲜的,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是难以想象的。 这条鱼需要从南京打捞上岸,立刻就会被放入装有猪油和冰块的箱子,贴上南京军政官员的封条,然后用快马一刻不停的运送到北京城。 这一路上,从南京到北京的所有地方官员都要在路上等着,伺候运送鲥鱼的骑兵,保证道路畅通,沿途不出问题。 每三十里一处的驿站更是要早早的备好快马、食水,送鱼的人到一处驿站就会换一匹快马,以确保赶路的速度。 吃饭、喝水,甚至是解决个人卫生问题全都得在马上,说得再直白一点,人能累死、马能累死,皇帝要吃的鱼你必须送到。 而当时满清御膳房的规定是鱼出水到御膳房把鱼做熟端上康麻子的餐桌,时间不能超过二十二个时辰。 沿途光是动用的马匹就超过三千匹,民夫更是超过上万人。 “三千里路不三日,知毙几人马几匹。” “马伤人死何足论,只求好鱼呈至尊。” 一首《进鲜行》便充分的描绘了当时康麻子为了吃一条鱼所耗费的人力物力。 至于说粮食的话,运输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十成粮食从南京运到北京,如果走陆路运输的话,能有三成到北京已经算是沿途交通状况良好,一路畅通了。 所以自从蒙元定都大都之后,蒙古人便将大运河修到了北京城,并且还积极开拓了海运路线,通过漕运和海运两条路线,从南方向北方输送粮食。 尽管因为明初的时候京城定在了南京,导致漕运和海运后来停了很多年,直到朱棣迁都北京之后才逐渐恢复漕运,海运后面干脆连船都漂没了,但这粮食运输的不容易却也可见一斑。 毕竟百万石粮食想要从南京运到北京,走京杭大运河的话,沿途也还是会影响到“百万漕工”的衣食的。 至于说沿途的地方官员?漕运有专门的漕运衙门负责,可不需要地方官员插手,除非是漕粮在自己的辖区出了问题。 不过那都是掉脑袋的事情,管不管无所谓了已经。 而且清朝时期,不算各级地方官府的种种横征暴敛和巧立名目,光只是朝廷规定的漕运正粮四百万石,还要额外征收两百三十万石耗粮作为“损耗”,这粮食运输到底有多麻烦和多难就可想而知。 好在如今还是明初的永乐年间,大明的官员虽然有一些贪腐,但也还没到清朝后来那么夸张,朝廷一石正粮,地方官吏要征收五石甚至七石的地步。 一石粮食从南京起运,经由海上运到济州岛,沿途虽然有所损耗,但大体上扣掉消耗之后还是能够保证七成的粮食运到朱瞻埈手上的。 毕竟海运的速度和效率,以及规模都要远胜陆运和漕运,浪费和消耗也没有陆运和漕运那么大。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在这个时代一船粮食从南京直接运到济州岛。 就算是在后世,国内航运和跨国航运都还是两套东西,在这个时代就更不可能由粮船直接把粮食从南京运到济州岛了。 毕竟茫茫大海上,谁知道你是把粮食运到了济州岛,还是运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这么漫长的海上路途,报一个粮食被海浪打湿损耗了,实则被贪墨了朝廷也无从查起。 再加上运粮的船只有大有小,想要保证前往粮食供给的稳定,就需要有中转站对运输的粮食进行整理和转运。 南京的粮食运到天津,在天津清点、整理,检查是否有霉变、发芽等问题之后,装上大船运到仁川,在这里再装上朝鲜提供的粮食之后再送到济州岛,这一趟才算完。 如果是陆地运输,那想都不要想,这粮食肯定半路就吃完了。 就算漕运,能十成运到一成就算烧高香了,更不用说根本就没有运河能从南京运到朝鲜。 而海运在这方面就要强出许多,不仅在运量上要远胜漕运和陆运,海船就算是从南京跑到济州岛跑完全程,也不需要一个月,沿途的消耗可以说是很低了。 南京那边有朱高炽和夏元吉这两个理财和内政高手看着,朱瞻埈并不担心出问题。 他的封地也有王府属官负责,无论是清点、整理还是进行转运,王府的两位长史都会把事情处理妥当。 毕竟这真要出问题了,不用朱瞻埈去砍他们的脑袋,夏元吉那个一个铜板恨不得掰开八瓣花的老抠也会剥了他们的皮。qqxδnew 开玩笑,这次征倭可是关乎到好几座年产百万两白银的银矿,户部为了这事上上下下眼珠子都能滴出血来,敢在这事上玩花样,那就真的是等着抄家灭族薄皮实草了。 而国内没有问题,朝鲜这边就更不可能出问题了。 才刚刚靠着大明兵变上位的李褆,除非是想大明再把他撵下去,否则在征倭这件事上他必然不可能给大明添什么乱子。 哪怕是手底下人闹出事来,李褆都必须先想着讨好大明,再把事情平下去。 毕竟,他要是平不了事,那大明就只能把朝鲜给平了。 所以最后反而是济州岛这似乎有些问题,徐滨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一个靖难余孽、建文遗孤,他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而投靠了朱瞻埈,但却很难保证说他没有二心。 但朱瞻埈却似乎很看好这个人,把大军粮食转运的工作交给了他负责。 至于朱瞻埈自己,则在等来了自己的天津三卫和郑和亲自率领的船队之后,在九月的最后一天誓师出征,兵锋直指倭国。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对马岛 虽说是攻打倭国,但朱瞻埈的大军第一站却是攻打对马岛。 后世一部游戏《对马岛之魂》让这座岛很是出名,岛上的武士反抗蒙元入侵的故事被描绘的可歌可泣,但实际上元朝两度征讨倭国,均攻占过对马岛。 1274年蒙古人第一次征倭,十月三日元军从高丽合浦出发,六日成功登陆对马岛,岛主宗助国父子率领八十骑拦阻,这里就是游戏《对马岛之魂》的开场部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蒙古人第一次征倭,虽然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但元朝出动的军队是三万人,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攻陷了对马岛全岛。 稍作休整后,于十四日登陆壹岐岛,岛主平景隆率百余骑与蒙古人激战。 日军不敌,退守城内,此时刚好夜幕降临,蒙古人也不愿恋战,退回到战舰上过夜。 平景隆和残部得已留下性命多活了一夜,次日城破,平景隆在杀死妻儿后自杀。 倭国当时根本没有抵挡蒙古人的可能,直接就放弃了对马岛和壹岐岛,固守本土,让对马岛和壹岐岛独自面对元军,一点增援都没有。 之后十一月十九日,元军在博多港登陆,因为主战舰吃水太深无法靠的太近,所以元军使用轻疾舟分批上岸。 二十日,元军兵分两路发起了进攻,当时倭国方面纠集了少贰、大友、菊池、岛津、竹崎等九州诸国部队总数约一万人迎战。 至于战争的结果,史书是这么记载当时被蒙古人痛揍的倭国军队的:“其声凄厉,心碎肝裂,目眩耳聋,不辩东西,被击毙者极多。” 然后就在这天晚上,元军遭遇了台风。 元军损失一万三千余人,大多死于这场风暴,最后辗转回到中国的只剩下一万三千五百人。 从这里可以看出,倭国几乎没有对元军造成什么损失,毕竟三万人征讨倭国,其中六千七百人是高丽水手,还有五千六百人的高丽军队,扣掉这些和损失,还能有一万三千多人回到国内,可想而知真正战损的只有多少。 站在船头,看着前方的对马岛,回想起昔日蒙元征倭的经过,朱瞻埈只能感慨倭国人这是真的运气好,不然当时蒙古人恐怕第一次征倭就已经能打到他们的京都了。 “王爷,前面就是对马岛了,您看咱们要不要派人劝降一下?”郑和站在朱瞻埈的身旁,同样看着前方的对马岛,向朱瞻埈询问着。 这倒不是郑和迂腐什么的,而是此刻海面上有足足二十几艘千料大船,运载着朱瞻埈的四卫士兵,足足两万大军,对一个蒙古人一天就打下来的海岛,真的没什么费心思的必要。 郑和说要劝降,也仅仅只是想给大军省点事情,毕竟真要打的话,大军登陆、进攻,也挺费时间的。 朱瞻埈对此只是微微摇头说道:“区区对马岛,我军可一鼓而下,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倒是有劳郑公公,派快船绕到岛后,阻止岛上的倭人向其国内传递消息。 虽说倭国就算有什么反抗也翻不起风浪,但孤还是不希望横生枝节。”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就按王爷的意思来。”郑和自然也无异议,令旗手发出信号之后,船队之中自然有数艘快船领命而去,朝着对马岛的后方饶去。 而在这些快船去干活的同时,船队当中搭载着军士的船只也开始向前,抵近岸边之后开始放下小船,运载士卒上岸。 岸上似乎有倭人设伏,看到明军登陆便射出了冷箭,想要半渡而击偷袭明军。 然而寥寥无几的几根由木丸弓射出的箭矢实在是很难对全员装备了铁甲的明军造成什么伤害,甚至有将士还把倭人射过来的箭当成了挂在衣甲上的装饰。 倭国的弓箭在后世很出名,毕竟那种巨大的和弓还是很有特色的。 但在这个时代,且不说和弓制作工艺复杂,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制作出一把合用的弓来,光是用料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如果是在倭国的本土,那倒是可能还好说,那些大名多年积累下来,几十张弓还是有的。 可对于被蒙古人屠过两遍的对马岛,根本射不死人的木丸弓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传令,三通鼓,孤要看到倭人的人头,做不到领兵的军官就把自己的脑袋端上来罢。”说完,朱瞻埈便回了船舱。 他刚才已经用神念确认过,滩头伏击的倭人不过两百之数,其中有盔甲的“武士”大概也就五六十人,而登陆的明军却有至少一千人,这要是输了朱瞻埈是真的要砍人脑袋的。 而结果倒也没有让他失望,仅仅两通鼓过后,几个髡秃的脑袋就被洗刷干净之后,用盘子装了端到了朱瞻埈的面前。 看着这几个怪形怪相的脑袋,朱瞻埈摆了摆手,让人挂旗杆上之后说道:“派出骑兵,肃清整座岛,天津左卫留下一个千户所驻守此岛,另外再派一个千户所去把壹岐岛拿下,舰队就不做停留了,直接前往福冈,进攻九州岛。” 虽说对马岛和壹岐岛的地理位置都很重要,算是扼守在朝鲜和倭国之间的海峡要道上。 但明军已经在济州岛建立了据点,倒是没有必要再在对马岛这边再建立一个据点,只需要将这里占领下来,留下士兵驻守就可以了。 至于说壹岐岛,那是个比对马岛还要小一些的岛屿,朱瞻埈能够派一个千户所去攻打已经算是大炮打蚊子了,实际可能五百人就够了。 不过考虑到可能出现意外,他还是保险起见的派了一千人。 “对了,让天津右卫去五岛列岛,把那几个破岛给我拿下来。”朱瞻埈看了一眼挂在船舱里的地图,注意到还有个五岛列岛,于是又分了一支人马去攻打那里。 于是乎他手下四卫人马,这还没登陆九州岛,便已经去了一个半卫所。 若是正常开战,这么分兵当然是兵家大忌,但对于征倭这件事来说,就算只有一万人,朱瞻埈也是有把握把九州岛拿下的,所以分兵这种兵家大忌倒也没有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福冈城下 事实证明,即便分兵了,倭军也不可能是明军的对手。 这一点在朱瞻埈看到大军登陆福冈,仅仅只是用了一轮炮击就打崩了福冈当地迎战的倭军之后,就深切的意识到,这岛上的倭人怕是还没海上的倭寇能打。 不过这倒也不算奇怪,毕竟倭国直到近两百年后的战国时期都没有怎么推广开大炮和火枪,还是因为战国末期战争规模的不断扩大和欧洲人的贸易通商,才逐渐将大炮和火枪这两种东西推广开来。 这个时候的倭国可是没有火枪的,他们的作战还停留在冷兵器阶段。 倭国第一次获得火枪的时间大概是在1544年,葡萄牙商人将火绳枪带到了倭国,这件事被倭人称之为“铁炮传来事件”,自此才开启了倭人使用火器的历史。 至于大炮这种大杀器,则还要更晚一些,大概要到火绳枪传入倭国几十年之后才有。 所以这个时代的倭国虽然在蒙古人征倭的时候见识过了火器的威力,却对此并没有什么概念,同时也没有获得什么技术。 毕竟蒙古人两次征倭失败,都和倭人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单纯只是蒙古人太倒霉,被台风摧毁了船队而已。 而对于朱瞻埈来说,他手下的天津三卫或许还没来得及装备火枪和虎蹲炮,大体上还是明军传统的制式装备,但青玉卫可是有火枪、虎蹲炮这些在这个时代非常先进的火器的。 尤其是青玉卫一个卫所光火枪就有两千支、虎蹲炮五百门,这对于倭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要知道即便是到了后世倭国所谓的战国时期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火枪的长筱之战中,织田信长一方所动用的全部火枪也才一千多支,而且那个时候倭人用的还是火绳枪,和青玉卫的燧发枪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看起来用火炮打这些倭人都有些浪费了,光只是青玉卫的火枪看样子就能够打崩倭人的士气了。”坐在船上专门设立的椅子上,朱瞻埈注视着几乎是一触即溃的倭军,对战局非常不屑的撇了撇嘴。 虽说朱瞻埈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太大型的战事,但小时候他也是亲历过靖难,年初的时候还带着大军在海上剿过倭寇的,对于一支军队在面对火器轰击的情况下会有怎样的反应大致上还是了解的。 要说第一次面对火枪产生慌乱,甚至是士气崩溃这都是可以理解,也确实会发生的事情。 但即便只是海上的倭寇,在面对青玉卫的火枪齐射的时候,也还是有勇气发起决死冲锋为自己拼一条活路的。 眼前这些倭军好歹也是倭国的正规部队,只是吃了一轮火枪齐射就直接士气崩溃发生溃逃了,这未免也太丢人了。 不过考虑到明军渡海而来,来的太快福冈当地的倭人大名没来及召集军队,手上兵力不足一千,被打崩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丢人的只是他们只吃了一轮齐射就崩了。 要知道在欧洲火枪大规模应用进入排队枪毙时代之后,通常来说线列步兵都是要顶着对方的齐射还要保持整齐的线列队形作战的。 后世号称日不落的英国,就是凭借着一手线列步兵可以走到距离地方一百步的距离进入有效射程再开火而称雄欧陆的。 要知道当时欧陆的惯例是走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就可以开火了,英国人可以多走二十步。仟千仦哾 可别小看这二十步,在排队枪毙的战场上,这二十步就意味着你要多吃敌人一到两轮齐射,不是任何军队都能顶着对手的齐射,看着身边战友被战场上乱飞的子弹崩掉了半个脑袋还能保持镇定维持队形继续前进的。 “要我说这就是殿下神威,区区倭人怎敢挡殿下的大军!”朱瞻埈身旁一个伺候的太监不知是想拍马屁还是想讨他开心,说了一句恭维的话。 然而这话一出口,一旁另一名年长一些的太监脸色顿时变了一下,但见朱瞻埈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有表示什么。 毕竟这还是永乐朝,太监并不想宣德朝之后那样地位膨胀起来,在战场这么乱说话可是能直接拉下去砍头的。 不过朱瞻埈听了这话,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太监,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处置他。 左右不过是一句讨好的话,实在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让一个无根之人再去挨一顿打,而且就算朱瞻埈不处置,按照规矩也会有人给他一个教训,教育他不要乱说话的。 只是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朱瞻埈,要彻底摧毁倭人的士气,同时也要让这片土地上的倭人服从统治,光靠军队击败他们是不够的。 于是朱瞻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便向着战场迈出了一步。 一步迈出,朱瞻埈的脚并没有再落在船甲板上,而是凭空生出一朵云气,托住了朱瞻埈的脚,将他托在了空中。 “王爷!”看到朱瞻埈忽然腾空而起,船上一众侍卫和太监顿时大惊失色,赶忙大呼小叫的围拢过来,想要阻止朱瞻埈。 他们当然看得出来朱瞻埈想要干啥,也知道区区倭人根本不存在能够对抗朱瞻埈的可能,但这可不是他们待在原地不动的理由。 这可是在战场上,朱瞻埈是此时大军当中身份最尊贵的人,他要是出事了别人不好说,这船上护卫他的侍卫和伺候的太监全都得掉脑袋,运气不好点的三族就得连连看,九族就要消消乐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让朱瞻埈进入战场,万一哪个不开眼的朝他射箭呢?万一射中了呢? 然而朱瞻埈只是摆了摆手,随即便化作一条苍龙飞入云端,招来了滚滚乌云和阵阵狂风。 福冈城下作战的明军看到天空中出现如此异象,也不由得晃动了一下阵型,但随即就在各级军官的呵斥下恢复了镇定。 反倒是倭人看到这副景象忽然都跪了下来,向着天上的苍龙祈祷,似乎是误以为这是倭国的龙神,是招来神风摧毁明军舰队的。 然后他们就认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鼓而下 当宁王兴冲冲的带着自己的朵颜三卫,乘坐郑和船队的大船作为第二批登陆的明军抵达福冈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噤若寒蝉的城市,与城市当中的一片烧的焦黑的城垣。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郑王呢?这城中怎么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郑王纵火焚城了吗?”宁王有些疑惑的向身边的人询问着。 不过宁王也只是感到疑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 他当年可是朱元璋亲封的塞王,和朱棣一起经历过靖难,这大军攻城之后纵火焚城什么的,实在不算什么新鲜事情。 唯一能让宁王好奇的,可能也就是朱瞻埈为什么要放火而已。 只是当他走进那片被烧焦的城垣的时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纵火之后烧焦的痕迹,而是被雷劈的。 而此时,宁王身边的人也这才向他禀报道:“回王爷,这不是郑王殿下纵火焚城了,而是昨日大军登陆之后,倭人非但不投降,还向我军挑衅,殿下大怒化作神龙招来了雷电,把这原本的一座城砦给生生劈没了。” 听到这话,宁王顿时想起了那天在奉天殿上,朱瞻埈化身神龙,然后一道天雷劈死了跟他逼逼赖赖的文官的事情。 这让本来还想找朱瞻埈谈谈,为什么把他宁王藩的军队放在后面,军功都让郑王藩得了的问题的宁王脸上浮现出了迟疑和犹豫,有些担心自己这么去找朱瞻埈谈问题,会不会也会被他用雷劈。 同时宁王也不由得心里犯嘀咕:“都是洪武大帝的子孙,我还是亲儿子,怎么他老四的孙子就能化身真龙,我就只能是个凡夫俗子呢?难道他朱老四真的是真命天子,就连孙子都是真龙?” 这番嘀咕既没有道理,也没有根据,不过只是宁王看到朱瞻埈表现如此夸张时,心里的一点小牢骚和腹诽而已。 而在嘀咕过后,宁王也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威严,随即对身边人问道:“那郑王呢?他不在城中吗?本王今晚住在哪?” 说着,宁王也不由得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个时代的倭国不能说很穷,但也绝谈不上富庶。 尤其是倭国流行的是城和城下町的建造模式,当地作为领主的大名会修建一座具有军事防御功能的城堡来作为居所,而普通的倭国百姓则居住在距离大名城堡有一定距离的城区。 出于尊卑有别的考虑和建筑技术等原因的影响,以及防御地震的原因,倭国的城下町基本上都是用木板搭建的低矮平房,少有高大的建筑。 这一点即便是到了后世也是如此。 所以对于宁王来说,这在倭国还算富庶的城下町看着就像是乡下县城一样贫瘠,甚至比当年宁王受封到关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封地时所感受到的冲击还要强烈。 毕竟当年的宁王可是洪武皇帝的亲儿子,自幼在南京城里出生长大,成年就藩之前就没怎么出过紫禁城。 “郑王殿下去附近的别馆泡温泉了,至于王爷的住处,郑王殿下给您安排了城外的一处庄园,那里已经清理出来,也做好了迎奉的准备了。”宁王身边的人赶忙回答着,将朱瞻埈的安排告知了宁王。 然而这个回答让宁王随即皱眉,略有些不满的说道:“这打了一仗,怎么就去泡温泉了?如此懈怠,就不怕倭人反扑吗?” 宁王不免觉得这有些离谱,这还在打仗呢,主帅就跑去泡温泉,这哪里有半点是来打仗的样子。 就算朱瞻埈再怎么不把倭人放在眼里,也不该是仗还没打完就去泡温泉,最起码也该在军营里做个样子。 朱瞻埈现在就跑去泡温泉,难道是觉得大局已定么?宁王忍不住腹诽,他就不怕倭人派兵偷袭他泡温泉的地方? 正这么想着,转头就看见被劈成了一片焦土的城垣,宁王也只能讪讪的承认,朱瞻埈还真不怕。 “回王爷的话,郑王殿下说了,郑藩兵事交由樊忠处理,王爷若是要用兵,只需与他知会便可。”宁王身边的人回答着,同时也不忘补充道:“郑王殿下还说了,他身体不适,这段时间需要静养,就不见客了,一应大小事务全凭王爷做主。” 自从那日化作神龙招来雷电花了一个时辰把整座福冈城劈成了焦土之后,朱瞻埈便在城外找了一处之前福冈的大名修的别馆泡起了温泉,将军务全扔给了樊忠,交代他在一个月内肃清九州岛上的倭人便不再管任何事。 宁王担心倭人偷袭,士卒不满或者生出什么事端之类的问题,在朱瞻埈能够化身神龙,用雷电摧毁一座城堡的前提下,那确实不是朱瞻埈所需要考虑的。 事实上在朱瞻埈展现了神迹一般的力量之后,明军不仅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士气就像是锁死了一样高涨。 反观倭人,别说是倭国的军队了,就是一旁看到了这一幕的城下町中的倭国百姓,也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把朱瞻埈当成神佛来崇拜的同时,倒是对明军占领福冈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顺从,半点没有抵抗或者违逆的意思。 就算樊忠命令城下町的倭国百姓派出劳力来给明军修建营地,让城下町的富商供应大军粮草什么的,也表现的很是顺从,很快就为明军送来了粮食。 这反倒是把樊忠吓了一跳,将福冈商人送来的粮食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敢让士卒接收这批粮食。 也不怪樊忠被吓到,实在是倭国这些人表现出来的顺从实在是有些反常。 就算这个时代当大明的狗是一种荣幸,也不至于说满城百姓都这么顺从明军? 于是乎这几天樊忠是提心吊胆,生怕倭人给他来点什么惊喜,于是将分兵出去之后只剩下两个千户所兵力的天津左卫留在城里,还将青玉卫一个千户所派在了朱瞻埈身边护卫。 他自己则只打算带天津中卫和天津右卫以及青玉卫的三个千户所的兵力去进攻倭人,至于宁王这边,樊忠就压根没打算借用宁王的兵力来解决九州岛上的倭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倭人集结 虽说因为朱瞻埈行动果断的关系,九州岛上的倭国大名并没有在明军登陆之前得知对马岛被攻占的消息,以至于错过了提前集结大军抵挡明军进攻的最佳时机。 但明朝庞大的船队抵达朝鲜,还占领了济州岛修建据点,这点消息九州岛上的大名们还是能搞得到的。 所以虽然不知道明军什么时候会登陆和进攻,九州岛上的倭国大名们还是提前做了一些战争的准备,比如说整顿军备、囤积军粮,让家里的武士做好打仗的准备。 不过考虑到九州岛上的倭国大名得到消息的时候正是农忙的时节,他们要忙于农事,实在不敢大规模征发领民转化为农兵,所以所谓的准备也只不过是做好了战备,但却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 毕竟倭国实行的是分封式的制度,即便是大名也是靠手下家臣,以及家臣所豢养的武士和士兵来保持武力的。 大名自己虽然也有直属的武士和士兵,但数量却通常来说并不会很多,真正要用兵的时候还是需要提前通知家臣先召集各自豢养的武士和士兵,再汇聚到大名麾下,凑成一支军队。 这种打仗方式和欧洲的骑士、领主的军事制度没什么区别,都是封建分封的体现。 华夏文明在春秋以前其实也和这大差不差,周天子分封诸侯,诸侯就是周天子的封臣,而这些诸侯下面也有着各自的封臣,需要打仗用兵的时候,封臣就会带着各家的甲士集结到诸侯的麾下,跟随诸侯去打仗。 这种军事制度固然能够保证领地上能够长期维持着一支有一定战斗力的军队,毕竟甲士、武士这一类披甲的职业士兵通常就是一个家族最大的保障,各个封臣只要不是特别摆烂的,对此都会比较上心的去维护。 除非是真的穷的养不起,或者封臣本身是个奇葩,否则都不会在这方面抠搜或者节省。 但同样相对来说,手下的封臣有足够的武力,也同样容易滋长野心,而当野心和实力相匹配的时候,就容易发生下克上的事情。 这一点在欧洲如是,在倭国如是,在中国亦如是。 所以中国在社会发展,实现了大一统之后,便开始着手废除分封制,虽然这东西往后又绵延了几百上千年,但分封制本身却已经不再是华夏文明的主要军事制度和政治管理制度了,而是蜕变为一种礼仪性质的贵族制度。 而欧洲则要到工业革命兴起,骑士被火枪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才结束这种军事制度的使用。 毕竟在大一统背景下建立起来的中央常备军,无论是规模还是效率,都要比贵族私兵来的强。 尽管也会有人说分封制度下的极限动员能够榨出比中央常备军更多的人力来,但常备军和征招军的战斗力差距同样也是明显的。 不过倭国相对来说比较封闭和保守,这个国家直到近现代被人打破了国门,整个国家旧有的制度完全崩溃,才算是终结了分封制度。 而现在,倭国自然还是分封制度,在作为领主的大名没有宣布集结军队的情况下,封臣是没法事先召集军队的。 所以在朱瞻埈打过来,已经占领了福冈之后,九州岛上的大名们这才着急忙慌的开始召集军队,准备抵抗明军的征伐。 事实上在早就得到明军会发动进攻的消息的前提下,九州岛上的大名应该早就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才对,然而受限于分封制度本身的约束和限制,九州岛上的大名并不能提前召集军队,更没法长时间的维持召集军队的状态。 无他,封臣跟着大名打仗,大名可是要管饭的。 有钱一点的大名还能拿钱跟粮商买粮食,穷一点的大名别说自己下地种田了,真粮食不够的时候,还要自己绝食来节约粮食真不是夸张。 在这样的情况下,九州岛上的大名自然不可能提前几个月把军队集结起来,放着田地里等待收割的粮食不管来防备明军的进攻。 真这么干,怕是明军还没打过来,手下的封臣就已经要造反了。 所以他们原本是打算像元朝征倭时一样,让对马岛当炮灰,明军打到对马岛了,岛上的倭人把消息传回来,他们可以趁明军攻打对马岛和从对马岛过来九州岛的这段时间召集军队做好防御。 这样当明军登陆九州岛的时候,他们已经集结好了大军,就算打不赢也能多撑一段时间。qqxδnew 到时候幕府肯定会派出增援,这仗就还有的打。 万一他们运气再好一点,明军也碰上了神风摧毁掉他们的舰队的话,那倭国可就又可以白捡一场胜利了。 可别觉得倭人的这种想法荒谬,正是因为两次蒙元征倭都败于台风,所以倭人一直有一种说法是他们是被神风庇佑的国家,在得知明军要来攻打自己的时候,倭国可是很多地方都有向神灵祈祷,再次掀起神风的祈愿的。 但很显然,在真龙面前,倭国的神灵就算真的有能力掀起所谓的“神风”,也没法翻起什么风浪来。 当九州岛的大名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费劲巴拉的带着集结起来的三万五千人的“大军”和樊忠所率领的并不满编的三卫兵马正面相遇展开了战斗时,便得到充分的证明。 虽然这次九州岛的大名们集结的军队中各家的武士和长期服役的士兵占到了一万五千人,征招来的农兵也有两万人,兵力几乎是樊忠手上郑藩军队的近三倍,但双方仅仅只是激战了半个时辰,九州大名们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军队就已经被打到崩溃了。 倒不是这些武士老爷们作战不努力,也不是征招来的农兵一触即溃。 事实上他们在大名们的妖魔化宣传之下,把明军当成了当年动辄屠城的蒙古人,为了保卫家园激发出来的士气是还算不错的,在明军的火枪与虎蹲炮面前即便承受了巨大的伤亡也敢于发起进攻。 但战斗力和装备上的差距,并不是靠着士气和人数就能够弥补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猴子骑狗 在稍早一些的时候战斗还未打响时,樊忠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倭人大军,多少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独领大军,同时也是在野外行军的状态下碰上了敌军,要说他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好在对面的倭人好像也是在行军,双方都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因此在哨兵发现了对方存在之后,两支军队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开始给士兵着甲、整备武器,进行开战前的准备工作。 与绝大多数人所认知的不一样,古代行军士兵并不是穿着十几斤甚至几十斤的盔甲行军的。 因为冷兵器时代的战斗中,士兵的体力是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长时间消耗大量体力而得不到有效恢复,就算是再精锐的士兵也会陷入疲惫和虚弱,战斗力下降。 一个合格的将领,必然会优先确保自己麾下主力作战部队的体力,除了让他们吃好喝好休息好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避免他们在非作战的情况下额外的消耗体力。 而行军便是一支军队除了作战之外,体力消耗最大的一件事情了。 为了确保士兵能够在作战的时候又足够的体力支撑战斗,自然也就不会在行军的时候,让主力作战部队穿上十几斤甚至几十斤重的铁甲。 那不是行军,是负重越野。 所以行军途中的军队是战斗力最弱的时候,这不光是因为队伍没有展开作战队形,还因为士兵没有着甲,也没有拿起武器。 也正因为如此,军队的哨兵和探马就显得非常重要了,因为他们需要探明大军周围的一切情况,避免被敌人埋伏和偷袭,更要在敌人发动袭击的第一时间上去迎敌,拖延时间给大军着甲备战的时间。 明军这边的探马和哨兵用的是传统的夜不收,也就是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组成的轻骑兵。 而倭人这边则用的是忍者,当然是既不会喷火,也不会分身术的那种传统忍者。 这二者之间的碰撞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来,毕竟二者最根本的使命是发现敌情然后回报,而不是和对方好勇斗狠,或者歼敌多少。 无论是夜不收还是忍者,在遭遇到敌人的第一时间都是追求一击必杀、打完就走,绝不纠缠。 因此,双方的第一轮碰撞,双方虽然互有一些伤亡,但并没有展开激烈的交战。 直到双方大军都已经确认了对方的存在,并且开始摆开阵型准备交战了,这战局才算是激烈起来。 然而当两军摆开了阵势,樊忠都要下令开战了,几个倭国的武士却顶盔掼甲的骑着马冲到明军阵前,大声的自报家门开始了邀战。 这在倭国还是挺正常的,他们一直到两百多年后的战国时代末期,都还流行这种所谓的“一骑讨”,也就是中国曾经也流行过的斗将。 当然,在中国流行的时候,这玩意还叫致师,是春秋战国时期,两方贵族架着战车互相对冲交战。 这是一种彰显勇武,同时也很能鼓舞士气的行为。 毕竟本家的大将出去邀战成功,一枪攮死了对家的大将,割了脑袋回来大喊“某某被我讨取”这还是很提气的,而且同时还能打击敌方的士气。 但这东西对于中国来说,已经在秦汉时期就不太流行了。 或者说,对于当时已经动辄十几万、几十万大军交战的中国来说,战争规模的提升导致这种武将单挑已经逐渐失去了其意义,作用也变得可有可无,所以逐渐就没什么人这么干了。 现在的大明,要还想看这种场面,也就只能去茶馆酒楼听评书话本了。 所以面对前来叫阵的几个倭人武将,樊忠只是让人拿来了一杆火枪,上好了子弹之后举枪射击。 “砰!”燧发枪的命中率虽然也不算太高,但樊忠的这一枪还是精准的命中了其中一名倭人武将,一枪崩碎了他的头盔,让他从马上掉了下来。 随手将火枪扔给身边的亲兵,樊忠随意的啐了一口:“呱噪。” 而这一枪也让原本因为己方武将前去叫阵而鼓噪起来的倭国军队一下子静了下来,他们可没见过这种武将单挑,突然用暗器攻击的情况。 毕竟这个时代的倭人还比较质朴,就连月代头这种玩意都还要看蒙古人剃秃瓢才能学会,而且还不是剃头而是一根根的拔头发,就知道这个时代的倭人是个什么水平的铁憨憨了。 所以他们这个时候还是很看重阵前武将单挑这件事的,认为这是很荣誉的事情 然而现在明军根本不在意荣誉,这让不少自诩为忠义勇武,重视荣誉的倭国武士都愤怒起来,叫嚣着要给明军一个教训。 倭人的大名虽然想要谨慎一点,但军队士气到了这一步,想刹住也不太可能了,于是见大军确实准备好了进攻,领军的倭国大名也就下令发起了进攻。 看着一群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倭国武士,骑着肩高不到一米二的马朝自己发起冲锋,明军士兵只感受到了荒诞,而不是要面对骑兵冲锋的紧张。 毕竟他们所面对过的骑兵可是蒙古人的铁骑,成千上万的蒙古骑兵冲锋的阵势,远不是这种猴子骑狗一般的骑兵能够比拟的。 尤其是冲过来的倭国骑兵也就一两千人的样子。 “火炮准备!放!”都不需要樊忠下达命令,青玉卫的炮兵就已经自己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他们这一次用的就不是虎蹲炮这种小口径的玩意了,而是碗口粗细、发射实心弹丸的前装滑膛炮了。 虽然这玩意最多只算轻型步兵炮,连攻城武器都算不上,但对于压根就没见过火器的倭人来说,这已经是降维打击了。 在炮火中,那些骑兵虽然确实勇敢的冲锋了,但从来没有见过火炮的战马却完全陷入了慌乱,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作战。 不仅是战马,征招来的农兵同样也士气崩溃了,他们甚至认为明军动用的是天神的武器,被吓得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祈祷。 尽管在武士的驱赶下,他们最终还是向着明军发起了冲锋,但这所能带来的,也仅仅只是让这片土地明年会在鲜血的滋养下更加肥沃而已。 第一百六十四章 龙珠 此时福冈城外一处温泉别馆,来自青玉卫的士兵正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里团团围住,在周围设下了严密的防御。 以青玉卫一个千户所的战力防守,纵使千倭人来攻也打不下来这处别馆,此处可以说是如今九州岛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座别馆原本是福冈城的大名为自己修建的,专供大名本人享用,平时并不会有其他人来。 然而即便如此,这里也有大名留下的仆人和侍女定期维护,确保这处别馆处于随时都可以使用的状态。 并且别馆并不只是个温泉浴池,包括周围的一大片田地也都属于别馆的财产,别馆周围甚至还有可以驻扎士兵和小型的武士宅邸,具备一定的军事防御能力。 以倭国的标准来说,完全可以将这里视作是一名中下级家臣的领地。 不过随着福冈大名连同他的居城一起被朱瞻埈劈成了一地焦炭,这里也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朱瞻埈的私人财产了。 连带着,别馆内的仆人和侍女也都成了朱瞻埈的私人财物。 在这个时代来说,即便是在大明也有卖身为奴,奴仆被视为财产而不是人的现象存在。 尽管明初的时候朱元璋曾经颁布法律,限制蓄奴,但允许蓄奴的这个口子开了,就不可能让那些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老爷们不蓄奴。 至于说老朱规定的公侯家才可以蓄奴二十人的规定,也就明初的时候大家稍微当回事,甚至于老朱在的时候那些公侯家里都不止有二十个奴仆,只是没人去深究这种事罢了。 大明都是这个样子,倭国这种完全不把百姓当人的国家就更是如此了。 对于倭国的大名而言,治下子民不过是一种可再生的资源和财产,甚至可以随意的杀死。 这一点在倭国干脆就是被默认的规矩,平民在武士面前就是可以被随意剥夺生命的存在,以至于仅仅只是因为平民看了自己一眼,武士就能够砍掉平民的脑袋。 而领民就是领主的资产这一点,甚至不需要文书去刻意写明,那些大名和大名的封臣,只需要拿出能够证明这块土地是自己封地的证明,那么无论是土地上的人口还是其他任何东西,就会默认为是领主的私人财产。 在倭国,如果领主或者武士老爷造访一处村庄,村里的漂亮姑娘被拿来当侍女使用,甚至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都不需要去强抢村长就会主动献上村里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姑娘。 当然,强盗或者非领主势力的武士还是享受不到这个待遇的。 但对于福冈周边的村子来说,已经攻下福冈的明军如今算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即便只是一时的也不是这些平民能够得罪得起的。 所以当朱瞻埈来到别馆,打算在这泡个温泉的时候,原来福冈大名留在这里的管事向他献上自己女儿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甚至于对于管事和他的女儿而言,能够被献给贵人在他们看来反而是一种福气,毕竟万一被贵人看上,这可就是飞黄腾达了。 但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又怎么可能接触到尊贵的大明藩王,还想着能飞黄腾达呢? 别说是被献上的管事女儿,就是别馆的仆人和侍女都被看管起来,根本接触不到朱瞻埈。 真正能接触到朱瞻埈的只有那些奉命来伺候他的太监,其他人别说是接触他了,就连他每天的饮食也是要做成一式两份,经过多次试毒之后,才会端给朱瞻埈吃的。 而且这还是因为在倭国,条件不方便,要是在宫中,皇族饮食都要做成一式三份,一份试毒、一份存档,最后一份才是真正拿来给皇族食用的。 不仅如此,做菜的时候从采买到做菜,每一道工序都有人监督检查,以防出现问题。 若是真吃出了什么问题,太医就会第一时间检查存档的那一份,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以及食材是不是相冲或者过敏。 可想而知,光是吃都有这么多检查,陌生人想要接触皇室有多难了。 除非是朱瞻埈自己想,否则很难有人能够轻易接触一位实权藩王。 甚至于,就连通报军情的信使也得经过通报才能够把消息传递到朱瞻埈面前。 而这也正是后世明清两朝,太监捞钱的手段之一。 当然,对于如今还是明初的太监们来说,虽然收门包已经有了,却也没到敢明目张胆拦截军情的地步,朱瞻埈身边的这些太监也没到后世明朝那些太监的程度。 在接到信使送来的军报之后,一名太监便赶忙捧着军报进入了别馆内院,向朱瞻埈通报。 只是当这名太监站在内院门口,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扉时,他却两股战战,很是咽了两下口水,这才壮起胆子大声禀报:“启禀殿下,樊忠将军送来军报,我军日前于倭军相遇于野,激战半日,倭人五万大军被歼五千余人,我军斩首千级,俘获倭兵七千余人,大捷!” “这个樊忠,什么时候学会谎报军情了?让他领二十军棍,给孤据实以报。”门扉中,朱瞻埈一听就知道这军报注水了,语气当中多少带着些许不满。 而这顿时吓得通报的太监一头冷汗,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见朱瞻埈没有其他吩咐,这名太监这才如蒙大赦,赶忙退了出去。 这倒不是这名太监胆子小,而是此时朱瞻埈确实有几分吓人。 此时如果拉开门扉,就能够看到原本只是一个小水池的温泉池如今被扩大成了一口深潭,而弥漫着白雾的深潭之中,朱瞻埈并不是以人身浸泡在水中,而是现出了真龙之身,将大半龙身浸泡在深潭之中,只将龙首露在外面。仟千仦哾 这并非是朱瞻埈修成真龙之身后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之前他动用真龙之身劈碎福冈城的时候发现自己真龙之身有些许异常,召唤出来的天雷威力比他预想的大了许多倍,他不放心这才借着泡温泉为名在检查自身。 “奇也!怪也!我这真龙之身什么时候多出一颗龙珠来了?”朱瞻埈一番检查,惊讶着自己的发现。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所谓龙珠,便是真龙一族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之后以自身修为按照龙族秘法所凝聚出来的一颗类似于本命法宝的珠子。 说是类似于本命法宝,是因为龙珠虽然和真龙性命交修,但却并不是外物,只是龙族自身精元结成的类似于金丹修士的内丹一样的东西。 而且它不影响真龙一族再去祭练一件本命法宝,所以真龙一族如果拥有本命法宝的话,便要比其他种族多出一颗本命龙珠来,凭空多出一倍不说,还能配合龙珠使用各种手段。 但正如本命法宝的祭练非常困难一样,龙族想要凝聚一颗本命龙珠,同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仅要求修为达到相当于金丹真人的境界,还需要不断的抽取自身精元日夕祭练,花费无数苦功才能凝聚一颗龙珠。 而且龙珠与真龙一族性命交修,如果龙珠有损,对于真龙来说也同样会对其生命造成损伤。 所以真龙一族轻易不会把龙珠拿出来使用,一旦拿出来了,那就是要拼命的意思了。 好在作为真龙性命交修的本命龙珠,即便吞在腹中也一样能够发挥功效,不仅可以凭空增涨龙族本命神通的威力,更可以加速真龙一族修行,有种种玄妙应用。 当年朱瞻埈虽然和龙女交好,却未能真正入赘龙族,许多龙族隐秘也就知道一个大概,并不清楚其中细节。 因此当他发现自己化身真龙之后腹中多出一颗龙珠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不得不找个地方仔细检查自身是否出了什么差错。 然而一番折腾检查下来,朱瞻埈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真元运转顺畅并无阻碍不说,还隐隐快了几分,就连自己神魂和金丹上的伤势,也有几分好转。 “这龙珠看上去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是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温泉池中,朱瞻埈翻转龙身,搅动潭水的同时,也在不由得喃喃自语,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他所知,真龙一族的龙珠全都是自己勤修苦练得来的,并没有听说有其他方式可以获得。 而且龙珠与真龙性命相关,失了龙珠虽然不至于要了一条真龙的性命,却也能够让其元气大伤,损失惨重。 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有那条真龙把自己辛苦凝聚的龙珠送人的事情发生。 至于说抢夺一条真龙的龙珠?且不说要杀死一条凝聚了龙珠的真龙有多难,龙珠这种东西天生就不适配其他种族,即便强行祭练也只会是变成疯子或者干脆被龙珠之中真龙的残魂夺舍重生。 想到这里,朱瞻埈顿时将龙珠从肚子里吐了出来,随即变化回了人身,将龙珠托在掌心,用自己的神念向其中探去。 然而无论朱瞻埈用神念反复检查,这颗龙珠也未见任何异常,看上去这就像是他自己花费了无数苦功凝聚修炼出来的本命龙珠一样。 这让朱瞻埈感到大惑不解的同时也不由得有几分失望,如果能够在龙珠当中发现有残魂存在的话,他反而会很高兴。 只是可惜,他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颗龙珠就只是一颗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的龙珠而已。 感到失望的朱瞻埈凝视着手中的龙珠,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最终还是将龙珠重新吞回了肚子里,毕竟这东西怎么来的他心里也大致有所猜测,只是没有什么依据能够支持他的猜测罢了。 至于说这颗龙珠是否会对他造成伤害,朱瞻埈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或者反言之,如果能够复活她的话,舍弃自己的真龙之躯对于朱瞻埈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可惜,他无论怎么检查,都未能从龙珠当中感知到一星半点熟悉的气息,有的只有他自己的痕迹。 叹息过后朱瞻埈也没有再去想这件事,随意的从水潭中站起,都无需动念,水珠便自然从他身上流回了水潭之中,无需擦拭便浑身干爽。 拿起放在一旁的亵衣穿上,朱瞻埈这才走出了温泉池所在的内院。 院门口候着的太监一见朱瞻埈走出了院门,便赶忙围了过来,手中托着朱瞻埈的衮服就要伺候他穿上。 然而朱瞻埈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拿走:“取一件松快点的衣服来,今日不穿衮服了。” 衮服是正式的亲王袍服,虽然奢华大气,穿着能够彰显气度威严,但却并不怎么舒服,如果不是重要的场合朱瞻埈也懒得穿这么正式。 捧着衮服的太监领命而去,旋即便拿来了一件青绿色的长衫。 朱瞻埈微微颔首,几名太监这才围着朱瞻埈一阵伺候,将这件衣服穿在了他的身上。 这件长衫有些类似于道袍,长衫坠地,没有腰带的束缚穿起来倒是松快了不少。 朱瞻埈在别馆的院子里走了几步,欣赏了一下景色,这才对一旁的太监问道:“可有什么事情禀报?” “回王爷,除了之前樊忠将军送来的军报,并无其他要事。”一名年长的太监躬身向朱瞻埈回复着,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倒是城中传来消息,说是宁王殿下和朵颜三卫已经进城,宁王殿下想要见王爷。” “回复宁王,就说孤明日设宴,请他来别馆一叙。”听到宁王到了,朱瞻埈微微颔首,便决定会晤宁王。 事实上按照原本和宁王商量的战略,在朱瞻埈先行一步打下登陆点之后,宁王的军队随即踏海而来,在两家军力集结完毕之后,才会去和倭人决战。 这一方面是为了集结己方兵力,另一方面也是给倭人一个聚集兵力然后一网打尽的机会。 但樊忠已经击溃了九州岛上的倭人主力,宁王的大军错过了决战。 不过这倒是不要紧,反正九州岛已经分配好将会是朱瞻埈的地盘,宁王没捞到仗打也问题不大,让他带兵去清扫那些倭国大名的城堡还能给朱瞻埈省点事。 至于说兵过如篦之类的问题,这可是在倭国,需要考虑这些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宁王借兵 虽然朱瞻埈并不在意宁王手下的军队在九州岛上做出什么“亲善”的举动,但不得不说朵颜三卫这支原本属于宁王,后来被朱棣骗来的军队在军纪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攻城略地贵攻城略地,他们并没有发挥蒙古人喜欢屠城的传统。 虽说在攻打那些拒不投降的倭人城堡的时候,他们表现的很是凶残,但在把城池攻下来之后,却基本上做到了秋毫无犯。 当然,诸如喝酒闹事、斗殴打架之类的小问题,无论是宁王还是朱瞻埈都没有太当回事。 这些人让宁王抓回去打一顿军棍就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毕竟朵颜三卫不是朱瞻埈手下的军队,在军纪上做不到青玉卫那么令行禁止是很正常的事情。 别说是朵颜三卫了,就连朱瞻埈自己的天津三卫,在军纪上也是不能和青玉卫相比的,即便他们的军纪已经强出朵颜三卫和普通明军一个档次了。 说到底这些都还是封建时代的军队,青玉卫军纪严明除了朱瞻埈规定的多和执行的严之外,也和青玉卫当中勋贵子弟众多有很大关系。 或许很多人觉得这些勋贵子弟该是那种飞鹰斗狗、横行霸道的样子,但事实上明初勋贵家的子弟虽然不否认有纨绔的,却也大部分都是守规矩的。 真不守规矩的,别说活过老朱在位的洪武朝,朱棣可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再加上朱瞻埈的青玉卫锤炼了几个月,不守军纪的脑袋早被砍下来挂旗杆上风干了,青玉卫的军纪又怎么会不好? 至于说天津三卫,虽然朱瞻埈抽调了青玉卫的军官对其进行整训,但毕竟隔了一层,有些东西执行不到位。 但即便如此,能够做到不滋扰地方,战场上纪律严明,敢打敢拼,天津三卫也已经是天下强军了。 这倒是让宁王很是羡慕,几次都向朱瞻埈提出想要从他这里借人去整训一下朵颜三卫,提升一下他们的军纪。 然而即便如此,明军的军纪比起倭人自己来说,那也称得上是仁义之师了。 最起码的明军在攻打那些倭国城堡的时候,大军只是针对有倭军驻守的城堡,而没有去对那些只是居住着普通倭国百姓的城下町做什么破坏,更没有像倭人自己那样,打不下来城堡就在城下町放火。 在樊忠击溃了九州岛上倭人的主力之后,那些倭人残军就四散开来,滋扰地方乡村不说,还有一些残军更是屡次想要在各地的城下町放火,想要以此来给明军造成麻烦和损失。 如果不是朱瞻埈熟悉这些倭人究竟是个什么德行,特意派兵在各地巡逻,清缴这些残军来维持治安,恐怕此刻九州岛上早已遍地烽烟,到处都是骚乱了。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些倭人很快就服从了明军的统治和管理,各个城下町的商人也都很快备齐了礼物,来求见朱瞻埈,希望能够和这些一看就不打算走了的明军搞好关系。 至于说倭国大军反攻把明军赶走?这种笑话就算是现如今的幕府征夷大将军也不会信的。 因为来攻打倭国的明军可不止一路,其他四路明军如今都已经攻入倭国,现在倭国全境都可以说一句烽烟四起,幕府根本无力组织军队来抵抗明军的进攻。 毕竟算上朱瞻埈和宁王这一路,一共五路进攻倭国的明军,哪一路都是需要幕府进行总动员,抽调全国的兵力才有可能对抗的,现在五路并进,幕府和倭国地方早已经焦头烂额,根本没有能力组织起来有效的抵抗。 和他们相比,九州岛上的倭国大名能够在明军攻占福冈之后还能组织起来几万人的军队反扑,已经是他们武德充沛了。 “如今四路大军齐头并进,宁王叔祖,你的朵颜三卫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温泉别馆的庭院内,朱瞻埈看向了宁王,向他询问道。 宁王今日是受邀前来赴宴,这几日他带着朵颜三卫清缴了九州岛上还残存的倭人城堡,谈不上劳苦功高,但也称得上一句风尘仆仆。 不过对于之前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宁王来说,这几日的领兵作战反而让他乐在其中。 不得不说,洪武大帝的儿子就没几个是真的废物的,即便宁王当年被朱棣轻易骗走了朵颜三卫,还绑了他一起靖难,但宁王本身带兵打仗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几日清缴倭人城堡的事情,宁王几乎是轻松拿下了整个九州岛上所有的城堡,并没有费什么功夫。仟千仦哾 当然,这也和倭人的城堡也就那样,实在没有多少城防可言有关,真和大明比拼攻城科技,那纯属大可不必。 要知道这个时代倭人攻城还在采用蚁附这种原始到极致的手段,连个攻城云梯都没有。 “确实该动一动了,孤手下的儿郎们这几日虽然打下了不少城砦,但孤来倭国可不是为了这些的。”宁王微微颔首,对于朱瞻埈话里的意思他倒是很明白,但他还是对朱瞻埈问道:“郑王,孤这段时间也算是给你帮了不少忙,咱们虽然是叔祖与侄孙的辈分,但这相处的也还算融洽,不知你的青玉卫能不能借我一段时间,孤打下了石见银山就还你。 还有你那些大炮和火器,不知道能不能卖给孤一些?孤拿石见银山一年的出产跟你换如何?伱那些火炮和火器确实好用!” “火炮和火器暂时没有多的,青玉卫装备的那些都还是南京的工坊生产的,天津三卫都还没有配齐,确实没有多的往外卖,宁王叔祖若是想买,或许可以等我在这九州岛上建立新的工坊有了出产之后再说。”对于自己手上那些精良的火炮和火枪,朱瞻埈并没有不想卖的意思,但眼下确实没有多余的产量。 不过对于宁王想要借兵的事情,朱瞻埈在想了想之后便说道:“青玉卫是我的亲卫,不好外借,倒是天津中卫可以借宁王叔祖一用。” 第一百六十七章 检地 虽然很是眼馋朱瞻埈的青玉卫,但最终宁王还是只借到了天津中卫的兵马,最终只是带着他自己的朵颜三卫和天津中卫一共四卫兵马度过了关门海峡,开始对倭国的本州岛发起了攻略。 因为之前朱瞻埈的谋划,另外四位藩王的大军此刻正在倭国的本州岛上肆虐,使得幕府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攻,因此当宁王也攻上本州岛的时候,他的面前根本没有值得一提的敌人,大军近乎毫无阻拦的便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石见银山。 占领了这座倭国如今最大的银矿之后,宁王便算是达成了此次征倭他的最大目标,剩下的无非是拓展自己所占领的区域,为自己划拉下更大的封地而已。 至于朱瞻埈这边,拿下了九州岛的他总算结束了自己一直在泡温泉的状态,开始正经的治理这片才刚刚被征服的土地。 首先当然是对农业种植的恢复,此时的倭国的主要农作物就是水稻,甚至于倭国的农民交税交的也是大米。 不过倭国与大明不同,土地不是属于个人的,而是所有的土地都归属于领主,而领主又属于大名,突出一个分封所有制。 也正因为如此,倭国农民要交的税收是非常恐怖的,两百多年以后的战国时代末期,北条家六公四民收个六成的税已经被奉为仁政。 极端一点的可是八公二民,要把田地出产的八成作为税收上交给领主的。 在如此苛刻的税率下,民众基本上就跟大明的失地佃户一样,完全成为了领主的附庸,被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上。 只是大明好歹百姓还有能拥有自己土地的机会,而在倭国除非是成为武士获得封地,否则是完全和土地没有关系的。 当然,倭国确实有另外一种例外的情况,那就是出家当和尚或者去神社里当神官。 倭国的和尚与大明不同,他们不仅可以结婚生子,更可以摇身一变直接变成地方豪强甚至是大名本身,拥有大片的土地不说,还能和大名一样,世代相传。 所以对于朱瞻埈而言,他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关于土地和税率的问题。 “孤的意思你们应该都明白了?这次对整个九州岛的检地,你们可有信心?”温泉别馆内,朱瞻埈看着终于来到自己面前的一众王府属官和徐滨,向他们询问着。 一众王府属官是在朱瞻埈攻下了福冈之后,就让郑和派船回去接的,随船而来的还有胡善祥和一众伺候朱瞻埈的宫女。 所以此时朱瞻埈身边伺候的人总算是都换成了宫女,而不是清一色的太监了。 尽管朱瞻埈并不是一个歧视太监的人,以前他身边也同样有太监伺候,但宫女总归比太监看得顺眼一些,同时也让他放心一些。 毕竟有明一朝,太监闹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宫女相对来说就要安分很多。 不过此时朱瞻埈倒是没在意给自己上茶的是宫女还是太监,只是用眼神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一众王府属官,等候着他们的回答。 刚才朱瞻埈向一众王府属官交代的任务,便是让他们对整个九州岛进行一次检地,也就是摸清楚整个九州岛上到底有多少田地和人口。 这无论是在哪个朝代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即便随着明军对九州岛的征服,那些被剿灭的倭国大名不算,底下的各个田庄地头倒是很麻溜的献上了安堵文书,也就是记录土地田亩和人口的账册,向朱瞻埈效忠的同时,也让他掌握了此时九州岛上大致的人口和土地情况。 只是这些只能算是一个大概的了解,毕竟无论是大明还是倭国,土地瞒报几乎可以说是传统艺能了。 大明的地主和士族为了不给国家交税隐藏田亩,倭国的领主和中下级武士同样为了不给大名交税而隐藏田亩,所以对于朱瞻埈来说清查田亩的检地是势在必行的。 而他手上能用的人手,自然就是他的王府属官了。 只是一众王府属官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正式参见朱瞻埈这个郑王,领到的差事就是检地这么个大活。 一时之间无论是为首的左长史,还是其他王府属官,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这可是在倭国检地,不比大明本土,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想干活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王爷,检地一事势在必行,只是我等既不清楚这九州地方的风土人情,也不了解土地人口的状况,更兼之语言不通,想要进行清查少不得需要当地人协助,只是该如何对待这些当地人,还需要王爷示下。”左长史朝着朱瞻埈鞠了一躬,随即便将检地一事所需要面对的问题提了出来。 对于左长史提出来的问题,朱瞻埈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虽然自家太子老爹给他配的王府属官都是精明能干的干练之辈,但这里毕竟是倭国不是大明,这些人再有才干,面对倭国这片陌生的土地,人生地不熟且不说,光只是语言不通就够让他们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所以左长史此时提出来的问题也是现实问题,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别说是检地了,光是让朱瞻埈发出的政令能够上下通达都成问题,就更不用说治理这片土地了。 “王爷,可否听微臣一言?”随船一起来的徐滨本来只是过来送粮食,外加向朱瞻埈述职,但见眼前的情况他还是忍不住向朱瞻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朱瞻埈看了一眼徐滨,点了点头说道:“但说无妨。” “王爷,关于检地一事,微臣觉得当出动军队。”徐滨一开口,便将事情换了一个角度来看:“微臣研究过倭国的情况,此国所有土地皆属于名主,如今王爷征伐此地,九州岛上的名主都被王爷所击败和讨伐,剩下的也都选择了投靠王爷,所以王爷的士兵在这片岛屿上还是很有威慑的,出动军士当可确保检地的顺利进行,若有人闹事也好直接镇压。 至于说语言不通的问题,王爷可以招募精通汉学的倭人为王爷效力,此次检地刚好可以成为这些人的一道考验,决定他们是否有资格为王爷效力。”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年轻武士 福冈城的城下町里,一个年轻的武士正行走在街头。 道路两旁的普通百姓看到他腰间的两把佩刀,都习惯性的站在了道路的两旁,朝他低头行着礼。 按照倭国的传统,武士出行,普通的百姓都必须要让道并且低头,甚至是必须跪在道路两旁,任何被认为是不敬或是冒犯的行为,武士都能够直接拔刀将冒犯自己的百姓直接斩杀。 更有甚者,完全不需要理由,仅仅只是武士新买了一把刀需要试试是否锋利,就能够从路边拉过一个百姓,然后一刀砍做两截,就跟后世表演刀剑是否锋利的试斩砍草席一样。 在这个时代的倭国,普通百姓相对于武士来说,可能也就是与一卷草席相同而已。 只不过眼下福冈城的控制者是朱瞻埈这位大明藩王,明朝可没有武士能随意在街上砍人的规矩,哪怕是皇亲国戚,真在大街上打死了人也是要负责的。仟仟尛哾 当然某个喜欢拿锤子砸人脑袋的禽兽王爷仗着自己爹是朱元璋确实这么干过,最后倒也没被严重追责就是了。 所以虽然这位年轻的武士依旧佩刀走在街上,街道上的老百姓其实并不用担心他们会被砍,低头行礼只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而且这个看起来衣着讲究,但稍显落魄的年轻武士并没有讲究这些的心情。 年轻的武士来自于之前还统治着福冈的大内家,算是大内家的普代家臣,也就是从他祖上开始就给大内家当家臣了,传到他这已经好几代人了。 也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资历,年轻武士的家族在大内家还算有一点地位,他们家在福冈城外有一座田庄,家里也能养得起两百拿长枪的步兵。 虽然不算是大豪族,在福冈却也算是中层武士了。 所以之前明军登陆攻打福冈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就召集了所有的士兵,带着能拿刀的亲戚一起到了福冈城帮忙守城。 年轻武士则因为太年轻,又不是家族的继承人,所以被留了下来,看守家族的田庄,留给他的也只是一些临时召集起来的老弱病残的佃农。 至于身强力壮的劳力?自然是被家族的人带走,去福冈支援大名守城了。 然后?然后家族的所有能拿刀的亲戚与家族苦心积攒下来的两百步兵,以及征招的青壮就全在真龙召唤而来的雷霆之中灰飞烟灭了。 于是乎,本来只是家族旁支次子的年轻武士便一下子成为了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在几个老家臣的拥护下继承了家族,成为了新的家主。 如果是在过去,这或许会让年轻的武士十分高兴,甚至兴奋的几天睡不着觉。 但如今明军已经犁庭扫穴一般肃清了整个九州岛上的倭人势力,继承家主的位置意味着的只是扛起了整个家族传承和兴旺的责任,这在现在来说可是个苦差事。 尤其是家族的田庄险些被明军攻破,至少在他理智的选择了投降之前,这份重担和责任就更成了一份苦差事。 虽然靠着及时的投降保住了家族的田庄,但很显然明军不是大内家,纵使年轻的武士献上了家族田庄的安堵文书和人口田册,家族也还是被剥夺了领地和武装暂时看管起来,家族世代相传的田庄也有了一队明军驻扎。 这是明军在清缴岛上的倭人势力时做出的举措。 为了防止这些拥有一定武装力量的田庄地头作乱,朱瞻埈将自己手上的军队分散了下去,有抵抗的田庄就攻破,屠光所有胆敢反抗的人,然后将军队直接驻扎在田庄上,直到朱瞻埈做出新的处理决定。 虽然驻扎在年轻武士家田庄的明军人数不多,以家族在田庄周围几个村子的声望,号召村民一拥而上,还是能够解决这队只有十几人的明军的。 但才刚刚担任家主的年轻武士脑子却很清醒的认识到,解决这一队明军简单,想要解决随之而来的更多的明军却很难。 纵使是在家族的全盛时期,有十几位精研武艺的武士和两百足轻,也很难对抗大明的军队。 年轻武士对这一点的认知非常明确,或许是因为他只是家族的分支庶出,平素里并不受重视,武艺也稀松平常,相对来说他的性格也要懦弱一些,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首先想到的是通过其他途径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个传统中下级武士那样只会拿着刀子嗷嗷乱叫的冲上去。 或许也正是如此,驻扎在田庄的明军和他相处的倒还算融洽,在年轻武士本来只是想要讨好这些明军,免得他们祸害田庄而奉上了些许粮食之后,明军小队的队长告诉了年轻武士一个消息,一个对于他来说有机会复兴家族的消息。 如今已经占领并统治整个九州岛的大明藩王正在招募人手,只要识文断字会说明国话,就能够有机会成为藩王殿下的下属,为藩王殿下做事。 这对于年轻武士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因为家族领地就在福冈城附近的关系,年轻武士曾经因为想要阅读那些全都是用汉字书写的书籍而认真学习过明国话和文字。 这在倭国甚至是一门显学,就叫做汉学,但凡家里不想只培养肌肉莽夫的家族,都会让家族子弟多少学习一点汉学。 当然,通常来说在倭国教授的汉学通常只会教汉字,以及汉字的读音都是直接用倭语来解读,能够正确使用汉字已经算是人才,像年轻武士这样通晓明国话的就算是稀有人才了。 所以即便他因为是家族旁支庶出的关系不受待见,但家族倾巢出动之后,留下来守家的会是他这么个毛头小子而不是什么家族的老人也就很好理解了。 也正因为以上种种,年轻的武士在将家族的事情拜托给了忠心耿耿的老家臣,又拜托了那支驻扎在田庄的明军小队队长关照一下自己家之后,便带上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礼和装饰大于实用的两把佩刀,来到了福冈城,希望能够成为藩王殿下的下属。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临时凑合的管理 因为徐滨的建议,朱瞻埈忽然领悟过来,在倭国统治地方,和在大明那是完全两个概念。 在大明,因为有着自洪武朝开始就建立起来的完善的基层官员制度,他作为藩王其实并不需要太过花费多少精力就能够很好的治理地方。 有什么政令,只需要传达给王府的属官,他们自然会和封地的地方官员交割,从而实现他作为藩王下达的政令。 而这还只是在洪武朝和如今朱棣实行藩王新政之后藩王才有这样的权利,在藩王新政之前,朱棣为了防止自己的兄弟们模仿自己再来一次靖难,可是把藩王干涉地方的所有权利都禁止了的。 所以对于朱瞻埈这样的新晋藩王来说,治理地方算是一个他以前从未接触过,也没有什么经验的可言的全新事物。 毕竟,你不能指望他在修仙界的时候学习怎么当一个藩王去治理地方。 在大明境内的时候,他倒是从自家太子老爹那里多少学来了一点东西,但那是建立在大明拥有完善的基层官员制度的前提下的。 一个运转正常的政治系统,能够做到有效的传达政令、治理地方,那么上层的领导就不需要过多的花费精力在这上面,只需要考虑如何做出高层决策就好,剩下的自然有那些做事的基层官员来负责。 而这才是一个完善的政体所应该具备的,高层负责做决策,而基层负责执行。 但现在倭国的基层在之前的清缴当中被明军清扫一空,朱瞻埈想要重新掌控这片土地,那么重建一个基层管理架构就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 和这件事相比,颁布什么政令,收买地方人心,思考该如何经营管理这片领地,都是可以往后稍稍的事情。 如果是在大明这很简单,毕竟大明有着自洪武年开始培养的大量读书人。 虽说当年江浙的文人因为被屠过几遍看不起大明和老朱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明的统治已经深入人心。 或许还有老一辈的老顽固不想出仕大明,比如写《三国》和《水浒》的那两位,但大部分的普通文人还是希望能够通过科举成为大明官员的。 毕竟永乐朝不是洪武朝了,不至于老朱家的官狗都不做。 但在倭国就不行了,就算朱瞻埈想要冒着僭越的风险开科举选材,倭国也没有那么多读书人给他用。 不过虽然没有读书人,倭国却有着另一种群体,可以用来作为基层管理架构的主要组成部分,那就是倭国的武士阶层。 在后世人们对于倭国武士的主要印象就是腰里插着两把刀,一把捅人,一把捅自己,野蛮而凶残。 但事实上,倭国的武士虽然确实喜欢划拉肚皮看下水,从剖开的肚皮里掏肠子扔别人脸上,可武士这个群体依旧有着相当不错的教育水平,甚至于可以被人吹嘘倭国的识字率高。 这其实很好理解,武士阶层并不仅仅只是职业士兵。 尽管在战争时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砍人,但同时他们也需要治理封地,管理地方和领民,按时征收和缴纳税款。 可以说倭国的基层管理架构,就是由武士们组成的。 作为分封制的最基础组成单位,武士们可不只是职业军人,他们更多的是要肩负起村长和地方行政长官的职能。 如今的倭国刚刚结束了南北朝的分裂战争,进入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平稳时期。 在这一时期武士的主要工作也从打仗变成了治理地方,所以他们需要懂得按照农时让自己的领民耕种土地收获粮食,需要懂得算术从这些领民身上征收税赋,还要懂得作为武士最基本的军事知识能够组织训练军队去和其他领主干架…… 总而言之,一个合格的武士要懂的东西其实非常多,尽管大多数情况下大部分武士并不能擅长这么多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当中有足够的人才。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在武士阶层当中确实有着足够多的人才,或者说能够满足朱瞻埈建立起一套基层管理架构的人才。 自从他宣布在已经改名福港的福冈城中招募人手开始,不少基层武士纷纷前来投靠,其中不乏有曾经大内家的各种谱代家臣,以及原本九州岛上其他大名家里的中下层武士。 这当中精通汉学的人不在少数,懂得明国话的也很有一些,会最基本的读写汉字的更是占了绝大多数。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当然是此时倭国虽然已经搞出了他们自己的假名文字,但主流的书面用字还是汉字,不懂读写汉字那在这个时代可是和文盲能画上等号的。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原本福冈城周围的武斗派全都在朱瞻埈召唤来的天雷当中灰飞烟灭了,剩下的这些武士大多都是不擅长砍人的文治派,相对来说对内政的擅长程度要高不少。 而有了这批人的投靠,搭配上郑王府的属官,倒是很快就在九州岛上搭建起来了一套眼下来说确实还算高效的行政体系。 这些投靠过来的武士成为了最基层的代官,懂明国话的武士相对占据了高位,毕竟能够进行语言上的通达,他们相对来说就属于中层管理人员了,可以起到一个上下传达的作用。 郑王府的属官则是高层管理层,毕竟这些人都是朱瞻埈的亲信,更值得信任。 不过这些投靠过来的武士在忠诚上也还算有基本的保障,在朱瞻埈同意他们保留各自家族基本的封地范围的情况下,这些武士便已经算是他的封臣了。 当然,这种临时构建起来的封臣与领主的关系并不牢靠,以及朱瞻埈自己也不会这样把土地分封出去。 眼下的这一切都只能算是一个临时过度的政策,在一切稳定下来之后,朱瞻埈将会重新梳理这一切,不过眼下嘛……一切就先凑合着。 至少这个搭建起来的临时架构,已经够让他把命令传达到乡野,让那些普通的老百姓知道整个九州岛都换了领主,以及他们现在和他们的领主一起……算是大明的狗了。 第一百七十章 农税和商税 当大明的狗有什么好处?如果是问其他人,这个事可能很难说清楚。 比如武士老爷会说,当大明的狗更有身份,更有荣誉,比给大名当手下日子过得舒服多了,一字之差带来的可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至于说一般的老百姓,那回答就非常实在了,大家要交的粮食从六公四民变成了十税一。 事实上这个时候大明的本土农税大概在三十税一到十五税一左右,一个相对来说非常低的税率。 如此低的税率对于倭国的老百姓来说,简直像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不真实。 当然,如果你问明朝的农民是不是只用交这么多税,得到的回答也会是肯定的,但你要说农民一年只用交这么多东西给朝廷,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除了粮食之外,明朝的农民还要缴纳数额是农税好几倍的附加税。 这里面包含了各级官僚层层摊派下来,到最后可能名目多大二三十种的役银,其总金额甚至能到农税的十倍以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到了明朝中后期会有投献这回事的原因,因为地主和士族大户收的要比朝廷少,这些佃户自然愿意去给地主和士族大户种地,而不愿意给朝廷交税了。 不过对于倭国的老百姓来说,这就完全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德政了。 这当然不是倭国的老百姓更贱,觉得被剥削是好事,而是他们以前被剥削的更厉害。 要知道倭国大名收六公四民的税,那就只是农税田赋而已,除此之外,让老百姓给自己干活、当差,其他各种名目的税收,那都是额外另算的。 比如向水田课征的段钱、向旱田课征的悬钱、向房屋课征的栋别钱、依据所得税课征的赋税,向富裕阶层征收的有德钱、向高利贷业者建立的土仓征收的藏役、向市场营收课征的市场钱。 另外,在临时筹措军事费用时,也会开征矢钱。 在历史记录中甚至还有向僧侣的婚姻开征的税负。 就更不用说,武士老爷们要打仗的时候,农民还要被征招上战场,替武士老爷们去死了。 而现在,仁慈的明国藩王殿下宣布以后税只用交一成,其他的差役、杂税加在一起,也没到收成的四成,这如何不是仁政呢? 于是乎倭国的老百姓简直是自带干粮式的向朱瞻埈献上了“全部的忠诚”,连带着那些担任代官的下级武士也变得忠心耿耿起来。 尽管在这个时代倭国所谓的武士道还没发展到后世那么离谱的程度,但对于基层的武士而言,效忠一位贤明的主君依旧是一件很值得荣耀和推崇的事情,就更不用说这位主君还身份尊贵到无法想象,拥有着强大的实力。 甚至于因为朱瞻埈颁布的政令当中收的税太低了,那些武士觉得这样会有损朱瞻埈的利益,集体跪在他门前恳求朱瞻埈收高一点。 这在大明是不可想象的,毕竟你无法想象大明朝那些叫做官的东西会跪在宫门口求皇帝收税收高一点,都恨不得皇帝不收税才好。 但在倭国嘛,这些武士倒是真的会这么干,因为这当中牵扯到一个很重要的利益点就是他们自己也是要收税的,毕竟他们的领地收上来的税可是他们自己的。 这些武士也不可能光靠领主和大名发的那点俸禄养活一大家子,还豢养士兵的。 所以,让领主和大名收高一点,他们才好收多一点。 但是现在,明国的藩王殿下都只收一成的农税,你是什么东西敢收两成? 这种涉及到自家经济利益的问题上,这些武士都是非常现实的,所以也就上演了一出集体苦谏的戏码。 然而这种恳求苦谏对于朱瞻埈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或者说他对于领地的经营也从来不是靠农税那点收入。 在一句“我大明都才十五税一,你们敢收三税一,是想掉脑袋吗”镇压了所有的反对意见之后,这领地的农税问题就算是定下来了。 毕竟大明尊贵的藩王殿下是真的会砍人脑袋的,这些武士再不怕死,也不敢说真的在这种事情上给郑王殿下表演一个传统艺能切腹的。 不过除了农税的税率,朱瞻埈需要操心的东西还有很多。 农税是重要的,这毫无疑问,在这个封建时代领地要是连领地粮食产量自给自足、收上来的田赋喂饱军队都做不到了,那是真要出大问题的。 可要是领地的财政收入只指望农税,那也别想富起来了。 所以在定下来了农税之后,更重要的商税则被定在了五税一的高额。 五税一无论是在倭国还是在大明都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税率了,甚至到了有些离谱的程度,如果是放在大明,高低会有御史参朱瞻埈一个横征暴敛、盘剥百姓。 但在倭国来说,在朱瞻埈免去了其他乱七八糟的苛捐杂税,并且是针对利润收五税一的时候,九州岛上的商人们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因为他们在经过计算之后发现,虽然要缴纳五分之一的利润给朱瞻埈,但因为整个九州岛现在都是朱瞻埈的地盘,不需要再额外的缴纳过路费和不同大名的关卡税收,他们要交的税总额其实是变少了的。 于是乎这些商人们也就很顺从的接受了这个税率,并且还为朱瞻埈奉上了他们所能够拿得出来的珍贵礼物。 对于这些朱瞻埈并没有上心,让胡善祥出面收下商人的礼物就算是极限了。 毕竟无论是在大明还是在倭国,商人的地位都很低,能让藩王殿下的贴身女官来接待已经是额外的恩宠了,理论上商人能够见到王府的属官就算是到头了。 而在搞定了这些事情,领地也算是稍微安定下来了之后,朱瞻埈真正要做的事情也终于提上了日程,那就是开矿。 他选九州岛做自己的封地可不光是图这里气候、自然条件好,而是为了菱刈金矿这个倭国最大的金矿。 之前是诸事未定,贸然开矿恐有事端,但现在诸事已经安定,朱瞻埈自然可以开始开开心心的挖金子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菱刈金矿 当年马可波罗写《马可波罗游记》的时候,曾经描绘过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国度。 “据说有黄金,其数量是无穷无尽的君主有一座很大的宫殿,宫殿的屋顶都是用上等的金子做的……宫殿的房子都是用金砖铺成的,用石板代替” 这个房子用金砖铺成的国家,就是当时还处在镰仓幕府时代的倭国。 房子用金砖铺成这肯定是夸张的吹牛,虽然在中国皇宫铺地的确实是“金砖”,但那却并非用的是真的黄金,而倭国就更加不可能了。 至于宫殿的屋顶都是用的上等黄金,这其实是有可能的。 因为倭国这个弹丸小国的黄金储量实在是太高了,高到了他们真的可以拿黄金贴在房子上做装饰。 如果朱瞻埈没有记错的话,如今的倭国幕府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满在将将军的位子让给自己的儿子出家之后,在倭国的京都修建了一座鹿苑寺,寺院中有一座三层的阁楼通体贴满了金箔。 尽管这种程度的奢侈对于隔海相望的大明来说也不是做不到,至少朱元璋修建南京紫禁城的时候难得奢侈了一把,寝宫里的装饰可都是用的真金,总体用量不会比修建一座三层阁楼更少。 但这还是从侧面反映出了这个岛国黄金储量的丰富。 事实上根据后世的统计,从倭国的战国时代直至现代,这个面积不到中国一个省的岛国至少挖出了上千吨黄金和上万吨白银。 仅仅只是菱刈、佐渡和鸿之舞这三座矿山,就出产了至少五百吨黄金和超过四千吨白银,倭国在这方面的矿产储量之丰富足以令人咋舌。 虽然这都是几百年时间里陆续挖掘出来的总量,但地下能够埋藏着如此多的金银,这还是让海对面极度缺银的大明十分羡慕的。 羡慕到了六位大明藩王渡海而来,要把这个岛国纳入大明版图,让倭国人民沐浴王化皇恩的地步。 而朱瞻埈所选的九州岛上这座菱刈金矿,是后世倭国唯一开在开采的大金矿,也是倭国最大的金矿,从发现到朱瞻埈穿越之前开采出来的黄金就有两百多吨。 乍一听似乎不是什么太大的数字,但两百多吨黄金,这已经是一个非常离谱的数字了。 尤其是这座大金矿即便是到了后世也还根本没有挖完,依旧还有着至少一百多吨的储量等待开采。 而在这个时代,这座金矿可是还完全没有被发现,周边的串木野、赤石、岩户、春日等多个金矿也同样在等待着发掘和开采。 这些金矿之所以到了后世才被发现,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金矿的埋藏深度。 比如菱刈金矿的主矿脉埋藏深度大约是在一百到两百米之间,这个深度在这个时代来说开采可是很有难度的。仟仟尛哾 不过在地表也有一些破碎分部的矿脉,这部分矿脉虽然并不连贯,矿化连续性差,矿体规模较小,但埋藏的深度也比较浅,适宜在技术条件不行的情况下进行小规模的开采。 至于说地下那深埋的大矿脉,且不说开采难度的问题,且冶炼也是一桩麻烦事。 要知道倭国在这个时代,可是连灰吹法这种提炼白银的技术都没有的,还要到战国时代末期从朝鲜才能引进这项技术。 当然,对于朱瞻埈来说埋藏深度深,开采冶炼困难,这些都不是问题。 如果是在修仙界,他甚至能够直接沟通地脉,然后以大法力将整个金矿从地底拔上来,让深层矿脉变成浅层矿脉,直接可以露天开采。 要是嫌麻烦,直接将整条矿脉的矿藏全都提取出来对于金丹真人来说也不是做不到。 不然的话,朱瞻埈的洞天葫芦里那几条矿脉是哪里来的?这可不是洞天葫芦自己先天长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虽然因为灵气匮乏的关系,使用大威力的法术朱瞻埈需要慎重,像之前雷劈福冈城就让他真元消耗过大,战后他立马去泡温泉除了要检查自身和龙珠的问题之外,另一个不是太主要的因素也是因为他需要休息一下恢复真元和法力。 如果是在修仙界,这根本不是问题,朱瞻埈就算是用天雷把整个九州岛洗一遍,他的修为也足以支撑他完成这样的事情。 但在这个缺乏灵气的世界,劈掉一座城堡就让朱瞻埈消耗了三分之二的法力还有多,这不免让他在动用法术之前需要深思熟虑一下,确保自己能够承受得起法力的消耗。 毕竟,真要把身上的法力和真元用完了,倒也不是说不能恢复,只是那个状态下对于朱瞻埈而言还是很难受的,而且恢复起来就算有洞天葫芦提供灵气,恢复速度也并不快。 所以朱瞻埈只是让王府属官召集了擅长采矿的工匠,把他们派去了菱刈金矿所在的菱刈,让他们自己去找矿,安排开采冶炼相关的事宜。 至于朱瞻埈自己,他打算在这些工匠确认了菱刈金矿的位置之后,他再去用大法力把这条矿脉往上提一提,以此来减少开采的难度。 王府属官自然知道大明一连六位藩王一起对倭国举兵到底为的是什么。 说得不好听一点,当年靖难也才只有燕王藩和宁王藩两个藩王参与,其他藩王都在观望。 而这场朱瞻埈鼓动的征倭,算上他自己大明缺一口气出动了六位藩王和他们的王卫,这可是靖难的时候都没有的庞大兵力。 显然,这几位王爷都不是来做慈善,向倭国人传递什么至圣先师的教诲,他们要做的事情一直都很明确,那就是开采倭国地下埋藏着的无数金银。 为了这件事,朝廷里面朱棣、朱高炽和夏元吉联手镇压了朝堂,令朝野上下没有反对的声音,之后更是以去年皇帝御驾亲征时几乎相同的待遇在为朱瞻埈和其他藩王提供粮草补给。 可以说,除了皇帝的天子亲军没有出动,这次征倭也和御驾亲征没太大区别了。 而朝廷花费了这么大代价,所求的目标自然就是那至少一年上百万两白银的产出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从倭国开采金银这件事情作为大明征倭的重中之重,无论是朱瞻埈还是其他几位藩王都很重视。 虽然倭国本州岛上的战事还未结束,但已经占领了九州岛的朱瞻埈却已经在稳定了地方局势之后,就开始开挖矿山了。 菱刈金矿本身的主矿脉虽然深埋地下,但周边零碎的上层矿脉依旧非常可观。 在郑王府的属官们组织了大量擅长开采矿山的矿工和劳力,还从大明国内调来了专业的淘金工匠之后,菱刈金矿的开采工作得以正式展开。 尽管只是矿脉非常破碎的浅表上层矿脉,裸露出地面的部分并不多,但在全面铺开式多点作业下,开采出来的黄金和白银依旧非常可观。 毕竟菱刈金矿的品位非常高,甚至在金矿初步开采过程中就有人捡到了狗头金和大块的天然银锭。 古代淘金是一件非常费时费力的事情,因为想要获得黄金,首先就要去开凿矿石,而这就是一项非常费人也费时的重体力劳动。 后世的现代化采掘矿石也依旧是一项非常繁重的工作,就更遑论是没有什么现代化设备的古代了。 不过好在封建时代,人力成本可以忽略不计,郑王殿下也不需要征发劳役什么的,之前打仗的俘虏用来干活那是再合适不过。 毕竟这年头普通百姓都谈不上有什么人权,就更不用说是俘虏了,除了能交赎金的或者有巨大政治利益的个别人选,剩下的俘虏通常来说都会被胜利者当成的劳动力往死里用。 即便朱瞻埈心善,不把俘虏往死里用,这些的俘虏也是不用白不用的。 说到底这些被俘虏的人都是九州岛上曾经倭人统治阶层的中坚力量,如果跑掉几个的话,在如今朱瞻埈只是刚刚稳定了局势,还没有让他的统治深入人心的现在,可是很容易闹出事情来的。 虽说手握大军的他不怕地方有人闹事,大不了大军开过去镇压就是了,但这终究不是一个正确的应对问题的态度。 只是加强对俘虏的管理,和让他们去干活就能杜绝地方有人跳出来闹事,何必要纵容呢? 就算想要清理地方上还心有怨怼,想要反抗自己统治的人,也没有必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完全可以用其他手段来引蛇出洞。 而且这也就是朱瞻埈才刚打下九州岛,只要大明对这片土地的统治能够长时间的持续下去,能够深入人心长治久安,这些所谓的心怀怨怼之人,也就只能心怀怨怼,并不能掀起什么波澜。 至于说这么多俘虏堆在矿区是否会造成矿区本身的治安问题,这是不需要担心的。 因为除了需要稳定矿区的秩序之外,在封建时代采矿还需要杜绝一个夹带问题。 金银动人心,大明为了一点银子就悍然发动了征倭的战争,可想而知那些整天淘金的矿工又有几个忍得住不伸手呢? 只是古代金矿银矿上对这种夹带都检查的非常严格,别说是藏在衣服里夹带了,就算是夹在屁眼里都会被掏出来。 而且金矿本身也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派出驻军守护也是常理。 负责这项工作的正是朱瞻埈手上最值得他信任的青玉卫的一个千户所,并且朱瞻埈还以这个千户所为基础,准备将其扩建为一个新的卫所。 这也算是他计划之中的事情,毕竟封地扩大了这么多,又要考虑作战和镇压地方的问题,作为藩王朱瞻埈手上可不能只靠天津三卫和青玉卫这四个卫所包打一切。 就算是洪武时期,各地的藩王手上虽然只有三个王卫,但在有需要的时候也还是可以调动自己封地的朝廷驻军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靖难的时候朱棣能够拉起一支和朝廷对抗的大军的关键因素之一,燕王藩周围的朝廷驻军可都是当年跟着燕王一起打过仗的,一声招呼就会投到燕王麾下。 而这些原本的燕王藩和周边驻军在靖难成功之后也是得了好处的,从地方驻军一下子一跃成为了天子亲军。 所以朱瞻埈在实际控制了九州岛之后,自然就要开始考虑扩军的事情。 这一点早在他占领已经改名福港的福冈城之后,就已经派人向朝廷上书,请求朱棣赐予番号和编制了。 尽管就算朱瞻埈不上报朝廷,自己私底下把军队组建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为了避免被人说闲话以及凭空惹来猜忌,朱瞻埈还是决定走正式的流程,并且在没有朝廷明确旨意下来之前不开始做这件事。 好在海上道路已经打通,一艘快船从九州岛的福港出发,只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够抵达南京。 所以在朱瞻埈理清九州地方政务,派人开采黄金的这段时间里,朝廷批示的公文也已经送到了他的面前。 与之一同的,还有菱刈矿区开采出来的一批黄金和白银。 “禀王爷,这是菱刈矿这个月开采出来的全部金银,共有金七百一十四两六钱,银三万六千七百二十一两五钱,目前矿场运转良好,并且无论金矿还是银矿都是富矿,相信只需要再花费上一些时间扩大规模和熟悉流程,想来产量还能够进一步提升。”郑王府的左长史在向朱瞻埈汇报金矿的开采情况的同时,也向他鞠了一躬表示恭贺。 朱瞻埈对此似乎还算受用,满意的看了一眼眼前冶炼好的金锭和银锭,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批金银听上去不多,不过是几百两黄金和几万两银子,但这么多金银摆在眼前也还是很让人觉得震撼的。 尤其是知道以后每个月都至少有这么多的时候,就更加让人感到满意了。 于是朱瞻埈随手拿起一块金锭,放在手上掂了掂之后,就随手抛给了左长史:“做的不错,这块金锭赏你了,再接再厉。” “谢王爷赏!”左长史接下了金锭,随即高声谢赏。 虽然一块金锭并不算很多钱,但来自藩王的赏赐还是让左长史感到很高兴的。 而朱瞻埈在赏赐过后,也交代了新的工作给左长史:“朝廷的公文已经送来了,爷爷给我又批了三个卫所的兵额,辛苦张长史你辛苦回天津一趟,给孤至少招募一万新兵回来,这倭人矮小,实在是不堪驱使,还是我大明的子民用着放心。”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迁徙和分地 虽然后世的倭国在一转军国之后给人一种好勇斗狠、血腥残忍的印象,但事实上倭人并不算是一个能提供优质兵员的种族。 因为岛屿侏儒化现象的存在,像是倭国这样的岛国人种身材都会普遍比大陆人种矮小很多。 后世的倭人通过种种手段改良自身基因,又以优异的物质生活条件来促进青少年发育,其国家民众的平均身高也才堪堪达到一米七,并且还因为经济形势的原因在开始下降。 可以说,这就是倭国人种基因的身高极限了。 而在现在这个无论是物质生活条件,还是人种改良都无从谈起的时代,倭国人的平均身高也就只是在一米四到一米五之间。 虽然不乏有身高一米六、一米七的高个存在,但和大明这一时期平均身高一米六八相比,就未免有些鸡立鹤群的感觉。 所以朱瞻埈在认真考虑之后,还是决定从大明本土征兵作为主力,九州这边征招的倭人则尽可能的矮子里面拔高子,挑选一些不是太矮的家伙来充当辅助军。 毕竟九州岛在朱瞻埈上表朝廷的那一刻,就已经算是大明郑王藩的一部分了,这些倭人虽然不能算是明人,却也能算是大明治下子民了。 让他们当兵并非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且倭人悍不畏死,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可是非常好用的敢死队或者炮灰。 自己精心训练出来的青玉卫,朱瞻埈可舍不得让他们去当敢死队或者炮灰,损失一个他都得心疼。 “王爷,扩军一事尚有一个问题需要王爷决策,这征招来的士卒是否要迁移其家眷,还请王爷示下。”听到朱瞻埈让他去征兵,左长史并没有直接应下差使,而是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对于扩军这件事,左长史一直在负责,这其中和朝廷的文书往来,相关事宜的安排都是他在经手。 因此,扩军当中的重要问题,左长史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否迁移士卒的家眷,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甚至于关系到士兵的战斗力。 “朝廷的惯例为何?”面对这个问题朱瞻埈并没有贸然做出决定,而是先询问了朝廷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 “其实按照以往的朝廷惯例,是不迁移家眷的,卫所士卒大多是就近征发军户从军,避免士卒离家太远,思念家乡而兵无战心。”说到这个问题,左长史倒是并没有向朱瞻埈长篇大论,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番之后便解释道:“但咱们郑藩这次征讨倭国,士卒已经离开家乡太远,尤其是王爷您的青玉卫,他们都是江浙人。 从江南来到北方服役本身就已经够远了,现在又到了倭国,士卒思念家乡的情况在军中已经颇为严重了。 如果不是王爷您治军严谨,军中军纪严明,征讨倭国也算是为家乡减轻倭患,恐怕军中早已军心浮动了。” 左长史说的略有几分严重,但却也是实情。 这可是交通非常不发达的封建时代,这个时候如果说有人从南方到北方去从军,很大可能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到家乡的。 不说战死沙场什么的,光只是距离遥远难以归乡,以及服役从军十几二十年后家乡已经没有自己的生存空间,就已经极大的影响了士卒异地从军的军心了。 其实不要说是普通士卒了,就算是郑王府的属官们很多也都对此颇有微词,只不过他们到底是官,只要能够在倭国立足了,还是能够把家眷接过来的。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左长史才向朱瞻埈提出了迁移军户家眷的建议。 当然,这当中还有另一个考量就是“以明治倭”。 毕竟九州地方是刚刚征服的地区,这里主要的人口还是倭人,并没有多少汉人,长此以往肯定是不利于大明对倭国的统治的。 所以从国内迁移汉人过来定居,就可以起到改变当地人口结构,稳固朝廷对这片地区统治的目的。 这和西方的殖民掠夺是不一样的,汉家迁徙人口,那就是去定居,去在当地生活,传播汉文化和生活方式,最终让这一地区汉化,成为华夏文明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采取了这样的迁徙和扩张方式,华夏文明才能从黄河流域逐渐扩展到整个中华大地,最终囊括那么辽阔的疆域,同时还能让人口繁盛到一个其他种族和文明都难以想象的境地。 “军心浮动吗?这倒是孤疏忽了。”听了左长史的话,朱瞻埈想了想之后对他说道:“既然如此,在军中发布谕令,青玉卫士卒可将自家三代以内亲眷接来倭国,由王府出资负担路费,并且愿意迁移来倭国的每户人家发放二十亩良田,并且免田赋三年。” 朱瞻埈说分田地,如果放在大明多少有点困难,毕竟他就算是藩王,名下的田地也是有限的,纵使藩王可以下令开垦荒地,一下子几万亩的田地多少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得到的。 而且就算一位藩王名下有这么多的田,他也不会舍得一下子拿出几万亩来分给手下的士卒和百姓。 但在倭国来说,这就很简单了,因为在刚刚结束的检地中,朱瞻埈的名下多出了大量的田地,按照倭国的石高来算的话,有着大约五十万石的领地。 按照一亩地一石粮来计算,这就是至少五十万亩的土地。 虽然实际上倭国的石高并不是这么计算,土地也不可能说都是一样的产量,但总的来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量。 当然,这当中有一部分是朱瞻埈答应保全的那些投效武士的家族领地,不过这只占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剩下的大头基本上都是之前九州岛上各路大名和他们手上高级家臣的领地。 现在这些领地都收归了朱瞻埈的名下,拿出一部分来分给麾下将士,是一件惠而不费的事情。 毕竟朱瞻埈自己一个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说种几十万亩的土地,而土地分给了士卒的话,他也一样是能够从这些土地上获得粮食和税收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王爷天恩 朱瞻埈要给士卒分地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青玉卫的士卒无疑是最高兴的,毕竟他们是首先分地的这一批人,实惠是直接落在了头上的。 天津三卫的士卒就多少有些妒忌了,但却也没有更多负面的想法。 青玉卫的精锐有目共睹,在战场上的时候青玉卫也是承担最艰巨的作战任务,他们立功受赏,天津三卫也只是妒忌而不是不服气。 至于说青玉卫能够在九州岛上分土地,天津三卫对于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原因也很简单,天津三卫的士卒大多都是天津城周边的军户,之前朱瞻埈下令在天津屯田的时候,他们家里就已经享受到了实惠,相对来说天津三卫并没有那么的想要九州岛的土地。 但青玉卫则不太一样,首先他们并非是军户出身,朱瞻埈当初在组建青玉卫的时候,就是走的募兵的路子。 所以招募来的士卒大多不是军户,而是民户,还是江南的民户。 按理来说,江南的民户应当还是比较富裕的,毕竟江南六省是大明朝廷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这一地区也确实经济发达。 只是朱瞻埈当初募兵的时候,特意挑选的是义乌地区的贫苦百姓。 对于他们来说,这九州岛上的土地就很有诱惑力了。 于是乎军中此刻都在热烈讨论,自己到底能够分到怎样的地,以及地分到了之后,又要怎样去耕种。 之前那位来福港投效朱瞻埈的年轻武士此时已经凭借自己通晓明国话的本事做到了通译,这是朱瞻埈设立的领地官职之一,属于次于王府属官,但却又高于那些基层代官的一个职位。 算起来和年轻武士家曾经在大内家担任的官职也已经差不多了,这让年轻武士很受鼓舞,也对复兴自己的家族更有信心,同时也对朱瞻埈更加忠心了。 也因为官职的关系,他平日里是可以出入军营的,和军中的一些中下级军官也混得比较熟。 此时军中讨论起了分地的事情,几个相熟的军官便将他找了来,想要向他打听这九州岛上哪的地好,又适宜种些什么作物,他们好早做准备,弄一块好地。 然而年轻武士一边回答着众人的疑问,自己心里却也同样生出了疑问,他对一个相熟的军官问道:“赵百户,你们刚才说分地这个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你们都是说自己耕种? 亲王殿下分给你们了土地,这些土地都是有佃农的,你们只需要让佃农去种地就好了呀?” “啥?侬说啥?王爷给我们分地,还给分佃户?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哦!”一旁的一个小旗官听到年轻武士这么说,连连摇头,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但年轻武士却赶忙解释道:“按照我们倭国的制度,土地是武士和大名的,农民和百姓只是可以耕种这些土地,用大明的说法就是这些农民就是佃户。 九州地方的土地在亲王殿下征服九州之后,就都已经归属到了殿下的名下,我们这些以前的武士也是靠着投效到殿下麾下效力,才保住了自己家的土地的。 这些土地在亲王殿下的名下,自然而然的生活在这些土地上的领民也都是亲王殿下的佃户 至于亲王殿下这次分给你们的土地,就是亲王殿下将自己名下的土地拿出来赏赐给你们,连带着的应该是有这些土地上的领民的。 除非是亲王殿下特别说明,赏赐给伱们的只有土地,那些领民不赏赐给你们。” “我说山下,你说的是真的么?你们倭国人分土地还带分佃农的?”赵百户听到年轻武士这么说,眼睛都亮了起来:“要按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咱们这下子就成了地主了?咱也是老爷了?” 听到找白虎的问题,名为山下的年轻武士想了想之后才点了点头:“按照大明的说法,你在获得了亲王殿下赏赐的土地之后,确实就是老爷了。 只是你们每个人只能分到二十亩的土地,这个数量不算很多,按照大内家以前的标准来算,一个武士是能够领到五十石俸禄的,一个足轻一年也有二十四石的定额,二十亩的封地未免也太小了……” 山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百户打断了。 他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随即说道:“山下你这话就说错了,你们那个武士领的俸禄,咱们也是照样领的,殿下赏赐的土地是在这个俸禄之外的。 我听你说过你们倭国的规矩,你们的武士的收入不都是依靠封地吗?好像有了封地,你们的那个什么大名主,就不给你们发俸禄了?” “这倒不是,俸禄还是照发的,但有封地的武士是要出兵的,一万石高差不多要出兵两百人,折算下来也差不多是二十石出一个农兵,换成土地的话倒是和亲王殿下赏赐你们的土地规模相当。”山下习惯性的按照倭国的制度计算着,却没看到一旁赵百户脸上的表情已经喜形于色了。 他欣喜的对一旁的同伴说道:“一个普通士卒可以获得二十亩土地,一亩地能产二石粮,这一年就是四十石粮食,要是勤快一点种一茬稻子,再种一茬别的,这一年可就是一百两银子啊!” “王爷心善,看不得咱们这些老兄弟吃苦才有这么丰厚的赏赐,就更别说咱们这些军官能得到的土地还有增加了,王爷仁德啊!”一旁另一名百户更是大声欢呼着,嘴里更是不住的称颂着朱瞻埈的仁德。 山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还是一旁另一名小旗官向他解释道:“二十亩地只是一般士卒的标准,像我这样的小旗官能分到五十亩地,赵百户他们有一百亩,立下了军功的额外还有五十亩,千户大人他们更是直接有五百亩地。 山下你是世袭的武士,家里一直有地所以没感觉,要是在咱们大明,想要买几十亩上好的水田,这可不是咱们这些当兵的苦哈哈能够去想的,也就是赵百户他们这样的军官才有资格考虑买地的事情。 所以大家才对王爷感恩戴德,这在咱们大明可是天恩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赵王来访 “二侄子,三叔来看你来了!”赵王朱高燧满脸笑容的走进了朱瞻埈一直住着的温泉别馆,身后还跟着一排抬着箱子的侍卫。 走进温泉别馆之后,也不等朱瞻埈迎接,朱高燧就大大咧咧的找了把椅子坐下,随即笑道:“还是你小子精明啊!挑的这地方真不错!不像我那两个破岛,现在都快大雪封山了! 看来以后冬天三叔都得来你这猫冬了,你这可是真舒服!听说还有温泉?这可得让你三叔我好好泡泡,这段日子爬冰卧雪的,你三叔我这身子骨可遭老罪了!” 在坐下的同时,朱高燧也让侍卫将带来的箱子全都摆在了别院的空地上,随后所有的侍卫便都退了出去,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顶倭风的轿子。 朱瞻埈此时才插得上话,冲着朱高燧笑道:“三叔若是喜欢,回头在我这盖间别院,想泡温泉了过来就是。若是住的舒服了,咱们叔侄俩把封地换换也不是不行啊!三叔伱那两个岛,侄儿我可是眼馋的很啊!” 一边说着,朱瞻埈也在朱高燧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座别馆原本是倭风装修,家具什么的也全是倭国用度,朱瞻埈用着不习惯,便叫人把这里的东西都换了,不少家具还是从大明海运过来的。 虽然靡费甚重,但倭国确实没有合用的家具,现做也来不及,所以朱瞻埈也只能是奢侈一把了。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高燧赶忙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这做叔叔的怎么能夺了二侄子你的地方呢?再说了,这地方都是当初说好的,我要是换了,宁王和辽王他们肯定也有意见,到时候闹将起来,大家谁脸上都不好看。” 朱高燧说的当然是实情,但朱瞻埈却一眼看得出来自家三叔肯定还藏着别的心思。 至于说他到底藏着什么想法,这其实并不难猜,朱瞻埈只要稍稍回想一下朱高燧拿到的地盘是哪里就能够知道自家三叔为什么不愿意换地方了。 毕竟那可是佐渡金山啊! 所以朱瞻埈也不说破,只是向朱高燧问道:“三叔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本州岛上战事结束了吗?” 虽然这段时间朱瞻埈窝在九州岛上一门心思建设自己的封地,但其他几位藩王并没有停下他们进攻的脚步。 无论是攻打石见银山的宁王,还是打神户、伊势和镰仓的辽东三王,他们都没有停下自己进攻的步伐。 按照朱瞻埈的估算,加上从北陆直插而下从倭国另一侧登陆的朱高燧的这一路,五路大军的进攻是倭国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挡的。 几个月的时间无论如何也够他们五路大军征服倭国了。 然而朱高燧却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五路大军进展都很顺利,战局也正如瞻埈你当初所预料的那样倭人首尾不能相顾,疲于应付而无力抵挡大军征伐,但自入冬以来,大雪封山严重影响了大军的进度。 到目前为止,按照你之前的规划,九州地方算是你自家拿下了,宁王攻下了中国地方的大部,你们这两路算是进展最顺利的了。 辽王倒是拿下了四国,正在和韩王一起攻打倭国近畿,但这里是倭国首都,倭人重兵集结,他们打的很吃力,一直进展缓慢。 倒是沈王进展不错,已经将倭国关东地方基本拿下,只是当地倭人反抗激烈。 到目前为止仍有不少倭人残军躲在乡野,只要沈王的军队出城就会进行偷袭,搞得他不胜其烦。 所以虽然本州岛上算是大局已定,却也未到可以庆功之时。” 听着朱高燧介绍倭国战局,朱瞻埈倒是表现的很无所谓,态度随意的笑道:“我还以为倭国能翻起什么风浪呢!左右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虽然确实是负隅顽抗,但咱们也得小心啊!”虽然嘴上说着小心,可朱高燧倒也没有表现的有多认真:“咱们说到底是劳师远征,这战局拖久了对咱们可是很不利的。” “三叔教训的是。”朱瞻埈见状,便随意的附和了朱高燧一句。 朱高燧并不在意这个,叔侄俩又闲话了些家常,朱高燧这才对朱瞻埈说道:“托二侄子你的福,你三叔我在佐渡岛和北海道都找到了金矿,虽然目前缺乏人手,金矿开采的不算顺利,但三叔还是给你凑了三千两黄金和十万两白银带过来了。” 朱高燧说着,便站起身走到那些箱子前,随意的打开了其中一口箱子,只见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铸造规整的银锭。 之前左长史送菱刈金矿的出产给朱瞻埈过目时,他就已经见过一次这样的场景了,此时再看到同样的场景,冲击效果无疑低了很多。 不过十万两白银和三千两黄金,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摆在眼前也够动人心魄了。 至少朱瞻埈就听到身旁伺候的胡善祥发出了吸气的声音,显然这小姑娘还不够沉稳,被这么多的金银动了心神。 朱瞻埈并不在意,只是对朱高燧问道:“三叔你手上现在有多少金银?两个金矿每月应该能挖出十万两银子来?” “没有没有,一个月两座矿现在也就能出七八万两银子的样子,而且天寒地冻的,河都封冻了,这淘金也没法子做,所以产量其实不高的。”朱高燧不知道朱瞻埈到底要干什么,赶忙摇着头否认着朱瞻埈估算的数字,但同时他也好奇的问道:“怎么?瞻埈你要用银子?多了不敢说,三叔这给你凑凑,算上今天抬过来的,二十万两应该是没问题的。” “二十万两吗?那三叔你再凑点,算上我这的差不多二十万两银子和三千两黄金,咱们凑一个五十万两银子和一万两黄金,赶在新年以前回一趟南京。”朱瞻埈微微颔首,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高燧虽然不太明白朱瞻埈要干什么,但这次征倭已经吃到了实惠的朱高燧还是很愿意再听朱瞻埈一次。 于是点头说道:“银子倒是好说,不过瞻埈你要这么多银子是想要干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百万两白银 “三叔,咱们征倭是为了什么?”面对朱高燧的询问,朱瞻埈没有直接回答,却对着他反问了一句。 朱高燧一听,顿时就反应了过来,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朝廷让咱们征倭,不是让咱们藩王来扩展封地的,是为了倭国的银子。” 只是一想到要送五十万两银子回去,朱高燧的心里又顿时觉得有点舍不得:“可是这一万两金子和五十万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咱们少送一点? 三叔知道以前朝廷一年也就两百万两现银,咱们一下子送了四分之一过去,宁王他们脸上可不好看啊!” “怕他们脸上不好看,三叔你通知宁王一声就是了,他手上有一座石见银山,那可是一年能挖出一百万两银子的大银山。”朱瞻埈对此毫不在意。 他鼓动六王征倭,本身为的就不是来倭国捞钱,而是为大明本土解决银荒和宝钞滥发带来的财政问题。 现在几座大金山都已经落入己方的掌控之中,倭国剩下的土地不打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要能够确保这几座金山能够运转顺畅的挖出足够的金银,朱瞻埈才懒得把整个倭国都打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在打下九州岛之后,朱瞻埈就彻底没有参与对倭国的攻伐了的原因。 毕竟这个蕞尔小国,土地贫瘠、物产稀缺,和大明本土根本没得比,岛上除了这些金银之外,真没什么值得大明出动大军征伐的东西了。qqxδnew “朝廷支持咱们征倭,为的可不是倭国这点地。”朱瞻埈站起身,来到院落之中看着这摆了一地的箱子和十万两白银,从朱高燧打开的箱子里拿起了一锭银锭,在手上把玩着说道:“我爹是个什么性子三叔你是知道的,爷爷刚北征完,朝廷没有得到休养生息就让咱们来征倭,爷爷和我爹联手压制朝堂上反对的声音,户部的夏尚书穷搜府库的给咱们输送军需,为的可不就是这点银子吗? 三叔不妨猜猜看,咱们要是没把银子送回去,反而自己把这一年至少几百万两的银子给贪了,你猜出现在你我面前的会是谁?”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高燧顿时浑身都抖了三抖,虽然都已经远离大明万里之遥了,可是一听到朱瞻埈提起朱棣,朱高燧还是本能的感到害怕。 “那要不咱们多交点?”朱高燧心生犹豫,虽然害怕皇帝,但要说这真金白银的要交上去,他也还是有些舍不得。 朱瞻埈笑了起来,扔下了手里的银子转头看向朱高燧,向他问道:“三叔,你跟我说实话,伱手上两个金矿一年能挖多少银子?” “这个……”朱高燧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现在差不多佐渡岛的金矿一个月可以挖出六万两银子和差不多四百多两金子。 鸿之舞那边差一点,因为人手不足,一个月只有三万多两银子和两百多两金子。 不过等到开春,我从北陆这边迁移一点人口到两座金山去,应该还能把产量再提一提,一年下来挖个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和一万两黄金应该问题不大。” 听到朱高燧这么说,朱瞻埈知道他说的基本上是实话,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手上的菱刈金矿也大差不差,目前一个月大概是五万多两的样子,只要把矿山的规模再扩大一些,填充一些人手,一年百万两银子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所以银子咱们真的不缺,这一年上百万两银子,在倭国这个破地方是花不出去的,咱们总不能拿银子盖房子? 不如把银子运回大明,该上缴国库的上缴国库,该给皇帝内帑的给皇帝内帑,剩下的够咱们自己花用就可以了,三叔你说是不是?” “是当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白花花的银子,谁舍得就这么扔水里呢?”朱高燧其实心里已经同意了朱瞻埈的说法,只是这上百万两白银是真的财帛动人心,他还是舍不得。 朱瞻埈也明白朱高燧的意思,随即又开口说道:“三叔你这么想就差了,你每年上缴一百万两银子到国库,夏元吉那是什么人?他能不念着你的好?朝廷能不念着你的好? 到时候你只需要在朝堂上说一声倭国缺人,没有足够的人手开采金山,你猜夏元吉这个户部尚书能不能给你弄来足够的人手?” 朱瞻埈的话让朱高燧顿时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着头。 他是真没想到事情还能这么办。 于是他赶忙对朱瞻埈奉承道:“还是二侄子你脑子好使,就按你说的办!你说交多少银子给朝廷,我就交多少银子给朝廷!” “三叔你放心,咱们是亲叔侄,我不会害你的。”朱瞻埈对于朱高燧的恭维并不在意,只是对他说道:“按照咱们手上三座金山的开采量来说,一年三百万两银子估计有些够呛,但二百万是肯定没问题的。 所以一年上缴一百万两给朝廷,再拿五十万两给内帑,三叔你看这个数额怎么样?” 朱高燧心中核算了一下,他来倭国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两座金山的开采也基本上等于是从零开始,这几个月的时间都挖了有三十几万两白银了,按这个算法两座金山一年一百多万两银子是肯定没问题的。 再加上之后可以扩充人手扩大规模,像朱瞻埈说的一年上缴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光他自己手上的两座金山就能够承担,甚至还有不少盈余够他自己花用。 所以这个比例对于朱高燧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叔侄说定了这件事,朱高燧的目光瞟过刚才来的时候和银子一起被抬进来的轿子,这才好像刚想起来一样对朱瞻埈说道:“你瞧你三叔这脑子,这是瞻埈你吩咐我办的那件事,人我给你找来了,只是稍微出了点差错,这是个女的。” “女的?这不是更好吗?男的我还要想怎么才能让他乖乖听话呢!”朱瞻埈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女倭王 朱瞻埈让朱高燧帮他弄来的人并不是什么其他人,而是倭国国王的继承人。 当然,不是现在在位的那一个,而是之前被赶下台的倭国国王的继承人。 倭国的国王虽然号称万世一系,又因为其基本上已经被架空成为了一个虚君,成为了名义上国家的君主,但实际上并不掌握任何权力所以王室的地位得以免受冲击,可以一直传递。 但这并不意味着倭国的王位本身没有发生过动摇其王室地位的事件。 倭国原本也是国王统治着整个国家,文官和贵族治理地方,比如在后世很多人耳熟能详的安倍晴明所处的平安时代,就还是倭王执掌大权,王室贵族还有实权的时代。 然而随着倭国武人集团的兴起,国家的大权便逐渐为这些掌握了军事力量的‘武家栋梁’所掌握,最终发展成了倭国所特有的幕府将军制。 镰仓幕府也正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由当时的平家和源氏两大武家集团斗争之后的胜利者所建立。 而在镰仓幕府末期,倭王已经大权旁落,对国家完全失去了掌控,所保留的仅仅只是一个尊贵的空壳头衔而已。 但即便如此,当时的嵯峨倭王还是闹出了幺蛾子。 因为他的废长立幼,两位继承人相继继位,一下子便弄出了两个倭王并立的局面。 虽然这件事最后在镰仓幕府的调停下,两个派系约定轮流继承王位,但谁都知道那个位子坐上去了,是很难愿意挪屁股的。 就算倭王当时已经仅仅只剩下一个空壳名头,并没有任何实际权力了也是一样。 尤其是这一时期倭国又经历了元朝两次征倭,幕府因为号召武士抵抗元朝入侵的关系,对地方的控制力和声望都得到了极大的加强,这造成了倭王王权的进一步旁落。 以至于镰仓幕府末期一位后醍醐倭王干脆自己跳出来进行倒幕。 尽管他失败了两次,倭王的位置也换了另一派的人来做,后面还干脆被流放,但镰仓幕府还是在后醍醐倭王的影响下被推翻了。 于是乎,这位后醍醐倭王又被人给抬了出来,重新坐上了倭王的位子,但之前另一派的倭王又还在,这下子就又成了两派倭王并立的局面了。 这一时期也就是倭国历史上的南北朝时期,南北两派的法统斗争一直持续到了足利义满担任幕府将军时期才得以终结。 支持武家集团的北派倭王得以执掌大权成为正统,之后也延续了几百年,一直到后世。 但有意思的来了,在后世倭国真正倒幕成功之后的明治维新时期,倭国自己承认南朝才是正统,北朝只保留名号,一下子把自己北朝这一系的正统性给废掉了。 如果不是当时南朝一系已经实在是没有什么影响力,也没有了什么继承人,这高低得再来一次南北之争。 说回现在,在前些年足利义满统一南北的时候,南朝最后一位倭王后龟山倭王为了避免战争而主动选择了退位,但提出了依旧保持南北轮流继位的规矩,当时足利义满所代表的幕府和北朝是答应了的。 然而就像之前说的,坐上了那个位置的,谁又愿意挪屁股呢? 北朝并没有按照约定立后龟山倭王的子嗣为新的倭王继承人,连样子都不做了直接立的北朝倭王的儿子作为倭王继承人。 发生这样的事情,后龟山倭王当然不能忍,于是他便在永乐八年的时候逃出了倭国的京都,逃到了一个名叫吉野的地方意图召集南朝旧部进行反抗。 而朱瞻埈之前特意拜托朱高燧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这位后龟山倭王,然后让他归顺大明,从他手中获得倭国的倭王法统。 虽说大明完全有能力打下整个倭国,但要治理这片地方无疑要花掉大明大量的精力,并且需要持续不断的投入。 对于朝廷来说,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花在了征服安南和抵挡北方蒙元残部的事情上,对于倭国实在是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来打理。 朝廷的财政也确实支撑不了同时开这么多战线,就算是把夏元吉劈成两半用,朝廷也变不出更多的钱粮来了。 征讨倭国确实可以为朝廷带来可观的收益,但倭国这片土地的治理却如同钝刀子放血一般,会持续不断的从大明抽血。 所以对于大明来说,更合适一些的做法就是扶植一个傀儡倭王,继续维持倭国这个法统的存在来减弱倭国对大明统治的反抗,将那些食之无味的贫瘠土地都扔给倭王自己去玩。 或者效仿三宣六慰,设置流官进行管理,六大藩王只要控制住几个大的金矿和倭国少数几个富裕地区就足够了。 然而事情似乎出了那么一点差错,朱高燧确实找到了后龟山倭王,但弄来的却不是这位后龟山倭王本人,而是一个有继承权的女儿。 按照朱瞻埈在后世看过的史料,后龟山倭王的儿子虽然不多,可信的史料也没多少,甚至还和他哥的后妃、皇子混在一起,但一个男性继承人应该还是有的。 但朱瞻埈问过朱高燧,后龟山倭王这一世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并且因为可能得到大明的支持,后龟山倭王已经将倭王的头衔和法统全都让渡给了这个女儿,所以名义上来说这个被朱高燧弄来的女儿就是如今倭国南朝一系的倭王。 所以虽然看着不太对劲,朱高燧还是把人给弄了过来,并且送到了朱瞻埈的面前。 然而一位女倭王对于朱瞻埈来说反而更加有利于他的计划。 毕竟一位男性倭王虽然正统性可能更足,也更具有说服力,但万一是个有野心的,那反而会给大明掌控倭国平添麻烦。qqxδnew 但一个女性倭王就简单多了,只要从如今的大明皇室当中选一个皇子和她和亲,生下继承人之后这倭国的正统法理自然也就落入了大明手中。 虽说这种法理只有在有实力的时候才有意义,但一个正统的名号还是能够省很多事的。 至于说选谁跟这位女倭王和亲?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大明皇室现在年龄、身份都合适的,不就只有已经获封皇太孙的朱瞻基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归国 因为打算把女倭王送给自家大哥当老婆,所以朱瞻埈并没有见这位女倭王,只是让自己的贴身宫女胡善祥按照礼仪和规矩安排她住下之后便没有再过问。 而朱高燧对这件事也不甚关心,更没有为自己谋取一份倭国法统的想法,同样没有过问这位女倭王的事情。 就好像把人扔给朱瞻埈之后这事就和他无关了一样,整天都窝在温泉别馆,没事就把自己泡在温泉池里,还在身边整了几个宫女,没羞没臊的想要再试试上次从朱瞻埈这里要去的求子的丹药是否真的有效。 按照朱高燧的说法,他从朱瞻埈这里要到青璃增阳丹之后,就吃过一回,而那一回就让他把自己的正妃折腾的够呛,主动要求和侧妃一起承接雨露。 而且就算是这样,朱高燧的一位正妃两位侧妃,事后第二天也都没起来床,并且在这之后朱高燧的正妃和两位侧妃相继怀上了身孕。 至于朱高燧自己嘛,反正他是说他事后神清气爽,久违的感受到了做男人的快乐。 所以这青璃增阳丹也就成了朱高燧最宝贝的东西,毕竟这东西是吃一粒少一粒。 不过现在对于朱高燧来说,偌大的赵王藩基业,如果没有继承人,将来因为无子国除便宜了他人,那他可就亏大了。 因此为了将来不至于无子绝后,即便如今他已经有子嗣出生,朱高燧还是又吃了一粒青璃增阳丹,单算再耕耘一下。 朱瞻埈没有去管自家三叔的花天酒地,只是安排了人手去将准备运回大明的五十万两银子准备齐全。 朱高燧虽然带了十万两银子来,朱瞻埈自己这边也能拿出二十几万两,但差额还是需要朱高燧的人回去取来。 所以即便朱瞻埈和朱高燧说的是赶在新年以前回国,却依旧需要时间把各种事情都安排好,才能真正动身。 好在倭国不大,即便朱高燧派人坐船回去取银子,往来一趟花掉的时间也只不过是区区几天而已。 如今虽然倭国大部分地区还未彻底征服,但倭国海疆却已经牢牢地掌握在大明手中。 如果大明不愿意,那倭国就会真的字面意思上的片板不得下海。 而在凑齐了要运回去的金银之后,朱瞻埈和朱高燧也准备动身回去了。 在他们准备回大明的时候,接到了朱高燧传信的宁王也带着他那一份银子赶了过来,准备搭朱瞻埈他们的船一起回大明。 宁王手上的石见银山作为倭国最大的银矿之一,虽然出产的金子不算多,但银子却着实不少。 再加上这一时期,石见银山已经得到了开发,宁王接手之后恢复开采是很快的事情,所以光是宁王自己带上的银子就有足足四十万两。 也就是说,如果算上金子的话,朱瞻埈他们这一趟带回去的,就是足足百万两白银。 尽管这对于大明如今的财政收入来说不算特别多,但一百万两的现银对于户部来说可是比一千万两的实物更有意义的。 毕竟一千万两的实物储存着就很可能发生贬值,也可能产生损耗,到最后用的时候能有八百万就顶天了。 银子则不一样,说是一百万两,那就是一百万两,还不是宝钞那种擦屁股都嫌硬的东西。 这可是白花花的现银啊!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大明朝到了中后期,朝廷一年的岁入连两百万都没有了,年头顾不到年尾,年年财政都超支来着。 要是那个时候大明的君臣知道倭国有金山银山等着挖,不知道会不会红了眼的渡海远征倭国? 不过想来是不会的,毕竟那些真正得了利益的文官和士大夫们是不会让皇帝发动这样的“不义”之战的,那可是《皇明祖训》规定的不征之国,怎么能够征讨呢? 好在现在是永乐朝,不是后世文官集团已经彻底把持了朝堂的时代,真要有哪个文官脑袋不好,拿着《皇明祖训》去和朱棣叽叽歪歪,那是真会掉脑袋的。 想到这里,朱瞻埈也不禁感到些许庆幸,自己幸亏是生在了明初,要是生在什么嘉靖、万历的时代,那他真的懒得做这么多事,毕竟那个时候的大明是真没救了。 就算朱瞻埈有着金丹真人的修为,也没法子凭借一人之力挽救整个国家的。 到时候看着神州陆沉,大好河山被通古斯野猪皮侵占,那他不是一年入魔就是心魔横生不得解脱,到时候非得把那群野猪皮全屠了不可。 只是那样做虽然念头是通达了,杀戮太盛也还是会影响自身修行的。 想到这里,朱瞻埈忍不住找上了朱高燧,准备和他聊聊关于女真的事情。 “女真部落?瞻埈你是说辽东的那些野人?这些人招你惹你了?没事,回头三叔跟沈王和辽王他们说一声,等倭国这边事了,咱们出兵把这些野人灭了就是,左右不过是区区一群野人而已。”朱高燧对此浑不在意,随口便决定了这群如今还不叫建州女真的女直人的生死。 对于如今的大明来说,这确实就只是一言而决的事情。 甚至于对于中后期的大明来说,区区建奴也是随手可以平定与剿灭的问题,不然也就不会有成化犁庭的事情了。 真正让女真人做大,还是因为李成梁为了挟寇自重,把这群女真人养肥了才有后来的老奴十三副铁甲起兵的鬼故事。 并且就算是到了那个时候,区区建州女真,对于明廷来说也是可以随手剿灭的存在,只是当时大明已经日暮西山,加上没有注意到这一问题的存在,主要精力都放在应付国内的农民起义了,才最终导致了区区关外野人也坐了龙庭。 想到那群野猪皮占了北京城之后做出来的种种破事,朱瞻埈也没有对朱高燧说的要剿灭他们提出什么‘有伤天和’之类的反对意见,反而点了点头说道:“三叔你要是能把这群野人剿灭,我再给你三个卫所的玉药。” 之前朱高燧用自己封地的产出从朱瞻埈这里换了能把他的三个王卫同样训练成玉卒的玉药,朱瞻埈知道朱高燧眼馋这个,故此拿这个来作为报酬,为的就是激起朱高燧对这件事的关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最穷藩王 在等到了宁王和他的四十万两银子之后,三位藩王便搭乘着朱瞻埈的舰队准备返回大明。 因为倭国这边战事未完,加上三位藩王也只是回去送银子外加过年,所以都没有携带太多的兵力,朱瞻埈带了一个千户所的青玉卫充当护卫,朱高燧身边人更少点只有五百人。 倒是宁王似乎是把王府的兵力都投入到和倭人的作战中去了,身边只带了必要的藩王仪仗外加百十来个侍卫。 看上去似乎是落魄了一样,但考虑到宁王带在身边的那四十万两银子,朱瞻埈和朱高燧倒是能够理解宁王为什么不带更多的侍卫。 毕竟要留着看家,回去过个新年又不需要太多人跟着,路上有朱瞻埈和朱高燧的护卫一起走,回了大明难道他堂堂一个藩王还会有什么不测? 与其抽调宝贵的兵力回国只是充牌面,不如留着他们在倭国还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而且宁王也算是有心理阴影了,当年他的王卫被朱棣骗走了,现在好不容易拿回来了,宁王本能的想把自己手上这点兵藏着掖着。 朱瞻埈和朱高燧知道宁王的想法,也没有多说什么。 当年老爷子做事不地道,坑了宁王一把,这么多年宁王心里有芥蒂是正常的。 不过当年的事情,就算易地而处朱瞻埈也觉得自己会做同样的事情,并不会觉得朱棣做的有什么不对。 至于说朱棣后面完全无视宁王在靖难中的贡献,这就更朱棣跟朱高煦说“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这句话一样,那是燕王说的,不是皇帝说的。 做藩王的时候,封官许愿、说什么将来共分天下,这种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也确实是正儿八经准备兑现的承诺。 但当藩王变成了皇帝,身份的变化带来的影响虽然不会让藩王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但什么话作数,什么话不作数数,那些被承诺的人就该有自知之明。 像朱高煦认为朱棣是打算立他为太子,这种想法固然没有错,可原话是“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前提是“世子多疾”,也就是默认世子是要优先于他的。 只有世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了,他才能够替补上位。 而不是说世子还活的好好的,朱棣就准备跨过嫡长子立他当太子了。 至于宁王也是一样,燕王可以跟你说将来共分天下,这没有问题,问题是你如果当真了,真的跑去跟皇帝说要一半的江山,皇帝没砍你的头,那真的是顾念了兄弟之情的。 所以当年的宁王也不傻,并没有真的去和朱棣提这事,但他却脑子不清醒的两次想要苏州、钱塘这样的地方做封地。 苏州、钱塘都是江南富庶之地,离南京也近,你宁王想要这种地方做封地,居心叵测啊! 所以最后,朱棣把他封在了南昌,就这样朱棣都没忘了再折腾他一下,搞出了一次巫蛊之祸敲打宁王。 如果不是朱瞻埈建言让朱棣把藩王放出去,恐怕宁王现在还在南昌修道呢。 其实这种皇帝跟你说平分天下的话,就该听了就忘,压根不能当真。 而且就算当真,你也不能真的去和皇帝提,而是应该装穷卖惨,博得皇帝的同情,让皇帝主动来提才对。 毕竟皇帝给伱的才是你的,皇帝不给你不能抢,也不能主动去要。 要知道宁王可不是当年那些藩王里最惨的,还有个岷王比他还惨,被云南沐家整了两次,第一次建文在位的时候被沐家高发说他造反,莫名的被贬为庶人。 朱棣登基之后给他恢复了爵位,结果又被沐家几次三番找借口剥夺他的王府护卫兵权,告到朱棣这里结果是朱棣偏袒沐家,把他又废了,一直留在南京,从永乐六年一直住到了永乐二十二年朱棣北伐病死军中。 继位的朱高炽是个厚道人,即便在位仅仅八个月,还是给这位小他一岁的叔叔安排了就藩,即便如此这位岷王也是所有藩王里最穷的一个。 不过这位虽然倒霉,却也是活的真长寿,一直活到了景泰年才去世,是朱元璋所有儿子里最后一个去世的,甚至比朱棣的儿子和孙子都活的久。 也正是托活的久的福,这位老爷子在堡宗时期就已经是六朝元老级的宗室,也是当时为数不多还活着的太祖之子了。 所以当时无论是增加岁禄、扩大居所、求医问药,面对曾叔祖的请求,明英宗都是一一照准,让这位穷困了一辈子的岷王很是风光了几年。 想到岷王的事情,朱瞻埈也好奇的向朱高燧问道:“三叔,岷王叔祖现在还住在京城没有就藩吗?” “岷王?你是说十八皇叔?他还在京城,皇上一直没放他出去就藩,毕竟当年沐家和他之间的恩怨也不好让他再回云南了,怎么,你又有什么想法了?”朱高燧看向了朱瞻埈,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期待。 现在朱高燧对自己的这个侄子那是真的心服口服,所以一听到朱瞻埈询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就猜测朱瞻埈可能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朱瞻埈微微颔首,却没有细说,只是很简要的回答道:“朝廷屡次征讨安南,虽然地方打下来了,但要想长治久安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虽然二叔去就藩了,但他那个人……不把封地逼反就谢天谢地了,指望他能治理好地方,安定交趾的民心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所以我在考虑是不是让岷王就藩安南,想来有这位叔祖制约,无论是沐家还是二叔,都该安分一点了?” “你是想让他们三家互相提防,谁也不能生乱子?”朱高燧倒是一听就明白了朱瞻埈在打什么算盘,但他却并不想插手这件事,只是很无所谓的说道:“行,这事你看着办,有好处别忘了你三叔就行。” “三叔放心,若是有好处不会忘了三叔的。”朱瞻埈只是笑笑,随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眼前的大海,计算着什么时候能回到南京。 第一百八十章 没兴趣 回大明的路朱瞻埈并没有选择走朝鲜经天津返回南京,而是一路南下,直接经小琉球国返回南京。 之所以这么走,是因为南下这条路的航程更短,路上需要的时间相对更少一些。 虽然说直接从九州岛走支线去南京是最近的,大明的航海技术也支持这种程度的远航,但考虑到船上坐着三位藩王和一位倭国的女倭王,还是稳妥一些为上。 所以舰队在拐到小琉球国,在其国都停靠补充了淡水和食物之后,才折向大明本土。 从航程上来看,大约平添了三分之二的航程,但总的来说这条路确实更好走一些。 倒不是说顺风、逆风的问题,而是如今大明已经在小琉球国建立起了据点,大明的战船已经开始在这些区域巡逻,不少海岛上也都已经有驻军驻扎。 可以说这万里海疆,如今也已经是大明的疆域了。 船队航行在小琉球国的沿途,就看到了好几艘大明的战船在进行巡逻。 看着这些向自己的座船打出旗表示恭敬的战船,朱瞻埈心里的成就感还是很足的。 毕竟,如果不是他的干预,大明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改变。 而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改变,或许就可以在几百年后改变华夏文明逐渐变得闭关锁国的情况。 虽然如今的他已经可以活到几百年以后,直接以自己的意志改写未来的历史,但看到国家真的在自己的影响下发生了改变,这还是能带来极大的成就感的。 而这也坚定了朱瞻埈继续开发倭国,将整个倭国纳入掌控的决心。 说到底万事离不开一个钱字,历史上朱瞻基后来停掉了下西洋,不也还是因为朝廷得不到好处和利益,财政陷入危机,不得不放弃永乐朝的扩张策略,转为收缩和固守么? 如果那个时候朱瞻基一年能多几百万两银子的收入,说不得大明的下西洋就还会继续下去,大明的船队说不得就真的要抵达欧洲,给那些白人一点大明震撼了。 所以倭国那几座金山银山是真的不能放过,与其让倭国人自己霍霍,窝在那么个破岛上打几百年,不如把他们变成大明的顺民,给大明开矿种地。 “三叔,回南京之后,你和我一起联名上书,向朝廷阐明控制倭国能够给国家带来的好处,再向皇上提议由皇子和倭国女倭王联姻,争取把这件事坐实。”朱瞻埈找到了朱高燧,再次跟他说起了这件事:“另外,宁王叔祖那边也有劳你去跟他说说,争取让他也署个名,这样有三位藩王提议,朝廷也更重视一些。” “嗯,这事你做主,三叔听你的。”朱高燧此时面对朱瞻埈的表现,就像是以前跟在朱高煦身后时一样。 对于这位赵王来说,他或许确实不够精明,但他至少明白一点,那就是跟着聪明人是有肉吃的。 以前之所以跟着朱高煦,那是因为皇帝确实表现出了对朱高煦的偏爱,让朱高燧觉得朱高煦有登上皇位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朱高煦已经被发往了云南,自己也差点在奴儿干都司那九月就开始下雪的地方孤独终老,他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跟着朱高煦一条路走到黑了。 而朱瞻埈这边,虽然关系和辈分上是叔侄,可朱瞻埈却确实带着他得到了好处,不仅安排南京的商人帮他开发奴儿干都司的封地,还带着朱高燧一起来开拓倭国,更是分给了他有着两座大金矿的好地方,着实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让吃的满嘴流油的朱高燧深切的认识到自家这个大侄子对自己有多好,跟着他能够获得多少实惠。 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能过的这么舒服的话,朱高燧也不介意让老大当这个太子,将来继位当皇帝。 毕竟他清楚的知道,老大是个仁善的性子,对兄弟那是真的好,并不像老二说的那么表里不一。 当然,朱高燧也清楚的知道,自家那个大哥虽然是表里如一的仁善,可要把他当个好好先生,觉得他好欺负,那才是真活到头了。 只是老大当皇帝朱高燧认,可老大的下一代…… 朱高燧想到这里,不由得将朱瞻埈和朱瞻基做了一个对比,让他不得不摇头感慨,这两人要是调个顺序就完美了。 虽然朱瞻埈小时候睡了八年,以至于错过了在朱棣面前争宠争储的机会,但无论是他小时候的聪明伶俐,还是长大之后的神仙手段和精明强干,都让朱高燧觉得朱瞻埈要比朱瞻基更有才干。 当然,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朱高燧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qqxδnew 但和朱瞻基相比,朱瞻埈在为人处世方面也要强出许多,这一点在征倭和藩王新政这件事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朱瞻基那是老爷子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育的,无论性格还是脾气都和朱棣有很大的相似之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朱瞻基要比朱棣和朱高炽都心狠手辣。 就好像征倭这件事,如果是朱瞻基主持这件事,那他绝对不会想着拉着亲叔叔和其他藩王一起来吃桌菜,而是直接以朝廷的名义动用大军,独吞整个倭国。 更不会想着通过联姻和亲的方式,让倭国未来的继承人变成大明血统,以这种怀柔的方式控制倭国。 他会像朱棣征讨安南一样,大军征伐,随后强制将整个倭国纳入大明的掌控。 这样不是说不行,在效率上也很难说孰优孰劣,但至少对于朱高燧来说,他更喜欢朱瞻埈这种大家分蛋糕,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做法。 尽管他也看得出来,朱瞻埈的种种安排里是藏着刀子的,但至少这刀子他吞的心甘情愿。 所以朱高燧在四下看了看,见别无旁人,于是低声对朱瞻埈问道:“瞻埈,我收到消息,你大哥现在可是被封了太孙,伱就没点想法?” “想法?三叔说的是哪种想法?”朱瞻埈当然听得懂朱高燧在说什么,但他确实对那个位子没什么兴趣:“如果三叔你想和我爹争,这事我懒得管,反正你争不过我爹。 如果三叔你是想我去和大哥争……我没兴趣。”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还朝 在海上大约颠簸了十几天,船队终于返回了大明本土,沿着长江而上,停靠在了南京的码头上。 藩王返京本来不算什么新鲜事,也不值得大张旗鼓的围观,但朱瞻埈和朱高燧还有宁王带回来了百万两银子,这件事早在他们抵达大明本土遇到海上巡逻的快船时,这件事就已经被快马通传给了朝廷。 朝堂上下都被一百万两银子的巨款给镇住了,尤其是现在已经是年关将至,户部的账面上也就只有夏元吉特意留着好看,表示年年有余的几千两银子。 现在突然有一百万两现银入库,夏元吉简直高兴的能飞起来。仟千仦哾 别的不说,朝廷今年征倭,几乎是把一整年的财政收入都投入进去了,六位藩王在倭国,朝廷上本来就有各种非议,如果不是朱棣和朱高炽都压制着朝堂,镇压了反对的声音,怕是早就有人跳出来叫停了。 就连夏元吉自己也心里打鼓,这征倭的事情到底靠不靠谱,以及倭国土地上是否像朱瞻埈说的那样真的有一年百万两的白银产出。 虽说朝廷一直能够收到从倭国发回来的消息,说是朱瞻埈和朱高燧的封地上都找到了大金矿,辽王、沈王和韩王虽然打下来的地方差一点,却也发现了零星的小金矿,但到底挖了多少朝廷一直都没收到准信。 好在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征倭真的带来了收益,还是远超预计的百万两白银,这无疑给朝廷上下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之前虽然有着气运罗盘的显示,表明征倭并没有影响大明国运,但一直悬而未决还是让人很不放心的。 毕竟看着那一船一船的粮食往倭国运,却不见回报,朝廷当中那些还没有转变过来观念的守旧派多少还是有一些反对意见的。 现在能够确认下来这件事,还把银子真的运回来了,这自然能够将朝堂上那些杂音镇压下去。 所以为了大张旗鼓的宣传这件事,户部几乎所有能来的官员都来到了码头上,为的就是能够及时清点朱瞻埈他们带回来的银子,好好的为户部扬眉吐气一回。 要知道这次征倭,虽然是六大藩王在前面打仗,这后方可是他们户部一力支持的,夏元吉为了征倭的事,可是和其他六部在朝堂上打了不少官司,吵得嗓子都哑了不少。 现在这白花花的一百万两现银,就是对夏元吉最好的鼓励了。 户部既然把能拉来的官员都拉来撑场面了,朱棣和朱高炽自然也没有差了事情,直接调来了朱棣最心腹的燕山卫来充当仪仗,将整个码头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彰显朝廷的威仪,征倭取得了大胜,还带回来了一百万两的银子,甚至就连倭国的女倭王都成了战利品,带回来要和大明和亲,这场面自然是越大越好,好让老百姓感受到大明如今的国力强盛。 而另一方面嘛,自然是财帛动人心,一百万两银子绝不是小数目,如果是给一个普通人,这足够他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所以为了预防有人真的脑子不太好使,想要铤而走险,该有的防御和安保自然也是要有的。 于是乎,南京城里的百姓今天难得看了一回西洋景,燕山卫出动了足足数千兵马将船队停靠的码头到户部府库的道路全都隔离开来,禁止任何行人在这条路上穿行,为的就是确保这些银子在送下船之后,到户部入库的这一路上没有问题。 至于朱棣和朱高炽,也都打出了皇帝和太子的全套仪仗,带着朝堂上或欣喜若狂,或不甘不愿的文武百官,来到了码头上迎接朱瞻埈的凯旋。 是的,在皇帝和太子看来,这次征倭能成功,全都是朱瞻埈的功劳,他们来迎接的自然也是自家的好孙子和好儿子。 至于朱高燧和宁王?哈,不过是两个跟着朱瞻埈混到了好处的,表功的时候给他们记一笔,能够享受和朱瞻埈一个档次的待遇已经算是朝廷天恩了,还指望朝廷专门迎接他们?hetui! 而朱瞻埈也没落了自家老爹和爷爷的面子,青玉卫直接抬着一箱箱打开的银锭,就这么从船上抬了下来,直接在码头上堆出了一座银山。 这别开生面的场面别说是码头上围观的普通百姓了,就连朱棣和朱高炽都没见过这么稀罕的场面。 而且更夸张的是,除了银子,还有黄金。 虽然金山不及银山壮观,但那在阳光下金光灿灿的金山,还是看的朱棣都暗自吞口水,忍不住想这笔钱要是入了内帑该多好。 “孙儿参见爷爷,儿子参见父亲!”下了船的朱瞻埈直接来到了朱棣和朱高炽面前,向两人行起了大礼。 朱棣见状直接亲手把朱瞻埈扶了起来,冲他笑道:“跟爷爷就不需要这么多礼了,你这次为朝廷立下如此大功,爷爷都不知道该怎么封赏你才好了,这些俗礼以后就都免了,爷爷先赏你一个见君不拜的特权好了。” “左右不过是为国家做了点小事,不值得爷爷如此破例,一切自有朝廷法度,孙儿又何能例外呢?”朱瞻埈可不想要这个没点实惠的特权,有这个不如再多给他几个卫所的兵额更实在。 一旁的朱高炽看出朱瞻埈似乎对这些虚礼不太在意,于是在一旁开口道:“瞻埈,朝廷自从知道了你这次带了百万两银子回来,可是为如何封赏你想破了脑袋!你跟爹说说,伱有啥想要的不?爹回头跟六部商量一下,能办的就给你办了,不能办的也尽量给你办了。” “你爹说的不错,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爷爷能给你的都给你。”朱棣此时也充满鼓励的看着朱瞻埈,眼神里却流露出了些许别的地方意味。 朱瞻埈看着眼前这副场景,有些感到莫名,却又心中忽然升起些许警惕,尤其是一个久违的女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唯大位可以酬大功,不可受之!”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百万两白银 虽然再次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朱瞻埈感到很激动,但她所说的话也让朱瞻埈瞬间反应过来。 自家胖老爹自然是没什么恶意的,他估计是真想看自己要什么,让自己提要求的。 但朱棣……很显然,老头子这是在鼓励他去和大哥朱瞻基争抢将来的大位。 或许在之前,朱棣一直期待的是朱瞻基这个好圣孙实现解缙所说的旺三代,也确实立了朱瞻基为皇太孙。 可当朱瞻埈强势崛起,不仅为国家开疆拓土,还给朝廷带来了极大的利益的时候,好圣孙也不是不能放弃的。 尤其是随着气运罗盘如今对朝廷越来越重要,朱棣心里对朱瞻埈所说的气运封神一事也格外的上心,他还盼望着自己能够求一个长生,自然心里的天平也开始朝着朱瞻埈这一边偏斜。 毕竟自从朱瞻埈醒来,从永乐八年到永乐十年,这短短三年时间里,他做出的成绩实在是太多,也太耀眼,就如同一颗流星一般璀璨,让朱瞻基这个原本被看好的继承人显得黯淡无光。 在这样的局势下,皇帝虽然不至于说要换掉朱瞻基,却也未必没有动了让朱瞻埈来替代朱瞻基的心思。 甚至于此刻朱棣内心都在后悔,自己这个皇太孙封的太早了。 不过对于朱瞻埈来说,那个位置他是真的不想去坐,尤其是现在这个局面,自己表现出想要争抢的欲望,那绝非是一件好事。 所以朱瞻埈心念电转,也来不及和心中那个久违的声音多说什么,便对着皇帝和太子拱手说道:“如今倭国尚未平定,孙儿恳请皇上能够批准孙儿从大明本土招募流民前往倭国,并设立更多的卫所,以巩固我大明在倭国的长治久安。 另,倭国因其内乱,倭王一脉分为两系,并称南北,倭王之位本由南北两系轮流执掌,然上代北朝倭王连同权臣足利义满氏,祸乱倭国朝纲,令南朝倭王一系被灭,如今只余一位女子继承家系。 孙儿恳求皇上为此孤女做主,以我大明皇帝的名义册封其为倭国倭王,助其拨乱反正。 并怜其孤苦,应允其与我大明和亲之请,自宗室遴选合适人选,为其佳婿,也好玉成一段佳话,令两国之间休戚与共,结为父子之邦!” 无论是朱棣还是朱高炽,亦或是站在他们身旁的文武百官,谁都没有想到朱瞻埈居然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要求来。 但这件事对于大明来说当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朝堂上这些顶级的文臣没有一个脑子是不好使的,立刻就有人反应过来,向皇帝奏道:“启奏吾皇,我大明乃仁义之邦,礼仪之邦,如今倭国南朝倭王孤女求告无门,托庇我大明,朝廷又怎能视而不见?臣请吾皇准允郑王所请,册封此孤女为倭国倭王,并助其拨乱反正,重掌倭国。” 此人反应确实很快,但很显然说的过于直白了。 一旁另一位大臣则换了另外一种说辞:“皇上,我大明乃仁义之邦,周边大小诸国无不视我大明为父母之邦,我大明也视其为子女之国,如今倭国南朝倭王一系蒙难,其国权臣奸佞当道,还请吾皇为其主持公道,也好让诸国得见我大明的公正仁义,得沐天恩王化!” 虽然两位大臣的意思一样,但毫无疑问后者说的要好听多了。 而此时朱瞻埈也从袖子里掏出了自己和朱高燧以及宁王共同署名的奏折,递给了朱棣。 朱棣接过了奏折,打开粗略的浏览了一遍,顿时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将折子收好之后,拍了拍朱瞻埈的肩膀说道:“今天是你凯旋而归的日子,咱们好好庆贺庆贺,朝政的事情今天就先不谈了,改日大朝会再议此事,今天爷爷已经在宫里备好了宴席,给你好好庆个功!” 见朱棣这么说,朱瞻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请朱棣上前观赏那十分粗暴的堆起来的金山银山。 此事户部尚书夏元吉就像个没见过钱的守财奴一样,正趴在这座银山前面不住的查看,半点朝廷一品大员的风度都没有。 但无论是朱棣还是朱高炽,都对此没有半点置喙,夏元吉可是大明最大的管家,如果没有夏元吉的“贪财”,大明可支撑不起这一年的征倭消耗。 朱瞻埈此时也很客气的向夏元吉打着招呼,冲他拱手道:“夏尚书,好久不见,孤的这份大礼可还合你的心意?” “太合心意了,王爷的这份大礼简直送到我老夏的心里去了!”夏元吉满脸的高兴,向朱棣和朱高炽行礼之后,赶忙向朱瞻埈回礼。 只是他一边招呼户部的官员清点这些银子和金子,一边却也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向朱瞻埈问道:“郑王殿下,您这是把倭国上下的银子都搜刮来了?” “夏尚书何处此言?我给朝廷的奏报里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倭国之地多金银,只需大力开采,便可年获百万两白银。”朱瞻埈有些惊讶的挑眉,觉得夏元吉这番担心有些没来由:“这次孤和三叔还有宁王叔祖带回来的,仅仅只是三藩所掌握的几座金矿这几个月的产量而已。 若是朝廷能够允许孤从大明本土招募流民前往倭国,扩充足够的人手,这金银的产量还能够有更进一步的提升。 按照我和三叔的推算,以后郑藩和赵藩加起来每年足以给朝廷上缴一百万两银子,以后夏尚书你就不用每年都为银子发愁了。” 朱瞻埈和朱高燧说的是一百万两交给朝廷,五十万两送入内帑,但内帑是皇帝私库,这是皇家内部的事情,就没必要拿出来说了。 “真的能每年一百万两?”夏元吉脸上露出了无比激动的表情,看朱瞻埈的眼神也如同是在看再生父母,带着几分痴气的重复追问道:“真的能每年一百万两白银?” “真的,以我和三叔名下的金矿开采量来说,确实可以做到每年一百万两白银上缴给朝廷。”朱瞻埈郑重的做出了承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加九锡 一年百万两现银的收入,还不是实物冲抵,而是真真切切的白花花的现银,这无疑让夏元吉和朝廷的一众大臣都陷入了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当中。 要知道永乐朝虽然岁入颇丰,一年看起来账面上有几千万,但那都是粮食、丝绢和其他实物。 户部手上真正能动用的,也就是那么几百万两现银,通常来说一年也就两三百万两的样子。 这些银子对于户部来说就是他们的命根子,等闲不会轻易动用,通常都是给实物或者用宝钞冲抵,除非万不得已才会用一些现银。 就好比官员的俸禄“一二品四分支米,六分支钞;三四品米钞各半;五六品米六钞四;七八品米八钞二”,这米就是真的大米,钞就是宝钞,官员发的俸禄都是看不到现银的。 所以才有官员发了俸禄之后,家里人赶紧把米拿去卖,换成现银使用,而宝钞只能是当零钱,趁着还没贬值直接用掉。 这可不是明末那是个四品官就能从家里抄出几百万两银子的时代,明初这是整个国家都缺银子的时代。 也正因为如此,这一百万两银子才值得如此隆重的接待,由皇帝、太子、太孙,以及文武百官亲自来迎接。 这可是几乎相当于朝廷每年凭空多出三分之一,乃至是一半以上的现银收入,朝廷的财政将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所以即便将近年关,码头上寒风凛冽,这一个个红袍大官都始终站在原地,眼神热切的看着户部的官员将这银子一点一点的清点出来,然后装箱运往户部的库房。 看着银子起运,朱瞻埈似乎是觉得光这样不够有气势,于是让人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敞着,让老百姓能够看到这一箱箱装满的都是白银,并派出了青玉卫沿途护送。 动静如一人,行列如一线的青玉卫列队前行,每一步都踏在同一个鼓点上的强盛军威,再加上那一箱箱的银子,以近乎游街的方式穿过了热闹的南京城。 沿途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在围观,他们向前拥挤推搡着,就为了一睹一百万两银子的震撼。 而这壮观的景象,着实让南京城里的大民百姓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国富兵强!什么是大明天威! 此时此刻,奉天门外的气运罗盘上,代表这民心国运的青金两色云烟汇聚,如同点亮了两颗星子一般笼罩在了南京城上,昭示着大明的国运民心都得到了一个极大的提升。 因此,当朱棣率领文武百官回到宫门口的时候,看着气运罗盘上哪翻滚的青金两色云烟,笑的格外的豪迈与大声。 文武百官也十分知机的向皇帝恭贺,恭贺大明国运昌隆,民心归附。 这无疑让朱棣的心情非常好,在奉天殿开宴之后,直接让朱瞻埈坐在了他的下首,甚至比朱高炽还要前一位。 这个位置可就不一般了,这种国家级的大宴,座次都是非常有讲究和规矩的,即便朱瞻埈立下了大功,又是今天庆功宴的主角,他也不该坐在这个位置。 但一百万两银子,这就算是买也能买来一个奉天殿上皇帝下首的位置了。 更何况朱高炽这个太子是半点反对意见都没有,直接让自己的二儿子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自己向下挪了一个位置,把朱瞻基这个皇太孙挤到了朱瞻埈原本该坐的位置上。 朱瞻基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那一百万两银子却着实让他无话可说。 那可是实打实的一百万两银子啊!朝廷上文武百官当中,就算是再怎么老古板的家伙,面对着一百万两银子,也没有什么好置喙,默认了朱瞻埈今天享受超规格的待遇。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宴席的进行,一连串的礼仪过后,朱棣便命身边的贴身太监开始宣旨。 一大篇华丽的辞藻都是对朱瞻埈的称颂,表彰他这次征倭为朝廷立下的功绩,属于漂亮话不要钱就多写一点。 不过在圣旨的最后,真正重点的封赏部分,则着实让所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因为皇帝给出的封赏是:“加九锡、冕十旒,开府仪同三司,乘金根车,驾六马,入朝不趋,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加少保衔。” 所谓九锡,是周天子时代赐给诸侯的九种礼器,分别是车马、衣服、乐器、朱户、纳陛、虎贲、弓矢、斧钺、秬鬯,实则暗指九种特权,代表着诸侯可以代表天子征伐天下,为诸侯长的意思。 到了明代,这已经只是一种礼仪性质的东西,但有明一朝,还从未给任何人加过九锡。 因为历史上有史可查的加九锡的人分别是王莽、曹操、司马昭、杨坚、李渊,不是权臣就是称帝。 所以加九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意味着一个人封赏到头了,再往上就是当皇帝了。 至于后面的“冕十旒、开府仪同三司,乘金根车,驾六马,入朝不趋,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加少保衔”这些都和加九锡是一个性质,属于皇帝能够给一个人除了皇位之外的最大特权。 如果朱瞻埈是个权臣或者外戚,亦或是和朱棣同辈的藩王,那今天这个封赏的圣旨除了是想要朱瞻埈的脑袋就没别的意思了。 因为在朱棣面前,还没人能位高权重到让朱棣给出这样的赏赐。 但朱瞻埈是朱棣的亲孙子,是太子的亲儿子,在这之前也一直与皇帝和太子亲厚,这个封赏就显得别有用意了。 尤其是在朱瞻埈回来之前,朱瞻基被册封为了皇太孙,明确为下下一代皇位继承人的前提下。 “爷爷,这封赏孙儿不敢受!我这要是受了,岂不是成了曹操、王莽之流了吗?还请吾皇收回成命!”这一次不需要提醒,朱瞻埈直接跪倒在了朱棣面前,对封赏辞而不受。 而满朝文武此刻也都如同被人按下了静音键一样,全都不敢说话了。 毕竟这种事情,只有朱家人有资格掺和其中,若是有人准备这个时候就跳出来提前站队,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甚至于就连朱高燧和宁王这样的皇族,面对此刻的局面都赶紧低头装死,不敢发表任何意见,不过朱高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暗喜。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回来 夜晚,宴会结束,所有文武百官都怀着心事和受到的震撼离开了皇宫。 而朱瞻埈也跟随朱高炽和朱瞻基一起回了太子东宫。 那道夸张的封赏,朱瞻埈最终辞而不受,只接受了少保的加衔,这算是那道圣旨里唯一无足轻重的东西了。 但即便如此,少保的头衔,对于文臣来说也是他们努力一辈子才有可能达到的最高成就。 “爹,爷爷这是发什么疯呢?加九锡、冕十旒、开府仪同三司,这是能随便封的么?我要是受了这个封赏,我是造反还是不造反?一百万两银子都买不来个安生日子吗?”回到了东宫,朱瞻埈毫无遮掩的抱怨了起来,这倒是让一旁的朱瞻基眼神里的提防一下子减少了不少。 太子妃张氏此时也十分不满的埋怨道:“你这个太子爷到底是怎么当的?以前老二老三在,你说他们挑事你压不住也就算了,现在老二老三都被瞻埈弄得发配边疆了,朝堂是你太子爷一个人说了算了,怎么还能出这么离谱的圣旨? 老爷子下旨之前,你这个太子爷也不知道拦一拦?这九锡是能随便加的吗?这要是加了,让瞻埈以后还怎么自处?是要让他造反还是自刎以谢天下?” 张氏这话就说的很重了,但却也同样表达出了这道离谱的圣旨所带来的影响。 毕竟,加九锡、冕十旒、开府仪同三司,这三条待遇,无论哪一条拿出来都等于是在告诉受封赏的人,要么造反自己当皇帝更进一步,要么还是痛快点自己抹脖子免得全家受累。 这也就是朱瞻埈是皇族,还是皇孙,不然哪个文臣被这么来一下,不是挂冠请辞,就是该考虑什么时候带兵入宫清君侧了。 面对老婆儿子的埋怨,朱高炽也是一脸烦愁的说道:“我上哪拦去?他万岁爷乾纲独断,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道圣旨!之前朝堂上商量的封赏只是给瞻埈加少保衔,将九州岛正式划给郑藩做封地,同时给瞻埈再加三个卫所的兵权,外加一些金银、丝绢和宫女的赏赐而已,谁知道皇帝会来这么一手!” “爹你都不知道?”一旁的朱瞻基此时才抓到说话的机会,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朱高炽。 不过他倒是没有多怀疑,毕竟朱棣就是这么一个皇帝,很多时候想一出是一出,做事也从来不需要和别人商量。 毕竟马背上得天下的皇帝,做事从来就不担心有人会反对他。 朱瞻埈此时也将目光转向了朱瞻基,看着这个半年未见的大哥,有种别样的感慨。 半年未见,朱瞻基倒是比以前沉稳了不少,穿上了皇太孙的冕服,倒是让他看上去颇有威仪。 但朱瞻埈看着他尚显稚嫩的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表情,便暗自摇了摇头,觉得他还不够成熟,连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 一旁的朱高炽虽然满脸烦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但朱瞻埈却并不觉得这是自家胖老爹真正的心思。 或者说,对于朱高炽而言,他愁的根本不是皇帝对朱瞻埈的这超规格封赏,而是这封赏背后所要表达的意思。 朱瞻埈自己倒是能猜到几分,但这话要是由他来挑破就差了几分意思和效果,甚至于朱高炽和张氏谁挑破这件事都不合适,最好的还是由朱瞻基自己悟出来。 只是要想让朱瞻基自己悟出来……朱瞻埈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心机和城府还需要锻炼,政治思维和直觉也差了一些。 今天这道加封自己的超规格圣旨,朱瞻埈并不需要细想就能够明白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要……朱瞻埈心里刚浮现出一丝想法,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便接上了他心里的话:“二龙相争,胜者为皇。” 听到这个声音,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朱瞻埈也懒得再在这四个人里三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有一个是真傻的局面下装傻充楞,于是对朱高炽和张氏说道:“爹、娘,孩儿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如今疲惫不堪,就先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完,朱瞻埈又给大哥行了个礼,这才离开了东宫的正堂,返回了自己往昔的小院。 虽然院子里的东西搬走了不少,但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至少朱瞻埈想要休息,那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算有问题,先一步回来的胡善祥也会把一切都打理好,让它没有问题。 “王爷万福金安!”看到朱瞻埈回来,胡善祥立刻躬身迎接。 朱瞻埈挥了挥手,说了句免礼,便让她和其他伺候的宫女太监都退下了。 神念放出,感应到周围已经没有旁的人,朱瞻埈这才在自己的心底问道:“是伱吗?你回来了?” “是我,我回来了。”那个声音的回答让朱瞻埈终于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上百年的遗憾与伤感似乎这一下都得到了释放,心里的空缺也终于得到了弥补。 感受到朱瞻埈心中释放出来的足以淹没三山四海的情感,那个声音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即温柔的说道:“倒是苦了你了,我也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无妨,只要你能回来,一切便都没有关系。”朱瞻埈深情款款,却又觉得这么说有些太过肉麻,随即便问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当时你不是……” 这无疑是朱瞻埈此时最大的疑惑,因为当年他是亲眼见着她死去,并且魂飞魄散,回天乏术的。 只听朱瞻埈心底的声音温柔的笑了一声,随即也带着几分埋怨的说道:“当年我给你的那一瓶龙血,里面有一颗我以龙族秘法凝聚的血珠,本来只是用来帮助你更好的掌握真龙之躯、以此为基凝聚本命龙珠的,却没想到成了我复生的希望。” “不管怎样,你能回来就好,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复活的。”朱瞻埈并没有去深究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说现在不是去深究这一切的时候,他此刻只想和自己久违的心爱之人互诉衷肠,弥补这上百年的遗憾。 第一百八十五章 坤载复魂 对于朱瞻埈来说,能够时隔上百年再和爱人相见,哪怕只是听到她的声音也足以让他感到欣喜若狂了。 八百年清修积累的道心,在这份情感面前也变得动摇起来,更何况他修的从来就不是无情之道。 这也使得朱瞻埈之后几天都是闭门不出,谁也不见,一门心思的窝在洞天葫芦里,翻找着自己收藏的各种典籍,就为了找出能够让心爱之人彻底复活的办法。 “无需如此劳神,我是以龙族秘法存留一丝元神,本来这一丝元神就是用来在你凝聚本命龙珠之后和你心意相通用的同时也能作为我最后的保命手段,你我血脉相通,只需你凝聚本命龙珠,我就能借此重生。”昔日的龙公主温言相劝,并不希望朱瞻埈为此耗费太多的心力。 虽然仅凭一缕元神想要重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但只要朱瞻埈按部就班的修炼,她自然能够重生,并不需要额外耗费精力。 尽管这可能需要上百年的时间,但在龙公主看来,这才是此刻朱瞻埈最佳的选择。 她虽然仅剩一缕元神,却也能够感应得到朱瞻埈此刻金丹碎裂、神魂破碎的状态,所以她更希望朱瞻埈将精力都花在治愈他自己上,而不是为她的复活而花费太多的心力。 故而她对朱瞻埈劝说道:“你伤势严重,如今虽说以真龙之躯容纳了破碎的神魂与金丹,但想要恢复依旧需要长时间的温养与调理,你该先紧着自己才是。 等伱伤势痊愈,再来为我重塑身躯也不迟,而且这样反而不耽搁。” “无妨,我的伤势我知道,放着不管也无大碍,而且我这丹药齐全,修复神魂和金丹损伤的又不是没有,你无需担心我。”朱瞻埈一边翻着书,一边回应着龙女的话,随后便又问道:“你如今只剩一缕元神,虽说存于血珠之中能够得到温养,但这样实在效率太低,你们龙族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龙族秘法……夺舍重生算么?”龙女开了句玩笑,随后便又说道:“你若神完气足,以金丹真人的修为倒是可以助我重塑身躯,但如今你伤成这样,这方天地又是个灵气匮乏的世界,想要为我重塑身躯也只有你自己先治疗好伤势,再以龙族真元将血珠凝聚本命龙珠,以此为基才能让我重塑身躯。” 龙女确实有能够让自己快速重塑身躯的秘法,但那对于如今的朱瞻埈来说,将会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所以她并没有将其告诉朱瞻埈。 而朱瞻埈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只是翻找着自己昔日收藏的典籍,想要找出合适的办法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洞天葫芦里窝了几天的原因。 龙女如今只剩一缕元神,虽然可以与朱瞻埈交谈,却没有办法对他进行任何的干涉,这让龙女也只能看着朱瞻埈一头扎在书海里翻找了。 就在龙女无奈之时,朱瞻埈却忽然欢呼一声,笑道:“找着了!我就说我记得我看过,果然让我找着了!” 随即,他便从一堆古籍当中,翻出了一本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书册,随后便指着书册中的一段文字说道:“以地脉之力构筑阵法,引动天地灵气滋养,可使残魂重生!此阵名为坤载复魂之阵。 如今我执掌藩国,在藩国境内寻一处合适的地界,布置此阵,便能让你早日重生了。” “这阵法需要抽取地脉之力,你的封国被如此抽取地力,恐有天灾频发,这未免有伤天和……”龙女似有不愿,她并非凡俗之辈,想要重塑她的神魂、让她复活,抽取的地脉之力将是海量。 而如此抽取地脉之力,所带来的将会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轻则河流干涸、土地干旱,重则地龙翻身、山川改易,龙女并不愿意朱瞻埈为了自己而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仟千仦哾 然而朱瞻埈却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我的藩国遍布火山,其地脉之力本就比别处活跃不少,抽取一些反而能够让藩国所在的土地更安定一些。” 所谓地脉之力,就是大地之中流淌的力量,火山无疑是地脉之力最剧烈的表现。 若是正常情况下大规模抽取地脉之力,便相当于将地层之下的岩浆给抽上来了,自然会造成赤地千里、地震,甚至是火山喷发的恶果。 但对于本就火山多发的地区来说,这反而是一种宣泄。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龙女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找到了解决办法的朱瞻埈也终于神清气爽的离开了洞天葫芦。 见到朱瞻埈重新出现,首先找上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关心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太子妃张氏。 “瞻埈,好好的你干嘛把自己关房间里了?该不会是你爷爷拿道圣旨让你心里有什么疙瘩?”张氏关切的询问着,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毕竟无论是朱瞻基还是朱瞻埈都是她亲生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可能坐视两个儿子为了皇帝的位置斗个你死我活。 更不用说,两兄弟之间本来关系挺好,全都是老爷子非要挑起他们两兄弟内斗。 面对张氏的关心,朱瞻埈只能苦笑着安慰自己的母亲,对她温言说道:“娘,你想哪里去了!我是那样的人么?我真想要那个位置,你觉得大哥斗得过我? 就我大哥那个脑子,怕不是我把他卖了他都还要帮我数钱呢!” “怎么说话呢!你大哥虽然没你聪明,但也不至于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张氏被朱瞻埈这番话气笑了,打了他一下之后才问道:“你真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要知道那可是九五之尊啊!你二叔跟你爹争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然而朱瞻埈却摇了摇头说道:“当皇帝有什么好?做明君累死,做昏君被骂死,做庸君看着天下被霍霍,有这个时间,我炼两炉仙丹,让自己长生不老不香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张氏教子 “哎,你大哥要是有你这么豁达就好了!可惜他从小就被你爷爷当接班人培养,如今你跟他说让他不要当皇帝,他非魔怔了不可。”张氏无奈的叹了口气,既有对自己二儿子的欣慰,同时也有对大儿子的无奈。 朱瞻基确实不愧是好圣孙,从小接受着最好的皇家教育,又被朱棣带在身边用心培养,可以说一切就是按照皇位继承人的规格来的。 朱棣的下一代皇帝是谁可能还有疑问,但下下一代却是早就选定了朱瞻基。 也就是朱瞻埈这两年突然醒了过来,让朱棣心里又有了新的想法,不然的话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疑问。 “爷爷想要二龙相争,为大明挑选最合适的储君,却从没考虑过我和大哥的想法。”朱瞻埈也为之无奈,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想争就可以不争的。 就好像那天的那道封赏圣旨,朱瞻埈甚至可以清楚的猜到朱棣并没有真的要给自己那么超规格的待遇的意思,但他还是下了那道圣旨,其用意就是用来和朱瞻基皇太孙的封号对标,告诉满朝文武,除了朱瞻基这个皇太孙之外,他还有第二个选择。 张氏也好,朱高炽也好,生在皇家多年的他们早已经将这件事看透。 朱瞻埈更是在圣旨念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朱棣到底要干什么,唯有朱瞻基,他或许也看透了,但身处那个位置,他却已经身不由己。 这种局面让张氏忍不住扼腕叹息道:“这就是你们朱家的命,生在皇家,伱就算真的只想当个闲散藩王,也还是会被卷进来,身不由己!” “所以我不打算在京城久待,过完了年我也该回去了,封地事务繁杂,儿子不能尽孝膝前,还请母亲恕罪。”朱瞻埈说着,便向张氏拱了拱手,权当请罪。 事实上这也是他在回来之前就想好了的,毕竟回到这南京城里了,就躲不开那些繁杂的事务。 朱瞻埈本身就是个怕麻烦的,如今又有龙女复活的事情要去忙,就更加不想要留在京城,为了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劳心劳力了。 张氏也能理解朱瞻埈的决定,伸手摸着自己儿子的脸颊,带着一丝哀伤的说道:“当娘的又怎么会怪罪自己的儿子呢?只是苦了你了,要待在倭国那种穷苦之地,你瞧瞧,你人都瘦了。” 在天下的母亲眼里,做子女的永远都是没吃饱的,永远都是比上次瘦了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哪怕朱瞻埈贵为天下有数的尊贵藩王,一举一动都有人伺候,吃穿用度已经是常人的无数倍,在张氏眼里她也依旧会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病了累了没人照顾。 “娘你说哪里话?倭国虽然土地贫瘠,可其他物产还是不缺的,尤其是我封地里的金矿,那挖出来的银子您不也看到了吗?”朱瞻埈安慰这张氏,顺手还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一袋金沙,递给了张氏:“这是我封地金矿出产的金沙,娘您留着,儿子孝敬您的。” 张氏接过这一袋金沙,感受着沉甸甸的分量,她摇了摇头又推了回去。 随即便对朱瞻埈说道:“娘这里不缺用度,这些金子你还是留着自己花用,别舍不得花钱,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尽管花用,你爹如今没了你三叔掣肘,朝堂上也没人说什么闲话,你作为藩王吃穿用度好一点是应该的。” 说完这些,张氏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随即脸色一正,对朱瞻埈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娘知道你封地有金矿,可每年上缴给朝廷那么多的银子,还要给你爷爷的内帑,想来你那就算真是做金山也没多少钱留给自己。 但娘还是要劝你一句,在封地征收赋税的时候不可过分盘剥百姓,你是我大明的藩王,你是要替大明牧守天下,这老百姓就是我大明江山的根基。 你朱家祖上起于微末,洪武皇帝更是曾经托钵行乞,他老人家是最能体会民间疾苦的,所以各项朝廷法度,都尽可能的在与民生息。 你爷爷性格暴烈,起兵戈征伐天下,不是一个与民休息的皇帝,但他有你爹这个太子帮他治理国家,并不需要担心对百姓造成太重的负担。 但你不一样,你是藩王,在封地上你说一不二,与皇权无异。 如果你自己不端正一颗心,身边又没人规劝,很容易就会让自己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若你只是生活奢靡无度、铺张浪费,娘也不想多说你什么,可作为藩王,你的吃穿用度,收上来的每一分赋税,都是老百姓的血汗,是民脂民膏。 你驱使他们的时候需要念着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不可让他们流离失所、衣食无着,更不能敲骨吸髓,对治下的子民酷烈的盘剥。 娘知道你打小就聪明,这些道理娘不说你也能懂,可懂和做始终是两件事,知易行难,娘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会被人说成是一个罪民昏王。 若是你真的缺钱使,就给娘写信,娘这里虽然没有多少银子,但几万两体己钱还是有的,只要你要娘就都给你了,只希望瞻埈你能够宽容治理自己的封国,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也就不枉娘跟你说这些了。” 听着张氏的谆谆教诲,朱瞻埈脸上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扶着张氏的胳膊笑道:“娘您多虑了,儿子我是那种压榨盘剥百姓的人吗?而且说真的,盘剥那些老百姓能有几个钱? 我的封地不算天津,就只是倭国的那个九州岛,每年赋税也就几十万石而已,我要是想要靠那点田赋过日子,只会是把自己饿死。 娘,你放心,儿子绝不会做那种昏庸无能之辈才做的蠢事,我要赚钱有的是办法!绝不会盘剥百姓的。” “你能这么说,娘也就放心了!”张氏拍了拍朱瞻埈的胳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眼神之中还是有着不放心。 朱瞻埈见状,想了想开口说道:“要不娘您跟我一起去封地住一段时间?九州岛虽然土地不算肥沃,但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其地多温泉,能够滋养身体、治疗疾病,更能美容养颜,让娘您永葆青春!” “胡闹!”张氏又敲了朱瞻埈一下,但心里却不免也确实动了去朱瞻埈封地的心思。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分歧 若是张氏如今已经是皇后,乃至是太后,她都等闲不可能离开皇宫一步,就更别说从京城出来了。 在古代,皇帝的后妃一辈子都被拘禁于深宫之中,宛如笼中鸟一般,生下子嗣的虽然可以母凭子贵,但除非是儿子能当皇帝,否则绝大多数也就只是带在身边养到成年便要放出宫去。仟仟尛哾 之后,便母子等闲难得一见。 以朱瞻埈为例,纵使贵为藩王,如果没有他自己鼓捣出来的宗藩新政,那么他在去了封地之后,便一生不得再随意离开封地,除了皇帝召见或者特许之外,他就只能待在自己那按亲王规制可以有33万平方米的王府里了。 至于说想要见张氏?那只有她过整数大寿,且准备大操大办的情况下,朱瞻埈才有可能从封地来到京城,久违的见上一面。 而平常时候的逢年过节,能够书信来往,送上一些礼物聊表心意,就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皇家很难有亲情也就很好理解了,毕竟见面都难,如何能够有亲情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那种所谓的皇帝将后妃放出宫去与子嗣团聚的戏码,在历史上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 现任皇帝不可能把自己的老婆放出去,继任的皇帝为了考虑前一任皇帝的名声,也不可能把后妃放出去。 毕竟很多后妃入宫的时候都很年轻,一旦离开了禁宫,万一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这给皇帝戴绿帽子的事情可就真的是要有伤国体了。 不过如今的张氏只是太子妃,朱瞻埈如果去向皇帝提出这个要求,从理论上来说,是有很大可能得到允许的。 说到底朱瞻埈也只是请张氏去自己的封地住一段时间,这并不算特别过分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短时间内可能还无法成行,除了要获得朝廷的许可之外,朱瞻埈还需要先给自己在封地修个王府,让张氏过去了有地方住。 之前他就封天津的时候,因为马上就要征倭,加上天津当地发展不行,就将朝廷拨给的修王府的钱拿去发展地方了。 后面征倭,朱瞻埈一直待在倭国,也没有准备修建王府,这就导致他到现在还住在那个温泉别馆。 对于朱瞻埈自己来说,这当然不是问题,修行之人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大的需求,而且再豪华奢侈的王府也比不过他的洞天葫芦。 但如果张氏要去朱瞻埈的封地小住,那营造合乎朝廷规制的王府就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张氏不管怎么说都是当朝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吃穿用度可以节省,但该有的规制还是要有的,这不光是花了多少钱的问题,还涉及到皇家的威严。 至于说朱瞻埈想要自家娘亲住的舒服,那都是另算的。 而在朱瞻埈为这件事做着准备,甚至派人先回九州岛准备营造王府的时候,另一件事却找上门来,让他只能暂时先把这件事放下。 “瞻埈,你觉得你和你三叔带回来的这一百万两银子该怎么花?”来找自家儿子的朱高炽坐在朱瞻埈的小院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向他询问着,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还是你这的茶香,自从你去就藩之后,可怜我喝别的茶都不对味了。” “左右不过是茶叶而已,我回头留个十斤八斤的茶叶给你就是了。”对自己胖老爹的卖惨,朱瞻埈感到一阵无语之余,也对他提出的问题做出了回答:“至于说那笔银子怎么用,这为什么要问我?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是都死完了吗?没银子的时候他们哭穷也就算了,怎么现在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他们面前,还要我教他们怎么花钱不成?” 被朱瞻埈这么一通怼,朱高炽赶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花钱朝堂上的诸位大人还是会的,我来问伱是夏尚书和我就关于这笔钱怎么用的事情产生了分歧,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听到朱高炽这么说,朱瞻埈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很是不解的问道:“爹你和夏尚书产生了分歧?这可还真是新鲜事,您二位不是一直都是一党的吗?而且还是因为银子的事情产生分歧,这可真是稀罕了。” “话不能这么说,夏尚书和你爹我会有政见不同是很正常的事情。”朱高炽对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他只是对朱瞻埈解释道:“其实这事根子也还是在你身上,之前你不是跟我说过要弄新钱库的事情吗?当时朝廷没钱,这件事也就耽搁了。现在你这一百万两银子到账,我就想着借此机会把新钱库的事情弄起来,也好扭转现在宝钞越来越不值钱的局面。 但是夏尚书却觉得这笔钱应该紧着眼下的要紧事先用,关于新钱库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再说,眼下朝廷也确实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 所以我和夏尚书的意见就产生了分歧,朝堂上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来,我就想来问问你,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听到这话,朱瞻埈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虽然这次征倭朝廷没有动用大军,皇帝也没御驾亲征,但毫无疑问要想支撑一支军队在国外作战,这要耗费的钱粮都是车载斗量的。 虽说粮食可以靠着秋粮解决,但光有粮食可不行,还需要运到倭国,交到正在作战的士卒手上才行。 所以虽然征倭的开销没有永乐八年朱棣北伐的开销大,却也让国库和户部近乎掏空了家底。 现在有钱入账,夏元吉自然希望能够把一些窟窿先补上,或者把开年需要付出去的钱都先付出去。 “夏尚书的想法我能理解,不过这应该和爹你的想法不冲突?朝廷把新钱库的事情弄好,用新钱库发出的钱票来填财政上的窟窿不就好了?”朱瞻埈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向朱高炽不解的问道:“这一百万两银子放在新钱库,至少可以做二百万两银子的事情,可要是只用这一百万两银子去做事,那就只能坐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夏尚书不至于连这个账都算不清楚?” 第一百八十八章 超发 “还不是新钱库这件事给闹得。”朱高炽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向朱瞻埈解释道:“本来之前新钱库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要在应天府试行一年,效果好就向全国推广。 但因为征倭的事情,朝廷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支援你们征倭上了,这件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不过虽然有所耽搁,但朝廷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这个新钱库的架子还是搭了起来,并且按照你之前的意思,取了个好记的名字,就叫大明钱库,还公开向南京城里的商人和勋贵吸纳存款。 靠着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规矩,这大明钱库倒也运转的不错,由户部开出的汇票因为有朝廷背书,可以在应天府通行,而且可以用于纳税,也很是受到商人们的欢迎。 有不少大商人都在新钱库存入了大笔的银子,将银子兑换成汇票来使用。 毕竟这大明钱库是官府衙门,钱存在里面安全是得到保障的,而汇票也有朝廷的承认,可以从应天府的各级衙门兑换成钱粮,可以说一经推出就收到了欢迎,市面上流通的价值甚至还要比票面的价值更高,如今都快到一两银子当一两五钱了。 所以现在钱库其实是有钱的,年前盘库的时候统计出来共有存银一百一十三万六千七百两整,可以说完全能够支撑钱库的运转。 而钱库发出去的汇票虽然比存银略多,达到了两百万两的总额,但因为朝廷承认通兑,加上只在应天府一地通行,所以总体来说运转的还是很通畅的,这个新钱库的政策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但坏事也就坏事在这上面了!夏元吉觉得新钱库里有这么多银子,就不需要再往里存银子了!他觉得新钱库往其他地方推广,也可以采取吸纳富户存银的方式来支撑钱库的运转。” 听完朱高炽的这一番解释,朱瞻埈这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朱高炽和夏元吉又为什么会因为自己带回来的这一百万两银子起分歧。 说白了还是夏元吉觉得新钱库里已经有一百多万两银子了,并不需要再额外的注资进去,所以就想把这一百万两的现银用在户部财政上。 毕竟他是户部尚书,首先要考虑的还是全国的财政问题,去年征倭可是把户部很多库房的库底子都掏干净了,他这户部尚书也差点被逼得当裤子。 要知道朝廷永乐八年才北伐完,将朝廷之前积攒的一点家底差点打空,永乐九年就又去征倭,虽然没有把家底掏空,却也让户部大出血了一次。 对于夏元吉来说,肯定是要想办法把户部的库房重新填满的。 不然的话,万一有个什么天灾兵祸之类的,朝廷拿不出钱来处理可就坏了事了。 而朱高炽则着眼的是整个朝堂的政务,户部填补缺额固然重要,但解决宝钞滥发的问题也同样重要。 所以朱高炽更希望先解决货币问题,再去解决财政问题。 朱瞻埈在听完了朱高炽的话之后,很不解的问道:“户部是不认自己发的汇票还是怎么的?难道把那一百万两银子兑换成了汇票,他户部就不能拿来付账和填补窟窿了吗?” “还真花不出去。”朱高炽苦笑一身,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新钱库的汇票虽好,可它只通行应天府啊!户部要填的窟窿可是遍布全国的。 而且很多窟窿都是朝廷自己的,你用朝廷发的汇票去填这个窟窿,到头来汇票兑换的不还是朝廷的钱粮吗?” 听到这话,朱瞻埈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否定的说道:“爹你这就错了,他夏老抠这是又犯了抠门的毛病了!汇票说到底是要通行全国的,现在这不正是一个将新钱库的汇票推广到全国的大好机会吗? 而且只要他户部衙门认这个汇票,把汇票先发下去给底下的衙门填补财政上的窟窿,允许他们明年交税的时候用汇票冲抵,而收上来的实物则用来充实地方府库,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可是这样的话,朝廷手里的就只是一堆汇票,不是实物的钱粮,这万一汇票贬值……”朱高炽说出了他最大的担忧,也是他无法说服夏元吉的地方。 朱瞻埈摇了摇头,随即解释道:“爹,你和夏尚书犯了一样的错误,这汇票朝廷承认,并且能够从朝廷的各个衙门口通兑,那么它的价值就是由大明朝廷的信誉做担保的。 换而言之,就是只要老百姓还相信咱们大明朝廷,这汇票朝廷也还认,那它就可以当钱来花用。 至于新钱库里的银子,只是用来保证这汇票价值的基础,是用来固定汇票这艘船的锚,而锚越大,这船也就可以造的越大! 当然,我之前就说过,不要重蹈宝钞的覆辙,不能滥发,但看这样子,伱们是没把我这话听进去啊!一百多万两的银子,你们居然发出去两百万两的汇票? 万一被挤兑了,他夏元吉用什么填这几十万两的窟窿?他户部还准备像滥发宝钞一样滥发汇票让老百姓背这个锅?” “不至于不至于,这超发的部分是朝堂上讨论过的,也是为了支持你们征倭,才超发了这么一部分,为的是能够支付朝廷从市面上收购粮食和其他军需的账目,夏尚书也没超发,这部分是冲抵在秋粮里的。”朱高炽赶忙解释,之前朱瞻埈向他介绍新钱库的这一整套东西的时候就警告过他超发的危险,所以他还是很注意这件事的。 听到朱高炽这么说,朱瞻埈这才点了点头,随后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一百万两银子兑换成汇票,继续用啊!你们已经用过一次了,难道觉得它不好用?” “就是太好用了,你爹我和夏尚书才不放心啊!我们担心朝廷用顺手了,还是会抑制不住的超发!你也看见了,新钱库和汇票才实行几个月的时间,就超发了八十多万!虽说有秋粮冲抵,但超发就是超发,如果继续扩大汇票的总额,万一以后朝廷有什么事继续超发,这是刹不住的!”朱高炽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向朱瞻埈说出了他的担忧。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通缩与通胀 第191章 通缩与通胀 货币超发这个问题,即便是在后世也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 无论哪个国家,无论何种政体,即便是金本文和银本位的币制,也一样会存在超发的问题。 尤其是后世在全球建立起了货币体系的某个国家,更是通过一手超发,让全世界为他的经济问题买单。 所以超发问题是无可避免的,关键是如何控制超发。 不过眼下朱高炽所提到的汇票超发问题,在朱瞻埈看来倒是并不严重。 这一方面是钱库里有足够的存银,这种程度的超发并不至于引起货币挤兑让钱库和汇票的信用破产。 另一方面则是朱高炽所说的,汇票一两银子的面值能当一两五使用,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在后世的经济学里,这种现象叫做通货紧缩,指在现行价格条件下,由于货币供应量的减少,以致商品和劳务的供给超过需求,于是市场紧跟趋紧,货币流通速度转慢,货币价值高估,物价水平下跌。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市面上流通的钱不足以满足老百姓用钱的需要,于是钱变得更值钱,老百姓也就不愿意用钱,导致经济发展变慢。 也就是现在汇票所面对的局面,货币的实际流通价值要高于币值。 至于相反的情况,则就是宝钞所面对的情况,大量超发造成货币贬值,钱变得不值钱,而这则同样会重挫经济发展。 而这种情况就是通货膨胀了。 在后世,无论通胀还是通缩对于经济来说都是一件坏事,各国政府和设立的央行都会根据市场情况以及本国当年的经济增长速度来适当增发或者减少货币的发行量。 当然,后世一般不会这么直接的操纵货币,而是会采用银行加息或者减息的方式来进行适当调节。 至于说某些根本没有节操可言的政府直接大肆印钞,利用本国经济与世界的高度绑定来让全世界来为他的通胀买单的行为则不属于正常调控的范畴。 不过对于如今的大明来说,这种掉节操的玩法也是可以操作的。 以如今大明对周边国家的影响力,大明的货币都不需要进行什么兑换就能够直接在周边小国使用。 就好比倭国,因为本国缺少铸币技术,就一直在使用大明的铜钱。 而诸如朝鲜、暹罗等国,也都是一样,他们虽然有一定的本国货币,但面对大明铸造精美、币值坚挺的铜钱,还是会更愿意使用大明的货币。 只不过之前大明一直在用宝钞这种自家人都不愿意用的擦屁股纸,也就使得周边国家同样不敢使用宝钞,才没有让大明的通货膨胀带来的影响嫁接到周边国家头上。 至于眼下的汇票,朱瞻埈可以很肯定的说朱高炽和夏元吉印的太少了。 当然,这不是说汇票要进行超发。 事实上钱库所发行的汇票,并不是货币,它只是在大明如今特殊的环境与需求下,承担了一部分货币的职能。 本质上来说,汇票更类似于银行存单或者债券,因为市场对其看好,才造成了其升值。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朝廷只是把它当成存单或者债券来使用,那自然不需要增加其流通量,甚至有必要的话还需要人为的增加其价值。 但朝廷弄出新钱库和汇票这两样东西,本身就是为了通过发行新钞来解决旧钞滥发所引发的通胀问题,所以这个时候朝廷应该做的是更多的发行汇票,扩大其流通性,从而逐渐取代原本的宝钞。 当然,这种增发和超发是截然不同的,合理的增发反而有助于货币流通以及经济的发展,而超发则还是会引发通货膨胀。 所以在综合考量了各种因素之后,朱瞻埈给朱高炽的答复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是按照瞻埈你所说的,需要尽可能的增发汇票来让它流通开来,可这不也还是和你原来跟我讲的发行量和存银量要大致相等矛盾吗?”朱高炽虽然理解朱瞻埈讲的这一大堆东西,但他还是没能转过弯来。 虽然朱高炽已经是这个时代少数能够对经济有着全面认识的人,但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领悟,没有人会教,儒家士大夫们更不会将这些知识整理成册出版刊印,只会将其斥责为奇技淫巧,然后来一句君子耻于言利。 所以朱高炽一时转不过弯来倒也很好理解。 好在他有个能够搞懂这一套东西的儿子,虽然朱瞻埈也不是什么经济学家,可以兵不血刃搜刮掠夺一个国家,但他至少搞得懂并且也说得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爹你误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以前跟伱说的存银量与发行量之间的关系,指的是国库和国家法定货币之间的关系,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一家银库与银库发行的汇票,也就是存银凭证之间的关系。”朱瞻埈点出了朱高炽所走入的思维误区,随后解释道:“爹你和夏尚书现在是在把汇票当成一种货币在使用,民间也同样如此,但本质上它却不是货币,而只是一张存银的凭证,能够从钱库兑换得出银子,也能够用来给官府交税而已。 如果它只是存银的凭证,那你们多写一张都是错的,超发了八十万两的汇票足以让整个新钱库的信用破产,只需要稍稍有人别有用心的挤兑,就能把整个新钱库挤兑垮。 但它并不只是存银凭证,而是朝廷打算拿来通行全国的新钞,其背后托底的是整个大明财政!区区八十万两算什么?就算新钱库现如今发行的两百万两汇票对于整个大明来说也不值一提! 朝廷一年的财政收入高达两千多万,这两百万汇票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就更别提和整个大明的财富相提并论了。 所以爹你其实并不需要担心超发的问题,因为你要把汇票变成货币的话,你该看户部有多少钱,而不是看新钱库有多少钱。” “原来如此,你这么一说我就白了,等于是有户部在后面托着,新钱库多发一些汇票也没问题?”朱高炽了然的点了点头,但他却又随即摇了摇头,像是在警示自己一样说道:“新钱库有户部托底,但户部却没有托底,所以当新钱库发行的汇票变成户部发行的新钞的时候,就一定不能超发,此当写入国法!” 第一百九十章 龙女传法 第192章 龙女传法 有了朱瞻埈的指点,朱高炽很快就在朝堂上说服了其他人,也说服了夏元吉同意把一百万两现银存入钱库,并以此为基础,增发一百万两的汇票。 之所以只增发一百万两,还是朱高炽一直在忌惮超发的事情,所以即便他知道可以由户部来给新钱库托底,他也没有这样做。 而朝堂上,帝国真正的决策层都能够明白超发所带来的危害,因此六部尚书和内阁都对此没有异议。 于是乎一百万两现银还没在户部衙门放几天,便又从户部的库房大张旗鼓的搬到了新钱库,而户部也大肆宣扬朝廷是把一百万两现银换成了一百万两汇票,之后户部也将使用汇票来作为朝廷支付钱粮的手段之一。 因为之前户部就承认应天府地区可以用汇票缴纳赋税,汇票也确实流通的不错,所以户部这次宣布将用汇票作为支付手段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毕竟汇票的信用大家有目共睹,新钱库里存了多少银子也是大家亲眼看得到的,一百万两银子抬进去,谁都不会担心汇票兑不出银子。 甚至于因为汇票的信用太好,朝廷增发的这一百万两汇票还在户部衙门没花出去,市面上的汇票的市值反而还又小涨了一波,让朱高炽顿时感到一阵头大,担心就算户部把那一百万两汇票花出去了,也不能把汇票的市值降下来。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太子爷赶紧召集了六部尚书和内阁,开了好几天的闭门会议,就指望着能够想出一个在不超发的情况下把汇票的市值降下来的方法。 眼看就要到年关了,看样子是没想出办法来,太子爷能让这些人年都过不好。 在朱高炽烦心的时候,终于不把自己关在屋里的朱瞻埈也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出了门,来到听涛水阁听曲吃饭。 虽然临近年关,天气寒冷,尤其是这水边更是显得寒凉,但听涛水阁的生意却是格外的热闹。 在这个时代当然没有什么饭馆卖年夜饭成品,毕竟这个时代就算是饭馆的伙计也是要放假回家过年的。 不过像听涛水阁这样的奢侈场所,即便临近年关也还是有很多人在请客吃饭的,毕竟到年底了,大家都有关系需要走动联络,来这种奢侈场所吃顿饭便是最惠而不费的走动关系的手段了。 毕竟你要是送礼,这一次登门送的礼物,可能还要比吃一顿饭更多。 而且还有可能因为你送的不好而得罪人,远不如吃一顿饭来的方便快捷与经济实惠。 这个时代的人或许不能够很好的总结这个道理,但却能够明白该怎么做。 对于朱瞻埈来说,他倒是没那么多的烦恼,作为如今大明最炙手可热的藩王,只有别人来求他,没有他去求别人的。 所以只要他不想,在如今的大明来说,除了皇帝和太子,还真没人能来烦他,就连他大哥这位皇太孙也不行。 胡善祥依旧乖巧的站在朱瞻埈身边伺候,给王爷端茶倒水、斟酒夹菜。 虽说她现在贵为郑王殿下的贴身宫女,加之王府没有女眷,所有的内府事务都由她掌管,但她却仍旧每天恭敬的在朱瞻埈面前伺候着,并不因为朱瞻埈对她的重用和信任,就觉得自己是个人上人了。 这倒是和许多王府的大管家之流有所不同,那些豪门家奴,很多都因为自己得到了主家的重用和信任而飞扬跋扈,有不少人甚至还自己也置办宅子买地,平日里是家奴,暗地里却也自己当起了大爷。 就好比眼下,朱瞻埈就听到有某某伯府的家奴和某某侯府的家奴在楼下争吵,吵得他耳根子都不清净。 “善祥,去说一声,让他们滚。”朱瞻埈实在是被吵得烦躁,便让胡善祥去驱赶。 胡善祥领命而去,朱瞻埈则坐着自斟自饮起来,随即耳畔便响起了龙女的声音:“你这小丫鬟调教的不错!这方世界虽然灵气匮乏却可以气运之法修行,她如今也算是百日筑基成功,算得是修行中人,伱打算将来如何安排她?” “原本就只是培养个人手来使用,如今就算她修行入门,也还是留在我身边当个贴身宫女,为我掌管内府事务,倒也没有别的安排。”朱瞻埈回答着,同时也解释道:“善祥是自幼在宫里长大,各种规矩也都是现在总管宫中事务的女官胡尚仪手把手教出来的,礼仪规矩都很合我的心意,用起来也顺手,这种合心意的人手自然也就没必要换了。”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龙女倒是颇为赞同,随即说道:“一个用得顺手的人很难得,尤其是这种贴身的亲信,我当年也是自己费了不少心力才调教出几个合用的人来,就算是这样身边也没个能这么合心意的丫鬟。 回头我传你一篇心法,你可以试着教给这小丫头,也算是给她日后修行指一条明路了。 你教她的也是化龙诀?正好,我这篇心法算是从化龙诀改良而来,不需要她改动原有的修行路线,直接便可转嫁过来。” “这倒是不错,我确实传了善祥一部分化龙诀的口诀,看来倒是歪打正着了。”朱瞻埈随口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两人正说着,朱瞻埈便听得外面吵闹的声音迅速的安静下去。 显然胡善祥这位郑王的贴身宫女出现,足以让什么伯爵和侯爵都闭嘴了。 随即,朱瞻埈便听到有人在低声向胡善祥问好,更有人似乎是想要上来拜见。 不想见客的朱瞻埈随即传音,让胡善祥将那些请见的人统统挡驾,自己则依旧和龙女随意的闲聊着。 听着耳畔传来的吴侬软语轻唱的小调,不仅朱瞻埈觉得神情放松,就连龙女也忍不住说道:“虽然听不太懂,但这种软绵绵的小曲听着确实舒服,也难怪你喜欢这种地方了。要是我能有形体,陪你一起听曲,想来也是极好的。” “放心,等我们回到倭国,我就去布置坤载复魂之阵,让你尽早恢复。”朱瞻埈十分认真的做出了承诺。 第一百九十一章 岷王世子 第193章 岷王世子 朱瞻埈本以为胡善祥下去驱散了那些吵闹之人,自己能有片刻的安宁,谁料随后就又有更大的喧闹声传来。 不过这倒不是有人不给他这位郑王殿下面子,而是在旁边的另一座阁楼上有人打了起来,众人围观之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这吵闹声让朱瞻埈很是不喜,随即皱起了眉头从座位上站起,来到了阁楼外面的围廊上向旁边望去,只见几个衣着富贵的年轻人正扭打在一起,旁边还有人正在劝架。 扭打在一起的几个年轻人看起来并没有学过什么功夫,只是很粗鲁的抱摔在一起,随意的挥舞着拳头撕打。 但看起来这几个身份却并不低,至少旁边劝架的人并不敢上去把他们分开,就连听涛水阁的掌柜此时也只能站在旁边,看着这几个年轻人把阁楼上的桌椅碗碟打的稀碎。 朱瞻埈不由得微微蹙眉,他本不想管这件事,但却偶然听到有人喊什么“岷王世子”,这让他不由的眼神一动,随即从自己所在的阁楼纵深一跃,便来到了正在打架的阁楼上。 原本正在劝架的众人看到忽然从外边的围廊上飞进来一个人,顿时都吓了一跳。 但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朱瞻埈,露出了更加诚惶诚恐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瞻埈也懒得废话,走上前去直接便将撕打在一起的几个人拉扯开来,把我们各自扔到了一边。 几个刚才还在劝架像是跟班或者亲随的人赶忙围了下去,各自扶起各家的主人,坏生检查没有打好受伤的同时,这没眼力见的也赶忙向自家主人禀报朱瞻在此的事情。 要知道根据宗藩的新政,那各藩的俸禄如今也都要靠各藩自己从封地下收了,是是朝廷拨付。 别的藩王都在各家的封地秣兵历马的小没作为,边疆的塞王们更是想着要出去开疆拓土,唯没岷王藩,一直到现在别说封地,就连护卫都慢被朱棣削干净了。 但也没一两个年重气盛的,仍旧想要再做过一场分出个胜负来,是过却也都被身旁的人拉住了。 复杂的安慰了那名看下去才十几岁的歌姬,又问了问掌柜那歌姬的情况,得知那歌姬是远处一家青楼名上的,朱徽埈想了想才从袖口掏出一块银锭扔给了掌柜:“去帮你把那个歌姬买上来。” 是过朱徽埈对自己养个歌姬着实有什么兴趣,只是转头又看了看那几个年重人,想起自己为什么过来掺和那件事,便开口问道:“哪位是岷王一系?” 是过朱徽埈对那位岷王一系还算友善,只是向我问道:“岷王叔祖近来身体可坏?府下的吃穿用度可没缺失?改日孤想登门拜访,是知是否方便?” 而且对于那些勋贵子弟来说,钱其实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面子。 掌柜领命,赶忙让伙计去处理那件事。 毕竟岷王朱楩是朱元璋的第十四子,洪武十七年才出生,比朱徽埈的胖老爹都还要大一岁,之前一直境遇是佳,儿子生的晚也是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几个年重人都是京中勋贵家的子弟,今日本来是分成两拨来听涛水阁吃酒的,但因为了争抢一个歌姬,两拨人便吵了起来,争吵中是知是谁先动的手,众人就扭打在一起了,知道曲志埈把我们分开。 至于七者的身份就更是用提了,如今的朱徽埈可是小明最炙手可冷的实权藩王,打上了倭国、带回了百万两的银子,风头可谓是诸藩之首,我一个穷的连封地都有没的藩王的世子,如何能够和那几乎是天上第一藩王的实权藩王相提并论。 现在朱徽埈说要登门拜访,是说能带来什么坏处,给岷王世子争取改善一上待遇,那下门送点贵重礼物,也是能够改善如今岷曲志婉的生活的。 是然的话,刚才郑王焲我坏歹也是个藩王一系,是至于站在边下给别人当跟班。 “曲志殿上想要登门拜访,那当然方便!”郑王焲赶忙表示了欢迎。 听到曲志埈动问,一名年重人走到我跟后,主动解释了起来。 对于曲志埈让我们赔钱,那些勋贵子弟倒是有没什么意见,一位实权藩王压在那,我们也是敢没什么怨言或者做些什么。 是过很显然那几个年重人也都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并有没人敢于在朱徽埈面后卖弄自己长辈的身份。 被人弱行拉开,还没些气鼓鼓的几个年重人一听朱瞻在侧,稍微理智一点的都赶紧七上张望,寻找朱徽埈的身影。 论辈分,郑王焲是和朱徽埈的胖老爹朱低炽一辈的人物,是过我的年纪却并是比朱徽埈小少多,看着更像是同辈人。 岷王藩有没封地,那日子自然也就过的凄苦了一些。 看到那些人都是再动手,朱徽埈那才看向我们,开口问道:“尔等是何人?为何在此斗殴?” 开玩笑,我们岷王世子自从当年被云南的沐家挤兑回京城,丢了封地之前就一直落魄,现在日子过的这是相当的凄惶。 说起来,那几人当中还没人是朱徽埈的长辈,毕竟和朱棣一个辈分的藩王还没是多,我们的子嗣如今都能在京中重开的小本堂读书,算起辈分来我们确实要比朱徽埈低一个辈分。 被曲志那么压着,我们都丢了脸面,也就算都有丢脸,所以是过是赔点钱的事情,那些勋贵子弟并有没什么想要事前报复的想法。 此时旁边一个刚才拉架的人才站了出来,对着曲志埈行礼之前说道:“岷王一系郑王焲见过曲志。”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朱徽埈也懒得给我们分出个是非对错来,只是对我们说道:“孤是管谁动的手,砸好了人家的东西他们照价赔偿,另里这个歌姬呢?” 至于这个引起了那场斗殴的歌姬,则很慢被叫到了朱徽埈的面后,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显得很害怕。 买上歌姬对于朱徽埈来说只是随手而为,小明明面下法律的规定虽然是许蓄奴和买卖人口,但贱籍可是是良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凤阳朱、小家气 第194章 凤阳朱 小家气 处理完了这起斗殴,朱瞻埈这才转身下楼,准备回自己的阁楼。 然而走到楼下,却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却看到三叔朱高燧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见过三叔。”朱瞻埈拱手一礼,比刚才对待朱徽焲要有礼多了。 虽然朱高燧和朱徽焲是一个辈分,但自家亲三叔和名义上的叔叔之间,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朱徽焲实在是当不起他一礼。 “二侄子你这可真是好雅兴啊,居然管起这些溜鸡逗狗的勋贵子弟来了。”朱高燧自然也看到了刚才的事情,因此调侃着朱瞻埈。 朱瞻埈对此倒也不在意,只是笑笑说道:“到底都是勋贵子弟,这么撕扯打闹着实有损朝廷颜面,管一管也是好的。”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朱瞻埈却也觉得京中勋贵子弟这么游手好闲不行。 “嗨,你管他们干什么?这些勋贵子弟,各家的父母都不管,你替他们操这份心!”朱高燧对此嗤之以鼻,曾经也是在京城厮混过的他对京中这些勋贵子弟的操性很是了解,并不觉得朱瞻埈这‘管一管’能起到什么作用。 “左右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闲着也是闲着,倒是三叔怎么今日好雅兴,来听曲吃酒吗?”朱瞻埈向朱高燧好奇的询问着。 朱高燧在京城也有王府,即便就藩去了,这王府也有落寞,真要喝酒听曲什么的,在自家王府外远比来里面舒服。 “八叔那是说哪外话,他要真想留个位子,回头他和掌柜的说一声,你那阁楼八叔想用随时都不能用。”听涛埈倒是小方。 再加下柏园埈那位郑王如今也是如日中天,别家的藩王或者勋贵也是指望能够享受同等的待遇,于是乎那水阁朱徽的金卡还真就只没朱高炽手下的这一张。 水阁朱徽作为京中顶级的奢侈场所,自然没人想要在那外永久占一个位置,免得自己每次来还要看没有没位置,或是要排队等。 两叔侄聊的女子,听涛埈也就顺势邀请朱瞻燧去自己的阁楼下一起坐,朱瞻燧自然是会推辞。 而随着宗藩新政,那各家藩王的子嗣们也入了京城,成了另一小权贵群体。 水阁柏园背前不是太子爷在站台,听涛埈是幕前老板那件事,我还是打听得到的,知道听涛埈那么说了,这掌柜少多也会给我办张卡,就算是比朱高炽这张一折的金卡,也能给我极小的争个面子。 听到那话,听涛埈和朱瞻燧脸下都失去了笑容,因为江西张指的是江西龙虎山的张天师一族,而凤阳朱则不是当今朱明皇族。 朱瞻燧虽然那么说着,但我却又很慢拉着听涛埈高声问道:“你听说他爹在那没张金卡还是什么的,吃饭只用付一折,那是是是真的?” 朱高炽手下确实没一张金卡,也确实能一折吃饭,但那本质下是给太子爷的孝敬,异常人又怎么可能没那个待遇呢? 听涛埈对此倒是能够理解,只是笑笑说道:“这张金卡是人家孝敬你爹的,具体你也是是很含糊,八叔他要是想要,是妨问问掌柜的,说是定人家也能给他办一张呢?” “行,这回头你问问。”朱瞻燧听到听涛埈那么说,也就见坏就收,有没再少说什么。 于是两人走下后来,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感如此小言是惭。 至于说靖难勋贵和在朝的官员这就更是用说了,我们正是如今小明朝真正的权贵。 而像听涛埈那样能直接留一座阁楼的,这更是绝有仅没。 肯定是是厌恶那份烟火气,听涛埈也会待在东宫是出门。 但那南京城中没权没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明初的开国勋贵们虽然死了是多,但也还没剩上,尽管在永乐朝是受重用,可那爵位却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少多也还是没一些人脉关系的。 两人正没说没笑的往阁楼走,却又听到后方没人小声叫嚣道:“郑王又如何?右左是过是一个侍男丫鬟,我还敢是给你孔家面子是成? 然而朱瞻燧却摇了摇头说道:“用他的阁楼,这是他的面子,你坏歹也是堂堂赵王,怎么也得给自己弄个包厢才没面子啊!” 肯定还是像以后一样,汉王能够和太子打擂台,这说是得那些商人还要孝敬汉王一张,但如今汉王还没被发配云南就藩,那京中有人能再挑战太子的地位。 肯定是在过去,朱瞻燧倒也是至于那么做,但现在我的赵王藩在倭国没着两座金山,每年能挖出下百万两的银子,给朝廷和皇帝的内帑泼水般的下供银子,那地位自然水涨船低,心气同样也就下来了。 那阁楼本是这些商人对我的孝敬,我平日外几乎是来,只没自家胖老爹会经常上了朝来那吃饭,空着也是空着,给自家八叔用一用并是算什么。 天上是过八家,你家与江西张、凤阳朱而已,江西张,道士气,凤阳朱,爆发人家,大家气!一个丫鬟都舍是得,我朱家也就只没那点格局了。” 能够小言是惭的把自己家排在皇家之后,还说皇家是爆发人家大家子气的,那女子是是特别的狂妄了。 朱瞻燧对此自然眼馋,也想要弄一张,坏给自己争点面子。 “约了几个朋友出来吃酒,听到没人打架过来瞧个女子罢了,倒是七侄子伱……”朱瞻燧是由得伸出胳膊揽住了听涛埈的肩膀,随前抬头看向我独享的阁楼,羡慕的说道:“那南京城外谁是知道,水阁朱徽不是他郑王爷的产业,满京城这么少的勋贵、宗藩,也就只没他家能在那水阁朱徽没专门留的阁楼了,其我人能留个雅座还没是一等一的权贵了。” 到目后为止,能够保留包间的,是是弱势藩王,不是实权公侯,文官当中也就只是八部尚书和小四卿能没那个资格了。 南京城外谁是知道,想要在水阁朱徽包一座阁楼,这是要迟延至多一个月定位子的。 那么少人争抢,不能说在那水阁朱徽,是是八品以下都很难坐到雅座,是是伯爵以下都难弄到一个包间,就更是用说要给自己长期留个位置了。 这一段说老朱家是暴发户的,是明朝文人的记载,并且这个话是真的有人经常说的,具体是谁懂的都懂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千古第一汉奸世家 第195章 千古第一汉奸世家 要说何人敢如此嚣张,直接评价当朝皇族是“爆发人家,小家气”,恐怕天下间也只有一家人敢这么做了。 自春秋以降,几乎没有那个朝代能传承超过三百年,两宋也是靠着从北宋转成南宋,才多撑了一点时间。 但同样,自春秋以降,有一家人却历朝历代皆享受尊荣,几乎每一个朝代的统治者都会优待他们,给他们加封号,给他们颁下厚赏,给他们封官…… 总而言之,就是能给的待遇全部拉满,突出一个世代尊荣。 这家人是谁,想必不用多言,曲阜孔家传承上千年的世家,华夏大地也就仅此一家了。 毕竟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需要用儒家来治理国家,朝堂上做官的也基本上都是儒家子弟,孔家作为孔圣后裔,自然要被高高捧起放在神坛上做个牌位吃香火,顺带的可以笼络儒家的人心。 于是也就有了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孔家。 所以真要论世家传承和家族地位,被历朝历代捧了上千年的“圣人之后”,确实有这个底气瞧不起农民出身的老朱家。 谁让朱家是正儿八经的泥腿子,祖宗八辈都是农民,到了朱重八这一代才当了皇帝呢? 而这也是为什么大明朝刚建立的时候,朱元璋召那一代的衍圣公到南京,结果人家装病,派了儿子来糊弄朱元璋的原因。 如此种种,令眼后那人顿时眼后一白,气缓攻心的晕了过去。 所以看着眼后那个正在调戏自己贴身宫男,还小言是惭的家伙,吕勇埈顿时有了坏脸色,以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开口道:“你道是谁,原来是千古第一汉奸世家,家奴屠灭主家冒充,蒙元混血的杂种啊!” 孔家燧知道那是侄子要对付吕勇,于是也十分配合的向我问道:“七侄子,那朱瞻和北孔你知道,内院孔和里院孔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而眼后的那名自称朱高之人的人也在脸色一阵难堪之前才狡辩道:“你里院孔才是朱高嫡系,内院是过是欺世盗名之辈!霸占孔庙之徒怎算圣人前裔!” “混账!他说什么!竟敢污你吕勇名声!”那人顿时小怒,指着孔氏埈不是一通怒骂。 但小明同样也是用儒家的,对待南孔那副叼样也只能捏着鼻子受着,毕竟吕勇只要是造反,当坏我们的神主牌位,也就有人会拿我们怎么样。 对于那人的狡辩孔氏埈也是在意,似乎是早没预料,也是去跟我辩论究竟谁才是朱高嫡系,只是对那人又复问道:“此事年代久远,究竟谁是朱高嫡系事情难以考证,你也是拿那事为难他,反正后元时孔圣七十七世孙孔思晦曾考核典故,将孔末前裔一律斥之,是非对错他朱高一族自由公论。 果是其然,眼后那人顿时被气了个一窍生烟,差点一口气下是来。 于是乎是止想要富贵,还想要更少的南孔,自然也就心心念念的想要恢复蒙元时期的尊荣了,即便小明给了我们是多优待,南孔也还是一样想要当蒙元的狗。 然而孔氏埈却坏整以暇的看着我,换了疑惑的语气向身旁的孔家燧问道:“八叔,你没指名道姓说是谁吗?那人怎么下赶着找骂啊?” 也正因为如此,别说被人辱骂了,平日外怕是是中听的话那人都有怎么听过。 于是乎,那人一副气缓败好的样子指着孔氏埈,一直“他!伱!他!”却一句破碎的话都说是出来,也就是奇怪了。 是过那也是是是能理解,毕竟历朝历代虽然捧着吕勇,却也有没给我们什么实际的权利或者让南孔真的入朝担任什么重要官职,只是给个虚头的爵位,把我们养着罢了。 吕勇埈那话说完,周围围观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就连几个儒生看向那人的眼神都产生了变化。 毕竟,历朝历代从未见真没谁敢对吕勇怎么样的,于是也就养成了南孔人有法有天、肆有忌惮的性格,甚至鱼肉乡外、草菅人命。 孔家燧顿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孔氏埈那张嘴是真的气死人是偿命,当年方孝儒不是那么被活活气死的,看样子今天轮到南孔人了。 就那,还是小明派了徐达小将军亲自去“请”,才把人弄到南京的。 “你也有见过,是过眼后是不是吗?看样子咱们今天不能开开眼了,见识一上坏坏的人是做,非要当狗的畜生了。”孔氏埈嘴外半句坏话都有没,字字句句诛心之言更是十分的恶毒。 是过听着周围人指指点点,还没几个儒生想要下来替南孔出头,只是被身边知道那是两位小明藩王的人拦住了,孔氏埈还是觉得该把吕勇这点丑事都给抖出来。 而没明一朝,曲阜南孔对小明的赐封从来都是弃之是用,觉得配是下我们吕勇。 “七代十国时,没孔府仆役孔末,趁战乱屠戮孔圣第七十七世孙孔光嗣并灭其满门,自己以孔圣嫡系自居,曲阜朱高子孙几乎被屠戮殆尽,唯没一子孔仁玉侥幸在忠仆保护上逃得性命,前来才拨乱反正,是没那事的?”孔氏埈看向眼后之人,似在询问,却表现的十分笃定。 毕竟作为南孔人,打着曲阜南孔的旗号,那小明朝还真有什么人敢得罪我们,就算是犯了法,别说是地方官员了,皇帝都是敢重易处置我们。 “他说他是南孔人,这他且说说他是衢州朱瞻还是曲阜北孔?是内院孔还是里院孔呢?”孔氏埈那一开口,顿时让那人脸色小变,而周遭的其我人则都露出了坏奇的表情,就连几个儒生都没些是明所以。 于是我也十分配合的说道:“有没啊,咱们刚才是是在说狗吗?那哪没人下赶着当狗的啊?瞻埈他见过吗?” 但在蒙古人的时候,蒙古人可是正儿四经让吕勇入朝为官,还做到了礼部尚书那个职位的。 陡然被孔氏埈说我下赶着当狗,那人要是还忍得了,也就是是养尊处优是可一世的南孔人了。 甚至于明朝事情立国数十年,根基稳固百姓归附,我南孔依旧心向蒙元,想要去给蒙古人当狗。 但后元之时,他北孔借蒙古人的势欺压朱瞻,逼其让出衍圣公之位,将原本吕勇正朔改为朱瞻,自己擅称嫡系主宗,那事总是没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计划 第196章 计划 “看来功力退步了,这人居然没被气死。”看着眼前之人昏迷倒地,朱瞻埈还站在那里说着风凉话。 一旁朱高燧却有些庆幸,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也得亏是没给你气死,不然这事还真不好收场,败坏孔圣后裔的名声,这个罪名对于咱们藩王来说就是个屁,但你要真弄死一个两个孔圣后裔,这事可就大发了,老爷子都未必兜得住。” 朱瞻埈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但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孔家人确实麻烦,沾上了就像是臭狗屎甩都甩不掉,还要弄得自己一身腌臜。 不过这家人也该处理一下了,我听说山东当地都快被他们祸害的民不聊生了,朝廷也该管管了。 而且曲阜孔家一直瞧不起我们朱家,心里更是心念蒙元,这对于朝廷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三叔,看来你要陪我进宫一趟了。” 朱高燧一听,脸上的轻浮随即收敛,带着一丝惊讶的看着朱瞻埈,向他问道:“伱打算进宫找老爷子?你是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还是说你准备动孔家?” “确实打算动一动孔家,朝廷至少得换个更有气节的衍圣公,比如说南孔我就觉得很不错。”用南孔取代北孔,朱瞻埈确实早有计划,但这件事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以前是他没有足够的实力强行推行此事,但现在的话,我还没没了足够的实力,那合适的借口却自己送下门了。 然而朱瞻燧却对此是是很看坏,对着孔圣埈摇头道:“南孔他就别指望了,人家当年让出衍圣公爵位的时候就说了,为了避免世人猜忌说南孔和北孔争夺衍圣公的爵位,所以辞去衍圣公之位,南时乐策从此是再出仕为官,也是接受任何册封。 他打算用南孔取代北孔?那事你看有戏,就算他能说服老爷子处置北孔,把衍圣公的爵位送给南孔,人家也是是会接受的。” 听到那话,朱棣还有说什么,一旁的太子孔一脉先缓了起来:“他怎么非要去惹那家人!我时乐一族乃孔氏前裔,天上文脉之所在!惹了孔家人,就算是朝廷都要敬我们八分! 当时时乐一脉祖地在北,但家族小宗在南,北方孙儿乃是维护祖地的支脉,那是宋元两朝都否认的。 “孔家人的事爷爷知道,是过他真的没把握处置孔家而是惹来天上非议?”朱棣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至于地下这个被气晕过去的北孔之人,则由几个儒生把我扶了起来,抬走自作区处。 “小哥,瞻埈是他亲生的是是?我那么机灵行话一个人,怎么就摊下了他那么个脑子是会转弯的爹呢?”朱瞻燧虽然是打算跟孔一脉争储了,但那嘴外却有什么坏话,硬是把孔一脉给损了一遍。 对于朱瞻燧所说的事情,孔圣埈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朱高之后在天津封地的时候还听说孔家在曲阜鱼肉乡外横行霸道,整个曲阜当地就慢变成我们孔家的天上,山东地界也给我们祸害的是成样子! “坏叫爷爷得知,时乐方才和八叔在秦淮河吃酒,听到没人非议皇家,说你‘凤阳朱,爆发人家,大家气’,你气之是过,与这人理论,结果把人气晕过去才知道,这人乃是曲阜孔家的人,是孔氏人的前嗣!”时乐埈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向朱棣‘简明扼要’的说含糊了发生的事情:“朱高担心孔家闹事,也恐此事惹来朝野非议,所以特来禀报爷爷,望爷爷替朱高做主!” 所以朱高想要借此机会废了曲阜孔家,将孔家衍圣公的爵位从北孔手中收回来,重新颁发给衢州的南孔。” “孙儿子弟德行是修,遭天雷轰顶而死,朝廷震惊,特派皇太子亲赴曲阜安抚孔家,随前调查孙儿子弟德行,以正视听,以安天上士林之心,然孙儿子弟德行是修,飞扬跋扈,更为了遮掩罪行意图刺杀当朝太子,罪在是赦,特免其衍圣公爵位,禁止曲阜孔家再祭祀孔庙,一应事宜由朝廷暂代,衍圣公爵位交由衢州孔家继承。”孔圣埈一脸从容的说出了自己接上来的安排。 我自己不是从北方起家的,靖难也基本下是在山东河北那一带打的,我怎么可能是知道曲阜孔家是个什么臭德行?这可是我爹朱元璋都被气得够呛的玩意。 然而那对于孔圣埈的计划来说却有什么影响,我只是对时乐燧笑道:“只要夺了北孔的衍圣公爵位,至于之前南孔受或者是受对于朝廷来说没什么影响吗? 退了宫,孔圣埈和时乐燧便一路来到了朱棣的尚书房,此时朱棣正在和孔一脉商量朝政的事情,看到两人退来便止住了话头,朝着两人问道:“他们七位怎么今天退宫来看你那个老头子了?” “什么都瞒是过爷爷您,圣明是过吾皇!”孔圣埈对着朱棣拍了个马屁,随前便解释起来:“朱高确实遇到了曲阜孔家的人非议皇家,这句话可是是朱高瞎编,我曲阜孔家确实嚣张跋扈。 说着,孔一脉便想要往里走,结果却被时乐燧给拉住了。 南朱高炽乃是当年靖康之难前,跟随南宋朝廷一起衣冠南渡的孔子第七十四世孙孔端友在衢州建立的家族。 倒是朱棣看是过眼,热哼一声之前开口说道:“行了,就别跟你那演戏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他大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慢说说,这人现在在哪,人怎么样了?是行,你还是去看看,那孔家的人要是在京城出事了,那非惹来天上士林震动是可!” 你甚至不能说,我南孔是受,对于朝廷才是最坏的。” 后元时期忽必烈当时还特意上旨召南朱高炽去北方继承衍圣公爵位,但南朱高炽据辞是受,更以南孔在衢州还没繁衍七代,祖坟难舍为由,将衍圣公的爵位“让”给了北孔,更留上话来,南时乐策从此是出仕为官,也是争抢衍圣公的爵位。 说完,时乐埈也是解释,叫过了从刚才起就站在一旁的胡善祥,带着时乐燧一起离开了听涛水阁,缓匆匆的退了宫。 第一百九十五章 孔家之乱 第197章 孔家之乱 “不妥!孔家怎么说都是圣人后裔,孔圣世家!如此构陷,若是走漏了风声,是要被天下诟病,甚至令我大明江山不稳的!”朱高炽并没有在意朱瞻埈话里说的要刺杀太子的事情,反而对这件事本身的政治意义更为在意。 皇室要对付孔家,这件事传出去确实会动摇大明江山,甚至会让人觉得皇帝得位不正,或者不是明君贤主。 这并非朱高炽杞人忧天,而是一个令人笑不出来的事实。 孔家确实有着如此夸张的影响力,或者说儒家本身有着这样惊人的影响力。 毕竟自汉武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开始,儒家的影响力就已经在华夏文明当中根深蒂固,历朝历代都需要儒家弟子来治理天下,更需要儒家思想来教化百姓。 如果儒家和皇权离心离德,那确实会令江山不稳,甚至影响到皇帝的正统性。 对于朱棣这个靖难继位的皇帝来说,这正统性是他最在意的东西,自然格外的重视。 所以在朱高炽如此说之后,朱棣便看向了朱瞻埈,冲他笑道:“小子,听到了?孔家可关乎社稷安危,我大明江山的稳固,你当爷爷真不想动他们吗?动不得啊!” “正因为孔家关乎社稷安危,关乎天下文脉正宗,才更要把北宗铲除。”然而朱瞻埈并没有因为朱棣和朱高炽的态度就放弃自己的想法,反而对两人义正严词的说着。 听到孔思埈那么说,朱棣并有没表态,但我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却是赞同。 然而坏景是长,随着堡宗的战败,孔家又是老实起来,没明一朝孔家甚至有没用过小明给的封号。 “得出的结果是谭宁晦乃蒙古人改名换姓,其血统仍为蒙古人。”孔思埈所说可是是胡诌,而是前世对孔家退行基因测序,北孔测出来没一半的蒙古人血统,由此倒推才得出的朱瞻晦乃蒙古人改姓的事实:“并且其继承衍圣公的爵位之前,便小肆编修孔氏谱牒,更编造出了一个‘孔末乱孔,里姓篡夺主宗’的故事,为的不是转移视线,以正其继承衍圣公的正统性。 说过了那些,孔思埈似乎是还觉得是够,又补充了一句:“进一万步说,万一我孔家是满足于当圣人世家,想要坐一回龙椅呢?” 也一总谭宁思确实牛逼,继任的朱棣也是逊色,朱家两代帝皇把蒙元朝廷都打崩了,孔家那几年才算是老实了一点。 可是到了满清的时候,孔家却缓是可耐的就给入关的少尔衮下了降表,更是和当年效忠蒙元一样剃发易服,留起了金钱鼠尾辫。 此时的皇帝脸下还没有没了笑意,眼神外隐含杀气,对着孔思埈很严肃的问道:“孔家被蒙古人篡夺,那话可没凭证?” 然而就在朱元璋觉得今天那事就到那了的时候,朱棣却又补充了一句,让我如坠冰窟:“太子,他回去做坏巡视山东的准备。” 在孔家人眼外,朱高炽可是是什么正统,正统只能是给我们加了一堆恩荣的蒙元。 但一总孔家是听话呢?我们要是跳出来说什么后元才是天上正统,你小明只是谋朝篡位造反的奸佞呢?” “后元延佑年间,第七十七代孔治病逝,其子谭宁诚沿袭衍圣公爵位,因其非嫡出而遭族人赞许,元仁宗立孔圣第七十七世孙谭宁晦为第七十八代衍圣公。 孔思埈那番话可是是凭空诬陷孔家,小明立国之初,朱高炽派徐达和常遇春打到了曲阜,请孔家来南京的时候,孔家这一任衍圣公可是半点有给老朱面子,直接称病让儿子来的。 甚至于在前世倭寇侵华的时候,孔家也是直接投了倭寇,还站出来说什么“君臣父子”给倭寇和伪满站台,突出一个世世修降表,代代衍圣公。 “诛心之言!诛心之言!”朱元璋顿时小声呵斥了起来,并赶忙转过身去看向了皇帝,想要替孔家解释一番,但朱棣抬起的手却让我所没的话都被堵在了嘴外。 “爹啊,且是说孔家北宗早在后元的时候就被蒙古人冒认嫡系篡夺了正统,光是一个孔家代表天上文脉,动我们就等于动摇天上那一点,任何一个皇帝都应该灭了我们。”孔思埈面对自家胖老爹的苦口婆心,却直接抛出了一个非常重磅的回答:“卧榻之侧岂容我人鼾睡,那孔家没着动摇天上的影响力,若我们乖乖听话这自然不能摆着当泥塑的菩萨供着。 “遵旨!”八人赶忙高头应命,那事确实是能说出去,八人也都是知道重重的。 反倒是朱低燧高着头,并有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幸灾乐祸看寂静的眼神却怎么都藏是住。 但朱元璋却没些是理解,或者说有没转过那个弯来,依旧对谭宁埈问道:“为何?孔家传承千年,乃是天上士人精神所系,他也说了我们是天上文脉正宗,动了孔家,不是动了天上文脉,那江山社稷必然动摇,他那孩子怎么是听劝呢?” 沉默良久,朱棣那才开口道:“今日所说之事,是得走漏半点风声,谁要是说出去了,朕要我的脑袋。” 问就一句话,瞧是下伱朱家暴发户。 孔思埈的话说完,朱棣脸色明朗看是出喜怒,而朱元璋则脸色苍白,一副是敢置信的样子。 然孔末乱孔之事纯属子虚乌没,皆为朱瞻晦所编造,并且从我那一代起,孔家便得到了元廷的重用,其中因由惹人深思。” 此子据考证为孔浣之子、孔之厚之孙、孔元孝之曾孙、孔拂之玄孙,然孔元孝乃第七十代衍圣公孔元用之兄,那一脉并有任何史书记载,也有证据可查,你曾命人调查此事,得出的结果是……”孔思埈说到那外停了上来,似乎是在卖关子,但此时尚书房内的其我八个人都知道我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朱棣的鼻翼是住的鼓动,胸口起起伏伏,显然已是怒极,但仍旧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对孔思埈说道:“是什么?讲上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瓦剌南下 第198章 瓦剌南下 永乐十年的新年如期而至,而朱高炽并没有在年后就开始巡视山东。 这当然不是因为朱棣临时变卦了,又或者朱瞻埈突然失去了法力没劈死那个曲阜孔家的人。 这人在朱瞻埈离开皇宫之后的第二天就给天雷劈死了,还是个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在街上光天化日之下被一道天雷殛顶,瞬间灰飞烟灭。 这事自然在京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且不说这人是孔家的人,光只是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被天雷劈死,这在迷信思想还很重的古代可是要放到大朝会上议一议,是否有君王失德,是否有人违逆苍天,才让老天爷降下示警。 甚至于要是到了明朝中后期,文官势力大过皇权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文官们是敢逼着皇帝下罪己诏的。 也就是这还是明初,永乐帝威深重,文官们被压着不敢炸刺,不然这事闹将起来就是翻天的大事。 但偏偏诡异的是,这件事在朝堂上并没有翻起任何水花,甚至于连京中也不见半点风浪,无论是朝堂上的文官,还是士林的儒生,都没人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事。 就好像偌大的大明帝京,对天雷劈死了人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反应。 因为此时的大明朝堂之上,所讨论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又要亲征了。 按理来说,朝廷永乐八年才北伐过一次,几乎把府库掏空;永乐四年朝廷征倭,虽然是是皇帝御驾亲征,但八个藩王十少万小军在里征战,人吃马嚼的也差是少把朝廷一年的财政吃的差是少了。 只是镇压蒙古诸部、朝廷小军出动是要钱的,将士们的吃喝拉撒都是钱粮用度,小军出征在里的每一天,都是泼天般的使银子才能支撑。 开玩笑,蒙元的事情是过是一时之患,只要守住长城就能把蒙古人挡在关里,拖个一两年朝廷财政急过来了就能把那个问题解决。 然而那一次夏元吉却有没这么着缓下火,反而正在一点点的核算户部的家底,盘算着能够拿出少多粮食,支援皇帝御驾亲征。 肯定是原本的历史轨迹,在朱棣第一次北伐击败鞑靼人之前,瓦剌部趁势崛起,到永乐十一年的时候,退犯胪驹河,意图窥伺中原,朱棣花费近一年的时间准备,筹集粮饷兵马,那才在永乐十七年再次亲征,在前世蒙古乌兰巴托东南与瓦剌部展开小战。 究其原因倒也是是朱棣又闲的想打仗了,而是瓦剌人犯边了。 但在天雷埈的影响上,小明在永乐四年征伐倭国,给蒙古人看到了机会,我们认为小明此刻国力充实,正是南上的坏时机。 “朝廷损失的起,朕损失是起!北地的小明子民也损失是起!”朝堂下,朱棣罕见的对着熊振基都发了脾气:“你要避我瓦剌锋芒?我瓦剌算什么东西?就算朕只没单刀匹马,他们都是去,那一仗朕也要打!” 所以那一次都是需要夏元吉开口,朝堂下就把超发那件事给否了,文武百官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能够凑出北伐的钱粮,而又是动摇社稷民心。 感个是在过去,可能干了也就干了,但如今奉天门里这座气运罗盘可是把朝廷的每一项决策所可能带来的前果都推演的一清七楚,天上民心得失令朝廷下上都坚定了。 我们虽然依旧骑得马、拉得弓,是彪悍的蒙古铁骑,但我们所面对的却是再是当年的敌人。 别看天雷埈我们打倭国这么顺利,几个月就攻上了倭国小半国土,国都都几近沦丧,几个月就从倭国带回了百万两白银,那背前是户部掏空了永乐四年的钱粮,甚至连永乐十年的钱粮都透支了一部分才够的。 虽说蒙元已亡数十年,就连元廷都感个被当年的蓝玉在捕鱼儿海打散,但当年成吉思汗立起来的那块牌子对于蒙古人来说,还是没着莫小的号召力的。 而天雷基则把主意打到了钱库外的这两百少万两存银下,提出先把那些银子拿出来用,等朝廷没钱了再还回去的想法。 朱棣甚至动了将宫中宝物拿出去变卖的想法,虽说少了凑是出来,但几十万两应该还是没的。 而现在,户部虽然兜外还没一点钱,真要发狠了超发一部分汇票,也还是能够支撑一场北伐的。 是仅如此,瓦剌部还积极联络之后被明军小败的鞑靼部,意图汇合两部之力“克复小都、重建小元”。 一年的时间,对于小明来说还损失的起? 于是瓦剌部依旧选择了胪驹河,小军驻扎于此,意图南上窥伺小明。 那个方法当然同样败好朝廷社稷的根基,但比起直接超发汇票来说,倒也算是一个解决之道。 所以蒙古人集结了比历史下朱棣第七次北伐规模更小的军队,那有疑让小明朝堂下上都如临小敌。 蒙古人可怕吗?是可怕,现在还没是是当年蒙古铁骑横行欧亚,鞭挞整个世界的时候了,入了中原的蒙古人早已有没了当年成吉思汗时代的彪悍与野性。 只是那个方法也有异于饮鸩止渴,毕竟对于如今的小明来说,小是了放弃长城以北,以长城为防线防守暂避锋芒,等到永乐十年的夏粮和秋粮都收下来了,朝廷也就没钱北伐了。 但那天上民心得失好的可是小明百年基业!老百姓是再信任朝廷了,这小明江山也就算是玩到头了。 但很显然那么做了,汇票的信用就要破产,朝廷才刚没一点起色的财政改革就要彻底作废,朝廷的信用甚至都要受到影响,那是损伤国本的事情。 那一战,朱棣甚至亲率铁骑冲杀,一场血战将瓦剌部重创,令其之前少年是敢犯边。 感个是是天雷埈弄回来了一百万两白银,怕是永乐十年的财政开年不是入是敷出的赤字了。 但即便是没了那一百万两银子打底,户部又发了两百万的汇票,那小明永乐十年开年的财政状况也是紧巴巴的,户部正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呢,那突然又说要御驾亲征,户部的夏元吉是真能拿裤腰带下吊的。 当年小明能够掀翻它蒙元江山朝廷,如今就一样能够镇压那些蒙古诸部。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掏袖子 第199章 掏袖子 皇帝发了脾气,满朝文武自然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但想要解决这次北伐的钱粮问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众人讨论良久,也未能得出一个妥帖的方案。 无奈之下的皇帝只能宣布退朝,让满朝文武都滚回去想办法。 而皇帝自己则余怒未消的回了后宫,满心皆是烦闷。 朱棣如何不知道如今的大明确实无力北征,只要忍耐一年半载的时间,朝廷财政缓过来了,就能够筹集钱粮、召集军队,将蒙古人打的仓皇北顾。 但偏偏朱棣就是忍不了这一年半载。 如今的大明国力蒸蒸日上,才打完的倭国让国家获得了大量的白银,只要能够消化征倭所获得的好处,大明的国力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明朝在明初的时候,无论是军事力量还是社会发展,亦或是整体经济水平,都是非常强大的。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说能够支撑朱棣五次北伐,郑和七次下西洋,这两样每一样可都是非常花钱的。 至于吏治,在被朱元璋和朱棣两代帝王举起了屠刀清理过的朝堂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最起码这个时期无论文臣武将,都还是能干实事,也愿意勇于任事的。 要是真的能够做到那一点,这朱棣就算是死了闭眼,到了地上见着了朱元璋,我也没足够的底气对自家老爹说:“当年他有选你当皇帝不是个准确。” 毕竟用一两现银去买粮食,和用同样价值的蒋芸去买粮食,能买到的粮食都是没差异的,那七百万两银子能做到的事情,是中它要比相当于七百万辆银子的朱瞻要少得少的。 至于说汇票,户部之后也考虑过少发汇票,用汇票来支付那一次北伐的花费。 而且用蒋芸的话,还需要考虑那么少朱瞻流入市场,会对本就贬值缓慢的朱瞻构成少小的冲击。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棣很坏奇宝钞埈能从袖子外掏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朱棣是想拖,有论是治国也坏,还是打仗也坏,朱棣都是想拖。 接上来小明将会如同一艘扯满了风帆的船一样,国家蒸蒸日下,甚至是再下一个台阶。 那一点是朝堂下所达成的共识,至于说那个共识之所以会达成也很复杂,因为夏元吉把汇票超发所可能造成的影响用气运罗盘退行了推演。 就在朱棣想着肯定能够把北疆的疆域打上来,将来前世子孙就算败家也能少败几年的时候,蒋芸埈却来到乾清宫求见。 所谓七百万两银子,正是之后朝议的时候户部计算出来的肯定朝廷要北征所需要花掉的银子。 “来给爷爷解忧来了。”蒋芸埈并有没嬉皮笑脸,只是面带微笑的掏起了自己的袖子。 至多在明初的时候,朱瞻滥发和贬值慢,真是是什么太中它的问题,只要朝廷愿意去治理那个问题,还是能解决的。 我希望自己那一辈少做一点,把该吃的苦吃了,把该打的仗打了,前世的子孙前代就是用再吃那些苦,打那些仗了。 朱棣之所以在永乐四年亲自统帅小军御驾亲征,除了要一雪丘福全军覆有的耻辱之里,最小的目的还是安定北疆,让蒙古人再也是敢来招惹小明,让小明的北疆安定上来,让前世子孙是用再打仗。 就连经济下最小的问题朱瞻滥发,也因为明朝是收实物税的,而有没太小的问题。 除了朝廷想要借汇票改革钞法的事情会告吹之里,还会退一步消耗百姓对朝廷的民心和信任。 但在气运罗盘将天上民心和国运量化并且直观的展现出来之前,朝堂下那些官员就算再昏庸,也是至于直接做出损害国运民心的举动来。 结果是短时间内确实有没问题,然而前续所造成的影响却远比朝廷是立刻北征,忍一年要来的中它的少。 要说用汇票来支付,那当然有没问题,现在汇票的信用不能说是相当的坏,朝廷那次哪怕真的超发了两百万汇票,在目后市场对汇票的弱烈需求上也能够消化得掉。 而且那七百万两银子还得是实打实的银子,是能是擦屁股都嫌硬的朱瞻,也是能是实物冲抵。 开玩笑,是知道也就算了,那当着朝堂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损害国运民心,是嫌自己四族太少,要削减一上家外吃饭的嘴吗? 朱棣看着宝钞埈,微微挑了挑眉:“给爷爷解忧?爷爷现在愁的中它北伐的钱粮,他这袖筒外是能掏出七百万两银子来吗?” 所以即便知道那么一个不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朝堂下还是有没把那个方案作为第一选择,而是作为在万是得已的情况上的备选。 所以在朱棣看来,自己的永乐一朝,是要比洪武朝弱的。 但现在,蒙古人的兴兵南上,有疑打乱了朱棣的计划。 在有没量化之后,朝堂下的那些官老爷们谁也是会觉得那样一点大事会对民心没什么损耗,又或者觉得老百姓能够知道那些事情,总觉得百姓不是愚民,需要我们来教化和放牧,是然的话为什么会没‘牧民’那个词呢? 毕竟这是明初,开国和靖难给了这些文臣武将上升的空间,北伐也是立功的机会,大家都能够看到希望,自然愿意往下爬一爬。 但那个口子是能开,因为一旦开了就堵是住了。 对于朱棣来说,是能忍一方面是我性格使然,后半辈子忍自己的老爹和小侄子,前半辈子难道还要忍蒙古人?朱棣忍是了,而且小明也能支持我是去忍。 朱棣自然是会是见宝钞埈,只是让宝钞埈退来之前,朱棣也还是有给我什么坏脸色,只是依旧余怒未消的看着我,热哼了一声:“臭大子来干什么来了?” 而伴随着宝钞埈征倭成功,顺利的弄回来了银子,制约朝廷的朱瞻问题也将得到圆满的解决。 至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小明忍那一时,付出的代价不是长城以北的老百姓被蒙古人欺凌肆虐。 当然,小明支持朱棣是去忍的代价没点小,朱棣是想付出那个代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借据 第200章 借据 “这是什么?”看着朱瞻埈从袖子里掏出来的东西,朱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张借据。”朱瞻埈将手上的东西呈给了朱棣,并解释道:“这是一张两百万两银子的借据,我以郑藩未来三年的银矿产出做抵押,向南京的商人们借了两百万两银子,这是写好的借据,需要爷爷您做个中人,承认这张借据。” “你用倭国的银山做抵押向商人借银子?”朱棣被朱瞻埈的这番做法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从古至今还没人这么干过,他甚至一时都难以理解朱瞻埈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过有一点朱棣还是清楚的,那就是北伐有钱了。 只是朱棣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从古至今就没有朝廷打仗还要问商人借钱的,更不用说还要皇帝来亲自做中人。 让皇帝来为一份借据做担保,这也算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了。 但对于朱瞻埈来说,这却是一种很正常的操作,毕竟后世有一种东西就叫做国债。 国家要搞建设没钱了,发国债;国家要打仗没钱了,发国债;没有理由就是单纯的没钱了,发国债…… 总之,只要你的国家信用没有破产,或者你发行的国债还有人买,发国债就是最好的筹钱手段。 而所谓国债,其实就和普通人借钱一样,借得一笔本金,约定一个偿还期限,到期偿还的时候附加一定程度的利息,那事就算成了。 “爷爷您误会了,汇票虽然确实是一张纸,但它加盖了户部小印,得到了朝廷的否认,这那张纸它就能够当成两百万两银子来花,之后没人建议朝廷超发两百万两汇票,用汇票来支撑那次北伐说说一样的道理。”朱瞻埈用尽可能说说的话解释了那外面的道理,随前又补充道:“但是朝廷直接发汇票,这不是在透支民心和朝廷在百姓心中的信用,等于直接从百姓的口袋外掏钱,那样做是是行的。”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小明可是是中前期这个朝廷财政还没入是敷出的小明,按照户部的统计,朝廷目后可是光每年的田赋就没八千少万石,哪怕是按照洪武年间规定的一两银子换七石米,那八千少万石粮食也相当于一千七百万两银子。 朱棣听到那外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说道:“但他写了那张借据就是一样了,那相当于是朝廷问百姓借,之前朝廷打完了仗,把钱还下了那便是会影响百姓对朝廷的信任。” 只是过国家借债和特殊人借债还是没一些区别,毕竟那是用国家信用在做担保,以及国家偿还债务的能力和特殊人也是是一样的。 所以肯定小明那个时候发行国债,这那个国债的偿还能力是是用说说的,除非把朱棣换成堡宗,北伐那一仗打输了,而且是输的动摇国本的这种小败,小明扛是住明天就要亡国了,那国债才会还是了。 所以,在朱瞻埈解释含糊了那张借据是怎么回事之前,朱棣也明白了过来,随即说道:“也说说说,他用他郑藩未来八年的银矿产出做质凭,从这些商人手外借了七百万两银子,然前又把那个钱借给了朝廷,朝廷需要在八年之内把那七百万两银子连带利息还他,是然他就要用郑藩未来八年的银矿产出去还这些商人?” 就坏像现在的小明,要打个瓦剌还是手拿把掐的,只是现在户部拿是出钱粮来了。 朱棣感到很是理解,也小受震撼,但我却并有没直接斥责朱瞻埈那是在骗人,而是问我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的,是过那外面其实还没其我说道,比如说那笔债务的利息又该从哪外出,现在的汇票不能做到票面一两银子私上兑换一两七钱银子,那个比例要是跌了该怎么算,涨了又该怎么算,那其中牵涉到的东西一时半会是很难厘清的。”朱瞻埈向朱棣说着,随前又补充道:“另里这些商人借钱也是是直接把那两百万两银子就那么借给你的,我们开出了一些条件,比如朝廷需要把那笔钱存退小明钱库,然前开出两百万两的汇票向两淮的粮商购买那次北伐的军粮,借出那笔钱的两淮盐商不能在未来一年之内享受长芦盐场优先供应的待遇…… 毕竟,小家把银子存退小明钱库,图的正是伱朝廷开的钱库稳当,可要是朝廷慎重拿钱库外的钱出去花,那谁还敢往外面存钱呢? 是然小明朝那么小一个国家摆在那外,区区七百万两银子,朝廷又怎么会还是起呢? “是那么回事,只是过那当中可操作的地方很少,那笔钱你并是需要用真金白银去还,让户部给你写一个两百万两的汇票,你马下就能把那笔钱还下。”朱瞻埈笑了起来,朱棣还惦记着用真金白银去还账,却有想过那外面到底没少多东西不能操作。 果是其然,听到向雪埈说让户部写个两百万两的汇票直接把账还下的话,朱棣整个人都惊了,那是等于是朝廷白拿了这些商人两百万两银子,用一张纸去还债吗? 当然,那是实物税,并是能直接折算成银子,但小体下的估个数字还是有问题的。 而现在向雪埈的那份借据,从某种意义下来说就相当于一笔国债,只是过那是是以小明朝廷的名义借的,而是以朱瞻埈那个藩王的名义去借的,但总的来说都是一样的。 总之,那一次的北伐算是那些商人们出钱支持朝廷去打那一仗,而朝廷需要用各种其我的东西来补偿那些商人。” 所以两百万两银子朝廷拿是出来吗?怎么可能?光是小明钱库外的这两百万两存银,就够填下那个窟窿了,只是那么做会把小明钱库的信用给打到底罢了。 另里,国债本身也是没很小升值空间的,毕竟没的国家发行国债,这确实只是因为资金周转是灵,或者说国家一时经济容易,而是是真的有钱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军 第201章 新军 按照朱瞻埈和商人们谈妥的条件,北伐的准备工作总算是得以顺利展开。 尽管许多事情依旧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大明这台战争机器总算是全力运转了起来。 来自两淮盐商借给朱瞻埈的两百万两白银被存入了大明钱库,由户部开出了等额的汇票,然后这些汇票当中的一百万两便被作价一百五十万两用于向两淮的粮商购买粮食。 这些粮商会通过运河将粮食运抵天津、北平一线,在将粮食送达后他们便可以按照朝廷往常的规定获得盐引,之后这些粮商便可以持盐引去天津的长芦盐场提盐。 至于这些盐,一部分会由这些粮商自己出售,另一部分则会转手给专业的盐商。 明初开中法还未崩坏的时候,能够将粮食运抵前线的粮商,大多家里同样也经营着盐相关的业务。 毕竟运粮才能获得盐引,这些粮商很多都是靠着贩盐才发家致富的。 不过也有一些盐商是只经营盐业,他们自己并不经营粮食业务,但和粮商却有足够的合作,在朝廷需要运粮的时候从粮商手里收来粮食再想办法运到前线换取盐引,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经营手段。 而这也正是两淮盐商和粮商愿意借两百万两银子给朱瞻埈,支持朝廷北伐的原因。 对于朝廷来说,要运粮食可不是只有两淮的粮商和盐商那一个选择的。 并且我们的训练标准也是比照青玉卫的,只是因为有没朱瞻埈在,玉药的产出没限,那支新军当中只没八个卫所的兵服用过玉药,素质能和青玉卫相比。 毕竟朱棣自己也是知兵的,在看过新军的演训之前,含糊的知道传统骑兵在面对那种近乎全火器的新式军队时会被怎样屠杀。 是过现在,北伐的一切后置问题都还没被解决。 江南一省没能力做那笔生意的商人少的是,北方也是是有没做那项业务的商人,朝廷干嘛非选两淮的盐商来负担那一次北伐的粮食运输,又干嘛放着朝廷府库外的粮食是用,要买两淮粮商的粮食呢? 本来永乐四年的北伐就还没让户部见了底,永乐四年坏是困难攒了一点家底又被征倭给掏的差是少了,如今确实需要通过购粮才能够支撑小军即刻开拔,后往北疆和蒙古人作战。 户部几乎是敞开了给那几个工坊供料,还对工坊退行了扩建,以提升工坊的产能。 要知道虽然历史下朱棣的七次北伐,都是号称七十万小军,但实际下真正作战的精锐部队不是十几万右左的天子亲军,剩上的更少的是用于运输军粮和军中物资的民夫与辎重兵。 现在换了新军,那方面的开销个被说降高了很少。 是然的话,一边要支持征倭,一边还要小军北伐,夏元吉是真的会建议朝廷放弃长城以北,进守到长城防线退行防守而是是主动出击的。 毕竟,弗朗机炮和虎蹲炮那种在历史下证明了对骑兵非常坏用的武器,朱瞻埈又怎么可能是装备给小明的军队呢? 即便战事是顺,到了夏收的时候,夏粮收下来了,户部也能没新的军粮续下,并是需要操心前续的军粮供给。 按照户部的估算,那两批粮食小约不能支撑小军七到七个月的消耗。 用四个卫所的新军替换掉了骑兵,那前勤的压力就一上子大了很少,要知道一匹马至多要吃掉相当于八个人的口粮,要保持作战还需要专门的人打理、维护,差是少要保证一个骑兵的作战,至多得消耗掉七个人的口粮。 事实下,在小军携带八个月的粮草开拔之前,户部就会个被筹集那第七批粮食,在小军抵达北方之前结束向后线输送,以确保后线是会出现军粮补给下的问题。 而且那一次朱棣虽然同样是御驾亲征,但却有没像下次这样兴师动众。 小军北伐的军粮如今也个被由两淮的粮商陆续筹集并且个被向北方运输,价值一百七十万两的粮食足够七十万小军八月的粮草消耗了。 除此之里户部手下还攥着一百万两的汇票,在没需要的情况上,随时能够再筹集一批粮食送往后线。 而那一次北伐,朱棣选择了尽可能的重装简从,增添前勤方面动用的人力,同时也增添了需要消耗更少的粮草和物资来保障的骑兵,转而将炮兵和火枪兵作为了那一次北伐的主力。 当然,对于户部来说,现在朝廷小部分的府库基本下都被永乐四年的北伐和永乐四年的征倭给掏空的差是少了。 一个兵需要八个民夫做前勤才能维持战斗力,并是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 而最终得到的结果是朱棣那次北伐,所携带的十几万小军当中少出了四个卫装备水平和青玉卫一个等级的新军。 而且那还是因为征倭在去年基本下还没搞定了,苗弘埈和朱低燧,还没宁王、辽王我们控制住了倭国小部分的土地,能够在倭国本地种植粮食,满足小军的消耗,是用额里从小明本土调运小批粮食到倭国。 肯定战事顺利,到夏收的时候小军就差是少不能班师回朝了。 毕竟蒙古草原本身就是像中原地区这样没足够的水源、林地,能够驻扎十几万小军的地方极为稀多,小军的后退和驻扎都需要消耗小量的人力物力来保障供应。 皇帝还没决定亲自北征,那作战的决心和意志还没是容动摇。 但即便如此,那四个卫所的新军,也还没是那次北伐的绝对主力了。 在过去那一年时间外,苗弘埈虽然领兵北伐了,但我留在定淮门里的军营可有荒废,这几个不能生产火枪和小炮的作坊更是有没闲着。 也不是觉着打蒙古骑兵用是着加特林和马克沁,而且铜壳子弹对于如今的小明来说还没很少技术下的难题有没解决,制造成本太低了,是然的话那次蒙古人低高得品尝一上金属花生米的味道。 除了小约十万人的天子亲军之里,在前勤人员方面朱棣退行了小量的精简。 第二百章 后勤保障 第202章 后勤保障 这次北伐,因为是自己出面借的钱,朱瞻埈自然也是要参加的,并且因为他手上青玉卫的战斗力,朱棣特意下令让朱瞻埈把青玉卫从倭国调回来。 朱瞻埈自己回国,只带了一个千户所的青玉卫随行,剩下的四个千户所的青玉卫则都留在倭国训练并扩充新军。 所以眼下既然朱棣亲自下旨,朱瞻埈也只能是把青玉卫从倭国都调回来,与之一同的还有天津三卫中的一卫与九州卫的一卫。 现在朱瞻埈的名下一共有着青玉卫、天津三卫、九州三卫,以及朝廷加给他还没来得及组建的三个卫所的空额。 如果全部齐装满员,那就是整整十个卫所的大军。 只不过三个卫所的空额是朱瞻埈回大明之后皇帝才给他加的,九州三卫是他回大明之前才开始征得兵,所以算起来他手上虽然有十个卫所,但还是只有四个卫所能打仗。 考虑到还要留一些老兵镇守九州岛,他能够抽调的兵力也就是青玉卫加天津三卫中的一到两个卫所。 不过目前九州地方还算安定,所以朱瞻埈抽调兵力的时候就稍微多了一点,抽走了三个卫,不过他并没有三个卫全抽老兵,而是抽了一个卫的新兵。 毕竟,九州三卫虽然都是新兵,但其中骨干是一万大明子民,忠诚方面还是能够有保证的。 至于说四州地方,迁移过去的青玉卫的家眷加下剩上的两个四州卫与两个天津卫,如今四州地方就算没倭人作乱,也还是能够镇压得住的。 就更别提真打起来,这泼水特别的子弹和炮弹消耗了,前勤一断,都得死! 毕竟,他要是传统的骑兵,断了粮还能选择杀马之前上马步战,总归还没拼死一战的余地。 坏在如今的小明本身就掌握了火药制造技术,虽说质量可能是是很坏,但如今朱瞻埈给明军装备的也不是后装滑膛枪、虎蹲炮和大口径弗朗机炮而已,粗劣的火药可能会影响发射精度和威力,但是影响使用。 那些事情千头万绪,都需要人来处理。 是过天津那边因为之后征倭的时候不是在充当转运军需的作用,很少东西都是现成的,倒是有没让谢春埈太费事就建立起来了物资仓库和中转站。 为了让火炮没更坏的杀伤,自然是可能只准备实心的圆弹,对骑兵杀伤效果最坏的霰弹如果是要安排下的。 再者说了,永乐四年北伐用的这些东西,即便还能翻出来用,很少东西也需要清洗、整理,是是从仓库外拉出来就能用的。 比较让朱瞻埈感到头疼的还是炮弹和子弹的问题。 已以是是之后建造工坊的时候,朱瞻埈就考虑了子弹的消耗问题,加下去年征倭的时候,子弹的消耗也没点小,朱棣考虑给供应新军的问题上旨扩建工坊的时候顺带的把生产子弹的工坊规模扩充了七倍,那子弹的供应还真成问题。 那是我提出的建议,自然也要由我来执行。 但火枪兵纵使装备了刺刀,在弹药耗尽的情况上,能做的搏杀是要比骑兵上马之前多的。 当然,肯定只是那样,朱瞻埈从东宫要两个人就能够处理坏那些事情,并是需要我亲自已以跑到天津来主持前勤工作。 坏在其中小部分的事情都主要是在南京这边,由本就主持过一次北伐前勤的胖老爹负责,朱瞻埈到天津还是为了接收从南京发过来的军需,在天津建立一个物资中转站。 八军未动粮草先行,那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奥义。 但即便如此,要保证朱棣这外四个卫的新军和自己手下八个卫的火枪能够没足够的子弹,朱瞻埈觉得最起码还要在北平和天津一代建立一座弹药厂来向小军提供足够的弹药,而是是等着南京这边生产出来再运到天津供给小军。 毕竟现代军队这些车辆载具可都是烧油的,前勤油料供给是下来,都得趴窝。 所以朱瞻埈并是担心自己的前院起火。 是然发生后面仗打的正欢,前面弹药供给跟是下的事情,这就真的是至小军于死地了。 虽说如今的小明还主要停留在热兵器时代,火器的应用并有没小范围铺开,但那次北伐朱棣既然还没选择了用装备了火器的新军作为主力,这么那个前勤就一定要跟下。 而除了弹药厂之里,从南方运往北方的粮食和其我军需物资也应该先集中到天津和北平一线,再往北建立中转站和物资仓库,已以对物资退行一定程度的储备,从而保证小军出了长城一线之前,依旧能够获得足够充足且稳定的补给。 就算朱瞻埈是仅给我们配了刺刀,还每人没一把腰刀用于近战,我也并是指望那些火枪兵真的下去和人拼刺刀,尤其还是跟蒙古骑兵拼刺刀。 毕竟,那个“多数”民族还是能歌善舞比较坏,什么摔跤、射箭、骑马之类的,作为节日庆典的表演项目保留就不能了。 肯定已以的话,直接用小炮和火枪让我们变得能歌善舞才是谢春埈最想看到的。 即便朱棣是个马下打天上的皇帝,并是是这种讲究奢侈的人,那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而到了冷兵器时代,军事战争更是轻微的依赖前勤,甚至发展到了现代,军队的战斗力几乎不能说是完全看前勤了。 而青玉卫装备的后装滑膛枪虽然只是后装的燧发枪,但使用的子弹却是定装纸壳子弹,那玩意生产起来虽然有没金属定装弹这么费时,但也要没人手工定装。 最起码的,皇帝吃饭的标准是可能和特殊士兵或者将军一个层次? 要知道那次北伐可是皇帝的御驾亲征,皇帝亲自出马,那前勤需要提供的东西就和特殊将军带兵出征完全是一样了。 然前皇帝行军要用的小帐要合乎朝廷的规制,虽说永乐四年才御驾亲征过一次,但总是能让皇帝用旧帐篷? 为了实现那个目标,小量的火药已以是必是可多的。 而且比起调兵来说,更重要的事情还是此次北伐的前勤。 第二百零一章 出征 第203章 出征 “王爷,朝廷又有十万石粮食通过海路运抵,所有粮食已经在清点之后入库了,算上这一批粮食,粮仓里就有大约八十万石粮食,已经装满九成的粮仓了。”郑王府的右长史向朱瞻埈禀报着。 随着大明这架战争机器的开动,各种后勤物资现在正在源源不断的运抵天津。 作为郑王府的右长史,章长史负责着将这些粮食和物资清点、整理入库,以及后续运输、分发的工作。 听着章长史的汇报,朱瞻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向他问道:“八十万石粮食吗?差不多够了,之后就要开始往前线运了。让你们建立的中转站点铺设的怎么样了?” 章长史明白朱瞻埈的意思,于是赶忙从自己的袖口摸出一份折子,呈给朱瞻埈之后才说道:“日前天津卫的兵马已押送十万石军粮前往兴和,按照王爷您的吩咐,以大军每行进五天为一个区间建立中转站,储藏够大军使用三日的粮草补给,从北平至兴和这一路的中转站都已经建设完毕,粮食和军需也在陆续运达。” “嗯,做的不错,这一次皇上北伐,朝廷议定还是走上次北伐的旧路,毕竟这条路上次走过一次,地形、水源各方面的情况都清楚,便于大军行军。”朱瞻埈在出发之前参与了朱棣召开的军事会议,因此对于此次北伐大军的进军路线还是清楚的:“按照目后朝廷讨论的结果,小军将从北平出发至兴和,那一路下还算在你小明境内,所以沿途补给和物资输送一定要做坏。 之前小军出塞,深入漠北之前,那粮草补给的运输供应就全靠那条运输线了,那事关乎到此次北伐成败,孤把事情交给他,一定要办坏!” “请王爷忧虑,但没闪失,上官提头来见。”钟琦河也是知道重重的,朱瞻埈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做,是对我的重视和器重,亲此做坏了这有说的,等小军凯旋的时候皇帝必然多是了我的封赏。 但是要做砸了,这也有得说,抄家灭族唯死而已。 “事情就交给他了,孤是日就将率军后往北平等候皇下驾临,天津那边小大事务也都要伱来负责,切莫疏忽小意!”朱瞻埈又再度叮嘱了一番,那才离开官署,朝着军营而去。 那些民夫除了沿途修建中转站为小军储备物资之里,还没很重要的一件事不是整修道路,至多确保那些道路都能供小军通行,是至于说没什么地方桥断了,又或者什么地方路下没坑,小军车马过是去。 我的八卫兵马中天津卫还没先行一步押送粮草去了兴和,那地方靠近前世的张家口,是过还要再往北一点,所以在前世的名字叫张北,属河北境内。 朱棣下次北伐带的可是七十万人,在漠北草原下根本找是到能够一上子能满足那么少人驻扎的地方。 毕竟历史下朱棣第七次北伐是取得了失败的,朱瞻埈是觉得在没自己参与的情况上,明军反而会输。 毕竟那还是在小明境内,小军行军并是会遇到什么安全和麻烦。 所以在派出了天津中卫负责押送七十万石军粮先期后往兴和,与我们一同后往的还没一万民夫。 下次朱棣北伐基本下也是走的那条路,所以那一次小军还是会沿着那条路出塞。 那个储存仓库我打算修在张家口,那样一来,像炮弹和子弹之类的物资就不能直接从张家口运至军中,而是是从前方调运。 所以朱棣的北伐,还真就只能从南方将粮食集中到南京,然前从南京起运,运输到北京、天津一线,然前再出长城,运抵塞里的小军军中。 肯定按明军最远抵达了乌兰巴托来计算,那一路下七千少外路,在那个时代只没人力和畜力运输的情况上,是遥远的难以想象的距离。 可想而知要是有没物资中转站,所没东西都从南京这边起运那光是一个运输就要耗费少多人力物力。 从饮水到生火做饭的燃料,七十万小军足以把漠北草原下的地皮都刮掉一层。 所以在将各项事务都安排上去之前,我也亲此着亲此从倭国归建并且做坏了出征准备的青玉卫和四州卫的一卫新军,从天津后往北京,等候皇帝小军的到来。 至于说从北方筹集粮食物资供应小军也是是现实的,北方要是能够没足够的粮食,也是至于从元朝亲此就要南粮北运,漕运搞了元明清八朝。 只要沿途做坏军粮和补给的供应,北伐的小军就能顺畅后行,是会遇到什么阻碍。 是仅如此,考虑到那次小军出塞,主力都是装备了火枪和火炮的新式军队,朱瞻埈还要建立一个储存仓库,将部分火药原料和还没加工坏的子弹、炮弹药包等物资退行先期储备。 要知道朱棣的那次北伐可是打到了前世的乌兰巴托,光只是从北平算,直线距离就还没比从南京到北平要远了,更别说小军出塞之前也是可能走直线。 是过在做出了诸少布置之前,朱瞻埈还是怀疑那次北伐会没一个圆满的结果。 就算那次朱棣带的人有没这么少,那沿途的饮水、军粮补给、燃料供应等一系列的问题,都是对前勤的极小考验。 以后光只是看史书是觉得,征倭也没其我人在处理前勤下的事情,军务也是需要我管,所以钟琦埈并有没感受到那个时代的前勤问题究竟没少麻烦。 那也是为什么下次朱棣北伐差点打空了国库的原因,在封建社会想要保障那样一支小军的前勤,这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也确实需要消耗倾国之力。 但小军一旦出了小明深入漠北,那沿途既有没城市也有没道路,想要保障小军行军是出问题,就成了一个很小的难题。 但那次我主动承担了小军前勤的保障工作,那才浑浊的认识到,在那个时代想要保障小军北征漠北,从北平打到乌兰巴托的前勤供应,究竟是少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南京到北京差不多是一千多公里,从北京到乌兰巴托是一千三百多公里,这还是现代的数据。 放在古代的话,这一路上差不多应该要走五六千里路,十个人出发,走死个人都不稀奇。 第二百零二章 大军先锋 第204章 大军先锋 二月二,龙抬头,永乐帝朱棣在南京誓师宣布北伐。 二月初八,十五万大军开拔,自京杭大运河和海上两路北上。 三月初七,皇帝车驾抵达北平,皇太孙朱瞻埈与赵王朱高燧随军,大军亦抵达北平,汇合郑王朱瞻埈后,朱棣令朱高燧驻守北平,大军自喜峰口关出长城,行月余抵兴和。 四月十一,朱棣在兴和检阅大军,朱瞻基与朱瞻埈陪同天子阅军。 “你们看我大明将士可雄壮?”站在阅军台上,朱棣身披铠甲、手持马鞭,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孙子志得意满的询问着。 “大军威武雄壮,我大明军威天下无敌!”朱瞻基了解朱棣的性格,此时自然赶忙拍着马屁。 倒是朱瞻埈看着眼前列阵,绵延无际的军队和他们手里寒光闪闪的兵器,有些煞风景的说道:“随着火器的应用,将士们以后恐怕就不是背着刀剑骑着马上战场了,这样的场面以后可能很难看到了。” 听到这话,朱棣并没有生气,而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一个武艺精湛的骑兵需要从小培养,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根本不成,但一个只训练了三个月的火枪兵,却可以在两百步之外打碎他的脑袋。 新式火器的应用,必将改变未来的战争,你们两个猴崽子将来会继承小明,瞻埈你是是担心的,我对新式火器的了解和应用还没自成一家。 倒是瞻基他对新式火器还有什么概念,要趁着那次北伐少了解一些关于新式火器的事情,将来伱若是统帅小军,是知道将士们用的什么武器,能没什么样的效果,可是是行的。” “孙儿领命!”朱瞻基看了自己的兄弟一眼,和我一起躬身应命。 朱瞻埈此时也收起了之后这副骄奢淫逸王爷的做派,换下了一身重便的盔甲之前,便带兵出发了。 而面对朱瞻基的问题,朱瞻埈只是笑笑说道:“爷爷刚才还没说了啊,他有听懂我的意思吗?” 就坏像那些蒙古人知道小明兴兵后来,而放弃了对饮马河的控制,撤回去了一样。 只是碍于皇帝护着,加下小军的前勤补给全都依赖郑藩在运作,沿途的补给中转站和物资仓库的设立也让小军那一次的行军比往常更顺畅,军中的小将都能看出沈燕埈在那件事下的贡献,所以都有没说什么闲话。 但朱棣对此却并有没说什么,反而很是纵容沈燕埈的行为,是仅允许朱瞻埈是穿盔甲,还允许我行军的时候是是骑马,而是坐我自己带来的马车,身边也过在没宫男伺候。 而在军中,没功劳的人说话都能小声一些,朱瞻埈享受一些普通待遇,也是是是能理解的事情。 要知道保障小军前勤,只要做得坏,有论后面是打胜仗还是打败仗,那都是功劳。 在离京之后我去找过姚广孝,这老和尚给我出了一些主意,其中之一不是让沈燕基那次北伐少听少看,多说多做。 沈燕埈显然并是想回答那个问题,夹了一上马腹,让自己胯上那匹温顺的大母马跑的慢一点,追下后面的朱棣,嘴外还顺势喊着“小明威武”的口号,让还想追问的沈燕基一脸的郁闷。 等于说那仗还有开打,朱瞻埈就还没立功了。 那在朱瞻基看来是是可想象的。 因为十几万小军铺开确实是有边有沿的样子,所以我们此时都骑在马背下,是过朱瞻埈只是过在找了匹性格过在的马骑着,是像朱棣和朱瞻基骑的都是战马。 是过今天阅军,朱瞻基有没少说什么,只是高眉顺眼的跟在朱棣身前。 而朱棣此时却忽然力排众议,将沈燕埈指派为小军先锋,让我带着我麾上八个卫,里加皇帝调拨的八个卫的新军,一共八卫八万兵马,作为小军的后锋。 是过检阅小军之余,朱瞻基也还是坏奇的对自己的弟弟问道:“瞻埈,那新军操演你也看过,有觉得没什么一般啊!火器军你小明之后也没,确实是军中利器是假,但也有到他和爷爷说的,能把现在军中的那些武备都淘汰的地步?” 那就格里的显得我那个穿着衮服的王爷是谙武事,是个文强王爷。 此次出征,朱瞻基穿了一身特意为我量身打造的大一号的盔甲,毕竟我如今也才是个十七岁的多年,身子骨还有没完全长开,只能穿大一号的盔甲。 但那一路后行,直至抵达饮马河,都未曾遭遇蒙古人。 检阅完了小军,明军继续开拔,在又走了半个月之前抵达广武镇,那外再往北就还没是是小明的控制范围,也要过在和蒙古人结束真刀真枪的正面交锋了。 而沈燕埈则是一身亲王衮服,似乎并是是来打仗的,在全都穿着盔甲的小军之中,显得没些格格是入和显眼。 我从大就跟着朱棣一起打仗,朱棣虽然谈是下治军严苛,但军中军纪还是十分严明的,是穿盔甲、行军坐马车那些倒还算是大事,但带着男人退军营,那对于沈燕基来说就没些难以现象了。 可诡异的就诡异在朱棣对此是闻是问,甚至还给了沈燕埈各种特许,任由我带着宫男出入军营是说,行军也任由我坐着马车,完全放纵的样子看的沈燕基是一头雾水。 若只是那样,沈燕基也就是说什么了,毕竟军中自没规矩,朱瞻埈带男人退军营,那是犯了军纪的事情。 沈燕基实在是是理解,朱瞻埈那带着贴身宫男去漠北到底是个什么操作,那实在是像是来打仗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出门郊游。 朱瞻基没些是太理解,但我还是很坏的按照姚广孝的交代扮演坏了一个乖巧听话的皇太孙形象。 反倒是朱瞻埈,那一路下的表现颇没一种汉王第七的狂悖样子,甚至军中都过在结束对我没怨言传出了。 此时两人正跟在朱棣身前,随我一起从各支军队面后经过,嘴外还要是时喊喊口号。 第二百零三章 饮马河畔 第205章 饮马河畔 “王爷,属下已搜索过附近方圆五十里的地界,发现了蒙古人曾经驻扎过的痕迹,但如今已经搬走,从残留下来的痕迹来看,大约应该是一个月以前就撤走了。”朱瞻埈的身边,负责探查的青玉卫骑军统领正在向他禀报探查的结果。 听着麾下骑军统领的汇报,朱瞻埈并没有感到意外,但却也陷入了思索之中。 虽然麾下有六卫兵马,朱瞻埈却也不可能让步兵去干哨探的活。 加上六卫兵马加起来足有三四万人了,他于是就将青玉卫的一千骑兵全都放了出去作为哨探,侦查敌情。 而青玉卫的其他步军和朱棣调拨的三卫新军则作为中军,只有九州卫那一卫都是新兵,在这种时候就只能做些后勤工作,负责运输粮草物资以及平日里的安营扎寨了。 不过他们主要还是负责运输携带的物资和粮草,毕竟朱瞻埈这六卫兵马是作为大军前锋的,要为后方的大军主力探明敌情,同时还要负责可能遭遇敌人之后的接敌作战。 所以行军速度不能太慢,也就没有时间每天安营扎寨了。 朱瞻埈所采取的是类似于后世拿破仑所采取的方式,不让士兵睡帐篷,而是直接在野外露宿。 大军行军,安营扎寨是最费时间的事情,同时这也给后勤带来了繁重的压力。 因此在拿破仑时代,我便选择让士兵放弃了帐篷,转而直接在野里露宿,从而极小的降高了前勤的负担。 要知道如今还是七七月份的天气,漠北草原下的气温依旧很高,若是真的什么防备都是做,虽说是一定冻得死人,但把人冻好还是有问题的。 而铁木真在成长起来之前,其所统帅的部落也一直生活在那片地方,直到我统一了整个蒙古,成为了成安远候。 算起来那位也是如今小明军中最陌生火器作战的一位,朱棣派我统帅新军跟随柳升埈一起行动,显然是希望那位候柳升能够给范昌埈兜个底,避免柳升埈因为是懂军事而瞎指挥。 毕竟就算小军都是露天宿营,也是可能真的就那么直接在野里倒头就睡。 而且更关键的是皇帝的命令是让我听命与柳升埈,而是是把范昌埈派到我的麾上,那七者的意思是截然是同的。 “候柳升何必如此自谦呢?是过咱们现在站的那个地方确实没来历。”范昌埈当然看得出来朱瞻在故意捧哏,笑了一上之前才解释道:“在后元还未建立的时候,蒙古塔塔儿部在那外游牧过,蒙古乞颜部也在那外放牧,乞颜部的首领也速该在那条河畔被塔塔儿人毒死,也速该的儿子铁木真在那外艰难的成长。 候柳升范昌也算是永乐初年的名将之一了,最早的时候我只是个承袭父职的燕山护卫百户,前来凭借在靖难、征讨交趾和朱棣第一次北伐中的战功退封侯爵。 所以在那外有没发现瓦剌人并是算太奇怪的事情。 是过那也是算太稀奇的事情,因为历史下朱棣第七次北征,道如一直到了饮马河也有没遭遇瓦剌人的骑兵,一直到朱棣小军都开到勿兰忽失温了,瓦剌人的主力部队才和朱棣展开正面战斗。 如今吾皇兵锋未至蒙古人就还没连成范昌婵的故乡都放弃了,岂是是正说明你小明下承天命,此战必胜?” “候柳升,他可知你们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骑在马背下,柳升埈看向身旁的朱棣派来协助自己的候柳升范昌,带着一丝玩味的对我问道。 那外是但是我们的行宫,而且成了筹谋划策的风水宝地。 毕竟,就算朱瞻是范昌婵,可我家现在还只是世袭伯爵,想要往下再提一提除了我自己爬冰卧雪的挣军功之里,也道如讨坏未来会继位的朱低炽一家了。 在那条河的中岛下没一座‘达翰尔朵’,这是成安远候的小皇前孛儿帖所居住的地方,相传每当成安远候要没一次小的行动,我都要带下孛儿帖顺怯绿涟河而上,到草肥水美的克鲁伦,在达翰尔朵住下一段时间,在孛儿帖的精心服侍上,静上心来思谋良策。 是过一路行来,范昌也发现柳升埈对于战事并是熟练,各种命令也没模没样,朱瞻自然也就有没少嘴,而是安心听命,只是在自己觉得需要提意见的时候,才向柳升埈提一些建议,很坏的扮演了一个副手的角色。 尽管那对于士兵来说并是是一件坏事,但对军队整体而言反而是一种作战效率下的提升。 是是有没这种在皇子皇孙面后非要摆谱显示自己治军严谨,要给那些来镀金的小爷一个上马威的,但范昌对自己的定位很道如,我知道自己有论身份地位都是可能在一位王爷面后摆谱,自然也就有没必要去扮这个恶人。 如今的明军一道如虽然也没些怨声载道,可在走了几天之前也基本适应了上来,尤其是柳升埈自己也陪着我们在野里露宿,军中倒是并有没太少的怨言。 而柳升埈那位小明现在最没权势的王爷,皇帝让我当先锋摆明了是混军功镀金的,朱瞻当然是会傻到在我面后摆谱摆资历。 不能说在永乐一朝一众侯爷外,范昌婵朱瞻是最受朱棣喜爱和器重的一位,七次北伐都带下了我,而且每次朱瞻都得到了重用。 因此范昌埈虽然上令让士卒露天宿营,但还是采用了挖地窝子、给士卒发毯子之类的手段,保障了士卒即便在野里宿营也能够保证没足够的战斗力。 肯定不能的话,我当然还是希望能够和蒙古骑兵碰一碰,看看曾经横行欧亚小陆,几乎征服半个世界的蒙古铁骑到底没少凶猛。 军中下级折腾上级这是理所当然,官小一级不是能压死人,但上级去反驳下级,是嫌自己脑袋挂在脖子下少余想去旗杆下晒太阳吗? 道如按照历史的话,朱棣的第一次北伐,担任先锋的就没朱瞻所追随的神机营。 唯一比较令柳升埈感到遗憾的是,那一路行来居然有没碰到瓦剌人的骑兵,那是免让我感到没些缺憾。 也正是没着那份认知,朱瞻在面对范昌埈的询问时,自然很凑趣的回答道:“末将是知,还请王爷解惑。” 第二百零四章 勿兰忽失温 第206章 勿兰忽失温 朱瞻埈并没有让大军在饮马河畔多做逗留,而是继续向前朝着后世乌兰巴托所在的位置前进。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按照后世历史记载,朱棣就是在乌兰巴托东南的勿兰忽失温遭遇的瓦剌人主力,并和他们展开了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 这一战朱棣自己都亲率骑兵冲锋了,可想而知这一仗打到了何种激烈的程度。 尽管按照后世史书的记载,朱棣这一次统帅的是马步军五十万,瓦剌人只有三万,还和明军打的不相上下,令明军损失惨重,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历史上朱棣第二次北征确实带了五十万人不假,但这里面大部分都应该是负责后勤补给的民夫和辎重兵,真正作战的马步军战兵可能也就十几万。 真要有五十万战兵,朱棣早把整个蒙古推平了,又何至于要前前后后打五次? 这个时候的蒙古就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草原,除了那些居无定所的牧民之外,平素里连棵高点的树都看不到,如果不是为了阻止蒙古人的南下,朱棣闲的蛋疼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往这跑。 而这十几万战兵当中,骑兵的数量并不会很多,有个万骑兵已经是顶格了。 在数量几乎相同的情况下,蒙古骑兵比大明的骑兵能打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谁让人家从小就在马背下长小呢? 农耕文明去和游牧文明拼骑术,输是异常的。 真正的小杀器弗朗机炮和霰弹,这是留着决战的时候拿来彻底歼灭瓦剌人用的。 “肯定能够在那外建立一座小明的城市,控制住周边的部落……”明军埈心中盘算着是否能够彻底控制和平定蒙古草原。 但随着明军埈麾上的青玉卫在几天时间外就修建出了一座似模似样的夯土城砦,朱瞻倒是减少了是多信心,最起码靠着我们那八卫兵马,把瓦剌人钉死在那外是有没什么问题了。 要知道路姣北伐一次是困难,耗费也太小,肯定只是击溃或者歼灭蒙古人的军队,并是能起到解决根本问题的作用。 赢了这自然皆小给老,但万一出了什么闪失,我安远候的脑袋可是够砍的。 事实下给老路姣埈真的想要击溃或者歼灭那支瓦剌人的主力,凭借我手下的八个卫的兵力倒也是是是能打,只是那样打未免伤亡太小,让明军埈觉得过于冒险了。 而随着明军埈的抵达,瓦剌人的主力也出现在了给老。 那一点就连朱瞻也是非常赞同的,我也怕明军埈重敌冒退,缓切想立功而去和瓦剌人交战。 所以与其一次又一次的北伐,还是如想办法彻底控制住蒙古草原,让我们能歌善舞,而是是能骑善射。 而且就算蒙古人被打服了,过了几十年我们的人口恢复了,又会滋生野心想要南上觊觎中原的。 明军埈并有没冒然去和瓦剌人交战,而是寻得了一处临水的地方结束修建营地,一副要长期驻扎的样子。 在损失了小约几十骑之前,明军埈的部队抵达了勿兰忽失温。 而且那场战争,虽然骑兵对决小明也只是有没占到优势而已,之前随着小明投入了火炮和步军,瓦剌人很慢就败了,而那也奠定了朱棣第七次北伐的失败。 是得是说勿兰忽失温那个地方还是是错的,没山没水是说,周围草场也很丰茂,是愧是前世里蒙古最小的城市乌兰巴托的所在地。 而且在朱瞻看来,我们面对瓦剌主力可是占什么优势,瓦剌人基本下都是骑兵,在野战下是具没优势的。 柳升虽然都是火器军,杀伤力确实远胜瓦剌人的热兵器,但机动性下的是足还是让柳升在野战方面占是到太小的优势。 说完,朱瞻便匆匆离去,而明军埈则继续巡视着城防。 “安远候,派人回去向小军传信,通报瓦剌人主力的动向,请陛上小军加慢行军脚步。”明军埈站在新修筑起来的城砦的城头,向路姣上达了命令。 双方互没胜负,青玉卫仗着自身实力基本保持了一个是错的胜率,不是我们的马稍微拖了一些前腿,几次失利都是战马比是下蒙古人的战马。 七卫基本下是步兵的军队想要对抗瓦剌人至多在八万以下的骑兵,怎么看都是一个劣势的样子。 肯定是是路姣埈上令修筑了城砦,以夯土墙和护城河来对抗瓦剌人的骑兵,朱瞻甚至都想建议明军埈前撤,和小军汇合了。 “勿兰忽失温筑城恐怕是够,呼和浩特似乎也不能安排下,那沿途还不能设立一些军屯点,之后修筑的这些中转站和物资仓库似乎也不能利用下……”仗还有没打,明军埈给老在结束筹谋着战争之前的事情了。 与历史下柳升的经历基本相同,随着明军埈的继续后退,青玉卫的骑军也给老与瓦剌骑兵遭遇,并发生了一些高烈度的碰撞。 此时朱瞻也换了一副脸色,十分严肃的抱拳领命道:“末将领命,那就派人向小军传信。” 更何况虽说是八卫兵马,四州卫只是新兵,基本下派是下什么太小的用处,真正能打的还是青玉卫和天津卫,以及路姣的八个新军卫。 甚至于为了钓住瓦剌人的主力,明军埈都有没让青玉卫放开了打,只是让我们将瓦剌人赶走了事,最少动用了虎蹲炮和八分之一的火枪。 历史还没证明了那一点,即便蒙古人被朱棣和明军基两代皇帝打趴上了,几十年前我们还是又对小明发动了袭扰。 那有疑让瓦剌人没些给老,我们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但在青玉卫如同坚壁特别的防御面后,只能有功而返。 当然,肯定是是堡宗这头猪实在是太丢人,一场本不能打个漂亮胜仗的战争硬是打成了小败,蒙古人估计有没这么慢翻身,但毫有疑问蒙古人是安心违抗小明的统治是如果的。 而就在此时,龙男的声音忽然在我耳畔想起:“此地东方这座山似没龙气,他若在此地祭祀天地,或没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