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我的暖心坏总裁》 第1章 帅哥,我把你一起买了吧 初夏五月突降暴雨,在漆黑的夜空炸开一道道惊雷,仿佛要撕裂整个天地般凶残。 南悦兮吓得猛然惊醒,却发现身上压着什么酒气熏天的重物,火烧火燎的喘不过气来。 “什么鬼!”南悦兮懵圈了一秒,下一刻径直抬起腿来飞起一脚,打开了床头灯。 那被踹翻在地的重物嗷嗷叫着滚来滚去,全身一丝不挂全是肥肉在颤抖,竟然是…… “陈导?”南悦兮眯起漂亮的桃花眼,拉起被扯乱的真丝睡裙,冷道:“你怎么进来的?” 陈导痛得直冒冷汗,嚣张的吼:“你说我怎么进来的!臭婊子!是你让你的助理给我房卡勾引我!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你还踢我?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南悦兮:“……我勾引你,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先!” 她有睡前喝一杯红酒的习惯,怪不得昨晚喝了晕乎乎的,原来是她的贴心小助理做的好事! 南悦兮愤愤的跳下床,大步越过还在翻滚的陈导,才打开房门就对上几个抱着相机跟她大眼瞪小眼的记者。 “妈蛋!” 南悦兮急忙关上门反锁再反锁,听着外面激烈的拍门声和叫喊声,黑着脸直奔外面的阳台。 她要是再不跑,很快就会被媒体人赃并获的捉奸在床了,好在楼层紧密,梁学长就在隔壁……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南悦兮没能爬去隔壁,被吓得摔落到楼下阳台上,屁股砸得四分五裂的疼痛。 她今天这阴沟翻船翻得太深了!要不是她从小被爷爷逼着练各种防身术,恐怕现在已经摔到高楼下脑袋开花了! 小助理!我跟你的梁子结大了! 南悦兮咬牙切齿的爬起来,忽然听到不远处男人低沉冷冽的淡漠嗓音,“滚出去。” 南悦兮:“……” 落地窗边倚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似乎穿着黑色浴袍,跟浓浓的夜融合在了一起,唯有指间猩红忽明忽灭。 奈何今晚天色太沉,而满街阑珊的灯火又太过朦胧,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也不管他是何种表情,小无赖的直接往里面冲,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帅哥何必这么无情呢,世上没有钱搞不定的事儿,今晚你的房间归我了,多少钱你出吧!” 她感觉越来越热了,软绵绵的连走路都吃力,视线不由自主的就朝男人腰间瞄过去,又急忙别开头拍着自己灼灼的脸颊。 “帅哥,你快走吧,明天来找我拿钱,走啊,快走!不然你会后悔的!”南悦兮催促,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 啊,她要疯了!这药可真够邪门的,她要赶紧泡个冷水澡降降温…… 可男人却稳如泰山,根本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还冷冷道:“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南悦兮恨恨磨牙,攥着小拳头在茶几上锤了一下,怒瞪着他,“滚什么滚!我现在只想滚床单!你给我滚吗?” 男人:“……” 男人沉默了,南悦兮却来劲了,她这一瞪,又被男人模糊的雄性体魄所蛊惑,口干舌燥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扑过去。 南悦兮这浑浑噩噩的饿狼扑食,没能扑倒及时避开的男人,反倒被玻璃撞得脑门肿起个包。 可她现在哪里还知道疼啊,双眼冒光的又往男人扑,嘿嘿的坏笑,“帅哥,我把你一起买了吧,一万够不够?” “一万?”男人慢吞吞的几个字,似乎透着笑意,不过却是冷笑。 南悦兮还在疯狂的朝男人扑,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雪松清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烟草味,似乎在空气里发酵,越来越浓,搅得她意乱情迷。 “嫌少吗?”她艰难的喘着粗气,连声音也沙哑了,“我现在只有这么多,等拍完《凤鸣天》给你两万,我说话算话,先帮帮忙江湖救急……” 药效燃烧得她越来越迷糊,即使男人就在她身边闲庭信步的走动,她也软得没有力气去扑。 她是不是要死了?她不想死…… 南悦兮站不住了,缓缓的往地上蹲,忽然被男人精壮有力的长臂圈住腰身抱了起来,“南悦兮,你还是这么笨。” “你才笨!”不对,他,他叫她南悦兮?他认识她么?他是谁? 这一瞬间,南悦兮迷迷糊糊的涌起了很多的疑惑,却又在下一刻纷纷消散,一片空白。 近在咫尺的距离,男人纯澈阳刚的雄性荷尔蒙,狂野而凶猛,丝丝缕缕的钻进敏感的毛孔,浸入肺腑。 她,已彻底沦陷…… 第2章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翌日,南悦兮是在浴缸里醒过来的。 不,应该说是盛满冷水的浴缸,房内开着极冷的空调,旁边还摆放着一大半盆冰块。 啊!冷死了!南悦兮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挣扎着冻僵麻木的小身板往浴缸外面爬。 浅蓝色的真丝睡裙淅沥沥的滴着水,海藻般浓密的漂亮长卷发也成了一股股的麻绳,本雪白的肌肤冻得青紫,连唇色都乌了。 呆呆的瞅着浴室里大大的落地镜,那里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跟落汤鸡似的女人,就是她? 丑死了!南悦兮唇角抽搐,拿浴巾把自己裹成一团,在豪华套房里满屋子转悠了一圈。 那个男人就这么走了?竟然把她这样一个yù huō焚身的大美女,丢在冰水里自生自灭! 南悦兮愤愤的拧开门,左右瞧了瞧,趁着没人一溜烟的往楼上跑,一路都是湿漉漉的光脚印。 蹲点的记者已经不在了,她的房卡也没带出来,只能敲隔壁的房间,“学长,学长你在吗?”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不过出现在南悦兮面前的不是梁宸,而是粉紫色碎花裙的清秀女人。 “邹助理!”南悦兮一见到她就双目喷火,攥着浴巾去捏她的下巴,“我可是想了你一个晚上了!说,你为什么害我!” “你在说什么啊?”邹玲利很无辜很惊讶,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度,“悦兮,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你真的被陈导给……” “南悦兮?对!她就是南悦兮!南悦兮在这里!” 邹玲利的声音立刻招惹来一群不知道躲在哪个房间的记者,稀里哗啦的潮水一般涌过来。 南悦兮本来想要躲进房间,邹玲利却不偏不倚的挡着她,撕开平日里的伪装,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嫉妒和快意。 “好样的邹玲利!这是你逼我的!”南悦兮狠狠磨牙,捏着小拳头“砰”的揍了过去,邹玲利捂着脸摔在地上就嘤嘤的哭。 记者们惊呼连连,咔擦咔擦的按着快门,捕捉明星殴打助理的精彩瞬间,闪光灯亮个不停。 南悦兮却懒得理会,大咧咧的骑在哭叫的邹玲利身上,愤怒的扬着小拳头左勾拳右勾拳。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我特么守身如玉二十一年我容易吗我?你还给我找个那么丑的!你简直就是欠揍……” “够了!不要打了!记者全都出去!” 一声怒吼,穿着浴袍的梁宸从浴室里快步冲出来,身为一线当红明星的男神级演员,不把发型弄得一丝不苟是不会出来见人的。 邹玲利见到梁宸,哭得更凶了,弱弱的伸出手求救,“阿宸,我没有害过悦兮,我昨晚一直都跟你在一起的啊……” 梁宸正提着南悦兮腋下将她捞起来,闻言手臂僵了僵,而邹玲利还在哭,“阿宸,我都有你的孩子了,你早上还说要对我负责……” 梁宸:“……” 这是一个多么劲爆的消息,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时机,闪光灯又全都朝梁宸聚了过去。 他们真的走大运了,先是小明星南悦兮潜规则陈导,现在又是大明星梁宸出轨女友南悦兮的助理,女方还怀孕了! 梁宸倍感头疼,怨怪的瞪了邹玲利一眼,一回眸就对上南悦兮狐疑的桃花眼,尴尬的道:“悦兮,我一会儿给你解释……” “是要好好解释!”南悦兮似笑非笑的点着头,不过说话的时候看着的却是邹玲利。 要是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跟她无冤无仇的邹玲利为什么陷害她,那她就是白痴了! 她是梁宸名义上的正牌女友,要不是梁宸领路带进娱乐圈,她一个才入行的新人怎么能出演《凤鸣天》的女四号? 而她的助理邹玲利,主动请命从梁宸身边来到她身边,就是为了唱今天这一出双簧戏? 一面给她下药招来陈导,一面又在这边勾搭她的男朋友,她这小助理还真是足智多谋! 看了看将记者奋力赶出门的梁宸,又看了看还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邹玲利,南悦兮走到邹玲利面前居高临下,苍白的唇徐徐半勾。 不知道是被南悦兮揍疼了,还是她这笑太过魔性,邹玲利下意识的缩了缩,颤声道:“别,别打我……” 她一直都知道南悦兮这女孩简单好骗,却没想南悦兮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她是招惹了一个魔鬼了吗? 而现在,那魔鬼正冲她笑,笑得格外甜美,“你都有梁学长的孩子了,我打你不是成欺负孕妇了么?算你运气好,昨晚让我遇到个xìng无能……” “……” 正好走到门外的男人,脸色黑如锅底…… 第3章 莫名有种被疼爱的错觉 “阿宸,我好疼,我肚子好疼啊,我,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是不是快没了……” 邹玲利唯恐天下不乱,眼看记者都被赶出去了,又在她的呼唤里挤破头的往里面冲。 这可不得了了!正牌和小三之间的斗争,演变升级为正牌打得小三流产,南悦兮都愣住了。 她貌似只揍了邹玲利的脸,怎么孩子就没了?要是知道她有孩子,她也不会…… 梁宸再也顾不得记者,白着脸抱起邹玲利就往外跑,这么注重形象的男人,连浴袍都没换。 南悦兮觉得自己闯祸了,也跟着跑出去,却被记者给围住,拿着话筒问她各种刁钻问题。 南悦兮被堵得出不去,正焦头烂额,外面来了一群酒店里的保安,将记者很快驱逐干净了。 清场之后的过道,唯留深黑西装的男人走在暗红地毯上,单手抄在裤兜里,背影高大挺拔。 南悦兮神情恍惚了一下,终究记挂着自己闯的祸,匆匆越过步伐优雅沉稳的男人跑向电梯。 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臂,男人声音冷冽而磁性,不怒自威,“穿成这样想去哪里?” 南悦兮因为惯性的关系,没跑出去大力弹到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男人顺势扣住她纤细的腰。 熟悉的清冽气息萦绕在鼻尖,南悦兮抬起苍白的小脸,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有余的男人。 线条坚硬的下巴,仿若刀削斧凿般的深邃凌厉,紧抿的薄唇,淡淡的绯红,完美到性感。 随着男人倾吐在耳畔的声音,就像鹅毛拂过心湖,泛起细微的涟漪,却痒痒的,麻麻的。 南悦兮不受控制的红了脸,脑海里尽是昨夜她纠缠着一个男人索吻的画面,还推倒男人扯他身上的浴袍,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虽然昨夜全程黑暗,但她该死的就是记忆深刻,不管是他的声音还是拥抱,她不用想都能肯定,这个男人,就是他!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比想象中更加俊美迷人,一身的意大利专属定制,身价高贵不菲…… “那个……”南悦兮酝酿了几秒,斟酌道:“关于昨晚价钱的事,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有急事……” 男人脸色愈加阴沉了几分,在她说话的时候就一把将她抛起,跟扛大米似的扛在了肩上。 血液倒流的南悦兮呆了呆,抓狂的锤他,“喂!我都说了回来给你钱!而且你的服务态度也不好,不行就算了,还把我丢在冰水里面泡……” “闭嘴!”男人两个字几乎是从齿关里蹦出来的,走进阴暗的消防通道就将她抵上墙壁,“我不行?嗯?” 南悦兮身上的浴巾早就在折腾里掉了,单薄的睡裙跟男人紧密相贴,不再如昨晚一般黑暗迷糊,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蓬勃的力量,像是稍不注意就会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南悦兮目瞪口呆的僵了好几秒,脸色爆红的踢他,“流氓!” 可眼前的男人不是陈导,他如鹰一般锐利,如狼一般敏捷,反倒被他擒住踢过去的脚裸,冷笑,“我流氓还是你流氓?随随便便买男人,你的高傲和矜持都喂狗了?” 高傲和矜持,几个字,像是锋利的针尖,刺得南悦兮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呼吸也变得艰难。 曾几何时,她是南家最骄傲的小公主,享受着众星捧月的优越,父母兄姐和爷爷疼她犹如掌中宝。 可十二岁那年,家逢巨变,那一夜电闪雷鸣,她失去了庇护她的城墙,永远的失去了她的爷爷,父母,哥哥也被…… 南悦兮难受的咬着唇,推着男人想要逃开这窒息的空间,却听猛然响起“啪”的一声巨响。 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整夜的雷雨,又在此刻落了下来,南悦兮被吓得全身下意识的紧绷,纤瘦的脊背细微的颤抖。 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就独独害怕雷声,要不是昨夜正逢雷雨…… 男人垂眸看着禁锢在怀里,尤其是此刻,显得特别脆弱可怜的小女人,冷沉的幽邃黑眸闪了闪,再次将她抱了起来。 这次不再是扛大米的姿势,标准的公主抱,让南悦兮莫名有种被疼爱的错觉,为自己的想法惊悚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转念一想,昨夜她把自己都脱光了送上门,这位也能坐怀不乱,刚才那个难道是暗器? 第4章 被当成小三小四小五 南悦兮歪着脑袋往下偷瞄,所有的心思都简简单单的写在了脸上,生动灵活,五彩缤纷。 男人脸色黑了又黑,快步将她抱下楼,一出去就遇到楼道里来往的房客,挣扎不停的南悦兮立刻安分了,死死扎在男人宽广伟岸的胸膛里。 刚才才闹出了那么多事,要是再多点什么绯闻,她在娱乐圈就休想混下去了,她可不能离开娱乐圈! 看着乖乖缩在怀里的小女人,男人抿紧了锋利薄唇,单手取出房卡来,打开门就将她丢垃圾似的丢下去。 “哎哟!”南悦兮摔在地上满眼冒星星,气哼哼的爬起来,“干什么!想打架啊!别惹我!我现在火气大着呢!小心烧死你!” 男人冷漠的转身往里面走,头也不回的淡淡道:“昨晚都没能烧死我,更何况现在。” 他刻意咬重的“烧”字,让南悦兮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指着他倨傲高贵的背影噎得说不出话来。 无赖遇上流氓,她这是遇到对手了?算了!正事要紧,别让她再遇到他! “把衣服换了再走!” 身后,男人将一个高大上的包装袋放到茶几上,长腿交叠倚坐着点起一支香烟,“还是你想要昭告所有人,你昨夜的光辉艳史?” 艳史…… 南悦兮看着自己一身的邋遢,深吸了口气,倒着退回去翻看着袋子里面从里到外一件不少的女装,挑着一条浅色蕾丝啧啧的坏笑,“帅哥,这是你爱人的衣服吧,连这种都给我穿了,会不会被当成小三小四小五的……” “吊牌上的价钱,不穿就滚!”男人优雅的吐着烟圈,微微眯起的狭长黑眸寒霜萦绕,冷冽得有些渗人。 “凶什么凶,谈钱多伤感情。”南悦兮冲他翻了个白眼,话虽这样说,但抱着纸袋冲向浴室的时候,还是加上一句,“放心,我向来一言九鼎,医院回来就给你钱行了吧!” 还以为遇到个好心人,原来就是坑她来的,这三件衣服和鞋加在一起都五位数了,好在每一件都是新的。 五分钟后,南悦兮从浴室里出来,淡蓝色及膝休闲裙,白色平底鞋,略有些保守,但都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出乎意料的合身,特别是内衣…… 想到昨夜纠缠,南悦兮又不可抑止的红了红脸,清醒过来真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巴子,她污得都不忍直视了! 客厅里的男人还在吞云吐雾,淡淡问:“又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脸红成这样?” “我在想,你爱人的身材肯定很不错!”南悦兮厚颜无耻的眨眼笑。 男人沉默不言,隔着袅袅薄烟,那双幽沉黑眸落在她高挑窈窕的曼妙身段上,深邃得灼灼滚烫。 南悦兮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厚脸皮撑不住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男人轻轻的弹了弹烟灰,声音很缓慢的道:“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美女。” 他顿了顿才说后面两个字,似乎在犹豫,但由一个帅得逆天的男人口中说出来,南悦兮虚荣心爆棚。 她轻哼了一声,背着小手蹦蹦跳跳的朝外走,举着三根手指道:“我先走了,回来给你钱,我发誓!” “一起。”男人碾灭香烟站起身来,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对门边回过头惊悚看他的女人道:“去医院,顺路。” 南悦兮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怕怕的搓着手臂,“这次车费又想要多少?” 男人:“……” …… 虽然这次说是“顺路”,但南悦兮才不会再次傻傻的上当,以突然肚子疼要去卫生间为借口跑了。 她深深的发现,再多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一秒,她就要倾家荡产了,没钱还了怎么办,卖身么? 南悦兮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神经错乱了,跟流氓呆久了,思想也变得越来越龌龊,她以前可是很纯洁的! 找前台服务员拿了备用房卡,回房间装上出门必备的物品,边走出电梯边给梁宸打电话。 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听,才想起来梁宸似乎并没带手机,又给经济人李敏勤拨了过去。 李敏勤昨天临时有事离开了秋山,一大早就已经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了,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猛训。 “南悦兮!要不是看你是梁宸的女朋友,你现在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让你来拍戏,你倒好,还没进片场呢就把陈导给踢进了医院!我做了十几年经纪人,就没见过比你更会搞事的!” 第5章 不过是玩玩 南悦兮唇角抽搐,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李姐最好了,李姐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李姐,你知道邹助理现在怎么样了么?” “邹玲利?那个邹玲利!梁宸这次也太不小心了!我说你这个女朋友是怎么当的?梁宸明明跟你在一起的,怎么跟邹玲利睡一起了?” 南悦兮:“……” “现在这个时候,你哪里也不能去!给我在房间里呆着,我已经到了,陈导和邹玲利那里我先去看……” “晚了……”南悦兮心虚的咳嗽了一声,本来大咧咧的走在酒店大厅,这个时候已经吓得跟兔子似的跑了出去,“李姐!救命啊!我又被记者盯上了!” “……南悦兮!”李敏勤几乎是咆哮了。 只怪南悦兮初出茅庐,根本没有身为明星的自觉,要不是因为梁宸的面子够大…… 南悦兮照着李敏勤的指示,拦下出租车直奔医院,才下车就被李敏勤戴上口罩墨镜和棒球帽,全副武装。 “邹玲利那儿我去看过去了,一会儿安排做手术,你跟我去看陈导,好好道个歉!”李敏勤仔细嘱咐。 南悦兮皱眉,但还是乖乖道:“好,都听李姐的,可是李姐怎么办,我把邹助理的孩子给……” “不关你的事!”李敏勤冷笑,“梁宸刚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就算他狠不下心,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那邹玲利什么身份?是她自己作死!让她打掉孩子滚蛋已经很便宜她了!” 梁宸的父亲是他们娱乐公司的老总,梁宸是少东家,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年纪轻轻就站上一线,为什么李敏勤现在还会跟南悦兮和颜悦色的原因。 南悦兮怎么说也是梁宸公认的女友,即使李敏勤并不知道南悦兮的家世背景,但还是站在她这一边。 进了电梯还是絮絮叨叨,说什么哪个男人不偷腥,沾花惹草很正常,还说起了晴天娱乐现在的局势。 比如有人正在收购各个娱乐公司,要做娱乐帝国的终极大BOSS,梁总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让她消停些,不要火上浇油。 南悦兮听得心不在焉,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想到她并没有揍得邹玲利流产,也暗暗的松了口气,负疚感都快压死她了! 陈导住在VIP病房,南悦兮那一脚虽然没能废了他,但也够他难堪了,可谓是颜面尽失,羞怒交加。 即使南悦兮在李敏勤的监视下,低声下气的解释道歉,陈导还是难消恶气,一口咬定是南悦兮勾引他。 陈导颇有名气,并不给梁总的面子,要不然也不会明知道南悦兮是梁宸的女朋友,也敢色胆包天的去赴约。 被赶出门的南悦兮气得磨牙,果然是人善被人欺,越是忍气吞声,那些欺软怕硬的就越是嘚瑟! 李敏勤拍拍她的肩,安慰道:“陈导就是放不下面子,等过两天给他个台阶下了,这事就算过了,你毕竟是梁宸的女朋友,他不会跟晴天闹太僵的。” 南悦兮:“……” 能不能不要口口声声都是“梁宸的女朋友”?好吧,没有梁宸这个依仗,她在娱乐圈的确是寸步难行。 不过她的依仗现在有困难,多少也是因为她,南悦兮软磨硬泡好久,才让李敏勤带她去见了梁宸。 邹玲利还不愿意做手术,梁宸的两个助理都在病房里面劝说邹玲利,梁宸就在外面拿着助理的手机接听梁父的电话,脸色很难看。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做!你有闲心管我,不如多操心你的公司,别以为我是年轻时候的你,我跟那些女人不过是玩玩……” “咳咳!”南悦兮在后面咳嗽了两声,提醒梁宸说了不该说的话。 梁宸回过头看到她,唇红齿白的鲜肉俊脸就跟便秘一样,挂断电话快步朝她走过去,“悦兮,我说的那些女人不包括你。” “当然不包括我,我懂的。”南悦兮狡黠的眨了眨眼,瞥了瞥身边笑得很是欣慰的李敏勤,“学长,我们单独说几句吧?” 梁宸急忙点头,让李敏勤等在外面,带着南悦兮到无人的隔壁,一关上门就解释,“悦兮,我跟邹玲利是以前的关系,昨晚我是喝多了才……” “喝多了酒后乱性了么?”南悦兮笑,撞了撞梁宸的胳膊道:“学长,你不用给我说这些啊,我们的恋爱关系是假的嘛,我只是觉得,你要是真心喜欢邹玲利,就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宝宝,当然,这只是我的提议。” 第6章 害我失去了孩子 南悦兮是很高挑的,梁宸稍一偏头,就能看到她煽动的睫毛,长而浓密,拉开的口罩上面一抹粉嫩,跟樱花似的柔软绽放。 他不由舔了舔干涩的唇,挪开晦暗的视线,“是啊,我们的恋爱关系是假的,你也不过是借用我哄你姐姐罢了。” “多谢学长给我出的好主意啊!”南悦兮勾着梁宸的肩,认真道:“学长不用顾虑我,你遇上真爱,我立刻就退位让贤,邹助理……” “我跟邹玲利是不可能的!”梁宸突然打断了南悦兮,语气略有些冲,似乎很生气。 南悦兮愣了愣,同情的看向梁宸,“门当户对什么的规则是很讨厌,但我相信你们的真爱一定会战胜一切的!” 梁宸眉头上的青筋跳来跳去,深深的吸了口气才道:“悦兮,你能告诉我,你一大早的就到我房间,还那么生气的打伤邹玲利,是为什么吗?可是为了我?” 梁宸问得半真半假,似有戏谑,看着南悦兮清澈又勾魂的桃花眼,眸光却越加暗了几分。 南悦兮大咧咧的根本没发现梁宸的异样,笑道:“这事学长还是自己去问邹助理吧,还有,邹助理这种人才,我是用不起了。” 梁宸疑惑,见南悦兮要开门离开,又拉住她,“真不是吃醋?” “我吃酱油!”南悦兮唇角抽搐,还吃醋呢!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 梁宸:“……” 南悦兮打开门,正要叫李敏勤,却见邹玲利站在外面,另外两个助理正在拖她进病房。 邹玲利本来紧盯着李敏勤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南悦兮身上,哭得红肿的眼瞳就跟滴血一般的充满恨意。 “南悦兮!是你害得我失去了孩子!杀人偿命!你不得好死!” 南悦兮:“……” “邹玲利!你给我进去!”梁宸脸色很难看,攥着邹玲利将她粗暴的拉进了病房,“嘭”的关上门。 南悦兮很无语的看着那扇门,李敏勤在她肩上拍了拍,“走吧,送你回酒店!” 南悦兮点头,戴上口罩跟着李敏勤走楼梯,没想到那邹玲利又不知道怎么跑了出来,疯了一样的追过去狠狠的推了南悦兮一把。 大概是泡了一晚上冰水的关系,南悦兮脑子里一直晕沉沉的,而恰好包里的手机有来电过来,正在拿着手机有些神情恍惚的时候,一时被邹玲利给得逞了。 “悦兮!”李敏勤惊呼了一声,急忙跑下去看摔倒楼梯转角的南悦兮。 邹玲利得意的哈哈大笑,下一秒就被匆匆过来的梁宸推得摔倒在地上,恨恨的盯着快速跑下楼梯的梁宸。 “李姐!我来!”梁宸拉开李敏勤,满脸紧张的去抱南悦兮,南悦兮却将他的手推开,只顾着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 “手机呢?我的手机!” 南悦兮的手机被摔到了楼梯下去,她也不顾额头上被砸出来的汨汨鲜血,急忙快步的跑下楼找手机。 梁宸脸色铁青的握紧了手指,竟然一拳头砸在楼梯扶手上,吓了李敏勤一跳,对眼前的情况明显是懵圈的。 梁宸本来是要追下去,可邹玲利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走,一个劲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宸!我才是爱你的啊,在南悦兮眼里,你还不如她的手机重要……啊!” “啪”的一声,梁宸一巴掌给她扇了过去,从来注重形象的男人动起粗来不容小觑,邹玲利的嘴角都流血了。 “你,你打我?”邹玲利不可置信的苍白着脸,却不忘死死的攥着梁宸的衣角,不让梁宸再去追。 梁宸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满脸都是隐忍的愠怒,烦躁的去扯她的手,“放开!” “我不放!”邹玲利察觉到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更加添油加醋道:“我都有你的孩子了,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 周围已经围聚了很多人,认出是一线明星的梁宸,还对他指指点点的讨论,有的还拿出手机来拍照。 梁宸才是晴天的顶梁柱,李敏勤追了几步又赶紧倒了回来,哪里还顾得上跑下楼的南悦兮。 …… 南悦兮的手机是从楼梯缝隙里掉下去的,一路跑了好几层楼,才在最下面见到了被摔成两半的手机。 更郁闷的是,正好有人要从上面踩过,南悦兮趴在楼梯上就扯开嗓子喊:“帅哥!脚下留情!” 那个人哪里知道南悦兮是在叫他啊,直接“啪”的一声踩过,才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退开好几步看着飞跑下来的南悦兮。 南悦兮一块块的捡起四分五裂的手机,红着眼睛都快要哭了,吓得那个踩了手机的家属从边上悄悄的溜走。 走了几步又发现这姑娘似乎有些眼熟,抱着相机惊疑的指向她,“你是……南悦兮?!” 南悦兮一看到相机就跟惊弓之鸟似的,拉下墨镜拔腿就开跑,突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攥住手腕。 第7章 他很温柔 南悦兮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地球说小不小,竟然能让她和某人如此有缘,走哪哪都能碰头。 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从他身边溜走,可逃来逃去还是被逮到了,果然欠什么都别欠钱啊! 外科专家诊疗室里,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还挂着一幅蓝口罩的医生将长腿搭在桌上,笑睨着正拿着棉签处理南悦兮额头伤口的男人。 “我说厉行,抢人饭碗可是很不道德的啊,南小姐,他弄疼你了你就叫出来,不用怕他的冰块脸!” 南悦兮满头黑线,干巴巴的讪笑:“不疼,他很温柔……” “噗!”医生捶桌大笑,“说言厉行温柔的,你恐怕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不过厉行,你对南小姐真的很温柔吗?” “你想试试?”言厉行淡然自若的收回棉签,看也没看那医生一眼,却将棉签准确的丢在医生欠扁的笑脸上。 那医生骂了声“草”,扯开弄脏的口罩,埋怨道:“兄弟,我洁癖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存心要让我吃不下午饭是吧?” 医生一幅抓狂的样子,言厉行却理都懒得理他,单手撑着桌子附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南悦兮,“还伤到哪儿了?” 南悦兮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对她似乎有种诡异的温柔。 可是想想又不对,她并不认识这个叫言厉行的男人,初次见面还被他毫不留情的丢进冰水,现在也就是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 要不是刚才医生问她姓名,又自我介绍的告诉她他叫霍聿倾,连带着介绍了言厉行,她到现在也不会知道她的债主叫什么名字。 她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敌是友,是好是坏,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没有了,多谢言先生,霍医生。” 看向那位脱下口罩,还取下眼镜,露出整张脸,俨然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帅哥医生,惊艳得炫目了一瞬,“你好帅啊!” 霍聿倾对她直白的赞美很满意,挑衅的瞅了眼俊颜阴沉的言厉行,眨着流光溢彩的琥珀色瞳孔冲南悦兮抛媚眼,“那晚上约不约?我可是很喜欢南小姐的哦。” 南悦兮咬着手指笑,“不约,我会觉得我是个蕾丝边。” 霍聿倾黑脸,指着南悦兮问言厉行,“她一直都这么毒舌么?以后必须好好管教!” 言厉行冷笑不语,倚坐桌沿点起一支烟,慢悠悠的吐着烟圈,呛得近在咫尺的南悦兮使劲咳嗽。 “喂!我惹你了?快把手机给我!”南悦兮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果然不能把这个男人想得太好! 她还记挂着摔坏的手机,要不是因为言厉行拿走了她的手机,她才不会在这里乖乖坐着。 言厉行抽着烟不说话,修长的手指频率的敲在黑色桌面,脱下西装外套只穿着黑色的衬衣,半卷的袖子下小臂白皙紧实,肌肉流畅。 如果说霍聿倾是阴柔的美,那这位就是阳刚的俊,南悦兮从不觉得自己花痴,现在却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流鼻血了…… 就在南悦兮忍不住想要直接动手去抢的时候,言厉行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道:“道谢要有诚意,正好十二点,该吃午餐了。” 南悦兮目瞪口呆,她这是又被坑了吧?她看起来像肥羊吗?一宰再宰…… “别忘了加上我。”霍聿倾立刻站起来脱下白大褂,兴奋道:“我听那些小护士说对面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里面的服务员都是穿比基尼的……” “你不是吃不下午饭了吗?”南悦兮暗暗磨牙,还吃日本料理,还比基尼,她囊中羞涩啊…… 霍聿倾眨眼,“话不能这么说,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吗?吃不下看看美女也好啊,还是,南小姐觉得我这个电灯泡太碍眼,所以……” “……我才是电灯泡好吧!”南悦兮无语问苍天,苦着小脸愤愤的率先往外走,“走吧,我请客!” 看南悦兮这么舍生取义的豪气模样,霍聿倾哈哈大笑,“其实南小姐你也应该提前款待我,以后你需要用我的时候多了去了,我这人可没厉行那么……温柔?” 南悦兮惊悚的瞥了眼被称作“温柔”的男人,虽然不太明白什么叫以后需要用霍聿倾的时候多了去了,但当前还是先逃命要紧。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即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震慑脆弱的心脏,这个男人……很危险! 第8章 你这是碰瓷吗? 南悦兮逃得像只兔子,海藻般的长发荡漾起仿佛风过树梢的弧度,浅蓝色休闲裙的裙角像是夏季吹过了一阵心旷神怡的凉风。 言厉行幽沉的黑眸蕴着一丝极浅的火焰,转瞬又消弭殆尽,但这细微的神情,还是被心思细腻又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霍聿倾捕捉到了。 他搭上言厉行的肩膀,打趣的邪笑,“这位南小姐还真是有趣啊,你是在哪里捡了这么一个宝的?也给我玩几天?” 言厉行慢条斯理的穿上西装外套,这才面无表情道:“你要是想跟陈导一样躺着,尽管去!” 霍聿倾:“……” …… 说好吃日本料理的,但最后还是由言厉行决定去吃西餐,正好,南悦兮最讨厌吃的就是日本料理。 可到了地方她也没好好吃饭,更确切的说,是直接等那两个男人点好菜就去结了账,去找言厉行拿手机。 黑衬衣的男人倚着暗红色沙发,手里轻轻摇晃着一杯红酒,雕凿般的俊颜在水晶灯下透着冰天雪地的冷清。 “坐下吃饭。”他抿着刀削的薄唇,一字一句,那双狭长凌厉的黑眸明明是盯着手中红酒,南悦兮却莫名的脊背发寒。 不过,她都已经付过钱了,凭什么还要让她陪吃饭?吃的是她的钱,她肉疼啊…… 为了她的手机,一咬牙将剩下的大板块牛排吃了,又跑到言厉行边上撑着小脑袋,眼巴巴的盯着他。 言厉行却看也不看她,吃得优雅无比,南悦兮明亮的桃花眼也噌噌噌的冒着小火苗,越来越凶猛。 霍聿倾咳嗽了一声,擦了嘴站起身,冲南悦兮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谢谢南小姐的盛情款待,那我这个电灯泡就先走了,南小姐后会有期。” 他抬起两根手指并拢在额角划过,又朝冷眼看着他的言厉行眨眨眼,洁白的衬衣装搭配着浅棕色的碎发,有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南悦兮的眼角余光还没收回来,就听到身边男人冷霜笼罩般的魔音,“很好看?” 南悦兮莫名其妙的瞪他,咬着牙一忍再忍着即将爆发的小宇宙,从包里拿出取好的三万现金搁在桌上,伸手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言厉行看也不看一眼的喝着红酒,在南悦兮忍无可忍就要跳起来的时候,缓缓道:“这点钱,利息都不够。” “你想要多少?我又没真睡了你!你这是碰瓷吗?”南悦兮气结,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言厉行也不否认,却给了她第二个选择,“或者,你写个欠条,还清我一百万。” “……你怎么不去抢!”南悦兮终于怒了,想要去攥起男人的衬衣领口,男人却猛地一个侧身,南悦兮重心不稳的栽倒在男人怀里。 而她还没从吃瘪里反应过来,又听头顶男人凉飕飕的道:“再占我便宜,多加一百万!” “谁占你便宜啊!”南悦兮气得差点吐血,好在她脸皮够厚,眨巴着勾魂的桃花眼娇笑如花,“难道你真是卖身的?想要钱,就要把我伺候好了!” 南悦兮说话的时候,柔若无骨的小手已经探到男人的黑裤口袋,本来已经伸进去,指尖都碰触到手机了,却被男人按住。 “别乱动!” 男人清冽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痒而酥麻,南悦兮脑子里回荡着夜里的旖旎不由颤抖,手指就那么不偏不倚的碰到…… “故意的?”男人黑眸越眯越窄,浩瀚的气势却不减反增,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邪诡,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南悦兮被紧紧按住小手,就是想缩都缩不开,红着小脸咬牙启齿,“故意的又怎么样?给了钱还不能碰吗?” 反正碰都碰了,不拿回她的东西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她千辛万苦拿到手机,却又怎么挣都出不去,倒是摩擦来摩擦去的,羞得脸色爆红。 “喂!你倒是放手啊!”她仰起脸吼着,柔嫩的唇擦过男人英挺的下巴,她能清晰的听到男人喉结滚动的性感声音。 “流氓!”南悦兮面红耳赤,纤腰被牢牢扣住,直接拿小脑袋去撞男人的胸膛,就跟发怒的小牛似的。 男人很冷的嗤笑了一声,攥着她纤细的胳膊往后一拉,猛地起身捏住她又踢过去的脚裸,居高临下的高大身影在灯光下投射慑人的阴暗。 “南悦兮。”他叫她的名字,低沉磁性的嗓音叫得很顺耳,这还是第一次,南悦兮觉得自己的名字很性感。 “你的胃口到底有多大?见一个男人就叫帅哥,还明目张胆的勾引我,怎么?晴天的少东满足不了你?” 第9章 是不是很惊喜? 男人的冷言冷语,就像一盆冷水,彻底将南悦兮从诡异的意乱情迷之中浇醒过来。 真是该死!她怎么又犯花痴了,不应该啊,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真是见鬼了! 南悦兮很愤怒,怒极反笑,“你自己要卖身的,我给了钱又赖账,像你这种出尔反尔的男人,送我我都不要!” 话语一落,她抓住脑袋边上的红酒瓶,猛地在桌上一敲,鲜艳的酒液飞溅在她浅蓝色裙子上,绚烂如花。 “给我让开!”她举着被砸烂的酒瓶,作势要对着男人钳制她的手臂戳下去,桃花眼冷起来颇有些锐气。 言厉行幽沉的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对她的威胁置之不理,反而倏地附身下去,攫取她因为愤怒微张的诱人红唇。 男人所覆盖的阴影里,纯澈清冽的气息排山倒海入侵,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和红酒醇香,陌生得让南悦兮脑袋空白,一时懵圈得忘了反应。 但也只是那么短暂两秒,眼瞳里的火焰爆发了,握紧那个酒瓶就朝男人后背戳下去。 她并非完全失去理智,下手的力道不会伤筋动骨,却可以让男人殷红的血液浸湿单薄的黑色衬衣。 可男人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反而捏起她的下巴吻得更深,生涩的吻技让南悦兮口腔里也翻起了血腥。 她感觉呼吸都被窒息了一般,难受又羞恼,正要再用点力,男人却猛然撤身站起来,沉沉黑眸像是着了火的冰湖,汹涌而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拿起西装外套就疾步离去。 南悦兮:“……” 这算怎么回事?夺走了她的初吻一句话不说就跑了?果然是流氓!混蛋啊! 愤愤的爬起来使劲擦着自己的唇,在心里骂了那流氓好几十遍,才猛地想起她的手机还没拿回来。 啊!南悦兮抓狂的扯头发,一溜烟的追出门去,就被走过来的服务员给叫住,托盘里放着的正是她的手机。 “小姐,刚才那位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 …… 在晴天娱乐的极力压制下,南悦兮潜规则陈导,以及梁宸劈腿助理的消息并未被媒体曝光。 陈导那里还是梁宸亲自去探望,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送了多少好礼才平息了陈导的怒气。 第二天就有南悦兮的戏份,可消失一天一夜的南悦兮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没回去酒店,急坏了李敏勤。 陈导对南悦兮还有气,大手一挥,“一个小时!再不来就换人!这次就是梁总来说情也没用!换下一场!” 梁宸不悦的皱了皱眉,对李敏勤道:“我走不开,你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特别是酒吧。” “酒吧?”李敏勤唇角抽搐,就没带过这么不安分的演员,拍戏期间到处跑的不见人影,成何体统! 然而,没等李敏勤走出片场,南悦兮就自己打车过来了。 还是穿着昨天那一身,身上也的确有浓重的酒味,裙角还沾着红酒液的痕迹。 但除了眼睛下面有一圈乌青,脸色苍白了一些,精神倒是一如既往的朝气蓬勃。 看到沉着脸的李敏勤,她还主动打招呼,笑嘻嘻的问:“李姐,我没迟到吧?” 是没迟到,刚好掐着点赶过来的,也亏得昨天她把行程表给南悦兮讲了,李敏勤暗松了口气,拉她去化妆。 秋山惯来是古代宫廷剧的首选拍摄地点,古色古香的红墙绿瓦,连群演都穿着五颜六色的长裙广袖。 南悦兮并非影视专业,决定跟着梁宸来剧组也只是无奈之举,但秉持着做一行爱一行的道理,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努力的。 她饰演的是剧中高官的庶女,因为嫉妒嫡女的长姐即将嫁给三皇子做正妃,所以代替哥哥女扮男装混进了围场和王孙公子一起狩猎,想要勾搭皇太子,却误打误撞引诱了三皇子,爱上了三皇子。 当然,三皇子爱的是女一号的嫡女长姐,她这个苦情女配就越变越坏,想尽办法要弄死长姐,最后自己年纪轻轻就被狼狈为奸的皇太子杀人灭口了…… 南悦兮是看过剧本的,觉得这种恶毒女配的角色,反而更刺激,要她装柔弱白莲花倒还是为难了她。 正一边看着剧本,一边由着发型师弄头发,忽然外面一阵喧哗,有人大张旗鼓的走进了化妆间。 “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快,很惊喜?”来人揭开口罩,妖冶红唇勾勒着邪魅的笑容。 南悦兮呆了呆,很疏离的浅浅笑了笑,继续钻研她的剧本,“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众人哗然,一个个的表情或幸灾乐祸,或担忧同情…… 第10章 亲爱的造型师先生 霍聿倾,医院外科专家,副职,金牌造型师,副职,正职不详,只知道是世家非凡的富家子弟。 而这位霍少虽然加入了《凤鸣天》剧组,却时常缺勤,兴致来了还跑去秋山医院做起了医生。 没办法,医院也是他家开的,虽然都知道他不过是玩玩,但能得到他的加盟,晴天娱乐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南悦兮得罪了这位大人物的造型师,前景堪忧,连李敏勤都为她捏了把冷汗,真是不识时务! 霍聿倾对南悦兮的翻脸不认人并不奇怪,反而有些好笑的揉着鼻子,赶走所有的围观者,修长洁白的手指打开化妆箱。 “都放下,我来。”他让助理全都靠边站,抬起南悦兮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评价道:“底子不错,就是这眼睛怎么弄得跟死鱼眼似的?宿醉了?” “……”南悦兮目不斜视,话也懒得多说一句。 霍聿倾“啧”了声,拿着粉底刷在她头上敲了下,“看在你昨天请我吃饭的份上,今天我就不给你计较,从来都是我给别人脸色看的,小丫头!” 南悦兮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道:“那就从今天开始,风水轮流转。” “小丫头,你知道得罪造型师的后果是什么吗?”霍聿倾扶着金丝眼镜,玩味的挑起淡色长眉。 南悦兮真想说话,被身边的李敏勤捏了下手臂,憋了两秒才扯出谄媚的笑容,“我错了还不行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放我一马可好?亲爱的造型师先生?” “哼……”霍聿倾似笑非笑,“把你亲爱的三个字收回去,我可当不起。” 南悦兮:“……” 旁观的助理们听着二人诡异的对话,都八卦得恨不得拍几张照,李敏勤则脸色凝重,皱着眉想着什么。 片刻后,在金牌造型师的高超技术下,南悦兮看着镜子里顶着黑炭一字眉和跟香肠似的嘴唇,风中凌乱。 助理们在边上偷笑,李敏勤咳嗽了一声,尽量礼貌的道:“霍少,你给悦兮画的是不是……浓了些?”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霍聿倾勾唇邪笑,明亮的镜片下寒光闪烁。 从来不给任何大明星大老板颜面的男人,不是李敏勤这么个小小的经理人得罪的起的,只得悻悻的闭上嘴。 南悦兮倒是乐观,站起身来道:“我觉得挺好,女扮男装嘛,男人就该长成这样,才是真正的男人!” 南悦兮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僵硬的霍聿倾,整理了一下黑红色劲装的腰带,小手背在身后风流倜傥的走了。 霍聿倾咬牙切齿半响,缓缓的笑了,“小丫头,有意思!” 南悦兮的出场,无疑是让众人震惊的,本来还在议论着南悦兮的运气好,在金牌造型师的打造下,绝对会惊艳登场的。 其实南悦兮长得很标致,平常素颜的时候就是天生丽质,无暇剔透,算是娱乐圈一股清流。 这霍聿倾能把她画得这么丑,也是相当厉害的了,还不辞辛苦的给她点了满脸的麻子痘痘…… 陈导看到这么丑的南悦兮,差点没掀翻了摄影机,“怎么回事你?造型师呢?造型师怎么回事?” 南悦兮拿起道具要用的长弓,无所谓的道:“没关系,颜值不好看就能专心看演技了。” “就你?演技?”陈导唇角直抽,“要不是走后门,你以为你能进娱乐圈?还演技!” 扮演三皇子的男一号梁宸,穿着古装蓝色盔甲走过来,抿着唇隐忍的盯了南悦兮一眼,对陈导道:“我带她去重新化妆。” “还化什么化!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什么道理!沐冷香,准备!”陈导丝毫不给面子。 沐冷香,就是南悦兮饰演的女四号,梁宸还想说什么,南悦兮却已经积极的跑去就位了。 梁宸额角青筋直跳,身旁的女一号,当红花旦苏茉掩唇而笑。“梁少,你女朋友真可爱。” 梁宸看着身边妆容精致,一身白裙乌发跟仙女似的清纯女神苏茉,尴尬得脸色有些隐隐的发烫。 毕竟南悦兮是第一次拍戏,而且导演也刻意刁难,苏茉越笑越欢乐,梁宸的脸色也越来越黑,懊恼南悦兮总是固执的一意孤行。 正当他看不下去转身的时候,就看到霍聿倾双手插兜的站在远处,绯色薄唇勾勒着的似乎是……嘲笑? 第11章 戏里戏外都成了绿茶婊 “霍少,你怎么这么坏啊,这么欺负梁少的女朋友!” 苏茉娇笑着,越过挡路的梁宸,让助理给她提着长长的雪白裙摆,聘婷优雅的走向霍聿倾。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两人交头接耳的挨得很亲密,都是一身超凡脱俗的白衣,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梁宸盯着那两人看,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却在下一刻听到陈导激动的赞扬,“好!很好!卡!” 梁宸错愕的看过去,只见红黑劲装的南悦兮提着长弓从马背上利落的翻身下来,扎得高高的马尾在林间阳光斑驳的半空划过轻盈潇洒的弧线。 自然不做作的动作,不是刻意伪装的演员能表现得出来的,连那张画得很夸张的丑陋妆容也显得英气的帅感。 梁宸难看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却也没有迎过去跟形象不佳的南悦兮站一起,而是叫上助理从另一边默默走开了。 远处的霍聿倾抬眸往他这边扫了一眼,洁白的手指摩擦着含笑的红唇,对身旁的苏茉轻声道:“小茉莉,我去去就来。” 南悦兮当天就拍了两场戏,虽然很多镜头NG了无数次,陈导却慢慢的卸下了有色眼镜,对她刮目相看了。 南悦兮这人虽然为人简单粗暴,但工作态度刻苦认真,冷香这个会武功的角色像是为她量身订造的一般。 霍聿倾迎过去,对她比了个大拇指,称赞道:“南小姐是名副其实的实力派,果然潜能都是逼出来的,南小姐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是啊,我肯定会好好感谢你!”南悦兮皮笑肉不笑,加重了“感谢”二字的语气,并不与霍聿倾多说就进去换衣服了,没看到了站在远处苏茉狐疑的打量。 对于娱乐圈这个地方来说,最不缺的就是绯闻,很快当天就又有一个新出炉的八卦冒了出来。 有传言说,南悦兮一早就认识霍聿倾,是霍聿倾玩过的成千上万的女人之一。 而她现在的男朋友梁宸,则是被她戴了绿帽子,她南悦兮戏里戏外都成了不要脸的绿茶婊。 原来,霍聿倾声名远赫的不止是他的医术和化妆术,御女术才是最津津乐道的,典型的花花公子。 南悦兮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正结束了今天的拍摄,坐上保姆车就被李敏勤一顿恨铁不成钢的数落。 南悦兮汗颜,嘴上甜甜道:“又要辛苦李姐给我收拾烂摊子了,以后我一定乖乖的,好好孝敬李姐。” 她倒是会说话,李敏勤哭笑不得,“得了吧啊,只要你这个惹祸精不给我惹祸,我就万事大吉了!” 李敏勤教训起来就没完没了,絮絮叨叨还没完,保姆车就被人从外面打开,紫色T恤的梁宸沉着脸钻了进来。 “悦兮,那霍聿倾是怎么回事?”梁宸一屁股坐在南悦兮身边,开场白就直入正题,看得出来心情不好。 南悦兮拧了拧远山缥缈的眉,两天一夜的劳累下来很困倦,现在就只想睡觉。 但想到这绯闻的确是给梁宸惹了麻烦,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跟他不熟,就昨天在医院他帮忙治了下额头,我就……” “你额头怎么样了?”梁宸急忙打断她,想到昨天她被推下台阶没去追她,有些愧疚的去捞她挡住额头伤痕的长发。 “你们这行靠的就是这张脸了,破相就糟了,这药是昨天梁宸找医生开的,记得擦!”李敏勤咳嗽了一声,给南悦兮丢了盒药过去。 梁宸赞赏的看了李敏勤一眼,南悦兮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什么也没看,却在梁宸撂开她的发丝,摸着她卸妆后又显露出来的伤痕处时,猛地睁开。 “疼不疼?”梁宸眉眼里蕴含着关切,问得也很轻缓,饱含怜惜。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南悦兮就下意识的往里面缩了缩,有些心虚的笑笑,“没事没事,早就不疼了。” 刚才梁宸这么温柔的动作,莫名的让她想到了昨天那个男人的细致轻柔,她真没想到他也有那么温柔的时候。 可惜,这样的温柔只是刹那芳华,恶魔就是恶魔,不过是欺负着她好玩的大混蛋。 果然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言厉行,也跟霍聿倾这种花名在外的公子哥没区别! 南悦兮心里被压下的怒火又被勾得蠢蠢欲动,攥着小拳头又蹭了蹭似乎还残留着男人可恶味道的嘴唇。 那三万块他不收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她的债主?她平生最不喜欢欠人东西了,这可怎么办? 梁宸诧异的看她一眼,握住她挥舞的手腕道:“悦兮,我爸来秋山了,晚上一起吃饭吧,他想见见你。” “啊?”南悦兮唇角抽搐,郁闷了…… 第12章 你嘴唇怎么了? 然而,晚上的饭局还是取消了,梁宸的父亲因为公司被收购的事情,还没见到儿子就又赶了回去。 接下来两天的拍摄还算顺利,晚上,南悦兮才躺在床上拿起剧本准备看,手机就响了起来。 南悦兮偏头,愣愣的看着床头柜上蓝光闪烁的手机,一直没有去拿,可手机也一直响个不停。 不耐烦了,正拿过来想关机的,却发现这个陌生的号码是国内的,诧异的划开接听键,“你好?” 那边沉默了两秒,低沉磁性的声音即使隔得天南地北,还是冷冽而危险,“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 “言厉行?!”南悦兮咬牙切齿,他怎么会有她电话?还敢打过来! 电话那头,男人语气淡淡的直截了当道:“明天吻戏,用替身。” “关你什么事!”南悦兮暗骂霍聿倾那个无间道,愤愤道:“我会把钱给霍医生的,再见!不,再也不见!” 划断了通话,顺手关机,南悦兮觉得自己刚才很潇洒,总算解气了一回,不由欢快的吹了声口哨,却在下一刻听到阳台沉闷的低笑。 南悦兮猛地一抖,一骨碌从床上翻过去,才从落地窗冒出头,一道黑影就从边上窜出去将她抱了起来。 南悦兮攥紧的拳头,在熟悉的男人清冽气息里放松,齿关却越咬越紧,踢着睡裙下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腿。 “放开我!私闯别人的房间,信不信我报警!” “跟你学的。”男人冷道,将赤脚的南悦兮抱到床上放下,趁着她还没直起身又附撑下去。 “你干什么!” 南悦兮眯着桃花眼瞪他,可男人却毫不迟疑的,几乎是霸道狂狷的,就那么强势的吻住了她。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男人的动作熟练了很多,长腿压制着她的,单手禁锢着她的一双手腕按在头顶,一只手还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开齿关。 南悦兮没想到这个男人能流氓到如此程度,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心软,直接一瓶子把他敲成白痴就没这事了。 这个男人是她见过为可怕的男人,狂野霸道,力量惊人,最恐怖的是,她竟然无法对他造成半分的威胁。 口中的男人气息越来越浓烈,腹中的氧气也越来越稀薄,南悦兮又急又怒又羞,红得像番茄的小脸上浸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扭着身子想要逃离这强悍的铜墙铁壁。 可她越是挣扎,男人却越是凶猛,甚至还放肆的把粗粝的大掌伸向了她单薄的丝质睡裙。 啊啊!这个男人是跟她一样吃错药了吗?那一晚高冷禁欲的柳下惠哪里去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南悦兮悔恨交加,唯有口中发出模模糊糊的唔唔声,表示她的抗拒,她今天没喝药,办不到…… “悦兮?你睡了吗?” 正在两人激战得大汗淋漓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是梁宸的声音,“我打你手机了,关机,你睡了么?悦兮?” 梁宸很有耐性的敲着门,这对于此刻的南悦兮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火焰汹汹的桃花眼怒瞪着上方毫不餍足的男人。 男人眯着狭长的黑瞳,里面也有火,不过却是赤裸裸的欲望之火,像是在传达着什么暧昧的讯息,让南悦兮不可抑止的脸红心跳。 远处的暖橘色的床头灯映照下,小女人细嫩的小脸透着薄薄的红,像熟透的水蜜桃般的引人垂涎。 可外面的敲门声太扫兴,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滚烫的晶莹耳垂上捏了捏,终于好心的松开她红肿得无法见人的唇。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像缺氧的鱼儿般贪婪喘息的小女人,浅绯薄唇勾着性感的笑,“把他赶走。” 把你赶走还差不多!南悦兮狠狠瞪他,恨不得将他给一口咬死,却只能在心里面默默的腹诽。 要不是不想他被梁宸给看到,多惹出事端来,现在她就大声呼喊救命了,太欺负人了真是! “你……你先藏起来!”她爬起来扯着自己凌乱的裙子,就跟偷情被捉奸一般的心虚,推着纹丝不动稳如泰山的男人,“藏柜子里去!” 言厉行凉飕飕的瞥了她一眼,非但不走,反而还犹自点了根香烟,慢悠悠的朝她吐了口烟圈,“做梦。” 南悦兮:“……” 房门还在被敲着,南悦兮咬了咬牙,只得先沉着小脸冲过去开门,“什么事啊学长,我睡得正香……” 南悦兮边说边打哈欠,表演得惟妙惟肖,可梁宸却惊骇的盯着她的唇,声音有些变味,“你嘴唇怎么了?” 第13章 为那个人守身如玉 南悦兮疑惑的“嗯”了声,又听梁宸道:“是被蚊虫给咬了吧,肿成这样,等会儿找服务员给你拿点蚊香?” 南悦兮:“……” 在梁宸阴测测的笑声中,南悦兮终于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 摸了摸被吻得有些失去知觉麻木的唇,满头的瀑布汗,语气却格外平静的道:“不是蚊子,是唇膏被造型师加料了,没事,明天就好了。” “霍聿倾?”梁宸愣了愣,随即咬牙,黑眸里有隐忍的怒火在跳跃。 南悦兮对她这个高出三级的学长并不太了解,见他记恨霍聿倾,急忙转移话题道:“学长,你找我什么事?” 梁宸点头,这才从身后拿出剧本来,阴沉的俊颜瞬间变得温柔,“明天是我们两个的对手戏,对下台词吧?” “不用了,”南悦兮拒绝得很干脆,又掩唇打哈欠,“我困死了,明天到片场再对吧。” 她说着就想要关门,梁宸却挡住,语气严肃了几分,“悦兮,我是你男朋友,你一再的拒绝我,要是被你姐姐知道了……” 南悦兮猛然愣住,但想到自己床上还有个男人,揉着疼痛的太阳穴道:“今天算了,我实在想睡觉……” “那我们就先温习一下吻戏吧。”梁宸打断她,眸中跳跃着火焰,徐徐朝她靠近,“悦兮,我爱你……” 南悦兮:“……” 都说梁宸演技不佳,现在不是挺像回事的吗?可明天的吻戏不该是她强吻他的么?额,不对! 南悦兮按住他靠近的俊颜,笑嘻嘻的道:“学长,我已经给陈导说过了,明天我的吻戏取消,改用打戏。” “什么?”梁宸懵圈。 “陈导说我的打戏更精彩,绝对比吻戏好看啊!”南悦兮眨了眨眼,挥挥小手,“学长晚安,明天见。” 她再度去关门,可再一次被梁宸拦住,还长腿一跨大步的进了门,脸色阴沉沉的“嘭”的关上身后的门。 南悦兮不解的呆滞了一秒,拧眉,“学长,你……” “为什么取消吻戏?”梁宸握紧了剧本,咬牙切齿道:“你选择做演员,就应该有拍吻戏的觉悟,而且你吻戏的对象是我,我是你男朋友,你这样做是要让我被他们那些人笑话吗?!” 南悦兮被梁宸逼得退后了两步,皱着眉耐心的低声解释道:“可是学长,我们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而且陈导都已经同意……” “都是借口!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在为那个人守身如玉吗?!”梁宸又一次激动的打断了南悦兮,自嘲的大笑,“那个人对你就那么重要?你不就是为了逃避他才答应跟我走的吗?既然那么难以放下,不如回去找他啊?你去啊!” “别跟我提他!”南悦兮突然炸毛了,桃花眼一圈一圈的泛着红,“学长!请你出去!出去!” 南悦兮伸出的手指在颤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潇洒自在像是一阵风的女孩,却听不得半点有关于那个人的话语,梁宸脸色布满阴霾。 在国外的时候,梁宸就是就读的工商管理学,在南悦兮大一时就和很多男生一般,冲动的追求过她。 可是南悦兮虽然是校花级的女生,却情商太低,且一言不合就揍人,吓跑了众多的追求者。 梁宸也被她吓到过,却意外的在校外龙蛇混杂的酒吧里,见到喝了很多酒,被一群外国男人围着想占她便宜的南悦兮。 南悦兮虽然小有身手,可一群人她必然吃亏,梁宸觉得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正要叫一起的兄弟们帮忙,却不想暗处有保镖一直在保护南悦兮。 南悦兮那晚很失态,不知道是不是醉得厉害,竟然还主动抓着一个个男人问,“我好看吗?你喜不喜欢我?我嫁给你你要不要?” 有凶神恶煞的几个保镖跟在她身侧,哪个男人敢说“好”啊,全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见她过来就撒腿跑。 然后,梁宸就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一句“听话”,就让跟刺猬似的南悦兮温顺得像只小绵羊,紧紧拉着那个男人的手,小心翼翼…… 梁宸发现了她的秘密,更加坚定了想要得到她的欲望,也成功的让她跟他回了国,以名义上女朋友的身份。 …… 梁宸是心有不甘的,他这么一个公子哥一再的隐忍着讨好她,她却像块石头,怎么都不肯给他开一扇门。 他刻意给她挑了个为了剧中的他要死要活的女四号,她竟然跟陈导篡改了剧情,连吻戏都不拍了,梁宸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第14章 试试看我到底老不老 “南悦兮!你要不然就回去!要不然就做我真正的女朋友!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在娱乐圈没有我的拥护,就是你演技再好,也绝对混不下去!” 梁宸狠话一说开,就撕开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扑上去想要抱住南悦兮,却毫无意外的被南悦兮一拳揍在脸上。 “很好!”她掰着自己一双灵活的手指,噼里啪啦的响着,红肿的唇不再是笑容甜甜,而是刺骨的冷笑。 “既然学长你这样说,那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男朋友!我在娱乐圈混不混得下去,与你无关!” 南悦兮打开房门,冷着小脸道:“不管怎么说,学长你始终都帮过我一次,要不然,就不止是揍你一拳这么简单了,请学长出去!” 平常都是笑嘻嘻跟他说话的南悦兮,变得这么冷冰冰的,梁宸还有些适应不过来,捂着那只被揍成熊猫的眼睛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但想到南悦兮无依无靠的,想要留在娱乐圈就必须他帮忙,早晚会哭着求他,又快意起来,留给南悦兮一个骄傲的背影。 南悦兮“嘭”的关上门,纤瘦的脊背抵在门板上,紧咬着齿关攥着手指,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都快滴出血来了。 她心里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逃避不见就能让时光停止在原地不动的。 她不过是想找个孤单的角落,默默的独自舔舐伤口,埋葬深藏心底那段不能见光的感情罢了…… 男人锃亮的名贵皮鞋一步步走到模糊的眼睑下,半响,就在男人的大掌即将落在她发丝上的时候,她倏然抬头盯向他。 “言厉行,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想玩419就直说,最讨厌你们这种就知道整天装深沉的老男人!” 大概是习惯了伪装自己的情绪,南悦兮这姑娘变换起来比翻书还快,丝毫察觉不到前一刻她所营造的伤感,似乎连空气都苦涩了起来。 要不是她的眼眶里还缠绕着血丝,连言厉行这么运筹帷幄的男人,都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不得不说,南悦兮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实力派好演员,也难怪刁钻的陈导,连删除吻戏的要求都依了她。 言厉行抿着薄唇看了她两秒,屈尊降贵的弯腰将她给抱起来,“我要想玩你,那天晚上就不会放过你!” 南悦兮愣了愣,本来还挂在嘴角嘲讽的笑慢慢变淡,声音很浅的问:“你喜欢我?想我做你的情人?可惜你找错了人,我……” “我单身。”男人垂眸,漆黑幽邃的狭长凤眸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深沉,“你和梁宸并非情侣,我为那天说的话向你道歉。” 南悦兮又是一愣,没想到这恶魔般的冰块男人,能屈能伸的本事和她都有的一拼了,似乎还更加的真诚。 那双凝视着她的黑瞳,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让南悦兮不由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不至于吧?我们才认识几天?”南悦兮唇角直抽搐,翻着白眼道:“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我会相信你一个阅历深厚的老男人对我一见钟情?” “老男人?”言厉行倏然冷笑,将她重重的抛向柔软的大床,慢动作一粒粒解开衬衣纽扣,年轻俊颜在优雅的动作下矜贵难言,“试试看我到底老不老!” 南悦兮吓了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刚才男人那一番猛烈攻势差一点就燎原了,一言不合就滚床单是怎么回事? “喂!不是你情我愿的叫QJ知道吗?我现在不愿意!你敢动我我就告你!” 她拿着手机想跑出去,却被男人给迅敏的截住拦腰抱起,再一次给毫不客气的抛在了大床上。 南悦兮可是仗着她的防身术从小到大横着走的,现在这一刻,才猛然惊觉强中自有强中手,她在这个男人面前的力量悬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太丢人了!南悦兮愤怒不已,抓着枕头一个接一个的丢过去,“色狼!还说你喜欢我?就是这样喜欢的?你这个大骗子!” 男人轻易避开一个个的枕头,半敞的黑衬衣称得结实胸膛白皙紧绷,像是潜藏在里面的力量即将蓬勃而出的爆发一般。 南悦兮不由脸红心跳,可男人接下去回答她的话,又让她忘了羞涩炸了毛,他凉飕飕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南悦兮吐血,怒指他还没说出什么,又见他一步步逼近,雕凿的五官再暖灯下有种魔力的柔和,忽明忽暗的高大身影仿若天神降临。 第15章 特别的迷人 “南悦兮。” 男人曲着一条长腿撑着床头,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禁锢在胸膛逃无可逃,对上她怒瞪着他明亮得璀璨的瞳孔,薄唇缓缓勾勒起近乎轻蔑的嗤笑。 “思想肮脏的女人,你脑子里除了情sè就是色qíng,我很困,吵醒我……后果自负!” 男人说着就这么躺了下去,那么一个仿佛尊贵到高高在上,俊美到人神共愤的大男人,就这么澡也不洗鞋也不脱的霸占了她的大半边床? 虽然他身上非但没有怪味,反而还特别的迷人,但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额,不对!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啊啊啊! 南悦兮抓狂的扯了扯长卷发,一溜烟的就要从男人身上翻过去,却被闭着眼睛的男人捞住纤腰带回去强行搂在了怀里。 “喂!”南悦兮愤怒的推他,却被他咬着耳垂邪恶的警告,“再勾引我试试!” 南悦兮:“……谁勾引你啊!” “你说呢?”男人勾唇,大掌隔着单薄的丝质睡裙摩擦,危险的温度在五月的深夜点燃,燥热难当。 南悦兮脸红心跳的想,这个男人一定是个撩情老手,霍聿倾的朋友嘛,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可恶的老色狼! 南悦兮腹诽又腹诽,瞪着近在咫尺英挺的男人下巴,刀削斧凿的深邃弧度,不管正着看还是倒着看,都完美到无懈可击。 天!她这是魔怔了么?不行不行,她要闭着眼睛念心经,这男人一定是妖魔鬼怪化身的!太可怕了! 于是,在南悦兮提着神经警惕到极致的状态,时间分分秒秒的静谧流逝之下,还是抵不过滔滔倦意来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进入了梦乡。 夜深人静,银色月光从半开的纱帘倾泻,如流水般温柔的覆盖在洁白的大床,映得女人晶莹无暇的肌肤愈加透明,脆弱得仿若一碰就碎的水晶。 光线稀疏的幽暗里,男人冷峻的黑眸犀利如鹰,看了女人半响,缓缓的将臂弯中的小脑袋收紧,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清浅如蜻蜓点水的碰触。 一瞬温柔,昙花一现…… …… 一夜无梦,当南悦兮再度睁开眼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伸手一摸,没有半分残余的温度。 这男人!又不是没地睡觉,竟然学她翻墙来欺负她!最关键的是她竟然PK不过,南悦兮气得直锤床。 她早上有晨跑的习惯,洗漱后到酒店健身房才运动了小半个小时,就有人哭哭啼啼的朝她跑过去。 “悦兮!悦兮我错了,我现在才知道梁宸有多狠心!他不光让我流产,还要将我赶出晴天!悦兮,你知道我爸爸还生着病,妹妹还要上学,我不能离开啊,悦兮,我求求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了……” 邹玲利满脸憔悴的哭泣着,说着说着就直接大张旗鼓的跪在了地上,还可怜兮兮的给南悦兮磕起了头。 邹玲利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额头还被她残忍的自虐行为迅速的肿起一个包,殷红鲜血汨汨流淌了下来。 南悦兮惊呆,虽然现在健身房虽然没什么人,但眼前这种此情此景,还是很吸睛的,无疑就是她这个恶霸在欺负可怜的良家妇女。 邹玲利知道她的生活习惯,是故意选择在这个地方来做这件事的,邹玲利蓄意而谋,不安好心! “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跟梁宸分手了,养不起你这个好助理了!” 南悦兮刻意咬重“好”这个字,抓着颈间的毛巾擦着汗走下跑步机,尽快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邹玲利本来还有一系列的后招,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么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不由呆滞了好几秒。 分手?南悦兮跟梁宸分手了?他们分手了?! 邹玲利盯着南悦兮走出健身房的窈窕背影,眸中燃烧着走火入魔的熊熊憎恨,立刻掏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 “杂志社吗?我有个最新消息……” …… 片场,南悦兮才刚下车,就被一群早就守在外面的记者给团团包围住了,孤身一人的她寸步难行。 才安分了两三天,这又来了? 南悦兮厌烦的皱眉,四处搜寻着保安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记者竟没人阻拦。 可是她还没看到记者,就见到不远处的李敏勤,她正失望的摇着头,嘴型似乎在说,“可惜了”? 南悦兮无语的唇角抽搐,在和梁宸分手之前,她就设想过今时今日的局面。 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早死早超生吧! 第16章 霍少对你非比寻常 南悦兮潇洒的取下墨镜,腮边的发丝随着她洁白的手指轻舞飞扬,绯色唇瓣徐徐半勾,如花绽放。 天生丽质的青春女孩,微微一笑间,清纯中瞬间透出骨子里的妖娆,美得炫目,跟网络流传的曝光剧照天壤之别。 在记者们“咔擦咔擦”的快门声里,她漫不经心的笑道,“是的,我跟梁少分手了,只是因为性格不合,但我想申明一点,我的工作和私人感情不挂钩,希望大家关注更多的是我的工作,我将带给大家的精彩作品,谢谢大家关注我,关注《凤鸣天》。” 南悦兮的一席话,倒是让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不好意思了,他们故意让她出丑,她还不忘给电视剧做宣传。 李敏勤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让保安去将南悦兮解救出来,拉着她就问:“你跟梁宸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才刚入行,没有靠山就只能跟他们一个样!” 李敏勤指了指远处的群演,让南悦兮满头黑线,她有那么差劲么?陈导不是还夸她实力派来着? 前几天,南悦兮还把陈导当仇人,现在却当靠山了,还没化妆就直奔陈导那里,还特意给他买了瓶水。 陈导胡子拉碴的嘴里叼着一支烟,拧开她买来的水,冷哼了一声,“好好拍戏!有实力比拍马屁强!” 其实陈导能成为数一数二的导演,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有点爱偷腥,也时不时的放点水,但正事上面还是相当严格的。 南悦兮得到陈导的支持,终于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背水而战了,可没想到她这正常人的举动,又被那些有心人说成是她贿赂陈导,想要跟陈导潜规则? 不是吧?几天前好不容易才被晴天娱乐压下去的旧新闻,又要再度重演?这些人的八卦精神要不要这么强? 更倒霉的是,现在晴天娱乐刚被神秘大BOSS给收购了,不再是梁宸女朋友的南悦兮,在有心人的设计下还是登上了某些网站。 有匿名网友在网上爆料,《凤鸣天》沐冷香扮演者南悦兮,跟知名导演陈某某规则的证据,正是陈导醉醺醺的走进她房间的照片…… 这一次的绯闻闹得风风火火,各个网站推波助澜,李敏勤一时也无法善后,回去晴天娱乐寻求支援。 而南悦兮这边,陈导也被殃及池鱼,对南悦兮也没什么好脸色,要知道,陈导惧内也是出了名的。 南悦兮倒是没受多大影响,该做什么做什么,遇见记者也懒得跑了,跑那是做贼心虚,她怕什么? 不过这两天梁宸也没来片场,说是晴天易主,他才回去了邺城,只有南悦兮知道,他是顶着熊猫眼不敢出去见人,那么一个时刻注意形象的男神啊! 这天拍的是沐冷香和嫡姐沐寒梅的对手戏,苏茉主演的沐寒梅,温柔善良万人迷,一身白裙素服,柔柔弱弱我见犹怜。 南悦兮的女装没有被霍聿倾摧残,造型师也没有优待她,画出的妆容连沐寒梅身边的婢女都不如,不过清清淡淡正好合南悦兮的本意。 两人对着剧本的时候,苏茉一边享受着助理的按摩,一边喝着奶茶,好心的提点,“悦兮,你跟霍少不是旧相识么?你可以找他帮你渡过难关啊?” 南悦兮被一层又一层的古装弄得闷热,将长长的假发捞到身后去,拿着剧本给自己扇风,风轻云淡道:“我跟霍少不熟。” 看她的确浑不在意的样子,苏茉浅浅的笑了笑,让自己的助理去给南悦兮扇风,南悦兮简直受宠若惊。 苏茉掩唇而笑,画得很精美的眼眸里镶嵌着一副美瞳,显得更美更仙,却也更加看不懂她到底是何情绪。 “现在的局势对你很不利,我看得出来霍少对你非比寻常,我从小就认识他,他这个人,如果不是特别在意,是不会对你恶作剧的,我就曾经被他捉弄得够呛,呵呵……” 苏茉一番话,让南悦兮唇角抽了抽,似笑非笑的勾唇,“苏茉姐喜欢霍少?” 苏茉娇软的笑声一顿,抿着粉色晶莹的唇摇头,“不,我喜欢的不是他。” 南悦兮只是随意笑笑,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苏茉喜欢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自顾不暇,无心八卦。 当天又被陈导刁钻的无数次NG后,正准备收工,陈导的老婆大人找上门了,还带来一大堆的亲友团和记者。 “哪个是南悦兮!南悦兮你个小妖精!敢勾引老娘的男人!” 第17章 我是混蛋,你就是笨蛋 陈太太和陈导差不多的体型,都是一身肥肉,还暴发户似的烫着泡面头,穿着金灿灿的紧身旗袍,却越发暴露了她的村姑本质。 陈太太和陈导是一个村子长大就结婚的,后来陈导在外面出名了,才把陈太太接到邺城,陈太太现在是特意从邺城赶来秋山抓小三的。 陈导大惊失色,劝了陈太太几句,反被陈太太揪着耳朵嗷嗷叫,亲友团到处翻找南悦兮,片场里面鸡飞狗跳的一团乱。 苏茉又一次伸出援助之手,足智多谋的道:“悦兮,你穿上我的衣服先走,陈太太这人有点……总之,你要被她抓到会很惨的。” 很惨么?南悦兮倒不是怕打架,不过她这人很怕麻烦,能少一桩麻烦事,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谢过苏茉,她就换上苏茉的白色长裙和银色披肩,戴上墨镜口罩,可还没走出片场就被人识破了。 “南悦兮!南悦兮你怎么穿苏茉姐的衣服啊,我差点没认出来!” 尖叫出声的也是剧组里面的小明星,跟南悦兮平时没说过什么话,这一次倒是格外热络,叫得特大声。 南悦兮满头的黑线,她叫就叫吧,竟然还取走了她的墨镜,又去拉她的口罩,陈太太一群人就跟蜜蜂一般嗡嗡嗡的飞扑了过来。 “南悦兮你这个小妖精!你跑啊!有脸勾引别人的老公!还怕见光吗?老娘今天就是要曝光你这个贱人!” 陈太太来势汹汹,身后的闪光灯“咔擦咔擦”的在身后亮起璀璨的星海,差点没闪瞎她失去墨镜遮掩的眼睛。 陈太太的亲友团也是能耐,抓着什么都朝她扔过去,要不是她反应快,早就被砸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南悦兮站在一片硝烟狼藉里,捞着沾染污秽的白裙子,咬着牙攥着小拳头,吼道:“不要听风就是雨行吗?我跟陈导清清白白,我现在还是处女呢!” 众人:“……” “南悦兮不是跟梁少交往吗?前两天还有人拍到梁少深夜去她房间,孤男寡女的,她还是处女?谁信呢!” “对啊对啊,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每次拍戏都能顺利通过,要说她跟陈导没有什么,我还不信呢!” “我猜梁少甩了她,多半就是发现了南悦兮出轨陈导,怪不得那么多人在网上黑她,自作自受!” …… 平日里对她各种不满的剧组同事们,全都叽叽喳喳的给南悦兮雪上加霜,被记者丝毫不漏的记录了下来。 而陈太太本来还有点疑惑的,这下是越来越火上浇油了,一把甩开拉着她解释的陈导,冲过去就要抓住南悦兮的长头发。 南悦兮很纠结,这不过是个误会,她要是打架只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可又不能眼睁睁的让别人欺负不是? 而这关键时刻,今天都没来片场的霍聿倾出现了,从他那拉风的红色法拉利下来,就大张旗鼓的道:“哎哎哎,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家悦兮丫头是闯了什么祸?说说看,回去我一定打她屁股!” 啥?南悦兮震惊了,她怎么就成他家的了?还打她PP?开什么国际玩笑! 在南悦兮眼里,霍聿倾就是来给她添乱的,她已经身陷绯闻不能自拔了,他还要来插一脚,太过分了! 被成功解救,按上法拉利副驾驶的南悦兮,双眸蹭蹭蹭的喷着火,攥着霍聿倾的衣领咬牙切齿,“祸水!我怎么惹你了,你要跟言厉行那混蛋合起伙来欺负我!” “祸水……”霍聿倾噎了噎,悄悄往外面指了指,“记者们都看着呢,哦,你后面也有人看着呢,你没感觉到我的香车里弥漫着一股子酸味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南悦兮冷哼着丢开他,懒洋洋的往椅背一靠,“香车配美女,我只闻到了美女的味道!祸水,你车里是不是私藏美女了?” 霍聿倾憋着笑狂点头,可身后却传来冷飕飕的男人声音,“没有美女,只有混蛋。” “言厉行!”南悦兮震惊的猛然回头,盯着后面目光专注在膝盖上的笔记本中的男人,冷笑,“哦,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混蛋啊?” “我是混蛋,你就是笨蛋。”男人薄唇微抿,慢悠悠抬起狭长而幽邃的黑眸,被光线映照的英俊五官更加深刻冷硬,眸光更为慑人。 可现在的南悦兮脑子里全是男人对她的轻浮举止,满腔的怒火在霍聿倾的笑声下更是暴涨,脱口吼了句很没有营养价值的话语,“你才是蛋!” 第18章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霍聿倾笑得更大声了,南悦兮攥紧了小拳头,威胁道:“再笑我揍你哦!” “揍我?”霍聿倾咳了咳,语重心长道:“丫头,女孩子要矜持温柔才惹人爱,打架是男人之间的事……” “你错了,男人打女人的不在少数,女孩子不学点防身术是会很吃亏的!”南悦兮很理性的反驳,却得到身后男人讽刺的冷笑。 “自卫没错,但要审时度势,量力而行,像你这种出门不带脑子,一次又一次被人算计还不知悔改,是想靠着你的蛮力干倒全世界吗?” 啥?南悦兮呆呆的懵圈了好几秒,才慢慢的回过味来,哦,她这是被批评教育了么?凭什么?他以为他是谁! 可不等她说话,男人又道:“枪打出头鸟,你一个无依无靠的新人,要想留在娱乐圈,就要懂得掩盖锋芒,别想着一步登天,脚踏实地才不会摔得粉身碎骨,懂吗?” 南悦兮又呆了呆,突然觉得这男人说话好深奥,好有大道理,可是…… “你出门才不带脑子!有捷径不走那是傻子好吧?谁知道学长就像变了个人……” “那是你识人不清!还说你出门带脑子了?笨女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男人毫不客气的冷声训斥。 “你……”南悦兮气结,她的确是识人不清,否则怎么会把这头大灰狼误认为是小绵羊呢? …… 霍聿倾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男人,不过是在秋山随便玩玩,却挥金如土的买了座农家小庄园。 最让南悦兮意外的是,他们这前脚才刚到,后脚又来了一辆白色玛莎拉蒂。 下车的,是孤身一人的苏茉,身上还穿着南悦兮那件浅蓝色的休闲连衣裙,南悦兮这才发现这条裙子真的很漂亮,言厉行眼光还不错嘛。 南悦兮又咬了口青瓜,看着苏茉揭开了墨镜推开了栅栏,在见到她的时候,脸上美丽的微笑微微一愣,“悦兮,你也在?” 南悦兮一只脚踩在台阶上,将长卷发随意扎在脑后,不觉邋遢,反倒有种别样的潇洒,“苏茉姐不知道吗?我是被你青梅竹马的霍先生出手相救,才逃离战场的啊。” 苏茉惊讶,“是吗?你走了之后我就走了,我就说怎么没人来拦我呢,原来是这样啊,还好你有惊无险。” “那还不是多亏了我?”霍聿倾从大门出来,拴着围裙提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招呼她道:“来小茉莉,给我帮帮手,别打扰这一对儿好吃懒做的金童玉女私会!” “一对儿?”苏茉怔怔的重复了一遍,直到看到南悦兮身后的青藤下,走出个衣着名贵却拿着个青瓜的高大男人,清丽的小脸像是瞬间退了层色彩。 “吃货。”言厉行将青瓜放到南悦兮伸出的白嫩小手,还嘱咐道:“洗干净再吃!” 南悦兮对他吐了吐舌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要不要吃啊?” 南悦兮递给他的是他新摘来的那根,他黑眸深沉的盯了她两秒,在她挑衅的目光下缓缓弯腰,薄唇咬上她残余齿痕的那一根。 南悦兮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急忙缩回手怒瞪他,言厉行没什么表情依旧高冷禁欲的优雅咀嚼,霍聿倾倒是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小茉莉,你见到过厉行这么耍流氓的时候吗?很新奇对不对?”霍聿倾冲苏茉眨眼,招手道:“锅开了,你快进来帮忙!” 苏茉点了点头,声音竟然比平时还要轻柔,“我竟然不知道,悦兮你原来是厉行哥哥的女友,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我才不是……” 南悦兮刚要反驳,却被言厉行淡淡打断,视线从苏茉身上一扫而过,“别人的衣服未必适合,换回来。” 他说着就率先走进了门,唯留南悦兮跟苏茉大眼瞪小眼,当然,瞪的是各自身上的衣服。 “换吧。”苏茉首先发言,垂眸瞧了瞧身上略显廉价的裙子,笑,“我一直都穿白色,这还是第一次穿其他的颜色,看起来是有些不习惯。” 南悦兮了然的“哦”了声,怪不得刚才言厉行看了苏茉一眼,就要她们把衣服换回来,像是碍了他的眼。 苏茉和霍聿倾从小一起长大,霍聿倾又是言厉行的铁哥儿们,那苏茉跟言厉行的关系也不简单了。 脑中不由想到片场里,苏茉那一句“她喜欢的不是他”,不是霍聿倾,那是言厉行么?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南悦兮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大步上去台阶,还不忘将被言厉行咬过的那一根青瓜丢进门外的垃圾桶。 身后,苏茉看着那个垃圾桶呆滞了好几秒,描绘精美的秀眉逐渐拢起…… 第19章 跳下来,我接着你 晚饭之前,苏茉带着南悦兮熟悉环境,最后回到一间粉白色的卧房,告诉南悦兮这是她的专属香闺。 “这里空气很好的,我一来秋山就看中了这里,本来只想租下,厉行哥哥却让聿倾直接买下来了。” 苏茉笑着解释,推开窗户,让夜风扬起她飘逸的黑长直,“对面那间是厉行哥哥的,悦兮你看,厉行哥哥又在忙工作了,经常半夜都能看到他在窗边工作,也不知道他已经是人上人了,还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苏茉的语气是亲昵而心疼的,如果现在,南悦兮还感受不到她流露出来的缱倦爱意,那她就是白痴了! 原来这里的主人虽然是霍聿倾,其实是言厉行让买的?还是专门给苏茉买下来的?言厉行这混蛋情商很高嘛! 南悦兮百无聊奈的撑着下巴,在苏茉的独立小沙发上懒洋洋的窝着,看着隔着大片花圃的对面小楼上,半开的墨蓝色窗帘后,男人白皙英俊的五官在笔记本的幽蓝光线下,认真起来更是深邃迷人。 她轻叹了口气,幽幽的问道:“苏茉姐,言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还人上人呢,弄得她也好奇了,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咳咳…… 苏茉倒是诧异了,回身问:“你不知道么?霍少说你们是金童玉女,你们不应该是……” 苏茉剩下的话没有再继续说,逆着窗外的天光,看不清神情,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模样。 南悦兮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跟霍少不熟,跟言先生更不熟,霍少好歹也是我们剧组的造型师嘛。” 麻烦能少一件是一件,邹玲利和陈太太已经把她当成假想敌了,这个苏茉这么聪明,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苏茉笑了笑,声音很浅的道:“是么?有件事,我本来还担心你知道了会伤心,既然你跟厉行哥哥不是那种关系,那我就告诉你。” “嗯?”南悦兮抬起眼眸,不知道为什么右眼一个劲的跳,让她涌出很不好的预感。 然而,苏茉那句话还没说出来,本该在厨房忙碌的霍聿倾在外面敲门,“小茉莉,你换好了没有?你忍心看我一个人累死在厨房吗?” 苏茉冲南悦兮抱歉的笑了笑,走了出去,南悦兮就一个人趴着梳妆桌,看着面前还在对着笔记本的男人。 一个美女在这边对镜梳妆,一个帅哥在那边认真工作,四目相对的时候,那火光岂不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南悦兮讽刺的哼了一声,正要站起身来离开,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南悦兮,想吃樱桃吗?” “哪里哪里?”南悦兮猛地回过头双眼放光,并非她贪吃,而是她从小就最喜欢吃樱桃了。 男人半明半暗的薄唇似乎勾起隐约的笑意,挪开笔记本,站起颀长的身躯,猛地跃上窗台两下就跳了下去。 这里的二楼并不太高,男人名贵的皮鞋踩上嫣红的花圃,朝她伸出修长有力的双臂,“跳下来,我接着你。” 南悦兮正在窗边研究怎么攀爬,闻言小脸一红,瞪他,“我又不是苏茉姐,你是接她接成习惯了吧?” 这句下意识脱口的气话,让言厉行挑起了浓密剑眉,黑眸里略含诧异,但转瞬就变成了玩味,“南悦兮,你在吃醋。” 男人的语气是肯定的,他肯定她在吃醋,让南悦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岔了气。 “我吃醋?你有妄想症吗?”她爬上窗棂翻白眼,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晶莹的温润色彩。 言厉行在下面双臂环胸,眼皮微微动了动,波澜不惊道:“走光了,浅绿色。” 南悦兮疑惑了两秒,反应过来猛地按住裙子,怒指他:“言厉行!你流氓!” 南悦兮太激动,这一不小心就踩滑了一下,虽然不到三米的距离,但摔下去还是会屁股开花的! 就在她闭着眼忍受着即将到来的疼痛时,侵入鼻息的却是纯澈清冽的男人气息,熟悉到四肢百骸都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有我在,别怕。”男人在头顶低声开口,磁性的声音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南悦兮慢慢的睁开眼,对上男人凝视着她的黑眸,就跟浩瀚的宇宙一般深邃,让人迷失在里面,找不到方向。 这个男人,对女人来说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神秘而矜贵,俊美而温柔,虽然有时候也会很霸道,很邪恶。 南悦兮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男人的手臂也在收紧,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搂在怀里,缓缓低头,浅绯薄唇离她越来越近…… 第20章 明明真爱就在眼前 南悦兮眨了眨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双手并没有去推拒,只是似笑非笑的问:“言厉行,你是爱上我了吧?” “……” 男人顿住,薄唇停在她馨香的柔软发丝上,垂下的眼睑里黑瞳越发冷锐,利箭般密密麻麻的锁定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南悦兮咬了咬牙,倔强的挑衅着瞪他,“是不是男人啊,喜欢我就直说呗,别告诉我你三十岁了还是处男?” 南悦兮故意恶整报复,然而下一秒就是“嘭”的一声响,屁股跟草坪亲密接触,她被男人当垃圾似的,粗暴的扔下了…… 仰头,看着将双手插在裤兜,高高在上如同睥睨的高大男人,南悦兮狠狠磨牙,气极反笑,在草地上盘起腿托着腮,手指还绕着自己垂在肩上的一缕长卷发,姿态妖娆而邪恶。 “诶,你看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我是说中了你的心事了吧?你真的是处男么?可是说你不行呢似乎也不对,我就纳闷了,你这到底是什么病?或者你是一分钟先生?” 说到这,南悦兮急忙捂住嘴,同情的摇着头,“这就尴尬了,也难怪放着那么美若天仙的苏茉姐和倾国倾城的祸水不要,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阴云笼罩的男人直接转身就走了,顺着夕阳的方向,伟岸背影模糊涣散,恍若神祇。 南悦兮呆了呆,这啥?她是被当成神经病在胡言乱语,给他彻底无视了吗?好吧,可是…… “言厉行!说好的樱桃呢?我要吃樱桃!你等等我!” …… 农家庄园里,有纯天然无污染的果园菜园,还有一个小鱼塘,这样一座庄园,买下来就是坐享其成。 现在这个季节,除了那几棵不小的樱桃树是挂着红红的小果子,地上还有大片红彤彤的草莓。 南悦兮高兴坏了,摘着一颗颗的樱桃往嘴里抛,浅蓝色的裙子在树下旋转,笑靥如花的女孩像个精灵,桃花眼璀璨得像水晶。 言厉行随意的倚着樱桃树,眯着黑眸缓缓的抽着烟,一路上都冷着一张脸沉默寡言的,好在还是带她来了地处偏僻的果园。 南悦兮抿着樱桃核偷偷瞅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冲他问道:“你真不吃吗?很甜的哦!” 言厉行依旧没有回应她,这男人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啊,南悦兮吐舌头,暗暗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这种事的确很伤人自尊。 于是,她故意到男人身边摘樱桃,支支吾吾的说:“那个,对不起啊,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真的……” 南悦兮停住,那个词再说一遍就更伤人了,改口道:“其实现在医学发达,这种病也不是绝症,应该能治,嗯,绝对能治!你也别自卑了,真心爱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一分钟还是两分钟的!” 言厉行:“……” 南悦兮越说越同情,还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到最后,你实在是找不到,那就,那就……” “那就如何?”男人缓缓启唇,终于开了金口,看来这个话题很对他胃口。 南悦兮也松了口气,笑嘻嘻的眨眼道:“放心吧,苏茉姐一定不会嫌弃你的!明明真爱就在眼前,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南悦兮一吐为快,终于又能继续欢畅的吃樱桃了,可是后背冷飕飕的是怎么回事? 正要回头,一枝红红绿绿的硕硕果实被一只大手给压了下来,近在眼前。 “小矮人。”男人在她身后吐出的烟圈白雾袅袅,呛得她直咳嗽。 “你才是小矮人!”南悦兮怒。 能好好说话吗?她哪里矮了?她都一米七了好吧?谁叫他没事长那么高的!都超越一米九了! 刚才还觉得这男人也挺可怜的,她都准备对以前的恩怨既往不咎了,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还是这么的讨厌啊讨厌!呛死她了! 南悦兮捂着口鼻骂了声“烟鬼”,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男人的皮鞋上,碾上脏兮兮的泥土小脚印,真有点后悔没有穿高跟鞋了! 正踩得起劲,突然纤腰被男人温热厚实的大掌扣住,往上托举,南悦兮双脚悬空的踢他,却被他抓住一双小腿按在肩上。 张嘴就能吃到美食的距离,南悦兮却脸色爆红的抓了狂,“言厉行!你放我下去!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你不是小孩子,”男人倒是配合,下一秒却道:“你是成年人,会玩一yè情的成年……女人。” 第21章 你用我来刺激苏茉姐 “……吃樱桃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南悦兮咬牙切齿的揪下几颗樱桃,狠狠的往男人薄唇的方向使劲塞。 却不想男人主动张嘴,南悦兮猛地一个激灵,吓得急忙缩回手去,“无耻!” 男人轻舔唇角,明明是暧昧轻佻的动作,却偏偏透着魔性的磁性一般,南悦兮看得小脸红得爆炸,湿儒的指尖更是滚烫,顺着细细的脉络浸入五脏六腑,全身都像是被过电了一般。 这样的感觉太陌生太诡异,南悦兮不可思议的按着自己不规律的心跳,良久没有动作,直到男人挑眉,似笑非笑的问:“南悦兮,你思春了?” “你才思春!”南悦兮下意识的反驳,又是心虚又是烦躁,屁股像是着了火一般,让她怎么也坐不下去了。 “你快放我下去!”她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干脆抓住近在手边男人那略微凌乱,却格外有型的短发,咬牙扯了扯,断了两根…… 南悦兮其实是很怕疼的,看着都疼,可男人却纹丝未动,让她很郁闷,酝酿了两秒才低声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勾引我,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当然,跟你一分钟无关。” 她知错能改,不忘上一次的教训,特意解释了一番最后这个“核心重点”。 男人对她的用词不当也没有反驳,沉默在天际逐渐黑暗里蔓延,半响才将女人从肩上抱下来,朦胧夜色里,英挺立体的俊颜更为深邃。 南悦兮按住蠢蠢欲动的脆弱小心脏,不敢再多看男人一眼,一落地就急忙想逃,却听男人缓声开口:“南悦兮,你凭什么认为我喜欢你?” 南悦兮:“……” 对啊,他凭什么喜欢她?苏茉女神比她温柔体贴,甚至还深爱着言厉行,她南悦兮又算哪根葱? 南悦兮觉得自己真是见鬼了!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愤愤的指他,“我就说你是玩我嘛!你用我来刺激苏茉姐的对不对?你这算盘倒是打得精!虽然你帮过我,但现在我也帮了你,那我们以后就两不相欠了!” 她莫名的怒火中烧,吼完了转身就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特别倒霉,连转个身都能摔到池塘里面去,溅起三尺高的水花。 这种低级加弱智的错误,要是平常,南悦兮肯定不会犯,可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都是这个男人!害得她连正常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丢死人了! 南悦兮羞愧不已,好在她十项全能,游泳对于她来说小事一桩,可她还没从稀泥里站起来,就听“噗通”一声水响,被男人结实的长臂给一把搂了过去。 窒息的空气里,男人强势覆盖过去的薄唇火一般炽烈,像是要将她生吞下腹一般凶猛狠戾,连冰冷的池水都沸腾了起来。 南悦兮挣扎着推着男人的胸膛,却被男人抓着手腕压制到她身后,按住她湿漉漉的后脑勺更方便他攻城掠地。 在这方面上,这个曾被她当做柳下惠的男人,爆发起来简直比野兽还要凶猛,天不怕地不怕的南悦兮也不免胆颤心惊。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这个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着她,而且还只是在利用她刺激另一个女人,南悦兮羞恼又气愤,使劲的想要咬他。 男人微微的顿了一下,下一刻却在血腥蔓延里更紧的抱住她,两人就像两条大鱼,将清澈的池水搅得浑浊不堪。 手电的灯光投射在头顶,霍聿倾的声音充满了戏谑,“我说,你们两个是想突破野战地点的最高纪录吗?” 苏茉也在,柔柔弱弱的喊:“厉行哥哥?悦兮?是你们么?你们还好么?” “哗啦”一声水浪翻腾里,南悦兮顶着贴了满头满脸的湿发冒出来,跟水鬼似的,一边急剧喘气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光亮爬上岸。 苏茉小跑过去,问:“悦兮,厉行哥哥呢?刚才就你一个……” 然而苏茉的话还没问完,水里又站起一道高大的身影,苏茉的脸色在灯光下变得惨白惨白的,唇边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随着水里的人爬上岸,腥涩的水珠无可避免的洒落在她脸上,凉凉的触感浸透毛孔,从里到外。 爬上岸的南悦兮没注意到苏茉的表情,不做任何的休息,也不管小腿还在抽筋,只是喘着气一瘸一拐的飞快往黑暗里冲。 霍聿倾“诶”了声,喊:“小丫头别乱跑!小心把地里的蛇给踩死就不好了!” 南悦兮:“……” 第22章 总归是要传宗接代的 她都快气死了!这下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那个混蛋啊混蛋!明明就不喜欢她,却一再的占她便宜,真当她南悦兮是好欺负的? 南悦兮气得一脚踹上大石头,倒是痛得她自己龇牙咧嘴,连倒吸着凉气都满是那个男人的味道,她突然悲从心来,郁闷得想哭。 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自己给自己揉着抽筋的小腿,脱掉装满水的平底鞋,被磕的脚趾都折断流血了。 倒霉死了!她要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铁定会发疯的!她要离开!记者哪里有言厉行恐怖嘛! 可是,当她这个路痴好不容易才找回小楼,想去拿走自己的包,却意外的看到院子里紧紧抱在一起的男女。 一身白裙如仙的苏茉,抱着背对着她,满身都在滴水的高大男人,即使苏茉踩着细高跟,依旧比男人矮了一个头有余。 真是最萌的身高差啊!要是在这之前,南悦兮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非礼勿视的转身走人。 可这男人刚才还那么无耻的对她,一转眼就跟别的女人抱上了,利用完了就扔掉?凭什么!这口闷气她实在是气不过。 攥紧小拳头,正气势汹汹的大步冲进去,却听男人冷漠的声音,“苏茉,我不可能喜欢你!” 什么?他拒绝苏茉了?南悦兮不由一愣,急忙改变路线,往大门外的院墙下猫着腰躲了起来。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苏茉的声音,软软的,善解人意得让人心疼,“我知道,厉行哥哥心里的不是我,可是厉行哥哥,我喜欢你啊,我从小就喜欢你,你总归是要传宗接代的,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好吗?厉行哥哥……” 清纯佳人的苏茉女神竟然说出这么煽情又低声下气的话来?南悦兮震惊的咬手指,这真的不是在拍戏么?而且言厉行喜欢的不是苏茉?是其他的女人么? 苏茉如此委曲求全,可言厉行却还是不为所动,冷冷道:“我要传宗接代,也轮不到你!” “轮不到我,那悦兮呢?”苏茉穷追不舍的问,声音已经带着隐约的颤抖,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似的,南悦兮很是无语。 南悦兮觉得,苏茉这话问得实在太过分了,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将耳朵死死的贴在墙面上。 说吧说吧,她也想知道这个高深莫测只有一分钟的男人到底想跟她怎么玩!口口声声不喜欢他,还欺负她的臭流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一切偷听都是为了以后成功打败对手的战略,她也算是舍生取义了! 可南悦兮这竖着耳朵听了半响,只听到苏茉隐隐的抽泣声,在乡野静谧的蛙鸣鸟叫里模模糊糊的,我见犹怜的…… “南悦兮。” 大门朦胧的路灯之下,全身湿漉漉的高大男人逆着灯光,英俊深邃的五官笼罩在半明半暗之中,神情难辨。 南悦兮做贼心虚的吓了一跳,差点往后栽倒坐到地上,幸而被男人及时的勾住腿弯和脊背,天旋地转的给横抱了起来。 这男人的公主抱是越来越熟练了,而且还制得她无法挣扎,南悦兮恼怒的吼:“我是不会给你生猴子的!想都别想!” 话一出口,南悦兮就后悔莫及了,都是被苏茉那句“传宗接代”影响的,她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生猴子,一分钟也会受孕的…… 啊!南悦兮抓狂了,觉得自己脑回路受到了严重污染,怎么能满脑子都是这些不纯洁的东西呢? 而男人闻言步伐也是微微一顿,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两秒,面无表情严肃道:“你基因突变吗?能生出猴子?” 南悦兮:“……” …… 当晚,南悦兮还是在小农庄住了下来,还美美的吃了两顿霍聿倾大厨烧的晚餐和早餐,美美的泡了个澡。 当然不是她自己想要留下来的,是被那霸道的男人直接丢进浴缸,还威胁说,她要是敢再跑,抓到就吃了她! 南悦兮吓得战战兢兢,她现在无依无靠的孤身漂流异地,遇上个地头蛇,她就是掘地三尺都跑不了啊…… 早上换上自己已经烘干的衣服,坐上苏茉非要送她一程的玛莎拉蒂,南悦兮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苏茉姐,我跟言先生真的没什么……” “嗯,我知道。”苏茉开着车,墨镜掩盖下的眼睛还有些微微的红肿,这还在吃早餐的时候南悦兮发现的。 南悦兮总觉得她像个横空插足的第三者,想要再多解释两句,又听苏茉接下去道:“悦兮,你知道厉行哥哥为什么三十而立了还单身么?” 第23章 厉行哥哥心里的女人 “为什么?”南悦兮故作很好奇的样子,不过是为了配合苏茉,她一点也不想知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苏茉笑笑,目不斜视的道:“厉行哥哥心里的女人,不是你我可以比得上的。” 厉行哥哥心里的女人?好吧,三十岁了怎么可能没一个红颜知己呢,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南悦兮如是的想着,却很给面子的追问:“是吗?那她现在在哪里呢?为什么不跟言先生在一起呢?” 苏茉白皙的鹅蛋脸上,玫瑰粉的唇瓣微微的勾起,身为一姐的苏茉,即使二十六七了,但肌肤包yǎng的水嫩透白的,笑起来也很美。 不过,她这笑而不语是什么意思,说话只说一半是什么意思啊喂? …… 现在的情况,媒体到处都在找南悦兮的麻烦,苏茉直接开车到了片场,用她的势力保护了南悦兮的安全。 南悦兮很搞不懂苏茉这个女人,苏茉不是应该跟邹玲利一般的很讨厌她,处处算计她的吗? 而苏茉对她这么和平相处的,在她现在成为众矢之的的局面还处处出手相助,倒是让南悦兮愧疚了。 该死的言厉行!一切都是他的错!臭流氓!大色狼! 南悦兮使劲的攥着剧本,让一旁给她上妆的化妆师莫名其妙,但小眼神里的嫉妒火苗却是蹭蹭蹭的掩饰不住。 “悦兮,你真的在跟霍少交往么?” 南悦兮对这些八卦的姑娘很头疼,想说不是呢,似乎又会像昨天一样,被陈太太杀上门来。 而一边正由助理拿着鸡蛋滚眼袋的苏茉则轻轻笑了起来,幽幽的道:“霍少其实不是像你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花心滥情,或许,他这一次是认真的。” 苏茉跟霍聿倾的关系,圈子里都知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而且谁都知道,霍聿倾对苏茉是特别的。 他们一直都以为霍聿倾和苏茉才是一对,现在苏茉竟然亲口说,霍聿倾对南悦兮是认真的? 南悦兮才来演艺圈多久,先是霸占着梁少女友的位置,接着又潜规则陈导,现在又抢走了属于苏茉姐的霍少? 众人对南悦兮的为人十分鄙视,看她现在被蜂拥而至的绯闻缠身,本来少有的同情都转变为了幸灾乐祸。 那个化妆师更过分,竟然还公报私仇的给南悦兮画了个烟熏妆,南悦兮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石化了…… 毫无意外,南悦兮这次出场又雷倒了一堆人,被陈太太训了一晚上的陈导,气得指着南悦兮骂都骂不出来了。 南悦兮倒是淡定,似笑非笑的睨了眼那个在人群里藏头缩尾偷笑的化妆师,无所谓的道:“每个人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是不是?沐冷香也想改变下自己,觉得自己这样的妆容会很别致,女为悦己者容嘛!” 现在的戏份已经是沐冷香爱上了三皇子之后的,沐冷香要对沐寒梅频频使坏,明里暗里,她反正就是一心想要取了沐寒梅的命。 沐冷香改变的妆容,也能变相的说明她的内心情绪变化,南悦兮这样一番话,连陈导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小化妆师默默的松了口气,神情复杂的退出围观人群,没发现沐寒梅的饰演者苏茉,正白衣蹁跹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细长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场戏拍完休息的时候,梁宸从邺城赶了回来,阴沉着一张俊脸冲向南悦兮,却在见到她脸上的妆容时步伐一滞,黑着脸疾步过去攥住她。 “学长?”南悦兮不明所以。 “跟我过来!”梁宸咬牙切齿,几乎是用拖的将她给拖进了化妆室。 “学长!你干什么?!”南悦兮不悦,使劲摔开梁宸的手。 以前对梁宸是抱着感激之情,所以才和颜悦色,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梁宸对她冰冷的态度,脸色更黑了,但还是冲着化妆室里面的工作人员僵硬的微笑,“麻烦大家先出去,我跟悦兮说几句话。” 他还知道自己是被称赞为人亲切的大明星,尽管这句话说得已经很咬牙切齿了,但还知道扯着嘴角保持微笑。 现在晴天娱乐被收购,梁宸这个少东家也泡汤了,但工作人员还是很给他面子,不过就是走得慢吞吞的,想要听一点绯闻。 南悦兮轻嗤了一声,绕过梁宸往外走,“不好意思学长,我忙着拍戏,也跟你无话可说。” “站住!”梁宸咬着牙低声说了一声,见南悦兮罔若未闻,激动之下吼道:“你跟我分手!就是为了勾搭霍聿倾那个花花公子是不是!” 众人:“……” 第24章 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原来梁宸风尘仆仆的过来找她,就是来质问她跟霍聿倾的关系? 毕竟她现在是绯闻女王,娱乐记者们哪里会放过有关于她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呢?霍聿倾跟她的绯闻已向全世界公开。 南悦兮冷笑了一下,不愿意跟梁宸继续说下去了,这些话题根本毫无营养,亏得她之前还那么信任这位帮助她的学长! “看什么!全都给我滚出去!”梁宸拽住南悦兮,暴怒一吼,吓得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工作人员们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南悦兮被吼得耳朵嗡嗡响,挣着手臂冷淡道:“梁宸学长,我们从未交往过,即使是虚假的关系,也已经分手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梁宸冷笑,“你姐姐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们分手的绯闻是怎么回事,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她实话呢?” 南悦兮猛地僵住,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向梁宸,“你的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还有,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梁宸看着绝情到冷血的南悦兮,想到晴天娱乐被收购后的不甘,想到霍聿倾对南悦兮的保护,心里压制的愤怒火苗一窜三尺高。 “南悦兮!你以为你攀上霍聿倾,就能留在娱乐圈了么?霍聿倾玩过多少女人你知道吗?我敢保证,不到三天他就会甩了你,把你玩烂了,你就是哭着求我,我也不要你了!” “神经病!”南悦兮翻了个白眼,这种毫无意义的诋毁还激不起她的愤怒,毅然的转身就要离开。 她的油盐不进,让梁宸心里发慌,急忙从后面抱住她,又说起软话的哄劝,“悦兮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气话来伤你的,我是怕你离开我,悦兮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我想娶你悦兮……” 梁宸一边慌乱的说着情话,一边想要将南悦兮浓妆艳抹的小脸掰过来亲吻,这可是他常用的泡妞手法,百试百灵,就没有失手过。 可惜南悦兮不是他泡过的那些女孩,反手又将梁宸才刚恢复的眼睛打成了熊猫,痛得梁宸捂着眼睛嗷嗷叫。 南悦兮冷哼了一声,掀开帐篷就走出去,却发现外面已经围得人满为患了,这些人比她昨夜还能听墙脚! 然而更恐怖的是,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是哪个内奸,竟然瞬间就将刚才的对话录音,还传到了网上…… 《凤鸣天》还没开播呢,南悦兮就成了当前最火的绯闻女神,光荣事迹让众人骂声连绵不绝。 而因为那段曝光短短几分钟的录音,梁宸也成了绯闻女神,还被曝光出和邹玲利的爱恨情仇来。 从绯闻看,南悦兮一直都在做插足别人的第三者,于是,粉丝们送给她一个绰号:南瓜小三。 南悦兮无语,虽然她在家里的确排行第三,也是最小的一个,但和小三还是有显著区别的好吧? 还有,那个瓜是怎么回事?还南瓜小三呢,为什么不是兰花小三…… …… 南悦兮被记者和黑粉们围堵得都不敢离开片场,受累的梁宸也是如此,黑着脸瞪着还有心情吃盒饭的南悦兮。 南悦兮摸着肚子打了个优雅的饱嗝,无视他又翻看起剧本来,却被梁宸一把夺过去“啪”的扔在地上。 “霍聿倾一个花花公子,你跟他不如跟我!你看你现在躲在这里吃这些垃圾食品,他人又在哪里?陪着你的还不是只有我?” 梁宸这话说得忒厚颜无耻,南悦兮唇角抽搐,“我的事与你无关,而且学长,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们不能活得连马都不如!” 梁宸:“……你到时候被甩了,别哭着求我娶你!” “这句话你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娶我?”南悦兮伸着小手指掏耳朵,桃花眼讽刺的睨着他,“学长算盘打得好,可别忘了我跟我姐说过永远不回去,就算是嫁了人,你也不过只是多一个孤家寡人的累赘媳妇罢了。” “悦兮你太单纯了!”梁宸不以为意,撑着桌子将她困在怀中,唇角笑得很温柔,“血浓于水,你姐姐怎么会不管你死活?还有那个人……” “砰”的一声,梁宸捂着另一只眼惨叫,握拳锤上桌子,“南悦兮!你特么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来打我啊。”南悦兮靠坐着小桌子,双臂环胸扬着桃心形的白皙小下巴,一副拽上天的无赖样。 梁宸气得差点吐血,要不是打不过,他怎么会不敢打?他可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像她这么简单暴力! 第25章 自己女人的事情自己解决 南悦兮和梁宸是等着李敏勤过来处理的,李敏勤要赶过来怕是得大半夜,而天色才黑了不久,霍聿倾的红色法拉利就行驶了过来。 “悦兮丫头,你看你怎么成天闯祸,昨天是陈导,今天又是梁宸,难道我还满足不了你?昨晚你不是还嚷嚷着不要不要了嘛。”霍聿倾邪魅的坏笑。 南悦兮已经对霍聿倾的死不正经形成免疫了,反正现在片场里面又没有记者在,便只是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 而她这一笑,对于唯一在场的第三者梁宸来说,却是等同于默认,而且还在他这个前男友面前高调秀恩爱! 梁宸恼怒异常,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处发,立刻就将蓄力得都快爆炸的拳头往霍聿倾砸了过去。 他打不过南悦兮这个女汉子,还打不过这个娘炮么?早就看霍聿倾这个泡尽天下美女的家伙不顺眼了! 可是梁宸万万没想到,带着个眼镜装斯文败类的霍少,其实就是个衣冠禽shòu,下手竟比南悦兮还狠辣阴毒。 梁宸现在不但是熊猫眼,连门牙都差点打掉了,这对注重形象的大明星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耻辱! 梁宸气得“呸”出口中血沫,当即就要报警,却被霍聿倾一脚踢掉了手机,邪魅红唇勾勒着讽刺的讥笑。 “悦兮丫头,你以前的眼光是有多差,竟然看上了这么个弱鸡?还嫌绯闻不够呢?猪队友嘛简直是!” 南悦兮咳嗽两声,“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说,梁宸都是我的学长,我的学长怎么能是猪呢?” 梁宸一会儿瞪这个一会儿瞪那个,气得口不择言了,“霍聿倾!你不过就是玩玩南悦兮罢了!你敢保证你会娶她吗?你敢吗?” 这个问题也太刁钻了些,霍聿倾为难的看向南悦兮,却见南悦兮正双眼发光的盯着他,活像他是块肥肉似的! 霍聿倾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惊悚道:“干什么一副想吃了我的表情?虽然我长得秀色可餐……” “对啊对啊,你长得太美了,我想天天看到你,你会娶我的对不对?亲爱的?”南悦兮凑过去抓住霍聿倾的胳膊使劲眨眼。 霍聿倾活见鬼的看她,“丫头,你玩什么?我娶你我……我还不被你那混蛋给大卸八块?” 最后一句,霍聿倾是在南悦兮耳边说的,南悦兮也勾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所以你必须负责到底,放心,等我在娱乐圈站稳脚跟你就可以拜拜了,还是说你也害怕言厉行?” “……你倒挺会物尽其用!”霍聿倾唇角抽了抽,又恍然所悟道:“原来你怕厉行啊!” “谁怕他了!”南悦兮后知后觉的发现说出了心里话,不由红了脸,这一幕落在梁宸眼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这一生就从没有这么狼狈过,越想越气的吼:“你们两个的悄悄话说够了没有?到底敢不敢发誓啊!” 南悦兮是打定主意要霍聿倾给她撑场子了,生怕霍聿倾拆她的台,遂抢先道:“我的男人我信任,就不用学长操心了!” 我的男人?两个男人都石化了…… …… 在霍聿倾的疏通下,南悦兮再次被成功解救出来,不过这一次车上却没有那个“混蛋”。 南悦兮上车后倒是变得异常沉默,霍聿倾善解人意的劝解道:“厉行很忙的,别看他昨晚半夜就离开了,我来这里其实就是他远程指使的!” 南悦兮还是不说话,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像回光返照一般,桃花眼亮晶晶的急忙抓住他,“祸水祸水!你一定要帮我啊!帮帮忙假装做我男朋友吧!这段时间里你老实点别劈腿,我出一千块钱一天的演出费!” 霍聿倾对她的思维逻辑倍感无语,只能扶着装13的金丝眼镜笑个不停,就在南悦兮快要被他笑得没耐心的时候,车窗外传来男人冷沉沉的声音。 “怎么?买了我不够,还要再买一个?” 灯火阑珊的乡野农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似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又像是蛰伏丛林的猛兽,蓄势待发。 南悦兮一回眸就对上车窗外他幽邃的狭长凤眸,锋利而冷锐,尽管有些细微疲惫的血丝在里面缠绕。 他应该也是刚到,撑着车门的修长手指里还攥着一把车钥匙,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身后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有钱啊!南悦兮唏嘘,怪不得苏茉说他是人上人,人上人啊,危险人物,避而远之才是正理…… “不是说最早也要明天才能过来吗?”霍聿倾诧异,却被车外身处阴暗的男人冷飕飕的瞄了一眼,哭笑不得道:“行行,自己女人的事情自己解决,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 他就不该在知道哪些绯闻后,第一时间就跑去帮忙的,连左拥右抱的温柔乡都给冷落在一旁了,他这都是为了谁啊他…… 霍聿倾一走,南悦兮就想跟着跑的,早就顶不住这男人散发出来冰天雪地般的阴森压力了。 可毫无意外的,她这才开始动作就被男人打开车门一把攥了出去,力道大得差一点就被摔倒在地上,又被他给提着纤腰重重的抵上车门。 鼻间全是男人身上独特的荷尔蒙气息,男人贴来的力道大得像是要吞噬了一般,南悦兮觉得自己都快被男人给压成肉饼了。 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南悦兮疼得拧起秀气的眉头,推着他道:“干嘛你!我又什么地方惹你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懂吗?” “难得,你也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男人冷笑,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抬起她倔强小下巴,大拇指摩擦着她细嫩的唇,声音很低的问:“南悦兮,在你眼里,我连霍聿倾都不如,是不是?” 第26章 要我负责? “……什么?”南悦兮懵了懵,不明所以的看向男人。 可她这一抬眸,顷刻就被男人猛然俯身吻住了唇,这一次没有冰冷的池水,却更加让她窒息得几近晕厥。 他并没有制住她的双手,南悦兮已经在缺氧状态下,毫不客气的将他捏住她下巴的手背给抓得鲜血淋漓。 可男人却依旧纹丝未动,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凶狠,仿佛要吃掉她似的,食髓知味,直到汽车引擎声呼啸而至。 明晃晃的车灯直直的照射着红色法拉利,紧贴在车身的男女无所遁形的被曝光,刺目的光线被男人及时侧身完完整整的遮掩。 南悦兮都快窒息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本来是憋了满肚子的火气,但此刻好奇心却战胜了怒火,推着挡着自己视线的肉墙,歪着脑袋努力的往外瞧。 白色的玛莎拉蒂,果然是苏茉,没想到娴雅娇柔的茉莉女神,竟然还会飙车,尽管飙得并不怎么完美,豪车撞上了大树。 南悦兮正暗自唏嘘着,头顶落下冰冷冷的磁性声音,“你先进去!” 啥?叫她进去?凭什么! 南悦兮抬起头瞪他,却对上男人阴沉晦暗得有些可怕的黑眸,血丝缠绕,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一头足以毁天灭地的凶残猛兽。 他在生气么?生什么气?南悦兮懵圈,该生气的应该是她好不好?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前一刻才火热的强吻她,现在又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样下达命令,这衣冠禽兽是有人格分裂么? 不是说不喜欢苏茉么?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被苏茉现场捉奸了,所以想要支开她,给苏茉解释么? 南悦兮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瞬间冒了很多疑问出来,却又什么都没有问出口,只是倔强的抬着小下巴挑衅的斜睨他,态度坚决的表示她的不肯走。 她要看他怎么解释这个“误会”,看他怎么样颠倒是非黑白,她不是被人随便拿来利用完就能说丢就丢的! 她的坚持以对,男人也沉默无言,五官背着灯光极为阴暗,不知道俊颜上是何种表情,只是那双凝视着她的鹰眸,像是要将她抽丝剥茧般的犀利而复杂。 四目相对太久,南悦兮瞪得眼睛都酸了,玛莎拉蒂的车灯突然熄灭,战火硝烟的视线又变成了朦胧的幽暗。 下一秒,男人清冽如雪松的气息从鼻端撤离,转身,沉步走向打开车门下车来,却踉跄着摔倒在地上的苏茉。 可惜乡村夜晚天光微弱,即使南悦兮再努力瞪大眼,也只能依稀看到苏茉倒在走过去的黑影脚边,下一刻就被男人给抱了起来。 那么熟悉的姿势,有幸体验过好几次公主抱的南悦兮不由僵了僵,突然就觉得像是吃了只苍蝇般的不爽,浑身都不爽! 于是,当男人抱着怀中女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站了出去,“言厉行!我要你给我道歉!” 言厉行缓缓看她,面无表情的抿着还沾染着一滴殷红的薄唇,妖冶的色彩,让南悦兮都耳根红透了,却无法渲染男人幽沉黑眸里的冰若冰霜。 他没说话,只是跟陌生人一般的看着她,不,比陌生人还冷漠,就好似初见那一夜,他对她无情的驱逐。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不退反进,指着自己已经被折腾得红肿破破皮的嘴唇,冷声问道,“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我这是被狗给咬了吗?” 南悦兮一般不会讽刺人,这一次却把对方比作狗,不善隐藏情绪的姑娘,她的怒火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面对南悦兮极端苛刻的质问,男人却只是凉薄的勾了勾唇,淡漠道:“你想如何?要我负责?” “负责?”南悦兮冷笑,那倒不至于,谁稀罕他负责啊,不过…… 正要说话,搂着男人脖颈的苏茉幽幽开口,“悦兮,做我们这行,吻戏是常有的事,你要是真要厉行哥哥负责,就好好跟厉行哥哥说吧,厉行哥哥,应该会答应的……” 苏茉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慢,受惊后惨白的小脸还没恢复过来,搭配上泫然欲泣的美丽水眸,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苏茉这一副受了委屈极力忍让的模样,让南悦兮无语了,还吻戏呢!这是吻戏吗?这分明就是强吻嘛! 不过貌似她的确是插足了他们的第三者,可搞出这些混账事的到底是谁?是她吗? 南悦兮盯向罪魁祸首的男人,可男人只是冷嗤一声,“我会答应?别自作聪明!” 南悦兮:“……” “厉行哥哥……”苏茉欲言又止,被男人抱着走向农庄大门,越过南悦兮的时候,苏茉的目光是同情的。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随着两人从面前走过,女人洁白的真丝长裙扫过她紧紧握在身侧的小手,凉津津的。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像是怎么都不会消散一般的凝固,形单影只的她就被禁锢在其中,闷得好似头上顶了一层又一层的乌云。 该死!她这被抛弃的怨妇感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嘛!这个男人有了新欢她该高兴的不是吗? 不过她再留在这里,似乎已经不合适了,她还是走吧,本来她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啪”的一声,一个大番茄突然迎风砸了过来,被南悦兮敏捷的躲避了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谁啊!”南悦兮怒,回头看过去的时候,灼灼晶亮的桃花眼里掠过一丝很浅却很明显的黯然。 霍聿倾换上白色的居家服,拖着拖鞋吊儿郎当的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红番茄在啃,倚着大门邪魅的勾唇嗤笑,“诶,见到是我很失望是不是?我可是你男朋友啊,你见到男朋友就走不合适吧?” 南悦兮本来已经走了好几步了,闻言猛地回头,抿着小嘴问:“你答应了?一天一千,多了没有!” 霍聿倾唇角抽搐,对她勾了勾手指,“来,即日生效。” 南悦兮透过大门,看了眼后面走出来站在台阶抽烟的高大身影,泄愤一般飞奔过去往霍聿倾身上扑,“亲爱的,我要你抱我进去!公主抱!” 霍聿倾好歹也是花场老手,什么样的女人没染指过,可南悦兮这位美女却让他深觉无福消受。 身后紧盯着渗人的冷芒,面前又扑来耀眼的骄阳,是个人都收不了,霍聿倾当机立断的转身就往里面跑。 南悦兮气结,要不是她反应够快,铁定会扑个狗吃屎,该死的祸水!你死定了! 年轻的男女在院子里追逐,连静谧的夜色似乎也变得沸腾起来,闹哄哄的,言厉行铁青着脸转身大步进屋。 苏茉正独自坐在藤椅上,低着头看着自己很淡雅的桃花色美甲,眼神飘忽不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言厉行走进来,才抬头柔柔的笑,“厉行哥哥,没想到我崴了脚你会抱我进来,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言厉行无言,沉默的坐在独立沙发上抽着烟,长腿自然优雅的交叠着,就连弹着烟灰的细微动作都充满了矜贵的魅力。 可那张鬼斧神工的完美俊颜,却面无表情的寒霜笼罩,拒人千里,感觉如同仿若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苏茉等了他许久,见他只抽烟不说话,只是偶尔看一眼窗外还在院子里打闹的男女,她不由抿紧了唇。 下一秒,又恢复温柔的微笑,体贴的道:“厉行哥哥这么快回来,应该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不用了!”言厉行碾灭香烟,语气淡淡的站起身来走向后面的小门,那是通往他住处的道路。 苏茉脸上柔软的笑容僵了僵,正要撑着椅子起身,就见到外面一路吵着进来的南悦兮和霍聿倾。 “祸水!你赔我衣服!我可是花了五位数买的!” “不就是件衣服嘛,看你急的,我给你擦擦就好了,来!”霍聿倾拉住南悦兮的小手,带着她进去厨房,拉拉扯扯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言厉行顿了顿,不过短暂的一秒就继续离开,像是并没有看那还刻意绕到他身边去转了一圈的男女。 南悦兮被霍聿倾强行拉着转圈圈,像是故意在招摇撞骗秀恩爱似的,让她羞恼得满头黑线,但言厉行的反应让她更愤怒了。 什么嘛!那什么眼神?把她当垃圾在看是吧?她有那么碍眼嘛?南悦兮满腹怨言。 霍聿倾好笑的在她头上拍了下,揶揄道:“看哪儿呢?你的男朋友在这里!” 南悦兮冲他翻了个白眼,扯着自己脏兮兮的裙子,“快点找东西给我洗啊,一会儿该洗不干净了,这么贵的衣服多浪费!” 霍聿倾被她催促得团团转,无语的唇角直抽,“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山穷水尽的女朋友,史无前例啊!” 两个人在厨房里面说说笑笑笑,外面的苏茉被冷落半响,跛着一只脚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聿倾,我给厉行哥哥做点夜宵送过去,你忙完帮我好不好?” 第27章 小鹿乱撞 霍聿倾正拿出干净的帕子沾了水,听到苏茉一叫他的名字,随手就将帕子丢给了南悦兮,快步过去搀扶苏茉。 “脚还疼吗?疼还走什么路!以后还想不想跳舞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的?快给我看看!” 霍聿倾又将苏茉压在藤椅上,脱掉她的白色细高跟,轻柔的握住她白皙秀气的小脚,偏瘦,却很漂亮。 苏茉张了张嘴,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对南悦兮微笑解释,“我就是扭了脚,厉行哥哥才帮忙抱我进来,悦兮你不要生气了。” 生气?南悦兮无语的擦着浅蓝色裙子,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笑容来,“不生气,我跟他没关系,亲爱的祸水男朋友,给我找件睡衣吧?” 昨晚她在被言厉行抱进浴缸后,又给了她一件他的衬衣,足够宽大,能当短裙穿穿了,可现在她只能求助霍聿倾了。 霍聿倾却丝毫不给面子,头也不回道:“我都是裸睡的,穿着衣服多影响发育,你看你飞机场的身材……” “我……”南悦兮指着自己不说D,好歹也有C的位置,但见霍聿倾只专注手里的玉足,也懒得跟这个有眼无珠的男人多说什么,愤愤的走向浴室关上门。 “悦兮,”不久,外面传来苏茉温柔的声音,“我这里有几套睡衣,是新的,你洗好了就到我房间去拿吧。” 南悦兮抹了满身的泡泡,正在使劲的搓着自己的嘴,闻言模模糊糊的道了声谢,又使劲的刷牙,想要将口腔里面的味道消灭干净。 讨厌的男人!混蛋男人!跟疯狗似的咬得她满嘴的伤痕,每次都这样!到底会不会接吻啊! 等南悦兮洗好,穿着自己的衣服出去的时候,霍聿倾和苏茉都不见人影了,厨房里也没人,倒是给她留了一碗意大利面。 在片场的时候就吃得够饱了,从小就对身体素质严格要求形成了习惯,不贪暴饮暴食,没有再多吃那一碗就上了楼,敲了敲苏茉的房间。 “苏茉姐?苏茉姐?” 苏茉并不在房里,不过房门没上锁,而且也是苏茉让她自己进去拿衣服,于是就开灯进去直奔苏茉的浅粉色小衣柜。 可还没找到睡衣,就看到对面灯光幽暗的半开的窗户里,笔记本散发的蓝光笼罩下,苏茉正躬身往男人旁边倾斜,都快重叠在一起了。 南悦兮呆了呆,她敢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不过苏茉和言厉行这个暧昧的姿势是在做什么? 受万人追捧的堂堂女神,云端之上的苏茉,竟然小心翼翼的捧着男人的大掌,温柔至极的……上药? 哦,对了,他那手被她抓得伤痕累累,刚才洗澡的时候还发现指甲缝里面残留着血迹呢,她是下了狠手的。 活该!让他总是欺负她!南悦兮愤愤的盯了眼苏茉靠得很近很低,正好在男人眼皮子底下的女性曲线,又愤愤的扭开头。 可她的眼角余光却没收得回来,敏锐的捕捉到苏茉擦完药,又从后面抱住了言厉行,两个脑袋隔得那么近,都快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好吧,她又非礼勿视了!南悦兮有些慌乱的拔腿就跑,却和正好走进来的霍聿倾撞了个满怀,差点跌倒下去。 霍聿倾一手按着眼镜,一手急忙抱住她,邪笑道:“你心虚什么?是不是偷小茉莉的什么东西了?还不乖乖的交出来!” “谁敢偷你们家小茉莉的东西啊!”南悦兮火气很大,摊开小手道:“把你的车借我一晚,男朋友!”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想去哪儿?”霍聿倾挑眉,视线往对面瞟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喜欢就去抢啊!你这野蛮丫头也有不敢做的事啊!” “你怎么不去抢!”南悦兮不甘示弱,也学他一般笑得坏坏的,“你喜欢苏茉姐,却眼睁睁的看着苏茉姐跟言厉行抱着,你还是男人吗?” “你还是女人吗?你这小丫头,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小茉莉了?”霍聿倾唇角猛抽。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怎么,还不敢承认么?”南悦兮鄙视。 “那你承认你喜欢厉行么?”霍聿倾反问。 南悦兮:“……” 开什么玩笑!她会喜欢言厉行?怎么可能!南悦兮想要反对,却突然被霍聿倾拦腰一抱,往苏茉的大床上丢。 “干嘛!想打架啊!”南悦兮摔得满脑袋冒星星,正蹦起来就见霍聿倾拉上了窗帘,冲她眨眼。 “丫头,我们来赌一把,你猜厉行看到我们这边熄灯就寝,是过来英雄救美呢,还是在那边效仿我们呢?” 霍聿倾真是恶趣味,南悦兮满头黑线,扯着嘴角笑:“我猜他什么都不会做!因为……” 她攥紧小拳头做了个揍人的手势,惹得霍聿倾倚着墙壁笑弯了腰,摇头叹道:“丫头,你可别小看我,我和厉行都是特种兵退伍的。” 南悦兮恍然大悟,原来是做过特种兵啊,怪不得那么厉害,将她欺负成这样,不过…… “特种兵也收弱视?” 霍聿倾:“……” 当晚,言厉行果然没有过来,不过在几分钟之后,本该在对面房间里的苏茉,倒是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你们都在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苏茉牵强的笑着,脸色很苍白,而且眼角还有些微微的红肿,像是刚刚才哭过。 霍聿倾本来正在跟南悦兮无聊得玩手机游戏,见状立刻就丢掉了手机跑过去,揽住苏茉体贴的嘘寒问暖。 南悦兮盘腿在床上看着举止亲密的男女,纠结的咬着手指,她怎么似乎走到哪里都是电灯泡呢?真邪门! 算了,她还是先溜吧…… 她从边上偷偷的跑出去,回到自己的客房关上门,直奔窗台悄悄的掀起一角,跟做贼似的往外瞅。 其实,她这个位置太偏,不像苏茉的房间可以跟对面遥遥相望,只能看到那扇窗户倾泻在夜色里的微蓝光线。 还在工作啊,连美女投怀送抱都不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立地成佛的正人君子呢,其实不过就是不想在苏茉面前泄露了他一分钟的自尊心罢了。 南悦兮冲对面翻了个白眼,拉上了窗帘,翻出自己的小包捣鼓了一阵,然后踮着脚尖轻悄悄的出了门。 苏茉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隐约还能听到男女交谈的模糊声音,南悦兮这次却不是来偷听墙角的,而是做贼似的溜到了对面的小楼。 这还是南悦兮第一次来这边单独的小楼,建筑略有些陈旧,她这个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行,还是一不小心将板凳给踢翻了。 “……” 南悦兮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跑到另一边背抵着墙壁,房门打开,幽暗模糊的深蓝光线,将男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远。 紧接着,那道身影似乎走了出来,南悦兮屏息静气的捂住嘴,可下一刻,房门又“嘭”的一声关上了,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南悦兮松了口气,急忙从兜里取出一叠火红钞票,正猫着腰往门缝使劲塞,房门又猛地打开,她想要缩回的手腕被男人一把拽起来,硬生生的被抵在门上。 “又来招惹我?南悦兮,这是你自找的!”男人眯眼,血丝缠绕的黑眸里似乎渗透着嗜血的凶光,低头就又要进攻她红肿未消的唇。 南悦兮不由心颤,双手都被擒在头顶无法挣脱,下意识的闭上眼,口中却快速的说道:“你会娶苏茉姐吗?” 言厉行顿了顿,复而停在她唇畔若有若无的轻轻摩擦,呼吸的香烟味道比平日里浓了些,却更加该死的诱惑。 南悦兮毕竟年纪小,这方面上有憧憬,也生涩稚嫩,不受控制的脸色发烫,心跳加速,宛如小鹿乱撞。 她慌乱的想别开头,却被男人在唇瓣上一咬,冷冽的声音略带性感的沙哑,“不娶。” 他这一下看起来狠戾,咬得却并不重,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的南悦兮全身都在颤栗,又软软糯糯的笑,“那你会娶我吗?” “……”这一次,男人终于退开一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 南悦兮也缓缓睁开眼,借着笔记本的微弱光线看着男人阴暗的五官,笑容格外妖娆,“放心,你不会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你,喏,钱还你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别再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告你性骚扰!” 南悦兮抬了抬小下巴,指向的是散落在门边一地的火红钞票,可男人只盯着她,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捏碎了一般。 “放开我!”她皱着眉头拧手腕,挣扎不动就抬起膝盖,却被男人猛然逼近,如山的重量不留一丝缝隙的紧紧压制。 “南悦兮,”他缓慢的叫着她的名字,几乎是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沉声道:“准备好证件,回邺城领证!” 南悦兮:“……” 不,不是!这套路不对啊!苏茉不是说他心有所属吗?那个厉行哥哥心里的女人呢? 好吧,对于有些人来说,婚姻不过就是男女双方能互惠互利,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第28章 回收你这个二手货 南悦兮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本来是来撇清关系的,反倒把自己的婚姻给搭进去了? 这怎么可能?可现在脑子里一团乱,什么也不想去想,干脆直接踮起脚尖猛地贴上男人近在咫尺的薄唇。 尽管已经被迫尝试过好几次了,可轮到她主动,就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了,瞪大了桃花眼紧盯着男人似乎暗光闪烁了一瞬的狭长凤眸。 下一刻,她的唇瓣被熟悉的裹覆,在男人的直视下羞涩的闭上眼,她的主动让这个吻变得不再血腥粗暴,却更为缠绵悱恻,让她耳根都红透了。 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柔顺乖巧,徐徐松开了她的手腕,正要落在她的脸庞,她却猛然攥紧了小拳头挥了过去。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白这一拳不能对这个铜墙铁壁的男人造成伤害,不过只是虚晃一招,趁着男人闪避的时候拔腿就跑。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下楼梯的时候还摔了一跤,顾不得手掌磨破了皮,爬起来又跑,可谓是这一生里跑得最狼狈的时刻。 这个鬼地方她是再也不会来了!当即回房间拿起随身的包包,深更半夜的,直接孤身一人就跑出了小农庄。 这个地方离她所住的酒店路程较远,只得打电话求助李敏勤,但李敏勤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她便借着月光先跑一段路,却总感觉身后有什么跟着她。 南悦兮是很敏锐的,加速减速了一阵猛地回过头,跟离她十米外的男人对了个正着,那个男人僵了僵,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高大健硕的年轻男人,完全陌生的面容,南悦兮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吐出憋了好久的一口闷气。 陌生男人不可怕,她怕的是那个让她脑子到现在还晕着的混蛋,正好,她现在格外想揍人! 奈何那位路人甲并没有靠近她十米内的意思,直到她上去了李敏勤的房车,那个男人才掉头往回走。 南悦兮皱了皱眉,李敏勤往后视镜看了眼,语气很不好的问:“在看什么?你跟梁宸又在闹什么?” 南悦兮收回视线,闭上眼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无力的道:“李姐,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好吗?半个小时就好,半个小时……” 南悦兮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看来的确是累得不轻,这还是李敏勤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疲惫的样子。 终归是自己的艺人,南悦兮这段时间的努力她也看在眼里,但并不是所有努力的人,都能得到上天的眷顾,取得成功还得靠她自己的手段。 李敏勤叹了口气,调高空调的度数,按下电话号码,“梁宸,我找到悦兮了……” 南悦兮不过是闭目养神,闻言眼皮子微微动了动,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梁宸来抱她下车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不用劳烦学长,我自己可以走。” 大晚上的,梁宸还戴着墨镜和口罩,抓住南悦兮推拒的手臂狠声道:“都被霍聿倾赶出来了,还分不清现实?南悦兮,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要现在求我,我还可以考虑回收你这个二手货……” “二手货?”南悦兮唇角一抽,一把摔开他,“一手都没有过,何来二手?学长,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南悦兮冷着小脸走出停车场,李敏勤本来是为了给他们二人世界特意回避开的,见状出来阻拦已经晚了。 南悦兮直接坐上电梯直接回了房,对李敏勤的来电也直接关机,去浴室里重新洗了个澡出来,提着那件浅蓝色的休闲连衣裙就往垃圾桶丢。 可想到这件裙子不便宜,还是没忍心,又将裙子丢到洗衣机里面按下开关,抓着毛巾搓着湿润的长发,回去房间打开电脑。 果然,网站上大篇幅都是关于她的丑闻,甚至还有人爆料说跟她一个大学,还说她在校就出去卖,还附了图。 图片很模糊很暗,霓虹闪烁的酒吧,她穿着绯红小短裙,正抓着一个强壮的外国男人,还色眯眯的挑起了那个男人的下巴。 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跟她的定妆照和偷拍的照片放在一起,相似度还是很高的,毕竟那就是她的照片嘛! 南悦兮撑着下巴笑,纤长的手指轻轻的碰触着液晶屏幕右下角,荡起细微的涟漪,似乎想要握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 而同时,另一处的屏幕上也呈现着同一张图片,不同的是,这张图片的右下角有一只正伸出的男人大手,钴蓝色的西装袖口雍容华贵。 …… 《凤鸣天》这部电影已经连续拍摄了四十六天,南悦兮这个女四号的戏份并不多,还有最后几场戏。 想到很快就能离开秋山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用看到某一个人,南悦兮沉郁的心情都明朗了起来。 一大早的,还主动给李敏勤打电话一起吃早餐,又一起去片场,一路上都在接受着李敏勤苦口婆萨的教导。 有经纪人收拾烂摊子就是好,到了片场也没有扰人的记者,不过却有个恨她恨得要死不活的邹玲利等在外面。 邹玲利依旧是清新的碎花裙,就是脸色苍白了些,眼圈深黑了些,看起来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南悦兮郁闷了,正要跟李敏勤讨论讨论怎么应付,没想到邹玲利奔向了刚从红色法拉利上下来的苏茉。 苏茉的脚似乎还没好,鲜少来片场的霍聿倾扶着她,引得片场所有人都围观过来,羡慕嫉妒的,还有讽刺的。 当然,讽刺是对南悦兮的,笑她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勾三搭四的,现在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敏勤也责怪的在南悦兮手臂上拍了拍,低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还不给梁宸认错去!” 南悦兮:“……” “苏茉姐!苏茉姐!整个娱乐圈就只有你愿意收留我,我邹玲利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邹玲利跑到苏茉面前,一边说一边跪下,被苏茉温柔的扶起来,娇笑道:“不用谢,多收一个助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还是得谢谢你!”邹玲利看向南悦兮,毫不掩饰满脸的讽刺,“有些人没有助理呢,前几天我跪下来求她,她也不愿给我机会,我连孩子都被她逼得流掉了,她还不放过我,想要逼死我……” 邹玲利边说边抽泣,众人都朝南悦兮的方向指指点点,躺着也中枪的南悦兮唯有十万个无语中,被李敏勤拽进了化妆间。 “喏,给梁宸打电话!”李敏勤将手机递给南悦兮,上面显示的正是梁宸的手机号码。 南悦兮倍感头疼,她都说了几十遍她跟梁宸不可能了,幸好霍聿倾进来说先给她化妆,赶走了所有人。 “嫌我那儿不够隐秘么?你们两个三更半夜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是出去开房还是玩车震了?”霍聿倾揶揄的眨眼,打开化妆箱。 南悦兮一愣,脱口问道:“言厉行走了?” “装吧你,小骗子!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你们不是一起走的。”霍聿倾拿着眉笔敲她的脑袋。 南悦兮怒,拂开他的手,“别打我头!我走那不是为了给你腾地方吗?早说你喜欢苏茉姐嘛,说什么合作,简直就是在放屁!” “……你知道什么?小丫头,想要突破你颜值下限的最高纪录吗?”霍聿倾威胁。 南悦兮不屑,“来啊,那只能证明你这个金牌化妆师浪得虚名,越来越手残,要黑大家一起黑!” 霍聿倾:“……” “聿倾,你不要再戏弄悦兮了。”这时,苏茉带着邹玲利进来,还对南悦兮友善的微笑点头。 面对大气的苏茉,南悦兮也觉得自己太小心眼,叫了一声“苏茉姐”算是打招呼,便闭着嘴不再说话了,只是专注的看起了剧本。 现在她只想快点顺利拍完,早点收工,早点离开,这才是当务之急,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要息事宁人,有的人就是不让她如愿。 跟着苏茉进来的邹玲利,端着刚冲泡好的奶茶走过南悦兮身边,手忽然一松,滚烫的奶茶就往她脸上泼下去。 南悦兮正低着头看剧本,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被霍聿倾先一步稳稳当当的握在手里,再随手往身侧的邹玲利一丢,烫得邹玲利尖叫跳脚,白皙小腿都红了好几块。 “小茉莉,管好你的人!”霍聿倾瞥了眼跳梁小丑似的邹玲利,勾着红唇很温柔的提醒。 苏茉正坐在另一边的梳妆台惊骇的盯着邹玲利,闻言脸色白了白,拧眉道:“玲利,你在做什么?” 邹玲利一脸委屈,哭哭啼啼道:“我只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苏茉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回这份工作,我怎么可能这么做?而且被烫伤的明明是我啊……” 苏茉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南悦兮道:“悦兮,我替玲利给你道歉,对不起了。”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她一直没有表态的保持沉默,似乎又变成了她小气吧啦,还要当红一姐来给她这个小小新人赔罪…… 第29章 很快她就会遭报应 这一次,霍聿倾没有再捉弄南悦兮,给她和苏茉都画了美美的妆容,不过用在苏茉身上的时间比她的多了两倍不止,这区别待遇! 南悦兮扶了扶厚重的假发,吊着威亚飞上红木拼接的湖心亭廊桥,微风扬起长长的青丝,发间金色流苏在阳光下流水般荡漾,橘红色轻纱长裙层层叠叠盛开,如繁花绽放。 摄影监视器里,特写的少女以广袖遮掩半张白皙小脸,勾勒精细的桃花眼媚色流转,额间罂粟妖冶夺目,美艳不可方物。 这一场拍摄的皇后寿辰,沐冷香先是暗中设计骗走了沐寒梅,后又假意代替沐寒梅献舞,刻意精心打扮过的。 本来缺勤的梁宸也在李敏勤的催促下来了片场,小白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底掩盖熊猫眼,本来脸色很不好的,却正好看到南悦兮这一幕,不由惊艳得走不动路了。 跑过来的邹玲利见状,恨恨的瞪了眼南悦兮,在梁宸身后揉了揉眼,柔柔弱弱的开口:“阿宸……” 梁宸回过神来,回身看着邹玲利皱起了眉,不悦道:“不是让你离开了吗?怎么?嫌给你的钱少了?” 邹玲利尴尬的四处看了看,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南悦兮那边,虽然嫉妒却也松了口气,可怜兮兮的道:“不是的阿宸,我不想离开晴天,不想离开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也不会打扰你和悦兮……” “你以为我还会对你有兴趣吗?”梁宸不耐的打断她,语气不善,“要不是你,南悦兮会跟我闹掰吗?你给我滚远点!” 梁宸抬步欲走,邹玲利急忙拉住他,“阿宸,我帮你跟南悦兮复合!我有办法!我真的有办法!” 梁宸默了默,问:“你有什么办法?” 邹玲利看了眼南悦兮的方向,勾起狠辣的笑,“你等着吧,很快,很快她就会遭报应……” …… 梁宸回到剧组,《凤鸣天》的拍摄进度加快,三天后,已经顺利的进入了最终场,将在下午拍摄。 这两天加班加夜的赶工,一个个的吃过午饭,在太阳下面懒洋洋的,南悦兮也拿着剧本直打哈欠,好困啊! “悦兮,这两天怎么不去农庄了?”苏茉面带微笑走过来,相比众人的刻意孤立,苏茉算是剧组里面唯一愿意搭理她的女演员了。 南悦兮搁下剧本,耸肩道:“我跟那两位本来就不熟,当然还是自己住酒店更舒服,苏茉姐,脚好些了吗?” 这几天霍聿倾成了苏茉的贴身保镖,走哪儿都跟着,比如现在,就在远处的树荫下架着双腿戴着眼罩睡午觉。 苏茉笑,“早就好了,聿倾就是不放心,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因为小时候我练舞蹈的时候摔跤骨折过,所幸厉行哥哥陪着我,及时抱我去了医院,不然我就……让你看笑话了。” 抱?原来他们小时候就抱过了吗?南悦兮不由想到农庄里言厉行抱着苏茉的模样,又烦躁的揉起了太阳穴。 好好的,就能不提那个人吗?一想起那个人就心烦意乱,真是头疼死了! 可苏茉却是越说越来劲,似乎她的成长里充满了处处言厉行的身影,也让南悦兮更加明白了苏茉对言厉行的情意深刻。 南悦兮心里十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刚好苏茉的另一个助理拿了一杯奶茶和一杯咖啡过来,咖啡是给南悦兮的,苏茉偏爱奶茶。 苏茉这段时间很照顾南悦兮,因为南悦兮没有助理做什么都要亲自跑腿,苏茉经常买饮料都叫助理买双份。 而且这里是片场,南悦兮自然而然的端起来,正要喝的时候又突然停下,看了眼不远处正目光灼灼盯着她的邹玲利。 “怎么了?”苏茉喝着奶茶,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邹玲利已经转头忙别的事情去了。 南悦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咖啡杯,摇头道:“不好意思啊苏茉姐,我先去下卫生间。” 说完,还是仰头喝掉了一大口的咖啡,这才起身姗姗离去…… 半个小时后,最后一场戏准备开拍,可南悦兮和梁宸都没有出现,李敏勤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陈导大发雷霆,骂着这些新人没规没矩,没有敬业精神,就知道炒绯闻炒绯闻,咒骂一通之后还是让所有工作人员都去找人了。 陈导骂的明明就是针对南悦兮,谁都看得出来,陈导在陈太太彪悍的家暴后不再敢照顾南悦兮了,所有人都幸灾乐祸。 苏茉和霍聿倾相视一眼,会意的点点头走出镜头,正要一起去寻找,却听到保姆车那边传来女人的惊呼声。 “天啊!这里面是在干什么?大白天的还这么多人在,还要不要脸……” 众人闻声都跑了过去,围观那片场边上正在震动的保姆车,李敏勤一看到那辆车就眼皮直跳,那是她接送南悦兮的专车。 而正在这时,片场外陆续停下几辆豪车,晴天娱乐的前任老板梁树德从第一辆车上下来,恭敬的打开迈巴赫后车门,“言总。” 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地上,男人笔挺的深黑西装裹覆着高大伟岸的身材,全身都散发着君临天下般的威慑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车上下来的都是娱乐帝国的各大领导者,在男人面前却纷纷矮了一等,而被众星拱月的男人却微微蹙起浓密的剑眉,“怎么回事?” 男人看着的是片场里围聚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梁树德满头汗颜,急忙殷勤道:“言总,您先稍等一下,我去问问……” “不用。”男人打断他,径直大步往片场走,梁树德又赶紧指挥片场的保安开路通行。 保安们见梁树德如此卑躬屈膝,纷纷猜测那位大人物的身份,而片场里面的剧组工作人员都在关注那辆摇晃的房车,根本没发现领导们近在身边。 “诶!你们说车里是在干什么啊?” “不是废话吗?还能干什么?我们到处找南悦兮和梁宸,这一对儿倒好,躲在这里搞这事!” “前几天不是才说掰了吗?一会儿勾搭陈导一会儿勾搭霍少,这南悦兮还真是个骚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咱们哥几个,哈哈哈……” 众人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调侃着大笑,李敏勤甚觉丢人,恼怒的冲向房车,却被走过去的霍聿倾伸手阻挡。 “霍少!”李敏勤看到霍聿倾就像看到救星,厚着脸皮低声下气道:“你帮过悦兮好几次,应该是跟悦兮有点交情的吧,再帮她一次,不然她在娱乐圈就待不下去了……” “好吧,那我看在你李姐的面子上。”霍聿倾戏谑的眨了眨眼,李敏勤三十好几的人都被他逗得红了脸。 霍聿倾红唇勾勒邪魅的笑,挥手道:“你们都站远一些,悦兮丫头睡觉有梦游的习惯,有次跑到厨房提了把菜刀到处砍,把我的床都砍坏了,退开点退开点,免得误伤了你们。” 李敏勤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急忙叠声附和,“对对,悦兮梦游,说不定在车里跳舞,我们都退点吧,霍少是医生……” 李敏勤想要将人群驱散,可众人都对这个借口嗤之以鼻,根本赶不走,这时却听到后面突然爆发的冷喝。 “都在干什么!啊?还不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去!不想要工资了!” 众人回头,看到是西装革履,黑着一张脸的梁树德,一个个都震惊的叫着“梁总”,一窝蜂的散开了。 晴天娱乐虽然被收购,但梁树德还是晴天娱乐的管理者,不过就是头上有个上司,低人一等罢了。 梁树德是听到这些人议论,猜到是他的儿子梁宸惹了事,还叫保安来赶走了那些工作人员,只有霍聿倾还杵在车门前没动。 梁树德本来想要再说什么,身后有人疾步越过他,在霍聿倾扶着金丝眼镜玩味十足的笑容下,男人修长骨节的手指扣上了车门。 “言总!”梁树德满头瀑布汗,急忙上前想要阻,可那车门先一步从里面打开,有什么重物被里面给一脚踹了下去。 那重物趴在地上“唔唔唔”的叫着,身上的戏服和假发乱七八糟,扯掉嘴里塞着的抹布就破口大骂,“南悦兮!你……” “梁宸!”梁树德震惊这个被踢出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知子莫若父,急忙制止住梁宸即将脱口的粗话。 梁宸这才发现外面围观的不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而是一群西装革履的公司领导,当即涨红了幸免于难没有被揍的小白脸。 而保姆车里伸出一只洁白柔荑攀住打开的车门,橘红色长裙下交叠的长腿优哉游哉的摇啊摇,托着下巴,粉嫩的唇瓣讥诮的半勾,“好玩吗?学长?” 南悦兮笑得坏坏的,外面的霍聿倾也笑了起来,“嗯,是好玩,悦兮丫头你真会玩!” 南悦兮轻哼了一声,突然觉得周围不该这么安静,于是探出小脑袋四处张望,可还没来得及扫视周遭焕然一新的人群,桃花眼就从惊奇转变成了惊骇,猛地就要关上车门。 第30章 欠了东西想赖账 怎么会是他?天啊!真是冤家路窄!你倒是快松手啊! 南悦兮使劲想关门,可那只狂野有力的男人大手纹丝不动,即便是被她推过去的车门碾压得红了一大片。 南悦兮默默汗颜,终于还是放弃了对男人自虐的摧残,贼心虚一般,急忙又去开另一边的车门,抓着长裙子逃得像一只兔子。 “悦兮丫头,怎么这就走了?不继续玩了?”霍聿倾在后面唯恐天下不乱的扯着嗓子喊。 南悦兮理都懒的理他,她现在见到那个混蛋男人,满头满脑都已有一个字,那就是……逃! 霍聿倾揉着鼻子笑,正要转头对言厉行说什么,却见言厉行黑着一张俊颜松开手,径直就转身走出了片场。 霍聿倾:“……” 言厉行一走,所有的领导都恭恭敬敬的跟在他后面走了,梁树德也来不得跟梁宸说什么,只是指了指他丢下个失望的表情,快步跟了上去。 梁宸对那群来去如风的领导是一头的雾水,但他现在也无暇去关心那些,咬牙切齿的锤着地,“南悦兮!” “呵……”霍聿倾走过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瞥着他笑,“梁少,你该庆幸你这次是被悦兮丫头踢下了车,否则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会惨不忍睹,做人要懂得感恩,懂?” 呸!还感恩?梁宸差点没气得吐血,狠狠的冲霍聿倾离去的修长背影握着拳头,他早晚有一天要将这狂妄的家伙踩在脚底下! 不过南悦兮不是喝了咖啡了么?不是去了卫生间后就犯困,所以回到保姆车上午睡了么? 怎么在他溜上车准备欲行不轨的时候,反被那装睡的女人按住一顿狂殴,还连被她给塞住嘴喊都喊不出来…… 南悦兮殴打梁宸的画面,并没有多少人看到,在剧组工作人员眼里,就是南悦兮跟梁宸厮混了,连陈导也是这样认为的。 陈导因为避嫌没有跟去看热闹,只是道听途说南悦兮是多么的放荡,想到那一晚南悦兮一脚差点踢得他再也没了性福,陈导很不爽,觉得南悦兮厚此薄彼,看不起他。 所以,在这最后一场拍摄里,南悦兮不断的NG,要不是为了晚上有大人物参加的杀青宴,今天他还不拍了! 片场所有人都在嘲笑南悦兮,那么明目张胆的,还把黑粉们送给南悦兮的绰号叫了出来,南瓜小三! 南悦兮已经被黑得习以为常了,不以为意的认真拍完这场苛刻的最终场,当戏里的沐冷香被太子一箭穿心闭上眼的时候,她发自内心的笑了,仿佛卸下了巨大的心理包袱,搭配唇角流溢的鲜血,有种绚烂的凄美。 即使陈导再心存报复,但他还是在这一刻激动的站起来,一个劲的叫着“好”,倒是让南悦兮汗颜了。 她不过就是想到即将能离开秋山,即将永远的摆脱那个扰乱她神经细胞的男人,她真是太太太高兴了! 她的戏份结束了,梁宸和苏茉还有对手戏,当然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历经千辛万难,终于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梁宸按着被揍得到现在还疼得满头汗的腰部,在众目睽睽之下皮笑肉不笑的拦住她,低声警告,“南悦兮,你别得意,早晚我会让你哭着求我!” 南悦兮对他做了个鬼脸,抓着裙子跑去换衣服了,这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南悦兮和梁宸激情后的温存,是在调情呢。 听着众人毫不避嫌的流言蜚语,给苏茉端来奶茶的邹玲利难看的脸色更是阴郁,抓着的奶茶从吸管里挤出,纸杯都变形了。 苏茉看着那杯奶茶微微拧了拧眉,没有去接,从她边上走过,对另一个助理道:“重新买杯奶茶过来。” 邹玲利手指一抖,可怜楚楚的喊:“苏茉姐,对不起,我再去买一杯……” “你不用去,”苏茉拉住她的手,娇柔的笑,“你准备准备,晚上陪我一起去参加杀青宴。” 邹玲利蓦地瞪大了眼,震惊之余受宠若惊,她是苏茉三个助理里最后来的一个,没想到苏茉会选择带她。 杀青宴么?邹玲利眼珠子转了转,阴险的勾起了嘴角,南悦兮,就不信你次次都那么走运,看整不死你! …… 另一边,南悦兮在化妆间卸妆,小化妆师在旁边给她取下假发,双眼贼溜溜的往外瞧了瞧,见没有外人才低声道:“悦兮,你小心点邹玲利,她成天都在跟我们说你的坏话!” 这个小化妆师,就是那次给南悦兮化了烟熏妆的那位,因为才进这个圈子不懂事,差点惹祸上身被辞退,幸好南悦兮没有告发她。 小化妆师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虽然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南悦兮站在同一阵线,但还是在发现邹玲利给咖啡下药之后,悄悄的告诉给了南悦兮。 南悦兮不会神机妙算,差一点就又落入了邹玲利的陷阱,好在有这位小化妆师给她通风报信,做好人真的是有好报的! 南悦兮抹掉残余的口红,看着镜子里长得微胖可爱的小化妆师童念,似笑非笑道:“小念,我在娱乐圈没有无依无靠的,反而还是很多人的眼中钉,你帮我就不怕被邹玲利报复?” 童念也是大学才出来,跟南悦兮差不多的年纪,苹果小脸上有些羞愧的红晕,扭扭捏捏道:“我妈就老说我没立场,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本来我就无冤无仇,是她们怂恿我,我才……” “好啦,我知道你是好女孩。”南悦兮侧过身,握住童念肉嘟嘟的小手,认真道:“小念,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童念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道:“苏茉姐不是你的朋友吗?我看苏茉姐对你就很好啊。” 南悦兮挑了挑眉,斟酌着道:“不错,苏茉姐是对我很好,但知心朋友不同啦,我可是把你当知心朋友哦。” 童念受宠若惊,一个劲的点头,“悦兮你放心,我会给你留意她们的,特别是邹玲利!要不是邹玲利一直说你怎么怎么样,她们也不会那么反感你的……” 南悦兮卸妆的时间,全都是在童念的叽叽喳喳声里度过,她没想去杀青宴,换了衣服就要离开片场,李敏勤却不同意。 “这是你拍的第一部戏,又是新人,不去就是不合群,我听说今晚杀青宴上晴天娱乐的股东都会来,多出去露露脸,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李敏勤拉住南悦兮一顿言辞灼灼,还把车钥匙给拿走了,她不可能时刻盯着南悦兮,还得去看着梁宸,她也是梁宸的经纪人。 南悦兮提着单肩小包站在片场出口唇角抽搐,没有车,她就不会出去打车吗?她现在就要离开秋山! “你们看,南瓜小三出来了!快!我们去采访她!” “南悦兮小姐!方便问一下,你是又跟梁宸复合了吗?你跟金牌造型师霍聿倾是什么关系呢?你以后还要继续在娱乐圈发展吗?” 几个守在外面的记者,一见到落单出去的南悦兮,急忙围上去将各种话筒对准她,又是咔擦咔擦的闪光灯。 这种情况在南悦兮身上出现太多,现在已经能习惯成自然了,不慌不忙的戴上早就准备好的墨镜,抬着手跟记者微笑打招呼。 对于记者这些犀利的问题,她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嘻嘻的道:“关于我的私事,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会邀请你们的,一个都不会少,记得准备好红包,对了,你们准备送多少?” 送多少?记者们懵了懵,明明是他们问南悦兮的问题,怎么反过来被问了要送她多少钱的红包了?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那穿着牛仔背带裤和白色T恤,歪戴着牛仔鸭舌帽的南悦兮已经一溜烟的跑了老远,记者们面面相视,然后一窝蜂的朝她追过去。 南悦兮头疼了,她一个初入娱乐圈的小虾米,这些记者怎么就盯着她不放了呢?难道她的绯闻价值比《凤鸣天》的消息还要火? 还有,这秋山好歹也是风景区,这出租车也太少了吧?私家车倒是不少,还有一辆迈巴赫停在前面,不对,等等,迈,迈巴赫?! 南悦兮紧盯了一眼迈巴赫特殊的车牌号码,猛地转身又往回跑,正追上来的记者们被她突然见鬼似的疯狂折回吓了一跳,一时又忘了反应,眼睁睁的看着她飞速跑回了片场。 记者们:“……” 迈巴赫上,霍聿倾笑得砸方向盘,“悦兮丫头太好玩了!前世一定是属兔子的!不过厉行,你到底是怎么吓她了,片场里她看见你撒腿就跑,现在是看着你的车都害怕了!” 后座拿着财经报纸的言厉行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眯着黑眸瞧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小身影,优雅的弹了弹烟灰,勾唇冷笑,“欠了东西想赖账,我会同意?”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霍聿倾肯定的道:“咱们俩什么交情?我欠你钱都要还高利贷,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哎,我可怜的悦兮丫头……” 第31章 这种人就该滚出娱乐圈 杀青宴在秋山大酒店举行,晴天娱乐的高层领导都聚集了过来,只为陪同收购了整个娱乐帝国的大BOSS。 大BOSS似乎对《凤鸣天》很感兴趣,这让梁树德和陈导都受宠若惊,一个杀青宴举办得名流派对似的高端,艺人们盛装出席不在少数。 衣香鬓影觥杯交错,放眼一片色彩斑斓的花花绿绿,还穿着那一身牛仔背带裤的南悦兮,倒像是走错了片场。 李敏勤在南悦兮手臂上拍了拍,压低声音道:“让你买件礼服换上你不换,这下知道丢人了吧?” 南悦兮无所谓的撇撇嘴,还礼服呢,她现在穷得都快喝西北风了,就等着快点领到片酬,救济她接下来的衣食住行了。 李敏勤拿了两杯香槟递给南悦兮,给她递了个眼色,要她去给晴天娱乐的股东们敬酒,低声道:“我去打听下哪位是言总。” 言总?南悦兮对这个“言”字很敏感,急忙拉住李敏勤,“李姐,言总的全名是什么?” “我哪知道!”李敏勤不耐烦的催促她,指着远处正跟股东说话的梁树德,道:“梁总在那边,看到没?你过去好好说话,对你没坏处!” 李敏勤还想着南悦兮跟梁宸复合,南悦兮很无语,等李敏勤走了就左一口右一口的喝掉香槟,放下空酒杯就又去拿蛋糕吃。 樱桃蛋糕!她的最爱!南悦兮双眼发光,正使劲往盘子里装着,有高跟鞋的声音走到她旁边,“悦兮。” 南悦兮“嗯”了一声,抬起头就看到粉白色抹胸长裙的苏茉,梳着繁琐的公主头,画着精美的妆容,端着香槟的手腕上一串水晶美丽而高贵。 苏茉真的是很注重形象的女神,随时随地都展现着自己最美的一面,跟她站在一起,南悦兮才觉得自己这一身真的是上不得台面啊。 邹玲利跟在苏茉身边,鄙夷的瞅着南悦兮的休闲装,连她今天都穿起了浅紫色小礼裙,比南悦兮还要上档次。 可有的人就是那么有眼无珠,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的走过她身边,直接去拉南悦兮,“悦兮,我爸要见你!” 今天的梁宸穿着粉色衬衣黑色西装,比平时看起来庄重一些,就是唇红齿白的漂亮五官稍显轻浮,而且走路扶着腰的姿势很奇怪。 梁宸又怎么会让人知道他是被南悦兮给揍的,抓住南悦兮手腕的时候,急忙压低声音说:“我爸给你姐姐通过电话了。” 南悦兮:“……” 这些人总是用她的姐姐来压她,而可悲的是,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的姐姐,跟苏茉抱歉的笑笑,乖乖的跟着梁宸走了。 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苏茉莞尔,“看来,悦兮跟梁少应该是和好了。” “不可能!”邹玲利咬牙切齿的反驳,手指无意识的抚着小腹的位置,低垂着嫉恨的眉眼道:“苏茉姐,我去下卫生间。” 苏茉点头,目送邹玲利远去,端起一杯红酒来轻轻摇晃,看着潋滟的水波,幽幽浅浅的叹了口气。 “苏茉,一起喝一杯?”扮演皇太子的一哥程铮走过来,为了捧红梁宸,在《凤鸣天》里屈居做了回男二。 苏茉微笑着跟他碰了碰杯,正在这时,墙壁上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张张的图片全是关于南悦兮的,有陈导进她房间的,有她骑在邹玲利身上揍人的,还有梁宸在片场跟南悦兮争执的录音…… 虽然网络上到处在谣传南悦兮的恶劣行径,可都没现在这么证据确凿,而且杀青宴上还有不少记者捕风捉影。 程铮惋惜的摇头,“南悦兮是个不错的演员,可惜年纪小,性子直,不会做人……” 程铮的分析没错,另一边,梁宸将南悦兮带到包房,可里面根本没有梁树德,南悦兮小脸一沉,转身就走。 梁宸知道拦不住她,而且惹毛了她遭殃的是自己,于是搁下喝了一半的红酒杯,道:“悦兮,你这段时间闹出这么多绯闻,我听说,那个人也回国了。” “……他回国了?”南悦兮猛地停住,抓住梁宸的手臂,想要确定这个她在意的答案。 梁宸握住她的手,温柔的道:“悦兮,你想要让他看到你现在的处境吗?跟我在一起吧悦兮,给他证明,没有他,你一样过得很幸福。” 南悦兮沉默了,怔怔的想着心事,一时没有挣扎梁宸握住她的那只手,也没感觉到那只手越来越烫,从她的手背慢慢的往上爬。 “悦兮,我会爱你的,嫁给我,宝贝……”梁宸呼出灼灼的气息,在外面传来越来越近的说话声时,忽然紧紧的抱住南悦兮。 南悦兮下意识的一拳就要打过去,房门却先一步从外面拧开,一堆记者对着两人就是一阵咔擦咔擦的拍照,而梁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衬衣纽扣,露出的胸膛还有几个惹眼的新鲜吻痕。 而梁宸还满脸潮红的指了指桌上的半杯红酒,又指向她,很憎恨的道:“南悦兮!你给我下药!你就那么想要爬上我的床吗?” “南悦兮这人真是犯贱!跟梁少在一起的时候又去勾引陈导,还想勾引霍少呢,也不想想,霍少怎么会看上她,她哪一点比得上苏茉姐了?现在知道没人要了,又给梁少下药,真是不要脸!”围观的同事也叽叽喳喳。 南悦兮:“……” 搞什么?她怎么就成了给梁宸下药,还想爬上他的床了?不愧是演员,她都觉得似乎真的是她自己设的一场阴谋诡计了,不过…… 南悦兮冷笑,不屑道:“我要想给梁宸下药,还会故意让你们组队来围观吗?再说,我就是看上一头猪,也看不上梁宸!” 梁宸被她气得差点没吐血,他是真的喝了药,已经控制不住的扯掉了衬衣上仅剩的纽扣,全身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又往近在身边的南悦兮扑过去。 南悦兮当然不会让他碰到,闪避开之后,不想梁宸直接往周边的女性扑过去,双眼都在放狼光,顿时惊呼声尖叫声乱成了一团。 南悦兮也被挤在了人群里,她是想要趁乱跑出去的,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等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却又听到有人尖叫起来。 “南悦兮!你的裤子是什么啊!天啊!她也太不要脸了吧!丢脸死了!一裤子的大姨妈!好恶心!” 啥?南悦兮呆了呆,伸手往屁股后一摸,麻蛋!果然湿漉漉的,一手的人造假血…… 这些人也太会玩了吧?南悦兮在闪光灯下唇角直抽,终于怒了,将一直在旁边鬼鬼祟祟的女人给准备的拽了出来,“邹玲利!你惹毛我了!” 在记者出现的时候,她就听到邹玲利在里面带头说她的坏话了,后来在人群里又使劲往她这边挤,她以为邹玲利只是不想她离开,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手。 很好!在片场里给她咖啡下药的帐她还没找邹玲利算呢,这下一并算个清楚!管他什么绯闻不绯闻!她要再憋屈下去就不是南悦兮了! 众目睽睽之下之下,南悦兮攥紧了小拳头,而还没等她动手,邹玲利反而大声的尖叫起来,“打人了!南悦兮又要打人了!上次才把我打得流产!这是要打死我吗?是你自己勾引陈导才被梁宸分手的,怎么能怪得了我呢?救命啊!救命啊!” “南悦兮太过分了!还这么欺负邹玲利!贱成她这样也是无敌了,这种人就该滚出娱乐圈!记者呢?” 众人同情心泛滥,全都化身正义使者,纷纷谴责南悦兮的罪行,将梁宸送上车的李敏勤这才赶回来,满头黑线的大声道:“你们都在干什么?梁总还在这里呢!” 梁树德的确是在,不过却被记者缠着问东问西,老脸已经黑得滴墨了,保安正在竭尽全力的驱逐那些记者。 “地震了!还不快跑,等着被活埋吗?” 正在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别说记者和围观人群了,就是梁树德和李敏勤都吓得跑了出去,南悦兮却抓着邹玲利不放手。 邹玲利急坏了,尖叫道:“南悦兮!你疯了吗?地震了你听不见吗?快放开我啊!” “地震又怎么样?”南悦兮眯着眼冷笑,邹玲利眼里那只久违的魔鬼又冒了出来,吓得邹玲利脸色发白。 “南,南悦兮,你,你要干什……啊!不要!不!” 邹玲利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悦兮捏着下巴,抓起桌上梁宸喝了剩下的半杯红酒,往她嘴里灌下去。 邹玲利一个劲的摇头,可南悦兮手劲大得她挣不开,硬是被一滴不剩的灌了下去,弯着腰抠着嘴不断的干呕。 南悦兮搁下空酒杯,冷淡的道:“邹玲利,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会为了其他女人弄死你和他之间的爱情结晶吗?你一而再的陷害我又能怎么样?让你流产的是梁宸不是我!我言尽于此!再惹我一次试试!” 南悦兮说完大步走出包房,对靠在门外给她眨眼的霍聿倾视而不见,可下一刻肩上就罩下带着男人体温和清冽气息的西装外套,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 第32章 跟我玩欲擒故纵 “言厉行,怎么又是你?你在跟踪我吗?” 南悦兮浅笑垂眸,看了眼被男人宽厚的大掌给握住的小手,男人黑色的衬衣称得修长手指格外白皙,腕间黑灰色名表低调而矜贵。 她开口就夹针带刺,言厉行也沉默以对,可行动上并不含糊,猛然扣住她的纤腰往上一提,一阵天旋地转,南悦兮又被男人当成大米似的扛在了肩上。 “喂!”南悦兮气急,踢着腿吼,“放我下去!我告诉你我现在很想揍人!你是不是想……” “等你打得过我再说吧!”言厉行冷声,进去霍聿倾刷开的VIP专用电梯,霍聿倾则站在外面坏笑着挥手。 “悦兮小丫头,我们是遇上了事才来晚的,不是故意看你笑话,我用我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帅脸发誓!” 南悦兮趴在男人后背,对视线里倒立的霍聿倾吐舌头,轻蔑道:“想看我笑话,下辈子吧!” “大言不惭!”屁股被男人一巴掌拍下去,冷清的声线充满了凛冽威严,像是大人在教训小孩一般。 南悦兮被这一下打得莫名其妙,在封闭直线上升的电梯里,捏着小拳头密密麻麻的砸在男人结实挺拔的后背。 “你凶什么凶啊!还打我屁股!我爷爷都舍不得打我!你这个坏人!我被那么多人欺负你还凶我!大坏蛋!” 南悦兮刚才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即使再生气,也没有对邹玲利拳打脚踢,否则她就真的只有滚回去寻求姐姐的庇护了。 言厉行现在无疑就是撞在了枪口上,南悦兮借题发挥,噼里啪啦的将怒意全都朝他身上发泄,越骂越觉得自己委屈,眼眶都红了。 她的鼻音很重,也发现自己情绪太诡异,羞得耳根都红了,可男人毫无反应像她就是个道具似的,让她更是气恼,“大冰块!” 男人一直没有理会她,南悦兮也自讨没趣的不再说话,只是狠狠的吸着气,莫名其妙的憋屈,难受,想哭。 直到男人打开了他在酒店里的房间,依旧是初见的那一间豪华套房,她房间的楼下,一墙之隔。 男人将南悦兮放下来,反手关上房门,这才倚着门单手抄兜,深邃黑眸里含着莫名的笑意,“南悦兮,想要我安慰你吗?” 南悦兮正揉着鼻子,使劲吸气压制眼角的酸涩,闻言愣了愣,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我需要安慰?有没有搞错!即便我真的需要安慰也不会找你啊!还真是妄想症呢!” 言厉行也不打断她,直到她说完才眯了眯狭长的眼尾,似笑非笑的勾唇,“笑这么大声干什么,心虚吗?” 南悦兮:“……谁心虚啊!” 心虚你个鬼呢!南悦兮打死不承认,可看到男人步步逼近,她这心跳如雷又是怎么回事?虽然他是很有魅力的没错了,但她还不至于这么花痴吧? 她被逼得连退了好几步,后面就是沙发了,不行,再这样退下去肯定会出事的,还是先逃吧! 眼睛会说话的灵动女孩,所有心思都简简单单的活灵活现,阅历深厚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直接将想要溜走的她拦腰截住,往沙发上抛下去。 沙发质量好,松松软软一点也不疼,南悦兮窝在里面还没能爬起来,男人就附身过去撑着沙发两侧,将她牢牢禁锢在身下逼仄的空间。 “南悦兮,你被欺负觉得委屈,可有反省过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男人低声问。 南悦兮愣了愣,倔强的瞪他,“我又没做坏事!明明就是邹玲利在设计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我有错吗?” 南悦兮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竖起毛发呲着乳牙的小兽,爪子还没长齐呢,就想吓走那些想要欺负她的猛兽。 男人低垂着漆黑的眸,面无表情的道:“做任何事都要懂得未雨绸缪,你被邹玲利算计不止一次,你要是聪明,在第一次的时候就永除后患,还会有你今天的委屈受吗?妇人之仁!” “你……”南悦兮气得噎住,他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可要她永除后患,怎么听起来这么血腥呢? 她是简单暴力没错了,可是她也又不是黑涩会,只要没有碰触到她的底限,她并不想赶尽杀绝。 就像刚才,她也不过只是让邹玲利喝了那半杯酒而已,至于邹玲利之后是找男人还是去医院,还是怎么…… 南悦兮不敢再往后想,始终是个从小被保护得跟温室花朵似的女孩,在险恶黑暗的乱世间还无法适应。 而男人就像是启蒙一只不懂生存的小奶猫,循循善诱的缓声道:“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你看邹玲利对你手软了吗?你要是下不去手,至少也要想办法将她驱逐到你的安全区之外,你要是想不出来,不是还有个经纪人吗?” 南悦兮:“……” 他这是在教她使用阴谋诡计吗?怪不得她次次都栽在他手里,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又腹黑,还阴险狠戾,真是个危险的男人! 不过如果没点手段,那么就只有等着被欺负,她能想到的就是简单的还击,可为什么一定要别人把你伤得体无完肤才懂得还击呢?还还击得那么不足轻重? 南悦兮承认,她的确是心慈手软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出门不带脑子,她为什么就不早点赶走邹玲利呢? 还有,可为什么在她心里的危险男人反而更加吸引人了呢?他就像是一个谜,神秘莫测,分不清是天神还是魔王,但她此刻却很清楚他对她的不是邪恶,是救赎。 而且,他此刻还用温柔得诡异的眼神看着她,语气透着莫名的宠溺,说:“我不是在教你害人,是在教你自保,你要懂得用打架以外的方式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南悦兮:“……” 为什么这句话这么煽情?为什么她心跳这么快?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男人此刻凝视她的眉眼,是前所未见过的魅力迷人? 南悦兮慌乱的挪开视线,不敢再看他轮廓深邃的英俊五官,故作冷漠的咬牙道:“对不起,我跟你不熟,我的事就不劳你来操心了!请让一让……” “南悦兮!”男人沉了脸,松开撑在上方的手臂猛然贴近她,性感薄唇缓缓勾勒出邪魅的冷笑,“吻过这么多次都不算熟,那你说要怎么样才算?嗯?” 男人上挑的尾音透着诱惑,紧贴在一起的身躯没有一丝的缝隙,两颗跳动的心脏碰触,如同炸开了绚烂的眼花一般,电流熨烫着全身每一条精神。 南悦兮瞪大了桃花眼,里面有着明显的惊惶无措,推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坚硬胸膛,紧张的咽着唾沫,“言,言厉行,我说过了不准再动手动脚,不然我会告你QJ的!” “证据呢?”男人在她耳畔吹气,烟草气息透着致命的危险,“南悦兮,你别忘了,是你先勾引我的,就是在这里,你脱得一丝不挂的勾引我……” 男人每说一个字,薄唇吐露的湿儒都会浸染她敏感的耳廓,南悦兮随着一下一下的颤抖,心跳像是要蹦出来似的,又是心虚又是羞恼。 “可是你当时也拒绝我了不是吗?还叫我滚呢!装得跟柳下惠似的!其实就是个衣冠禽兽!”南悦兮咬牙切齿的秋后算账,“送上门的不要,偏偏喜欢玩QJ!真变态!” “变态?”男人冷笑着挑眉,大掌抚上她心形的精致小脸,薄唇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流连,“不是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纵么?” “我欲擒故纵?”南悦兮欲哭无泪,似乎真的是她先招惹他的,可她当时不是吃错了吗?怪她咯? 不对!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乱摸吗!摸哪里呢!说好的高冷禁欲呢?流氓! 南悦兮使劲推着男人沉重如山的身躯,胆颤心惊的扭着小脸,想要避开这密密麻麻让人全身发软的亲热。 可男人不紧不慢,却又牢牢掌控着她的敏感细胞,让南悦兮内心城墙摇摇欲坠,又羞又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言,言厉行,我,我大姨妈来了……对,大姨妈!大姨妈啊,你不懂吗?就是那个啊!你看到了啊,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我不方便!” 言厉行:“……” 男人恣意点火的大掌终于停了下来,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秒后终于松开她站起身来,取出掉在地上的西装口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南悦兮劫后余生一般的急剧喘息着,趁机爬起来,来不及整理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可脚还没落地就听男人淡淡道:“想出去做记者的瓮中之鳖吗?” “……你才是鳖!”南悦兮本来就羞得通红的脸色更是涨得像番茄,但也明白出去的后果是什么,而眼前,她似乎已经安全了吧? 南悦兮警惕的瞅着拿着手机却并未接听的男人,而男人只是看着她,幽深黑眸里蕴含着动人心魄的温柔,“戏拍完了?” 南悦兮憋了两三秒,很闷的“嗯”了声,不知道男人突然问这样一句毫无营养的话语到底是几个意思。 然而下一刻,在听到男人接下去的问话后,她就恍然大悟了…… 第33章 玩够了就跟我回去 “明天回邺城,准备好了吗?” 回邺城……南悦兮心跳又不规则了,黑亮眼瞳滴溜溜的乱转着点头,嗯,准备好了!早就准备好逃跑了! “乖。”男人附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这才沉步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了,语调简洁,“嗯,说。” 南悦兮:“……” 乖什么乖?她又不是宠物! 南悦兮愤愤然,使劲擦了擦额头,又擦了擦脸颊,耳根,全身都像是被火烧着一般烫呼呼的,浑身不适。 裤子上还有一大片的殷红,黏糊糊的,连浅驼色沙发上都染上了,好恶心!必须先洗个澡,换个衣服! 南悦兮在屋子里自来熟的晃悠了一圈,打开衣柜,男人几件简单的西装衬衣之间,竟然还有件突兀的浅蓝色睡裙,是她上次换下没带走的。 唔,下面抽屉里,是男人的各种贴身衣物,也全是深色系的,所以她浅色的小内内也特别……小内内?! 天啦噜!南悦兮脸色爆红,将她的各种衣物都抓在手里仔细的看,嗯,清洗过的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味! 南悦兮松了口气,喜滋滋的抱着自己的衣物,大摇大摆的走向浴室,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借用他的浴室了。 她故意洗了很长的时间,而等她洗得香喷喷的走出去,外面果然没了男人的身影,不过李敏勤却坐在独立沙发上,正唇角抽搐的盯着那张被污染的沙发。 南悦兮惊讶,“李姐?你怎么在这里?” “悦兮?这句话该我问你吧!”李敏勤也是一脸震惊,随即黑了脸,盯向她身上的睡裙没好气的训斥,“你说你!你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一会儿是梁宸一会儿是霍少!现在又是梁总!你简直……” 啥?什么梁总?南悦兮莫名其妙的眨着桃花眼,一脸单纯无辜。 李敏勤深吸了口气压制着情绪,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包各式各样的姨妈巾,道:“梁总让我买过来的,只是我没想到梁总的房间里竟然是你!南悦兮!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老少通吃啊!” 南悦兮呆,原来这是梁树德的房间吗?那言厉行更梁树德什么关系? 不过李敏勤误会了她跟梁总,对于现在绯闻缠身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反正清者自清! 李敏勤虽然对南悦兮的行为很不满,但想到南悦兮钓上梁总,也算是有前景有理性的,还是尽职尽责的给她分析着现在绯闻对她造成的影响力。 邹玲利在杀青宴上那一出,已经被记者公布到了媒体,即便晴天娱乐想要压下来也是亡羊补牢,现在只有证明邹玲利是故意陷害南悦兮,才能给南悦兮洗白。 李敏勤说到“洗白”二字的时候,也有些自嘲的意思,看来,现在连李敏勤也不相信南悦兮是清白的了,邹玲利这一手棋布得真是精妙。 可惜,邹玲利只是个没有身份背景的普通小助理,晴天娱乐这么大一个公司,想要整倒一个小助理轻而易举。 李敏勤是看在梁总的面子上,才不留余力的帮助洗白南悦兮,而在李敏勤的计划解说下,南悦兮想的却是言厉行之前教训她的那番话。 事到如今,她不会再怜悯邹玲利,而想到言厉行,她又不免越想越远,想着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还能指挥得了梁树德? “悦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李敏勤皱着眉,拿着打火机在茶几上敲了敲,红唇吐出一口烟,女士香烟的味道却并不如男人的醇香,迷人。 她在想些什么啊!南悦兮揉了揉自己又神经质胡思乱想的小脑袋,恹恹道:“听着呢,李姐你说绯闻多并不是坏事,别人还要花钱炒呢,有个公司就是看我现在特别红,所以趁热点名选了我拍广告……” “嗯,”李敏勤很满意南悦兮的敬业精神,碾灭香烟站起身,“这个广告给的片酬不比拍《凤鸣天》的少,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回去邺城我就带你去见那位投资人,现在我去给你处理绯闻的事,在这期间你不准离开这个房间,听到了吗?” 南悦兮乖顺的点头,可在微笑目送李敏勤离开之后,立刻便趁着夜色奔到阳台就往上爬。 她是白痴还会留在这里!不管着房间是言厉行的还是梁树德的,她留在这里明天还不被那混蛋男人带回邺城? 鬼才跟他领证呢!邺城可不像秋山这么小,她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来找她,除非她已经迷得他神魂颠倒。 南悦兮心里不由一阵得意的窃喜,乐得差点把自己给摔下去,急忙稳定心神,小心翼翼的翻上栏杆,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想到那一夜男人也学她爬墙,为了安全起见,必须现在就离开! 南悦兮翻箱倒柜,换上男士黑色运动服,将漂亮的长卷发挽成一团,戴上一顶鸭舌帽掩盖住,对着镜子里面焕然一新的帅哥形象比了个V的手势,又翻墙回到楼下的房间…… 南悦兮就这么很没脸没皮的逃跑了,晚上没客运车,只好忍痛又花大价钱包了个出租车,连夜赶回了邺城。 邺城是国内最繁华的大城市,地段复杂,南悦兮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随便吃了点快餐就找了附近的旅店暂住。 毕竟她现在是绯闻缠身的“大红人”,只有“黑店”才不用身份证件,而且也不会被有心人给查到她的位置。 只是这小旅馆龙蛇混杂实在太脏太暗,南悦兮已经把自己伪装成个男人了,还受到走廊上抽烟的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人吹着口哨调戏。 “小子,大热天戴什么帽子,摘了哥看看长什么样儿!” “小兄弟你小心点,这家伙喜欢搞基,还喜欢年幼的,就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我去!南悦兮“嘭”的关上门,搓了搓手臂上恶寒的鸡皮疙瘩,赶紧取下背包拿出里面的浅蓝色卫衣和磨白牛仔裤换上,这才将手机开机。 昨晚离开的时候,她给李敏勤发了个先走的信息就关了手机,现在开机就显示了数十条信息,可想而知李敏勤有多生气。 正躺在小床上一条一条的点开看,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南悦兮不予理会,外面的敲门声就变成了踢门和砸门。 南悦兮皱眉,要不是身份不能曝光,她现在就报警了,小旅馆也太不安全了,这种时候,还是得靠拳头。 可外面的调笑声突然被中断,变成断断续续的搏击声和闷哼声,南悦兮打开门就看到强壮的年轻男人粗暴的揍趴一个黄毛。 “是你?”南悦兮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和那天晚上跟踪她那个一模一样的男人,问:“你是谁?是谁让你跟着我的?” 那男人举着的拳头僵了僵,然后二话不说的直接飞快朝楼梯转角跑走了,留下一地被揍得惨不忍睹嗷嗷叫的杂毛们。 “草!这怎么是个女人?白挨揍了我靠!咦,老大,这女人有点面熟啊,是不是网上那个什么小三的……” 南悦兮满头黑线,没想到《凤鸣天》还没播出呢,自己就红遍了大街小巷,走到哪都有人认得她,真是晦气! 这里也不安全了,还是收拾收拾赶紧换个地方住吧,她这是要逃婚逃到何年何月啊…… 南悦兮默默在心里抹了把辛酸泪,正收拾着东西,有人缓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劣质的木料地板上吱吱的响。 外面的杂毛已经被揍跑了,南悦兮拿着蕾丝小内内的动作顿了顿,也没有回头,似笑非笑道:“言厉行,我就知道是你叫人跟踪我!” 身后的男人步伐停住,沉默了两秒,缓缓的笑了,“兮儿,你交的男朋友不是应该叫梁宸么?言,厉,行?” 男人声音温柔而醇厚,如同大提琴一般的优雅润和,一字一顿的三个字,似乎语气更为温柔,却渗透着丝丝缕缕的杀机四伏。 南悦兮猛地僵在那里,如遭电击一般,手里的蕾丝掉在并不干净的地板上,褪色的小脸在门外烈日白光映照下像是透明的冰雪,晶莹剔透而无暇。 男人一步步的走近她,高大的身躯被太阳光折射出窒息的暗影,牢牢的笼罩着她,狭隘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名贵男士香水味,似一望无垠的薰衣草,奢华而清雅。 南悦兮下意识的往远处退开,白色板鞋在蕾丝上踩上脏污的脚印,男人却缓缓弯腰,时常签署亿万合约的尊贵手指捡起浅色蕾丝,自然而然的拍去上面的尘埃,手势熟悉的叠起放到她的背包里。 南悦兮瞳孔里的震惊已经在时间分秒的流逝里逐渐消退,怔怔的看着男人温柔体贴的动作,桃花眼一圈一圈的泛起猩红,身侧的小手死死的攥着裤子,形成一层一层深如漩涡的皱褶。 男人在强烈的阳光倾泻里低头看她,似有似无的浅浅叹了口气,大掌将她没有梳理的散乱额发捋到洁白细嫩的耳后,薄唇勾勒的笑容温柔得仿若春风轻拂,云卷云舒。 “兮儿,玩够了就跟我回去。” 第34章 你还不是我姐夫呢 南悦兮想过千万种的可能,也没能想到过会在自己这么狼狈的环境下,重逢她心里最想念,却又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她一退再退,退无可退之下只得背靠着身后的黄木椅子,接受眼前的现实,既期待,又绝望的残酷现实。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南悦兮扬着小下巴深深的吸了口气,牵强的扯出一抹尽量灿烂的笑容,问:“姐夫,你怎么来了?” 他是她姐姐的新婚丈夫,就在两个月前,她在他和姐姐的盛大婚礼前一天,谋划着跟着“男朋友”的梁宸私奔回了国。 南悦兮觉得自己很丢脸,也不敢看她的新姐夫,却听男人温润的笑,“抱歉了,我还不是你的姐夫,你姐姐在婚礼那天进了医院,兮儿,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男人轻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抬手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却被南悦兮紧紧抓住,小脸上惊慌失色,“我姐姐怎么会生病?她生什么病了?严重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一叠声的问着,都快恨死自己了,她真的是太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因为心里不好受,离家出走连电话也不接,连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出事了都不知道,她真是无法原谅自己。 见她眼睛都急红了,男人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温声安抚,“放心,只是急性阑尾炎,现在已经没事了。” “哦……”南悦兮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扭捏的抽了抽自己被握住的手指,却被男人更紧的握住。 “担心你姐姐,就跟我回去,跟自己姐姐闹别扭就玩离家出走,是我太纵容你了吗?小孩,要听话知道吗?” 他总是叫她听话,总是叫她小孩,在他的眼里,她一直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南悦兮低着头笑了起来,“盛哥哥,我不是小孩了,我已经可以给人生小孩了。” “是吗?”男人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有着一半欧美血统的冰蓝眸子里笑容温柔,在阳光下如同翩翩如玉佳公子,散发着成熟雍容的非凡魅力。 “嗯,我的兮儿长大了,想要给人生小孩了,”他在小屋里扫视一圈,坐上她的小床,异常高大的身躯极不和谐,失去阳光的普照,白皙面容似乎阴暗了些,“看上谁了?梁宸?还是那个言厉行?我正好给你上门说媒。” “谁稀罕!”南悦兮下意识的反驳,语气很冲的握拳道:“你还不是我姐夫呢!凭什么管我!我走的时候跟姐姐说得很清楚了,我要自力更生,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回去!我姐姐都不管我了,你凭什么管我!” 南悦兮愤愤的吼完,径直抓起小床上的背包就往外走,也不去看男人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怕让他看到她眼中朦胧的水雾,她的前路已经一片模糊。 男人没有留她,门外却冒出两个外国魁梧男性的保镖将她阻拦住,南悦兮愤怒扬起小拳头,“让开!” 两个保镖稳如泰山,南悦兮很恼怒,回头瞪向那还坐在她小床上男人,那修长尊贵的手指正拿着她忘记揣在身上的白色手机,自然而然的就划开了她的密码锁。 她一直都是那个密码,不管是银行密码还是手机密码,甚至是各种游戏的密码,都是让她记忆最深刻的那一天日期,刻骨铭心。 南悦兮一个激灵,急忙返身回去抢她的手机,“那是我的个人隐私!里面有我男朋友的裸照!你不准看!” 男人眯了眯冰蓝眸子,笑得极为温柔,“哦,已经发展到拍裸照的地步了,那我就更应该会一会你的这位男朋友了,言厉行?” 男人划开通话记录里,没有保存名字,却最近的一个电话号码,在南悦兮硬着头皮死不承认的表情下,按下了拨号键。 南悦兮气得跺脚,他养了她八年,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更何况南悦兮根本不善于掩饰自己眼里的情绪。 她迫切的想要抢回她的手机,像是担心自己龌龊的小秘密在大人面前曝光一样的紧张,不惜攀着男人的肩膀往上跳着,身高距离悬殊太大。 男人站着没动,垂眸看她,隔得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暧昧的举动,像是投怀送抱的南悦兮反应过来,小脸猛地一白,急忙一退三米远。 该死!她是这段时间被言厉行逼得神经错乱了,这三年来她可是一见到盛哥哥,都要保持一步之外的距离,安全距离。 她的弓杯蛇影,让男人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放下手臂将手机递给她,“我亲手养大的公主,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娶的。” 公主,他一直把她当做他的小公主在娇生惯养,而这所谓的公主,不过只是比他晚一辈的小孩,妹妹,女儿? 南悦兮自嘲的咬着唇,一把夺过手机挂断了通话,很严肃的抬头看向男人,“盛哥哥,我是不会回去的,请你照顾好我姐姐,谢谢你,姐夫。” 南悦兮中规中矩的对男人鞠了一躬,很缓慢很慎重的叫着“姐夫”两个字,倔强的女孩一旦决定,就是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了也不会回头。 不错,她现在的处境的确很糟糕,脱离了姐姐的庇护,她活得并不光彩,甚至是一场笑话,连她自己都尴尬。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她不要再将自己囚禁在被捆绑的黑暗枷锁,哪怕只是逃避! 这一次,男人没有再阻拦她,不过却跟着她一起下了楼,保镖打开路边加长宾利的后车门,“BOSS。” 他要走了吗?南悦兮看着男人走向宾利,咬了咬唇,正转身离开,却听男人叫她,“兮儿,过来。” 南悦兮不动,男人笑了笑,手肘优雅的搭在车门上,“过来,我不会绑架你,给你个东西。” 男人从车里拿出一串钥匙来,在阳光下金灿灿的,“辉煌路,御景苑,1302号,你要不收,就跟我回去。” 他给她买的房子?南悦兮唇角抽了抽,果断摇头道:“不用了,我有地方住。” “什么地方?住在男朋友那里有自己家方便吗?兮儿,听话。”男人温柔的声线略有些深沉的霸道,只有相熟的人才能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毋庸置疑。 南悦兮是有一点点怕他的,毕竟以前做错事,惯来纵容他的男人都会铁面无私的惩罚她,相比她那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姐姐,她叛逆的青春期全是盛哥哥的贴心关怀。 想到以前她懵懵懂懂的怦然心动,南悦兮心里酸涩得疼痛,她曾经以为他是她生命里不可缺失的水源,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截断水源,习惯沙漠的干涸。 她握紧了纤细的手指,扬起明媚的笑容,“盛哥哥你太过分了!你都跟姐姐一起住,凭什么不让我跟男朋友一起住呢?” 男人含笑的薄唇倏然一沉,很薄很薄的比常人略浅的唇瓣,抿起来像是一条直线,但也只是昙花一现的短暂半秒,快得让人连幻觉的时间都没有。 他修长的指轻点高高的颧骨,蓝眸笑意斑驳,“这样吧,约你男朋友出来吃顿饭,不然你姐姐问起来,也会怪我对你的事太不负责。” 谁要你负责啊!南悦兮心里更是火大,也不可能现在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男朋友来冒充吧……大街上? 南悦兮四处瞟着的眼睛突然定住某一个点,越过一辆辆停着车辆,直直的看到十米外的路边,倚着黑色迈巴赫抽烟的黑衣男人。 “言厉行!”南悦兮激动得都快哭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个避之不及的男人来得惊喜。 她拉着自己戴起来挡住脸的卫衣帽子,一溜烟的往他那边跑,又回头对宾利车这边的男人挥手,“盛哥哥!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再见!” 南悦兮刻意笑得很璀璨,掩饰住眼眸里怎么也无法掩饰,疯狂跳跃的水光,盛哥哥,再见,再也不见…… 朦胧的视线里,钴蓝色手工西装的男人越来越远,她已经看不到他习惯性挂在唇边的三分浅笑,他是世间上最温柔的男人,温柔是毒,甘之如饴。 纤腰突然被厚实的大掌从后面抱住,熟悉的清冽气息排山倒海的包围着她,大掌也在不断的用力,死死的将她按入广阔的胸膛。 南悦兮下意识的想要排斥这份强烈的危险,但不远处正有人看着她,她必须扬起自以为最开心最幸福的笑容。 想想似乎还不够,于是侧头勾着身后男人修长的脖子,踮着脚尖就想亲他一口,可惜男人正抬着头,遂在他下巴上印下飞快的清浅一吻。 麻蛋!他今天竟然没有刮胡子吗?还这么浓重的烟味!这是抽了多少?老烟鬼! 南悦兮摸着自己被刺痛的柔嫩红唇,埋怨的仰着小脑袋,瞪着头顶男人深邃冷硬的英俊脸庞。 而男人似乎根本没感觉到她这个蜻蜓点水的轻吻,依旧无动于衷的抿着薄唇,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看着从宾利车上走下来的盛良雍。 第35章 你这么坏这么讨厌 盛哥哥怎么来了?不是,言厉行怎么还不走?快走啊! 南悦兮此刻心里脑袋里都乱得一团糟,生怕言厉行这个阴晴不定的拆她的台,急忙返身推着他,“言厉行!快带我走!求你了!” 求?言厉行终于垂眸看向一脸慌乱的小女人,从来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还对他用“求”这个字。 她这么可怜楚楚的一面极为罕见,也着实惹人心疼,只可惜,她为了却是另一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而求他! 看言厉行冷冷勾起的唇角很渗人,南悦兮在口不择言后也觉得脸红,但随着盛良雍的步步逼近,恐慌终究战胜了自尊,咬牙切齿道:“不是要登记结婚吗?我们现在就去!” “南悦兮!”言厉行眯着狭长凤眸,深邃瞳孔里是她从来没见到过的冰天雪地,像是多看一秒都会被冻僵。 南悦兮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生气了,不过他不接受她的要求也是很正常的,她本来就不相信他会娶她,根本就是在玩弄她!这个变态狂! 南悦兮气得握紧了拳头,愤愤的推着男人想要一个人跑路,可还没能挣扎开,就被男人猛地打横给抱了起来。 盛良雍正好走在五步开外,见状优雅的步伐一顿,言厉行已经抱着惊呆的南悦兮转身,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盛良雍挑了挑眉,对身后随行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可那个保镖才冲了两步,就有一个强壮的黑衣男人从巷子里冒出来。 南悦兮正紧张的往后看,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瞪向头顶的男人,“你派人跟踪我!” 男人沉默不言,抿着薄唇透着深沉的戾气,让南悦兮不由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有种才出虎穴又入狼口的感觉,她一会儿还能逃跑吗? “想逃?”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冷道:“缩头乌龟!你这么看重你的贞洁和婚姻,就是为了你的姐夫?南悦兮,能耐不小,还想搞乱伦?” “……你不要胡说八道!”南悦兮炸毛,气得小脸铁青,甚至没能发现为什么言厉行会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姐夫。 这是个禁忌的话题,谁提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将她小心翼翼掩饰着的最黑暗最丑陋的一面,鲜血淋漓的撕裂开来。 而男人对她的疼痛却只是轻蔑冷笑,打开车门将她放在副驾座上,扯过安全带给她系上的时候,冷冷道:“那就证明给我看!” 南悦兮:“……可是户口本在我姐那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黑色迈巴赫已经行驶出了好远一截,即使现在被男人踢下车,她也不用担心被盛哥哥给抓到把柄了。 可男人并不意外,抿着唇看着前方路况开着车,面无表情的道:“这你不用管,我只问你嫁不嫁,机会只有一次,除非你真想乱伦!” “……可我没户口本怎么结?”南悦兮咬牙切齿,讥诮的笑,“再说,我为什么非要嫁给你啊?我就是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也不会嫁给你,你这么坏这么讨厌,又凶又霸道,我对你是一星半点的好感都没……” 南悦兮话还没落音,汽车倏然紧急刹车,要不是男人在上车的时候给她系好安全带,她非撞破脑袋不可。 “你干什么啊!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南悦兮怒,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却被男人扣住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南悦兮觉得莫名其妙,对男人此刻黑眸如兽的隐忍猩红很不解,她跟他认识时间并不长,而且也没有那么至死不渝的深厚感情,他为什么像是被她的话给狠狠伤害了一般。 不会吧?她的魅力这么大? 南悦兮惊悚的摸着车门,想要离这个奇怪的危险男人远一点,却听男人先一步冷漠开口,“滚下去!” 什么?南悦兮呆了呆,这反转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可男人再次开口:“南悦兮,滚下去!” 南悦兮:“……你滚给我看看!走就走!凶什么凶!” 南悦兮郁闷的打开车门,提着她的背包下车,才落地那辆豪车就从腿边呼啸而过,就差那么一点就把她压到车轮下面去了。 搞什么!真是神经病!谁稀罕嫁给你这个大变态啊!还说什么机会只有一次呢!你最好说到做到不要反悔! 南悦兮满腹的怨言,气得一脚踢飞路边的小石子,莫名的烦躁让她抓狂,就在路边站着踢飞一颗又一颗的小石子,有出租车路过也不打车。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后,南悦兮又踢飞一颗石子,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混蛋!大骗子!臭流氓!” “咦!老大,这妞儿不是旅馆里的那个吗?叫什么南瓜头还是南瓜脸的,不是不是,好像是叫南瓜派?” “是南瓜小三啊蠢蛋!真是冤家路窄!快看看那个男的在不在附近?老子腿都差点被那狗杂种废了!看老子这次怎么报仇!” 路过的面包车里,几个杂毛指着公路边上的南悦兮激烈讨论着,沉浸在心烦意乱里的南悦兮丝毫没发现危险的靠近,始终是年纪小,幼稚的踢着石子发泄。 等面包车在她身边停下,几个杂毛跳下来围堵她的时候,她才猛然抬起头,冷笑着攥紧了小拳头,她正好想打人来着! 可这些杂毛手里拿的是什么?什么帕子?一个个全都往她口鼻招呼过去,好刺鼻的味道,好晕…… 南悦兮只顾着左勾拳右勾拳的揍人,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不是四只,是十只,有一张帕子成功的捂住了她的口鼻,意识瞬间模糊涣散。 麻蛋!这些人也太阴险了!果然是世间险恶,而她从来都是被悉心保护着,一旦失去城墙的庇护,娇嫩的花朵必会遭受风雨的摧残。 南悦兮被杂毛们往面包车里面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杂毛还在骂,“没看出来,这妞儿还是个练家子啊!好在老大英明!留了一手!” 车里折了腿没下去的老大得意的哈哈大笑,催促道:“快把人弄上来!这小妞长得不耐,拿去卖的话……” “老大老大!车!有车撞过来了!” 老大的笑声里,前方一辆迈巴赫逆行而来,在清冷路段飞速狂飙,如同暗夜鬼魅一般冲刺,吓得小混混们丢下南悦兮就纷纷鸟兽般逃离。 老大还在车里逃无可逃,想要下去已经没有时间了,惊惧的瞳孔里是穿过反向行驶的车辆,瞬间放大在眼前的豪车,在相差不到两厘米的距离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老大劫后余生一般的大口吐着浊气,下一刻就见迈巴赫里健步下来个黑色衬衣长裤的高大男人,一声低调却贵气逼人,英俊的脸庞散发着死神般的戾气。 老大莫名的胆战心惊,满头的冷汗,这样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虽然他并不认识,但这气场都足以吓死人。 老大想跑,拖着打了石膏的腿才爬到车门边,就被大步走过来的黑衣男人一脚给踹了进去,下脚之狠,老大清晰的听到了自己肋骨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 “饶命!饶命!大哥饶命!我只是给南瓜小三……不,我只是给美女开个玩笑,她很快就会醒!很快!” 老大也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知道自己遇到了惹不起的强者,急忙极力的蜷缩在角落,忍着疼痛惊恐的解释。 而男人在踢了他一脚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揍他,只是将被小混混丢开,而半爬在大开的车厢边沿的小女人给横抱了起来。 南悦兮还残余着的最后一丝意识,在落入男人熟悉伟岸的胸膛之时,那模模糊糊眯着的桃花眼终于缓缓闭上。 “言厉行……”她梦呓般的喃喃低语,唇角略略的勾起,似乎含着还未来得及绽放的惊艳笑容。 男人心口倏地一紧,抱着昏迷过去的小女人,软得就像一滩水,再也没有伸着利爪和獠牙的刺猬模样,乖顺柔弱得让人心疼。 不敢想象,要不是他并没有舍得丢下她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而是停在远处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只是想要看到她安全的打车离开。 而她也固执的不肯走,不知道是不知道去哪里,犹豫着,还是在等着她那个姐夫会不会追上来,期待着。 可没想到,最后出现的却是眼前这一幕,这个桀骜不驯的傲娇小女人,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 男人将女人紧紧抱着,阴戾的视线扫向还在车里缩着战战兢兢的老大,然后,然后就抱着那个昏睡的女人折身快步走了? 老大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那辆迈巴赫又疾驰而去,逃开躲避得远远的小混混们,也都哗啦啦的冲过来嘘寒问暖。 老大终于觉得这只是虚惊一场,正要松口气骂这些小混混不懂江湖义气的时候,两辆黑色轿车一左一右的围住面包车,训练有素的下来七八个强壮魁梧的黑衣男人。 其中又一个领头模样的,还拿着手机恭敬的说:“言先生,六个人一个都不少,请指示!” 第36章 出钱还是出色 辉煌路,御景苑,琳琅满目的豪华别墅群,邺城闻名的权贵住宅地。 南悦兮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落地窗外是满天迷离的星海,映衬着地上阑珊的灯火,静谧而绚烂。 南悦兮有些懵圈,不知道身在何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仿佛还停留在被某人给赶下车的时候,男人那一句冷冰冰的滚出去,滚出去…… “醒了?” 身旁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微微的沙哑,却跟她此刻脑子里回荡的声音完美无懈的重叠,重叠…… 言厉行?! 南悦兮猛然偏过头去,入目的就是身侧穿着黑色浴袍,斜倚着床头正在浏览着平板电脑的俊美男人。 他捏着半截燃烧的香烟,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面抖了抖,薄唇吐出一缕馥郁的青烟白雾,随意慵懒的姿态却无端的矜贵优雅,性感撩人。 他怎么在她的床上?!不对,她怎么在他的床上?他们怎么又睡在一张床上了? 这黑白灰三色的装潢,一看就是这个男人所钟爱的调调,死气沉沉的,老气横秋的,哪里有她闺房的五光十色的缤纷明媚。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南悦兮脑子里乱糟糟的得像浆糊,而男人好心的提醒道:“南悦兮,想好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吗?” 啥?救命之恩?南悦兮揉着太阳穴的动作一顿,终于想起了后来的零星片段,那张诡异香味的帕子,还有最后一眼及时出现的男人。 她眨了眨迷蒙的桃花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五味杂陈,故意赌气的撇嘴道:“我让你救我了吗?你不是叫我滚吗?怎么滚到你床上来了?是救命之恩还是意图不轨,你自己清楚!” “牙尖嘴利!”男人冷笑,“不想滚到我床上,你想滚到其他男人床上?南悦兮!你就是欠收拾!” 男人碾灭了香烟,突然就倾身过去捏起她的下巴,浓烈的烟草气息混合着熊熊的和荷尔蒙,凶猛的侵占着她所有的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苏醒的跳跃。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这一次她并没有推拒,软绵绵的仍由男人肆意妄为,只是桃花眼略有些呆滞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方向,哀伤弥漫。 他说得对,如果不是他救了她,她现在就在其他男人的床上,或许还不止一个,或许会丑得想吐,如果对象换成他,她应该是赚了吧? 而且,她悲催的发现,她对他的亲近已经不会有任何排斥的反应了,全身酥麻而沸腾,在男人的星火撩拨下反而想要更多,更多…… 可是男人却面无表情的停了下来,那双黑沉沉的狭长凤眸,在冷清的床头灯映照下,冷得不染丝毫的情欲。 南悦兮呆呆的看着居高临下的他,莫名其妙的就脱口而出,“怎么了?”怎么不继续了? “什么怎么了?”男人挑眉,本来阴沉的目光落在她蓦然羞涩般红透的小脸上,逐渐的融化,略显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细嫩的耳垂,低声道:“蔬果粥吃吗?有樱桃……” “嗯嗯!”南悦兮急忙点头,他不说她还没发现,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怪不得刚才没力气反抗他的轻薄举动呢! 她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一骨碌的就要翻起来,脑仁却隐隐作痛,这是吸食药物还没完全退散的后遗症。 “别动!”男人将她按在松软的墨色枕头里,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魅惑的戏谑,“要是精神好,不妨等会儿再吃,我们先做做热身运动。” “……流氓!”南悦兮愤愤的一脚踹过去,软绵绵的威力实在不堪入目,反被男人握住白嫩小脚重重的按回丝被里面,阻碍着房间里流动的微凉恒温。 南悦兮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男人这么温柔,让她吃不消的缩在丝被里,连小脑袋都一起蒙住了,心虚的嚷嚷道:“我饿了!” 南悦兮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离家出走后一直都裹着各种憋屈的生活,也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露出这么本性的一面,嚣张,却直白得可爱。 男人隔着丝被搓了搓她的脑袋,似笑非笑道:“要指使人,总该拿出点诚意来,出钱还是出色,自己选。” 南悦兮:“……色!” 话落,南悦兮掀开丝被就蹦起来,豪迈的搂过男人的脖子重重的在他薄唇上亲了口,尽管耳根通红,却硬着头皮装腔作势的轻佻道:“赏你的!” 长这么帅,貌似吃亏的并不是她哈!而且每次都是被他给强吻的,她也总要强他那么几次,那才是她南悦兮的作风嘛! 南悦兮趾高气昂仰着下巴一副女王范儿,被强吻的男人衡量了一下此刻的身高距离,严肃道:“把衣服拉链拉上,别感冒了。” 南悦兮穿着是拉链的卫衣,经过之前男人一番折腾后忘了整理,此刻门户大开,春光大泄…… 那什么,她还是躲回丝被里面继续做缩头乌龟吧! 好在言厉行并没有再为难她,亲手给她端来香喷喷热乎乎的蔬果粥,绝对是刚出锅的那种,让人食欲大增,好喝得要命。 南悦兮盘腿坐在床上,一边拿着调羹喝着,一边不可思议的瞟着坐在灰色沙发上,正在笔记本上面敲敲打打的男人,“言厉行,这是你做的吧?你竟然会熬粥?!” “熬粥算什么?”男人头也不抬,“霍聿倾的厨艺是我传授的。” “……不是吧?”南悦兮吃惊得差点一口粥喷了出来。 这男人也太完美了吧?到底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她能说,她除了方便面以外,就做不出一样能吃的熟食吗? 南悦兮默默脸红,突然听男人说道:“听说你要拍NAN的广告代言?” “NAN?”南悦兮猛地一愣,反问:“是NAN集团吗?” “你问我?”言厉行挑眉,抬起狭长的眼尾,黑眸在幽暗灯光下晦暗莫名,“你认为我会比你更清楚?” “……”南悦兮唇角抽搐,咬着调羹若有所思道:“哦,我知道了,是祸水告诉你的吧?其实李姐只是给我说珠宝公司,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NAN……” 南悦兮秀气的眉头拧得死紧,突然扔掉调羹放下碗就在身上的口袋到处摸,问:“言厉行,我的包呢?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呢?不会掉在那里了吧?” 南悦兮很焦急,抓着头发跳下床,赤着脚就要往外跑,却被丢开笔记本大步过去的男人从后面抓着腰提起来。 “干什么!你快放开我!我要找手机!”南悦兮想到手机可能找不回来了,记得眼睛都红了,使劲挣扎。 男人将她重重的抛上柔软大床,下手毫不客气,南悦兮都被弹了好高,又坚持不懈的要爬下床,小脸煞白煞白的满是无法掩饰的紧张。 但下一刻,男人就从架子上的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款白色手机,随手抛在床上,就跟抛她的时候一般无二,下手很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南悦兮:“……” 她和她的手机都跟他有仇吗?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说变脸就变脸,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心海底针? 来不及去想到底又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南悦兮捧着失而复得的手机差点落泪,急忙给手机开机,果不其然又是一大堆李敏勤的催命短信。 拨通电话,李敏勤就是咆哮式的河东狮吼,“南悦兮!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我好不容易安排了晚上八点你跟NAN集团的负责人见面,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现在给我过来!盛总还等着呢!立刻!” 果然是他,南悦兮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差二十分钟就十点钟了,他那么分秒如金,现在还在等着她吗?他竟然没有离开…… 落地窗外夜色阑珊,她赤着脚走过去靠在窗边,海藻般的长卷发慵懒的垂在墨灰色窗帘上,声音淡淡道:“李姐,推了吧,我不拍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李敏勤无疑是意外的,一大堆的训斥接踵而来,南悦兮直接抠掉了手机电池,噪音结束,世界终于安静了。 落地窗外的月色那么静谧温柔,让她不由想起雷雨交加那一晚,那个男人将她从肮脏的水洼里抱起来,取出西装口袋里折叠的方巾,轻轻擦拭着她满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的痕迹。 那么温柔俊雅的大哥哥,她爷爷的昔日故人之子,特意来上门拜访,没想到正好遇见南家遇难,所以友善的伸出了援助之手。 可惜当时她太小,比她大了足足八岁的姐姐,放弃了优秀的学业,别无选择之下跟那位大哥哥结盟,撑起了支离破碎的南家。 姐姐为了南家劳心劳力,无暇顾及正好青春期,又因为家族而患上抑郁症的她,是同住在一屋檐下的大哥哥开解她,照顾她,温柔和蔼得让她怦然心动。 只怪她当时太小,不懂那么懵懂的情愫代表的是什么,等她明白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她的盛哥哥和姐姐,成为了所有人眼里的天造地设…… 第37章 从现在,改口叫老公 南悦兮苦涩的勾唇,她不过是想要一个人尘封这段见不得光的畸形感情,为什么他还要掺和进来? 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掩藏了这么多年的小心思,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偷窥出来,梁宸,言厉行,那么姐姐呢? 不!她不会再见他,也不能再见他,他是她的姐夫,她已经给他说得够清楚了,他就不能不要再管她了吗? 南悦兮脑门磕在冰冷的玻璃上,一下一下机械的撞着,突然又回光返照一般冲出门,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扯着嗓子喊:“言厉行!你在哪儿?出来!我要跟你结婚!” 南悦兮是怀着雄心壮志和必死的决心,可这一吼完,就见到楼下客厅缓缓走出来的女人,浅金色的细高跟发出蹬蹬蹬的清脆声响。 “悦兮?你也在啊?”苏茉穿着质地优良的飘逸洁白长裙,公主头上的水晶发卡在明亮灯光下散发着名贵的璀璨,玫瑰粉的唇瓣温柔的勾勒,眉眼如画。 而言厉行就在客厅的沙发上撑着头抽烟看报纸,苏茉端着咖啡到他身边放下,低声细语的跟他说着话,两个脑袋靠得很近很亲密,像是已经遗忘这大房子里面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南悦兮在楼上扶着雕花栏杆愣愣的看着他们,突然就为自己刚才的热血冲动感到好笑,垂头丧气闷闷的走回房间,想想又不对,拿着手机走下楼。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她走下楼梯咳嗽了一声,尽量的微笑道:“言先生,请问我的包呢?还在不在?” 言厉行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张报纸,缓缓的吐纳着烟圈,“你先回去。” 呵呵,嫌她碍眼,打搅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么?南悦兮冷笑,不屑的快步往大门走,她真是色迷心窍了! “南悦兮,”言厉行终于抬起眼睑,眯着冰冷黑瞳道:“你的包不想要了?苏茉,你先回去。” 南悦兮:“……” 什么意思?不是叫她走吗?可是看苏茉此时此刻的神情,她觉得还是她悄悄的溜走比较好,她才是第三者啊第三者…… 苏茉脸上的神情的确很灰暗,僵住的小脸即使妆容也掩饰不住,呐呐道:“厉行哥哥,那后天晚上……” “我要谈生意,没时间。”言厉行语气淡漠,搁下报纸起身大步走向已经在玄关穿鞋的南悦兮,捏着香烟的手指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想去哪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同意了吗?” 南悦兮被抓住,本来就心虚得差点跳起来,偏偏男人接下去又问:“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是在跟我求婚?” “我……”南悦兮噎住,正斟酌着该怎么解释,却被男人再一次跟大米似的扛在了肩上,大步走上旋转楼梯。 “喂!你放我下去!”南悦兮窘,这种丢脸的情形多了个观看,是很尴尬的,而且那位观众是苏茉…… 苏茉倒是沉得住气,不愧是当红一线演员,只是在脸色苍白了几秒钟之后,就恢复如常,反而对着南悦兮扯着嘴角笑,明明是温柔的笑容,却莫名的诡异。 南悦兮不由打了个寒颤,被男人丢回房间洁白地毯,还没站稳就被男人捏起下巴,黑眸灼灼的盯着她,“回答我,是不是在跟我求婚?” 南悦兮:“……” 因为刚才苏茉那一出,她心里似乎有一根刺扎着,很想直接否认的,可是又想到还在等着她见面的盛哥哥,一时纠结着没有回答。 见她犹豫,男人似乎洞悉了她的思想,大拇指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冷笑,“想要利用我?南悦兮,你凭什么以为只要你说想,我就会满足你?” 南悦兮:“……” 好吧,她就知道他不会是真的想娶她,南悦兮也怒了,抓着他的手摔开,愤愤道:“我承认我是想利用你!可是你不是也利用我吗?我知道你心里另有所爱,你也知道我并不爱你,这样不带感情的婚姻就是你想要的对不对?因为苏茉姐对你有情,你不愿意伤害她,所以选择我,不是吗?” 南悦兮振振有词的发泄一通,终于把这暧昧不清的话题挑明了,一说开心情就更是明朗,直白道:“我同意跟你达成各取所需的婚姻协议,言先生,你愿意跟我合作吗?我敢嫁,你敢娶吗?” 学经济学的就是不一样,颇有谈判的架势,不但威逼利诱软硬皆施的挑衅,还有模有样的伸出右手表示友好。 可言厉行的脸色却并不好看,甚至比在迈巴赫上赶她下车的时候还要深沉阴戾,有种风雨欲来的慑人气势。 南悦兮懵了,那只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冷落了,讪讪的撇嘴,“不成交就算了!我另外找人……” “你倒是随意,就你这智商,找其他人,不怕被啃得连渣都不剩?”男人危险的眯眼,讥诮冷笑。 “你以为你又有多正人君子?说不准其他人还没你这么讨厌,这么欺负人!”南悦兮也不甘示弱的讽刺冷哼。 “这样就叫欺负了?”男人慢悠悠的弹掉烟灰,语气略显轻慢戏谑,又优雅的吸了口,冲她吐出缥缈迷雾般的烟圈,“求婚就得拿出诚意来,继续出色。” “啊?”南悦兮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下一刻就被蓦然附身的男人按住后脑勺,带着浓烟的薄唇无懈可击的覆盖上她说话时微启的唇。 呛死人了!烟鬼!色鬼!出色…… 南悦兮又羞又恼,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这样的禽兽,真的适合婚姻协议吗?一分钟也是个正常男人好吧? 可她还没想好反悔的借口,男人就稍稍的退开,在她唇畔用毋庸置疑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南悦兮,你记着,是你来招惹我的,别后悔!合作愉快!” 南悦兮:“……” 什么叫别后悔?为什么这话听着像是别有深意,有种让她全身发毛的不安感觉呢? 当晚,言厉行在丢下那句话之后就去了书房,将卧室留给了南悦兮,并没有禁锢她的自由,有种要走要留都随她选择的错觉。 可南悦兮并没有逃跑,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也算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如果必须要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她一时也找不到比言厉行更合适的人选。 白天睡得太多,心烦意乱的躺了大半夜也没法静下来,遂将男人酒柜上的红酒开了一瓶喝了,迷迷糊糊的在客厅沙发上就睡着了。 早上,她是在香喷喷的早餐味道里醒过来的,身上盖着白色薄毯,空调温度适中,外面的餐厅,穿着深灰色居家服的男人正在摆放着碗筷。 这个男人并不像外表那么冰冷,还真是贴心,宜室宜家,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好老公啊! 南悦兮翻趴在沙发扶手上,睡意朦胧的桃花眼眨了又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么高高在上唯吾独尊的男人做的早餐,她吃了会不会折寿? “醒了就过来吃早餐。”男人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在长方形的餐桌一头,而另一头则是温牛奶,给她的。 南悦兮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很没骨气的一骨碌爬了起来,拔了拔乱糟糟的长卷发,穿着睡裙踩上拖鞋就冲过去要去拿三明治。 “放下!”男人俊颜面无表情,语气冷淡的喝着咖啡,“先洗脸刷牙,最基本的生活习惯都不会,需要我手把手的教你吗?” 南悦兮:“……谁要你教啊!我又不是小孩!你简直比盛哥哥还……” 南悦兮突然停住,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白着小脸仓惶的冲向了卫生间的方向,没看到男人瞬间铁青的俊颜。 拿起桌上的手机,划开一个号码,冷声问道:“荣秘书,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 民政局,黑色迈巴赫徐徐停下,黑色职业套裙的年轻女人就抱着文件夹迎过来,十公分的高跟鞋摇曳生姿,身段丰满容貌美艳。 “总裁。”她冲下车的言厉行恭敬点头,看了眼另一边车门下来,正好奇打量她的南悦兮,又点了点头,“言太太。” “言……”南悦兮呆了呆,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怪怪的,窘得耳根发红,解释道:“我还不是!” “很快就是了。”美艳女人笑笑,仪态大方的伸开右手对言厉行道:“总裁,里面已经清场,总裁请。” 言厉行“嗯”了声,率先往前走了几步,见南悦兮还站在车门边望而却步的样子,浓密剑眉微微一簇,“南悦兮,你现在滚还来得及。” 南悦兮:“……” 滚什么滚!她又不是球,总是叫她滚!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扯了扯男人买的那条淡蓝色休闲连衣裙,快步过去挽住男人抄手在裤兜里的臂弯,笑靥如花眨了眨桃花眼,“亲爱的言先生,我们进去吧!” 言厉行对她勾魂摄魄的媚眼波澜不惊,一副高冷禁欲的冰山模样,却道:“从现在,改口叫老公。” 南悦兮:“……” 第38章 盛总,幸会 民政局登记很顺利,在荣秘书荣美谣的提前打点下,空旷旷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为他们二人专程服务。 十分钟后,南悦兮坐在迈巴赫的后座,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份红本本还有些魂游天外的回不过神。 她这个老公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么能耐!商界?政界?黑涩会? “回家还是去晴天?”身旁的男人一边看报纸,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家?”南悦兮呆滞的偏头,看着男人深邃得仿若雕凿的俊美侧颜,一笔一划都浑然天成的完美,脑子里面还有些晕乎乎的。 她真的结婚了?跟这个相识还不到一个月的陌生男人?连他的身份背景家庭情况都不知道,感觉好不真实,像是在梦游…… “南悦兮,”男人抬起微眯的狭长凤眸,薄唇不悦的微抿,“我给你一分钟的适应时间,下不为例。” 南悦兮:“……霸道男人!” “叫老公,”男人严肃提醒她,又对前方开车的司机道:“先送言太太回御景苑。” “我去晴天!”南悦兮急忙反驳,看着自己手里红本本,深吸了口气给手机开机,当着言厉行的面打了个国际长途,“姐,我结婚了……” …… 南悦兮跟言厉行的婚姻,是一场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交易,目的明确,利用起来也毫不手软。 她正大光明的当着言厉行的面,利用才拿到手的结婚证,让副驾驶上的荣美谣都不免咂舌,暗暗的从后视镜里观察上司的脸色。 言厉行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报纸,直到汽车即将到达晴天娱乐,南悦兮叫停车挥手告别,“亲爱的,谢谢你的顺风车。” 南悦兮始终没有叫“老公”二字,言厉行沉默了两秒,没有再纠正固执得跟牛一般的女人,只是淡淡道:“记得回家的路吗?我来接你下班?” “不用不用!”南悦兮急忙摆手,在男人冷锐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道:“我是成年人,不会迷路!再见!” 现在她已经绯闻满天飞了,要是这个特殊时期这么张扬的带一个新婚丈夫出现,那就更加剪不断理还乱了! 言厉行并没有为难她,不过却按下车窗叮嘱道:“南悦兮,记住你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准给我红杏出墙,明白吗?” 南悦兮:“……” 黑色迈巴赫在她面前绝尘而去,南悦兮唇角猛抽,这才领证就干涉她的私生活,这样真的合适吗?他们是交易啊交易,不是说好合作的吗? 南悦兮为今后的生活感到堪忧,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仿佛能感觉到李敏勤会从手机里面爬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横飞。 看着隔着重重车水马龙,几十米开外镶嵌着“晴天娱乐”几个大字的高楼,想到刚才和姐姐的通话,南悦兮浅浅的叹了口气,复而扬起明媚的笑容,快步走进地下通道。 等她离开,行驶了一段路又停在路边的迈巴赫上,荣美谣道:“总裁,盛世集团盛总邀你见面。” 言厉行并不意外,让荣美谣拨通电话,缓缓的点起香烟长长的吸了一口,这才对着接通的手机淡淡道:“盛总,幸会。” …… 李敏勤做了十几年的经纪人,办事效率很高,这两天的娱乐版块上都是记者发布会上,邹玲利满脸泪水对南悦兮忏悔的致歉。 邹玲利自称暗恋梁宸,嫉妒跟梁宸交往的南悦兮,于是所以使出各种手段拆散了他们,包括流产一事也是她凭空虚造的。 现在,邹玲利已经完全的退出了娱乐圈,而且背负了这样的坏名声工作也不好再找,南悦兮不得不佩服晴天娱乐的手段,不知道是怎么收买了邹玲利。 南悦兮也明白,晴天娱乐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处理这件事,并非只是为了洗白她一个小演员,大明星的梁宸才是重点,怪只怪邹玲利将梁宸也拉下了水,这就叫作死! 李敏勤见到南悦兮,意外的没有黑着脸破口大骂,竟然笑得精光四射,招呼道:“悦兮!原来你是NAN集团的亲戚啊,难怪梁总会同意你跟梁宸交往了!” 南悦兮不太自然的笑笑,难怪了,原来是被人开了后门,NAN集团的亲戚,呵呵哒…… 不过也正因为这道后门,不但李敏勤殷勤的给她找了个资历丰厚的助理,公司还给她下了新剧女一号的通告。 可南悦兮对邹玲利有了心理阴影,而且一个人更无拘无束,她的隐婚秘密也不会存在被曝光的风险,所以找借口当场婉拒了。 李敏勤也不勉强她,只说什么时候想要助理来找她要就是,真是让南悦兮受宠若惊,有种一飞冲天的感觉。 新剧是四十集的青春偶像剧《月光》,讲的是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参加工作,和上司之间的爱恨情仇,这种情情爱爱的纠葛看得男友西头皮发麻。 李敏勤见她皱眉,拍着她的肩道:“你现在只是个新人,像你这个才入行就做女主角的可不多,而且你要是拒绝的话,你以后的发展绝对是死路一条,贺翔贺导演也是看你和梁宸现在风头旺盛,这才嘱意你和梁宸来主演。” “什么?又是学长?”南悦兮唇角抽了抽,但还是点头,“好,我接!” 工作为重,不能因为讨厌一个人就不一起工作了吧?最重要的是,她要是发展不好,不是给还留在这个城市的某人看笑话吗? 南悦兮自认为自己想得很周全,可是,等她从李敏勤那出来,就遇见似乎在外面等着她的梁宸,撑着墙壁眯着讥诮的眸子,“你要演方笛?” 方笛,就是《月光》的女主角了,南悦兮“嗯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正要绕过他离开,又被他伸手拦住去路。 南悦兮拧眉了,上次在杀青宴上才跟邹玲利合起伙来陷害她,现在还厚颜无耻的出现在她面前,胆子还真大! 不过她还知道在娱乐圈里,梁宸的身份比她尊贵,现在非常时间,于是扯着嘴角笑,“学长有何指示?” “指示倒是没有,”梁宸白皙的长指摩擦着嘴角,讥讽的笑,“你知道你是怎么能出演《月光》的吗?因为我,是我给贺翔提出来的,南悦兮,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我,你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又是死路一条?南悦兮默默的汗颜,原来这次又是走后门了吗?她混得真的是……到底是好还是孬? “你姐夫回来了吧?”梁宸压低了声音,低着头在她耳畔暧昧的道:“他昨天找过我了,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绯闻是真是假,你猜我怎么说的?” 两人站在过道上,有几个员工从二人面前走过,都诡异的看着二人,捂着嘴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还有对南悦兮看过去的目光充满鄙夷。 尽管邹玲利主动承认错误,但这些事情,内部员工大多心知肚明,反而觉得邹玲利可怜,南悦兮则可恶,就知道潜规则勾引男人的坏女人,还给梁宸下药被媒体抓了个现行,啧啧…… 那些人故意讨论得很大声,南悦兮却对她们的闲言碎语置之不理,只是盯着近在咫尺的梁宸,“你怎么说?” 她声音冷冷的,精致得无暇剔透的小脸也冷冷的,而她越是生气就证明她越是在意,梁宸就笑得更坏,顺势去搂她的肩膀,“我说……” 南悦兮极快的闪避开那只手,一退就退了三步远,双手抄兜的抬着小下巴,讽刺道:“你以为我真想知道你怎么说的吗?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便你!” 南悦兮转身就走,自以为抓住她软肋的梁宸有些傻眼,不甘心了的追上去道:“别说我没告诉你,苏茉那边的经纪人找上贺翔了,你《月光》的主角位置岌岌可危,贺翔是我表哥,如果你求我帮你……” 南悦兮已经懒得跟梁宸多说废话了,总是叫她求他,她南悦兮当真就那么弱吗?求?貌似她此生就只求过一个人,到现在都悔得要死,太丢人了! 南悦兮默默脸红,偏偏梁宸就跟在边上各种奚落,就跟苍蝇似的嗡嗡嗡,让她烦不胜烦,幸好路过的童念多管闲事的插手进来,“悦兮,我找你有点事,快跟我来!” 童念挽着南悦兮的手臂将她拖走,梁宸碍于面子只好放弃纠缠,却在后面耐心嘱咐,“悦兮,我毕竟是你的学长,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 路过的女孩儿们顿时星星眼,对梁宸的温柔体贴很痴迷,连童念也咬着肉嘟嘟的手指犯花痴,却南悦兮捏了捏脸了一下,“走不走?” “走走!”童念拉着南悦兮跑出公司,拍着自己红彤彤的小脸,嘟嘴道:“梁少长这么好看,却是个渣男,真是好可惜啊!”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双手十指交叉的在头顶伸了伸懒腰,感叹道:“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有些长得越是好看越是心理变态,就是用那张脸来迷惑人!其实就是个厚颜无耻饥渴难耐的衣冠禽兽!” 南悦兮越说越愤怒,感觉连绑成马尾辫的头发丝丝都在冒火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第39章 你在跟盛哥哥赌气吗? “悦兮你别气了,渣男我们才不稀罕!今天下午我休息,你要没事去我那里玩吧,我一个人挺无聊的。”童念被南悦兮的样子吓到,急忙安慰的抚着她激动的后背。 “你一个人……”南悦兮双眼发光,猛地抓住童念的双手,殷切的问:“小念,你是租房还是买房的?加我一个吧!” “我租的房子啦!小两室,正在找人一起合租呢!你要一起住吗?”童念也很兴奋,叽叽喳喳的介绍着她租房的地理位置和合理价格,拉着南悦兮去坐地铁。 才从学校出来的大学生,家境普通,童念租的房子价格便宜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这小区太老旧了,而且周围全在拆迁,居民很少。 不过南悦兮倒是兴致勃勃的准备着她的小房间,只要不跟那个混蛋流氓一起住,住哪儿都成!否则她早晚抵不住自己薄弱的自制力,什么时候饿狼扑食就没脸见人了! 正在跟童念一起抹窗子拖地的做清洁,南悦兮搁在外面沙发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的钢琴曲,南悦兮抱着拖把跑过去,对着显示的名称抿了抿唇,划开接听,“姐姐。” “你生日快到了,把你先斩后奏结婚的那个人一起带回来,我和你盛哥哥准备月底重新举办婚礼。” 南悦兮:“……” 童念见南悦兮一直没进来,诧异的出去,就见到南悦兮独自蹲在沙发边,抱着自己膝盖埋着脑袋像是睡着了一般,“悦兮?悦兮你要睡就到床上去睡吧。” 南悦兮摇头,脑袋在腿上发出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没事,我眯一会儿就好,两分钟。” 童念:“……” 南悦兮要在童念的民丰小区住下,还是主动给她的合作伙伴打了个电话,她并不是个无理取闹不懂事的姑娘。 言厉行对她的楚汉界线分割,只是冷漠的直接挂断,南悦兮对着嘟嘟响的手机,可以想象到男人阴沉的俊颜。 哼!孤男寡女住在一起难免擦枪走火,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休想诱惑她! 南悦兮打了电话就躺在她色彩斑斓的小床上,跟累得趴在床上的童念搂在一起,问:“小念,你会做饭吗?” 童念犹豫了一下,点头,“算是会做吧,就是炒蛋炒饭的时候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只要你不挑的话……” “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南悦兮果断打断她,跳起来去翻她的随身小包,眨眼道:“我的片酬拿下来了,请你吃大餐去!” 南悦兮现在又有了零花钱,带着童念打车去了繁华路段最豪华的西餐厅,童念不住咂舌,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消费。 “悦兮,我们还是去对面吃吧,这太贵了!”童念拿菜单捂住嘴,小声的对南悦兮挤眉弄眼。 “就吃一次!快点菜!”南悦兮也压低声音催促,正笑着,突然听到童念指着旋转大门喊:“苏茉姐!” 苏茉?南悦兮扭头看过去,白裙子的苏茉正聘婷的走进服务生推开的玻璃门,而跟她说笑的是白衬衣的霍聿倾,还有黑衬衣的…… “咳咳!”南悦兮被喝在口中的茶水呛住了,拔腿就跑,“小念,我去下卫生间!” 其实,在童念叫苏茉名字的时候,进门的几个人都朝童念的位置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心虚逃跑的南悦兮。 霍聿倾扶着金丝眼镜笑,“悦兮丫头怎么又跑了?厉行,你说你就不能温柔点,你看你把她吓成怎么样了!” “你在为她打抱不平吗?”言厉行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率先走向包房的方向,对跟在身侧的荣美谣道:“给盛总打电话,改天再约,让赵总过来。” 荣美谣点头,踩着高跟鞋又走出门去,被霍聿倾拉住,“小妖精,忙完了来隔壁找我,我等你。” 荣美谣的姨妈色红唇艳丽的勾着,红指甲的手指在他手上挠了挠,“霍少,我很忙的,你等我,怕是要等一辈子了。” “一辈子又有什么?”霍聿倾暧昧的抛了个媚眼,“就是下辈子我也等你。” 两人正要调情,身边从进门就拧起柳叶眉的苏茉,眉头越皱越深,但在敛眸之后就是焕然一新的表情,微笑的挽住霍聿倾的胳膊,“荣秘书,一起吃饭吧?” 荣美谣看着那两人亲密交缠的手臂,咯咯的娇笑了一声,“苏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现在很忙的,你们慢用。” 荣美谣一走,苏茉就松开了霍聿倾,率先走向另一间包房,霍聿倾慢慢的跟在她身后,红唇勾着纵容的温柔笑容,看得远处的童念双眼冒桃心。 南悦兮看外面安全了,才跑出去伸手在童念眼前晃了晃,无语道:“小花痴,回神了,你不会是又看上霍少了吧?” “霍少真的超级帅诶!还有刚才那一个,跟苏茉姐他们一起的那个,哇塞!”童念托着下巴擦口水,“一次见到这么多极品帅哥,消化不过来!” “那正好,少吃点给我省钱!”南悦兮眨眼笑,但还是点了份超级大餐,其实她这人并不吝啬,真的! 为了防止包房里的人出来再次相遇,南悦兮吃得很快,囫囵吞枣的完全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火急火燎的去收银台付钱。 可服务生还没算好账,一张低调奢华的黑卡就摆在收银台上,男人修长的手指温润如玉,养尊处优跟钢琴师般高贵,“刷卡。” 熟悉的薰衣草气息瞬间笼罩,南悦兮吓得差点跳起来,惊骇的抬头瞪向身边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攥紧了小拳头,硬着头皮干巴巴的喊:“盛哥哥……” 盛良雍“嗯”了一声,湛蓝的眸子牢牢的锁定着她,平素都是温柔如云的漂浮,今天却有些莫名的深沉,仿佛压着薄薄的乌云。 南悦兮不由挪开视线不敢再看他,急忙往外走,“盛哥哥,我有急事先走了……” 南悦兮溜得像泥鳅,还跑到窗外伸出两根手对童念做手势打哑语,可童念一股脑的只知道吃,满嘴油看也买看到外面手足舞蹈的南悦兮。 南悦兮:“……” “兮儿,你跑什么?”盛良雍不紧不慢的走出去,跟对待小孩似的抚了抚她扎高的马尾辫,“见到我就跑,我很伤心。” 南悦兮:“……” 伤心?她怎么舍得让他伤心,不管他说的是真话是假话,南悦兮都不动了,只是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白色板鞋的脚尖。 盛良雍对她的温顺很满意,扯开她绑着马尾辫的头绳,温柔的声音落在耳畔密密麻麻的酥麻,“我还是喜欢你长发披肩的样子。” 他喜欢?南悦兮突然想笑,却笑不出来,低着头很落寞的低声道:“盛哥哥,你和姐姐月底就要结婚了。” 盛良雍正一缕缕的将她的长卷发整理成漂亮的弧度,闻言,修长的手指顿了顿,轻笑,“兮儿开心吗?” “又不是我结婚!是你开心才是吧!”南悦兮不悦的噘着嘴,也只有在最熟悉的他面前,她才会肆无忌惮的耍性子。 因为他宠溺她,把她当成公主一般的掌上明珠,无条件的纵容她,让她觉得她对他而言是唯一的,特别的,可惜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盛良雍抚着她柔顺发丝的手势变得缓慢,更轻的问:“兮儿是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南悦兮被问得噎住,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在耍小孩脾气,姐姐结婚她该高兴才是,怎么能…… 南悦兮后悔不已,没好气的拂开男人在她发丝间穿梭的大手,却被盛良雍顺势拉住手腕,往他的加长宾利上走过去,两个保镖立刻打开车门。 “盛哥哥!我不回去!”南悦兮急了,说什么也不肯上车,胡乱的找着这借口道:“我朋友还在里面吃饭,我要等她一起的!” “没让你回去,听话,上车。”盛良雍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要将她给抱上去,吓得南悦兮一个激灵,自己麻溜的就爬上去了。 盛良雍薄唇隐晦的勾了勾,随着他上去后保镖关上车门,又到大门外打电话的荣美谣也瞪大了美眸,急忙挂了电话,踩着细高跟快步返回餐厅。 宾利车上并没开灯,只有窗外朦胧的霓虹映照,模模糊糊的,暧昧不清的,黑暗里的细胞更加敏感,南悦兮紧张得不住的往边上缩。 黑暗里的男人似乎是笑了,大提琴般的声音优雅无比,“兮儿,你在跟盛哥哥赌气吗?别胡闹了,听话,跟言厉行把婚离了。” “……”南悦兮猛地抬起头来,突然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她真的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连婚姻都是她拿来玩耍的工具。 对,她承认他的确很了解她,可是,她并不是无理取闹,想到她远在国外的姐姐,南悦兮不由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的自私自利。 “盛哥哥,”她无意识的抠着优质的真皮座椅,缓慢而清晰的道:“我是认真的,言厉行对我很好,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是他几次三番的救我,还亲手做饭给我吃,我也是人,我会感动,会……” 第40章 还是喜欢十八岁的兮儿 “你也说了,你对他只是感动。” 男人不温不火的打断她,笑意收敛后平淡得仿佛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兮儿,你还小,不懂人情世故很正常,你对言厉行有的只是感激之情。” “不是!”南悦兮下意识的反驳,语气坚定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真的不是吗?为什么她要说不是呢? 盛良雍这次沉默了好几秒,缓缓的叹了口气,大掌在黑暗里再度抚上她的小脑袋,就跟她小时候一般无二的动作,南悦兮无从抗拒,也早已习惯成自然,甚至可以说是猫儿一般的享受。 可男人却问:“兮儿,你不想我娶你姐姐,是不是?” 南悦兮还没从刚才自己的营造的迷雾里走出来,闻言愣了愣,还没开口,又听他道:“你喜欢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十三岁我第一次抱你的时候?还是你十八岁爬上我的床,穿着性感睡衣跟我同床共枕的时候?” 南悦兮:“……” 五雷轰顶,说的大抵就是她此时此刻的感觉,她没想到,那一晚他一直都记得,他根本就没有喝醉! 那次是他给她举办的生日派对,她费尽心力灌了他好多酒,只是想要仗着初初成年的身体拿下他,可是他却躺在床上一醉不醒。 她还以为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小秘密,所以在接下去他和姐姐秘密交往的恋情曝光之后,她也在庆幸着那晚盛哥哥醉成了一滩烂泥。 虽然那晚她也醉得不轻,却只是为了酒后壮胆,所以对那晚的记忆也迷迷糊糊的,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却诡异的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 现在她突然有些害怕,如果那晚他没有喝醉,那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最后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变成了她? 南悦兮越想越紧张,可男人像是没发现她全身的僵硬,大掌隔着她温热的后脑勺轻轻摩擦,“兮儿,听话,跟言厉行离婚,跟我回家。” 离婚?跟他回家?南悦兮像是陷入了泥泞的沼泽,挣扎着最后的意识,“不,你和姐姐就要结婚了……” “你就介意这个?”男人笑,大掌不止何时捧住了她忽冷忽热的小脸,跟她近得额头抵着额头,“我的兮儿小傻瓜,你只要相信,盛哥哥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盛哥哥是什么意思?”过分诡异的亲昵,反而让南悦兮回过神来,拧着眉避开男人灼灼的呼吸,后脑勺抵着冰冷的车窗,桃花眼从迷蒙变得冷清。 “跟你永远在一起的不是我,是姐姐,盛哥哥既然要跟姐姐结婚,就请善待我姐姐!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会和我的丈夫和孩子永远在一……” 南悦兮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见到男人猛地倾身过来,窗外的路灯光映照着他翩翩君子的温润容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蓝眸折射着冷漠寒冰的黑暗阴鸷。 南悦兮从没见过他这种模样,不由生出一种潜意识的危险感觉,下意识的偏开头,男人绯薄湿热的唇就印在了她偏开的脖颈上。 南悦兮猛地僵住,瞪大了不可置信的桃花眼,仿佛陷入了一场梦,美梦?噩梦?总是把她当小孩当晚辈看待的盛哥哥,怎么可能会吻她呢? 可男人这一吻,却是一发不可收拾,在她化石一般的状态下,又顺势滑到了白皙精致的锁骨,吓得南悦兮差点跳起来揍人了。 “盛哥哥!你做什么!”南悦兮推着男人的头,要是换成那个混蛋,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抓头发,拳打脚踢。 她对盛良雍下不去手,可也不能任由男人为所欲为,难以启齿的低声吼道:“盛哥哥!你再这样对我会告诉姐姐,你轻薄我!” “你不会。”男人太了解她,搂过她的肩贴近她的唇,薰衣草的味道排山倒海的入侵着她的鼻息,“兮儿,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南悦兮几欲抓狂,左右偏着头避开他的亲吻。 男人却笑,唇齿间流动的空气里满是蚀骨缠绵的温柔,“说谎的坏小孩,我还是喜欢十八岁的兮儿,敢爱敢恨,敢想敢做……” “我已经不是十八岁了!”南悦兮气得颤抖,小脸满是冰冷的怒意,“盛哥哥!你是我姐夫!你要是敢做对不起姐姐的事!我饶不了你!” 南悦兮是真的怒了,姐姐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了,她可以为了姐姐放弃自己暗恋多年的男人,也能为了姐姐揍自己最在乎的男人。 可她还没开始动手,后脑勺的玻璃窗忽然被人用拳头硬生生的给砸碎,一直鲜血淋漓的男人大手紧握成拳,像是蓄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那个钢铁一般的拳头,带着疾风就擦过她的面颊,摩擦的空气里扬起几缕鬓边发丝,直接袭击像抬起头来的男人面门。 盛良雍蓝眸倏然一阵紧缩,即使快速避开,还是被窗外男人手背上的碎玻璃划破了下颔,破碎的窗外夜色明亮倾泻,映照出一条鲜血汨汨的口子。 “盛哥哥!”南悦兮惊呼了一声,顾不得身上落满了的碎玻璃渣,想要去看盛良雍伤得重不重,肩膀却被窗外的男人重重的扳过去。 “南悦兮!出来!” 男人冷冽的声音千尺寒冰般慑人,打开车门就将南悦兮给拽了下去,几乎是用拖的,纤细的胳膊被捏得骨骼生疼,南悦兮疼得小脸都白了,使劲挣扎。 “言厉行!你有病啊乱打人!你放开我!” “闭嘴!”言厉行铁青着脸,直接粗暴的将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荣美谣打开车门的迈巴赫。 后面的加长宾利,两个保镖都被同样保镖模样的男人缠住了,盛良雍才刚出来,有一个男人从暗处冲了过去。 那个人南悦兮见过好几次,暗中的跟踪她,即使在她去民丰小区,也在窗台处看到过他的身影,真是尽职尽责的好保镖! “言厉行!你让你的人离开!盛哥哥不会打架!你要是打他我跟你没完!”南悦兮攥紧了小拳头,狠狠的锤着男人挺拔的脊背,至少用了八成的力道,她很紧张那个人! 言厉行冷笑,跟丢垃圾似的将她粗鲁的塞进后车座,撑着车门如鹰一般锐利冰冷的盯着她,高高在上,如同睥睨,“南悦兮,看来你并不了解盛良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南悦兮迷糊的从他侧开的高大身躯看过去,那个拦住盛良雍的保镖竟然这么快就被撂开,她的盛哥哥白玉般的俊美脸颊上沾着一抹妖冶的鲜血,渲染的那双春风纯净的蓝眸冰冷而嗜血。 看着大步朝他们走来的盛良雍,南悦兮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般呼不过气,想下车奔过去,又想缩到车里快点离开,这场随时会灰飞烟的梦境,她不能沉沦…… “嘭”的一声,车门被车外的言厉行重重关上,司机驾车离开,言厉行高大挺拔的背影在灯光下涣散蔓延,越来越远。 “不!停车!”南悦兮跳了起来,想要翻到前面去抢夺驾驶权,她不敢想象她离开后他们会做什么,男人之间的战争惯来血腥,尽管那两个男人身手都极为不错…… “言太太!”坐在身边的荣美谣按住她,态度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平和,很冰冷的鄙夷道:“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上午才跟总裁结婚,晚上就跟情人私会,你这是在给总裁戴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被总裁捉奸在床了你还只顾着你的情人,你真的很自私!” “盛哥哥不是我的情人!你是言厉行的人,这次你侮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不能侮辱盛哥哥!”南悦兮也冷了小脸,眯着桃花眼有种与生俱来的慑人威严。 南悦兮是很护内的,盛良雍对于她来说就是归类于“内”,谁也不能说她盛哥哥的坏话,不单是盛良雍对她的抚养,要不是盛良雍,她的姐姐早在八年前就逼得都投无路沦落风尘了,这份恩情有多重只有她和姐姐才知道。 荣美谣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势惊讶了一瞬,转而红唇勾勒起不屑的笑,讥诮道:“不是情人也抱在一起吻得热火朝天么?我算是见识了言太太的高调作风,真替总裁不值……” “言厉行值不值不需要你来替他感受!他也说了跟他结婚的是我,不是你!”南悦兮就像一只竖起毛发的猫儿反击着,丝毫没发现自己这话有多酸。 荣美谣看了她两秒,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臂,又恢复成艳丽而职业般的笑容,“言太太说得对,我只是总裁身边的小秘书,虽然这是你和总裁之间的家事,但我职责所在,必须把你送回御景苑,至于你回去之后想怎么样,就与我无关了。” 荣美谣口气淡淡,与其说是只尽了职责上的义务,不如说是在给她暗示,荣美谣在提示她可以逃走吗? 南悦兮心中警铃大作,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荣秘书。 三十来岁的知性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是勾人的风情,言厉行竟然用这么美艳的女人做秘书,天天跟在身边,真是…… 第41章 大可以冲着我来 南悦兮小小的吸了口气,压制住心底莫名其妙往上窜的火气,暧昧的瞄了瞄荣美谣白色衬衣也包裹不住的美景,半勾着嘴角笑得坏坏的,“荣秘书,美女姐姐,你家小孩几岁了?” “……”荣美谣唇角一抽,笑容依然,“不好意思言太太,我还没结婚,女人一生孩子就会逐渐衰老,嫁得早也未必是好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很难留得住男人的心。” 说谁什么都不懂啊!南悦兮磨牙,这个荣秘书不愧是秘书,真是能言善道,杀人不见血,她算是遇到对手了! 南悦兮被激起了挑衅的血性,越战越勇,一路都在跟荣美谣唇枪舌战,尽管屡战屡败,始终是年纪小,阅历少,哪里是荣美谣的对手。 南悦兮气得磨牙,回到御景苑下车的时候,荣美谣笑,“言太太,你知道世界上最脆弱的是什么吗?不是水晶,也不是生命,是爱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南悦兮没好气的蹙眉。 最讨厌这种话里有话,还要绞尽脑汁的去想内涵的话语,还爱情呢!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荣美谣却并不给她解释,对司机道:“老杨,我们去接总裁,很快,总裁就该回来了。” 荣美谣关上车门,刻意吐字清晰的最后一句话,让南悦兮紧紧的皱起了眉,她要离开吗? 想到言厉行在车窗外暴戾的一拳,她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后背上也后知后觉的觉得密密麻麻的疼痛,这才想起落在身上的碎玻璃渣还没清理过,伸手往后颈摸了摸,果然一手的湿儒,殷红刺目。 经过荣美谣那番话之后,她承认今晚的事她有错,而且还错得还不小,可他再生气也不该打盛哥哥啊,要是盛哥哥躲得及时,那一拳怕是会出人命了。 南悦兮越想越后怕,越想越生气,将荣美谣给的钥匙塞到裙子口袋里,不料才跑出雕花铁门,一辆黑色布加迪就鬼魅般的飞驰到她脚边,疾风扬起她宽松的裙摆。 “搞什么!”南悦兮急忙压下裙子,瞪向打开车门沉着脸健步如飞下来的高大男人,一看却有些移不开眼。 这个男人真的是帅出了天际,不说那独特的颜值,颀长伟岸的身躯,只那黑色衬衣随意的解开了领口三粒纽扣,袖子卷到臂弯,裸露的肌肤白皙紧实,肌肉条理分明,引人垂涎连连。 南悦兮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明明只是多看了他一秒,逃跑的希望就完全的落空了,被男人提着腋下一把给抱起来,双脚悬空的与他平视。 “还想跑?”男人眯着幽邃凤眸,隐忍得不悦在里面凝聚,仿若在冰天雪地里若隐若现的危险火苗。 被他视线锁定的南悦兮不由头皮发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盛哥哥呢?你没有动手吧?” “那么关心你的盛哥哥?”男人薄唇抿得很紧,彰显着他此刻冷冽慑人的不悦,“南悦兮,到底谁才是你的丈夫?嗯?” “什么丈夫啊!”南悦兮窝火,对上男人冰冷的眼眸,也故意咬着牙凶神恶煞的道:“言厉行!我跟你只是交易的关系!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合作了!我要离!婚!” 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在这最后两个字里宣泄了出来,她的委屈,她的难受,压得她喘不过来,口不择言了。 早上才领了证,还没活过一天就要夭折,她自己都忘了想要结婚的初衷是什么,现在离婚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她也不是纯粹的只是为了发泄,她发现,她对这个男人在意的程度还在持续加深,这让她胆战心惊。 见男人那张鬼斧神工的雕凿俊颜越来越阴冷,仿若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一般的慑人,南悦兮不由不怕死的笑起来,“言厉行,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很好笑吗?”言厉行放下她,捏起她的下巴,面部肌肉紧绷得很恐怖,“南悦兮!我说过,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没有后悔的余地!这场游戏我没喊停,你就休想弃权!” “你……”南悦兮还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就被言厉行攥着纤细的手腕大步走进雕花铁门,她要不跟上就会被拖在地上,气得直锤他,“你这个霸道的男人!结婚这么严肃的事!你竟然把它当成游戏!” “你也知道结婚不是游戏?”男人冷笑,攥住她另一只作乱的手,轻而易举的压制在她身边,猛地将她推往冰冷的铁门,撞得铁门哗啦啦的响。 南悦兮脊背上本来就被碎玻璃扎得生疼,这一下更是痛得她皱紧了眉,像是能感觉到玻璃割得细嫩的皮肉鲜血淋漓的样。 但她性子本来就倔强刚烈,硬是咬着唇一声不吭,不甘示弱的瞪着此刻满是暴力倾向的男人,越是来硬的她越是会硬碰硬的死扛到底。 男人并没发现她的异常,只是她越是在这件事上固执的倔强,男人就越是凶狠,粗粝的大拇指在她白皙脖颈上鲜艳的红痕上重重的摩擦,像是要搓掉她的一层皮,“是谁想要离婚玩乱伦的?嗯?” 南悦兮又疼又恼又气又酸,瞪着桃花眼怒得踢抬腿他,“你才乱伦!言厉行!连你也侮辱我!你要生气大可以冲着我来!你为什么要打盛哥哥!” “这么义气?”言厉行勾起凉薄的唇,大长腿往前挤压,她被迫分向两旁的纤细长腿再也无法动弹。 邪恶的因子在迅速膨胀发酵,这样暧昧的举止让南悦兮脸红心跳,而男人出口的话语更如同一根导火线,“你说,盛良雍搞我的女人,不该被打吗?” “你……你无耻!谁是你女人!”南悦兮怒极,被压制的身体震动得铁门哗哗哗的直响,还搞?真是过分! 南悦兮使尽全力的想要打架,又气又急的连眼眶都红了,而她越是在意他刻意犀利的言词,男人就越是面沉如水,就在露天场所伸进了她的裙子,“冲你来么?好,我成全你!” “……混蛋!”南悦兮面红滴血,她说的冲她来是指打架,不是指这个,这个只靠下半身思考的混蛋,流氓! 南悦兮气得愤愤的咬过去,血腥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有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流淌而下,在夏季夜里却凉飕飕的,滑过的肌肤冷得沁骨。 可男人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根本纹丝不动,沉重如山的压制让南悦兮脊背痛得几乎麻木,鲜血染红浅蓝色的裙子,像是绽放的一朵朵斑驳红梅。 越是疼痛,她就越是清醒,清醒的看着四周阑珊的霓虹路灯,和半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月色的黑暗云层。 这里的别墅群虽然密度不大,隐私极高,而且连天公也如作美,但她还是深刻的感受到了被羞辱的滋味。 他在羞辱她!他根本不爱她!他不过是在报复她!以前所有的种种温柔错觉,不过是错觉,只是错觉…… 南悦兮挣扎得累了,动也不动了,只是凉飕飕的看着近在咫尺,正如同解剖般锐利盯着她的那双男人黑眸。 那双平时总是明媚生动,熠熠生辉,像是会说话的桃花眼,此刻蒙着一层灰暗的水雾,显得死气沉沉,咬出血痕的苍白唇瓣勾勒着嘲讽的冷笑,“做啊,做完就给我滚!” 言厉行锋利深邃的眉宇间阴云密布,猛地松开她转身就走,就跟第一次强吻她一般,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南悦兮哼了一声,却虚弱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明明只是后背受了伤,为什么脑子也晕乎乎的,眼花缭乱的有些看不清路了。 真不想动,但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再多留,咬着牙扶着铁门走了两步,忽然天空毫无预兆的降下一道炸雷,“轰隆”一声巨响,南悦兮被吓得猛地靠上铁门,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响。 暴雨来得太突然,银白闪电映得南悦兮小脸煞白一片,桃花眼黑漆漆的却毫无光彩,只有斑驳的恐怖在凝聚。 离开的男人并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回过身冷漠的看向她,却单手潇洒的插在裤兜里没有走过去,像是在等着她向他求救。 大滴的雨水在两人视线里越来越密集,形成模糊不清的雨幕,南悦兮握紧手指一步步的走得很慢,每一次雷电落下,湿漉漉的脊背都在颤抖,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铁门。 身后的男人静默了许久,直到她走到了路边,终于顶着一身的雨水,跟她背道而驰的走进了豪华的别墅大门。 南悦兮眨了眨因为瞪了太久而生涩疼痛的眼眸,咬着牙忍着后背排山倒海的疼痛,继续在空荡荡的宽阔马路上面游荡,这里面只有零星的私家车,没有出租车。 对了!李姐!南悦兮从裙子口袋里摸出手机,在瓢泼大雨里寻找李敏勤的号码,还没找到又降下一道炸雷,吓得她手机“咚”的掉在地上。 “手机!”南悦兮紧张的低呼了一声,正捞起湿漉漉的长头发去捡手机,一只大手先一步拿起来握在掌中。 第42章 恐怖的温柔陷阱 或许是雷雨太重,意识混沌涣散,南悦兮没有感觉到布加迪又开了出来,就停在她的旁边。 立在三步外的男人还是那身湿漉漉的黑色衬衣,紧贴在高大的身躯,敞开的领口性感撩人,腹肌条理分明。 可此刻南悦兮再也无心欣赏,也不愿去欣赏,跌跌撞撞的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衬衣,冷声道:“手机还我!” “给你被雷劈吗?还有没有安全常识!”男人语气凛冽,眯着冷冽的眸将她的手机直接抠掉电池,装在黑色长裤的裤兜里。 南悦兮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招呼过去,声音透着嘶哑的吼,“这是我的手机!言厉行你不要太过分!我要跟你离婚!我要离婚!” “你的记性被狗吃了?”男人对她的嘶吼却只是冷漠不屑,语气不善道:“言太太的位置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你南悦兮的备胎吗?” 什么备胎!明明就是他欺负她,他还有理了?倒是她哑口无言了? 南悦兮绞尽脑汁想对策,想得脑仁都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想到后面都忘记自己是在想什么,悲凉的委屈跟潮水一般的汹涌澎湃。 雨水落在脸上的感觉真好,可以混淆分不清是什么液体的咸涩东西,可她哽咽的声音却出卖了她的脆弱。 男人沉默了,幽沉黑眸忌讳莫深的看着这个总是傲娇而桀骜的狂着,此刻却低着头,肩膀细微耸动的女孩。 她不是钢铁锻造,她只是一朵在温室里培育灌溉的娇嫩鲜花,她也是人,还是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女孩。 男人仍由她挠痒似的发泄着,可她却累得抬不起手了,脑袋晕乎乎的只能往地上蹲下去,却还是拽着男人的衬衣不肯撒手,软软道:“手机还我,还给我……” 她没能蹲下去,因为男人已经先一步将她攥起来,本来想要用粗暴的方式将她扛在肩上,却在碰触到她披散着长发的后背时,意识薄弱的南悦兮发出轻微的闷哼声,“疼……” 男人猛地顿住,缓缓的从覆盖了满手的湿儒触感里挪出手来,手掌上满是刺目的红,被豆大的雨滴冲刷也洗不去的顽固痕迹。 “南悦兮!”言厉行握紧了修长骨节的手指,湿漉漉的短发被淋得贴在菱角分明的眉梢,挡不住其上跳跃的青筋,“你倒是忍辱负重!” 男人声音充满凶煞的怒意,抿紧了锋利的薄唇,猛地将软绵绵的,还直往地上掉的小女人给抱了起来,健步如飞的跨上路边车门大开的布加迪。 可怀中的女人却抵触着他,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放我下去!不要碰我!我讨厌死你了!你这个大坏蛋!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等你有命再说吧!”男人冷声,将湿淋淋跟落汤鸡似的狼狈女人塞到后车座,看着闪电映照下她脊背上刺目的朵朵红梅,冷沉的黑眸里映出迷雾般的猩红。 …… 落地窗外电闪雷鸣,雪练银蛇般在黑暗里穿梭,雷声接连不断的砸落,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胆颤。 南悦兮又累又困很疲惫,可想要睡一会儿都办不到,全身紧绷着连蜷曲的脚趾头都在细细的颤抖。 “很疼?”后背正在拿着镊子取着玻璃碎片的男人大手一顿,接着更快的下手,“忍一下,很快就好。” 南悦兮咬着唇不吭声,小手却死死的抓着脸颊下面垫着的枕头,小脸惨白惨白的,湿漉漉的额发下沁满冷汗。 “厉行!你好了没有?还是我来吧,你粗手粗脚的我不放心……” “滚!”言厉行直接将桌上的花瓶给砸了过去,从门板上落在地上,碎得稀里哗啦的,让门外的霍聿倾都给吓了一跳。 “好好,我又多管闲事了,你要全权负责,那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霍聿倾幽怨的叹气,却听南悦兮在里面叫他。 “祸水!你别走!你是医生!你要见死不救会被天打雷劈的!” 正说着,“轰隆”一声天崩地裂般的雷响,连落地窗都被震得摇晃了几下,南悦兮也同时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一门之隔的霍聿倾:“……” 房间里,男人收回邪恶的修长手指,仿佛还沾染着女人凝脂般嫩滑的触感,磁性声音微微暗哑,“南悦兮,不要挑战一个欲火焚身的男人,否则,玩火自焚。” 南悦兮恨得牙痒痒,却紧紧的咬着齿关硬是不跟他说一句话,坚持着她被剪破裙子之前的最后一句话,离婚! 她就是倔得像头牛,简单而纯粹,结婚她能果断,离婚也是一样,只是没想到跳进了一个火坑,把自己烧得体无完肤的都爬不出去。 男人油盐不进比她还固执,她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暗暗的计划着即使暂时不能离婚,也必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危险的男人,她简直是在与狼共舞嘛! “别想了,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两个字,只有丧偶!”男人淡淡道,搁下镊子又拿起棉球给她处理大小纵横的伤口血污,修长有力的手指握得很紧,白皙手背上青筋都凸了出来。 南悦兮趴在床上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举止,却被他这句话给逗得冷笑起来,“想不到一个连大姨妈是什么玩意儿都不懂的白痴,还会看《离婚律师》这种爱情剧!” “偶然听过,南悦兮,白痴是在说谁?”男人抿着薄唇看向她偏着的小脑袋,撅着的精致唇瓣很苍白,像是被风雨催促过的雨后梨花,惹人心疼。 南悦兮多狡猾,自然不会上他的当,冷哼道:“你才是白痴!言厉行,不离婚是吧?你这第一天结婚就对我家暴,我会找律师起诉你!” “随时奉陪。”男人低头附身,在她后背上轻轻吹了吹,一边给她擦药一边道:“学会用脑子了,有进步。” 南悦兮:“……” 后背痒痒的,她能感觉到男人灼灼的呼吸,这个时而冷戾时而温柔的男人,冷戾起来可怕,温柔起来更可怕。 她不想再陷入这种恐怖的温柔陷阱,一再的提醒着他对她的坏,他心里有其他女人,他是欺负她的大坏蛋! 可是,在她撑不住疲惫晕晕沉沉的睡过去之后,模模糊糊的醒过来就看到他倚坐在床头,一只手滑动着笔记本鼠标,一只手搁在她脑门上,感觉到她没有发热才收回手去,一会儿又放了过来。 南悦兮忍无可忍了,也不装睡了,冷冰冰的道:“我身体好得很,不会感冒发炎,是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不会感冒?”言厉行冷笑,抓起她搁在丝被上面的手臂,“这是什么?” “……”南悦兮噎住,这才发现手背上插着针,她竟然在打点滴,生平头一次,以前她可是药都不吃的! 小感冒而已嘛!有这么严重嘛!她要去拔针,冷着小脸耍着小脾气,却被男人按住肩膀,“你做什么?” “你看不到吗?”南悦兮没好气的冷哼,“你要不就趁现在我生病再强我一次,要不就放我离开,我不想跟一个QJ犯住在一起!” “QJ犯?”男人眯了眯眼,而被按在身下的女人已经在胡乱挣扎,手背的针歪了,肿起一个包,鲜血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言厉行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起身拿过棉球给她拔了针按上止血,对还不罢不休抵触着他的女人冷声道:“想去哪里,我送你。” 南悦兮:“……” ……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深更半夜的,布加迪行驶到偏僻的民丰小区,南悦兮推开车门走下去的时候,还有些头重脚轻的飘浮,微微踉跄了一下。 可驾驶座上的男人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而优雅的搭在方向盘上,一支燃烧了大半的香烟在他指间焚烧成灰,却也没有吸上一口。 南悦兮这次的确是感冒得不轻,不过好在已经退了烧,全身软绵绵的还提着一个不轻的背包,里面装的是她的衣物和必备用品,她是真的被搬出来了。 不就是几十斤的背包吗?她把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过肩摔都轻而易举,谁稀罕他帮忙呢! 南悦兮轻哼了一声,在明亮的车灯映照下,走过了最幽暗的一段路,直到穿着卡通睡裙的童念下楼来接到了南悦兮,布加迪才在黑暗里疾驰而去。 童念帮她提过背包,好奇的问:“悦兮,你是打车过来的吗?昨晚吃饭后你去哪里了?我打你好多次电话都是关机,我还以为你不来住了呢!” 南悦兮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沙哑,“有点小感冒,去医院打了点滴,手机没电了。” 童念“啊”了一声,急忙嘘寒问暖,“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啊?你感冒了怎么不叫我陪你一起啊,以后记得叫上我,我是你的好朋友嘛……” 童念这女孩是在老师的介绍下进了晴天娱乐做化妆师,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在剧组试图跟那些人混熟才坑了南悦兮,现在对主动把她当朋友的南悦兮,童念是格外的热情。 第43章 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 记挂着南悦兮生病,童念一大早就跑出去买早餐,带着营养粥回来的时候,感动得南悦兮眼眶都红了,没有那个人,她一样能过得好好的! 可正在她拿起调羹喝粥的时候,童念兴奋的道:“悦兮悦兮!我刚才出门的时候碰到个帅哥,长得可高可壮了,他还对我说,说,以后他天天给我送早餐……” 童念小脸红彤彤的,南悦兮喝着香喷喷的粥,正觉得滋味有些熟悉,皱着眉难以启齿的问:“什么人?是不是寸头,方脸,浓眉,鼻翼有颗黑痣?” “你怎么知道?!”童念惊讶的瞪大了圆滚滚的杏眼,沮丧道:“难道他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啦!我只是见到过,随便问问。”南悦兮含糊其辞的解释,自然不会说这个帅哥是某人的保镖。 童念立刻阴转多云,看得南悦兮汗颜无比,看着端在手里的粥,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纠结了两秒,又觉得自己矫情得可笑。 一个人赌什么气,送到嘴里的不吃白不吃,以前她可是没这么纠结的,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个小气吧啦斤斤计较的自己了! 南悦兮还在病中,给李敏勤打了电话不想去公司的,可李敏勤却说要她晚上去参加个宴会,贺翔想借着这次宴会决定《月光》的女主角人选。 本来《月光》的女主角就是定下的南悦兮,昨天梁宸说苏茉也有意这个角色,看来贺翔是心动了,毕竟苏茉的分量比她一个小新人重太多,苏茉是天上的星辰,她就是地上的沙砾。 贺翔没有立刻换掉南悦兮,恐怕也是李敏勤辛苦求来的,她要是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太不识大体了。 宴会的时间还早,南悦兮就趴在床上按着她的手机,昨晚进了水,好在现在并没出现什么问题,不由想到半夜还模模糊糊的看到男人拿着吹风在仔细的吹…… 啊!怎么又想起那个大坏蛋了!南悦兮锤了锤晕乎乎的脑袋,搁下手机又拿起《月光》的剧本看,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知苏茉要争这个角色,她就更想要拿下这个角色了。 下午三点,李敏勤打电话叫她出去弄造型,见到李敏勤的时候,南悦兮才从她口中知道,今晚竟然是苏茉的生日宴会。 苏茉身为当红一线明星,虽然家世不过尔尔,但交际广泛,开个宴会庆祝很正常,而且还是霍聿倾给苏茉举办的生日宴会。 霍家商业链广泛,霍聿倾这位大少爷的面子自是不小,不止娱乐圈,连商界也会有不少的贵人参加,贺翔自然也在其中。 李敏勤将南悦兮带到造型师面前,花了重金让造型师给南悦兮打扮,要求艳压群芳,要压过生日宴的女主角苏茉的光彩。 南悦兮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与造型师交流后,自己去选了一件礼服,让造型师给她画上适宜的妆容。 李敏勤本来还很不赞同的,可一看到焕然一新走到她面前的南悦兮,不由眼前一亮,频频点头。 …… 苏茉的生日宴会是在海滨游轮上举办的,豪气的陈设华丽的夜景,来往宾客衣香鬓影,争相斗艳,比杀青宴上的档次提升十倍不止。 苏茉一身抹胸式波浪下摆的珍珠白长款礼服,公主头上是铂金小皇冠,霍聿倾亲手描画的妆容清美脱俗,细细的银色金粉在右眼角散开,美得仿佛云端仙子。 二十七岁的苏茉,娱乐圈里名声显赫的茉莉女神,对于在场的单身男性来说,都是极致的诱惑,可惜,女神身边是全场最优秀的男人,霍聿倾。 在场的宾客谁都知道,霍聿倾是商界大佬霍家的继承人,而霍聿倾又跟苏茉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然霍聿倾一直都是换女友如衣服的花花大少,但还是没人敢追求女神苏茉,那是在跟霍聿倾抢女人。 此刻,苏茉正跟霍聿倾盘旋在舞池里,跳着宴会的开场舞,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周边所有风景都变得黯淡,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苏茉礼仪得体的微微笑着,只是双眸不时的瞄向游轮入口,长长的假睫毛下面掩饰着淡淡的失望,让霍聿倾失笑出声,“在等厉行?” 苏茉笑了笑,很落寞垂眸,轻声道:“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自从那件事后,他就没有参加过我的生日,今晚应该也不会来了。” “你既然心如明镜,为什么还要期待?”霍聿倾扶着她的弱柳纤腰,缓缓道:“小茉莉,森林这么大,何必要在厉行这一棵树上吊死?” 苏茉轻轻摇头,幽幽的道:“聿倾,你知道的,我从第一次见到厉行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以前我输了,现在,我绝不会再输!” 霍聿倾垂眸,金丝眼镜下的琥珀瞳孔含着宠溺和无奈,“小茉莉,你从小就是这么执着,练舞的时候就是扭了脚,还是要坚持跳完,真是拿你没办法。” 苏茉笑了,抬眼看他,“你不是也很执着吗?你要是不执着,也不会到现在还不肯回霍家接任公司,聿倾,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他吗?” 霍聿倾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眸中有阴暗的色彩一闪而逝,邪魅的勾起绯唇,“今天你生日,不说那些讨人厌的事,说说看,你为什么想要演贺翔那烂片,就是为了跟悦兮丫头一争高下?” 苏茉正要说话,那穿着红灰色格子燕尾服,酒红色短发像扫把一边分的贺翔堆着满脸的笑容过来,对苏茉伸出戴着一手装饰戒指的右手,鞠躬道:“不知可否有幸,能邀请到苏茉跳一支舞?霍少不介意吧?” 苏茉正要争夺《月光》女主角的位置,对贺翔也算有所求,虽然知道贺翔一直倾心于她,这次知道苏茉想要求他,自然故意要用这个来要挟苏茉了。 霍聿倾似笑非笑的勾着唇,鄙夷的瞧着这个比他矮上一头的贺翔,苏茉却先一步将纤纤玉手放在贺翔伸出的手里,微笑道:“贺导邀请,苏茉不胜荣幸。” 贺翔终于牵到女神的手,双眼都在散发着狼光,让霍聿倾唇角抽搐,有种想要一拳揍飞他的冲动,却不想那二人还没开始跳舞,人群里就有不小的骚动,像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苏茉在微微一愣之后猛地一喜,跟霍聿倾对视了一眼,丢开贺翔就提着长裙摆快步迎出去,十二公分的金色高跟鞋走起来差点扭了脚,幸好被霍聿倾扶住。 “小心点,厉行来了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苏茉有些羞涩的笑笑,这在娇柔而高贵的苏茉身上,是很难看到的,可是在看到分开的人群后,走出来的客人之时,苏茉的羞涩转瞬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得体的温柔微笑。 款款往前,对冰蓝色斜肩轻纱长款礼裙,惊艳四座的贵宾展开双臂,“悦兮,我正愁联系不上你,你能跟李姐一起过来,我很高兴,欢迎你。” 南悦兮是挽着李敏勤一起进来的,并没有过多的修饰,画的也是精致的淡妆,不过就是在平常的素颜和学生打扮上面做了点明显的改变。 在拍戏的时候她也惊艳过,不过见的人毕竟是少数,而这里却是一大堆的人,最重要的是要在贺翔面前展示。 《月色》女主角方笛,就是一个喜爱蓝色的女孩,南悦兮清淡妆容更能体现她的天生丽质,身段婀娜,像是行走的蔚蓝浪花,在夏夜里格外怡神养眼。 她并未喧宾夺主的打扮,却用不同的美吸引着众人目光,两个美女抱在一起,穿着不过五公分高跟鞋的南悦兮终于和苏茉肩并肩了。 李敏勤站在旁边欣慰的笑,在这个圈子里,颜值是最不能忽视的重要物件,即使你演技再出众,颜值吸引不了人也是白搭。 今晚这样一看,一直被她当成学生妹,只会惹麻烦的女孩,也挺像个大牌的嘛,举止优雅得体,随性潇洒而大方,并不输苏茉。 瞅到人群之中正在打量南悦兮,而目露欣赏的贺翔,李敏勤得意的走过去,“贺导,怎么样?我家悦兮符合方笛的形象气质吧?” 贺翔不动声色的端起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李敏勤,叹道:“李姐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知道苏茉的名气要是加盟我的作品,收益一定是没问题的,而启用南悦兮这样一个新人,我是有风险的。” “哦?”李敏勤跟他碰了碰杯,红唇隐晦的一勾,“可是苏茉这段时间已经连续霸屏,《月色》用她也会让观众失去了新鲜感,而且悦兮的年纪跟方笛不会产生违和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以悦兮如今的名气,她出演后的收视率一定不会比苏茉低!” 一个才出道就红遍娱乐圈的小演员,南悦兮算是前无古人了,谁都想要吐槽一下这姑娘的演技,即使是引来骂名,也是增加收视率的另一种手段。 李敏勤的想法,贺翔也知道,他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会首选南悦兮,可是这次苏茉屈尊降贵的来求他…… 第44章 你喜欢悦兮,对不对? 贺翔犹豫不定,在李敏勤洞察人心般的目光下咳嗽了一声,摆手道:“先看看,先看看她们今晚的表现!” 贺翔说着就搁下红酒杯,溜过去找苏茉跳之前被打断的那支舞,见到苏茉和南悦兮站在一起说话,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有种享尽齐人之福的感觉。 可是南悦兮毕竟是梁宸的前女友,而且目前梁宸对南悦兮还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他不能跟表弟抢,于是还是把目标定在了苏茉的身上。 当着南悦兮的面,苏茉被贺翔邀请略有些尴尬,不想霍聿倾走过来,很绅士的伸出手,“南小姐,赏个脸?” 南悦兮并未刻意伪装淑女,是自然而然的贵气大方,仿佛她本来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眨了眨精细描绘的桃花眼,撇嘴笑,“抱歉啊霍先生,我不习惯跟抛弃我的前男友共舞。” 这丫头真记仇啊!霍聿倾失笑,他还没说什么呢,已经牵手苏茉的贺翔讽刺的道:“南小姐是不会吧?” 南悦兮看向这个色眯眯盯来盯去的导演,似笑非笑道:“贺导要是感兴趣,我们可以玩玩斗舞。” “斗舞?”贺翔一愣,下意识的问:“斗什么舞?” 南悦兮耸了耸肩,“斗舞嘛,随便什么舞都行。” “今晚就是要喝好玩好,玩的就是高兴,难道贺导玩不起?”霍聿倾对斗舞似乎十分感兴趣,极力怂恿贺翔。 一般人都经不起挑衅,特别是男人,更何况苏茉又柔声道::“听起来很不错,我们大家一起玩吧。” 苏茉这个生日宴会女主角都发话了,在场的宾客都围聚了过来,感兴趣的都可以加入到七彩霓虹闪烁的舞池里面去斗舞。 依旧是霍聿倾和苏茉开场,优雅的圆舞曲《蓝色多瑙河》,两人的华尔兹跳得极为纯熟,很多人都成双成对的纷纷的旋转到了舞池里面。 贺翔还在跟南悦兮大眼瞪小眼,舞曲都过了一大半,贺翔才朝她伸出手,却被横空插手的另一只手推开,是已经迟到许久的梁宸。 贺翔觉得被扫了面子,黑着脸将梁宸拉到一边说话,解释得舞曲都近尾声了,舞池里的苏茉也拿着话筒对南悦兮发出热情的邀请。 众人都等着看南悦兮的笑话,南悦兮双臂交叠,纤细的手指点着手肘,似笑非笑的似乎在想着什么,或者是在犹豫着该不该上去。 李敏勤在她身后低声道:“别上去丢人现眼!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机会你又乱来,去给贺导赔个不是!” 赔不是?为什么总是叫她赔不是?南悦兮汗颜的摇了摇头,看了眼不远处还在跟梁宸交头接耳计划什么阴谋诡计的贺翔方向。 贺翔脊背凉飕飕的,似有所查的回过头看了眼,可南悦兮却已经不在原地,倒是舞池边围观的人群都拍起了手掌,吹起了口哨,格外喧嚣热闹。 贺翔拉着黑着脸的梁宸过去,见到色彩斑斓闪烁的舞池里,冰蓝色纱裙的女孩赤着脚旋转在人群里,飘逸的裙摆随着她的一圈一圈的转动,如花蕾徐徐绽放,越来越快。 她跳着一个人的芭蕾,标准得找不到任何瑕疵的流畅舞步,洁白精致的漂亮小脚在盛开的裙下晃动,笔直的步步飞跳,海藻般的长卷发甩动着别致的妖娆,却又说不出来的清绝高雅。 短暂的几秒钟,在众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又随着音乐的切换快速转变成探戈,爵士舞,古典舞,肚皮舞…… 也不知道是不是谁在故意跟她作对,每一首歌只有短暂的五秒,她就从芭蕾到街舞,换了十来种,长裙被她在腰间拧了结,下面竟然穿着很安全的牛仔短裤。 好在她在小农庄的那次,因为言厉行恶意的提醒,以后她穿裙子都要在里面穿短裤,她动作幅度比较大,以防万一,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集在她这可璀璨的星辰,没有发现玻璃窗外的台阶上,深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倚着栏杆,眯着眼看着她的方向,缓缓吐出迷离的烟圈。 “言先生,都准备好了。”这时,有魁梧的保镖走到他旁边汇报工作。 男人“嗯”了一声,又缓缓吸了一口烟,将大半截的名贵香烟丢进夜色霓虹的海水里,优雅的做了个手势。 …… 苏茉的生日宴会,南悦兮这一舞无疑是出尽了风头,谁也不曾想到,南悦兮的舞技竟然高到如此境界。 而要跟她斗舞的贺翔,早已头皮发麻的一个人侧边溜了,跟这样的女人斗舞,他还不丢脸丢到大西洋去了! 众人都被南悦兮的舞技所折服,因为南悦兮没有身份背景,很多被惊艳的男士都肆无忌惮的朝她丢玫瑰花,丢红钞票,爱慕的表白言词层出不穷,络绎不绝。 短短两分钟,她脚下已经是层层叠叠的粉红色钱海,灵动妖娆的女人的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光下,如同暗夜里的妖精般魅惑,美得窒息。 她本无意喧宾夺主,可在主人的刻意怂恿下,还是登上了比拼的舞台,没有出丑,倒是秀了一脸的炫酷技能。 苏茉攥紧了华丽的裙子,下一刻却被身侧的男人握住小手,保养得很温润的肌肤,透着温暖的慰藉,不管什么时候,他都站在她的身边。 苏茉抬头看向他,声音很柔很轻的问:“聿倾,你喜欢悦兮,对不对?” 霍聿倾挑了挑斜飞入鬓的眉,金丝眼镜掩盖住眼里的情绪,绯唇略勾,“小茉莉,你想说什么?” 苏茉咬了咬唇,正要说话,突然整个游轮陷入了一片漆黑,连周边的路灯也全都灭了,显得外面的海浪黑压压的,有些渗人的恐怖感。 已经有胆小的女人低低的尖叫,寻找着身边男人的庇护,场面有些乱糟糟的,南悦兮也陷入了混乱的推搡。 “悦兮!南悦兮!你在哪里?快到我这里来!”不远处传来梁宸体贴的温柔呼唤。 南悦兮才不会回应他,眯着桃花眼在黑暗里摸索着,岂料没走两步,就被人搂住了纤腰,在她耳畔吐出温热的气息,“言太太,跟我走。” 南悦兮本来想要挣扎的,但这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这个纯澈清冽的气息,这个带着威胁韵味的“言太太”。 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不对,他怎么会在这里?哦,苏茉的生日嘛,他跟苏茉的关系很亲密的嘛。 南悦兮一肚子的不爽,但她们毕竟是隐婚的形式,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是绝不会想要曝光的。 她不再反抗了,被男人带着在黑暗里如平常白日一般的穿梭,直到离开游轮上去一艘快艇,驶出百米远,停掉的电源才恢复了过来。 南悦兮坐在另一边,低着头解着自己腰间扎起的结,冷着小脸讽刺道:“言厉行,你又想搞什么?想要在海面上玩船震吗?” 高大的男人用挺拔的后背对着她,认真的操控着快艇,头也不回的道:“你的脑袋里除了做就是震,这么能异想天开,有没有想到你今晚出尽风头的后果是什么?你还真会惹祸上身,片刻也不让人省心!” “你……”南悦兮被反咬了一口,气得憋红了小脸,闷声闷气的哼道:“我就是个惹祸精那又怎么样?谁要你操心了!你那么喜欢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柔端庄贤惠聪颖的乖乖女,那你就去找啊,谁要你管我了!” 男人沉默,直到调好了驾驶才回过身来,卷着袖子的小臂肌肉紧实而流畅,遒劲的长腿跨过来,蓄满了野性雄厚的慑人力量。 南悦兮不由仓惶的站起来,即使下面就是鲨鱼,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海游回去,也不愿面对眼前的危险。 可男人却先一步停了下来,看着她受惊小兔般的模样,浓密的剑眉微微蹙起,面无表情的问:“还在生气?” 南悦兮:“……” 这话题反转太快,南悦兮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且她生气不生气,他会关心?这大坏蛋怎么可能关心她?可笑! “送你个礼物。”男人突然拉开快艇上遮掩的黑布,呈现在南悦兮面前的,是一桶一桶的烟花,他就拿着打火机挨个点燃。 绚烂的烟花伴着火焰冲上星辰闪耀的天空,随着快艇前进而翻涌的黑浪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星辰和烟花的相辉相映,美轮美奂。 置身在花海之下的南悦兮,呆呆的看着头顶噼里啪啦炸开的烟花,莫名其妙的看着居高临下,正深深凝视着她的高大男人,问:“你看我干什么?幼不幼稚,还放烟花!” “……笨女人!”男人似乎无语了几秒,又掀开另一张黑布,“烟花幼稚,那这个呢?” 南悦兮嘴上说着幼稚,但是想着男人带她出来看烟花,又有些诡异的血脉沸腾,没想到这冰块也有这种浪漫细胞,是在给她赔罪吗?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吧?哼! 听到男人说话,心里有些小激动,又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撇过头看过去,这一看,不由就愣在了那里。 那是一个被罩住的大蛋糕,上面插着二十一根色彩缤纷的蜡烛,还有几个漂亮的字体:言太太,生日快乐! 第45章 哪个野男人送的戒指 她的生日,就是今天。 南悦兮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跟苏茉同一天生日,本来以为独在异乡为异客,一个人默默的对自己说一句生日快乐就算了,没想到…… 南悦兮呆滞了好几秒,眯着桃花眼警惕的看向男人,问:“言厉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生日的?你是不是……” “你说我怎么知道的?”男人冷冷打断她,反问:“我知道我太太的生日,很奇怪吗?” 南悦兮:“……” 对啊,他们领证了,他当然会知道她的生日,可是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呃,貌似她从来没注意过…… 南悦兮不由有些小小的愧疚,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言厉行,你拉我到这里就是为了给我过生日?如果是给我赔礼道歉,我不接受,你以为一个区区的蛋糕就能收买我?” 她傲娇的冷哼着,捏着宽大的裙子下摆一甩,又坐了下去,叠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没有穿鞋的白嫩小脚丫上沾着少许脏污的灰尘。 言厉行的洁癖虽然并不严重,但还是随手扯了张湿巾,竟然屈膝半蹲在地上,掰过她的小脚放在膝盖上,很仔细的擦拭起来。 这么温柔的一幕,又和以前的点点滴滴相互重叠,譬如她在医院摔破额头,譬如她后背被玻璃渣扎伤,譬如他亲手给她做的早餐…… 南悦兮呆呆的任由他擦了一只又一只,想说什么却又像喉咙里堵着棉花,直到他将她两只脚都擦拭干净了,她也什么都没说出来。 男人也没说话,将脏掉的湿巾丢在垃圾桶里,又拿过西装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身上,掩盖住凛冽的海面寒风。 南悦兮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对男人的关怀举动只是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别以为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我就会原谅你!” “我不打女人。”男人严肃道。 南悦兮:“……代沟!” 男人对她的用词并未反驳,面无表情的,沉默不言的,拢了拢她肩上的外套,又起身去捣鼓快艇的驾驶设备。 现在,他们已经驶离了海岸很远的距离,四周除了天空上还在呼啸炸开的烟花,就只有海浪翻腾的声音,有种静谧而安宁的踏实感。 南悦兮扯着西装外套的袖子,明明是百无聊赖,却又不想打破此刻的气氛,静静的看着灿烂烟花下,男人仿佛披星戴月一般挺拔而伟岸的背影。 这个男人的衣物不是黑色就是灰色,清一色的黑衬衣黑长裤,似乎和夜色混为了一体,有型的短发坚硬的修饰着他的冷漠与深沉。 他就像是个冰雕一般的人体,外表看起来不近人情,可内心充斥的火热却让她感到害怕,害怕他会将自己的焚烧一般,却又隐隐的渴望着,渴望…… 南悦兮一个激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小手使劲给自己发烫的脸颊扇着风,她的思想真的是太龌龊了! 男人回头瞥了她一眼,在她飘忽躲闪的视线里,俊颜毫无表情的冷淡道:“发动机坏了。” “……什么?”南悦兮呆了呆,虽然她不会开船,但发动机坏了代表什么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果然,男人接下去道:“走不了了,手机呢,打电话叫人。” “……我穿成这样哪里来手机?你的呢?”南悦兮快无语死了,她的手机在包里,包在李敏勤那里,她是被他给中途拖走的好吧?什么准备都没有! 言厉行微微蹙眉,缓缓的坐下去,又缓缓吐出两个字,“没带。” 南悦兮:“……” 这么巧?他们都没带手机,偏偏发动机又坏了?他们这是被困在了海上?要困多久? 她很饿啊,宴会上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吃就被拉去跳舞,嗯,貌似那个樱桃大蛋糕还不错…… 南悦兮摸着扁扁的肚子,漆黑的眸子直溜溜的盯着那个大蛋糕,却见言厉行推了下蛋糕盒子,“幼稚?那就丢海里喂鱼好了。” “……不行!这是我的生日蛋糕!你要喂鱼经过我同意了吗?”南悦兮急忙扑过去,护住她的晚餐,凶神恶煞的瞪着旁边薄唇勾笑的男人。 看他笑得这么坏,肯定没安好心!这个大坏蛋!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收拾他!与狼为伍可是个体力活! 南悦兮抓起刀叉切蛋糕,不料才下去的第一刀,就见到粉红色的玫瑰花瓣中间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拿着小刀挑起来,果然是一枚镶着一圈细细碎钻的女戒,在灯光下显得低调的璀璨。 南悦兮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好几秒,漂亮的小脸忽明忽暗的变了又变,恍惚的情绪沉淀下来后,唇角抽搐了。 “呵,言厉行,这招这么老土,也亏你想得出来!”她挑着那枚戒指,看向默默抽烟不言不语的男人,坏笑着眨眼,“你不要告诉我,这东西不是你放的,是做蛋糕的人在给你的言太太求婚?” 言厉行缓缓吐出青烟白雾,幽沉的黑眸微微的眯着,笔直的凝视着她,灼灼的,让她有种莫名的深情错觉。 南悦兮的笑容装不下去了,干巴巴的咳嗽了一声,摇着小刀晃动着那枚戒指,“既然来历不明,那就丢了好了!” 她说着就作势要将戒指丢下海去,可男人还是静静的抽着烟,这让南悦兮恨得磨牙,那枚戒指悬在刀刃上始终没有扔下去。 男人看着她咬牙切齿纠结万分的小脸,终于在吸了口烟之后,伴着烟雾徐徐开口:“猜对了。” 南悦兮轻哼了一声,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憋得小脸都红了,才取下那枚戒指在纤细的手指上试了试,从小手指开始,一个个的左手右手套着玩,就是没有套在无名指上。 这次轮到言厉行挑眉了,声音阴测测的,“当着你老公的面,不知道哪个野男人送的戒指,也敢往手上戴?” “对啊对啊,就是野男人送的!别以为我没看见过你签字,跟这上面的字分明就是出自同一只手!”南悦兮冲他翻白眼,突然坏笑的眨眼,“言厉行,这蛋糕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这么关注我?”言厉行不答反问的由阴转晴了,不再似之前冰冷而阴沉的勾唇,冷厉如刀锋的眉眼都像是寒冰融化一般,这样的情愫让人心颤。 南悦兮挪开视线不敢再看他,噘着嘴哼哼,“这叫知己知彼,你藏得这么深,我要是不注意着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会,我是好公民,手上没有人命。”男人似笑非笑,倾身拉过她的左手,将那枚她戴在食指上玩的戒指取下来,又从裤兜里取出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将那枚戒指套在上面,碎钻的璀璨在夜色里流光闪烁。 南悦兮愣愣的,由着男人将那条钻戒的项链亲手戴在了她的脖颈上,不长不短,跟她斜肩礼服很搭配,青涩的小女人仿佛多了几丝女人味。 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暗,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逗留,很低很性感,夹杂着灼灼的热气,“NAN珠宝设计得不错,尤其是这款戒指。” 南悦兮忍不住全身颤栗,想要退离男人的包围圈,却被他先一步揽住纤腰带过去,男人黑眸透着戏谑,“脸红成这样,又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招式?” 招式……南悦兮满头黑线,做贼心虚的吼:“我这叫气色红润,谁像你,大冰块,除了大黑脸就是小白脸!” “小白脸?”男人摸了摸自己雕凿般的俊颜,挑眉,“我是小白脸,那你也是小白脸的太太,我们是夫妻一体的,荣辱共进。” “谁跟你夫妻一体啊!”南悦兮气得推他,哪有人把戒指戴在脖子上的?不过要是他给她戴在无名指上,她也不会同意…… 男人将活蹦乱跳的小女人搂紧,不咸不淡的提醒,“下面有大鱼,你那么喜欢打架,可以去试试看最后到底谁吃谁。” 南悦兮:“……我饿了!” 男人在她脑袋上揉了揉,端起小碟子给她切了块蛋糕,又拿着叉子跟喂猫儿似的,喂着老老实实依偎在怀里的小女人。 这一刻的南悦兮很安静,诡异的安静,跟被拉上快艇的时候炸毛判若两人,只是拉着项链上面的那枚戒指看。 这戒指并算不上价值连城,可是南悦兮却看得眼眶和鼻尖都在微微的发红,跟大口吃着蛋糕的模样配合得极为滑稽。 男人抿着薄唇,搁下碟子又递了一盒牛奶过去,还体贴的给她插上吸管,递到她的唇边,让南悦兮默默脸红。 “我又不是小孩!”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很受用的含住吸管,小嘴儿撅成求吻的形状,让上方的男人喉结默默的滑动了一下。 “南悦兮,你在勾引我吗?” 南悦兮:“……思想龌龊的男人!” 男人笑了,将她搂在怀里,形成铜墙铁壁般坚固的堡垒,呵护着最娇嫩最珍贵的花朵,“累了就睡,有老公在,大鱼不敢吃你。” “……大鱼不吃人,你才会吃人!”南悦兮缩在男人温厚的怀里,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没有排斥这样亲密的举止,声音也弱了下去。 “言厉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要给我庆祝生日?为什么,要把我设计的对戒买下来?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巧合,我不相信。” 第46章 老公给你上一课 三年前,南悦兮第一次尝试设计戒指,情侣对戒,带着她对未来幸福的憧憬,带着她对盛哥哥的暗恋之情。 NAN集团是他们南家父母的心血,南父不喜政界改战商界,和南母一起经营得风生水起,当时算是商界闻名的珠宝公司。 南悦兮身为NAN传人,虽然兴趣爱好并不在这里,但在耳濡目染之下,还是对珠宝设计有一定的了解。 她想要用自己亲手设计的戒指来表白,那么兴致勃勃,翻阅了好多相关书籍,熬了好几个月的通宵,一个个细微的图案都是她亲手雕刻的。 可惜,她这戒指还没送出去呢,盛哥哥就成了她未来的姐夫,这份畸形的暗恋只能被活活的掐死在摇篮里。 她设计戒指的事姐姐是知道的,在姐姐追问她要送给谁的时候,她直接将戒指丢进了商品里出售。 天知道她当时装得那么洒脱,其实心里都快疼得滴血了,不止因为盛哥哥,更因为那是她的第一份作品,也是唯一的作品。 她想要帮助姐姐分担NAN,想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忍痛割爱,可是她太高估了自己,在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之后,她待不下去了…… 南悦兮觉得自己很自私,就因为姐姐跟她暗恋的男人在一起了,姐姐找到了幸福,她却因为私心离开了姐姐。 这样日积月累的愧疚感压得她很难受,抓着面前男人薄薄的优质衬衣,抬眸看着男人英挺的下巴,就连冷硬的弧度也充斥着矜贵的魅力。 她眼巴巴的瞅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而男人却没有看她,只能听到他无波无澜的冷淡声音,“这枚戒指是霍聿倾在拍卖会上买过来的,原来是对戒,还是你设计的,缘分。” “只有这一枚吗?”南悦兮大失所望,转而又疑惑的眯眼,不依不饶的问:“你真的不知道?” “你说呢?”男人按下她仰着的小脑袋,道:“我看下你背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不要你看!”南悦兮突然就冷了脸,很不开心的彰显着她的小脾气,推开男人的大手,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边,埋着小脑袋闷闷的道:“我睡觉了,你快想办法找人救我们,是你拉我过来的,必须送我回去!” 言厉行慢悠悠的点了支烟,冲她吐了口浓浓的烟圈,“南悦兮,你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 “我就是小孩!我有人宠你嫉妒啊?”南悦兮发泄性的冷哼,“你跟小孩结婚,还试图强暴小孩,言厉行你就是个大变态!” “宠你未必是为你好,你回国后闯了多少祸?不是每次都有人守着你,让你化险为夷,你必须要懂得自己保护自己!”言厉行毫不客气的冷言冷语。 南悦兮哼了声,抬起小脑袋冲他吐舌头,“我又没让你守着我,再说,是你自己没能力保护别人,别人难道都像你?” “是吗?”言厉行冷笑,弹了弹指间猩红的烟灰,语气莫测的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错得有多离谱,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笨女人!” “你……”南悦兮气结,却被倏然站起来的男人一把攥住手腕带过去,在她的尖叫声里发动了快艇,朝着黑暗的远方疾驰,浪花飞溅在脸上,冰凉而刺激。 南悦兮被禁锢在男人胸膛,咬着唇愤愤的用赤脚踩他锃亮的名贵皮鞋,“不是坏了吗?大骗子!你又骗我!” 男人精壮的单臂勒住她纤细的腰,在她冰凉的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言太太,老公给你上一课,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任何人!” 疾风和浪花里,从来就喜欢玩刺激的南悦兮兴奋细胞在膨胀,全身血液都在叫嚣的流动穿梭,什么烟花什么蛋糕,全都不如此刻来的绚烂。 风的速度,浪的追逐,各种感官都在夜色的海面无限放大,清晰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身后男人稳健的心跳,形成唯美而劲爆的乐曲。 她不由展开双臂,迎着扑面的海风闭上眼深呼吸,却在此刻听见异常清晰,直达心脏的声音,低沉磁性而霸道狂狷,“我的言太太,生日快乐。” 南悦兮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栗,回过头去望向身后高于头顶的男人,冷峻的线条在幽暗夜色下充满了雄性特有的吸引力,狂野而沉稳,一半天神,一半邪魔。 神秘的男人固然危险,却也最让女人着迷,南悦兮因激动而加速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烈,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性感薄唇流水般自然而然的,从她耳垂滑过细白的脸颊,不作任何犹豫的,毫无保留的贴上了她柔嫩的唇瓣。 南悦兮正犯着花痴,瞬间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脑海里一片空白,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可男人也静止不动,似在试探的征询着她的意见。 如此谦谦君子道貌岸然的举止,跟平时一言不合就用强的流氓大相径庭,让等了半天还没反应的南悦兮很不适应,暴脾气的差点跳脚。 然而下一刻,她就缓缓的闭上了情绪复杂的眼眼眸,长长卷卷的浓密睫毛轻轻煽动,细腻雪白的脸颊透着蜜桃一般的绯红。 她难得乖顺的娇羞,让男人紧盯着她的幽邃黑眸暗光明灭,大掌缓慢的穿过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掌心紧贴她神经脆弱的温热头皮。 海浪汹涌翻滚的喧嚣风声里,静谧而温柔的蜻蜓点水,若即若离,却是前所未有的暗潮起伏…… …… 那晚南悦兮没有再去苏茉的生日宴会,直接被送回了民丰小区,男人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强迫她跟他回去。 南悦兮心里莫名的不爽,又觉得今晚的言厉行似乎有些奇怪,翩翩君子像个绅士,她是不是见到了假的言厉行? 于是临走之前,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可男人只是隔着大开的车窗给她吐了一口烟圈,“变态?喜欢被强?” “……你才是变态!”南悦兮气得一脚踹上车门,却忘了自己赤着脚,这一脚痛得她蹲在地上欲哭无泪。 “笨女人!”男人打开车门,半蹲在地上将她抱在膝盖上,握着她白皙的小脚看了看青紫出血的脚趾头,蹙眉道:“去医院。” 他说着就将她抱起来,南悦兮急忙踢腿,“不去不去!这么点小伤算什么,快放我下去,别被小念看到了!” “很怕被人看见?”男人眯了眯眼,更窄的黑眸充满危险的气息。 南悦兮勾着他的脖子笑,“我是为你着想你好不好?你更怕被人看见不是吗?不然为什么要破坏了电源才带我离开呢,是怕被苏茉姐看见伤她的心吧?” 看她笑得那么没心没肺,混不在乎的样子,言厉行冷笑了一下,“很好,明天我们就举办婚礼如何?” “谁要跟你举办婚礼啊!我们是交易关系!”南悦兮急忙反对。 跟这男人斗了多么多回合,她很清楚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说不出来的也做得出来,这种事,她还是不要跟他斗气了。 其他的顾虑且先不说,不敢想象,要是苏茉知道了她跟言厉行已经领了证,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场景…… 南悦兮打了个寒颤,自作聪明的转移话题,问:“对了,你是怎么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找到我的?你该不会一直就在旁边吧?我就说嘛,苏茉姐的生日你怎么可能不去,你就是陪了她再陪我的!” 南悦兮越说越跑题,说到后面一肚子的酸味,挣扎了几下挣不动,干脆勾紧了男人的脖子,“还说我红杏出墙,我看是你才对吧!我也不是白给你利用的,你,抱我上去!” 她故作高高在上女王范的挑衅着,男人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抱着怀中女人走进了小区,眼角余光掠过不远处阴暗里停泊的加长宾利,眸光覆盖着慑人的寒霜白雪。 南悦兮就这么被男人抱上楼梯,七楼,老旧的建筑没有电梯的存在,童念每次爬上楼就跟丢掉半条命似的,男人倒是心跳如常,步伐稳健。 这男人体力很好啊!南悦兮看着幽暗路灯下男人面不改色的冷峻侧颜,想到快艇上的冗长一吻,默默的脸红心跳。 男人似乎被她的小动作取悦,即将到达楼层的转角处,又抵着她在冰冷的墙壁上温存了一番,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软得更水似的小女人。 “言太太,需要老公抱你到床上吗?嗯?”男人扶着她纤细的腰,很一本正经的说着撩人心弦的情话。 南悦兮羞恼的狠狠瞪他,既恨男人无端的这么温柔太勾人,又暗恨自己抵抗力太弱,推开男人就跑上楼梯,逃之夭夭般的仓惶。 男人并没追上去,大拇指揩了揩唇角残余女人馨香的湿润,清淡自然又夹杂着丝丝的诱人甜醉,就好似她独一无二的体香。 等听到童念开门后叽叽喳喳的询问,他才缓缓抿紧锋利的薄唇,转身沉步走下了楼梯,见到了凤凰树下,正捏着一支燃烧的名贵雪茄等着他的男人。 第47章 我给我太太面子 小区外边的路道上,宾利车上的男人已经下车,站在阴暗连绵的树下,对径直走来的男人勾唇,“言总。” 言厉行停下,单手插在裤兜里,处之泰然的接过盛良雍递过来的雪茄,慢悠悠的划着火柴棍,问:“盛总这段时间很清闲,贵公司人才辈出。” 盛良雍慢慢的支着手肘半倚着车身,看向同样笼罩在阴暗里看不清神色的言厉行,温柔的笑:“过奖,是我管教不严,我那淘气的兮儿赌气离家出走给言总添了不少麻烦,我代她对言总的出手解围致谢。” 言厉行捏着雪茄抽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烟白雾,波澜不惊道:“不敢当,南悦兮现在是我太太,那是我的分内之事,倒是我要多谢盛总对我妻子的教养之恩。” 盛良雍养尊处优的手指轻点在车身上,若有所思的问道:“我很好奇,听说言总为了苏家大小姐至今单身,为什么会跟相识不久的兮儿领证结婚?” 言厉行弹着雪茄的烟灰,淡淡道:“抱歉,这是我的私人感情。” 盛良雍比言厉行年长,而且盛世集团是世界前茅,对于商界来说,盛家就是帝王一般的存在,而言厉行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最为神秘最具威胁的竞争对手。 盛良雍打量着阴暗里身材高大的东方血统男人,缓缓道:“据我所知,言总退伍后并未继承言氏产业,而是净身出户独立创造了崭新的帝爵国际,帝爵国际在言总的带领下日渐增强,如有神助,你们国家信神佛,可求神拜佛需慎重,那位‘神’是黑是白,福祸未知,别连累了兮儿。” 盛良雍是商界闻名的笑面虎,温和微笑着的说着稀疏平常一番话,却藏满了枪林弹雨,说好听点是提醒,说难听点是威胁。 言厉行不动声色的抽着雪茄,他已经抽了好几口,而盛良雍只是点着玩,他并不抽烟,只是习惯在生意场上做做样子,这是尊重。 盛良雍是贵族雍容,从小在苛刻的礼仪于利益里成大,这样的男人,能让南悦兮为之痴迷的男人,不容小觑。 言厉行点了点烟头,又将雪茄含在嘴角,似笑非笑道:“盛总在国外叱咤风云,但国外毕竟是国外,这里是国内,上次不是侥幸,而是我给我太太面子,盛总好自为之。” 言厉行丢下“忠告”就转身离去,盛良雍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唇角笑容依旧,嗅着雪茄飘出的馥郁浓香。 “BOSS,恕我直言,言厉行极有手段,若不趁早除去,后果堪忧。”宾利车驾驶座的车窗半开,里面的年轻男人说着纯正的中文。 盛良雍看着面前燃烧的雪茄,意味深长的笑,“你有几年没回国了?言厉行不是昔日的言家大少,他现在是帝爵总裁,只手撑起了半边天,你想借我的手,呵……” “BOSS说笑了,我怎么敢!”车里的男人急忙干笑,不敢听出里面的颤抖,恐惧的颤抖。 盛良雍笑得越发温柔,敲了敲车身,“礼物拿出来。” 车里的男人立刻递过去一个浅粉色的精美礼盒,盛良雍丢掉雪茄接过礼盒,正往小区走了两步,车里的男人叫道:“BOSS,安助理电话!” 盛良雍眯了眯湛蓝的眼眸,取过车里递出来的手机,“安格斯?” 电话另一端,总裁助理安格斯不知道说了什么,盛良雍面具一般含笑的嘴角逐渐抿起,“啪”的将那份礼物丢进了垃圾箱。 看着那辆加长宾利疾驰远去,隐藏在远处黑暗巷口的布加迪里,男人修长的手指缓缓盖上蓝光幽幽,密密麻麻都是复杂编程的笔记本电脑。 …… 翌日,南悦兮被李敏勤一大早的就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十万火急的催促她去《月光》新闻发布会现场。 昨天半夜,李敏勤接到南悦兮的电话后,就带着南悦兮的小皮包给南悦兮送货上门,还顺带教训了南悦兮一晚上留宿了。 好不容易李敏勤训累了,南悦兮躺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不到,李敏勤接到电话就要给南悦兮先做造型。 南悦兮起床气很大,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卷发趴在卫生间,叼着牙刷闭着眼睛漱着口,让帮她梳头发的童念都笑得合不拢嘴。 “悦兮,李姐说给你找助理的,你没有要,我来应聘你的助理吧?你看我还会化妆,李姐说,要是请我可是连化妆师也一并省了呢!”童念毛遂自荐。 南悦兮闭着眼睛吐着漱口水,擦着嘴邪邪的笑,“做我这个三流小演员的助理,工资可是很低的,你想天天跟着我吃泡面吗?” 童念撞她的胳膊,“才不会!李姐说了,给我的工资是以前的两倍,李姐很看重你呢悦兮,你要加油哦!” 南悦兮唇角抽搐,李敏勤哪里是看重她啊,是看重她背后的绯闻力量,比如梁树德啊,NAN集团啊…… 可是,当南悦兮带着经纪人和新助理赶到新闻发布会现场的时候,正好听到贺翔宣布女主角方笛的饰演者为苏茉的时候,李敏勤脸上的得意色彩瞬间变得阴暗,乌云滚滚。 苏茉穿着白色的长裙,优雅温柔的拿着话筒讲着话,但南悦兮一到来,记者们还是纷纷围向了南悦兮,七嘴八舌的问她在《月光》里饰演什么样的角色。 南悦兮只是看着台上也看着她的苏茉,苏茉还是和以往一般的友善微笑,南悦兮也对苏茉笑了笑,两人看起来关系甚好,更让记者们找到了话题。 李敏勤沉着脸应付了记者几句,让童念看着南悦兮,踩着高跟鞋到前面找到贺翔,正要质问,贺翔先一步热情的抱了抱她,“李姐,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南悦兮更适合我们《月光》的女二号。” “女二号?”李敏勤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屑的转身就走,晴天娱乐的头牌经纪人,倒是气势十足。 “李姐!”男主角的梁宸从贵宾席站起来,快步过去拉住李敏勤,劝道:“李姐,南悦兮现在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看在昔日情面上给表哥说了好久,表哥才同意给南悦兮女二号的位置,你要放弃了这个角色,下一个或许就是跑龙套了。” “阿宸!”李敏勤忍耐的吸气,低声道:“我是你的经纪人!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你跟你表哥说了好久,悦兮一定会是《月光》的女主角!” 梁宸的小白脸瞬间黑了,李敏勤见状急忙道:“算了,我也只是猜测,我得问问悦兮的意思。” 梁宸毕竟是梁总梁树德的独子,人在屋檐下,李敏勤做了这么久的经纪人,当然要见风使舵,尽管对梁宸的做法不苟同。 梁宸对李敏勤的做法很满意,看向被记者围着问东问西的南悦兮,白橙色背带裙的女孩,青春活力又妩媚妖娆,就像昨晚在霓虹闪烁的舞池里摇曳的妖精。 以前一直知道南悦兮是光彩夺目的校花,从没见她展示过才艺,昨晚一见甚是惊艳,梁宸更加坚定了要夺回南悦兮芳心的决心。 不过南悦兮这女人太难搞,来硬的打不过,软的又行不通,好不容易研发了新的一套泡妞手段,却不想被自己的亲爹给搞砸了。 在李敏勤正给南悦兮说着女二号的事,而南悦兮一口否决,却又被童念拉着窃窃私语,让她不要让李敏勤下不来的台的时候,梁树德的电话来了。 梁树德给李敏勤打电话,说晴天娱乐给南悦兮接了部新戏,《笙与箫共舞》的女主角燕笙箫,跟《月光》的档期相冲,让她自己选。 《笙与箫共舞》这部戏可是海归名导常元河拿下大奖后,回归的收山之作,筹备了很久一直没有动静,现在才突然开始选角。 这的确是太突然了,南悦兮对什么《笙与箫共舞》什么常元河都很陌生,李敏勤就激动在边上解说,连童念也兴奋崇拜得小脸通红。 记者们听到李敏勤刻意的爆料,纷纷都将话筒和镜头对准了南悦兮这边,而本次《月光》新闻发布会的女主角苏茉却被冷落在本该光芒四射的舞台上。 苏茉的脸色很苍白,但身为女神而自恃身份的她只是紧握着话筒,在直播的镜头面前保持着优雅温柔的微笑。 而南悦兮倒是在聚光灯下汗颜了,其实她对演什么剧并没有特别要求,反而觉得每一种角色都是一种挑战。 不过见所有人都对她羡慕嫉妒恨,她觉得她要是不答应下来,那就显得太矫情,于是果断的当场应下了。 《笙与箫共舞》的试镜就在今天上午,李敏勤立即就带着南悦兮离开这里,赶过去参加试镜,气得贺翔和梁宸都铁青着脸。 为了留下南悦兮,梁宸急忙给李敏勤打电话,保证只要南悦兮拍摄《月光》,女主角的位置一定是南悦兮的。 别说南悦兮,李敏勤当即就给梁宸推掉了,《笙与箫共舞》和《月光》,这根本就是云泥之别好吧?李敏勤这个经纪人是以事业为重的! 南悦兮在保姆车里摸着下巴笑,又听在跟梁树德打电话的李敏勤惊讶道:“梁总,你是说《笙与箫共舞》试镜会现场,我们言总也在?” 第48章 夫唱妇随什么意思 《笙与箫共舞》试镜会现场,虽然常元河决定拍摄得很突然,但接到消息就前来试镜的艺人们倒是不少。 等在外面的美女艺人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美轮美奂,不像是来参加试镜,倒像是来参加高端酒会的。 南悦兮进去的时候,艺人们就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南瓜小三的绰号从他们嘴里吐出来,鄙夷而讽刺,更多的却是嫉妒,毕竟南悦兮是来面试女一号的。 李敏勤面容严肃的整理着南悦兮的背带裙,蹙眉道:“早知道是试镜燕笙箫,就该穿那条纱裙,本来还以为这一身挺符合方笛的气质,没想到……” “李姐,悦兮这样穿也很好啊,你看她们穿的都那么成熟艳丽,悦兮这身倒是显得新鲜!”童念有不同意见。 李敏勤斜眼瞟她,冷笑,“所以说,你只能是个小助理,燕笙箫是性感舞女,不艳丽还是燕笙箫吗?” 童念:“……” 助理和经纪人一左一右的争辩,而南悦兮倒只是咬着手指瞥着关闭的试镜厅,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个的艺人紧张激动的从那扇门进去,出来的时候却是垂头丧气梨花带雨,让李敏勤都看得紧张了起来,叮嘱道:“悦兮,常导的大电影你要是拿下女主角,以后你的演艺生涯一定大红大紫!” 南悦兮乖巧的点头,这时听到后面传来女人高跟鞋的优雅声音,“不但会大红大紫,能拿今年的最佳女主角也说不定呢。” “苏茉姐?”南悦兮回身看到白裙子的苏茉,略带惊讶,苏茉不是应该在《月光》的发布会现场接受采访吗? 苏茉将小皮包递给身边的助理,挽着她那位酒红色刺猬头穿得很非主流的经纪人,微笑道:“我也是在发布会上才知道,我经纪人告诉我,参加试镜《笙与箫共舞》女主角。” 什么?竟然不是她一个试镜女主角吗?南悦兮唇角抽了抽,原来她只是个备胎啊,苏茉的备胎? 李敏勤也脸色不好了,恰好试镜厅的大门打开,这次竟然点名要南悦兮和苏茉一同进去,看来的确是要PK。 南悦兮撇了撇嘴,正往试镜厅走去,苏茉从后面亲昵的挽着她的臂弯,友善的微笑,“悦兮,一起进去吧。” 在旁观者眼里,苏茉这个一线明星对南悦兮这种小演员是和蔼而大气,娱乐圈公认的最佳口碑的女神,不愧是女神,行为举止处处都是女神范。 南悦兮眯着桃花眼笑,跟苏茉挽着手走进去,看到里面做了一长排西装革履的男人们,都是公司的高层董事。 常元河年近六十,穿着灰色的休闲装,在一众西装革履里尤为出众,而那群高层领导里,除了梁树德,并没有熟面孔。 南悦兮疑惑,直到常元河让苏茉先上台表演,民国时期百乐门头牌舞女燕笙箫,在初见男主时的那一段情节。 等在外面的时候,李敏勤就给南悦兮找了剧本看了看,其实她对《笙与箫共舞》并不了解,剧本也看得漫不经心的,要是现在叫她上台,她一定只有出丑的份。 看着苏茉在台上提着百褶的裙摆一甩,然后跳起了很让人惊艳的舞蹈,又像是挽着一个男人挑着交际舞,严谨得一丝不苟的舞步,可以看出苏茉为这《笙与箫共舞》经历过刻苦的训练。 就在众评委点头不止的时候,苏茉又像是被谁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柔嫩的掌心都磨破了皮,却像是没感觉到疼痛,又双手颤抖的捂住耳朵,慢慢的,才仰着清丽的小脸,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思慕。 这是特工身份的男主角,在百乐门刺杀一个敌对,而敌对有所察觉开了一枪过来,与男主角共舞的燕笙箫就被男主推开,那一枪擦过她的脸庞…… 苏茉的表演将众人都带进了不存在的剧本中,等她表演完,无疑是热烈的掌声,常元河直接就敲定了由苏茉饰演燕笙箫。 南悦兮呆了呆,这是不用看她表演了吧?凭什么?她的时间也是很珍贵的,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而回?那也太丢人了吧? 可是还没等她发言,梁树德就先站了起来,“南悦兮小姐,你也演一段吧。” 常元河这才想起还有南悦兮这号人,松开跟苏茉握着的手,很随意的打量了一眼南悦兮,摆手道:“演吧,就演刚才苏茉小姐那一段。” 南悦兮:“……” 常元河这么随便的语气,无疑是对南悦兮的轻视,连苏茉也看不下去了,安抚性的拍了拍南悦兮的手臂,“悦兮,加油。” 南悦兮云淡风轻的笑着点头,上去台阶时的步伐有些慢,酝酿着苏茉刚才那一段的情节,苏茉已经先到为主了,她要想战胜苏茉,很难…… “走路不看路?” 前方走来男人锃亮的名贵黑皮鞋,毫无预兆的停在了她的前方,一直想着事情的南悦兮一个不妨,撞进了男人坚硬的胸膛。 熟悉的男人气息,熟悉的低沉声线,南悦兮猛地抬起头,看着正垂眸看她的高大男人,而锋利的薄唇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魅娟狂。 依旧是黑色的手工西装,有型的冷硬短发,不过却系了条黑色领带,更加正式的装扮,让这个连骨子里都透着坏的混蛋变得高高在上,高冷禁欲,高不可攀。 南悦兮是站在台阶下的,更加觉得自己跟他的距离变得好远,狡黠的眨了眨眼,干脆站上去一步,几步是紧贴着上方的男人。 言厉行本来是扶着她的腰,以防她摔下去的,现在二人暧昧的姿势,还有总裁大人薄唇染着的似笑非笑,让在下面众人惊得鸦雀无声,一个个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去了。 不过下一刻,南悦兮已经板着小脸越过了男人,男人无波无澜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不用因为我在就紧张,我不是评委。” 南悦兮差点滑了一跤,咬牙切齿的握了握拳,回过头的时候笑得单纯无邪,“怎么会?请问你是哪位?” “这位是我们娱乐界的大老板,帝爵国际总裁,言厉行言总!”梁树德抢先一步,殷勤而谄媚的介绍。 南悦兮“哦”了一声,又惊讶的眨眼,“原来是言总,言总是要看我表演吗?好紧张,我会发挥失常……”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我退场了?”言厉行单手抄在裤兜里,剑眉上挑,淡淡一句话却让高层董事的众人满头冷汗,战战兢兢。 其中一个年长的董事,还生怕殃及池鱼的对南悦兮吼,“别废话!还想不想演了!靠潜规则上位的就是跟苏茉这种没法比!” 南悦兮:“……” 那位董事觉得自己刚才很威风,可是一吼完就头皮发麻,总裁很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却似乎暗藏杀机的阴戾。 好在言厉行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在众星拱月的簇拥下坐到贵宾席,看了眼腕表,淡淡道:“南悦兮,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南悦兮:“……”你还真是一分钟先生呢? 好吧,她就知道这男人是她的克星,其实在这一刻之前,她就无数次的怀疑过言厉行的身份了。 譬如在秋山片场里的时候,在《凤鸣天》杀青宴的时候,在她知道他以梁树德的名义开下套房的时候。 不过怀疑只是怀疑,在明确他就是她的顶头上司的那一刻,她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果然哪,以后惨了…… 南悦兮小小的吸了口气,酝酿了两秒钟的情绪,睁开眼就弯起销魂的眉眼,食指朝下面勾了勾,由清纯瞬间转变为妖娆。 她手指所指的位置真是面无表情的言厉行,再次让众人黑线,特别是坐在后边的苏茉,洁白贝齿紧咬着粉嫩唇瓣,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南悦兮却根本没注意台下的暗潮汹涌,朝言厉行勾了手指,就仿佛那个男人朝她走过来了一般,扯住幻想中男人的领带滑入舞池。 如果说苏茉的舞步是严谨得可以媲美教本,那么南悦兮的,就是自然流畅,明明错乱的舞步,却仿佛就该是她这样才正确,让人不由自由想要模仿。 苏茉的唇瓣都快咬出血痕来了,好在南悦兮的表演时间短,还没表演到开枪的精彩片段,言厉行就冷道:“时间到。” 常元河看得恍然若失,毕竟是他的呕心沥血之大作,由对南悦兮的轻视变成惜才,急声道:“言总,让她接着演下去,我看她更适合百乐门的燕笙箫!” 言厉行眯了眯幽沉的狭长黑眸,“她不适合。” 本来因为常元河那句话而面色煞白的苏茉,在听到言厉行这句话之后,长长的吐出口气,痴痴的看着言厉行俊挺伟岸的背影。 常元河很遗憾,但言厉行发了话,也只好惋惜的坐了下去,让台上的南悦兮气得暗暗的磨牙,她就知道他是个公报私仇的! 她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假笑,却藏不住明亮桃花眼里的讽刺,“言总,你不是说你不是评委吗?” 言厉行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随即二话不说直接就起身离开了席位,如来时一样,从台上的小门离开。 不过在台上跟南悦兮错身而过时,却低声道:“知道夫唱妇随什么意思吗?” 南悦兮:“……” 第49章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南悦兮觉得是言厉行公报私仇的破坏了她的工作,愤愤的想着,出去之后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出气才行。 正攥着小拳头要离开试镜厅,却听常元河叫道:“南悦兮小姐,我诚心的邀请你加盟《笙与箫共舞》,饰演燕笙箫一角。” “燕笙箫?”南悦兮呆了呆,跟走过来却闻言停在远处,也呆呆看着她的苏茉对视了一眼。 这怎么回事?她这是抢角成功了?先是抢了苏茉的男人,现在又抢了她的角色,这…… 南悦兮是争强好胜的,但此刻觉得自己太坏了,于是斟酌着解释道:“其实我演不来的,常导你既然选定了苏茉姐,那就……” “苏茉小姐也是饰演燕笙箫,你也是燕笙箫。”常导笑呵呵的摆手,问:“我们这部影片叫什么名字?” 南悦兮被绕得晕乎乎,思忖着道:“《笙与箫共舞》,难道说,这剧里是有两个燕笙箫?可为什么是两个不同的人?” 常元河点头,“对,就是这样的,燕笙箫其实有两个人,两个人是闺蜜,她们很小被卖进燕家为奴,因为少爷喜好丝乐,所以给她们取名一个叫阿笙,一个叫阿箫,后来官家出事后两姐妹也在逃跑里走散了,彼此找了很久没找到对方,又因为少爷叫她们的时候,总是连着叫‘笙箫’二字,所以她们为表思念,就都默契的给自己改名为燕笙箫。” “所以《笙与箫共舞》其实是双女主!”南悦兮激动了,原来她也是女主,能跟苏茉一起比拼演技的双女主。 常元河再次点头,又拿出两份剧本给她和苏茉,道:“我之前拿出来的只是百乐门阿笙的那部分,这里是阿箫的部分,阿笙呢,她的生活就要惨一些,也因为嫉妒阿箫导致后来的黑化,阿箫就是不变的纯真,运气也好,被年轻英俊的司令官带走后日久生情……” 常元河解说着剧本,南悦兮听得汗颜无比,这是要让她演傻白甜的节奏啊,阿笙那个角色她倒是蛮喜欢,都是言厉行那混蛋! “常导,既然是双女主,那阿笙和阿箫两个角色可以互换一下吧?”苏茉突然问道。 苏茉从出道以来,因为霍聿倾撑腰的关系,一直都是接的清纯善良白莲花角色,这种正面形象很高,才能塑造出她如今完美无缺的女神形象,怎么能演反派? 而苏茉这话也正好问到南悦兮心坎里,没想到苏茉竟然也想要换,于是立刻附和道:“对啊,我和苏茉姐互换一下,我比较喜欢阿笙那个角色!” “这个……” 常元河很为难,正要说话,却听苏茉咯咯的娇笑了一声,温温柔柔的道:“我就是开个玩笑,既然常导已经定下来了,那就按常导的意思,苏茉是很尊敬常导的。” 苏茉很会说话,常元河听得龙心大悦,朝苏茉赞赏的点了点头,道:“还是苏茉小姐识大体,这次选角毕竟是言总的意思嘛。” 言厉行这个商界老大插了手,常元河这个导演根本没有能力更换,的确是这个道理,可常元河的意思是说她南悦兮不识大体了?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一离开试镜厅就直奔卫生间,给言厉行打了个电话,“言厉行!你这个公私不分公报私仇的大混蛋!” 言厉行正在行驶的迈巴赫上,薄唇略勾,“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我的言太太。” 南悦兮最害怕他说“我的言太太”几个字,明明是平淡无常的低冷语气,却有种煽情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的炙烫感觉,连心跳都在加速跳动。 不过那求人是什么意思?她才不会求他!为了一部影片的求他,那不就真的是绯闻里面说的那种潜规则了? 于是,当男人说“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果断道:“不去!言厉行!你太过分了!仗着权势欺负我有意思吗?有本事单挑啊!” “来,”电话那头的男人手指轻盈的敲打着键盘,低沉声音里透着薄薄的笑意,“我让人过去接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来毛线啊!南悦兮磨着牙,想着一味的逃避不该是她南悦兮的风格,还有那个傻白甜的角色阿箫,于是英勇就义般的问道:“去哪儿?” “女士优先,你选。”男人又表现出他道貌岸然的绅士风度了。 南悦兮默默汗颜了一把,想了两秒,提议道:“那就那次你跟苏茉姐他们去的西餐厅,我打车,你报销!” “成交。”男人很爽快,不紧不慢的加上一句,“为言太太消费,是言先生的荣幸。” 南悦兮:“……”不说情话你会死啊!真要命! 当南悦兮拍着通红的脸颊挂断电话,打开卫生间的门出去的时候,似乎见到外面有一抹洁白的裙角飘过,疑惑的跟上去,却跟冲进来的童念撞了个满怀。 “小念,刚才是谁过去了?”南悦兮一边问,一边稳住惯性往后倒的童念。 童念惊讶的“啊”了一声,“我没看到人啊?你是不是太累出现幻觉了?难道……难道你是看见鬼了?” 童念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急忙往南悦兮的身后躲,嘴里嚷嚷道:“我最害怕鬼了!悦兮,我们快走吧!怪吓人的!” 南悦兮:“……” 离开试镜会的路上,李敏勤知道了南悦兮选上了女主角,比南悦兮还兴奋,一定要南悦兮回公司做体型训练。 不管是阿笙还是阿箫,都在燕少爷的调教下能歌善舞,从影片名字就可以看出这部片子里多少跳舞的戏份。 苏茉生日宴会上南悦兮的惊鸿舞蹈,李敏勤是亲眼目睹过的,但那么现代化的舞步,和民国时期有所不同。 而且阿箫是活泼如阳光一般的女孩,舞步也是蹦蹦跳跳的,可爱单纯的小白兔,跟阿笙的深沉稳重截然相反。 要想跳得更好可以严加训练,要想跳得乱七八糟,嗯,这貌似很难,学好容易学坏难…… 南悦兮在李敏勤的严厉监督下,硬是在舞蹈室里练了一下午的舞蹈,腰酸腿痛的被送回民丰小区,童念急忙煮了两份泡面出来。 南悦兮全身都是汗,在越来越热的夏季里吹着空调,趴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的只想要睡觉,童念拖都拖不不起来。 “悦兮,吃了再睡啊,不吃就浪费了。”童念催促。 南悦兮对勤俭节约到为一包泡面心疼的童念十万个无语中,被她吵得只好爬起来,正拿着筷子大吃了一口,手机就在沙发上响起了铃声。 南悦兮随意的瞟了眼,这才猛然想起晚上的约会,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的跳起来就跑,“小念!我出去一趟,有点急事!” 童念目瞪口呆的张大着嘴巴,看了看筷子夹起的面条,又看了看南悦兮那碗才吃了一口的泡面,默默的将两碗倒在一起,“浪费是可耻的!我要全吃光!” …… 南悦兮打车来到西餐厅的时候,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八点半,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咳咳!南悦兮握着手机干咳了一声,低头闻了闻身上的汗味,熏得自己捏起了鼻子,却勾着嘴角坏坏的笑。 对!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澡也不洗,衣服也不换的,她对这幅邋遢的形象很满意,这样才防狼嘛! 言厉行是个守时的人,早就已经到了,守在外面的服务生带着她走向包房,包房门并未合拢,从缝隙里可以看到男人黑色衬衣的侧影。 南悦兮挥手让服务生退下,将手机放进背带裙的口袋里,正要抬手推开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温柔的,嘤嘤缀泣的女人声音。 “厉行哥哥,我好难过,好想大姐,大姐走了那么多年了,我都快忘了大姐是长什么样子的了,厉行哥哥,你是不是也忘了大姐……” 南悦兮:“……” 大姐?苏茉的大姐?难道苏茉的大姐,就是苏茉口中曾经说过,那个言厉行心里面谁也比不上的女人? 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南悦兮不动了,按在门柄上的手指有些僵硬的停在那里,心里像是堵着什么,很不舒服。 她愣愣的看向缝隙里面,白裙翩翩的女人从桌子那边绕过去,细细的高跟鞋一步步踉跄着,往男人怀里倒下。 男人正慵懒的叠着长腿抽着烟,白雾缭绕里看不清他的神色,从南悦兮的角度,也只能看到男人三分之一的侧脸,鼻梁俊挺,薄唇抿得像一条直线。 这么深沉的一个男人,此刻情绪有着明显的变化,不知道在隐忍什么,单手扶住苏茉软绵无力得跟春水似的腰身,冷道:“过去坐好,聿倾很快就到!” 苏茉没能倒进男人怀里,却趁机搂住男人的脖子,醉酒后嫣红的面颊透着朦胧的春色,清丽的五官在此刻有种意外的妩媚,红唇喃喃轻语,“厉行哥哥,我好恨,为什么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大姐,不然你也会喜欢上我的,是不是?就像对悦兮那样……” 她说着话的时候,眼泪就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脑袋往男人脸上凑,秀发略有些凌乱的散在脸颊周边,看不清她此刻到底是做着什么样的动作。 第50章 南悦兮,你爱上我了 南悦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像是脚底生根了一般,明明知道偷窥可耻,但却一再的偷窥这孤男寡女的暧昧纠缠。 秋山小农庄是这样,现在她还是这样,她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但她真的想要看言厉行是什么反应,苏茉那个香吻有没有落下去。 所以,她睁大了桃花眼,将门又往里面推开了一些,见到言厉行倏然站起来,跟她充满好奇的视线撞个正着。 南悦兮难得一次的偷窥又被发现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再选择逃跑,而是倚着门框双手抄在兜里,似笑非笑的跟男人挑衅的对望,“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啊,没打扰到你们吧?” 被言厉行扯开的苏茉,本来软绵绵的摔倒在椅子上,还尤不死心的去扯住男人的裤腿,想要抱住男人,闻言猛地回过头去,醉颜血色尽退,“悦兮……” 苏茉就像是个被捉奸在床的情妇,急忙松开攥住男人裤子的小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涟漪,扯了扯嘴角,“悦兮,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苏茉笑得很牵强,很苦涩,楚楚可人,我见犹怜,让南悦兮默默汗颜,摇头微笑,“不,我跟言厉行有约。” 南悦兮说得这么直白,连言厉行都眯着眼瞥向她,薄唇微不可闻的勾了勾,就是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苏茉却尴尬了,讪讪的解释,“你是来找厉行哥哥的吗?对不起,悦兮你别误会,我只是跟厉行哥哥说几句话,我,我现在就走了……” 苏茉撑着桌子,脚步很虚浮,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着,没走两步就腿脚软了软,往后跌倒,正好是两步外言厉行的方向。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偏着头懒洋洋的靠着门,冷眼看着刚才才演过的一幕,再一次重复出现,不用看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言厉行跟苏茉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苏茉摔下去,而且不过只是搀扶一下,她南悦兮才没那么小心眼呢! 心里这样想着,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真是糊涂了,她跟言厉行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做她为什么要计较呢? 南悦兮郁闷的扶额,转而又错愕的瞪大了眼,只见言厉行神情冷漠的走过倾倒下去的苏茉,像是没看到苏茉正在摔跤…… “嘭”的一声,苏茉一屁股摔倒在地上,耷拉着被长发遮掩的脑袋,看不到脸上是什么表情,僵硬着一动也不动,像个被遗弃的布娃娃。 而言厉行一步不停的走过呆住的南悦兮身边,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淡淡道:“换个地方。” 南悦兮被言厉行拉着走,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就跟在秋山小农庄,言厉行抱着苏茉而冷落她的时候差不多的场景。 这言厉行,该不会是在利用她吧?用她来让苏茉对他彻底死心吗?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南悦兮乱七八糟的想着,使劲挣脱掉男人的大手,在男人眯着眼危险的视线里,快步折身回去包房,“苏茉姐!你摔着哪里没有?” 南悦兮回去是真的出于一番好心,可还坐在地上的苏茉却推开了她的手,又像发现了自己的失礼,很落寞的道歉,“对不起悦兮,我想静一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南悦兮皱眉,“苏茉姐你喝多了,我就在外面,等祸水来了我再走……” “你走啊!”苏茉倏然抬起头来尖利的吼了一声,泪水糊了满脸,眼眶红得滴血,跟平素温柔高贵的女神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南悦兮差点被失控的苏茉给推倒在地上,身后有人冲过来,大掌托住她的腰,南悦兮以为是言厉行,可各种混杂的刺鼻女人香水味却彰显着另有其人。 这种味道,只有终日厮混在不同女人之间才能染指的,除了以花花公子闻名的霍聿倾很难再找出第二个。 霍聿倾来得很匆忙,将南悦兮扶稳站好,这才快步过去将苏茉从地上用力给攥起来,声音却很温柔,“小茉莉,我送你回家。” 苏茉自是不愿,似乎醉得不轻,趴着霍聿倾肩膀嗡嗡的哭泣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厉行哥哥,我从小就爱你啊,并不比大姐爱你少,为什么你要大姐不要我?我真的就那么差,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南悦兮见过苏茉哭,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苏茉哭得这么悲伤这么痛苦,苏茉对言厉行的感情一定很深吧? 现在的苏茉,给南悦兮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一样的喜欢上了姐姐的男人,原来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真是讽刺而可笑! 头上忽然落下一只手,带着熟悉的烟草味,在她扎起的马尾上揉了揉,“你确定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看别人的笑话?” “别人?”南悦兮笑了笑,看向身边高大男人英俊而冷漠的坚硬线条,夹杂着丝丝的讥诮,“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对迷恋着你,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感兴趣,觉得唾手可得就没意思了是吗?” 言厉行眯了眯眼,黑眸迸发出冷戾而危险的暗光,薄唇却邪魅勾起,大掌从发根滑落到她仰起的小脸,很宠溺的抚摸着,“言太太,你也喝醉了?” 南悦兮冷笑,点头道:“对,我就是喝醉了,抱歉,我先回去了。” 南悦兮突然心情很低落,很悲凉,不想让别人看到她黯然神伤的模样,咬着唇正要从男人身边走过,却被男人勾住腰身,“喝醉了是吗?我带你醒醒酒!” 男人搂着她就沉步往外走,南悦兮挣扎不开,暴躁道:“言厉行!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要回去了!再不放开我叫抢劫了!” “叫,你叫QJ都行,”男人不置可否的冷笑,“明天想上头条的话,就尽管叫!叫啊?” 南悦兮:“……” …… 黑色布加迪飓风般的飞驰在道路上,男人飙得一手好车,引得南悦兮紧张又刺激,在她以前被管束的成长阶段里从未领教过。 “被交警抓到怎么办?”刺激归刺激,但南悦兮还不至于失去理智,抓着扶手红着兴奋的小脸大声的问。 言厉行斜斜的瞥了她一眼,薄唇略勾,“担心我?” “当然!我的生命现在被你捏在手里,我能不担心吗?我还没活够呢!要不让我来开吧?”南悦兮眨着明亮的桃花眼,很手痒的跃跃欲试。 男人轻哼了一声,“给你开,那才是自掘坟墓!” “……”南悦兮噎了噎,噘嘴嘟囔道:“怎么可能,我连撞十八辆车的时候,不过是因为才拿驾照,当时是新手嘛,我才不是马路杀手!” 言厉行:“……” 跑车一路狂飙,直到行驶进夜色静谧,而内含喧嚣的广阔大海边,偏僻的海滩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 “下来!”男人下车,绕过去打开副驾驶,高大的身躯在车灯映照下,半明半暗中隐隐透着邪魔般的气息。 南悦兮到现在还有些头晕眼花,隐隐的泛着恶心,但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晕车,按着狂跳的心口哼哼道:“我跟听不懂人话的没共同语言,无法交流。” “是吗?”男人似笑非笑的勾唇,大手在她脸颊上拍了拍,“那么肢体语言呢?” “……流氓!”南悦兮愤愤的推开他的手,眯着晕花的眼,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大海边际,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今天可不是我生日!” 她喜欢樱桃,喜欢大海,喜欢挑战刺激,遇强则强,遇柔则柔,似乎,他比她还要了解她,他怎么能这么了解她…… “今天我生日。”男人面无表情道。 “……骗人!你生日明明在十二月!”南悦兮毫不客气的拆穿他,她可是在她生日那天之后,特意回去翻阅了属于她的那本结婚证的。 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径直将倔强的小女人给强抱下车,抵着挣扎的她在车门上如饥似渴的亲吻了一番。 南悦兮在充斥着满满男人味的空气里几欲窒息,晕车后双腿绵软软的,现在更是使不出半分力道偶来,全身都靠着男人禁锢在纤腰的大手支撑着。 男人就抱着软得跟水一般的小女人,松开她红肿的唇,又浅吻着她脉搏跳动的粉嫩脖颈,声音暗哑的道:“南悦兮,你爱上我了。” “……妄想症!”南悦兮火大的别开头,用软绵绵的手臂去推男人的脸,讥笑道:“这么想我爱上你,是不是我爱上你了,你就可以将我这个战利品弃之如履了?” 男人终于停住对她的侵犯,抬起冷峻的面庞,在车灯下的薄唇抿得很紧,很不悦,“南悦兮,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记牢了,我的言太太,今生仅此一个!” 这么严肃得跟誓言一般的承诺,本该是极为煽情,极为让人感动的,南悦兮的眼皮也脆弱的跳了跳,却勾着唇不屑的笑,“话别说太满,小心以后被天打雷劈,什么时候苏茉姐的那位大姐找上你,你今天这句哄小孩的话,不就成放屁了吗?” 第51章 你说过会疼我一辈子 苏茉口中的那位大姐,就像一根刺扎在身体的某处,堵得南悦兮浑身都不舒服,说出来倒是畅快不少。 她紧紧的盯着面前男人被阴暗覆盖的狭长黑眸,似乎想要迫切的知道些什么,连呼吸都变得细微,四面八方静得就只剩下风吹海浪的声音。 男人单手撑着车门,一味的居高临下,语气淡淡,“你想多了,那一天不会出现。” “为什么不会出现?”南悦兮锲而不舍的追问,很明显,对男人给出的敷衍性的答案并不满意。 可男人只是抿着唇看她,什么都不说,即使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但南悦兮还是莫名的感觉到了他此刻心里的不平静,为了苏茉大姐的不平静。 不愧是他心里谁也比不上的女人,南悦兮哼笑了一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转身去掰车门,“我累了,送我回去。” “不想换角色了?”男人不紧不慢的按住车门,稀疏而冷淡的语气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不想!”南悦兮火气很大,干脆车也不上了,直接从男人手臂下泥鳅一般钻了出去,在夜色的沙滩上飞跑起来,“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 南悦兮跑得很快,为了甩掉行驶过来的布加迪,还故意选车辆无法通行的小路走,她这个路痴,可是绕来绕去绕了好久才找到有出租车出没的地方。 等上了车,她在平静自己莫名其妙充满怒火的心情时,才觉得自己的生气很莫名其妙,为什么要那么计较苏茉的大姐呢? 她似乎又忘记了,自己和言厉行之间只不过是交易的关系,难道做戏做久了,她就假戏真做,真把自己当成言太太了? 南悦兮窘了,锤着自己的脑袋默默嘀咕:南悦兮啊南悦兮,你还真是病的不轻…… 出租车在视线里远去,缓缓行驶的布加迪里,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捏着一支香烟长长的吸着,又缓缓的吐出,黑眸深沉而复杂。 霍聿倾的来电已经显示了很多遍,他终于停在路边按下了接通,那边的霍聿倾气得都要跳脚了。 “厉行!你在哪里?我说你别只顾着悦兮丫头啊,来医院一趟,小茉莉喝多了,神志不清的一直哭着叫你的名字,来看看她,怎么说,她也是为了你才喝醉的……” “那又怎么样?”言厉行打断霍聿倾的絮叨,倾吐着袅袅薄烟,淡道:“看你的面上,我已经很客气了,管好苏茉,再有下次我不再留情!” “什么意思?”霍聿倾懵了,“小茉莉做什么了?哦,我知道了,就是推了悦兮丫头一下吗?我说厉行,你也太偏心了吧?你对悦兮丫头该不会是玩真的吧?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难得啊,竟然有女人能让你忘记……” “嘟嘟”的电话挂断声突然响起,医院里的霍聿倾捂住耳朵,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十万个无语中。 “聿倾……” 身后传来女人柔弱的声音,苏茉举着点滴走出病房,清丽的小脸上煞白煞白的,眼眶又红又肿,可怜至极。 霍聿倾急忙给她举高点滴,责怪道:“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躺着,你酒还没醒呢,你看你都喝得酒精中毒了,你可是国民女神,形象很重要。” 苏茉惨淡的笑笑,“国民女神又怎么样,我比不过大姐,现在连悦兮也比不上,聿倾,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挽住霍聿倾的手臂,小脸贴上霍聿倾紧实精廋的胸膛,柔柔弱弱的道:“聿倾,你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说过会疼我一辈子的……” 霍聿倾:“……” …… 常元河导演的《笙与箫共舞》,三天后就举行了开机仪式,也是南悦兮和苏茉在那尴尬一夜后的第一次见面。 不过尴尬的似乎只有南悦兮一人,因为苏茉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如当初那般对她和颜悦色的温柔微笑,倒是让南悦兮汗颜了。 论起演技,她似乎真的差了苏茉不少,这次的双女主大电影,她要是不拿出点实力,怕是会被苏茉的光彩打压得沦为配角,那就丢脸丢大了! 南悦兮扯了扯身上古色古香的淡紫色上衣,又扯了扯下面及膝的黑色百褶裙,白色丝袜黑色布鞋,还梳着两个长发及腰的辫子头。 在童念的素颜淡妆描绘下,嫩白的心形小脸,淡眉轻扫,粉唇莹润如樱花,啧啧,这形象清纯得也是没谁了! 反观苏茉,一袭紫红色长旗袍,踩着高跟鞋,戴着大波浪的假发,画着艳丽的妆容,清纯女神这史无前例的大逆转,将是演技生涯的大突破! 《笙与箫共舞》采取的是中间倒叙模式,从阿笙在百乐门开始,其实虽然这部戏是双女主,但阿笙的戏份明显要多很多,也是贯穿整部剧的关键灵魂。 看着苏茉在镜头下严谨而柔媚的舞蹈,李敏勤在南悦兮耳边恨铁不成钢的念叨道:“你看看苏茉!让你好好练习你就知道想方设法的偷懒!别忘了你现在还处在绯闻的敏感区,别以为暂时的风平浪静你就安全了!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的黑眼圈?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你是不是……” “李姐!李姐你辛苦了,先喝口水吧!”童念急忙给李敏勤递过去一杯咖啡,朝南悦兮眨着眼吐着舌头,可爱得像头小白熊。 南悦兮失笑,躺在椅子上一边吸着饮料,一边翻着剧本,树荫外面的太阳真大,她面前都被童念搬来了小风扇给她解暑。 “悦兮丫头,我来给你探班了!是不是很感动?” 这时,白色休闲套装的霍聿倾走进剧组,身后的保镖给他提着大包小包的饮料和零食,全都是霍聿倾来请客分给大家吃的,众人连声给霍少道谢。 童念一看到霍聿倾就双眼冒桃心,推着头也不抬的南悦兮,兴奋道:“悦兮悦兮!霍少来看你了!”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懒洋洋的翻着剧本,“是专程来看苏茉姐,顺便看我,是吧,霍少?” 霍聿倾坐在边上李敏勤让开的椅子上,托着精致的下巴勾着绯唇笑,“悦兮丫头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醋。” 南悦兮呵呵哒,握着剧本卷了一圈,往拍摄基地指了指,“喏,苏茉姐在里面,慢走不送。” “悦兮!”童念见南悦兮送客了,急忙拉住她的袖子挤眉弄眼,霍少可是她最崇拜最倾慕的偶像了,就算说不上话多看一会儿也是三生有幸啊! 南悦兮对童念无语了,这个小花痴,简直比她还花痴!不对,她才不是花痴!不然为什么霍聿倾长得这么祸国殃民的,她也没感觉心跳加速呢? 南悦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烦闷拧着眉心揉着太阳穴,童念见状,本来想要替南悦兮揉一揉的,却被霍聿倾拉开,轻声道:“一边玩去,我来。” 童念目瞪口呆的看着霍聿倾捞起袖子,修长洁白的手指从后面按上南悦兮的头部神经,娴熟的手法可以看出他的专业。 外科专家嘛!还是金牌造型师!还会按摩,有颜有财,温柔多情……童念越看越觉得霍聿倾帅出了天际,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南悦兮却皱着眉,闻到刺鼻的香水味就不爽,可霍聿倾按得她脑袋很舒服,于是便闭着眼默许了,似笑非笑道:“苏茉姐真是好福气,看你的手法,经常给苏茉姐按吧?” 霍聿倾哭笑不得,“我说悦兮丫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真的在吃小茉莉的醋?因为我?我何其荣幸,比程铮还幸福。” 程铮在《笙与箫共舞》里饰演的是司令官,男一号,潜伏在军统的共党,也是在百乐门里将阿笙给迷得一见钟情,又跟阿箫日久生情,最后导致阿笙嫉妒阿箫而黑化。 南悦兮跟霍聿倾玩笑惯了,也笑,“对啊对啊,我就是吃醋,谁让你是我的前任男朋友呢,先说好,是我甩的你!” “我们分手了吗?我怎么不记得?”霍聿倾无辜的眨着眼,屈指在南悦兮额头上弹了一下,“小丫头,我还没同意分手呢,你是做噩梦了吧?” 南悦兮:“……那我现在甩了你!” 霍聿倾哀伤的叹息,“悦兮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我专程来给你探班,还给你按摩,你就这么对待我这个大帅哥,天理何在?” 南悦兮:“……” 霍聿倾和南悦兮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周边除了童念没有其他人在存在,自是不担心被偷听到,只是两人亲密的动作落在外人眼里,还是别有一番暧昧。 就好比楼上落地窗边站着抽烟的男人,看着下面勾肩搭背的男女,两个脑袋紧贴在一起,从他的角度看起来更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热吻。 男人手里的香烟已经燃烧过半,却一口都没有去吸,修长骨节的手指越来越紧,最终竟在他手指间断成两截。 战战兢兢汇报着工作的梁树德见状,不由打了个寒颤,正在斟酌着到底哪里说错话了,下一刻却见窗边的男人沉步走过了他身边,无俦俊颜冷若寒霜。 第52章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南悦兮!到你了!” 南悦兮跟霍聿倾没聊几句,副导演就来叫她了,这场戏是拍摄她初见男主角的时候,在被炮火袭击的燕府里到处寻找阿笙的场景。 这个情节是很绚烂的,阿箫明明弱小却很勇敢的精神,才让男主角注意到了她,救了她,将恨不得杀了他为少爷报仇的阿箫一起带走。 工作人员安装好爆破装置,常元河叮嘱年纪小小的南悦兮,道:“到时候你直接跑过来就是了,不用怕,我们这个是很安全的,从来没有出过事,工作人员已经试验过了。” 南悦兮笑嘻嘻的点头,跟远处围观的霍聿倾的摆了摆手,在童念给她整理好衣物补好妆之后,就走进了拍摄范围。 童念紧张的握紧一双小手,仰着头冒着桃心的望着个子高高的霍聿倾,恳求的道:“霍少,你可以收我为徒吗?我想跟你学化妆……” 霍聿倾笑着拍她圆滚滚的小脑袋,“我的拜师费很贵的,不过你要是帮我在悦兮丫头面前说说好话,我可以免费指点你一二。” “真的吗?”童念一听就心动了,可是想想又不对,警惕的后退一步,“你为什么要我说好话?你自己不会说吗?我是不会背叛朋友的!” 霍聿倾意外的看了童念一眼,扶了扶金丝眼镜,点头赞道:“嗯,好女孩,继续保持,不要走偏。” 童念经不起夸奖,立刻红了苹果脸,正要再借机给霍聿倾多说几句,苏茉的助理过来了,在霍聿倾耳边说了句什么,霍聿倾脸色一变,立刻就走了。 童念沮丧极了,只得噘着嘴百无聊奈的到导演监控器前看南悦兮拍戏,引线一点燃,点满火焰的周边就爆炸了起来,南悦兮在火焰里奔跑过来,东张西望的焦急喊着:“阿笙!阿笙……”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常元河都站了起来,南悦兮前面三步远的距离突然爆炸起来,身在其中的南悦兮为了提升演技比拼苏茉,很认真的往前冲,等发现不对想要折身回跑已经来不及了。 “悦兮!”童念吓得小脸瞬间血色尽褪,失声尖叫的往里面跑,等待出场的男主程铮反应过来也跑了进去。 常元河拍了这么久的戏,第一次遇见这种意外,吓得魂不附体,好几秒才对身旁的工作人员急道:“快进去看看!快!” 爆炸已经过了,还有一堆堆没有灭掉的火焰和被炸毁的废墟,浓浓硝烟里,深色手工西装的高大男人健步走出来,怀中抱着脸上有点脏,神情有些呆的南悦兮。 “悦兮!悦兮你受伤了吗?悦兮你哪里疼啊!”童念扑过去一叠声的问,急得大眼睛里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在别人眼里,南悦兮就是被吓傻了,只是勾着男人的脖子依偎在男人的胸膛,什么话也不说,只望着头顶男人轮廓深邃如雕凿的坚硬下頷弧度。 “言……言总?”程铮看了他好几秒,才狐疑的指向他,他只在试镜会上远远的见过一面,所以并不确定。 他不确定,可不代表常元河不确定,见到是言厉行抱着南悦兮出来,更是吓得腿都软了,“言总!你怎么,怎么……” “言总?”童念这才从南悦兮身上转移视线,抬头见那位传说中娱乐界大BOSS的言总,不由一惊,“啊,是你啊,你不是那次跟苏茉姐一起那个……” “借过!”言厉行冷冷打断围在前面的众人,俊颜阴沉凛冽,狭长黑眸里似乎蕴含着蓬勃的戾气,危险嗜血而震慑人心。 众人被他强大的冷气场吓得散开,言厉行就抱着南悦兮走出去,正好撞见听到声响而匆忙赶过来的霍聿倾和苏茉二人。 “厉行?”霍聿倾也惊讶会在这里遇见言厉行,看向言厉行怀里的南悦兮,“她怎么了?给我看看!” 霍聿倾想要接过南悦兮,却听言厉行低沉冷冽的道:“不用,你跟我过来!” 霍聿倾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正要跟过去,却被苏茉挽住手臂,意思是想要跟着他一起去,那张清丽的小脸也吓得苍白如纸,满脸的紧张。 霍聿倾不忍心,搂着苏茉一起跟上,可言厉行却冷道:“我说了,让你一个人跟我过来!” 言厉行虽然很高冷,但毕竟一起长大的朋友,霍聿倾从没见言厉行对苏茉这么冷血,比电话里面言厉行说不再留情的时候还要冷血。 苏茉停在原地,小脸更白了,双眸迅速的红了,泪水盈睫的委屈至极,“厉行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你告诉我,我改……” 因为言总突然出现在现场,而围聚过来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朝懵了,不知道眼前这又是哪一出,苏茉怎么就突然哭了起来,这还是他们高贵温柔的女神吗? 霍聿倾惯来怜香惜玉,不忍心的拿出纸巾给苏茉擦泪,而言厉行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径直冷着脸抱着南悦兮进去了电梯。 “厉行!”霍聿倾只得将纸巾给苏茉自己擦,一边追还一边对围观的吃瓜群众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有心思看热闹!还不去检查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对对!”常元河急忙点头,吆喝着工作人员去检查现场,要不是言总神奇出现,南悦兮那弱女子还不给炸成肉酱了,他就成了杀人犯…… 人群退散后,就苏茉一个人还在原地站着,看着面前影视拍摄基地的高楼,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大滴大滴往下掉。 “苏茉姐。”有工作人员突然跑过去,压低声音的紧张道:“我不会有事吧?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我妹妹的那事……” “我跟你说了晚上再说!还不快走!”苏茉握紧了手指,泪水涟漪哭花妆容的双眸猛地瞪向那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吓了一大跳,急忙就仓惶的跑了,没发现不远处的转角处,有个人站在那里,按下手机的视频拍摄。 …… 顶楼办公室里,言厉行抿着褪色的薄唇,将南悦兮放在沙发上,正要离开,却被她勾着脖子不放手。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给老公说。”他将她脏兮兮的小脸上的乱发拨开,粗粝的指腹摩擦在她脸颊上,不似平日温热,透着雪一般的冰凉。 南悦兮摇了摇头,咬着唇底气不足的小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这样一次次的救我,我怎么还得清……” “想还清?”男人冷冷勾唇,拍着她的细嫩的小脸,“不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吗?你就肉偿怎么样?” “你……混蛋!”南悦兮气得一脚朝男人踹过去,惯来敏捷如猎豹般的男人,这次竟然被她一脚踢在腿上,后退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才稳住。 南悦兮呆了呆,恰好霍聿倾坐另一部电梯上来办公室,见到这一幕一把扯下金丝眼镜快步过去,“厉行!你也受伤了?快脱衣服!” 霍聿倾身为医生,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熟门熟路的在书柜那边捣鼓着,竟然提出个简易的医药箱出来。 这里并不是帝爵国际的总部,只不过是个临时落脚的办公室,没想到不管是装潢还是用具一应俱全,连医药箱这种都准备着。 南悦兮呆了好几秒,这才缓缓看向倚坐着办公桌,正按着打火机点着香烟的男人,一身夜色一般浓稠的黑衣黑裤,实在难于看清其他的色彩。 之前是她想得太多,心思太复杂,所以一时反应迟钝,没有发现这男人褪去的血色和温度,还有,空气里隐隐飘荡的血腥味…… “言厉行!”南悦兮猛地从沙发上鲤鱼打挺的跳下去,一溜烟的跑过去抓住他手里的香烟丢在烟灰缸里,又去扒他的西装外套。 言厉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不轻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薄唇的笑透着邪魅的坏,“这么着急肉偿?” “你闭嘴!”南悦兮火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板着小脸颇有几分严肃,抿着唇粗暴的脱下他的西装外套,就露出里面同样黑色的衬衣。 南悦兮猛地僵住,看着手里浸染着斑驳湿儒的西装外套,又一把丢开外套去掰过言厉行的肩膀,看他挡在后面的挺拔背部,“转过来!” 想到爆炸现场的时候,她身在其中被爆破的声音惊扰,根本没发现爆炸声的不同,要不是言厉行突然冲出去将她扑倒在另一边的话…… 南悦兮重重的咬着自己柔嫩的唇瓣,暗恨自己太不小心,他说得对,她的确是被宠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了,没有了那层保护她的城墙,她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她死死的咬着牙压制自己的情绪,刻意冷着小脸说的很严肃,可男人不肯配合,淡淡道:“没事,你的手受伤了,去让聿倾给你包扎一下。” “我让你转过来!”南悦兮吼得更凶了,吓得霍聿倾打开箱子,刚从里面拿出来的消毒液都掉在了地上。 不是他胆小,而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凶的对言厉行说话,就连他这个生死之交的铁哥儿们,跟言厉行说话都是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 第53章 把他伺候得很舒服吧? 南悦兮像是才发现霍聿倾的存在,冷着小脸快步过去,将他手里准备好的东西一并夺了过去,霸道的道:“祸水,你先回避,这里我来就行了!” “……”霍聿倾唇角猛抽,制止道:“不是,我说悦兮丫头,该回避的是你才对吧?男女收受不清……” “让你回避你就回避!”南悦兮不给他废话,直接将霍聿倾推出了总裁办公室,“嘭”的将门关上,反锁。 言厉行倚着办公桌看着她,薄唇笑意还在,可微眯的黑眸里却越来越阴沉,冷笑,“里面有浴室,脱光了洗干净,床上等着!” “你还有完没完!”南悦兮气得握紧了小手,但解开男人衬衣纽扣的动作看似粗暴,却出乎意料的轻,这是在她身上难得一见的温柔。 言厉行垂眸看着女人细白柔嫩的小手,指法生疏而小心翼翼,低垂的长长睫毛卷翘浓密,像蝴蝶翅膀一般的轻轻扇动,紧抿着的唇瓣小巧饱满,无处不精致。 他抬起大掌,粗粝的指腹擦拭着她白皙小脸上沾染的尘埃,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不规则的颤了颤,寒霜笼罩的黑眸如初融般淡淡化开,一点点的升温,越来越灼灼。 南悦兮全身僵硬着,咬着牙忍了许久才脱下他的衬衣,对着男人紧实精壮而纹理分明的肌肉,水润润的桃花眼闪烁的四处乱瞟,“你,转过去!” 男人笑,摸着她发烫的微红小脸,低头在她耳畔轻语,“为什么把霍聿倾赶出去?想做什么坏事?” “……正经点!”南悦兮推开他的脸,却被男人握住小手,拿过她摆在旁边的医疗药物,用消毒棉签处理着她磨破皮的掌心。 南悦兮眼眶又悄悄的红了一层,闭了闭眼,吸着小鼻子小声道:“言厉行,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她心软,这男人一直重复不断的帮助她,她会感动,可是他要的她给不起,怎么能给得起?不说她还放不下那个人,他呢? 南悦兮自嘲的笑了笑,缩回自己的手,端起医疗药物的托盘独自走向沙发那边,放在茶几上,“过来,不让我给你弄,我就出去换祸水。” 女人眼中的还残余着红晕,水雾却已经退散,板着小脸看起来听无情,没心没肺的样子,男人撑着桌子看了她好几秒,才慢慢走过去,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道:“缩头乌龟。” “……你才是缩头乌龟!”南悦兮怒,感动不过三秒,愧疚感顷刻间烟消云散,这男人真是坏透了! 言厉行在她炸毛的头顶拍了拍,如同安抚,遒劲的大长腿轻松一跨趴到沙发上,挺拔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南悦兮再也顾不得郁闷,蹲下身在托盘里拧开消毒液,使劲的咬着唇抑制狂跳的心脏,眼角的酸楚止住了,鼻尖却微微的泛红。 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会为她挥洒热血,毕竟她从小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傲娇而矜贵,在有羽翼保护的时候,谁也不敢伤她分毫,除了小时候那一次…… “不会?让霍聿倾进来。” 低沉的男人声音打断了南悦兮飘远的思绪,她撅了噘嘴,动作很轻的给他擦着药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两个大男人脱光了面对面不觉得尴尬吗?我受伤的时候你不是也不让祸水给我看嘛……” 南悦兮说着说着小脸一红,故作凶神恶煞的转移话题,“你闭嘴!有意见都给我忍着!我第一次做医生,惹毛医生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第一次……”男人咀嚼着这几个字,哼笑了一声,“能得到言太太的第一次,言先生很荣幸。” 南悦兮:“……” …… 《笙与箫共舞》继续拍摄中,因为南悦兮出了事,那位安装爆破装置的工作人员已经主动请辞。 李敏勤给她冲了杯咖啡,语重心长道:“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你只是个新人,也没受什么伤,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还能赚个宽厚大度的好名声。” 言厉行受伤的事情除了南悦兮和霍聿倾,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而且南悦兮给出吃瓜群众的消息是,言厉行只是偶然在片场,偶然出手相救。 他是大老板嘛,她是大老板手下的员工,老板要是不救她,可是会赔偿大笔金钱,而且以后谁还敢来拍这种危险的爆破大戏呢? 众人对她的言辞深信不疑,不过还是羡慕嫉妒南悦兮的好运,竟然被大老板给救了,大老板还抱她了。 谁又会想到,这场大老板对员工的英雄救美,其实还有另一个名词,丈夫救妻子……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言厉行,这场事故消息被完全封锁,也没有人敢到处乱说,谁都敢踩南悦兮一脚,却谁都不敢在言厉行那大老虎头上拔毛。 南悦兮端着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勾着笑似笑非笑,“我没受伤是侥幸,李姐,你在这个圈子干了这么久,不会真的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吧?常导可是给我说,以前从没出过事,而且还试验过……” “……是邹玲利。”李敏勤无奈的叹了口气,叠起黑丝的腿道:“我是你的经纪人,自然会在你出事的第一时间查出详细原因,那个害你的副导演其实是邹玲利的情夫,你也知道,邹玲利有多恨你。” “这样吗?”南悦兮手指点在咖啡杯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问:“邹玲利现在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在烟花巷柳呗!”李敏勤嘲笑了一声,道:“你用心拍戏,邹玲利我会给你收拾妥当,保证比你自己处理还要让你满意。” “……”南悦兮汗颜,怪不得言厉行会说有什么事都找她的经纪人,她这个经纪人还真是个人物啊! 不过这种事,她还是亲自处理比较放心,毕竟李敏勤履行的是她的意思,那个尺度,还是要她自己来把握! “悦兮,你昨天伤得怎么样?” 这个时候,苏茉才姗姗来迟的到达剧组,第一件事就是来慰问南悦兮,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姐妹情深的戏码。 南悦兮看了眼笑容温柔美丽高贵的苏茉,笑着道:“我没事,就是手掌破了点皮,劳苏茉姐担心了。” “那就好,”苏茉也笑,跟南悦兮寒暄了几句就带着助理去化妆了,除了眼睛有点浮肿,跟平日并无异样。 李敏勤却提醒道:“悦兮,你还是不要跟苏茉走太近,这个圈子里没有绝对的朋友,她是你的敌人,你要在事业上战胜她!” 南悦兮但笑不语,可不是敌人吗?不光是在事业上,连感情上都是,情敌啊,情……该死!她怎么又乱想了! 今天拍戏很顺利,拍完南悦兮想亲自去找邹玲利的,可李敏勤不同意,毕竟南悦兮现在是公众人物,不能去那种地方惹出不必要的绯闻。 于是,李敏勤装作邹玲利的亲人,去邹玲利上班的地方要来邹玲利租房的地址,南悦兮没有带李敏勤,也没带童念,独自就打车过去了。 邹玲利的家境情况的确很糟糕,连租房也比她和童念的老旧小区还偏僻,简直就是邺城最脏的一条小巷子。 南悦兮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倒不是很醒目,找到邹玲利的住址时,邹玲利正跟一个肥胖的老男人勾肩搭背的走出门。 邹玲利穿得很性感很花哨,浓妆艳抹的,那胖男人的肥手还在她腰上捏了捏,“小美人,听说你那个老相好都失业了,跟他不如跟我,天天陪我睡,我把你的房租全免了!” 周伶俐本来谄媚笑着要跟胖男人调情的,可是她看到了南悦兮,即便南悦兮帽檐压得很低,她也能认出南悦兮妖娆高挑的身段。 南悦兮倒不怕周伶俐明着使出什么幺蛾子,言厉行的保镖还在暗处跟着保护她,经过以前那么多的事,她也默许了那个保镖的存在,不再任性的将那保镖丢掉。 她双手抄在裤兜里,在那胖男人冒着绿光的眼神里,一把推开他又将邹玲利推进破旧的房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嘭”的关上门。 意外的是,房间里还有个男人,那个男人正在小阳台外面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撑着下巴抖着长腿,粉色的衬衣和一丝不苟的发型,却戴着黑色口罩遮住了他的唇红齿白。 他是侧身对着门口的,并没见到进来的是两个人,一手拉开遮住他的布帘,冷笑,“邹玲利,被万人骑是不是很爽?你给老子出的馊主意,让老子当众喝药出丑,害得老子现在名誉扫地,我告诉你,这些还只是开胃菜……” “那么你呢?狼狈为奸,狼和狈,又有什么区别?”南悦兮双臂环胸的抵着门,解开捂着闷热的口罩,小小的吐出一口气。 “南悦兮?!”梁宸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南悦兮,小白脸变来变去的,忽然笑了,“悦兮,你很能耐,有你姐夫给你撑腰,不用我也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呵,跟我走的时候还说要忘掉那段孽缘,我看你现在很享受嘛,你姐夫来找你很高兴吧?你把他伺候得很舒服吧?” 第54章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梁宸很清楚南悦兮的痛处在哪里,在嫉妒不甘的驱使下,每一个字都像是把利刃,戳着她心口上翻来覆去撕裂得鲜血淋漓的伤疤。 这是她的禁忌,梁宸一再不怕死的挑衅她,南悦兮自然要给他面子,捞起袖子冲过去就是一拳,攥着他的领口将他拖起来,“梁宸!你想死是不是!” 小房间里光线很阴暗,梁宸被南悦兮不留余力的揍了一拳,嘴角都流血了,吓得邹玲利尖叫起来,“南悦兮你疯了吗?杀人是犯法的!你快放开阿宸!” 邹玲利以前千方百计的陷害南悦兮,无外乎是因为男人,因为梁宸,因为邹玲利深爱着梁宸,爱到嫉妒发狂才会费尽心思。 可是她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女人,她力量太小太薄弱,空有一腔心机,却只能沦为被人当枪使,给人背黑锅的箭靶子。 邹玲利去掰着南悦兮的手臂,想要将梁宸解救出来,梁宸已经在南悦兮的魔爪下,被攥紧的领口窒息得脸色发紫了,双眼翻白。 南悦兮这次是真的被惹毛了,火气很大,但也诚如邹玲利所说,杀人犯法,她还不至于想杀人。 一把摔开梁宸,她又重重按住邹玲利裸露的肩膀,制止邹玲利往梁宸跑,寒声问:“你也知道杀人犯法?你让副导演在爆破上对我动手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杀人犯法?” 邹玲利浓妆艳抹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好几秒才颤声道:“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悦兮,悦兮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敢了……” 邹玲利像是突然很恐惧,又一次“噗通”的跪在地上给南悦兮磕起头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一次很明显不是伪装的,邹玲利是真的很害怕,像是受到过什么惊吓。 南悦兮疑惑,忽然感觉到后背的动静,敏捷的往弯腰避开,梁宸举着砸过去的板凳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发出很大的声响。 梁宸是被南悦兮给打出血性来了,一而再的被她揍都在忍气吞声,不是不想报仇,只是打不过,一有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堂堂一线明星,毫无风度的跟女人打架,还是举着板凳砸,后来却被女人赤手空拳的打得鼻青脸肿,门牙硬生生的掉了两颗。 “南悦兮!你这个母老虎!”梁宸躺在地上抱着脑袋嗷嗷叫,漏风的牙齿连说话都发音不标准了。 “阿宸!”邹玲利急忙过去想把梁宸扶起来,却被梁宸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扇过去,“滚开!贱人!” 南悦兮正活动着手腕关节,见状不由冷笑,看向被打得坐在地上的邹玲利,“就为了这样的男人,你几次三番的害我,邹玲利,你是猪吗?” “你懂什么!”邹玲利被打被骂,含了两泡泪,却还是振振有词的分辨道:“我爱他啊!我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你懂什么是爱吗?你敢为了爱一个人付出点什么吗?什么都不敢做,你也配叫爱吗?” 南悦兮:“……是,我不懂爱,你懂,你是情圣嘛,可惜你是不是情圣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几次三番的害我,我这次要是再放过你,我南悦兮三个字倒过来写!” 南悦兮说着说着,猛地一把将邹玲利拽过去,在邹玲利惊恐的眼神下抿着唇冷声道:“放心,我不像你使阴招,打你还浪费体力,自有法律来制裁你,我奉劝你最好自首,否则……” “我自首我自首!”邹玲利竟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南悦兮的提议,害得南悦兮想了一肚子威胁的词语都没能说出口,就终结了。 邹玲利当即就打电话自首了,及时盯着南悦兮的目光还透着浓浓的憎恨,但却出乎意料的忌惮着她。 这让南悦兮很诧异,等警车接走了邹玲利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邹玲利这么听她的话?还敢叫情夫在剧组爆破上对她动手脚? 想不明白的问题,她就想到经常说她出门不带脑子的那一位,于是主动打电话过去询问,男人却对她的问题置之不理,只道:“在那里等着,我去接你。”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想着等见面再问更好,于是挂断电话后就在邹玲利的出租屋外到处转了转。 梁宸在警察来之前就跑了,这个破烂肮脏的小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这恐怕是邺城最底层的存在,不过夕阳夜景倒是挺好看的。 倚靠着一棵杨柳树,看着橙红色的夕阳在云层里翻滚,越来越暗淡的残阳余晖,脑中不由回荡着邹玲利那番振振有词的对爱的诠释。 她承认,跟邹玲利比起来,她爱一个人的付出是那么微不足道,也可以说她根本没有付出过,反而只知道一味的逃避,怯懦。 可是,那个人是她的姐姐啊,她最亲的姐姐,姐姐喜欢的男人,她也应该去搏一搏吗?她逃避怯懦有错吗? 再说,姐姐和盛哥哥都要结婚了,拿出手机来翻了翻日历,呵,月底,时间越来越近了…… 南悦兮翻着手机上的相册,正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有种脊背发凉被当猎物锁定的第六感,这是她天生的警惕。 可当她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个的行人都在好奇盯着她瞧,活像她是只猴子似的,只怪她虽然衣着寻常,却天生丽质难自弃…… 暗处的巷道里,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套装的人脊背紧紧贴着墙,帽檐盖得很低,戴着黑色的口罩,但可以分辨出是个纤瘦的女人。 而女人的身旁还有个中年男人,烦躁的抓着短发的,“你说会没事的!现在我妹妹被警察抓走了!你说怎么办?我工作也没有了,家里那么大家子人还要我来养活!不行!你要再给我一千万!” 中年男人抓向那黑衣女人的手臂,女人低声斥道:“放开!我已经给了你一千万了!我现在也没那么多,你等我……” “你骗谁呢!你是谁啊!身价就只有一千万?”中年男人不依不饶,放着狠话威胁道:“你要不给!我现在就出去告诉南悦兮!是你让我炸死她……” “不!“女人急忙开口,可那个中年男人却先一步突然倒下了,又一个深蓝色休闲套装,戴着黑色口罩的修长男人出现在身后,一个刀手砍晕了中年男人。 女人吓了一跳,一步步的往后退,“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我有钱,我给你钱,全都给你!你不要伤害我!” 女人说着就往兜里掏出银行卡和现金,可男人却没有去接,而是慢慢的拉开口罩,露出美艳绝伦的下半张脸,绯唇低道:“小茉莉,是我。” “聿倾?!”苏茉呆了呆,仓惶的瞟了眼地上晕倒的副导演,解释道:“我是来这里看玲利的,她毕竟做过我的助理,我看她日子过得辛苦,所以……” “小茉莉,你就算费尽口舌骗过了我,可是厉行呢?”霍聿倾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俊颜没有丝毫的笑容,显得很严肃很清冷,“我是你的亲哥哥,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以往那些事我都可以给你掩盖,可是这次,你竟然杀人!” “我没有!”苏茉推开霍聿倾的手臂,捂着流出泪的眼睛,哽咽道:“你知道厉行哥哥对我多重要,要不是南悦兮出现,厉行哥哥迟早都会娶我的!姑妈会帮我!只要她不在了……” “悦兮不在了厉行也不会娶你!”霍聿倾额角的青筋一个劲的跳,按着额头闭上琥珀色的瞳孔,深深的吸了口气压制情绪,这才道:“我不想你伤心,一直没有告诉你,你以前对你大姐做的那些事,厉行全都知道,这也就是他为什么选你大姐不选你了!” 苏茉:“……” …… 另一边,南悦兮坐上了言厉行前来接她的迈巴赫,眼巴巴的瞅着看着笔记本电脑的男人给她解答,等了又等…… “言厉行!”南悦兮狠狠磨牙,干脆爬过去将小脑袋凑过去,用自己的脸挡住电脑屏幕。 言厉行挑起了挑眉,顺口就在她唇上亲了下,吓得南悦兮急忙弹开,惊恐的盯向前面规规矩矩开车的司机,涨红着脸瞪向罪魁祸首,用口语道:“流氓!” 言厉行意犹未尽的舔着性感的唇角,勾着邪魅的笑,“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你才是肥肉!”南悦兮气结,她哪里肥了?她全身都是精良的廋肉好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她的要问的问题才是重点,“言厉行,你是不是对邹玲利做过什么?” 南悦兮记得秋山的时候言厉行对她的“忠告”,那么狠戾的言辞,搭配着邹玲利现在恐惧她的眼神,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其他的原因。 而男人并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反问道:“你是在替邹玲利打抱不平吗?很多事你打破砂锅问到底对你并没有好处,你只需要知道,你的老公,不会害你。” 老公……南悦兮窘,纤细的手指在椅背上画圈圈,自语般的问:“言厉行,你会为了所爱之人,即使知道前方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也会往下跳吗?” 第55章 你老公来接你了 言厉行敲打键盘的动作微微一顿,时间在静谧里一分一秒的流逝,差不多等了快半分钟的时间,他才缓缓轻启薄唇,“会。” 南悦兮偏着头靠着车窗,没有再说话,长长的头发耷拉在脸侧轮廓,帽檐盖下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是真的很累,白天拍了一天的戏,又跟梁宸打了一架,可男人许久才回应的这个字,还是让她心跳窒息了一秒。 会?会么?多么深情的男人,能做他所爱的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幸福得让人嫉妒…… …… 《笙与箫共舞》拍摄现场,今天这场戏,是阿箫跟着男主一起到百乐门,却见到跟男人搂抱跳舞的阿笙。 阿箫上台就将阿笙拖走,可阿笙嫉妒阿箫而不肯走,讥笑阿箫卖主求荣,跟灭掉燕府的敌人在一起,阿箫顺手就端起一杯酒朝阿笙泼下去,想要泼醒她。 看着这么俗套的剧情,南悦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玫红色旗袍的苏茉聘婷的走过来,温温柔柔的微笑,“悦兮,你演得很不错。” “哪里,我比苏茉姐可差远了!”南悦兮谦虚的干笑,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苏茉一直对她示好,她却对苏茉喜欢不起来。 苏茉却像是没看到南悦兮的敷衍,聊了两句,就有助理过来跟苏茉请假。 苏茉今天只带了一个助理,有些为难的对南悦兮道:“我助理不在,你一会儿泼的时候帮我加点热水好吗?我今天不太方便……” 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南悦兮很佩服苏茉的敬业精神,却诧异道:“道具的事不是该给道具组说吗?” “帮帮忙悦兮,”苏茉似乎有些紧张,尴尬的低声道:“这种事不好意思说……” 好吧!女孩子都是矜持的,就她女汉子!南悦兮汗颜无比,让童念给准备热水,还叮嘱不要太烫,不要太冰。 看童念将杯子满上,站在镜头前的苏茉眸光闪了闪,跟着剧情的节奏,南悦兮扮演的阿箫,抓去那个杯子就对她泼了过去。 “啊……”苏茉忽然尖叫了一声,叫得很凄惨,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脸,“我的脸,好疼,好疼……” “苏茉姐!”周边的剧组工作人员全都冲了过去,七手八脚的将苏茉扶起来,看到了苏茉那张清丽的容颜,竟然一点点的变黑,腐蚀…… “硫酸!是硫酸!” 有人惊叫了一声,全都将愤怒又惊恐的目光对准南悦兮,这个将这杯带着硫酸物质的水泼出去的南悦兮。 南悦兮也是一脸的吃惊,面对所有人的嫉恶如仇,她还是沉静的道:“清水!快用清水给苏茉姐冲洗!” 南悦兮想要去帮忙,却被一众工作人员当洪水猛兽的隔离开,“南悦兮!你也太恶毒了!就因为苏茉姐演的比你好,你就毁了她的容!” “……没有证据的事情,少在这里信口开河,你这是恶意诽谤!”南悦兮也冷了脸。 那工作人员还要再说,却听苏茉虚弱的开口,“不,不是悦兮的错,是我,是我让她帮加点热水……” “苏茉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南悦兮就是嫉妒你!我们还不知道她?她是看你认识霍少又认识言总!南悦兮肯定是那次没勾搭上言总,所以才……” “小茉莉!让开!”霍聿倾及时赶过来,见到此情此景,当即俊脸变色的扒开人群,将苏茉抱起来就往外冲。 工作人员还在后面追,不依不饶的添油加醋,“霍少!是南悦兮!是她给苏茉姐泼了硫酸!” 霍聿倾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往南悦兮那边看,二话不说的就抱着苏茉上去法拉利,离开了片场。 苏茉一走,剧组工作人又全都围向南悦兮,这次被害人不是平凡普通的邹玲利,而是国民女神的苏茉,又是出了名的温柔善良,这些人恨不得以牙还牙的将硫酸泼到南悦兮漂亮的脸上。 而南悦兮想的却是苏茉那张脸,被泼了硫酸,虽然并不多,但以后需要整容是肯定的,苏茉总不至于自己毁了自己的脸吧?那是谁呢? 她想想出个所以然的解释,可这些工作人员不肯,在鉴定出那杯子里是硫酸之后,义愤填膺的还要常元河报警。 上次是爆破出事,这次又是硫酸,常元河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宣布《笙与箫共舞》暂停拍摄,苏茉毁了容,也只能暂停拍摄。 常元河自然不会报警,只是跟南悦兮的公司晴天娱乐打了电话,也是巧,李敏勤今天正好在梁宸那边,南悦兮孤立无援。 也不算孤立无援,至少还有个助理,不过童念一见苏茉出事就吓得眼泪一直掉,一见那些工作人员唾沫横飞的围攻,就躲在了南悦兮身后。 “不是悦兮!水是我倒的,不关悦兮的事……”童念一个劲的解释,可工作人员只说她们是一伙的。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很快苏茉被南悦兮泼了硫酸的视频就被上传到了网络上面,这次激起的民愤,岂是南家小三几个字能形容的,黑粉几乎布满了全世界…… 南悦兮被警方调查了,不知道是谁报的案,可南悦兮的确没碰过那个装着硫酸的杯子,最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童念,吓得童念面如死灰,哭得大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南悦兮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童念“哇”的越哭越大声,“悦兮,我不想坐牢,我爸爸妈妈会打死我的,我真的没有害苏茉姐,我就用我们的杯子倒了点热水进去,那杯子里的水你一直在喝啊……” 南悦兮还穿着戏服,抓着旗袍上衣的袖子给她擦着脸,冷道:“不是你,是有人要害我,小念,是我连累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坐牢的。” 剧组里不会无缘无故有硫酸的存在,是有人故意设计她,只是那个人是谁呢?上次是邹玲利,现在邹玲利走进监狱了,还能有谁呢? 南悦兮想得脑仁疼,想着一会儿李敏勤来了问一问她,没想到民警小姐来通报的却是,“南悦兮,你老公来接你了。” 老公?南悦兮惊了,童念也惊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南悦兮咳嗽,“不知道谁恶作剧,我先去看看,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坐牢。” 童念眼泪汪汪的点头,南悦兮这才快步离开,见到了在队长办公室里面跟队长抽烟的言厉行。 看着霸占了队长座椅的黑衣男人,南悦兮唇角直抽,那位警察队长却笑眯眯的对南悦兮道:“原来南小姐是言太太,幸会幸会。” 南悦兮干笑的跟队长握了握手,队长还主动给两人腾出空间离开了,南悦兮一头雾水,急忙扑向男人,“言厉行!苏茉姐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什么时候了,不惦记自己,还惦记别人?”言厉行顺手将她搂到腿上,就跟抱小孩似的,语气也像是教训小孩。 这里毕竟是警察局,南悦兮很囧,挣扎道:“你快放我下去,被人看到不好!” “怎么不好了?”言厉行不以为然的反驳,“老公抱老婆,犯法了?” 老婆……南悦兮深吸了口气,锤桌道:“严肃点!我跟你说正经的!苏茉姐到底怎么样了?我要看能用多少钱将小念捞出来……” 言厉行挑眉,似笑非笑的勾唇,“然后呢?你要知道童念是你的助理,她不管定不定罪,你都脱不了干系,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要找出那个陷害我的人了!”南悦兮恨恨磨牙,“到底谁啊!都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我是杀了他老爸还是抢了他老婆了!” “胡说八道!”言厉行在她脑袋揉了揉,沉吟着道:“先解决你的事,为今之计有个最好的办法,要听吗?” “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南悦兮瞪了他一下,很威严的道:“说!” 这小女人被他惯的,是越来越不怕他了,甚至还敢对他指手画脚的使唤,南悦兮薄唇略勾,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却被南悦兮面红耳赤的一口否决。 言厉行也不强求,给警察队长说了句,就让秘书荣美谣来将童念接走了,他则带着南悦兮直奔御景苑。 原因很简单,现在南悦兮是人民公敌,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男人说他有保护自己太太的义务。 南悦兮对此难得的没有异议,一路上都在跟男人讨论着到底是谁在害她,而男人虽然沉默寡言惹得南悦兮火大,却在回到别墅后不久,就接到有人主动去警察局自首的消息。 那个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是对南悦兮吵骂得最厉害的那个女人,理由是她看不惯南悦兮,所以才故意陷害南悦兮。 南悦兮觉得很玄妙,在沙发上盘着腿托着腮,看着在厨房穿着深灰色家居服忙碌的高大男人。 这么高大俊美,无所不能的男人,似乎不管多么棘手的事情,一到他手里都变得轻而易举,这么如天神般存在的男人,竟然在给她做晚饭吃,这…… 第56章 潜的是帝爵国际总裁 关于南悦兮给苏茉泼硫酸这件绯闻,因为凶手主动自首,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可苏茉被毁容,这是茉莉粉丝们都无法容忍的,还是有很多的粉丝在网络上言语攻击南悦兮,迁怒南悦兮,以至于以前被晴天娱乐好不容易压下的绯闻,再次洪水般的爆发。 南悦兮被言厉行从警察局接走的事,没其他人知道,包括李敏勤,所以在李敏勤带着南悦兮去医院探望苏茉,一路上都在教训着南悦兮不会为人处世,不然怎么这么多人陷害她呢? 南悦兮想想,也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可是她这么低调,这么安分,忍气吞声的连架都没打,怎么就跟人结仇了呢? 医院,她这才下车就被一群守在外面的茉莉粉丝们围攻过来,连南悦兮戴着口罩和墨镜都被认了出来,也真是奇特,还对她喷着什么不明液体。 南悦兮自然不会让那些人得逞,虽然李敏勤请了几个临时保镖保护南悦兮,但好在南悦兮身手不错,那些液体喷在其他人身上,引来惨叫一遍,竟然是硫酸! “悦兮你没事吧?”李敏勤好不容易才挤过来,见南悦兮安然无恙才急忙在保镖的开道下,带着她上去电梯。 电梯门关上,世界终于安静了,可南悦兮的心情却糟透了,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却惹了一身的黑,真是看她无依无靠所以好欺负是吗? 于是,南悦兮果断的掏出手机,气哼哼的在攻击她的论坛上留言:告诉你们一个内幕,南悦兮的确是靠潜规则上位,不过你们都猜错了,她潜的人其实是帝爵国际总裁,言总,不要问我是谁,请叫我活雷锋。” 南悦兮是匿名发送帖子的,发完就退出关掉手机,让李敏勤很好奇,“你在看那些帖子?你发什么了?不要乱发,少给我惹点事!我真是服了你了!要不是看你是梁总的人,我都懒得管你了!” 梁总……南悦兮满头黑线,好在电梯门在此刻打开,苏茉的VIP病房到了。 在来之前,李敏勤就告诉了南悦兮,苏茉算是幸运,硫酸量不大,而且霍聿倾赶去得及时,所以只伤了小半张脸蛋,肌肤再造就行了。 可对于一个艺人来说,一小点整容都会被说成整容女,所以苏茉现在的心情很糟糕,除了霍聿倾谁也不见。 果然,南悦兮和李敏勤也被挡在了门外,苏茉的助理对南悦兮也跟那么粉丝的态度一样,没好气道:“你们走吧,苏茉谁也不想见,特别是你!” 助理瞪了南悦兮一眼就要关上病房门,却见霍聿倾从里面出来,看了眼南悦兮,道:“悦兮丫头,小茉莉觉得她现在很丑,所以才不见人,不要多想,来我办公室吧。” 霍聿倾取下金丝眼镜,妖艳的眼里有些充血,这还是南悦兮第一次见到霍聿倾这么疲惫的样子,是因为苏茉。 南悦兮挺羡慕苏茉,有人疼爱的感觉真好,勾了勾嘴角,道:“不用了,苏茉姐不想见我,我就回去了,有点累。” 霍聿倾看她揉着太阳穴的确很累的样子,镜片下的眸中闪过一丝愧疚,搂上她的肩,道:“悦兮丫头,你要是累了,我的肩膀随时借给你,你就是想要靠一辈子,我也愿意。” 霍聿倾的深情告白南悦兮听过太多,习以为常的开玩笑,“你愿意我可不愿意,你的肩膀太薄弱了,我会没安全感的!” 霍聿倾唇角一抽,“你这丫头还嫌弃我?我不就是怜香惜玉吗?难道你就喜欢厉行那种暴力狂?啧啧,真是重口味!” 南悦兮没心思跟霍聿倾多加调侃,正要带着李敏勤离开的时候,苏茉的病房又打开了,那个助理很冲的道:“南悦兮!苏茉姐叫你进去!” 南悦兮诧异了,连霍聿倾都疑惑了,想要跟着南悦兮进去,可助理说苏茉只见南悦兮一人,这次把霍聿倾都隔绝在了外面。 霍聿倾却皱了眉,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看了眼,脸色顿时一变,回到办公室就给言厉行打电话。 言厉行接到霍聿倾消息的时候,正在一个会议上面,滑动鼠标看到了那条自称活雷锋的帖子,薄唇倏地一勾。 下面的众高层毛骨悚然了,不知道为什么冰山总裁会笑,而且还笑得这么突然,这么的诡异,太恐怖了! 高层们人人自危,可言厉行只说了句散会就起身离开了,荣美谣收拾着桌上还未关闭的电脑网页,纹的韩式半永久的粗眉微微一挑,讽刺的嗤笑了一声。 …… 医院病房里,南悦兮看到整张脸都裹着厚厚纱布的苏茉,她似乎更加的消瘦了一些,躺在病床上更是脆弱得惹人垂怜。 而她并没有好好的休息,正拿着手机在轻轻的划动,笑着对南悦兮道:“这帖子也不知道是谁发的,竟然说悦兮你潜了厉行哥哥,你别担心,我给厉行哥哥打个电话,很快,厉行哥哥就会让这些谣言一并消失。” 南悦兮眨了眨桃花眼,皮笑肉不笑道:“我不在乎这些,反正都习惯了,而且要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绯闻,我又怎么会成为人尽皆知的南家小三呢?” 南悦兮的乐观心态,让苏茉握紧了手机,又缓缓松开,笑,“可厉行哥哥这种人,是不会允许这种绯闻存在的,你也看到了,厉行哥哥从来没有上过财经报道,他是很低调的。” “……苏茉姐还真了解他。”南悦兮笑呵呵,觉得牙龈有些酸。 苏茉似有憧憬,纱布外的双眼蒙着水雾,点头道:“我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够嫁给他为妻,我比任何人都爱他,我也相信他终有一天会牵着我的手步入结婚的礼堂,让你见笑了。” 苏茉擦着眼睛,南悦兮抿着唇给她递纸巾,感觉自己已经不会笑了,道:“苏茉姐,你的脸还疼吗?都怪我不知道怎么跟那个道具组的员工结了仇,连累了苏茉姐,要是硫酸再多一点……” 南悦兮打了个寒颤,要是再多点,苏茉重新换一张脸都是便宜的了,顶着一张不是自己的脸,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苏茉称自己累了,南悦兮就告辞走了,出门就碰到紧张兮兮守在外面的霍聿倾。 “悦兮丫头!”霍聿倾撑着南悦兮的肩看了两眼,然后又往病房跑去,弄得南悦兮一脸的莫名其妙。 李敏勤也在外面等了很久,一边带着南悦兮离开,一边问她跟苏茉道歉道得怎么样了,毕竟苏茉是前辈,不管这次南悦兮也没有错,都要有良好的认错态度。 南悦兮十万个无语,敷衍了李敏勤几句,两人才走出医院,就有一大波的记者围在外面,采访南悦兮和帝爵集团总裁之间的绯闻。 南悦兮没想到她随便一句话,就能引起这么大的风浪,而记者们的问题更是层出百穷,说有人爆料她潜规则言总,还有人爆料苏茉跟言总是青梅竹马,问南悦兮是不是因为嫉妒苏茉,所以才指使人给苏茉泼硫酸。 南悦兮呆了呆,简直佩服这些人的想象力,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绯闻的力量实在惊人,不过网上爆料这么多? 摸出手机来翻开那则帖子,果然看到她那则火爆顶到头条的帖子下面,有人爆料苏茉跟言厉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事,还爆料出苏茉的大姐苏纯净,是言厉行的前女友。 苏纯净?南悦兮默默的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这名字还真是纯净,一听就是朵纯净无暇的白莲花,这就是言厉行的前女友了,言厉行愿意为她下刀山下火海的所爱之人…… 南悦兮突然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扯着嘴角笑对咔擦咔擦闪烁的镜头,道:“其实这种事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的不是吗?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问我们的顶头上司言总,说不准他还会说我是他的太太呢?” “……噗!”记者们集体笑喷,觉得南悦兮完全是在白日做梦,异想天开,胡说八道,连李敏勤都横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个神经病。 南悦兮却没心情再跟这些记者绕圈子,直接让保镖将这些记者隔开,快速的走向她的保姆车,也不管她在记者的眼里,就是个妄想症的女神经! 车上,李敏勤又教训起南悦兮,“你看看那些记者,为什么苏茉一出事就全把矛头指向你?明明都有人自首认罪了,还是觉得是你指使的,你想过是什么原因没有?” 南悦兮揉着疼痛的太阳穴,靠着窗户有气无力道:“因为我善良吧,人善被人欺……” “你那是善良?你这叫单蠢!”李敏勤苦口婆萨,深感无奈的道:“悦兮啊,你要学会为人处世啊,你看看苏茉多会做人,好一朵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白莲花,这一点上面,你连邹玲利都不如!” 南悦兮:“……” 李敏勤的手机铃声在响,暂停了对南悦兮的口头教训,接起不过两秒,就急忙将手机给南悦兮,眼眸带着震惊和讶异,“悦兮,言总电话。” 南悦兮:“……” 第57章 你家那位小老婆 南悦兮的手机是在刚才浏览了帖子后就关机的,言厉行要找南悦兮,找李敏勤是很正确的。 想到又要花口舌来给李敏勤解释,南悦兮更头疼了,接起电话含糊其辞,“我不是活雷锋!那不是我发的帖子!” “不打自招?”言厉行低笑,“我的言太太,你还能更笨一点吗?” 南悦兮被这亲昵的称呼吓得急忙往边上缩,生怕被使劲往她这边凑的李敏勤给听到点风声,惹得李敏勤直翻白眼。 南悦兮干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言总,那帖子真的跟我没关系,真不是我发的,我是无辜的,请言总不要听风就是雨,责问我一个小员工有意思吗?” 南悦兮故意乱扯一通,说完就直接说了句“再见”,挂断了电话,面对李敏勤的时候委屈的扁嘴,“言总是为了那帖子的事来兴师问罪的,李姐,要是我得罪了言总该怎么办?” 李敏勤呆了呆,觉得这个问题很高深,于是老谋深算的转移话题,“那帖子真不是你发的?我看电梯里的时候你就在发帖,不是发的那个,那是发的什么?” 南悦兮:“……”李姐,你偷窥得这么振振有词真的好吗? 虽然刚才很英勇的挂断了言厉行的电话,但担心言厉行会再次打过来,要是有什么急事怎么办?她也不能这么不懂事。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让车停下,自己下车就给将手机开机,主动给言厉行打过去,“言厉行,刚才李姐在边上,你找我什么事?说吧,如果是那帖子的事,我承认就是我发的!” 南悦兮敢作敢当的主动坦白,自己都觉得自己胆色过人,可电话那边沉默两秒,传出荣美谣的声音,“我是荣秘书。” 南悦兮:“……言厉行呢?”手机放在秘书那里算怎么回事?这个言厉行! 荣美谣一板一眼道:“你老公在给你擦屁股,言太太你还真能耐,给总裁惹麻烦的本事一流!” “……”南悦兮语结了,什么老公,什么擦屁股,这荣美谣跟她说话不阴不阳的满嘴的酸味,肯定是嫉妒她! 南悦兮冷哼,“荣秘书,跟总裁夫人说话最好礼貌点,小心我一不小心给你家总裁吹吹枕边风……” “呵呵,”荣美谣干笑,讥讽道:“等你什么时候能爬上总裁的床再说这句话吧,不过就凭你,呵,我这有生之年里,怕是等不到你吹枕边风的这一天了。” 南悦兮:“……你的有生之年有这么短暂吗?” “你的嘴上功夫这么厉害,是被男人练多了吗?”荣美谣得心用手的反击。 南悦兮:“……你这么了解,难道你就是被男人练出来的?” “学的倒挺快!”荣美谣嗤笑,突然又道:“哦,给你说个正事,你是言太太这事最好低调点,闹得人尽皆知对你没好处,总裁很忙的,少给他惹点事,拜托,伟大的总裁夫人。” 南悦兮:“……” 电话被荣美谣挂断,南悦兮看着手机瞪得眼睛都酸了,狠狠的握拳磨牙,“言厉行!我跟你没完!” 而另一边的豪华办公室里,荣美谣刚挂断电话,换好衣服出来的言厉行就看了眼她拿在手里的手机,敛眉问:“谁打的?” 荣美谣将手机放在漆黑的办公桌上,微笑,“你家那位小老婆,我让她少给你惹点事,你不会怪表姐多管闲事吧?” 言厉行穿上西装外套,凉飕飕的瞟了她一眼,“知道多管闲事还要做?表姐,我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还有,我的太太只有一个,没有大小之分。” 荣美谣气结,“什么叫只有一个!你把小纯当什么了?难道小纯走了这么几年,连你也相信她不会再回来了?她要是回来见到你娶了别的女人该多难过,我知道,其实你娶NAN集团的那位小千金,也只是为了给小纯……” 荣美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哽咽了一下,知性美艳的脸庞上眼眶微微泛红,竟然还摸出纸巾来擦起来鼻子,表达着她的伤心。 而言厉行只是越过她拿起手机,冷峻容颜散发着压迫人心的戾气,“我再说一遍,我的私事请表姐不要插手,你是要做帝爵总裁的荣秘书,还是言厉行的表姐,请自便。” 荣美谣:“……要不是看小姨面上,我才懒得理你,你看你自从小纯走了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又凶又狠,我这到底是为了谁啊我?” 荣美谣注定自言自语,因为言厉行已经走出了办公室,给南悦兮回拨了个电话过去,可被南悦兮给耍脾气的挂断了。 言厉行修长的手指旋绕着手机,又拨了个号码过去,“她在哪里,详细位置。” …… 南悦兮就是刻意不接言厉行的电话,想到荣美谣那个天生尤物就生气,还说她发那帖子是在给言厉行惹麻烦,他们的关系当真就那么见不得人? 愤愤的踢飞了一颗石子,噘着嘴哼哼道:“本来就是交易关系嘛,南悦兮你在气什么,你真是个神经病!无药可救了!” 南悦兮抓了抓随意披散在肩上的长卷发,跑到马路边去打车,回去民丰小区安慰还因为硫酸一案沉浸在惊惧里的童念。 童念一个人闷在家里吃着零食,床脚堆满了各种垃圾果皮,南悦兮差点没地方下脚,蹦蹦跳跳的爬上她的床。 “小念,我现在没有戏拍,难得清闲,我们出去玩玩吧,那个什么七日游的我觉得还不错,我请客!”南悦兮一边说着,一边抢过童念手里的薯片吃起来。 童念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是吃二是玩,一听能免费出去玩,那双哭得跟金鱼似的灯泡眼立刻亮了起来,抱住南悦兮一阵摇晃,“真的吗真的吗?悦兮,你真的要带我出去玩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我现在就去准备!” 童念火急火燎的跳下床扯出皮箱,随着乱七八糟的衣物都往里面塞,看童念这么容易就被哄得这么高兴,南悦兮也被激起了想要游玩放松的兴致,帮着一起收拾起来。 “我还没出远地方去旅行过呢。”童念兴奋得小脸通红,还憧憬的道:“说不定我们还会碰上艳遇,我都二十一岁了还没谈过恋爱,悦兮你呢?” 南悦兮“呃”了一声,认真的想了想,汗颜的摇头,“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都是老处女!” 童念笑得前仰后翻,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收拾着东西,网上订票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了几下门,童念这时候很开心,主动耷拉着粉色卡通猪的拖鞋蹦跶着去开门。 可是下一秒,就听到她就哇的一声惊叫起来,吓得南悦兮以为来了抢匪,顺手抄起拖把就急忙冲出去,“怎么了怎么了?抢劫吗?” “不是啦!”童念见到南悦兮的架势,急忙将她举起的拖把按下去,红着苹果脸羞怯的捂着眼,“是,是那个给我们送早餐的帅哥啦!” 南悦兮:“……” 那个方脸,浓眉,鼻翼有颗黑痣的大个子男人跟站军姿似的立在门外,木头脸面无表情的对南悦兮点了点头,无视她挤眉弄眼的表情,又看向童念,“童小姐,能出来一下吗?” 童念:“……” 南悦兮:“……” 南悦兮本来是担心那个保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没想到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小助理给叫了出去,她那小助理还屁颠屁颠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南悦兮汗颜的扶额,还真没看出来啊,这个平时就知道躲在阴暗处话也没跟她说过一句的木头,还挺会泡妞?有其主必有其仆,蛇鼠一窝! 南悦兮磨了磨牙,轻悄悄的带上门,轻悄悄的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心想着童念这么单纯连恋爱都没谈过,不要吃了男人的亏,有的男人就是衣冠禽兽,就像那个大混蛋! “说谁是大混蛋呢?” 楼梯口突然伸出一条被黑裤包裹的遒劲大长腿,硬生生的挡住了她想要走下楼的道路,却细心的扶着她的腰防止她被摔倒。 南悦兮的确没注意到这道横空出现的黑影,穿得那么黑漆漆的,现在天色也是夜幕降临,楼道灯光也坏了,而且南悦兮一直都低着头在默默的腹诽。 更让她无语的是,她竟然一时气愤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还被当事人给当场听到,这真是…… 南悦兮窘,男人结实有力的猿臂就横在面庞,鼻息间满满都是男人浓厚纯澈的气息,野性而霸道的钻入五脏六腑。 南悦兮默默的心跳加速,咬着牙倔强的抬着小下巴,瞪向阴暗楼道间的高大男人,“你来做什么!” 男人挑眉,倾身贴近她的耳畔,低沉下来的声音性感得冒泡,“来看看我的太太,不行吗?” “……好好说话!”南悦兮一把推开男人在阴暗里朦胧的俊颜,推不动,干脆抱着胳膊倚靠着冰冷的墙壁,不怒反笑。 第58章 把你的朱砂痣剜出来 “我说,你该不是来质问我发了帖,让你的隐婚事实被曝光,还是来跟我解除契约宣布离婚的?好啊,我举双手同意,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南悦兮说得很顺口,仿佛经过酝酿了许久,而她每说一句,男人的脸色就愈加阴沉了一分,在她说完后,目光才露出挑衅,就被男人一把给抗在了肩上。 已经被抗过无数次的南悦兮满头黑线,踢着腿锤着男人挺拔的脊背,“言厉行你是变态吗?每次都玩这招有意思吗?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知道吗?你根本就是个真小人伪君子……” 南悦兮虽然是在吼,却吼得声音很低,毕竟这里住着不少居民,看到她被个男人抗着肯定会以为她被绑架,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可她还没吼完,就被男人在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以后这两个字不准再说!我不喜欢听,再有下次,就不止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 “……什么两个字啊!”南悦兮又羞又恼又懵圈,攥着小拳头使劲的锤他,“你又打我屁股!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是交易的关系,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自己跟你那妖艳美丽又毒舌的荣秘书一起过吧!” 南悦兮被荣美谣气得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终于找到发泄的源头了,越说越是进入了怨妇的状态,还蛮不讲理的附加一句,“反正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 言厉行:“……” 在公司的时候,他才给别人出了选择题,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这闹别扭的小女人面前风水轮流转了。 男人的步伐略微顿了顿,却还是没有理会她刁钻的问题,直到将她扛进出租房关上门,丢在沙发上将她困在身下,这才戏谑的勾唇,“我的言太太是吃醋了?” 男人上扬的眉眼刀削斧凿,深邃浩瀚的黑眸散发着迷人的磁场,让下方被俯视的南悦兮有种即将被他吸进去的感觉,急忙别开脸又去推他近在咫尺的俊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我晚饭还没吃呢!” “饿了?想吃什么?老公给你做。”男人倒是很迁就她,顺势拉住她的小手强硬的攥到唇边亲了一口,成功的看到使劲板着脸的小女人脸色崩溃了,红晕从耳根蔓延到脸颊,漂亮的桃花眼羞涩的闪烁,熠熠生辉。 小女人总是这么敏感,喜怒哀乐都在她眼眸里完完整整的呈现,这么直率而单纯的女孩,只有从小被当做珍宝的呵护,才能养得出来。 言厉行黑眸危险的眯了眯,坐上沙发单手将她给搂过去,抱在腿上,在女人的挣扎中缓缓道:“荣秘书,你应该叫她一声表姐。” 南悦兮:“……” 言厉行言简意赅的淡淡叙述了两句,就是荣美谣是他母亲大姐的女儿,因为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言父再娶之后,他就没怎么回过言家,常住在他大舅舅那边。 这还是言厉行第一次跟南悦兮说起他家里的情况,南悦兮不由愣了愣,带着怜惜的在他腿上拍了拍,算是她独特的安慰方式,“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悲惨,可怜的孩子。” 言厉行:“……你的手可以再往上一点。” 南悦兮:“……流氓!” 南悦兮急忙想缩回自己拍错位置的手,却被男人大力按住,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不生气了?是谁听风就是雨了?活雷锋?” 南悦兮窘,小手一动也不敢动,有些底气不足的小声哼哼,“要不是活雷锋上线,又怎么知道你心里的白月光是叫什么名字呢?苏纯净,一听就是个大美人啊,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要分手?” 南悦兮发誓,她绝不是八卦的姑娘,但这些疑惑实在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又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索性就直接的问了出来,心跳也不由自主的拼住。 可惜,男人并没有给予她正面的回答,反问:“过去和未来,你更期待哪一种?人不能只活在过去,我说过,我的言太太仅你一人,那你呢?” 南悦兮“啊”了一声,本来还因为他的回答挺失望的,没想到他竟然将问题给丢了回去,问起她这个尖锐的问题来了。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南悦兮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管得太宽,为什么要对这个男人的过去这么在乎?难道她那么花心滥情,见一个爱一个…… 南悦兮默默的打了个寒颤,也是因为她这个下意识的细微动作,让男人闷哼了一声,声线低哑而危险,“南悦兮,手法哪里学的?” 什么手法?南悦兮莫名其妙的呆滞了短暂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脸色爆红的弹跳起来,却被男人越加的按紧纤瘦脊背,另一只大手捏起她滚烫的下巴,轻轻朝她吹起,“勾引我?” “……”这样暧昧的距离和举止,让心虚的南悦兮直咽唾沫,干巴巴的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男人似笑非笑,才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性感薄唇贴上她微微轻启的粉嫩红唇,清甜芬芳在唇齿间蔓延,逐渐绵长。 南悦兮悲催的发现,自己非但不再排斥这样的感觉,反而还很享受,暗骂自己花痴,使劲的想着那个叫“苏纯净”的女人,狠狠的在男人舌尖咬了一口。 男人没想到怀里的女人已经软得像一滩水,竟然突然就像是苏醒过来的毒蛇般,农夫与蛇,大概就是此情此景,舔了舔唇角的血腥,黑眸眯起,炙烫的温情消退得干干净净。 “南悦兮,我给你时间接受我,不是让你一再的想着其他的男人,来拒绝你的老公!” 什么?南悦兮捂着残余男人血腥的嘴唇,呆愣了好几秒,讽刺的勾唇,“什么狗屁逻辑,你自己都能为了其他女人跳万丈深渊了,我就不能想其他男人了?” 男人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俊脸缓缓低下去,几乎和她紧贴,吓得南悦兮急忙后仰,“你干什么!” “你说呢?”言厉行冷笑,在幽暗朦胧的灯光下隐藏的右半张脸,莫名的透着阴沉邪佞,“不给你长长记性,你总是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你说我要干什么?当然是……你。” “你……”南悦兮又羞又恼,这男人的流氓程度,在今晚刷开了一个新高度,简直太无耻太混账了!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么露骨的言词,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言太太,”男人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还在往小面倒,柔韧腰肢都弯成一张弓般的弧度的女人给拉了回来,脑中不由想到霍聿倾说过的话,练舞的女人身段灵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超爽。 男人薄唇略略的一勾,满是邪魅的性感,在女人如受惊小鹿般的惊惶视线里,轻轻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活雷锋,黑锅我背了,不把罪名坐实,我岂不是很亏?” 南悦兮:“……” 男人掌控她的力道很大,黑眸里透着她从未见过的灼灼,那么赤裸裸的彰显着他的欲望,南悦兮手心都滚烫的浸出了细汗。 她很紧张,心情很复杂,她知道她要是不阻止,或许就水到渠成了,可是…… “言厉行,跟自己不爱的人做,你不觉得恶心吗?你想来是吧?”她笑得妖娆而妩媚,纤细白嫩的手指在男人胸前画圈圈,“来啊,谁怕谁,我们各有所爱,各取所需,岂不两全其美?” 恶心?男人对她的用词不当将冷厉黑眸眯得更窄,薄唇勾起危险的笑,“各有所爱?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爱!” 男人一手抓住腰间皮带扯开,听到“咔哒”一声金属声响,南悦兮全身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急忙挣扎,“放开我言厉行!你要强迫我,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南悦兮想来想去,脱口说出了一句最没力量的威胁,又急忙改口,“你不怕对不起你的白月光,我还怕对不起我的朱砂痣呢!我……” 男人早就停了下来,冷眼看着她换着一个个的借口,此时才一把重重按住她的心口,薄唇迸发出冷冽如冰的字眼,“那我就把你的朱砂痣剜出来怎么样?” 南悦兮呆了呆,男人此刻的神情太阴霾太沉郁太狠戾,毁天灭地一般的让她心惊胆颤,连男人的手都忘了推开,她毫不犹豫的相信他会朝她的心口划上一刀。 可男人却在两秒后沉淀了那幻觉一般的狂风骤雨,松开她站起身来,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订两张最快的机票,白燮城。” 白燮城?南悦兮脸色猛地一白,问:“你去白燮城做什么?” 言厉行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一身略微的凌乱,跟看白痴一样瞥了她一眼,“不是我,是我们,需要准备吗?” “……什么我们!我不去!”南悦兮坚决反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仓惶的往自己房间跑,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男人冷笑,“缩头乌龟,我只提醒你一句,去不去随便你,但你要不去,必定会失去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南悦兮:“……” 第59章 不想吃?想被吃? 时间如梭,南悦兮仔细的回头想了一下,自己离家出走在国内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后天,就是姐姐的婚礼了。 当初她因为害怕面对这场婚礼而逃回国内,这次,却又因为这场婚礼而匆忙飞出国,真是造化弄人! 南悦兮撑着下巴自嘲的笑,身边男人瞥了她一眼,给她递了份花花绿绿的杂志,自己则拿着报纸看起来,长腿交叠,黑色衬衣半卷在肘间,姿态高贵而优雅。 连空乘小姐过来服务,也不受控制的红了脸,声音软了好几度,“先生,请问你要喝点什么?有红酒,香槟……” “想喝什么?”男人却在空乘小姐的特殊服务还没有介绍完的时候,就直接打断,询问里面耷拉着小脸的南悦兮。 南悦兮本来无精打采的,可是看空乘小姐一直盯着男人不看她,默了默,勾着男人的手臂笑眯眯道:“红酒,谢谢,他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的苦咖啡。” 言厉行喜好咖啡,越苦越好,这是在平时生活习惯里看出来的,她还偷偷尝过,差点没把她给苦得吐出来。 她是故意去了解这个男人的,因为他太神秘太无坚不摧,更重要的是,他太了解她,她必须要知己知彼! 言厉行挑了挑浓密的剑眉,拍了拍南悦兮挂在胳膊上的小手,薄唇勾笑,“我的言太太尽职尽责,是个体贴的好太太。” 南悦兮轻哼了一声,在空乘小姐用幽怨的小眼神瞟了她一眼,推着小车子离开之后,冲男人翻了个白眼,“到哪都能招蜂引蝶,都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不知道以前引了多少只狂蜂浪蝶!” “言太太,你喝的是假酒吗?”男人偏头,借着她托着红酒的准备喝的手势,薄唇重叠的印上浅啜了一口,在南悦兮憋得小脸通红的目光下舌尖轻舔,“果然很酸。” 南悦兮:“……你怎么知道姐姐后天婚礼的?” 男人端着咖啡喝了一口,语气随意而冷淡,“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姐姐是叫我们一起回去参加婚礼的?” “噗”的一声,南悦兮喝在口中的红酒很不雅的喷了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失礼,完全是被吓到了,他竟然叫她的姐姐为姐姐?开什么国际玩笑! 相比她的一脸震惊恐怖,男人却是怡然自得,风轻云淡的拿纸巾给她擦了擦染上红酒的裤腿,淡淡道:“我的言太太像个小孩。” “……你才是小孩!”南悦兮恨恨磨牙,转而却低声笑道:“言厉行你好意思吗?我姐明明比你还小两岁,你叫她姐姐?你也叫的出口?” “你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有什么问题吗?言太太?”言厉行波澜不惊,跟看白痴一样看笑得抽筋的南悦兮。 南悦兮:“……” 后来南悦兮才知道,原来姐姐不但给她打了电话,还在知道她跟言厉行结婚后,第一时间就托盛良雍拿到言厉行的电话,问过言厉行诸多问题。 其实,姐姐是很关心她的,毕竟她们是最后存在的亲人,相依为命,她爱姐姐,姐姐爱她。 她最爱的姐姐的婚礼,她怎么能不去参加呢?姐姐看着那么要强,其实还是会难过,会伤心,会生她的气吧? 可是她却像只缩头乌龟一样将自己藏着,不敢去面对,要不是言厉行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必定会后悔终生,不过…… “都怪你,我都说好要带小念一起出来玩的,我不管,你让你的人将小念送过来,我就带她在这边玩,一样……” “南悦兮,”男人忍无可忍的搁下报纸,眯着幽冷的黑眸打断她,“到底你那个助理重要,还是我重要?” 南悦兮:“……你怎么能跟我的助理比?哦,我知道了,你也喝了我这杯假酒,啧啧,真酸!” 言厉行:“……” 转了两次飞机,最终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八小时之后,国外正值烈日当头的正午十二点整。 毕竟是生长了八九年的地方,离开一个多月之后再回来,南悦兮还是倍感亲切的,不过热情程度并不高,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言厉行两手空空,看了眼也只是带着个小背包的南悦兮,问:“住酒店还是回家?” 回家?南悦兮毫不犹豫的选择道:“住酒店!” 虽然决心回来参加姐姐的婚礼,但她还没做好一回来就去见姐姐的准备,而且,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很糟糕,她需要调整时差…… 言厉行沉默无言,带着南悦兮上去前来迎接他的黑色迈巴赫,不一样的车牌,却是相同的款式,司机彬彬有礼的对他鞠躬,“言先生。” 言厉行点了点头,将还在懵圈的南悦兮拉过来,塞进后车座里,自己也跟着坐上去,关上车门才解释道:“帝爵国际的总部就在这里。” 帝爵国际,南悦兮是听说过的,也知道新崛起的帝国际火速超过了NAN集团,对于盛世集团来说都是威胁般的存在,盛哥哥是很关注帝爵国际的。 只是南悦兮不知道,偌大的白燮城里,不止有盛世集团这么庞大的企业,就连帝爵国际的总部都在这里,不愧是全球商业领衔之地的豪华城市。 很显然,言厉行所说的回家,并不是指南悦兮心里所想的那个家,黑色迈巴赫直接行使到半山别墅,言厉行的私人别墅。 南悦兮耍脾气不肯下车,刻意刁难的嘟囔道:“不是说了去酒店吗?我不住这里!” “由不得你。”男人直接将她给抱下车,对司机道:“告诉莫森大叔,这几天给他们夫妻放个假,不用过来打扫了。” 司机应下,替言厉行打开雕花铁门,看着在言厉行怀中还在活力无限挣扎不停的女孩儿,默默的抹了把冷汗。 他还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家先生的脾气这么好,把那个女孩宠得,连他这个老头子都看不下去了…… …… 言厉行的私人别墅,只有莫森夫妻每天会过来打扫,房子很宽大很干净也很冷清,跑来跑去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南悦兮整座房子都跑了一遍,跑累了,坐在花园秋千上摇晃了几下,这么大的花园连朵花都没栽种,却有这么个秋千,真是显得好突兀。 抬眸,看着将两份牛排和两份蔬菜沙拉端到石桌上,又倒出一杯红酒和牛奶的高大男人,眯着桃花眼似笑非笑的问:“言厉行,你这里怎么会有秋千?别告诉我是给你自己玩的?” 南悦兮的语气又些酸酸的,连她自己都默默的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有种莫名的火气,莫名的不爽,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言厉行却像是没发现她的异常,坐下椅子,点了点旁边的位置,“过来。” 南悦兮斜着眼瞧着他给她准备的牛奶,满头黑线,“你怎么不喝牛奶?” “我不需要补。”他说得意味深长,还意有所指的朝她沐浴后只穿着男人衬衣的胸口位置瞥了眼。 南悦兮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捂着胸口跳下秋千,跺着脚道:“我也不需要补!我发育得不好吗?再大你也不怕被闷死!” “……”言厉行切着牛排的手势顿了顿,又继续优雅的一块块将牛排切好,跟南悦兮面前那份对换,继续切。 南悦兮满腔的怒气就被他这么不温不火的给磨得没了脾气,噘着嘴在他旁边位置上坐下,叉子叉着切好一块块的牛排吃,“我要喝红酒。” “飞机上还没喝够?”男人先一步将红酒瓶挪开,又将几朵西兰花叉到她碗里,“多吃菜。” 南悦兮本来是不挑食的,可就是有一小点嗜酒,又跳起来去抢那瓶酒,却被男人搂着腰拉到怀中,薄唇笑容勾得很邪魅,“不想吃?想被吃?” “……”绕口令吗?南悦兮红着脸挣扎,“真流氓伪君子!又想跟我打一架不欢而散是不是?” 言厉行:“……” 男人在沉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果断的松了手,南悦兮立刻就蹦下去溜得远远的,警惕的瞪着他。 男人却看也不看她,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的蔬菜沙拉,淡淡道:“吃完睡会儿,我去趟公司处理点事。” “啊?哦!”南悦兮错愕的点头,也不在旁观了,立刻到座位上面去吃起盘中的西兰花。 飞机上她都没吃什么,没有力气怎么行呢?一会儿趁男人离开她就逃跑,才不要带他一起参加姐姐的婚礼! 于是,等吃饭完言厉行坐着迈巴赫离开,南悦兮也换上自己那一身还没洗的黑色运动服,后脚就溜出了别墅。 远处树林边停着的迈巴赫边,男人单手插在裤兜里,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眯着黑眸瞧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淡淡的对电话那边道:“保护好言太太。” 挂断电话,男人又拨了个号码,“告诉爷爷,我马上就过去,还有,盛世集团那边开发的新项目,你把资料给我准备好。” 第60章 他还是她的姐夫不是吗? 南悦兮打车到酒店开了间房,一觉睡到满天挂满了璀璨繁星才爬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手机竟然没电关机了,难怪闹钟没响! 南悦兮火急火燎的爬起来,顶着乱糟糟的长头发到浴室洗漱了一番,对着镜子里面穿了好几天的黑色运动服欲哭无泪。 她本来是设定好时间提前去商场买礼服的,谁知道她忘了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那么两格电都被消耗光了。 这不,手机才充上电,姐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严厉的问:“你不是回来了吗?还来不来?!” 现在还有半个小时到八点,也是姐姐举行婚礼仪式的吉时,南悦兮自然不敢再耽搁,也不去想礼服的事情了,又火急火燎的出门。 不料才打开门,就见到个昂首挺胸站在门外的男人,手里托着个精美的纸盒子,恭敬道:“言太太,言先生给你准备的礼服。” “啊!是你?”南悦兮指着那个人,问:“小念呢?言厉行答应我让你带小念一起过来的!” “童小姐在酒店休息,言太太请放心。”保镖一板一眼解答道。 南悦兮点头,虽然很不想收言厉行特意准备的礼服,但现在时间很紧迫…… 都这个时候,南悦兮也不扭捏了,接过那个纸盒子就冲进浴室关上门,本来只是抱着勉强应付的心态,可打开盒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个男人真的很了解她,挑选的裙子虽然不是特别惊艳特别华丽,但就是该死的对她的胃口,她就喜欢这种简单的,浅蓝色的,裙摆宽大的。 搭配上精致的白色高跟鞋,海藻般的长卷发随意而慵懒的披在身后,走出去的时候,那位规规矩矩等在外面的保镖也目瞪口呆了一秒,这变化的层次岂止一百个百分点。 保镖名叫涂山,是受言厉行吩咐,来送南悦兮到姐姐的结婚现场的,听他说言厉行有事可能去不了,南悦兮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毕竟她和言厉行的婚姻只是纸上谈兵,虽然当初是存着欺骗姐姐的心思才把自己嫁出去的,可是带着个假丈夫出席,她还是会心虚的。 最重要的是,一个心里面有别的女人的男人,她想到他为了那个苏纯净守身如玉三十年,和那个女人一起在园子里荡秋千,一起吃牛排,一起喝牛奶…… “言太太,到了。” 正在无限遐想到止不住的时候,涂山的提醒,才让南悦兮猛地回过神来,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匆忙的跳下车往成排的豪华游轮方向跑。 姐姐南蒹霞的婚礼设立为豪华游轮一夜游,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都要在这三辆游轮上度过一夜,当然,中途想要离开的可以通过必备的游艇。 南悦兮一边跑到海滩一边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她提着长裙子的裙摆跑在两旁都是玫瑰和百合花篮的红毯上,遥遥的就看到灯火辉煌的主游轮边上,是各个国家不同人种的贵宾。 几个浅粉色伴娘裙的女人簇拥着一个白色婚纱的高挑女人,经过精心修饰的南蒹霞,利落的短发上顶着洁白的头纱,闪耀的钻石耳坠,钻石项链,使得长得偏冷艳的她,更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夺目。 南悦兮奔跑的步伐越来越慢,可是在南蒹霞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尽管是一如既往严厉而清冷的目光,她还是咬着唇眼眶泛酸的飞跑过去,扑到南蒹霞的怀里,哽咽道:“姐姐,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她其实很早很早就想给南蒹霞说了,不是因为她曾经喜欢过即将成为姐夫的那个男人,是因为她太过任性,竟然因为吃姐姐的醋,在那大学后三年都没有再回家住在了宿舍。 而等学业结束了,知道姐姐要和她暗恋的男人结婚,她又赌气离家出走,还不肯接姐姐的电话,以至于姐姐生病住院都不知道。 南悦兮满心自责,满怀愧疚,觉得自己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孩,简直太幼稚了! 南家出事之后的这几年来,南蒹霞为了NAN集团能够重新站起来,终日忙于工作,南悦兮几乎好几天也不能见到姐姐一面,好多话都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离别一个多月,她突然好想跟姐姐多说说话,可是现在时间不允许,而且南蒹霞理智而沉静,语气冷淡的直奔主题,“言厉行呢?” 南悦兮:“……他很忙的。” 南悦兮不安的绞着手指,在严厉苛刻的姐姐面前她永远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连唇齿也不利索了,幸好伴娘们提醒着南蒹霞婚礼仪式开始了。 南蒹霞一直在外面等着南悦兮,游轮上宾客满堂,却没见到新郎的存在,伴娘们一个个着急的让南蒹霞给新郎打电话,南悦兮这才发现盛良雍竟然不在。 南蒹霞冷艳的脸庞上不怒不喜,保持着她高冷的总裁范,没有打电话,直接牵着南悦兮走进大厅,淡道:“他会来的。” 南悦兮看了看懵圈的伴娘们,又看了看身边高贵冷艳的姐姐,汗颜的想着,自己要是有姐姐一半的魄力,何至于被人一再的欺负压榨。 南蒹霞在台下松开南悦兮,上台之前还命令道:“在这呆着,我一会儿给言厉行打电话,让你一个人来,真是不像话!” 南悦兮吐了吐舌头,仪式一旦开始游轮就是驶离海岸,她不担心姐姐给言厉行打电话,倒是担心盛哥哥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来?盛哥哥是个很守时的商人…… “抱歉,我来晚了。” 正在这时,游轮入口响起不小的骚动,深蓝色手工西装的盛良雍在几位伴郎的簇拥下走进来,白皙如玉的俊美五官含着温柔的三分浅笑,迷得一众女性赞叹痴迷。 更有开放的外国女性,盛良雍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还热情的拥着他,给他赠送着左脸右脸的吻面礼,盛良雍也始终保持着谦谦的君子风度。 南悦兮一直都知道盛良雍在外人面前的温柔谦和,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对其他女人搂搂抱抱,但今天是他和姐姐的婚礼,她看得像是眼睛里长了根刺,蹭蹭蹭的喷着火。 盛良雍似乎是感受到敌意的存在,推开又往身边扑来的金发姑娘,湛蓝的优雅眼眸落在她这个方向,却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姐姐。 随着盛良雍一步步的走过来,南悦兮下意识的攥紧了南蒹霞戴着白纱手套的手指,南蒹霞微微蹙眉的看了她一眼,松开她迎上去,“良雍。” 盛良雍对他美丽的新娘微笑,很君子的抬起手臂,南蒹霞自然而然的勾着他的胳膊,两个人在小花童撒着的花瓣里走上红毯,结婚进行曲也在此刻拉响。 一对儿男才女貌的新人从面前走来,浓香而冰凉的玫瑰花瓣落在南悦兮头上,和散开拖地的淡蓝色百褶裙,她愣愣的看着花雨里神情模糊的新人,如梦如醒般急忙往边上退开,再退开。 “哎哟!你小心点!没长眼睛吗?” 身后传来女人尖利而流利的外语,南悦兮这才发现自己仓惶后退不小心踩到了那位女宾客的脚,急忙用外语道歉,“对不起。” 女宾见到是南悦兮,立刻闭上嘴,还胆怯惊惧的望向已经徐徐走过红毯,一步步登上台的新人,这才后怕的吐了口气。 此刻的南悦兮关注的也是台上的新人,没注意那位女宾的神情,看着她的姐姐和姐夫携手相依,看着他们在牧师的台词下互换钻戒,看着他们在众目睽睽下相拥而吻。 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两枚结婚钻戒在无名指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辉,是那么的光彩夺目,那么的光芒刺眼。 南悦兮揉了揉被刺痛的眼睛,又按了按闷得像是要炸开的胸口,早就知道这一刻她要面对有多么的困难,但她既然选择面对,就要勇敢的坚持到底。 一个劲的催眠着自己,这是姐姐的婚礼,她要替姐姐开心,不就是男人嘛,他还是她的姐夫不是吗?喜欢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得到不是吗? 可是,她的眼眶里还是弥漫着越来越模糊的水雾,摸索着酒台上的酒杯,也不看什么酒或者什么饮料,端起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 “哦,这不是悦兮小姐吗?听盛先生说悦兮小姐回国玩了,我还以为这婚礼上看不到你了呢,真是惊喜啊。” 身边有人给她刚喝完的杯子里倒酒,金发碧眼的年轻帅哥,是姐姐生意伙伴的子孙,富三代还是富四代,叫什么什么弗朗克? 南悦兮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弗朗克也是她的学长,跟梁宸一个级,而且她跟弗朗克共同参加过的不止这一个酒会,弗朗克也曾热烈的追求过她,但被南悦兮无情的拒绝了。 弗朗克并不像梁宸一般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的长辈们都要给盛良雍的面子,他也不得不忌惮盛良雍,所以从未对南悦兮死缠烂打过。 他这样的人想要什么女孩没有?可是今天再见到南悦兮,这个得不到的小美人儿还是勾起了他浓烈的兴趣,特别是现在她喝得面若桃花,双眸迷离…… 第61章 抱紧我,他们看不到你 “宝贝儿,好喝吗?” 弗朗克看南悦兮直截了当的又喝光了他给她倒的酒,又给她倒了一杯,想趁机揩油的去搂她的肩。 南悦兮的晚礼裙领口并不太低,但从高高的弗朗克的角度,还是能隐约看到诱人的深沟,一枚碎钻的戒指项链垂挂在那里,格外的诱人。 南悦兮虽然喝得有点晕乎乎的,但陌生男人的靠近她是下意识的排斥,毫不客气的一把撂开男人的手臂,眯着朦胧的桃花眼冷笑,“这里是什么地方?对我动手动脚,小心以后都切不了牛排!” 弗朗克唇角抽了抽,摇头道:“宝贝儿,我的手可不会废,废了还怎么抱你你?你这小嘴儿可真毒,不知道滋味怎么样,你姐姐都结婚了,我让盛先生把你嫁给我……” 弗朗克轻佻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南悦兮倏地朝他泼了一杯酒,要不是视线有些花,这一杯也不会只是打湿了弗朗克华丽的礼服。 弗朗克气急败坏,南悦兮却拍着弗朗克被红酒打湿的白色上衣,笑得醉颜如花,“谢谢你看得起我,可惜,我已经结婚了……” 南悦兮还记得自己是结过婚的,摇摇晃晃的走出热闹喧嚣的大厅,往人烟稀少的甲板上走去,想要吹吹海风。 豪华游轮已经驶离海岸,海上婚礼,多么有创意的婚礼策划啊,她喜欢大海,她的姐姐也喜欢大海,因为,他们的爷爷做了几十年的海军,光芒万丈的军区首长。 爷爷一直想要培养接班人,可惜爸爸不爱武道要走文道,爷爷只有爸爸那么一个儿子,只得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这几个孙子辈身上。 想到爷爷小时候对她的训练,南悦兮撑着栏杆咯咯地笑,又眼眸酸涩的很想哭,使劲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今天太伤感了,太想最疼爱她的爷爷了,要是南家还没出事,要是爷爷还好好的,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还是那个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傲娇小公主呢? “啧,这是哭了吗?你姐姐结婚你不高兴,还哭,难道真像梁宸说的,你喜欢你姐夫?” 身后又传来那跟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的烦人声音,还一下子说到了南悦兮的痛处,南悦兮都快讨厌死大嘴巴的梁宸了!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凶神恶煞的一拳打过去,可惜酒喝多了头晕眼花,而且佛朗克身手也不差,握住她的手腕到唇边亲了口,“好香!” 弗朗克亲了手还不罢休,又将南悦兮扯过去压在栏杆上想要亲她的脸,南悦兮气得磨牙,正又要攥着小拳头打过去,却听身后传来男人醇厚如大提琴般的优雅声线。 “弗朗克,你可是在欺负我的小公主?” 本该在大厅里面招待宾客的新郎,端着一杯香槟优雅的走出来,俊美的脸庞含着温柔的笑容,蓝眸逆着光晕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但盛良雍对南悦兮的呵护程度令人发指,熟识他们的所有人都知道,南悦兮是盛良雍的掌中宝,谁也碰不得。 佛朗克不知道现在盛良雍结婚了,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宠着南悦兮,也不知道盛良雍这笑面虎的假面下是喜还是怒,但还是下意识的松开了南悦兮,脚底抹油的溜了。 南悦兮愣愣的看着停在原地没有再走过来的盛良雍,视线不由自主就落在他拿着高脚杯的大手上,那一枚男戒很璀璨,很华丽。 那是NAN珠宝系列最名贵的一款,限量版,世上仅此一对的结婚钻戒,而且,那是姐姐亲手设计的…… 南悦兮眨了眨被刺疼的桃花眼,扯了扯肩上被弗朗克扯得乱七八糟的领口,背转过身看向游轮下方黑浪翻滚的海面,比邺城的大海还要广阔无垠。 她不由想到邺城的那一晚,她在快艇上欣赏的绚烂烟火,那个男人还亲手给她做了生日蛋糕,握着她脏兮兮的小脚视若珍宝的擦拭…… “一个人躲在这里吹海风,不冷吗?” 单薄的肩上他突然落下一件男人的西装,华贵的质地,雍容的气息,却被南悦兮下意识的扯开,那件名贵的西装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哎,我的兮儿真是生盛哥哥的气了。”男人轻叹了口气,温柔蚀骨而缠绵,弯腰将西装外套捡起来,南悦兮却已经绕这边的往里面跑。 甲板外面虽然人不多,但也不少,一个个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话,看海,就差看他们这里的阴暗角落了。 盛良雍的身份是她的姐夫,姐夫给小姨子说说话本来也没什么,可南悦兮做贼心虚,而且她现在根本无法面对新升级为姐夫的盛良雍。 她想跑的,可是却被男人攥住手腕给拖了回去,将她困在高高的栏杆和他异常高大的身躯之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而笑意斑驳,“兮儿,你那个结婚证上的男人呢?没跟你一起来?” 结婚证上的男人?南悦兮一双小手抵住男人紧贴着她的沉重身躯,抿着小嘴儿严肃反驳道:“他是我丈夫,姐夫,你现在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姐夫了,请你放尊重点!” “我不尊重?”盛良雍又贴近一分,笑道:“兮儿还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没关系,抱紧我,他们看不到你。” 南悦兮:“……这样掩耳盗铃有意思吗?你是我姐夫!我南悦兮再不济,也不会乱伦!” 南悦兮咬牙切齿的低声警告,要不是担心给姐姐婚礼闹笑话,她就该使劲挣扎着逃跑了,哪至于像现在动也不敢动,生怕被人发现。 而男人真是知晓她的弱点,所以更是得寸进尺的低头,寻着她不染脂粉的白嫩小脸,喷洒着略带馥郁酒香的气息,放肆而猖獗的落下去,“乱伦?这个词谁教你的?” 南悦兮偏着头躲避着男人的唇,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她到现在还觉得像是幻觉,可男人却像是上了瘾,有了第一次,又来第二次…… 南悦兮低着头,拿着小脑袋使劲抵着男人的胸膛,以为这样就能躲避开男人对她脸庞的肆意袭击。 可男人轻笑了一声,转而又抚上她长发从两旁滑落后的光洁后颈,雪白如瓷般,一根细细的银链更显女人的妩媚性感,男人尊贵温润的手指就在吐出的精致颈骨上摩擦。 “你别碰我!”南悦兮喘着粗气,忍无可忍的抬起头来,愤愤的去推男人的手臂。 可男人似乎就等着她做这样的动作,反被他给抓住一双手腕往后按在栏杆上,额头抵着她的,浅淡的薄唇喷出酒香的灼灼热气。 “兮儿不喜欢盛哥哥了?因为你那个所谓的丈夫?兮儿,刚才弗朗克轻薄你,你的丈夫又在哪里?承认吧我的兮儿,你和他结婚,不过是在跟盛哥哥赌气……” “不是!”南悦兮红着眼睛反驳,她不知道为什么盛哥哥都已经跟姐姐结婚了,为什么还能亲她,抱她,甚至比以前还要喜欢她的感觉。 可是,不管盛哥哥是怎么想的,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的道德传承是正统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姐夫,是她姐姐的丈夫,她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姐姐的事? 她一咬牙,狠狠的那小脑袋撞向男人的额头,就跟发毛的小蛮牛似的,这一下不知道男人撞疼没有,反正她是疼得双眼冒星星,趁着男人松懈就想从男人身旁逃跑。 可是这时,却听到女人冷淡而严肃的熟悉声音,在远处的光源出处徐徐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南悦兮猛地一僵,吓得又往男人高大的身躯后面躲去,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忘了南蒹霞说的是“你们在干什么”,而不是“你在干什么”。 高跟鞋走在甲板上的声音蹬蹬蹬的响,每一步都让南悦兮越加僵硬了一分,暗恨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这样一躲,不是更证明了她做贼心虚了吗? 她在精明沉稳的南蒹霞面前,就是一个低智商低情商的弱智儿童,就如言厉行教训她所说的那样,她出门不带脑子,言厉行…… 南悦兮今晚已经无数次的想起过那个男人了,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似乎那个男人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她已经被他惯得习以为常。 可这次她不能指望他,也不能指望面前正抿着薄唇勾着笑看她的盛良雍,他那饱满的额头上被她撞起了一个红红的小包,湛蓝的眸逆着灯光,蕴含着一种阴暗的凉薄。 南悦兮紧张得握紧了手指,眼见姐姐换上大红色长款旗袍的苗条身段摇曳过来,咬了咬牙,干脆一把拖了高跟鞋就往栏杆上爬,浅蓝色的宽大裙摆被海风扬起清绝而妖娆的弧度。 盛良雍一直都知道南悦兮的倔强,只是没想到这丫头为了在她姐姐面前跟他撇清关系,竟然不要命的想要翻过这么危险的栏杆,海底可是鲨鱼! 他正要攥住她光裸纤细的脚裸,却见一艘快艇正好跟游轮并驾齐驱,黑色衬衣和黑色长裤的高大男人屹立在前端,掌舵人一般稳如泰山。 第62章 她的后半辈子由我接手 快艇上的男人拿着手机贴在耳畔,雕凿般的俊颜被幽幽的荧光映得阴森冷魅,透着邪魔般的霸气,冷冷的抬头,“停船!” 盛良雍眯了眯湛蓝的眸,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倒是还在原地的南蒹霞拿着正跟言厉行通话的手机,挂断后拨了个号码吩咐了一句,三艘游轮都依次停了下来。 南悦兮还趴在栏杆上,瞪着桃花眼望着下面的男人,眨眼再眨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就从高处翻越到另一边,往下面的快艇跳。 这游轮离水面少说也两米,她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跳了下去,似乎肯定男人会安全无恙的接住她,那般的信任。 而事实上,男人也的确是接住了她,就跟在秋山小农庄差不多的场景,不过这一次是南悦兮在主动投怀送抱。 南蒹霞也被南悦兮的举动惊到,快步跑过去,见到那对儿男女正在下面相依相偎的亲密搂抱着,冷艳的脸庞挂起几丝身为长姐的威严,“生命是儿戏吗?多大的人了!” 南蒹霞这句话无疑是连言厉行也一起骂了,而言厉行也是面无表情道:“感谢姐姐照顾我的妻子,她的后半辈子由我接手,我会保护好她。” 高冷威严的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一本正经,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承诺一般的让人信服,是那么的毋庸置疑。 南悦兮却在男人胸膛上戳了戳,噘着嘴小声嘀咕,“大骗子,小心天打雷劈。” 言厉行握住她捣乱的小手,黑眸定定而灼灼的凝视着她,“不用相信天打雷劈,相信我就够了。” 南悦兮:“……” “不过,”男人突然转变语气,严厉道:“你姐姐教训得没错,爬那么高,是想要喂鱼吗?” “怎么可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可是很惜命的!”南悦兮不屑的轻哼。 她不过就是想从栏杆翻下去藏一会,她是有把握不会摔下去的,想等姐姐走了再出来罢了,她还没活够呢! 言厉行“哦”了一声,尾音上扬,凑到她耳畔更低声的道:“那为什么还是跳下来了?不想喂鱼,想喂我?” 南悦兮:“……” 南悦兮不说话了,这个问题,的确是个问题,她为什么会跳下去呢?为什么会那么热血冲动,想也不想就往他的怀里跳呢? 言厉行也没有再为难她,看了眼上方栏杆处深蓝色西装的高大男人,眯了眯冷锐的黑眸,抱着乖乖缩在怀里的小女人从楼梯走上去。 南蒹霞这才收回目光,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过去跟盛良雍肩并着肩,看着他俊美如玉却略带阴沉的侧颜,淡淡道:“良雍,你们这里的法律和我们那里一样,讲究的是一夫一妻制。” “所以呢?”盛良雍转过脸来,看着他美貌而冷清的新婚妻子,一头齐耳短发却不失女人味,这张脸,并不比南悦兮那张青稚水嫩的小脸差。 他微笑着揽过她的肩,带着她跟上来游轮的言厉行汇合,两个男人说的话都涉及到商业,而且暗藏玄机,似乎还杀机四伏的,南悦兮听得云里雾里。 “兮儿,你跟我来。”南蒹霞叫了南悦兮一声,径直先一步走向灯火璀璨的大厅。 南悦兮只得松开紧紧攥着言厉行衬衣的手指,那噘着嘴的小模样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让对面的盛良雍看得清清楚楚,蓝眸也越眯越窄。 言厉行薄唇冷冷的浅淡一勾,摸了摸她细腻的小脸,宠溺的道:“我一会儿就过去接你,乖。” 南悦兮冲他吐了吐舌头,抓着大大的裙摆就往大厅跑,白皙的小脸本来就因为醉酒染上了诱人的桃花色,现在更是红若晚霞。 她在害羞,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在其他男人面前害羞,盛良雍对这个认知勾起了唇,笑意越浓,杀气却越重。 言厉行淡淡瞟了他一眼,接过侍者托盘里递过来的香烟点上,又端了一杯香槟,跟盛良雍碰了碰杯,无波无澜的道:“盛总今天这步棋下的很精妙,受教了。” 要不是在生意上突然出了点小状况,他也不会迟到了这么久才赶过来,要是一时没有赶过来,想到南悦兮翻在栏杆上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言厉行狠狠的吸了口烟。 盛良雍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温柔的笑:“不客气,我也只是以及指导还施彼身,只要有所风吹草动就会惊扰到别人,所以说,做人还是得低调点好,你说是不是?” 言厉行缓缓的吐着薄薄的青烟白雾,冷峻的五官显得模糊不清,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人生在世如不拼搏,那不是白在世上走了一遭?盛总这句提点,我也原封不动的送还给盛总,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盛良雍借着薄弱的微光,瞧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意味深长道:“兮儿这孩子是被我惯坏了,品性单纯,不知人心险恶,等她知道你娶她的真实目的,就该回来找我哭了。” “盛总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我是什么目的?”言厉行稳如泰山的淡淡反问,还附加一句,“我的太太的确是不知人心险恶,不过今后有我在,想要动她,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言厉行深沉内敛而霸气侧漏,盛气凌人的强大气场,盛良雍也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像他这种商界大亨,谁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战战兢兢,偏偏会遇上后浪推前浪的帝爵总裁言厉行。 言厉行这种深藏不露的人物,就像掩于剑鞘的封喉利剑,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是世上不多的对手,要一决胜负的对手。 …… 游轮上面楼层的客房里,南悦兮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捧着一个水果拼盘拿叉子叉着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 坐在对面独立沙发上,优雅搅拌着咖啡的南蒹霞看得满头黑线,语气带着斥责,“都二十一岁的人了,兮儿,你也该长大了!” 南悦兮含着一瓣橙子咀嚼,口齿不清的狡辩道:“我长得还不够大吗?我都跟姐姐一样高了!” “你除了贫嘴还知道什么?”南蒹霞搁下勺子,玫红色的唇瓣抿得很紧,很严肃,又接着冷冷道,“嗯,还知道吃!” 南悦兮:“……” “言厉行,帝爵国际总裁,以前略有耳闻,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南蒹霞不管南悦兮憋的一脸涨红,切入正题点评道:“人才家世都算配得上你,但对你好才是关键,这个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配得上……南悦兮汗颜了,咬着西瓜汁胡乱点头,“他对我很好的,我回国遇上好多危险,每次都是他来救我,还为我做饭,做蛋糕,还为了救我受过伤……” “每次都是他救你?”南蒹霞打断南悦兮,冷着脸道:“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为什么每次都能碰到他来救你?你确定不是他设的圈套?” 南悦兮:“……” 南蒹霞太过精明谨慎,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可南悦兮却觉得好笑,“姐姐,他图我什么啊,我一不是苏茉那种我见犹怜的女神,二不是姐姐这种精明能干的总裁,再说,言厉行也不缺钱不缺女人,多的是人投怀送抱,我情敌是很多的!” 南悦兮越说越郁闷,吃的喝的也没胃口的放到一边,托着下巴拿着叉子戳着半边西瓜玩,被她戳得乱七八糟。 南蒹霞轻轻的浅啜着咖啡,定定的观察了她几秒,语速很慢的徐徐道:“我听说,言厉行十八岁入伍参军,二十一岁退伍,回到言家就跟家里闹翻了净身出户,然后白手起家创建帝爵,短短九年,帝爵的发展你也看到了,远超我们的NAN集团,凭的是什么?” “凭他的能力啊。”南悦兮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道,言厉行这人能耐多大她无法估算,但就是很大就对了。 南蒹霞“呵”的讥笑了一声,点头道:“对,能力肯定是不容小觑的,但也说明他是个很有手段的男人,有智商有手段这么厉害的角色,你吃得住他吗?别成天受了欺负哭得要死要活,那是给我们南家丢人!” 南悦兮:“……他不会的。” 其实,南悦兮这话说得一点也没底气,别说她把他吃得住了,她现在就被他给吃得死死的好吗?那个混蛋总是欺负她!她真憋屈死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要先稳住姐姐,不能在姐姐面前诉说她的委屈,而且她哭得要死要活,这真的适合形容她南悦兮吗? 南蒹霞瞅着将西瓜都戳得大卸八块的南悦兮,沉默了好几秒才道:“还有最后一点,言厉行是有未婚妻的,他入伍之前就跟一个女孩订过婚。” 南悦兮:“……” 订婚?不止是前女友这么简单吗?原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他们的感情比她所胡思乱想的还要深…… 南悦兮手里的动作终于停住了,本来酒醉未消的脑袋又晕沉沉的疼痛着,放下叉子揉着太阳穴,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点头,“嗯,我知道啊,苏家大小姐苏纯净嘛,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了……” 第63章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不是分手,”南蒹霞打断南悦兮,看着南悦兮呆愣又黯然的眼神,缓缓的道:“她死了。” “啊?”南悦兮惊得猛地站起来,她设想过千百种言厉行和前女友分手的原因,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 死了?她的情敌竟然是一个死去的人,这让她怎么竞争?竞争…… 南悦兮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无语,但被姐姐勾起了好奇心,于是斟酌着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南蒹霞沉默,直到喝完了那一杯咖啡,在听到外面敲门的时候,才淡道:“你已经跟言厉行结婚了,如果你不喜欢他,那就趁早离婚,要是真心喜欢他,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要再提,一个死人而已。” 南蒹霞说完就起身去开门了,南悦兮窝在沙发里唇角抽搐,总觉得姐姐这话含糊其辞,像是别有一番深意,是她多想了吗? 唔,喝多了,头好疼,不想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不着边际的,越想越疼…… …… 承载着新婚夫妻的三艘豪华游轮,在海上周游一整夜,也是要彻夜狂欢的。 游轮上娱乐设施齐备,山珍海味无数,也成为了俊男美女的猎艳场所,争奇斗艳的绽放着最迷人的自己。 伴娘团们簇拥着高贵冷艳的新娘在三艘游轮之间穿梭,南悦兮也被南蒹霞叫着一起,跟着伴娘主动帮忙给南蒹霞代酒。 南蒹霞从来就不沾烟酒,从小就是冷傲如梅般的南家大小姐,家里的乖乖女,就跟南父和奶奶的品性很相似。 而南悦兮就正好相反,还被爷爷当成男孩子在养,骄纵着她喝酒打架,还被爷爷夸赞说她是最像他的一个。 只是物是人非,以前所有的幸福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刺骨的疼痛,南悦兮已经连着喝了好几杯,正好走到弗朗克那一堆人的地盘。 弗朗克是跟着他母亲一起来的,寒暄几句之后,弗朗克的母亲史蒂芬就对南蒹霞道:“南总,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盛太太了,是这样的,我家弗朗克刚才拜托了我一件事,你看悦兮小姐长得这么水灵,这么惹人喜爱,也难怪弗朗克这孩子一直给我说,想要求娶悦兮小姐……” 弗朗克家族在白燮城小有名气,虽然不如盛世集团,却也是顶级豪门的类型,要想两家联姻也不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现在NAN集团正好需要弗朗克家族提供钻石原料,弗朗克家族是钻石发掘的霸主,这也是为什么盛良雍和南蒹霞会联名邀请弗朗克家族的原因。 南悦兮一听这话就心烦,以前也不是没人来给她提过亲,但都被盛良雍和姐姐婉言拒绝了,毕竟她当时年纪还小,还在读书。 南蒹霞看了她一眼,紧锁眉头,玫红唇瓣轻轻抿起,一派高冷倨傲的道:“据我所知,弗朗克现在正在交往的女友,一双手也数不过来。” “那些只是弗朗克的普通朋友,是不是,弗朗克?”史蒂芬面不改色的干笑了一声,推了推弗朗克。 弗朗克正朝着伴娘团里瞪他的南悦兮轻佻的眨着眼,闻言立刻道:“当然,我早已对悦兮小姐一见钟情,怎么会看得上其他的女孩呢?” 伴娘们纷纷笑起来,恭维着说南悦兮跟弗朗克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说得天花乱坠,南悦兮却不乐意,直截了当的反驳,“我已经结婚了。” 众人:“……” “悦兮小姐真会说笑,你要是结婚,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是盛总和南总最宠爱的小公主。”史蒂芬呵呵的笑,根本不相信,所有人都不相信。 南悦兮越听越不爽,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南蒹霞道:“兮儿,你不要插嘴。” 南悦兮愣了愣,什么叫她不要插嘴?这是关于她婚姻大事的啊?万一要是犯了重婚罪怎么办?还是要骗婚? 她并不是不知道NAN集团和弗朗克的生意关系,但是她已经结婚是事实,现在姐姐竟然把她当成谈生意的筹码? 南悦兮看向她唯一亲人的姐姐,最爱的姐姐,可南蒹霞却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弗朗克的母亲,说:“史蒂芬夫人,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们上个季度新开发的那批货源很抢手,不知道你们想要跟哪个公司合作?” 南蒹霞这话问出来,南悦兮心都凉了半截,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姐姐,揉着醉醺醺阴沉沉的脑袋,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好疼。 她该怎么拒绝?NAN集团是他们南家父母的心血,她可以理解姐姐对NAN发展的看重,毕竟姐姐为了NAN消耗了最美最珍贵的青春。 而且,姐姐对她的婚姻似乎并不看好,刚才还劝着她跟言厉行趁早离婚,离婚,离婚…… 突然,喧闹的周遭里诡异的沉静了下来,一只修长有力的男人大手搂上她纤瘦的肩,带着熟悉的清冽气息,淡淡的烟草味。 南悦兮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重复想着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的一片空白,此刻感觉瞬间找到了依靠,眨了眨酸涩的桃花眼,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肩上,埋怨似的小声嘟囔,“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好累……” 男人摸了摸她明明醉酒却泛着冰凉的苍白小脸,单手搂着她,对一众或惊艳或惊讶神色各异的贵宾们,冷淡而威严的用流利标准的外语道:“抱歉,我太太累了。” 男人径直将南悦兮横抱起来,宽大的浅蓝色裙摆在空中层层叠叠浪花般盛放,让弗朗克嫉妒又不甘,伸手拦住他,“你说悦兮小姐是你的太太,你又是谁?知道弗朗克家族吗?” 言厉行真的很高,连弗朗克跟他比起来都矮了半头,底气不足,说着说着就有种被震慑得想要怯场的冲动,于是抬出了自己的家庭背景。 可言厉行只是剑眉一挑,薄唇似笑非笑的略略一勾,“哦,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你父亲,你们弗朗克家族现在的家产是负多少?” 负?弗朗克不可思议的“哈”了声,怎么都不肯相信,但史蒂芬见南蒹霞在言厉行出现后,也没有再发表只言片语,明白这个男人不简单,于是忍不住偷偷打了个电话。 弗朗克还在刁难言厉行,“这么着急走,知道害怕了?不要以为长得比我高就拽,悦兮小姐是我看上了,跟我抢女人是找打!” 弗朗克仗着自己身手不差,就想先下手为强的揍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但能挽回他的面子,还拉风帅气。 可惜他的帅气没支撑到一秒,拳头还在半空就被男人一脚踹上膝盖,直挺挺的朝他跪了下去,吓得围观的众人全都惊呆了。 南悦兮安安稳稳的躺在男人怀里,看到弗朗克吃瘪不由想笑,可是想到一心为了NAN把她当筹码的姐姐,又笑不出来,心里闷得慌,涩得慌。 弗朗克被踢了一脚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又是丢脸又是恐惧,知道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于是大骂起来,却不想下一刻就被史蒂芬一巴掌扇过去,“给言总道歉!” 弗朗克满肚子的火,还被自己的母上大人扇了一巴掌,更是火大,“什么言总!我为什么要道歉!” 之前还一脸得意骄傲的史蒂芬,现在白着一张脸,指了指弗朗克,自己“噗通”一声给言厉行跪了下去,“言总,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悦兮小姐是您的夫人,我们错了,求您给我们公司一条活路,以后我们每年都给帝爵上交保护税……” 保护税?南悦兮也呆了,黑涩会?不是吧?帝爵明明就是正统企业啊,世界各地分部着的全是正规公司,就像晴天娱乐…… 众人虽然不认识言厉行,但对帝爵却都是如雷贯耳,一个个的更加震惊的同时,还侧着边的闪开,热闹也不敢围观了,弗朗克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南悦兮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搂着男人的脖颈把他往下拉,悄声问道:“那批稀有钻石的货源呢?你让他们明天准时送到NAN。” “你还挺会物尽其用,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言厉行薄唇勾笑,给了她一句戏谑般的赞扬。 南悦兮笑呵呵,眉眼弯弯的,梨涡浅浅的,褪色的小脸又在慢慢的回温,白里透红,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不远处,盛良雍倚着栏杆喝着酒,只是俊颜含笑的看着这场闹剧,没有出去制止,也没有跟南蒹霞一起给宾客们敬酒,仿佛他就是个旁观的游客。 或许是他窥探的目光太过灼烈,南悦兮虽然被酒精给折腾得迷迷糊糊的,但还是下意识的,很警惕的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惜,她这个角度根本不清男人隐藏在黑暗里的面容和神情,只能看到深蓝色手工西装,左领上佩戴着一朵新鲜含露的白玫瑰,那是从新娘捧花上摘下来的,相辅相成。 他一直都在外面冷眼旁观吗?她已经,越来越不认识她的盛哥哥了,不,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他过。 或许真如邹玲利所说,她根本不懂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付出的还不够多,又有什么资格去怨天尤人? 更何况,他再也不是她心里曾经深深迷恋过的那个盛哥哥了,他是她的姐夫,只是姐夫…… 第64章 做你一辈子的狐狸精 最终,还是南蒹霞这个女主人亲自出面发言,才终止了弗朗克一家在婚礼上荒诞的闹剧。 言厉行是给南蒹霞面子,但对南蒹霞刚才的做法明显是不悦的,二话不说就带着南悦兮离开,在南悦兮的提议下,到顶层的甲板上躺着看星星。 喝多了红酒白酒混合酒,到现在还酒意朦胧的南悦兮脑子里轻飘飘的,比平时还要大胆洒脱,主动抱着男人的脖子枕在男人的肩上。 男人自然乐享其成,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浅吻着女人在月色和灯光下白里透红的面颊,而后面的游轮上一对儿外国情侣更是开放。 遥遥看着后面大幅度动作的免费直播,南悦兮脸色越来越红,小手遮住身旁男人的眼睛,“不准看!那是不好的行为!不准模仿!” “用得着模仿?”男人低笑,大手抚摸着她发烫的小脸,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别的人观赏,回房我们再一夜春宵?” “谁要跟你一夜春宵啊!”南悦兮脸色爆红的推着男人的俊脸,莫名想到姐姐说的那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扯着男人的衬衣领口问:“言厉行,给我说说苏大小姐的事吧?” “……”言厉行挑了挑浓密的剑眉,撑着胳膊半坐起身来,缓缓的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和烟盒,给自己点了支烟徐徐抽了口,这才问:“你姐姐给你说什么了?” 深沉神秘的男人,此刻却有着明显的情绪压抑,南悦兮微微黯然,摇头道:“没什么,算了,那是你的私事,我不该问这么多,我们还是下去吧!” 南悦兮蹦起来,大概是习惯了掩饰情绪,前一刻还闷闷不乐,现在又笑靥如花,只是她伪装得太快,那双会说话的桃花眼却浸染着未褪去的忧郁。 男人默了默,将跳起来的女孩拉下来,握起她光裸的洁白的精致小脚,给她套上被她脱掉丢开的白色高跟鞋。 南悦兮默默的享受着这份本该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待遇,踢着小脚不让他穿,笑呵呵的道:“言厉行,你不是很高冷很霸道吗?一开始叫我滚出你的房间的时候那么凶,现在还为我穿鞋?你该不会那么肤浅,被我的美色给迷惑了吧?啧,原来我还有狐狸精的本钱啊!” 南悦兮刻意拿脚趾头去勾男人的衬衣领口,满嘴的冷嘲热讽,男人沉着俊颜捏住她顽皮的脚裸,强硬的给她套上高跟鞋,痛得南悦兮皱紧了眉头直锤他的背。 “你就是狐狸精!”男人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完全全的裹覆,声音霸道而邪魅,“你是专门来勾引我的狐狸精,我一个人的狐狸精。” 南悦兮:“……你受刺激了?” 受刺激的不是她才对吗?苏纯净就像个疙瘩一般哽在心口,虽然人不能只活在过去这话不错,而且苏纯净还死了,不存在了。 突然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男人,他当时一定很伤心吧,这么漫长岁月的缅怀着一个人,这种心情,同病相怜的她感同身受。 她需要婚姻来抛弃过去,他也需要,他们的确是在各取所需,谁又能怨的了谁的不公平,残缺,也是一种另类的美不是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和他走在了一起,但她只知道,她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只是她一直放不下另一男人,一直不肯承认自己会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罢了。 不然为什么,她对苏纯净如此介怀?姐姐让她离婚,她却心慌意乱?事已至此,她要是再矫情再乌龟,那她还是南悦兮吗? 南悦兮缓缓勾起嘴角,纤细的手臂慢慢的环上他精壮的腰身,冰凉的小脸贴在他心跳稳健的胸膛,闭着眼睛轻声道:“那以后,你只能被我一个人迷惑,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狐狸精。” “是吗?”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直白倾诉,抬起她的小下巴,灼灼黑眸在满天烟火的飞舞下烫得惊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霸道而专注,“南悦兮,你爱上我了?” 男人已经说过不止一次这句话,但这一次,南悦兮毫不躲闪的挑衅他,正色道:“爱还算不上吧,但我会努力的去爱你,不过我这人比较花心,看到更好的或许就会喜新厌旧,看你的魅力了!” 南悦兮笑起来,晶莹的桃花眼明亮而璀璨,丝毫不做作的美艳让男人无法自己,捧住她的脸爱怜一般的轻轻摩擦,“放心,你没那个机会,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就在你面前,已经是你老公了!” “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才不信呢!”南悦兮咯咯娇笑,却被男人给堵住红唇,压下狂风暴雨一般的深深长吻。 南悦兮闷哼了一声,对男人的粗暴行径简直无语,就像头饿极的狼,要将她拆皮剥骨生吞下腹一般的凶狠。 这种时候,还是得以柔克刚,南悦兮闭上跟男人大眼瞪小眼的潋滟水眸,柔软双臂藤蔓一般的缠上男人的脖颈,踮着脚尖极力的配合。 酒精的升高的温度里发酵,迷人的雄性气息让她沉醉,胸腔缺氧的气息终于在默契里缓缓平复,连扑面的腥涩海风也变得甜腻,温柔缱绢,蚀骨绵长…… 对面游轮的某一层楼,男人戴着黑色薄皮手套的手指拿着一个超清摄像头的手机拍摄着,直到手机因为来电震动起来,这才对着跳跃的号码勾唇,划开接听。 “嗯?想我了吗?不想我是想谁?呵,过几天我就回去陪你,你要是无聊,我这有个视频,发给你解解闷。” 男人将刚才录下的视频发送过去,看了眼已经人去楼空的天台甲板,冷笑,“目标转移吗?可怜啊可怜……” …… 这一晚,喝多了酒的南悦兮一睡就是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爬起来,就跟坐在沙发边喝咖啡的南蒹霞大眼瞪小眼,“姐……” 南悦兮揉着朦朦胧胧的睡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跳下床问:“姐,言厉行呢?他不会又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吧?这个混蛋!” “什么叫又?”南蒹霞搁下咖啡杯,艳红色旗袍下是两条交叠的白皙长腿,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的女强人,妆容精致没有半分瑕疵。 南悦兮是很佩服姐姐的,但想到昨晚姐姐讲她当筹码,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牵强的咧嘴笑,“姐!我去找言厉行了!” 她慌手慌脚的穿上白色高跟鞋,莽莽撞撞的就往外跑,南蒹霞轻叹了口气,道:“言厉行在餐厅,放心,我没有赶走他。” 南悦兮:“……” 昨晚南悦兮被言厉行从天台抱下来,就被南蒹霞截住了,还让言厉行去隔壁睡,字面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言厉行那么霸道强势的男人,倒是很给南蒹霞面子,就是南悦兮喝高了,不高兴的抱着男人的大长腿不让他走,还嚷嚷着要让男人跟她一起睡。 南蒹霞当时脸就绿了,好在言厉行识时务,哄小孩一般的哄着南悦兮乖乖睡觉,等她睡着了才离开…… 这些断片的模糊记忆,让酒醒之后的南悦兮十万个无语中,想到姐姐要她离婚也是为了她好,于是又陀螺似的倒转回去,拉着南蒹霞一起去吃早餐。 游轮已经在朝海岸行驶,清晨的日出在蔚蓝的海面上逐渐浮起,艳丽得绚烂,一群洁白的海鸥从中翩飞。 这样的美景里,两个同样高大而尊贵的男人背靠着栏杆,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但两人俊美的五官被朝阳的光晕笼罩,神祇一般的画面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南悦兮也不由驻足,可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那两个男人并不是迷人的画卷,而是仿佛身处在迷雾和沼泽之间。 被她挽着的南蒹霞看了她一眼,抿了抿玫红色的唇,淡淡问道:“你觉得良雍和言厉行,谁更好看?” 南悦兮:“……” 惯来严肃古板的姐姐,竟然问这样奇怪又诡异的问题,吓了南悦兮一跳。 可看姐姐的样子,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还在看着她,等着她回答问题。 南悦兮心跳忽然有些紧张,猜测着是不是姐姐发现了什么,可听南蒹霞却率先道:“我觉得良雍略胜一筹,因为他是我丈夫,你说呢?” 丈夫……南悦兮唇角僵硬的抽了抽,丈夫,对啊,丈夫! 盛哥哥是姐姐的丈夫,可是她也有丈夫的不是吗?而且她并不觉得她的丈夫会逊色。 于是,她撅了噘嘴,理所当然道:“盛哥哥是姐姐心中最好看的,那我心里当然是言厉行最好看了!” 经过南蒹霞这一提醒,她当真是认真的打量起她口中最好的男人来,啧啧,这身材,这颜值,简直了! 也难怪她会花痴了,这种优质的男人摆在面前也不垂涎,那一定不是正常的女人了!她是很正常的女人!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男人侧过身朝她看来,薄唇略微的弧度怎么看怎么温柔,伸出修长骨节的右手,“言太太,过来。” 第65章 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南悦兮咧嘴一笑,捞着宽大的裙摆就跑过去,长长的卷发在身后随着海风飞舞,深海海藻一般的浓密而美丽。 青春活力的女孩,迎着冉冉朝阳,浅浅的蓝,像是吹过一阵心旷神怡的夏风,如此朝气蓬勃,生动鲜活,好似阴暗里最明媚的一丝微光,让人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盛良雍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看着那丝微光带着清甜诱人的气息,缠绕上另一个男人如松般挺拔的昂扬身躯,很浅的薄唇笑容越发深浓,宛如酒酿。 “兮儿和言总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举办?言总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小公主,是不是,兮儿?” 盛良雍看似稀疏平常,貌似很随意的一个小问题,就跟什么时候吃饭一样简单,却让场面一瞬间陷入了僵局。 言厉行剑眉微蹙的表情让南悦兮小小的憋闷了两秒,随即笑嘻嘻的道:“姐夫和姐姐的这场婚礼我看着都累死了,我们才不办呢!” 言厉行沉默的看着自己善解人意的小妻子,抿着的薄唇倏然一勾,问:“真不委屈?” 南悦兮瞪着桃花眼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小声道:“你要是觉得亏欠我,以后就对我好点!” “我对你不好吗?”言厉行贴在她耳畔说话,“我对你,可谓是劳心劳力,好不容易才将你抓住,言太太,你这辈子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亲密的男女旁若无人,盛良雍转身离开,温润的脸色逆着朝阳显得阴暗了几分,湛蓝的眸子里却噙着一抹讳莫如深的似笑非笑。 众目睽睽之下,南蒹霞走过去挽住新郎的臂弯,新郎笑容温柔的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甲板上的两对儿年轻男女,无疑是海平面最美丽的风景线。 …… 姐姐的婚礼,因为有了言厉行的存在,在南悦兮心中无法逾越的鸿沟,变成了小水渠,轻松愉快的度过了。 南蒹霞算是接受了她这个妹夫,不过却一再提醒南悦兮,女孩要洁身自好要矜持含蓄,而且她还小,不用这么着急的生孩子,做好安全措施…… 南悦兮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南蒹霞是个大忙人,婚礼一结束就没时间再教训她,南悦兮立刻就带着童念在白燮城周边各地的游玩。 这段时间她玩得很疯,言厉行也忙于公事,聚少离多,但每天早晚都会给南悦兮准备餐点,一起吃饭,这一点让南悦兮很满意,连童念都嫉妒死了。 童念怎么也没想到,她新结交的闺蜜竟然是大BOSS的夫人,总裁夫人,天啦噜! 童念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呆了好半天,将自己婴儿肥的小脸都扯得肿了,这才接受了这个比梦幻还梦幻的现实。 想到以前吃的早餐都是总裁大人亲手做的,现在还能沾着南悦兮的光,吃的总裁大人做的晚餐,童念幸福得快要晕过去,吃一次哭一次,就跟服毒似的艰难。 南悦兮再次被她给逗乐,正商讨着明天再去哪里游玩的时候,言厉行从书房出来,道:“收拾一下,待会儿跟我回国。” “这么急?”南悦兮趿着拖鞋蹬蹬蹬的跑上楼,男人自然而然的展开手臂迎她入怀,勾住女人纤细的腰肢。 这一幕落在楼下单身狗的童念眼里,更是眼圈红红,那个涂山,就是不跟她一起玩,跟她说过的话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真是…… 楼上,言厉行将南悦兮拉到书房里关上门亲了好一阵,才喘着粗气低声道:“回国,搬回御景苑,我天天给你做饭吃。” “我又不是小孩,一点吃的就能骗过去。”南悦兮勾着男人的脖颈,笑得简单明媚,毫无心机。 男人摸了摸她脸颊上的梨涡,声音更低的道:“那我呢?想不想吃?我的言太太……” 南悦兮:“……” 他总是爱称呼她为言太太,不算多亲昵肉麻,南悦兮却听得越来越顺耳,就跟催眠一般,她早已将自己定位成言太太了,他言厉行独一无二的太太。 回去的豪华私人飞机上,南悦兮这才知道言厉行为什么会这么匆忙的赶回去,因为他父亲病重,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虽然言厉行从小就跟言家矛盾很深,但怎么说言父言霆山都是他的亲生父亲,父亲病重,他没道理不去,南悦兮还主动的要陪他一起去。 可言厉行却没带她去,而是把她送回了民丰小区,在南悦兮不爽的小眼神下,严肃要求道:“言家那边的人你没必要去结交,记住,不要跟除了我之外的任何言家人说话,不管是谁都不用理他!” “你这是在叮嘱小孩子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吗?”南悦兮无语的翻着白眼,她在他眼里有那么弱智吗? 言厉行薄唇勾笑,捏起她的下巴重重的亲了一口,这才驾驶迈巴赫远去,南悦兮在后面噘着嘴很是郁闷。 她都带他见过家人了,得到姐姐的认可了,他呢?还不带她去见他爸爸呢,她真的像个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南悦兮没有回去小区楼上,而是到去超市买了一大包的零食,期间给李敏勤打了个电话,问有没有通告下来。 《笙与箫共舞》暂停拍摄,片酬肯定是没有的,靠着《凤鸣天》的片酬很快就会坐吃山空,做人要天天向上! 南悦兮在网上那些不好的绯闻,统统这她出国那天夜里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只要谁一发帖攻击南悦兮,就会被自动删除,连IP也被黑了,取而代之的倒是她《凤鸣天》新戏开播得到的好评。 李敏勤很高兴,觉得南悦兮总算是翻了身,这段时间的确有不少通告下来,但都被梁总给推掉了,李敏勤就问是不是南悦兮跟梁总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李敏勤说得很隐晦,但南悦兮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还把她和梁总扯在一起呢,不过梁总为什么要给她推掉呢?是因为梁宸吗? 南悦兮对梁宸的小人行径气得磨牙,直接给她家总裁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她还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女人声音,是苏茉…… “什么事?”言厉行沉声问,听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南悦兮反应过来,抿着唇问道:“你现在忙吗?” 言厉行还没说话,就传来伴随着咳嗽声的中年男人怒吼,“是谁?是不是那个什么南悦兮?让你娶小茉你不娶,反倒跟那个南家的搞在一起!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你跟小茉的婚帖我已经发出去了……” 婚帖?言厉行跟苏茉的?南悦兮呆了,那她算什么?她没能重婚,他又来玩重婚?或许……跟她离了再二婚? 南悦兮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说这个话的是言霆山,是言厉行的爸爸,可是言厉行为什么不把他结婚的事实说出来呢? “有能力发帖就有能力收拾残局,看你中气十足应该没事了,我先走了。”那边,言厉行不温不火的打断言霆山,径直拿起西装外套离开。 “厉行哥哥!”苏茉急忙呼叫了一声,又听到言霆山的怒吼。 “你这臭小子!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小茉这么好的姑娘嫁给你还委屈你了?老子是你父亲!老子续个弦你记恨到现在!让你回来给老子送终你还不耐烦!你想气死老子啊!咳咳……” “言伯父!你不要生气,你现在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你不能动怒……”苏茉在边上柔声劝说。 “还不是这个臭小子想气死老子!老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个臭小子!翅膀硬了就可以气死老子了?大逆不道的混小子!他不娶也得娶!” “我知道,厉行哥哥一定会娶我的,大姐走了,我会代替大姐照顾好厉行哥哥,言伯父你不要动气了……” 电话那端乱糟糟的,南悦兮就静静的坐在小区楼下的秋千上听着,翻出脚边一大包的零食,拿着个棒棒糖拆开丢进嘴里。 唔,这什么味道啊这么酸!话梅?啊呸呸! 南悦兮被酸得直吐舌头,那边终于安静了,或者说是言厉行走出了喧闹的范围,问道:“怎么了?想我了?” 南悦兮呵呵哒,“言厉行,我饿了,我去御景苑等你!” 言厉行挑眉,爽快道:“好,让涂山送你过去,先说好,不准再带你那个助理!” 南悦兮唇角抽搐:“这么吝啬,多一个人吃饭而已嘛,你堂堂一个总裁……” “少废话!”言厉行又恢复了霸道总裁范儿,“先买点东西垫着,别饿着,我谈桩生意就回去。” 南悦兮哼了一声,将一大包的零食全都给了童念,又陪着童念耗到夜幕降临,这才让涂山开车将她送到了御景苑,却不想见到了先一步到达等在雕花铁门外的苏茉。 苏茉的脸还没有恢复,戴着一个大大的口罩,白裙的纤细身躯在清冷灯光下似乎更加消瘦了一些,更加显得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脆弱。 这样的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别说男人,就是南悦兮自己,也无法对白莲花似的清纯女神生出歹意,咳嗽了一声走下车,“苏茉姐。” 第66章 把持不住怎么办? “涂山?悦兮?你们怎么……” 苏茉认识涂山,本来见到涂山一下车就高兴的迎了过来,没想到涂山又去打开后车门,借着南悦兮就巧笑嫣然的走了出来。 对面微愣的苏茉,南悦兮眨了眨桃花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狡黠,上前挽住苏茉的手,“苏茉姐,你也在啊,言厉行说要亲自下厨做我做饭吃,没想到还邀请了苏茉姐,我好久没看到苏茉姐了,正好一起聚聚,苏茉姐怎么等在外面?言厉行还没回来吗?跟我一起进去吧!” 南悦兮热情的带着苏茉,自来熟的用自己的指纹开了锁,苏茉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到她在灯光直射下的脸色更白,眼瞳睁得更大,眸中神色惊讶而惊恐。 南悦兮并不想给谁难堪,可是苏茉在医院里口口声声说要嫁给言厉行,她就觉得全身细胞都有些酸酸的味道在发酵,现在见苏茉被吓成这样,她又觉得自己实在幼稚可笑。 她竟然现在才知道,她是这么善妒的女人,这样可不好,可苏茉已经被她吓得满脸泪水的掩面跑出了别墅…… 南悦兮呆了呆,急忙追上去,“苏茉姐!你去哪里啊?” 苏茉没有回应南悦兮,戴在头上的帽子也掉了,还被细高跟给扭了脚,摔在地上的样子很狼狈,及时被硫酸毁容也没见苏茉这么失态过。 南悦兮觉得自己罪恶深重,而且这一幕,还被远处掩盖在夜色里的伸出车窗的摄像头给拍摄了下来,男人带着黑色薄皮手套的手指按下保存,“走,言厉行该回来了。” 黑色悍马鬼魅般悄然驶离,不到一分钟,黑色的迈巴赫就从另一边行驶了过来,径直开进雕花铁门,在喷泉池边停了下来。 黑色衬衣长裤的男人从后车座下来,低头看像向搀扶苏茉,却被苏茉推开同样坐在地上的南悦兮,伸出手去拉她,问:“受伤没有?” 南悦兮错愕的“啊”了一声,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汗颜的摇头,“我没事,是苏茉姐的脚扭了……” 南悦兮说着,突然想起秋山小农庄苏茉扭了脚,就是被这男人给抱回去的,那么让她眼红的公主抱,要是再重演一遍…… “苏茉姐,我扶你进去吧。”南悦兮再接再厉的靠近苏茉,果然再次被苏茉拒绝,不过这一次要委婉很多。 “悦兮你让我静静好吗?求你了,不要逼我,你不会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过,你知道的,我把你当朋友,跟你说过我的心里话,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激我?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南悦兮突然哑口无言,她能说,她只是因为嫉妒吗? 可是,她不过就是开了个锁,要是让苏茉知道她和言厉行已经结婚,那苏茉岂不是会被吓得疯掉?天啊,太可怕了! 他们的婚姻是毒,会致命,果然是不能说出去的秘密啊,她突然理解言厉行的隐婚行为了,其实隐婚也没什么不好,自己开心就好,管别人怎么说! 南悦兮倒是在苏茉这一番话里茅塞顿开,小小的吸了口气,对言厉行道:“你扶苏茉姐进去吧。” 她很大度的让自己的老公帮忙,不过却加重了“扶”这个字,让言厉行薄唇略微的勾了勾,却仍旧无动于衷的单手抄在裤兜里,吩咐道:“老杨,你送苏茉小姐回去。” 开车的老杨立刻打开车门下来,苏茉惊讶的眼里灰暗一片,猛地扯开口罩,用那张还未长平滑,满脸泪水的小脸望着上方俊美如天神般的男人。 “厉行哥哥,是不是你也嫌弃我变丑了,所以才不愿意娶我?可是为什么是悦兮,就因为她长得……” “老杨!”言厉行突然厉声打断了苏茉,老杨哪里还敢耽搁,急忙过去搀扶苏茉,可苏茉却不让老杨碰,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了。 “苏茉姐!”南悦兮下意识的追上去,苏茉是打车来的,这黑漆漆的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个大明星,这样很不安全。 然而,她还没跑出去,就被言厉行给拉住,冷声道:“涂山,你去!” 一直在边上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的涂山,这才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快速的冲向苏茉离去的方向,有涂山护送,比苏茉抗拒的南悦兮强一百倍不止。 南悦兮这才松了口气,可耳朵里还残余着苏茉似哭似笑的声音,透着不知道是对谁的嘲讽,让南悦兮觉得很不安,挽着男人的臂膀问:“言厉行,你是不是对苏茉姐太无情了一点?好歹你们也是青梅竹马……” “言太太这么大度,想要我对别的女人有情吗?”言厉行打断她,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薄唇似笑非笑的勾着,黑眸幽邃而深沉,仿佛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似的,“如果我没听错,苏茉是说你故意刺激她,你用什么刺激她了?嗯?” “……你这是在给苏茉姐打抱不平吗?”南悦兮挑衅的瞪眼,才不会说出她嫉妒苏茉所做的幼稚行为,真的幼稚得让她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言厉行却重重的在她撅起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给横抱起来,笑道:“言太太,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南悦兮:“……我才没吃醋!用这着吗?放着我这么个大美女不要的男人,那是有眼无珠!哼!” “嗯,大美女。”言厉行又在她唇上亲了口,低笑的声音磁性中透着暧昧,“我的言太太太美了,老公把持不住怎么办?先吃你?” “……大色狼!你能正经点吗?”南悦兮耳根不受控制的发烫,羞恼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嘟囔道:“我还没吃饭呢!” “哦?”言厉行意味深长的挑眉,“那吃完饭再吃你?” “……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污!”南悦兮满头黑线,唇角抽搐道:“我们认识才多久?姐姐说了,男人一旦得到女人的身体就不会珍惜了,随着就腻了,淡了,我活这么大都还没谈过恋爱呢,还没尝过恋爱就腻了淡了怎么办?你要跳过这个过程,我就找别人去!” “闭嘴!”言厉行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随而又冷笑起来,“我的言太太,你还真听姐姐的话,你是相信你姐姐还是相信你老公?” 南悦兮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相信我姐姐,姐姐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难道你要我不要相信姐姐?休想挑拨我和我姐姐的感情!” “休想转移话题!”言厉行“嘭”的将她扔上沙发,居高临下的缓缓附身,黑眸里是洞察人心般的睿智,摸着她无辜的小脸,“说吧,你姐姐说,需要多长时间你才能让我上?” “你……”南悦兮脸色爆红,看着男人英俊无匹的面容,突然觉得好笑,于是就真的笑了起来,双臂如蛇一般缠绕上男人的脖颈,“真想现在就做?” 男人粗粝的手指摩擦着她笑得妖娆的粉嫩樱花唇,声线沉稳道:“又想玩什么花样?我的小狐狸精?” “小狐狸精”几个字,就像电流一般击中南悦兮发烫的心口,模糊的想到那晚她的深情告白,现在蓦然有种清晰在目的感觉,心跳越来越激烈。 她主动吻上男人领扣敞开的脖颈,流连在微凸的性感喉结,小手笨拙又缓慢的解着男人接下去的纽扣,声音很甜腻很软糯的问道:“今晚,你还会不会像秋山酒店一样,让我滚出去?” 男人胳膊撑着沙发俯视着她,黑眸灼灼而晦暗,薄唇在女人耳畔落下,声音暗哑道:“早知道有今天,那晚我就收拾了你这个妖精!” “呵呵……”南悦兮纤细的手指穿进男人黑色的衬衣,缓缓的往结实的肩背下面脱,挑衅的扬眉,“难说,一分钟先生和冰水,什么疗效会更好?” “一分钟?”男人危险的眯眸,一把将她身上的休闲连衣裙给扯开了,斯拉一声碎裂成了破布,粗暴的动作气得南悦兮直锤他坚硬的胸膛。 “大坏蛋!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了!我花两万在你这个黑心商人这里买的!你有这么急吗?你是色鬼转世投胎的吗?你赔我赔我!” “别动!”男人单手握住她折腾的纤细手腕置于她的头顶,黑眸中隐约有猩红的戾气在翻滚,或者说,那叫如狼一般的嗜血兽性。 南悦兮不由僵住,毕竟初次经历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小小的畏惧,声音微颤的道:“你,那你温柔点……” 男人看着女人咬着唇一脸羞涩又紧张的小模样,薄唇勾起一丝迷人的邪魅,“温柔是什么?你认为流氓会温柔这两个字?” “你……”南悦兮被他气得噎住,又听他越加暗哑的声音浸入耳廓。 “我怎么舍得弄疼你,放松,兮儿,我尽量轻点……”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兮儿,平常亲近的人都会叫她兮儿,可没有一次,能想现在这么性感撩人,连全身紧绷的神经都在颤抖。 第67章 把南悦兮当成小纯了? “关灯……”南悦兮小声支吾,闭上突然不敢直视的眼。 这一刻,大咧咧的南悦兮竟然羞得不敢直视了,纤长而浓密的微卷睫毛,跟两扇蝴蝶翅膀似的不安煽动着。 看着女人掩耳盗铃般闭着眼的通红小脸,在水晶灯下像是绝世暖玉一般的晶莹剔透,又像最娇艳最粉嫩的桃花在枝头瑟瑟绽放。 这是极为勾人的美景,男人却还是君子翩翩的尊重了她的选择,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惹毛了这个小女人,会被逼疯的铁定是他自己。 按下遥控器,整座别墅的灯光都在黑色里沉寂了下来,窗帘徐徐的闭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衣衫一件件的落在地上低调而华丽的波斯地毯。 浓黑的视线,静谧的听觉,再也没有任何的干扰,只有彼此的心跳越来越清晰,狂烈而细致的描述着最原始的自然规律…… …… 黑暗的夜里,苏茉独自在她单身公寓的卧室床上,盯着唯一的光源,液晶显示屏上正循环播放的热映电影《凤鸣天》。 这部剧已经上映就迅速的火了,她和程铮这样的一线明星加盟《凤鸣天》,是为了讨好晴天娱乐,是给晴天娱乐的少东家做陪衬。 可是没想到,晴天娱乐中途易主,而且这部剧最后火的不是她号称茉莉女神的女一号苏茉,而是一个区区的女四号,扮演沐冷香的南悦兮! 南悦兮被霍聿倾和童念搞怪的妆容,直率真实的武打动作,还有那橘红长裙飞天一舞的惊艳,被太子一剑刺死后微笑绚烂的闭目,每一幕都吸引着观众的眼球。 不得不说,南悦兮是个很勾魂的尤物,精致的五官清纯中透着妩媚,高挑而窈窕的身段婀娜多姿,也难怪梁宸对她死缠烂打,连霍聿倾这种最怕麻烦的人都愿意伪装她的男朋友。 苏茉在黑暗里摸索着自己坑洼不平的一部分脸颊,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往下掉,却又在吃吃的笑,抓起遥控器就掷向屏幕,“啪”的一声电视就黑了,玻璃哗啦啦的碎裂在地上。 “发这么大的脾气?”黑暗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我要是告诉你他的另一个事实,你是不是要跳楼自杀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茉的声音沙哑无比,也难怪,一直眼泪就没停过,女人真不愧是水做的。 男人嗤笑,“重点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你想不想要知道,你要不是不想知道,我就不说,免得你又说是我在利用你,就像你毁容那件事,你自己想的馊主意,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怪我咯?” 苏茉抹着泪,声音软了下来,弱弱道:“我并不是怪你,我只是难受,哪有女人不爱美的?我只是害怕,厉行哥哥跟南悦兮越走越近,那我怎么办?你说过会助我嫁给厉行哥哥的,不然我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跟我这种卑鄙小人在一起?”男人善解人意的替她补全,在黑暗里走到床边坐下,勾上她的香肩,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的嗅着。 苏茉浑身僵硬的颤抖,捂着脸哑声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嫌弃吗?” “当然不,”男人将她的小手拿开,很温柔的道:“关了灯,女人不都是长一个样么?谁又知道在我身下浪叫的就是广大粉丝心目中的清纯女神呢?” “你……”苏茉被气到了,可是又有气不敢发的样子,僵着身子闭着眼睛,悲哀的等着男人为所欲为。 可等了许久,等来的却只是男人将她摸了一遍,亲了一遍,接着就在她耳边道:“今天算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清晨时分,天空布着一层浅浅的蓝灰雾色,轻纱窗帘被风撩开,可见御景苑的海边飞起大片大片的海鸥。 睁开眼就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应该来说,这一天的心情都是很愉悦的,可是此刻的南悦兮却笑不起来,皱紧了一双漂亮的远山眉。 “够了……言厉行……你够了啊!”她压抑的低声吼着,声音透着嘶哑和颤抖。 男人回应她的,却是炙热的绵长一吻,乐此不彼一般,低喘着道:“不够!说,我还是不是一分钟先生?” “……你是一小时先生,不,你特么都多少个小时了!”南悦兮气得爆了粗口,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男人精力旺盛到可怕,她才休息了多少时间啊?又来了?一次时间还那么长,她这嗓子也冒烟了,腰酸腿痛,全身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般,被辣椒浸泡过一般…… “要不是看你第一次,你以为只有两次这么简单?”男人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截了当的将她的怨言掐死在摇篮里。 南悦兮恨得磨牙,想使劲在男人后背挠出血痕来,可下去的时候又不忍心,就跟挠痒似的,惹得男人平素冷厉的黑眸里笑意满满,深深的吻上她喘息的红唇。 南悦兮幽怨瞪着的桃花眼终于在娇嗔里缓缓闭了下去,眼角眉梢都透着朦胧的羞涩桃花晕红,在清晨的依稀光线下如同盛放的花朵,美艳不可方物。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反反复复的响了好多遍,南悦兮催促了丝毫不理会的男人好几次,男人才不耐烦的拿起来,直接关机。 南悦兮:“……你这叫见色忘义!” 她可看到了,来电显示的是霍聿倾的名字,好哥儿们的电话都不接,连她都替霍聿倾感到悲哀,不值啊。 “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看来是我不够卖力?”男人危险的勾唇,又将软趴趴的女人给翻了一面。 南悦兮吓得往大床的床尾钻,却被男人残忍的抓住脚裸拖了回去,直到天色大亮起来朝阳升起,门铃被人火急火燎的按响。 南悦兮像是从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终于捡回了半条命,躺在床上都不会动了,汗湿的小脑袋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全身轻飘飘的累得只想睡觉。 可是,当未关闭的卧室外传来霍聿倾愤怒的控诉时,她又被吓得一个骨碌的翻身坐起来,脑袋里面全是霍聿倾刚才吼的那一句“苏茉割腕自杀”。 苏茉割腕自杀了,就在今天早上,苏茉的助理打开门叫她去医院换药的时候,见到了躺在浴缸里面流了一地血水的苏茉。 好在助理发现得及时,苏茉被助理送去医院抢救了过来,不过到现在都在昏迷不醒,只留下了一封“遗书”。 霍聿倾将那封遗书丢在客厅的茶几上,身上还穿着医院过来的白大褂,没戴金丝眼镜,妖艳的琥珀色瞳孔里却是深深的血丝,他很伤痛。 可反观叠腿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黑色浴袍随意的系着,一身都是才沐浴过后的湿润清爽,俊颜神采奕奕不见丝毫的倦痕,黑眸冷冽而清明。 他看也没看那封的所谓遗书一眼,只是一边抽着烟,一边冷淡道:“我记得我上次就给你说过,让你管好你的妹妹。” 妹妹?披上男人的衬衣走下床的南悦兮,脚底虚软得扶着墙壁往外走,听到这两个字不由愣了愣,没想到苏茉竟然是霍聿倾的妹妹,她还一直以为霍聿倾深爱着苏茉…… 而楼下,霍聿倾并不知道别墅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撑着茶几,紧盯着悠闲的男人咬牙反问:“这跟她自杀有关系吗?” 言厉行断过烟灰缸抖了抖烟灰,冷血无情的道:“你要是看好她,她又怎么会跑去她姑母那边,怂恿言老头办婚宴让我娶她?不要说这不是她自己出的主意,你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 霍聿倾被堵得哑口无言了好几秒,看着言厉行手边并未碰过的那封沾染血迹的遗书,烦躁的往后抹着凌乱的棕色碎发,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看看那封遗书吧,小茉莉说,她自卑她现在的容貌,体谅你不愿意娶她的心情,昨晚就是来找你说想要解除婚约这件事,可你却为了南悦兮,因为南悦兮嫉妒她,就将她赶走,你……” 这些,苏茉在遗书上面将她的委屈写得清清楚楚,包括南悦兮是怎么嫉妒她的那些小细节,全都一丝不漏。 毕竟苏茉是他同母异父的亲妹妹,尽管知道苏茉的为人并不光明,和这世上心理没有黑暗阴影的又有几个? 霍聿倾知道苏茉喜欢言厉行,也知道言厉行不喜欢苏茉,但一直以为都在恳求着言厉行,看在他们兄弟情面上不要让苏茉太难堪。 他知道他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言厉行不是他这种花花公子,会很为难,但只是不想伤害苏茉,哪知道这次言厉行竟然为了南悦兮,让苏茉无地自容到自杀…… 想到早上给苏茉动手术的画面,苏茉那满身的鲜血,霍聿倾就深感愧疚又心疼,不能理解言厉行深沉难测的心思,对害得苏茉自杀的罪魁祸首南悦兮更是迁怒。 “我就搞不懂了,那南悦兮有哪点把你给迷住了?你喜欢的人不是小纯吗?你这么多年不娶也是为了小纯,南悦兮不就是长得跟小纯有三分相似,你就把南悦兮当成小纯了?冒牌货始终都是冒牌货!” 第68章 陪着你一起白头偕老 “祸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楼上传来女人略微嘶哑的声音,问得很轻浅,很缓慢,却在寂静空旷的别墅里字字清晰,回音悠长。 霍聿倾猛地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楼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男士衬衣,露出两条白皙笔直大长腿的女人。 她是从主卧出来的,披散着一头海藻般的及腰长发,撑着栏杆倾着身,宽大的领口春光隐现,白皙如雪的肌肤红痕密布,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妖娆妩媚而旖旎无限。 只是那张漂亮的小脸,在清晨阳光的倾泻下,显得比身上的雪肌更苍白了一些,抿着唇瓣冷着桃花眼,不苟言笑的小模样还是有几分威慑。 霍聿倾看着楼上的女人,不由有些愣,直到沙发上稳如泰山的男人终于碾灭香烟站起身,对楼上女人道:“换衣服,下来吃早餐。” 言厉行说着就径直走向厨房的方向,仿佛刚才霍聿倾那一番话只是很寻常的问候模式,不管是苏茉的自杀,还是说南悦兮是苏纯净的替代品。 南悦兮看着言厉行黑色睡袍的挺拔背影,那么高大伟岸,那么波澜不惊,咬了咬干涸的唇瓣,赤着脚就快步跑下楼梯,冲向厨房里的男人。 言厉行折身走出来,沉着脸将奔来的小女人从中截住,拦腰抱起来,斥责道:“几岁了?还不会穿鞋?看来你的精神恢复得不错,还能继续!” 男人说话的时候眯着狭长的眼尾,透着危险的意味深长,让本来心里郁结的南悦兮憋了两秒,在男人的胸膛上锤了一下,又将发红的小脸埋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似乎羞于见人。 这样亲昵的一幕撒娇落在霍聿倾眼里,神情更为复杂,指了指言厉行怀里的男人,问:“厉行,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同居的?” 言厉行将怀中的小女人抱上楼,看了没看霍聿倾一眼,直接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霍聿倾错了搓鼻子,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个大大的电灯泡,刚才还当着南悦兮的面,失误的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可是…… “小茉莉那边,你还是去……” “不去,”言厉行直截了当的拒绝,站在旋转楼梯的高处回过身,冰冷道:“南悦兮的另一个身份,是我言厉行的太太。” “什么?你们结婚了?!”霍聿倾这次不止惊讶,是震惊了,扶住差点掉在地上下巴。 可言厉行却没有再回答他的意思,径直走进了主卧,将勾着他脖颈的小女人放在床上,扯过丝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脑袋。 “干什么!热!”南悦兮想去扯开,却被男人圈在怀里,连同丝被一起抱在腿上。 “兮儿,”他轻吻她的头发,低声问:“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出来,嗯?” 南悦兮抿着唇笑了笑,倒在男人铜墙铁壁一般的怀抱中,温顺的在男人胸膛画圈圈,“没有。” 姐姐说得对,如果她真的想要跟这个男人过下去,就不能对过去不能释怀,谁又没有过去呢?那只不过是过去而已…… “没有?”男人眯眼,对她这么平淡的语气,反而还不悦的挑起了眉峰,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回答。 南悦兮笑得更欢了,纤细柔软的手指在男人浓密的剑眉上描绘,给他抚平,认真道:“没有,我们说好要期待未来,不能沉浸过去的,即便我是替身又怎么样?我相信我一定不会比她差,而且我比她幸运,我还能够陪着你一起白头偕老……” 南悦兮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吻住了唇,本来经过昨晚就红肿不堪的唇被吻得疼痛,南悦兮毫不客气的在男人胳膊上拧了一下,“疼!” 言厉行这才猛地松开她,看到她唇上果然浸出斑驳的殷红露珠,灼灼黑眸里闪过一丝怜惜,薄唇轻轻啜去,声音暗哑的道:“兮儿,再来一次?” 南悦兮:“……言厉行,你这样荒淫无道真的好吗?这要搁古代就是一色欲熏心迟早亡国的昏君!” “昏君也是君,爱妃乖乖侍寝,给朕宽衣。”言厉行很上道,曲着长腿往大床一趟,单手支着额头,黑色的真丝睡袍和黑色的大床,冷魅的俊男玉体横陈…… 南悦兮差点喷鼻血,趴在男人胸口戏谑的眨眼,“看不出来啊,你也看宫廷剧?还挺有做演员的潜质,就你这颜值铁定一炮而红!” “嗯,我一炮而红,”男人一个翻身将她压倒身下,亲吻她敏感的耳垂,“昨晚就红了……” “你……”南悦兮羞恼得说不出话来,使劲推着身上沉重如山的高大身躯,“不要了,言厉行你要疼我,我受不了……” “真会撒娇。”男人笑,又亲了她一阵才将她抱起来,“暂时放过你,一起洗澡。” “不……” 南悦兮的反对还没说完,又听男人煽情的道:“我就看了一部剧,《凤鸣天》,我的小狐狸精很勾人,想将你藏起来怎么办?” “……坏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没通告了,原来是你!”南悦兮恍然大悟,气得咬人,“你这个滥用私权的霸道总裁!我要拍戏!我才不要做寄生虫!我要自力更生!你不让我就不跟你睡了!” 言厉行:“……” …… 南悦兮的通告很快就下来了,李敏勤给她打来电话,不过不是拍剧,而是拍一组海景度假村的奢华广告。 李敏勤说起这事还止不住的兴奋,说是这广告片酬不比电影低,而且是帝爵国际的代言广告,多亏了苏茉现在住院,否则还怎么也轮不到南悦兮这个狗屎运的身上。 南悦兮听着李敏勤电话那端的自白陈述,坐在男人怀里唇角直抽,狠狠的瞪了正在给她喂食的男人好几眼才挂断了电话。 言厉行给她喂了一口三明治,面无表情道:“一起出差,晚上暖床。” “……真不愧是商人,吸血鬼!”南悦兮磨牙,这么精打细算,真怀疑他脑子里的高蛋白细胞是什么构造,蜘蛛网吗? “不跟着你能放心?”男人义正言辞,捏了捏她的小鼻尖,“给你个正大光明监视我的机会,不要就换人。” “谁说我不要了!”南悦兮当即化身厚脸皮,抱着男人胸膛一阵蹭,“言厉行,言总裁,言大帅哥,带我一起去嘛,亲爱的么么哒……” 南悦兮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高,说起甜言蜜语来毫不嘴软,虽然自己都肉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她这么卖力,男人却不买账,将她咬了剩下的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唇齿,优雅的咀嚼完,才高冷的道:“再做一次。” 南悦兮:“……” …… 关于苏茉自杀这件事,虽然言厉行一直不赞同南悦兮去探望,但她还是趁着男人出门之后,悄悄的去了医院。 毕竟苏茉自杀,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她,是她刺激了苏茉,良心上过不去,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探望,即使知道苏茉不一定肯见她。 早上的时候,霍聿倾说苏茉才做完手术昏迷不醒,但好在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是下午,苏茉也应该醒了。 苏茉是名人,这家医院是霍聿倾家开的私人医院,苏茉的病房在VIP区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望,她只好先打电话给霍聿倾。 霍聿倾大概是因为早上的事,接到南悦兮的电话后就有些不太自然,平时常给南悦兮开玩,叫她悦兮丫头,现在却只是叫悦兮,有种莫名的疏离。 霍聿倾让南悦兮坐电梯去他的宿舍,他现在没有值班,却因为要随时照看苏茉,就留在医院宿舍里休息。 身为霍氏集团继承人,霍聿倾的宿舍也堪比公寓,占地面积整整一层楼,装修得很豪华,很懂得享受生活。 想到霍聿倾是苏茉的哥哥,而早上霍聿倾对她的迁怒,南悦兮也觉得有些压抑,深吸了口气才按响门铃,“祸……霍医生。” “霍医生?”霍聿倾穿着白色休闲服打开门,看着外面白色蕾丝衬衣和浅蓝色短裙,清新娇艳好似阳光下的海浪的姑娘,镜片下的琥珀色眸子略过一丝惋惜。 “进来吧。”他将她手里的一捧鲜花和水果接过去,还体贴的给她取下脑袋上的太阳帽,高个子的他一眼就瞄到她白皙锁骨上的斑驳红梅。 南悦兮敏感的发现被偷窥,拉高领子狐疑的瞟了他一眼,“看什么?走啊,你不是说带我去见苏茉姐吗?” 霍聿倾摸着精致的下巴,邪气的勾着绯唇,“遮什么,早上我看的更多,放心吧,我什么女人没有见过,你这种小花苞我没兴趣。” “说谁小花苞呢!你还小樱桃呢!”南悦兮不服气了,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玲珑的曲线,搞不懂为什么这些男人都喜欢超大的,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霍聿倾立刻捂住自己的胸,似乎很难以启齿的样子,道:“听说,你喜欢吃樱桃?” 南悦兮:“……” “要吃也不吃你的。”这时,外面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没有关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第69章 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深灰色衬衣的高大男人沉步走进来,轮廓深邃的五官阴沉沉的,冷锐黑眸微眯的瞅向往霍聿倾身后躲的小女人,“兮儿,过来。” 南悦兮没想到,她这前脚才进来,后脚这个男人就跟来了,咬牙启齿的冲过去质问:“你竟然亲自跟踪我!” 以前还只是让涂山暗中跟着她,这次竟然自己亲自出马了,南悦兮突然惊觉她的人身自由没了,这简直比在白燮城的时候还要恐怖! 男人将她揽过去搂住,风轻云淡道:“我忘了告诉你,我那个客户出了车祸,正在这医院接受治疗,缘分。” 南悦兮:“……” 南悦兮发现她似乎真的是误会了言厉行,他带着她亲自去见了那位客户,不到三分钟就谈成了一笔上百亿的大买卖,似乎他这个人,就代表着权威。 南悦兮看得直咂舌,抱着一叠文件的荣美谣走过她的身边,冷笑了一声,“言太太好本事,杀人不见血。” 南悦兮知道荣美谣指的是苏茉,苏茉那封委屈至极的遗书,可是暗里藏刀的将南悦兮完完全全当成了凶手。 她双手插在裙子两旁的兜里,勾唇道:“我并没有拿着刀威胁过谁的生命,你这完全是诽谤,你要不是言厉行的表姐,我铁定告你!” 她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的,荣美谣虽然是言厉行的表姐,但对她的态度极为恶劣,她没必要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荣美谣意外的瞅了她一眼,笑哼了一声,“不愧是南家三小姐,有南老爷子的风范,其实我一直都很敬仰南老爷子,可惜……” 荣美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抿着唇先一步离开了,倒是南悦兮一头雾水了,荣美谣竟然也认识她爷爷? 不过也不奇怪,爷爷是杰出的大人物嘛,毕竟他们南家,以前也是在这片国土,土生土长…… “在想什么?”肩上落下一只宽大的手掌,男人纯澈的气息牢牢的笼罩着她,这份感觉让她漂浮的心思得以凝聚,稳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南悦兮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臂弯,小脑袋埋在男人肩膀上蹭着,就像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毕竟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真是小姑娘! 男人薄唇略勾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拥着南悦兮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的白胡子外国大佬好奇的问秘书,“那个女孩是谁?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像谁呢?像……” 秘书摇头,帝爵国际总裁是出了名的低调神秘,这位大亨的私人私事,不好揣摩,也不能擅自揣摩,否则会惹祸上身…… 南悦兮坚决要去探望苏茉,以为言厉行还是会不同意,没想到他愿意一同前往,今天出乎意料的温柔体贴。 南悦兮有些吃不消了,扯着他的袖子嘱咐道:“一会儿你不要跟我说话,离我三步,不,五步远,不然苏茉姐看到又该受刺激了……” “知道你还去?就不怕她再一次自杀,推在你身上?”言厉行状若随意的淡淡道。 南悦兮却认真的想了想,压低声音道:“笨,我要是不去探病的话,别人更会借此大做文章,这样至少证明我问心无愧啊。” 笨?第一次被人用这个字形容,言厉行唇角僵硬的抽了抽,摸了摸她嫩滑的小脸,“不用怕,有老公在。” “我为什么要怕?”南悦兮很无语,可没想到带着言厉行的后果,就是苏茉只见言厉行,不见她。 南悦兮:“……” “走吧,我们回去。”言厉行果断的往回走,这么为她着想,倒是让南悦兮不好意思了,道:“我们都已经来了,你进去吧,我没事。” 言厉行沉默不语的挑眉看他,越看南悦兮越是脸红,挽着他的手臂道:“好吧好吧,我们回去!” 她才不要那么大度呢,明明苏茉就对言厉行爱得死去活来的,她要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她就是白痴! “厉行哥哥,你真的那么讨厌我,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吗?” 这时,病房里的苏茉被助理扶着走出来,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她,比以前更瘦更苍白,弱不禁风一吹就倒。 南悦兮急忙松开言厉行退开三步远,讪笑的抱着手里的那束捧花走过去,“苏茉姐,你好些了吗?我为我昨天的失礼给你道歉,没想到……” “谁稀罕你的花!”苏茉的助理一下撂开南悦兮的花束,对南悦兮的态度很凶很不满。 “燕燕!”苏茉虚弱的咳嗽了一声,抱歉的对南悦兮道:“悦兮你不要生气,燕燕只是见我这样难过,你不要生她的气,都是我,留下遗书,没想到被救了回来……” 苏茉自嘲的笑了笑,很苍白的笑,空洞的眸光越过南悦兮,幽幽的看着后面没过来的言厉行,悲凉的低声自语道:“我这一辈子就只有嫁给厉行哥哥这一个愿望,既然不能实现,救我回来又有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助理和南悦兮能听见,南悦兮清澈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心如死灰的苏茉,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被坑了这么多次,现在南悦兮学乖了,祸从口出,即使她随便一句白话,也会被有心人抹杀成黑话,怪不得某些人沉默寡言装酷呢,这也是一种套路! 南悦兮送了礼物就要跟言厉行一起离开的,却不想突然来了个妆容清淡的中年女人,一身淡雅却华丽的米色真丝长裙,紫色的花纹,气质和苏茉如出一撤。 “厉行?”她看到言厉行,立刻就笑了起来,踩着高跟鞋快步过来,热情道:“厉行,你也来看小茉啊?” 言厉行凌厉的眉峰微不可闻的皱了皱,避开女人亲昵的碰触,冷淡道:“兮儿,走了。” 南悦兮本来是刻意跟言厉行保持距离,现在言厉行叫她,只好硬着头皮在女人的打量下快步过去,还是礼貌性的对那女人点了点头。 “你是……南悦兮?”那女人突然拉住南悦兮的手,惊讶的笑道:“不仔细看,我还以为是小纯回来了呢,你跟小纯长得真像……” 那女人不住的打量南悦兮,很惊叹的模样,而南悦兮含笑的嘴角已经越来越僵硬,纤细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 那女人大概是感受到了南悦兮的手指在用力,又看向她的手,另一边,言厉行已经揽过她的肩膀,直接将她给强行带走了。 “厉行!你爸爸身体不好,你有时间带南小姐多回家看看他,算秀姨求你了好不好?他是你爸爸啊!” 那女人还在后面絮叨,言厉行却头也不回,只有苏茉虚弱而苍白的声音在回应,“姑妈,你怎么来了?” 苏茉的姑妈,也就是言厉行的后妈,名叫苏秀,这些言厉行曾经给南悦兮提过,现在她终于看到他的半个家人了,可惜感觉并不太好…… “不用理会她!”走出医院,言厉行再次叮嘱神思不属的南悦兮,在她小脸上摸了摸,“相信外人还是相信老公?嗯?” 这次不是用姐姐来做比较,南悦兮果断的咧嘴笑起来,“信言总!得永生!” 她到现在,还是不肯叫出“老公”两个字,言厉行抿着唇沉默了两秒,打开迈巴赫将她塞进去,道:“我还有点事,乖乖回家补眠,不要晚上又给我哭!” 司机还在前面呢!南悦兮又羞又恼,抓着男人的大手狠狠咬了一口,“我不回御景苑,我要回民丰小区!” “不准!”言厉行直接否决,吩咐司机开车到御景苑,还要在外面守着不让她跑,气得南悦兮想要跳出窗子再去咬他一口了,这个霸道的坏男人! 司机老杨在前面笑呵呵,打趣道:“我跟了言先生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言先生笑,言太太,也只有你能让言先生笑起来了。” 南悦兮愣了愣,心念一动,斟酌着问:“杨叔,你跟了言厉行这么久,知道苏家大小姐苏纯净吧?” “苏纯净?”老杨想了想,摇头,“没听过,我跟言先生八年,就知道苏茉小姐,老板的事我打听多了也不好是不是?我也是看言太太随和,才敢跟言太太多说几句。” 老杨笑得很憨厚,南悦兮则是唇角抽搐,好吧,她随和,只是杨叔跟了言厉行八年都没见过苏纯净,那苏纯净已经离世了这么多年了吗? 八年,当时她才十三岁呢,已经去了白燮城,真是有缘,她的噩梦那段痛苦时间,恐怕也是他的噩梦…… 迈巴赫忽然停下来,前面似乎发生了车祸,堵车,排了好长的车水马龙,老杨也下车去前面询问情况了。 南悦兮一个人在车后座里揉着疼痛的太阳穴,心里有些莫名的堵得慌,明明知道不该介怀,却就是怎么也驱不散那个死疙瘩。 毕竟,那是言厉行曾经爱过的女人,前女友,未婚妻,青梅竹马,他一再帮助她,也是因为她像那个人…… 南悦兮越想越憋闷,按开车窗透气,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了眼号码划开接听,“喂,小念。” “南悦兮是吧?看到右边那辆白色别克了吗?你的助理就在这里,你要敢报警我现在就杀了她!” 第70章 有人想买你的命 童念被绑架了,在民丰小区的出租房里被绑架,一路将她押到了这条道路上跟南悦兮汇合。 绑架童念的是两个年轻男人,都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肩膀上都纹着乱七八糟的彩色图案,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她不过是想出门买点零食来吃,谁知道就被绑架了,现在被胶布蒙着嘴,被尼龙绳绑着手和脚,在一个男人的推搡下贴上玻璃窗,看到了拿着电话快步走过来的南悦兮。 “唔唔唔……”童念挣扎,却被那个男的掐住脖子,咬牙切齿的凶狠道:“再动我现在就了结了你!老子手上不差你这一条人命!” 冰凉的匕首尖刃就在眼前,童念吓得再也不敢动一下,大眼睛里的泪水打着圈的转悠着,眼睁睁的看着南悦兮浅蓝色的身影越走越近。 南悦兮的手机一直在跟绑匪保持通话,防止她报警或者通知其他人,还一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走到反方向行驶的白色别克边上,敲了敲驾驶座的玻璃。 绑匪将车窗打开一条缝,压低声音道:“上车!” 南悦兮已经看到后车座里同样开着一小截车窗,露出一双泪水汪汪大眼睛的童念了,抿着唇冷声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要钱我没带身上,童念更是没钱,你们把她放了!” “少啰嗦!上车!不上我现在就弄死她!”车后座的男人恶声恶气,声音听起来很疯狂,像个神经病或者变态杀人魔。 南悦兮回头看了眼,绑匪立刻凶神恶煞的吼:“还看什么看!上不上车!” 南悦兮最恨被威胁,不屑冷笑道:“你以为凭一个助理我就连命都不要了?我跟童念才认识多久,你们打听清楚了吗?真是可笑!想弄死就弄啊,你弄死了我正好报警,猜猜看我们谁才能笑到最后!” 南悦兮故意拖延时间,努力的四处寻找着,很奇怪为什么感受不到被附近的涂山,原来之前车上一直感觉到被跟踪,不是涂山,而是这辆车的绑匪…… “唔唔唔……”童念使劲的摇着头,恐惧而又不敢相信的盯着南悦兮,两个绑匪也有些傻眼了。 南悦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正要去掰后车门,却见后面那个变态杀人魔扬起匕首,用锋利的刀尖抵上童念的脖颈动脉,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不要!”南悦兮脊背一寒,急忙脱口出声,恨恨的咬了咬牙,“把刀挪开!我跟你们走!” 童念“唔唔唔”的摇着头,摇得更凶可,那装满了满眶的眼泪珠子,终于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白色别克车远去后不久,交通事故也在交警协助下得到了缓解,拥挤的车流终于开始慢慢松动,恢复正常。 可等老杨从前面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后车座车门打开,南悦兮已经不在里面了,不过皮椅上却落下了一条碎钻女戒的项链,在很显眼的位置。 老杨很诧异,将那条项链收好,上车就给言厉行打电话,可言厉行的电话竟然无法接通,于是又打给了唯一知道的另一个联系人,荣美谣。 荣美谣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在跟一个客户送合约资料,听老杨说南悦兮在车上留了一条项链就不见了,很不耐烦的冷笑。 “老杨你不用担心,南悦兮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会防身术,不会有事,肯定是不想回去御景苑才偷偷跑掉的,放心吧,我来给总裁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荣美谣顺手就给言厉行拨了一个,照样是无法接通,不由疑惑的暗自嘀咕,“这小子哪去了?” 恰好这时,那位客户出现了,荣美谣只好收起手机,抱着资料笑容大方的走过去,伸出右手,“您好谢总,我是帝爵国际的总裁秘书,荣美谣。” …… 废弃的液化工厂,黑漆漆的夜色笼罩四野,只有稀疏的月光从破烂的窗户倾泻进来,丝丝缕缕的光晕里。 池子里充满刺鼻的硫磺味道,冒着泡的沸腾着,飞溅出来的液体落在肌肤上,灼烫灼烫的,像是在慢慢腐蚀。 睁开眼就感受到这样的景象,还被五花大绑在最中间的椅子上,南悦兮呆滞了好几秒,不由心里十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羞恼得想撞墙。 她本来是想上车后直接干倒那两个男人,可毕竟童念的生命受到威胁,她只能暗暗一直往后瞄着慢慢找机会。 不想趁着她的注意力被转移,跟后面那个男人打架的时候,开车那个男人竟在她脖颈上插了一针,她就那么华丽丽的中了阴招,晕了过去。 话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阴了,离上次才多少天啊,又来?今年不是她的本命年啊?怎么这么倒霉不断? 她想出声,想说话,可嘴被胶布封着,手脚也被捆绑得严严实实,就和她对面同样被绑着的童念一副造型。 童念一直都醒着,见南悦兮醒过来在挣扎,也唔唔唔的叫着扭动着微胖的身体,身下的小板凳被她弄得吱吱嘎嘎的,都要断裂了。 绑匪凶巴巴的一耳光给她扇过去,怒道:“动什么动!想死啊!你要安分点我们还可以在解决了这个女人之后放了你!在动我先把你推下去!” 那绑匪指了指南悦兮,又指了指加了各种化学物品的液化池,简直比硫酸还要恐怖,连池子边沿都在慢慢的逐渐融化了。 童念却吓得一动不敢动,南悦兮也没动,只是看着那个沸腾的液化池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绑匪就拿着根钢管过去“啪”的敲在南悦兮身上。 麻蛋!劳资的胸!就不能换个地方打? 南悦兮痛得脸色瞬间就白了,这些人纯碎是在把她往死里打,下手毫不留情,是真想要了她的命,而且还是要狠狠折磨,殴打,毁容…… 南悦兮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额头上浸出豆大的汗珠,绑匪又去收拾因为南悦兮挨打而唔唔叫的童念了,南悦兮立刻趁机缩着绑在身后的双手。 “好了好了,别打了,正事要紧!” 这个时候,另一个绑匪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电源,竟然照亮了一小半的阴暗,将南悦兮的位置完完整整的暴露了出来,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她。 “快开始了!那边该等急了!老子也等不及要跟我的女神……哈哈哈……”那绑匪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 打着童念的那另一个绑匪,这才丢开被扇得满嘴血的童念,倒是很听那个人的话,提着钢管快步走向南悦兮。 而那一个负责照相的绑匪,就是很变态的那个杀人魔,自言自语般的道:“可惜了这么一张脸,谁让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戏子,还这么蛇蝎心肠,对老子最爱的茉莉女神又是毁容又是逼人家自杀的呢?坏事做多了,有人想买你的命,要把你像对茉莉女神一样先毁容,再放开你的血煮熟了喂狗,呵呵,光想想都刺激!” 那绑匪说话的时候还想象着,兴奋得直打哆嗦,催促着那个绑匪动作快一些,那个绑匪就一把丢开钢管,连着椅子抓起南悦兮,要把她往沸腾的池子里扔,手机闪光灯咔擦咔擦的亮个不停。 童念“嘭”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唔唔叫着要往南悦兮这边爬,她想救南悦兮,可惜办不到,眼睁睁看着南悦兮被抓起来。 可就在她害怕的闭上惊惧的双眸时,听到的却是男人的惨叫,蓦然睁开眼,只见南悦兮的双手不知何时挣脱了尼龙绳的束缚,惊魂一刹那将那绑匪一拳打偏在地,绑匪的右手就被池水给烫得瞬间脱了皮,长起大水泡。 这池水真毒!南悦兮满背的冷汗,差一点进液化池的就是她了!掉下去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变成癞蛤蟆…… “我靠!”拍照的绑匪气得爆粗口,抓着一根钢管冲过去,南悦兮正在费力的接着自己双脚上的死结,还没能解开,只能蹦着躲开。 而池子边上那个绑匪也爬了起来,南悦兮再也无暇去解绳子,干脆抓起地上拿根的钢管来扛了两下,没想到这两个绑匪还有两下子,肯定是惯犯! 两个男人左右夹击,她双脚不能动,快速撕开嘴上的胶布,厉声道:“是谁要你们杀我的!杀人犯法你们不知道吗?” 两个男人嗤之以鼻的嘲笑,根本不会再给南悦兮耍小手段的机会,南悦兮只有两只手能动,无可避免的被钢管敲在手臂上,骨骼碎裂般的疼痛让她连钢管也拿不稳了。 “踹她下去!给老子搞快点!快点!” 那个绑匪激动的吼着,又拿起手机来拍照,被伤了手的绑匪对着被打得半瘫在地上的南悦兮,恶狠狠的飞起一脚就要踹过去。 “砰”的一声响划过气流,那想要踹上南悦兮的绑匪直挺挺的倒在南悦兮面前,后脑上血流如注,一个小小的血窟窿,却一下毙命。 南悦兮蓦然睁大了桃花眼,猛地盯向远处的黑暗,明晃晃的车灯直直的打过来,黑色豪车在夜间窄小的山路上飞速狂飙。 第71章 我好想你,怎么办? “言厉行!”南悦兮脱口而出,挣扎着被捆绑着双腿,和被钢管敲得折断的右手,费力的想要爬起来。 其实黑漆漆的,她根本看不到那辆车是什么牌照,什么车型,不过那种狂野的速度,她曾有幸体验过,本来窒息的心跳一下子像是回光返照般鲜活了起来。 “该死!”还活着的那个绑匪见状怒了,变态的杀人魔抓着匕首将脚边的童念抓起来,挡在自己面前,对着停下来的黑色布加迪嚣张的吼,“开枪啊!开枪我也要找个垫背的!” 真是个疯子!南悦兮激动得呼吸不均,急声道:“不要开枪!” 她已经连累了童念受到惊吓,又受了这么大的身体伤害,再因为她而死去的话,她会愧疚得生不如死的! 布加迪车门倏地打开,男人肌肉遒劲的大长腿迈下来,黑色衬衣半卷在肘间,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把黑色的小物件,一步步的沉步走过来。 高大的男人单枪匹马,却有着震慑人心的危险气场,绑匪也不由后退了两步,虚张声势的吼,“站住!再过来我现在就杀了她!” 童念半张脸都是浓稠的血迹,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倒是被匕首戳着的脖子,又一次流出了殷红的液体,越流越多,那绑匪下手越来越失控。 “你要杀的人是我!放开她!”南悦兮本来就被打得全身疼痛,爬起来都困难,现在用唯一能使出力的左手捡起钢管朝那个绑匪丢过去,可惜力道还是不行,只砸在了绑匪的脚上。 绑匪立刻将凶恶的眼神落在南悦兮身上,就是这一瞬间转移注意力的机会,言厉行心有灵犀一般就朝绑匪开去了一枪。 因为绑匪的致命部位都被童念挡着,这一枪只打中了绑匪的手臂,匕首掉在地上的时候,绑匪竟然一把推开童念,果断的扑向了南悦兮。 “去死吧!”那绑匪疯魔般的大笑着,不顾又朝他飞射过去的子弹,不要命的都要将南悦兮推下液化池,真不愧是苏茉的真爱粉! 他的生命力也够顽强,几枪下去也还拼着最后的意识想要抓南悦兮,被南悦兮激发潜力的双脚踹下沸腾的液化池同时,还拖住她双脚上捆绑的尼龙绳。 南悦兮穿的是平底休闲鞋,一沾那化学液体就烫得化开,黏着皮肉疼得钻心,本来受了这么多疼痛都没有吭一声,这个时候见到言厉行健步冲过来,不由立刻就红了眼,“老公……” 逼了她这么久,软的硬的都用过了,哪怕是在床上逼着她,她也不肯叫出这两个字,没想到现在,她却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老公”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是很神圣的,但并不是因为她没有认同所爱上的男人,所以才不愿意叫出这两个字来,而是因为她无法释怀他心里的白月光。 说白了,她内心还是有一道隔阂,纠结着她拉扯来拉扯去的,明明知道不该吃这个闲醋,可她偏偏就是学不会违心,特别是在这种事上。 现在生死关头,她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眼前只有为了她奋不顾身屡次相救的男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救她,娶她,宠她,疼她,她却已经弥足深陷了。 他是她的老公,这是事实,要是趁活着的最后一秒里不叫出来,她会后悔得死不瞑目的,她只是想要让他知道,她是认同他的,她,早已经爱上了他…… 可男人却似乎没听到她这么动情的呼唤,黑色武器在手指间敏捷的绕了一圈,精准的射击截断了被绑匪拉扯的细细尼龙绳。 同时,他那矜贵的皮鞋不做任何停歇的大步踩入液化池,不管蔓延而上的腾腾白烟,单手将往下滑的南悦兮拦腰抱起来上岸,冷峻容颜面不改色,浓密飞扬的剑眉都没有皱一下。 南悦兮却大惊失色,想要下意识的双手圈住男人的脖颈,却被骨折的手臂痛得倒吸了口凉气,急声道:“快放我下去,你的腿不疼吗?你疯了吗!” 南悦兮都快心疼死了,那化学物质的液体她还只是浸泡了一双脚,都痛得火辣辣的,不用看都知道一定血淋淋的长满了水泡,男人竟然还走下去将她安然截住,到现在还抱着她往布加迪走。 她全身都疼得要命,没有力气去挣扎,也不敢多加挣扎给他增加负担,现在即使想要看男人的腿伤成了什么样都办不到,而且男人也不给她机会。 “小念!小念还在……” “嘘。”男人粗粝而有力的手指贴在她的唇瓣上,触感有些凉意,就好似那天他给她当下爆破的那一次重现。 南悦兮不由眼眶发酸,咬着唇静静的靠在男人胸膛,由着他将她抱着一起坐上布加迪车后座,摸出手机来打电话,“三分钟,还跟不上来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男人语气冷沉而严厉,高高在上,波澜不惊,仿佛掌控着整个旋转的天地般唯吾独尊,真是个要强的男人! 南悦兮眨了眨眼,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提醒男人是不是忘了,应该先给她解开脚上的尼龙绳。 她发现,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能心安理得,仿佛时间都禁止了起来,什么都不重要了…… …… 医院,南悦兮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右手和双脚都打着石膏,唯一完好的左手还打着吊针,童念趴在床边断断续续哼哼唧唧的啜泣。 南悦兮眨了眨艰涩的眼眶,声音有些沙哑的问:“小念,言厉行呢?” “悦兮你醒了!”童念急忙蹦起来,说话瓮声瓮气的,捂着红肿不堪的下半张脸,脖子上缠着纱布,大眼睛也肿得像核桃,吸着鼻子哭,“悦兮你对我太好了,你是除了我爸爸妈妈意外,对我最好的了……” 南悦兮干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深情诉说,再次道:“言厉行呢?带我去找他!” 南悦兮想要下床,可是全身都动不了,特别是双脚都包着一层层的纱布,就跟裹粽子似的,好在病房里开着温度适中的空调。 童念见她使劲想要起身,急忙按住她,解释道:“霍少说了,让我一直守着你不准你下床,我也不知道言总在哪里,但是言总说了,你醒了可以给他打电话。” 南悦兮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笨,却又忘了自己打着吊针,静脉血管都出血了,吓得童念哇哇大叫的找护士。 南悦兮才懒得管手背上的小疼痛,拿起手机就给火急火燎的给言厉行打电话,才接通很快就传来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兮儿,疼吗?” 南悦兮没想到男人第一句话就是问她的情况,虽然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冽强势,但她也清楚他这个人多么的不显山不露水,喜怒哀乐都不行于色,深沉得很辛苦。 “言厉行……”她眼眶有些湿润,眨巴了几下才止住酸涩,小声道:“我好想你,想早点见到你,怎么办?” 南悦兮第一次对言厉行撒娇,倒是自来熟得很,自然而然的顺口,那边的言厉行沉默了两秒,徐徐道:“再叫声老公听听。” 南悦兮小脸暗暗的红了红,又捏着嗓子咳嗽了两声,软绵绵的喊:“老公,老公,老公公公公……” “噗嗤!”门外传来笑声,原来是童念带着护士过来,两个人都在外面被她的老公和老公公给逗乐了,惹得南悦兮脸色爆红,急忙挂了电话,伸着出血的小手可怜兮兮,“疼,疼死了……” 童念,小护士:“……” 另一边的VIP病房里,霍聿倾亲自穿着白大褂,净了手消了毒,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换好伤腿上的药,一边换一边啧啧的叹息。 “从小到大,我一共就见你受过两次伤,两次都是因为南悦兮,你可是当年我们军营里的不败神话,这铁定是苦肉计!呵,当初以为你对悦兮只是玩玩,没想到你还认真了……” 霍聿倾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放下手机又操作起平板电脑的男人,长眉一簇,“厉行,给小茉莉最后一次机会吧,我将她送出国去,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就算是给兄弟我最后一次情面?” 言厉行是什么样的,怎么不可能不知道这出戏是谁设计的,不错,那两个绑匪的确是苏茉的铁杆粉丝,也是苏茉用金钱和美色收买的杀人惯犯。 她想要南悦兮的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霍聿倾也没脸再要言厉行饶过她,只能用兄弟的情分去求言厉行,只为保住自己的妹妹。 言厉行挪开电脑,修长骨节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搁在腰上,抬起狭长凤眸瞧向霍聿倾,黑眸冷冽如同寒霜覆盖。 “聿倾,南悦兮是我的太太,是你嫂子,你要谨记,再有下次,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是谁!” “是,我知道。”霍聿倾点头,绯色薄唇勾了勾,笑容却有些挂不起来,按了按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道:“其实这样也好,我还担心小纯走了,你小子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也亏得南悦兮出现,只是没想到,南家的女儿,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跟小纯颇为神似呢?特别是那双眼……” 第72章 言先生的一片爱妻之心 南悦兮见到言厉行,已经是七天之后,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迈着矜贵优雅的步伐,一如既往的高冷霸气,强大的气场让人望而却步,不敢直视。 他那幽邃冷锐的黑眸微微一眯,童念正准备给南悦兮端水过去的,见所有护士都跑,她也特别识时务的跑了。 于是整个医院的小花园里,唯留南悦兮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扶着一朵火红的香水玫瑰轻轻嗅着,披散着的微卷乌发称着她白瓷清透的小脸,梨涡浅浅的微笑比天边的朝阳还明媚。 “小念,你看这花好香好漂亮,你说我偷偷的摘几朵回去养着,等言厉行来了送给他,他会不会高兴?不过就他那没情趣的老男人,肯定会笑话我幼稚!哼!我还是自己送给自己吧!嘶……” 玫瑰带刺,南悦兮被玫瑰花刺给扎了一下,细嫩的指腹浸出一粒殷红,下意识的放到唇间含住,对着玫瑰花郁闷的瞪眼,摘个花也受伤,真是倒霉到家了! 南悦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能发现周遭的变化,还以为童念就在不远处,可走过来的脚步声却不对劲,格外的沉稳有力,格外的,格外的熟悉…… “小心点,我看看。” 肩上落下宽厚温热的男人大掌,男人墨蓝色西装袖口划过她低垂的眼睑,将她口中的手指取出来轻轻吹了吹。 南悦兮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俊颜,轮廓深邃,幽眸薄唇,几天不见,似乎更加迷人,让她脆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更厉害了,就跟怦然心动的初恋少女似的。 看她脸红羞涩的小模样,男人黑眸中噙着一丝极浅的薄笑,在她手指上轻吻了起来,南悦兮脸色更红了,使劲缩回自己的手,“流氓!” 男人笑意加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才附身将那朵娇艳含露的玫瑰花给折下来,又仔细的去掉上面伤人的尖刺,这才递到女人面前,“言太太,借花献佛,不要辜负言先生的一片爱妻之心。” 南悦兮:“……真肉麻!” 爱妻?爱?南悦兮早就憋着笑了,这一刻笑容终于从嘴角咧到了耳根,接过那束花,下一刻就猛地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很轻声的道:“老公,你终于出现了,我好想你……” “小妖精!”男人将她提起来横抱在怀,自己坐在轮椅上,低头就压住女人比手中玫瑰花瓣还柔嫩的红唇,霸道而狂狷,不容南悦兮说出半个字的拒绝。 其实,南悦兮的确是拒绝的,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激吻,简直是…… 好吧,她刚才已经仔细看过了,周围除了蜜蜂蝴蝶的似乎什么都没有,而且,她也很想念他,想念他的吻…… 女人化被动为主动,已经恢复好的手臂如藤蔓一般的缠绕上男人的脖颈,挑逗似的娇声问:“想不想我?” 她骨折的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脚上嫩肉还没长完整,走起路来还有些疼,所以没有离开轮椅。 而男人的伤应该比她重多了,竟然这么快就出来常人般的走动,要不是他恢复能力惊人,那就是太想她。 南悦兮自以为是的笑着,什么心思都完完全全的挂在了清澈明亮的桃花眼里,让男人勾起薄唇在她眼皮上轻吻了一口,低声道:“你摸摸看,就知道它有多想你了。” 他攥着她的小手往下拉,却被南悦兮在薄唇上稍微用力的咬了一口,怒气冲冲的瞪眼,“流氓!你对我是不是就只有那方面的心思?你说你喜欢的是我的身体还是灵魂!” 这个问题很刁钻,南悦兮吼完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就跟初恋少女似的幼稚,不过她本来就是初恋啊…… 南悦兮很纠结,男人挑了挑浓密剑眉,捧着她撅起嘴板着的小脸,似笑非笑道:“言太太,现在知道什么叫爱了么?爱是做出来的,我要不想做,那还有爱的存在吗?” 南悦兮:“……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是就事论事,难道你认为没有心理上的作用,它也能一展雄风?”言厉行一本正经的义正言辞。 南悦兮:“……” 这都什么跟什么!好吧,虽然她嘴里在不甘心的反驳,但男人这番话她实在挑不出什么病语,反而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果然不愧是帝爵国际总裁的名人名言! 男人没有再跟她争辩,拿起她的小脚把拖鞋脱掉,轻轻吹了吹上面还没能恢复如初的红嫩肌肤,道:“米亚海湾的广告,还去不去?” “当然要去!”南悦兮急忙点头,扯着男人的衬衣领口威胁性的道:“我必须守着招蜂引蝶的某人,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过言厉行,你查出是什么人绑架了我们吗?他们只是拿钱消灾,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这个问题困扰了南悦兮太久,天天都在病床上躺着想,但行动自由受到限制,也只能凭空想象,现在终于找到能询问意见的人了。 可是男人却避重就轻,风轻云淡的道:“这次是我的失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涂山离开你身边的保护范围,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南悦兮愣了愣,抬头看着言厉行冷峻锋利的深邃俊颜,抿了抿唇,桃花眼里有着疑惑,还有淡淡的失望,只垂眸看着手里鲜艳的火红玫瑰。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他在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惜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懂其中的敷衍,他,是在包庇幕手黑手,为什么? 她的落寞他看在眼里,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枚在阳光下璀璨闪烁的戒指项链,撩开她长长的微卷秀发,重新给她戴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这段时间住院,她又瘦了些,锁骨更加凌厉,抱在怀里像是稍微用力就会将她的细腰折断似的,男人轻吻着她脆弱的脖颈,低声道:“跟着我会很危险,怕不怕?” 危险?南悦兮笑,“你认为我会害怕危险吗?而且这次的危险是因为我,你也是因为我受伤的,跟着我会很危险,你怕不怕?” 她顽皮的反问,惹得男人低笑出声,揉着她道:“笨女人,保护妻子是丈夫的职责,你要再受伤,那就是显然我这个老公的无能了!相信老公,嗯?” 南悦兮沉默了两秒,似乎在认真的思索,然后对上男人的双眼认真的点头,“你是我老公,是我爱的男人,我自然会无条件的相信你,但你要敢负我,我终其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这么狠?”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对着她板得格外严肃的小脸,倏地吻上女人的唇,终于如愿的看到那张小脸迅速变化,柔媚而娇艳,勾人而黏人…… …… “小念,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跟祸水学化妆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来祸水的推荐信,你拿着推荐信就可以去国完成你的梦想了!高不高兴啊?” 出院的时候,南悦兮换上言厉行买来的浅蓝色连衣裙,将特意找祸水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才要来推荐信,和着机票一起交给童念。 经过上一次绑架,童念因为她无辜受到牵连,她再也不敢在身边留人了,对于这一点言厉行也是双手赞同的。 童念是很想去进修的,可是又舍不得南悦兮,在她心中南悦兮是为了救她才受伤,而且跟南悦兮呆久了,把南悦兮当成知心闺蜜,就是舍不得。 任凭南悦兮说得口干舌燥,可是童念怎么都不愿意走,说要等南悦兮恢复如初,看着她拍完这则广告再去。 住院了小半个月,南悦兮现在已经行动如常了,只是医生嘱咐暂时不能做体力活,也不能长时间泡澡,还得吃得清淡,童念都快操碎了心。 童念非要做小保姆,南悦兮也无奈,上车后瞥着前面开车的某个男人,勾着童念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笑,“老实说,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涂山啊?” 童念微胖的苹果小脸一红,又噘着嘴埋怨道:“那天我都受伤成那样,他都看也不看我一眼,悦兮,涂山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他跟我说过的话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其实我知道我长得普普通通啦,也没什么长处……” “谁说的,我们小念这么萌这么可爱,涂山要是不喜欢你,那是他目不识珠!”南悦兮严肃打断童念,有感而发道:“再美的皮囊也有衰老的一天,内心丑陋的人才是真正的丑陋,所以我们不能在这个尘世里随波逐流,至少要保持本心,问心无愧是不是?” 童念先是紧张的红着脸瞅着前面开车的人,见那人没反应,这才狠狠点头,靠着南悦兮的肩膀羡慕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言总会喜欢你了,悦兮,你不但长得漂亮还宽容善良,言总可甩了梁少几百条街!悦兮你真好命!” “是么?”南悦兮呵呵的干笑了一下,善良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她不敢苟同,而且言厉行喜欢她的原因…… 第73章 晚上,看你表现 南悦兮突然兴致缺缺,而童念还在跟她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个话题,吵得她脑仁发疼,纤细的手指点着嘴唇,转移话题道:“你想知道涂山喜不喜欢你对不对?我帮你问他!” 涂山就在前面开车,南悦兮觉得男人心海底针,想要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简单粗暴的询问,她一直就是这样的! 可童念红着脸抱住南悦兮,捂住她的嘴,满脸羞涩的不让南悦兮问,南悦兮这才发现自己的确太不矜持,太不女人了,言厉行会喜欢? 于是,见到处理完事情晚一步过来机场的言厉行,南悦兮就抱住男人的手臂问出了这个问题,却被言厉行捏着下巴浅啄了一口,薄唇勾笑,“我就喜欢兮儿的豪放,特别是在床上。” 南悦兮:“……滚!”死不正经的坏男人!是被J虫上脑了吧?! 这一声咆哮,吓得边上努力想靠近的童念都给跳了起来,虽然是总裁大人在跟总裁夫人说悄悄话,她就是想要去偷听,哪里知道总裁大人俊颜都在隐隐的发黑了。 “你的助理怎么还没走?”言厉行危险的眯着眼,贴在南悦兮耳畔冷沉低语。 南悦兮急忙捂住男人的嘴,生怕被童念给听到了,更危险的低声反问:“什么意思?我的助理走不走你这么关心是几个意思?关你什么事了?说!你是不是对小念别有企图?” 言厉行:“……” 一行人离开贵宾候机室,卫生间的方向慢慢走出一个白色长裙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女人,看着那亲密相携着离开的男女,撑着墙壁的细细手指,都快将樱花粉指甲油的指甲给折断了。 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叹息,霍聿倾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大手在她肩上安抚性的拍了拍,道:“忘了他吧小茉莉,厉行不是你的良人,他这人心思太深沉复杂,而且不爱你的男人,嫁过去了你也不会幸福……” “我不需要幸福!我只想要嫁给他!”苏茉有些激动的打断霍聿倾,声音很低很急促,抓住霍聿倾的手臂恳求道:“哥,我不想离开,还有十三天,还有十三天我就能嫁给他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嫁给了厉行哥哥!我不要离开!我不要!哥,你要逼我再自杀一次吗?” 苏茉跟霍聿倾同母异父,他们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母亲的身份很尴尬,既不是霍家的女主人,也不是苏家的女主人。 先是给霍家未婚生子,被嫌弃身份低微赶出了家门,然后又勾搭上苏家做小三,却在生下苏茉,在苏茉六岁那年为了救差点车祸的霍聿倾,而香消玉殒。 那年霍聿倾也才八岁,他知道救他的就是生下他的妈妈,也知道苏茉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从那之后就对苏茉如珠如宝的疼爱,那是他对生母的愧疚,是补偿。 可苏茉却记恨妈妈是因为霍聿倾而死去,一直不肯再叫霍聿倾哥哥,这么多年没了,这还是第一次,可霍聿倾却开心不起来,反而抿着唇失去最后一丝温柔,“你要是留下来,会比自杀痛苦千百倍,你必须走!” 霍聿倾要强行拉住苏茉带她离开,苏茉恐惧的摇着头,推开霍聿倾就往机场外面跑,霍聿倾俊颜一沉,丢开行李箱就冲过去追她。 苏茉柔柔弱弱的,霍聿倾长胳膊长腿的要追她并不难,可没想到苏茉像是早有预谋,上去了一辆似乎刻意等着她的黑色路虎。 霍聿倾眯了眯眼,取下金丝眼镜来打了个电话,提示关机后皱着眉挂断,又匆忙走向停车场,上去他火红炫酷的法拉利追了上去。 路虎车上,苏茉恨恨的抓着座椅,咬牙切齿道:“我不会离开!我从小到大这么努力,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我已经是国民女神了!他们为什么都看不到?!” 苏茉一惯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么不甘的一刻,这么阴暗的一面,恐怕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肆无忌惮的展现。 男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覆盖上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是啊,我们都在努力,可那些人却不会把目光停驻在你身上,这种心情我最能理解,他们眼瞎,我们想要的,只能我们自己争取。” “我不会离开的!”苏茉深深的吸着气,将滔滔的怨气咽下去,声音恢复了平静和温柔,“我会留下来,跟厉行哥哥举行婚礼!你帮我,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懒洋洋的嘲笑道:“苏茉啊苏茉,你是太高估我还是太低估言厉行了呢?你认为言厉行那种人,是我所能掌控得了的吗?” 苏茉脸色一黯,她怎么会不知道言厉行的手段,只是病急乱投医,将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要是连他都没办法的话,那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时候,那个男人看着后视镜的方向,在苏茉殷切的目光下慢悠悠勾唇笑,“不过这次就要看你的了,你不是很会演吗?好好演,演得好,言厉行就是你的了。” 苏茉:“……” …… 米亚海湾度假村,与其说是来拍广告的,不如说是来度蜜月,难得有机会跟帝爵总裁一同出差,南悦兮很开心。 一到地方,南悦兮就被金色沙滩和蔚蓝大海迷住了,抱着言厉行的胳膊甜腻腻的道:“总裁老公,我申请先游玩三天再拍广告,反对无效!” “你这是耍流氓吗?”言厉行在她鼻尖上捏了一下,压低声音戏谑道:“晚上,看你表现。” 南悦兮:“……”耍流氓的到底是谁啊喂! 米亚海湾有不少的工作人员早已抵达做好了准备,南悦兮还没忘记他们是隐婚的关系,主动的乖乖的跟言厉行保持距离,这一点,言厉行并没有反对的意见。 依旧是酒店里各住一套房,不过秋山的时候是楼上和楼下,现在变成了邻居,走到阳台不但能感受大海的微风拂面,还能看到隔壁男人打着电话抽烟的优雅姿态。 南悦兮托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童念收拾好房间跑出去,见到南悦兮花痴的模样,不由捂着嘴偷笑,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悦兮,你们为什么要隐婚啊?” 这个问题童念老早就想问了,隐婚对南悦兮来说多不公平?明明自己老公就是帝爵国际的总裁,明明自己就是总裁夫人,还被那些小人欺负! 还有还有,让她这个八卦女郎保守住南悦兮是总裁夫人的秘密,都快辛苦死她了,她真恨不得在广播上喊一嗓子,让全世界都知道呢! 而童念的这个问题,南悦兮也很无语,吸着菠萝汁无所谓的耸肩,“谁知道!这男人桃花债那么多,说不准知道他结婚了,会引发出不少苏茉姐那样的自杀事件,那我不是罪孽深重了吗?” 童念“噗”的一声,将刚刚才偷喝了一口的果汁全都喷了出来,又指着下面的海滩惊讶道:“悦兮你看!那不是梁少吗?” 自从邹玲利进去监狱之后,南悦兮就没有再见过梁宸,这次广告她也没有详细询问李敏勤,没想到梁宸也在这次的拍摄名单之内。 梁宸凭着他当红小生的男神形象,跟几个比基尼美女的簇拥下,躺在树荫下的椅子上聊着天,那么多的美女就他一个穿着花裤衩的男人,也难怪童念一眼就认出来了。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不感兴趣的将目光挪开,准备再次落在隔壁阳台的时候,却发现隔壁打电话的男人已经不在了,真是的,进去也不打声招呼! 南悦兮愤愤然,快步走回了房间,道:“小念,我的泳衣呢?我们换泳衣一起去海边玩水啊!打望看帅哥!” “好啊好啊!”童念一听帅哥就双眼发光,可惜童念比较保守,不愿意死活换泳装,只得南悦兮一人换上出发前童念小助理挑选的泳衣。 不过这泳衣也太花哨了点吧?橘红色,还是深V,白生生的大长腿,就连南悦兮看到镜子里前凸后翘的自己,都不由有些微微的脸红,这样穿真的好吗? 眼珠子转了转,扯过米色真丝披肩裹住跑到隔壁,假装正经的敲门,“言总,我那边吹风机坏了,你的能借给我用一用吗?” 虽说这贵宾套房管理得还不错,可为了避免被有心人偷拍,她还是得做做样子,完全就是一副小员工对总裁大人的礼貌模样。 可是开门的却不是总裁大人,而是一身白裙戴着口罩的苏茉,见到南悦兮的时候不由微微一愣,“悦兮,你跟厉行哥哥一起出差的吗?” 南悦兮也愣住了,好几秒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是来拍广告的,苏茉姐也在啊,真巧。” “我不是拍广告,”苏茉摸着自己戴着口罩的脸,黯然的笑笑,“我现在这个样子,谁会找我拍广告?我就是来给厉行哥哥说点事,顺便辞行。” “辞行?”南悦兮诧异,问:“苏茉姐要去哪里?” 苏茉正要说话,里面就快步走出黑色衬衣和长裤的高大男人,俊颜阴沉沉的,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就连路过南悦兮的时候,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走了。 第74章 不越雷池的距离 言厉行这种无视自己妻子存在的行为,让身为言太太的南悦兮不爽了,很不爽。 转身,看着男人阔步离开的挺拔背影,咬了咬唇一忍再忍,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言总,你去哪里?” 言厉行从始至终都没有停顿一下,只是在电梯门前按下按钮,进去电梯转过身来的时候,才以命令的口吻冰冷道:“回房去!把衣服穿好!” 什么叫把衣服穿好?说得好似她没有穿衣服似的,南悦兮盯着逐渐关闭的电梯门,心里满腹的小怨言。 他有眼睛嘛!还知道她穿的是很性感的泳衣啊?她本来就是故意这样穿来勾引男人的,好像效果甚微啊,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南悦兮愤愤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苏茉却叫住她,温柔的问道:“悦兮,你想知道厉行哥哥去哪里了吗?” 南悦兮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苏茉,本来还阴沉的小脸上慢慢的挂起淡淡的笑容,“苏茉姐想说什么?” 南悦兮并不讶异苏茉会这样问,她并不是笨蛋,苏茉的伪善她不是看不出来,不然也不会对苏茉的刻意亲近反感而且疏远。 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从邹玲利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当然,她也有嫉妒心,而且她的嫉妒心似乎也不小…… 南悦兮为自己汗颜了一番,看向张了张口,似乎正要说话的苏茉,可苏茉还没说出什么,言厉行的房间里走出个祸水妖孽般的俊美男人。 霍聿倾似乎很喜欢白色,这一点和苏茉很相似,白色休闲服,还戴着那一副金丝眼镜,双手插在裤兜里,“小茉莉,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苏茉温顺的点头,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对于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吊人胃口,南悦兮很郁闷,却也不准备追问,不管什么事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悦兮丫头,”霍聿倾在南悦兮回房关门的时候,叫住她,道:“不要乱跑,一会儿我要送小茉莉去机场,厉行应该能赶回来跟你共进晚餐。” 还共进晚餐呢!南悦兮无所谓的嘟了嘟嘴,抓着披肩溜进房间关上门,童念惊讶的问:“悦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言总同意你穿这身泳装了吗?” “不同意!”南悦兮心里莫名的烦躁,找了借口关上卧室睡大觉,对海滩上向往的美景也没兴趣去玩了。 这一觉睡得晕晕沉沉的,反反复复的醒过来又再闭上,一直不想起床,直到天色黑尽才一骨碌的爬起来,拿着一直没有响过的手机出门,“小念,言厉行回来没有?” 童念正在外面上网吃零食,才站起来摇了摇头,南悦兮就直接沉着小脸出门了,童念呆了呆,后知后觉的在后面喊:“悦兮,你还没换衣服……” 南悦兮才没心情换衣服,穿着那身泳装就坐着电梯下楼去,这里是度假村,游客不少,一路上都有人灼灼的盯着她瞧,活像她没穿衣服似的。 南悦兮扯了扯身上的米色丝巾,遮住丰满的沟渠,可几个老板模样的老男人,还是趁机跟她搭讪,“美女,一个人吗?晚上游泳不带个男伴一起吗?很危险的哦。” 南悦兮站在电梯里,明明电梯很宽敞,却一个个跟很拥挤似的往她这边挤,她现在心情不好,懒得理会这些色狼,直接道:“我保镖在外面,你们要是不怕揍成猪头的话,再挤过来些。” 男人们闻言呵呵笑,“保镖么?谁没有保镖啊,我们没有恶意,就是好心提醒美女,交个朋友……”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南悦兮踩着人字拖快步往前走,“涂山!” 涂山是走楼梯下来的,而且速度并不比电梯慢,本来是隐藏在暗处保护南悦兮的,现在听到南悦兮叫他立刻跑过去,“南小姐!” 这涂山还不笨嘛,知道什么时候该叫她什么,比如现在也知道叫她南小姐,果然不愧是那个心思缜密之人的大BOSS手下,一个个都不简单! 有涂山出马,那身强体壮肌肉结实的模样,几个老板哪里还敢纠缠南悦兮,南悦兮也乐得清静,安然的来到沙滩上直接走向海边。 现在虽然天色已黑,但海边穿着泳衣玩耍的男女还是不少,朦朦胧胧的暧昧灯光下,解开米色披肩露出橘红色泳装裙的女人,无疑成为全场最美丽的风景线。 就连涂山也看直了眼,急忙别开鼻子蠢蠢欲动的脸,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自家总裁打电话汇报紧急情况。 南悦兮坐在海滩边,双脚轻轻拨弄着水浪,似笑非笑的看着涂山打电话,自己也摸出手机来给自己胡乱按了几张自拍照,上传到朋友圈。 很快,上面就有人秒回,“南悦兮,你也在米亚海湾?” 南悦兮没有理会那条信息,也没有理会那些夸张她身材好,或者是童念提醒她不要沾水的信息,不到两分钟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看到号码,南悦兮脸上才挂起的得逞笑容瞬间暗了,不情不愿的接起,“姐夫,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那边的盛良雍语气依旧温柔,却温柔得透着不善的危险,姐夫的心情也不好啊! 南悦兮小小的吸了口气,扯了扯干涩的嘴角,改用手指去拨弄水花,不咸不淡的道:“姐夫要是没事,那就这样吧,我现在很忙。” “忙什么?兮儿,别用言厉行做借口,他现在不在你身边吧?”盛良雍不紧不慢的轻笑道。 “……你又派人监视我!”南悦兮怒,站起身来四处警惕的寻找着,却听电话那边男人道:“在找我?” 南悦兮浑身僵了僵,猛地看向不远处的海滩热带树林,树下徐徐走出个钴蓝色手工西装的高大男人,步伐优雅而沉稳,贴在耳畔的手机散发着幽暗的蓝光。 南悦兮呼吸一窒,找了一圈没发现涂山,吓得急忙拔腿就跑,她不敢再跟盛良雍靠近,这个曾经给她只有依赖和温柔的男人,现在已经在她心里变成了洪水猛兽。 盛良雍嗤的一声笑,直接挂断电话道:“兮儿,我是你姐夫,见着姐夫就跑,我很伤心,姐夫有事给你说。” 大概是盛良雍的声音太魅力,众人都朝南悦兮和盛良雍的方向看了过来,其中还有晴天娱乐的工作人员。 好在南悦兮正处在阴暗之中,急忙往回跑,将长头发拉过来捂住脸狠狠的盯向缓缓走过来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抽着嘴角,“姐夫,有事请讲!” 他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知道她忌讳什么,不过南悦兮以前觉得是他认真的了解过她,她很开心,现在却觉得这是最讨人厌的威胁,很反感。 而男人对她的语气不善却不置可否,在她面前停下,打量着她橘红色泳装裙包裹着的玲珑身段,湛蓝的眸中笑意越来越浓,“我的兮儿,是长大了不少。” 南悦兮笑得很假,双臂抱住春光难掩的胸口,冷道:“言厉行催我回去休息了,姐夫有话就快说吧。” “是吗?”盛良雍慢悠悠的拿出支雪茄来,大热天的穿着整整齐齐的西装革履的,俊美尊贵的面庞上除了优雅就是温柔,像是隔绝在另一个的世界般神奇。 南悦兮是很迷恋盛良雍这份雍容华贵的,可现在她没心思花痴,而且她也不愿再多看这个俊美的男人一眼,很不耐烦的拿人字拖踢着沙子,这是她心事重重的习惯性的小动作。 男人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两秒,低声道:“我来这里是来谈生意的,听说你在这里拍广告,顺便来看看我的小公主过得好不好,兮儿,你永远都是盛哥哥最宠爱的小公主,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 “谁要月亮啊,海里那么大一个!”南悦兮没好气,也很不想听盛良雍说这些让人心烦的话题,果断道:“盛哥哥说话算话,我最想要的,就是盛哥哥和姐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真心话?”盛良雍笑,修长的手指撩起她鬓边微卷馨香的长发,很暧昧的距离轻轻嗅着,“我跟你姐姐百年好合了,那么你呢?” 南悦兮浑身僵硬的退开,却被男人先一步扣住腰肢,她慌乱挣扎,男人叹了口气,“我就抱一抱你,你现在这么抵触盛哥哥了,为了言厉行的话,兮儿,不值得,言厉行跟你相识多久,你跟盛哥哥相识了多久?” 南悦兮拧眉,横着桃花眼冷道:“时间不是衡量感情的天秤!我只知道你是我姐夫,言厉行是我的丈夫!我们都已经各自成家了,理应保持不越雷池的距离!” “是吗?”盛良雍贴近她耳畔,几乎是吻着她细腻敏感的耳垂,朦胧浅笑,“怎么办?已经晚了,兮儿,你十八岁生日那一晚,你身上所有的地方我都品尝过了……” “你……你胡说!”南悦兮的推拒变得激烈,咬牙切齿的道:“我明明是第一次!你……” 第75章 温柔是毒,腐心蚀骨 “你跟他做过了?” 盛良雍突然打断南悦兮,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猛地将她拉近,像是要将她融入体内一般的用力,这还是南悦兮第一次发现盛良雍潜藏的暴力因子。 他身上的名贵淡香,在鼻尖越来越浓烈,曾经是她最迷恋的香水味,现在却让她感到陌生而恐惧,想要推开却被他抓住一双手腕禁锢在身后,湛蓝的眸即使在阴暗之下,依旧闪烁着慑人的危险。 “你才跟他认识多久,就让他碰了女孩最宝贵最应该珍惜的地方,兮儿,是我太纵容你了,纵容得你连自爱都不会了是不是?!” “我不懂自爱!那么你呢?”南悦兮吃软不吃硬,被盛良雍一激,眼眶就红了,锤着男人宽厚的肩膀低声吼。 “我追着爱你的时候你把我当小孩!现在你是我姐夫了,我死心了,另嫁他人了,你又觉得我长大了,是女人了?盛哥哥,我搞不懂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现在到底想要怎么样?你都跟姐姐结婚了,想要我做你的小情人吗?你想我和姐姐效仿娥皇女英坐享齐人之福吗?我告诉你,明确的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南悦兮字字坚定,压抑的吼完自己都心跳紊乱了,小脸涨得红红的,反观男人却格外风轻云淡,仿佛只是个身处事外的旁观者,轻笑着道:“盛哥哥的确不是圣人,但我看起来真那么色欲熏心么?兮儿?” 南悦兮:“……” 做为一个跟盛良雍共同生活了八九年的女孩儿,她最清楚盛良雍的私生活多么干净,多么洁净,多么的一尘不染,对,就是一尘不染。 她的盛哥哥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他可以在表面上跟合作伙伴的女士吻面礼,却在转身就要立刻彻底清洗还要消毒。 跟她和姐姐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从不让任何人踏进他的卧室,他的书房,他的卫浴,他的个人领域不容染指。 这么多年了,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哪一次夜不归宿,哪一次去过姐姐的房间,尽管,他偶尔会跟姐姐牵手,拥抱,亲吻额头,脸颊,嘴角…… 南悦兮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姐姐结婚典礼上,他跟姐姐亲吻,也只是轻轻的贴着彼此的唇角,并不像其他新人一般热烈深吻。 见她似魂不附体一般的想得深远,男人灼灼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兮儿,除了婚姻,我可以给你你所想要的一切,回到盛哥哥身边来,言厉行爱的人可不是你,你要是被他伤得伤痕累累,我会很心疼……” “你不要碰我!”南悦兮推开男人的脸,心里各种烦躁,踉跄着想要逃跑,可是跑不掉,反被男人从后面拦腰抱起来。 “我以为你只是贪玩,没想到你这次玩得这么过头,失了身还要失心,不带你回去是不行的了!”盛良雍沉了脸,温柔的谦谦君子变得横行霸道,就连南悦兮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生冷强硬的盛良雍。 “你放开我!我不回去!我已经嫁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用姐夫来操心!”南悦兮急得胡言乱语,却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引人注意。 盛良雍知道她的弱点,所以根本不理会她无谓的挣扎,俊美无俦的脸庞在冷清月光下显得很阴霾森森,哪里还有以往半分的温柔和蔼存在。 南悦兮看着如此陌生的盛良雍,眼角越来越红,想着自己曾经是那么喜欢这个男人,还费尽心思想要将自己的初次献给他,想以此证明自己长大了,可以在他眼里升级为女人,想要一辈子和他海枯石烂。 可是那毕竟只是过去的想法,她在姐姐婚礼上心灰意冷,她伤痕累累的心是由他一手造成的,又由另一个男人慢慢修补,慢慢的填充,慢慢的累积膨胀,无法自拔。 那一个男人,是她的老公,而这个男人,是她的姐夫,即便她不计较这层道德枷锁,可是她的心里已经被她的老公分割领地,她再也不可能是以前的南悦兮了。 南悦兮抓着男人优质的西装,闭上酸涩的眼睛,很低很轻的道:“盛哥哥,你说的没错,我不但失了身还失了心,我爱上言厉行了,对不起,我移情别恋了。” 她说得很慢很认真,睁开眼来看向头顶男人湛蓝如海的漂亮眸子,她曾经迷恋盛良雍,也迷恋他的这双眼。 这么温柔这么俊美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住芳心不乱的?温柔是毒,腐心蚀骨,可惜,物是人非…… 南悦兮苦笑着,“盛哥哥,我不可能再爱上你了,即便你带我回去,我对你已经死心了。” 她这么平静的说出残忍的事实,盛良雍终于停下来,看着怀里他一手养大的女孩,已经由青涩蜕变成绝色尤物般的小女人,而她的蜕变,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盛良雍抿紧了浅色薄唇,下一刻却倏地笑了起来,“我用了九年时间将你养大,让你爱上我,言厉行却只用三个月就让你移情别恋,我的兮儿让我刮目相看,是我管教无方,回去再重头管教过!” 盛良雍是铁了心要带走南悦兮了,这充满恶意的言辞,让南悦兮心慌意乱,本来一直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现在被逼得去咬他的手臂。 盛良雍微微蹙了蹙眉,一个洁癖严重到如此地步的男人,是无法容忍别人这种接触的方式,南悦兮也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趁着盛良雍松懈蹦下去跑得飞快。 她跑得很快,即使知道后面的男人并未追上来,但还是跑到了人多的地方菜停下来,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沙滩上面,心跳都快蹦出来似的。 她纯碎是紧张的,觉得自己都快被逼疯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进展成这个样子,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所谓的姐夫相处了,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她的姐姐,太对不起言厉行…… “南悦兮。”身边走来一双穿着拖鞋,布满均匀黑毛的大长腿,穿着花花绿绿游泳裤的年轻男人,大晚上的戴着一副墨镜,拿着一部最时尚的手机。 南悦兮不想理会他,现在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休息了几秒站起来就要离开,却听他道:“我看到了,你跟你姐夫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你说这种资源要是曝光的话,别说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你姐姐该有多生气?” “……你有病吗?!”南悦兮猛地回过头,直接扑向梁宸手里的金色手机,想要销毁他正在耀武扬威的证据。 可就算她抢去了,也没有密码开锁,干脆果断的“啪”的一声丢向海面,冷冷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梁宸难得的没有生气,笑得好似带她离开白燮城的时候一般温和,轻声道:“这么重要的资源,我肯定早就备份到邮箱了啊。” “你……”南悦兮气结,攥紧小拳头咬牙切齿,“你想怎么样?!” 该死的!她平生最讨厌被威胁,现在却是一再的被威胁,一个个都在威胁她,偏偏她又不得不被威胁,娱乐圈留不留不重要,可是姐姐……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梁宸逼近南悦兮,目光落在她橘红色的泳装胸口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又伪装正人君子的抬起头,低声道:“嫁给我,悦兮,我一直都想娶你。” 不错,梁宸从假扮南悦兮男友的时候,就以想要娶她为目标,一直都是想要娶她,南悦兮也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坚持的想要娶她。 梁宸再也不是晴天娱乐的接班人,他垂涎NAN集团和盛世集团,他以为娶了她就能分得一杯羹,真是白日做梦! 南悦兮冷笑,不顾周围围观的众人,认出他们是艺人,而拿着相机捕风捉影的众人,一字一句道:“我就是嫁给一头猪也不会嫁给你!想说就说吧,看看你最后能不能得到半分好处!” 南悦兮半勾着唇笑得颇有些邪魅张狂,冷冷的转身走人,她敢肯定梁宸不会到处乱说,毕竟这件事牵扯了盛良雍,给她南悦兮难堪不算什么,可是,他敢去得罪盛世集团吗?呵呵…… 南悦兮一直都在笑,不过却是在苦笑,自嘲的笑,所谓的爱情,到底孰真孰假,到底谁才是真情,谁是假意? 他们一个说愿意给她一切,却除去婚姻,一个说愿意娶她,却暗地劈腿,一个娶了她,护着她,却所有人都在说他并不爱她,她只是替身…… 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就在眼前,刚才不久才被她推开的盛良雍,正衣冠楚楚的坐在里面的沙发跟几个大老板谈论着什么,秘书站在边上抱着文件。 他果然是来谈生意,顺便来看她的笑话,给她添添堵,找找麻烦,然后再冷眼旁观的看着她身陷泥沼,她严重的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无路可去,无路可退。 南悦兮讽刺的勾了勾唇,转身离开酒店,却在回过头的时候,就见到风尘仆仆疾步过来的男人,雕凿般的冷峻五官比出门的时候还要阴沉。 第76章 从现在开始,隐婚结束 南悦兮现在心情很乱,谁也不想见,所以即使被男人如捕猎一般牢牢锁定,还是果断的往外走,视而不见。 他们本来就是隐婚不是吗?她这样做本来就是没错的不是吗?之前才到米亚海湾的时候也是这种模式不是吗? 可男人在她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竟然猛地伸出修长猿臂将她给拦腰截住,众目睽睽之下,就那么将她公主抱。 现场沸腾了,晴天娱乐的工作人员们,米亚海湾因为拍摄广告而特意赶来捕风捉影的记者们,所有人都震惊看着帝爵国际的总裁大人抱起了绯闻女神的小艺人南悦兮。 闪光灯咔擦咔擦的亮个不停,这是一条多么劲爆火热多么价值不菲的绯闻,奇异的是竟然没有保镖来驱逐他们的偷拍,记者们越拍越激动,越拍越兴奋,拍照拍得手抽筋。 人群里全是来拍摄广告的女艺人们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梁宸也在其中,目瞪口呆得下巴都快掉了,一个盛良雍就够他吃瘪了,现在又来个言厉行,这…… 梁宸不由看向酒店大厅里面的盛良雍,却见盛良雍也和几位老板一般面含微笑的看着外面的场景,手里拿着一支点燃的雪茄缓缓的在唇边吸了一口,又尽数吐出,白烟模糊了他的极致温润的眉眼。 面对爆炸似的场景,当事人南悦兮也是一头乱麻,抓着男人的衣领低声道:“言厉行你干什么?你又受什么刺激了?我们是隐婚啊……” “从现在开始,隐婚结束!”言厉行打断她,却并没有看她,冷锐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大厅沙发上抽着雪茄的盛良雍身上。 盛良雍眯了眯湛蓝的眸子,缓缓取下只出不进的雪茄,在烟灰缸上面磕了磕,又转过头跟大老板说起什么。 南悦兮顺着头顶男人的目光看了一眼,小脸也是微微一沉,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在闪光灯的一路追随下进去电梯,那沸腾的众目焦点才消停了下来。 南悦兮一直没有动作,这时候才淡淡的笑了笑,搂着男人的脖颈问:“言厉行,你去哪里了?走得那么急,是公事还是私事?” 言厉行俊颜沉得滴墨,垂眸看她的时候,黑瞳里面有着明显的怒意翻腾的暴戾,让南悦兮不由心口一紧,抬手抚平他皱起的凌厉眉峰,淡淡道:“不想说,就不说吧。” “南悦兮,”言厉行叫她,冷沉的声音并不比他的脸色好多少,“跟了我,后悔了吗?” 南悦兮微愣,摇头,“没……” “没有吗?”言厉行打断她,语气似乎更加不好的,却一直等到回到他的房间关上门,将她放到沙发上才摸出手机按开一个通话录音。 南悦兮眼皮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里面传出她的声音:我追着爱你的时候你把我当小孩!现在你是我姐夫了,我死心了,另嫁他人了,你又觉得我长大了,是女人了…… “我是他人?”言厉行附身撑着沙发,薄唇略微的勾了勾,却尽是危险而压迫性的冷笑。 南悦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跟盛良雍的对话会一字不漏的传输到了言厉行那里,梁宸是不可能这么清晰的录音的,难道是涂山? 南悦兮笑了,淡然的反问:“你说你是让涂山保护我的,其实,你不过是让他跟踪我罢了,你要他收集这些是想要做什么?言厉行,我现在已经跟你睡过了,你要是别无所图想离婚随时可以,不用搞这么多花样!” “你说什么?”言厉行抬起她倔强的小下巴,薄唇抿得像是一条直线,额头青筋跳动,“是谁说会无条件的相信我的?我让涂山跟踪你?要不是涂山给我打电话,今晚我也不会十万火急的赶回来坏你的好事是不是?” 好事?南悦兮小脸猛地白了白,她承认她因为心情糟乱的原因,说话是口无遮拦了一些,也的确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可是她没想到他会因为这段无头无尾的录音,就这么想她! 南悦兮小口的深吸着气,推着男人如山的沉重身躯,咬着牙道:“你神经病吗?言厉行你今天是不是出去感染了病毒?就算没找到苏大小姐,也不能将所有的不是都推在我身上,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 南悦兮也忍无可忍了,将憋了一整天的怨气都吐了出来,想到他风风火火离开的身影她就火大,虽然她一直想着耳听为虚眼见也不能为实,可现在她是真的被气到了。 言厉行也是微微的愣了愣,随即眯起狭长的眸,沉声问:“苏茉告诉你的?还是你姐夫?” 南悦兮不屑的“嘁”了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才不会告诉他,这不过是陌生的手机号码发给她的信息,已经发过好几次了,比如说什么她只是苏纯净的替身啊,苏纯净迟早有一天会从坟墓里爬出来什么的。 发信息的人简直就是心理变态,可这些陌生号码被她拉黑也没用,拉黑一次换一个号码,到后来她也懒得去理会了。 她以为她可以很大度的对那些流言视而不见,可现在她才知道,她不过是憋在心里,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只要给她一个出口就会爆发。 南悦兮吼得眼睛都红了,满脸的怨妇模样,让上方阴沉着俊颜的男人抿了抿唇,倏地勾起,“报复我?” “我没那么幼稚!”南悦兮怒声反驳。 “是吗?”男人大掌抚过她纤细光滑的肩膀,探上她泳衣后面的蝴蝶结,轻轻一拽就散开,男人停在耳畔的声音性感得魅惑,“让你换衣服不换,跑出去招蜂引蝶,自己说该不该被罚?” 南悦兮现在正心烦,哪里肯让男人碰她,拳打脚踢又抓又咬的像只发毛的猫儿,“言厉行你别碰我!你不是说也说我刚才差点好事将成了吗?你也不嫌恶心?” “那就洗干净再做!”男人本来才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黑着脸将她强硬的抱起来,大步往浴室的方向走。 南悦兮被他的自白暴力气得眼眸通红,抓着男人的衬衣领口尖锐的道:“我说了不做!言厉行!我不是你的泄欲工具!也不想做谁的替身!既然你想要找回你的未婚妻,那我退出,我祝福你们行了吧!” “南悦兮!”男人脸色已经沉得滴墨了,一把将她按上冰冷的瓷砖,因为不小心碰触到淋浴开关,冰冷的清水如同磅礴大雨一般落下来,淋得南悦兮一个激灵。 下一刻,男人温热的身躯裹覆过来,将落汤鸡的她搂在怀里护着,并没有关掉冷水,只是被他调成了温度适中的热水,粗粝的大掌搓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从头到脚。 南悦兮本来就是穿的泳装,可男人全身都被淋得湿漉漉的,紧贴在他健硕伟岸的身躯上,黑色的衬衣无法掩饰男人让人热血贲张的胸肌,腹肌。 可惜,现在的南悦兮根本无暇花痴,脖颈上被男人擦得疼痛无比,像是要给她搓掉一层皮,气得她抬着小脚使劲的踢着男人遒劲结实的大长腿。 男人却对她的三脚猫无动于衷,还扯开她凌乱松散的泳装,面无表情的沉声问:“他还碰了你哪里?” “言厉行!你混蛋!”南悦兮抬起攥紧的小拳头,就要一拳揍过去,能忍到现在都没有揍人,这已经是极限了,谁让她舍不得呢? 可男人倒好,一本正经的发泄着他的不爽,可是她又能痛快到哪里去?她也很难过的好不好?他一句解释都没有,反倒怨起她偷人了? 南悦兮的拳头毫无意外的被男人给抓住,心里堵得难受,干脆冷漠的闭上眼,可男人落在唇边的亲吻却格外温柔,低声道:“兮儿,是我失控了,不是因为小纯,是因为你,因为那个人是盛良雍。” 盛良雍,是南悦兮暗恋了八九年的男人,就冲这一点,对言厉行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即便南悦兮口口声声的要割舍那段孽缘,但要忘掉一个这样的男人,岂是一朝一夕的事? 言厉行难得的解释,可南悦兮听不到里面的醋意,反而被那一句小纯,引得自己醋意大发,小纯,多亲昵的称呼,言厉行称呼她兮儿,还是在床上动情之时…… 南悦兮自嘲的笑了笑,撑着男人不知道何时褪去衬衣的紧实臂膀,咬着不自由自颤抖的牙关,强行止住不该出口的声音,冷冷问:“那么,等你的小纯回来,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男人动作猛地停住,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眼眶发红的小女人,两秒后,轻轻的,似怜惜的吻上她的唇,“笨女人,是谁说即使小纯回来,你也不一定会输给她的?你的自信呢?” “自信被狗吃了!”南悦兮瞪他,觉得还不够明显,再加一句,“被你吃了!” 男人笑意加深,轻吻也加深,声音沙哑而低沉,“兮儿,我的小妖精,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我的言太太,此生只有你一个。” “可是那又怎么样?”南悦兮讽刺的笑,“盛哥哥娶了姐姐,不是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一心二意?” 第77章 言太太,早安 “拿我跟你盛哥哥比?”男人捏起她的下巴,灼灼黑眸微微眯起,危险的寒霜在其中萦绕,惩罚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南悦兮闷哼了一声,推着男人烫手的俊颜,满满都是不加掩饰的抗拒,这小女人的醋坛子打翻了可不好收拾! 男人搂紧她纤细的腰肢,将被折腾得软绵绵的小女人抱起来,一起躺进放满水的浴缸,温暖的清水因为两人的体积而满溢,淅淅沥沥的如同靡靡春雨。 男人清楚的知晓她的敏感点,南悦兮再倔强,也被他撩拨得溃不成军,咬着男人的手臂嘤嘤的哭泣出声,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展现出她柔弱无助的可怜模样。 男人却故意逗她,咬着她的耳垂道:“兮儿,叫老公。” “……”南悦兮咬着干涸的唇瓣摇着头,“大坏蛋,大混蛋,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只对你坏,”男人顺着她的耳根到锁骨,拽着那枚戒指从她脖颈上取下来,细细的银色项链滑入水中,在水晶灯下涟漪轻泛,流光闪烁。 南悦兮愣了愣,本泛起红潮的小脸有些微微的褪色,桃花眼黯然无光,可是下一刻,男人就将她死死抓在他后背上的小手拿起来,准确利落的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设计的戒指,尺寸再合适不过,像是跟她纤细匀称的手指天造地设,细细的碎钻像是泛着月光的海浪,很是迷人。 南悦兮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这时,男人就跟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枚同款男戒,递给震惊得瞪大了桃花眼的小女人,“兮儿,给老公戴上。” 南悦兮眨了眨还红彤彤的迷蒙桃花眼,狐疑的看向男人,“你不是说只有一枚?还是祸水拍下来给你的?” “的确是霍聿倾拍下来的女戒,不过另一枚男戒,在很早之前我就偶然间买了下来。”男人解释得一本正经。 南悦兮还是疑惑,“很早是什么时候?你为什么要买这款男戒?为什么不买女戒?为什么知道是我设计的?” 南悦兮的问题一问就没完没了,男人显然没有耐心回答,单臂撑着浴缸,将底下的女人抱起来换了个位置,那双才长出嫩肉的红红小脚,被他抓起来放在胸膛。 亏他还记得她不能泡太久的水!南悦兮冷哼了一声,却忍不住脸色通红,踢了踢腿,这个姿势实在太羞人…… “这么主动?”男人似笑非笑的戏谑勾唇,跟哄小姑娘似的,再次哄道:“想要,就先给老公戴上。” 南悦兮:“……鬼才想要!” 要不是想逃逃不了,她已经甩脸走人了,反正折腾到现在还一脸欲求不满的人不是她,他满不满关她什么事! “兮儿,”男人对别扭的小女人好气又好笑,在她圆润精致,水嫩雪白的脚趾头上咬了一口,低道:“我的言太太,言先生很爱你,爱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啥?”南悦兮无辜的眨着眼,小手指掏着耳朵,“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先把戒指给我戴上。”言厉行挑眉,将戒指放在她手里。 南悦兮傲娇的噘着嘴,尽管笑容有些快憋不住了,耳根也红得贼厉害,但还是倔强道:“你先再说一遍!” “先戴上!”男人坚持。 “你先说!”南悦兮也犯起了混。 “先戴!” “先说!” “戴!” “说!” “我爱你。” “我……我也爱你。” “我更爱你。” “我更更更更更爱你!” …… 所谓的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要心跳还在继续,就没有在床上搞不定的事。 南悦兮懒洋洋的躺在大床上,伸着手指看着无名指上面的戒指,轻纱窗帘被清晨的微风吹开,朦胧的光晕映照得指尖晶莹透明。 她的戒指没有什么改变,那枚男戒却稍微修改了一下,尺寸变大了那么一点点,毕竟言厉行的手指是粗粝而有力的,不似那个人养尊处优,钢琴师一般的细长优美。 南悦兮瞧着那枚戒指,想到昨夜被男人轻而易举就逗得说出那么多肉麻的话,现在都觉得脸红心跳,那个大坏蛋真是坏死了!坏透了!所能想到帝爵国际高冷总裁这么会说情话的?真要命! 不过在昨晚将委屈吼出来之后,她现在心里舒坦多了,他对前女友恋恋不忘又如何?都是过去式,她这个现在进行时才斗不过一个过去式?哼! 南悦兮又在大床上滚了两圈,这才软绵无力的爬起来,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明明出力的是他,怎么被折腾得最惨的却是她呢?毫无逻辑啊? 该死的大坏蛋!南悦兮一边暗自腹诽,一边吸着凉气慢慢的穿上男人的浴袍,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竟然发现童念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过去捏她胖乎乎的小脸,“小念,小念你口水流出来啦!” 童念“啊”的一声叫,鲤鱼打挺的跳起来,见到南悦兮一脸坏笑,才发现自己又被骗了,噘着嘴翻白眼,“悦兮你见色忘友啊,我昨晚担心了你一晚上没睡,打电话也关机,要不是早上言总打电话让我过来守着你,我都不知道你原来一整晚都在跟言总共赴巫山云雨!” 南悦兮心虚的咳嗽了一声,手指无意识的摸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问:“言厉行有说他去哪里了吗?” 她实在被折腾得够呛,够累,模模糊糊的记得,他天才蒙蒙亮就起床了,似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了句让她乖乖睡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童念疑惑,“你给言总打电话啊!悦兮,我觉得你脑子有时候短路啊,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真的耶!” 南悦兮:“……” 南悦兮是不会给南悦兮打电话的,那样显得她太黏人,而且像上次一般,打过去却是荣美谣接听,那是在给自己找气受,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言厉行有亲自给她点餐,她这才洗漱完毕,服务员就把餐车推过来了,营养丰盛的早餐,上面还有一大捧鲜艳的火红玫瑰。 南悦兮不由耳根红了红,可自己还没伸出手,就被童念激动的先一步抱了起来,口中嚷嚷道:“啊啊啊!言总也太浪漫了吧!还送九十九朵玫瑰花!还有卡片呢!言太太,早安,爱你的老公……” “小念!”南悦兮这下不止是耳根红,连白皙的小脸都红透了,急忙夺过那张肉麻的卡片,对憋着笑的服务员放了张红钞票的小费,挥手道:“谢谢啊,你先走吧。” 服务员连声道谢的离开,南悦兮这才关上门,还在看反复看着那张卡片,童念却已经一边吃着披萨,一边按开了电视遥控器,还在口齿不清的羡慕道:“言总也太好了吧!悦兮你幸福死了!爱你的老公,哇塞!哇……” 童念还没惊叹完,就见到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的节目,一直低调没上过电视的帝爵国际总裁,虽然只是个朦胧较远的侧影,但抱着南悦兮的镜头还是让童念一眼就认了出来。 “啊啊!悦兮你快看!你跟言总合体上电视了呢!这不是就是米亚海湾吗?你还穿着我给你买的泳衣呢!”童念激动的大叫。 这是昨晚记者偷拍下来的照片,言厉行并未阻止,没想到这么快这么顺利就流传到电视上面了,那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被言厉行潜规则的小三?还是下属勾引上司?言厉行知道吗? 本来不想打电话的,但现在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来开机,可还没给男人拨出去,就见到上面显示了好多来电提醒,有李敏勤的,梁宸的,还有盛良雍…… 南悦兮忽然觉得头疼,隐婚的时候觉得是男人不在乎她,现在被曝光了,又感觉似乎更麻烦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神经分裂,太难将就了! 正拿着手机发着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显示的是言厉行的私人号码,南悦兮抿了抿唇,拿着手机进去卧室里面才划开接听,试探性的问:“谁?” “你老公,”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显得很不悦,“连老公的电话号码都忘了,是想今晚再被惩罚吗?” 南悦兮唇角一抽,哼道:“谁让你不看好自己的手机,还让秘书帮忙接听,万一这次又是哪位美女呢,我怎么敢乱说话,曝光了你的隐私怎么办?” “还有你不敢的?”男人低笑,“是谁曝光和我潜规则的?现在算是扯平,我言厉行的女人,看谁敢动!” “……你这个大醋缸!”南悦兮磨牙,就知道昨晚男人醋意大发了,所以才往她身上贴标签,商人就是商人! “知道我是醋缸,就少惹我,除非你想要像昨晚一样的……” “言厉行!你大清早就耍流氓!”南悦兮红着脸跳脚,恨不得冲到言厉行面前去咬他一口,却听到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第78章 我们的不正当关系 “南悦……南悦兮小姐,请问您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剧组全部待命,都在等着您。” 总导演亲自上门,来提醒南悦兮拍摄广告,还准确的找到了言厉行的房间来,将南悦兮抓了个现行,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南悦兮窘,在导演心照不宣的暧昧小眼神下,强自佯装淡定的对电话那头微笑道:“我要去拍广告了,就这样吧,再见。” 经过各大媒体火热转载,南悦兮现在潜规则上了言厉行,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剧组所有人见到她不是点头哈腰,就是退避三舍,活像她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BOSS似的。 对于她来米亚海湾做广告女主角,总导演之前还十万个不满,现在却无处不殷勤,童念这个助理的活都被人抢着干了,一个个就跟侍奉女王似的款待着南悦兮。 这转折太大,南悦兮受宠若惊,赶紧抱着童念给她插上吸管的椰子吸着压紧,两个工作人员还在给她整理飘逸宽大的浅蓝色裙摆。 相对大多数人的无事献殷勤,争风吃醋的还是大有人在,几个平时参演过很多节目的大牌,围在一边搔首弄姿的,对南悦兮暗暗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的骂着南悦兮狐狸精。 当然,她们也只能在暗处悄悄的讨论,不敢被南悦兮给听到,毕竟南悦兮现在是总裁大人的新宠,万一惹怒了这位新宠,她们这些是吃不了兜着走,想想都可怕! “你们听说了吗?其实这次广告是要苏茉姐拍的,你们说苏茉姐怎么会那么巧会毁容?拍摄《笙与箫共舞》的时候,南悦兮差点被炸成肉酱,刚好遇上言总,被言总英雄救美?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呢?” “是啊是啊,南悦兮肯定就是那个时候勾搭上言总的,还抢了苏茉姐的广告,听说苏茉姐跟言总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南悦兮这个绿茶婊心机太深了!” “可不是,要不是靠着梁少,她能进来娱乐圈?还一来就马不停蹄的攀高枝,一会儿是陈导一会儿是霍少,连梁少的爹地梁总都不放过,现在又是言总,啧啧,真是贱女人一个,丢我们女人的脸!” “……”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南悦兮听不到,不代表其他人听不到,就在边上的梁宸一张唇红齿白的鲜肉脸憋成了青绿色,头顶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原。 虽然他知道这些都不是全部真相,但他就是气得冒烟,仿佛南悦兮真的勾引了一个又一个,他就真的只是她进入娱乐圈攀高枝的垫脚石而已,真是好大一口窝囊气! 梁宸看着南悦兮在助理童念的搀扶下走到海边,看着她被海风吹起裙摆和长发,看着她跟蓝海公主似的美丽高贵,越看心里越是憋得慌,不甘,愤怒,还有懊悔。 要是他没有跟邹玲利劈腿,没有在她面前展现本来面目,那么她现在应该还是他梁宸的女朋友,怎么也不会成为现在帝爵国际总裁的新宠! 得不到姐夫的爱,就自甘堕落,宁愿做一个地下情人,也不愿意嫁给他,真是犯贱,贱到骨髓里了! 手机在旁边震动,梁宸瞥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四处瞅了瞅才拿起来,压低声音道:“不是说了不合作吗?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他想要直接挂断电话,可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梁宸手指一顿,没有再挂断,直到导演叫他的名字让他出场了,他才低声道:“我再考虑考虑。” 现场拍摄海景,成群的美女和成群的帅哥追逐戏水,一个个长裙花环,将打扮得最精致高贵的南悦兮众星拱月的簇拥着,场面绚烂而美丽。 办完事赶回来的言厉行,远远就看到在金色海滩上拉着裙子转着圈的南悦兮,长长的浅蓝色裙摆就跟盛放的花朵似的,他的小女人人比花娇,白皙小脸在金色阳光下晶莹剔透,桃花眼熠熠生辉,一颦一笑勾魂摄魄。 言厉行单手抄在裤兜里,薄唇抿着一丝浅淡的上扬弧度,让跟在边上一直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的梁树德更加汗流浃背了。 这个现在又把绯闻炒的热火朝天的南悦兮,竟然成了总裁大人的新宠,新宠的前任还是他的宝贝儿子。 最为让他心惊胆寒的是,他在南悦兮和梁宸分手之后,还为了帮助儿子追到南悦兮,而一度封杀南悦兮…… 梁树德现在的心情,对于众工作人员来说也差不多,一个个看着总裁大人亲自来探班,目光那么明显的落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更加证实了绯闻上两人曝光的奸情。 言厉行引发的骚动那么大,南悦兮自然也看到言厉行了,脸上的笑容有些憋不住的停滞了两秒,然后又止不住的扩大,但即使她笑得千变万化,导演也给她一次过了,还连番夸赞她表演很到位。 南悦兮汗颜,导演喊停了也没有过去似乎等着她投怀送抱的男人那里,而是故意往她休息的地方走,看天看地看海就是不看他,也不管童念在边上很不识时务的一个劲提醒。 梁宸从边上走过,冷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别做梦了,谁都知道言总为了死去的未婚妻至今不娶,你以为他会娶你?就你勾三搭四还垂涎自己姐夫的骚样……” “你有病吗?有病回你的精神病院吃药去!”南悦兮忍无可忍,攥紧了小拳头真想一拳打过去得了,但现在她跟言厉行成了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她知道她冲动的后果,就是给言厉行招黑,本来是她欺负人也会说成是言厉行在仗势欺人,言厉行又是那么低调的人,算了,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毕竟言厉行就在旁边,梁宸也不敢跟南悦兮当面争执,又冷哼了一声,“我看该去精神病院的是你才对!” 南悦兮:“……” 南悦兮很郁闷,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眼瞎,怎么会认为梁宸是好心人呢?就因为他出动提出帮她,做她的男朋友,帮她离开白燮城? 眼瞎啊眼瞎!南悦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朦朦胧胧的视线里,就是某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逆着金色阳光神祇般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跟她对视了两秒,波澜不惊的淡淡开口,“戒指呢?” 昨晚被男人拆掉项链,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又被她在早上出门的时候,悄悄的取下来藏在了钱夹里面。 毕竟他们的关系现在还暧昧不清,戴上戒指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这种朦胧神秘的关系,不该由她来戳破。 南悦兮眨了眨桃花眼,勾着涂抹了樱花色唇膏的嘴角浅浅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一大早是去哪里了?” “送瘟神。”男人高深莫测的吐出两个字,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长腿自然的优雅交叠,慢悠悠的从裤兜里取出烟盒和打火机来。 “瘟神?”南悦兮一脸的懵圈。 “你猜。”男人并不打算给她解答疑惑,捏着香烟缓缓的抽起来,有一下没一下按着打火机的拿根修长无名指上,是她在意乱情迷之时亲手给他套下去的那款男戒。 南悦兮心跳有些不正常,红着耳根挪开视线,却看到周边一个个的都在偷偷的瞟着她,就跟围观猴子似的。 这样的感觉并不美好,她讨厌被当做异类,因为他们的眼神里并没有尊敬,有的只是潜藏在内的鄙夷和讽刺。 南悦兮小小的吸了口气,抬眸看向对面还盯着她的手指,脸色略有些阴沉的男人,淡淡道:“言总,失陪。” 她站起身来,却被男人攥住纤细的手腕,径直将她按上自己的大长腿,将她搂在宽广伟岸的怀抱,贴着她的耳垂低声问:“又生气了?阴晴不定的小妖精。” “我又不是气球!哪有那么容易生气!”南悦兮很不习惯的挣了挣,即使不去看,她也能感受到现在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的炙热,比头顶的太阳还灼灼。 远处,似乎还有熟悉的闪光灯,那些记者因为昨晚被言厉行默许传播资源,现在更是肆无忌惮了,不过言厉行照旧没有去阻止。 南悦兮抿着唇,小手在男人横在她纤腰的大手上的戒指点了点,轻声道:“言厉行,为什么突然想要曝光我们的不正当关系?” “不正当?”言厉行挑眉,大掌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还是十字交叉紧扣的那种,大手牵小手,宛如世间最热恋的情侣,“言太太,昨晚不够,今晚想要更多是不是?” 南悦兮嗤笑了一声,“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放心,”男人邪魅勾唇,某处蓄势待发,“想要累死大牛,那小田就要多加配合才行。” “……你!流氓!”南悦兮脸色爆红,急忙从男人身上跳下去,慌不择路的跑了,弄得童念莫名其妙的去追。 而等南悦兮一走,言厉行唇角的笑容就迅速消失了,抬起左手无名指,上面的钻戒在阳光下璀璨而夺目…… 第79章 我自己把它废了 米亚海湾的广告拍摄完毕后,剧组陆续离开,南悦兮在言厉行的要求下多留了两天,只要跟他在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基本全程被偷拍。 南悦兮满头黑线,以前怎么没发现言厉行这人有秀恩爱的嗜好啊?这几天跟她一起餐厅吃饭,给她探班,还当众搂抱亲昵,这也太不正常了! 不过还有件事她耿耿于怀,自从那晚不欢而散后,她就没见到盛良雍了,想到那天男人口中的“送瘟神”…… 南悦兮打了个寒颤,肩上落下男人熟悉清冽气息的臂膀,自然而然的将她搂过去,她也自然而然的往他肩上倚靠,颇有些小鸟依人的韵味。 男人似乎被取悦,在她小脸上摸了摸,“回去邺城后,我要外出几天,乖乖留在御景苑哪里也别去,等老公回来喂饱你。” “喂?你当你是喂猪啊?”南悦兮很不满,冲他翻了个白眼。 男人笑,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口,“喂牛。” “……你这头老色牛!”南悦兮磨牙,却忍不住红着耳根笑起来,锤着男人的胸膛,“大坏蛋!坏老公!” 男人笑着攥住她挠痒一般的小手,看了眼上面光秃秃的无名指,抿了抿锋利的薄唇,语气转淡,“走吧。” 坐上返程的飞机,回到邺城已经是盛夏午后,言厉行先将南悦兮送回去御景苑,然后才带着等候他的荣美谣去谈下一笔生意。 大概是因为上次南悦兮被绑架的事,荣美谣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所以并没有再讥讽南悦兮,反而看她的目光染着诡异的同情。 离开前,她还安慰性的在南悦兮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若是可以重来一次,我不会劝你。” “劝我什么?”南悦兮被这句无头无尾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荣美谣笑了笑,并没有给她解答,看言厉行出来就先一步上去了黑色迈巴赫,看向亲密拥抱依依惜别的夫妻。 夫妻?荣美谣讥诮的勾了勾唇,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其实,你并没做错什么,就是……哎……” …… 言厉行离开之后,南悦兮就拉着不断吃零食的童念,又开始游说她去国外进修的事,也不提回去民丰小区。 言厉行准许了童念住在这里,而且涂山也在,童念自然双手双脚的赞成,才不愿出国,就围着涂山转圈圈。 期间李敏勤来过电话,听说她榜上了言总的绯闻,激动得不行,还想要亲自来探望,可这里毕竟是言厉行的住宅,她委婉的拒绝了。 这段时间各大网络上都有南悦兮和言厉行的绯闻,南悦兮这个被人踩在脚底下不屑的南家小三,因为榜上了帝爵国际总裁,被人再送上无敌封号:南瓜女王! 从小三升级为女王,这档次可不是盖的,她这个三流小演员,热度远超一线明星,各大影业都来找她的经纪人预约,李敏勤这几天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这天早上,南悦兮起来得很早,昨晚打电话的时候言厉行说晚上要回来,她决定跟童念一起去超市买点菜,没错,她要亲自下厨! 童念知道她要下厨,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断的问:“悦兮,你做的菜能吃吗?你确定不会中毒?毒死了我还好说,要是毒死了言总……” 南悦兮:“……” 不管童念这个乌鸦嘴,南悦兮在超市里大选购,买了好几本食谱,各种食材,涂山都两只大手都提不了,童念也提了好大一包。 不料回去御景苑,就发现那里停了一辆豪车,头发斑白的中年男人站在雕花大门外,见到南悦兮等人下车,目光就直直的落在南悦兮身上。 那中年男人穿得西装革履,五官生的很英俊,即使年过半百,依然不减锐气,霸气,南悦兮一眼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果然见到涂山上前,恭敬道:“言老先生。” 中年男人没有理会涂山,径直在走向南悦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你就是南悦兮吧?果然和小纯长得有几分相似。”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更何况是人呢?”南悦兮微笑着陈述,尽管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她自己的不悦,一再的说她是替身,这些人还有完没完? 要不是这位是言厉行的父亲,她才不会这么含蓄内敛,这么虚以为蛇,她不是没脾气的好不好! 言霆山颇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推开司机给他递过去的帕子,指着南悦兮不满的摇头评价道:“除了长得有些像,这性格是一点也不像,不愧是南家教出来的女儿,品性恶劣!没教养!” “言老先生,”南悦兮眯了眯眼,小脸上再也没有丝毫笑意,冷冷道:“你可以贬低我,但你这样诋毁我们南家,请问是我们南家欠了您老几千万还是怎么?” “欠我?”言霆山唇角抽了抽,牵动起眼角的鱼尾纹,的确是老了,病了,说几句又咳嗽,咳嗽完了才微微喘息的道:“要是几千万就能偿还得清,那也不算事了,上车吧南小姐,厉行也在老宅。” 她就知道言霆山不止是来看她一眼这个儿媳妇这么简单,可是要带她去言家老宅,还说言厉行也在…… “言老先生,太太不能跟你们走!”涂山站出来阻拦。 言霆山还是没有理会涂山,只看着南悦兮,而南悦兮也明确坚定的道:“言厉行说了,让我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给您说声抱歉了。” “你倒是很听那小子的话。”言霆山忽然就诡异的笑了,摆手道:“你不去就不去吧!对了,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吧?” 言霆山并没有勉强南悦兮,说完就让司机搀扶着上去了豪车,唯留南悦兮皱着眉立在原地,拿出手机来就给言厉行打电话。 言厉行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南悦兮才暗暗的松了口气,说起刚才言霆山要接她去言家老宅的事,言厉行只是道:“做得好,不用管他。” 南悦兮正要勾唇,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温婉的女人声音,“小茉,帮我把菠萝端过来,厉行,你爸爸很快就回来了,还说要把悦兮一起接回来……” 女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南悦兮皱了皱眉,问:“你真的在言家老宅?” “嗯,我在,”言厉行风轻云淡,道:“早点睡,我今晚不回去了,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南悦兮沉默了两秒,道:“明天你不去真的娶苏茉姐吧?” 之前还听说苏茉被霍聿倾送出国修补脸上的伤痕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在言家老宅?准备明天的婚礼吗? 南悦兮满脑子乱糟糟的胡思乱想,言厉行却笑了起来,“笨女人,我是已婚男士,要是重婚,你可以告我,我的言太太。” 南悦兮很好哄,一声我的言太太就让她笑了出来,点头道:“好,我说过相信你的啊,我相信你,今晚给我老实点!” “好,”男人很爽快的道:“它要是不老实,不用你出手,我自己把它废了。” 南悦兮:“……流氓!” 挂断电话后,南悦兮还是心情不太好,看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小小的郁闷了几秒,捞起袖子道:“今晚我来下厨,谁也不准跟我抢!” …… 这一晚格外的漫长,南悦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断的起床喝水,她的厨艺的确很差劲,好咸好咸。 当然,喝了水又要去卫生间,又一次跟童念抢厕所的时候,童念哭了,“悦兮!我以后要天天吃你炒的菜!我明天一定会瘦好几斤!” 南悦兮:“……” 回到房间后,索性不睡了,坐在梳妆桌的椅子上,瞧着摆放在几瓶护肤品之间的小花瓶,里面的火红玫瑰早已经枯萎得像是血液流失的干尸了。 想到医院里,那个男人将这朵花送给她时,说的那一句“言先生的一片爱妻之心”,南悦兮就忍不住笑起来。 想了想,干脆翻出一支碳水笔,将那朵花取出来,一瓣一瓣的取下来铺平,一瓣一瓣的写下几个字,再组合成一个桃心的形状。 真是幼稚!太幼稚了!写得手酸的南悦兮掩耳盗铃的捂脸,镜子里面的女人却已经悄悄的红了耳根,又慢慢的褪色,松开手指的时候,漂亮的小脸垮下来,很是烦闷。 正在这时,“啪”的一声巨响,窗外突然降下炸雷,吓得南悦兮一个颤抖,手指一不小心将组合的桃心形状都破坏了一个缺口。 怪不得今晚外面没有星星和月亮,阴沉沉的灰蒙蒙的,原来是又要下雷雨,盯着床头柜的手机看了半响,终于拿起来按开了通话键。 这一次,电话却无法接通,南悦兮右眼猛地跳了一下,握紧了手机,又拨通了苏茉的电话,同样无法接通。 女人都是多愁善感的,深陷感情的南悦兮也不免疑神疑鬼,尽管说好了相信,但还是憋得慌,又给霍聿倾拨了过去,照样是无法接通。 南悦兮迷糊了,果断的起床换上浅蓝色的休闲连衣裙,打电话给涂山,“备车,我要去言家老宅,现在!” 涂山不赞同,可南悦兮话语里是毋庸置疑的坚持,涂山没再反驳,立刻准备好布加迪,载着南悦兮在电闪雷鸣之下离开了御景苑。 第80章 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声 言家老宅也是邺城,不过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整整开了两个小时才到达,只是电闪雷鸣的天空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道道的雷声让南悦兮全身都僵硬无比。 涂山给她撑着伞,打开车门见到她脸色很苍白,不由关切的问了句:“言太太,你没事吧?” 南悦兮摇头,咬着牙顶着滚滚雷声踩上已有积水的地面,看着面前沉浸在黑夜里的老式别墅,让涂山去叫门。 保姆认识涂山,打开门让他们进去,先是诧异的指向南悦兮,“这位是……” 涂山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该怎么介绍,南悦兮拧眉,抢先道:“我们是来找言厉行的。” 保姆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道:“大少爷跟苏茉小姐天黑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孤男寡女的,大晚上的出门,夜不归宿,给人的第一反应,那无疑就是开房了。 南悦兮皱了皱眉,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霍聿倾是不是也跟他们在一起?” 保姆更诧异了,“你怎么知道?” 南悦兮没时间解释这些,再紧张的追问:“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还有没有带其他的人?” 南悦兮是担心的,经过前一次她被绑架的案例,她知道指使绑架她的幕后人不简单,也知道在这个禁枪的国家还能对绑匪开枪,没有任何法律责任的男人不简单。 保姆见她这么着急,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穿着睡衣的言霆山在苏秀的搀扶下走出来,“不是很有骨气的不过来吗?大半夜的过来做什么?你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言霆山对南悦兮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说完又咳嗽了起来,苏秀急忙给他拍着后背,温柔的安抚后,也对南悦兮抱歉道:“南小姐,要不然你就先回去吧,厉行和小茉还没回来,明天应该能……” 苏秀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话即使她不说,南悦兮也知道,但现在她关心的重点只是言厉行去了哪里,再次询问苏秀。 苏秀为难的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像是不敢说,倒是言霆山冷哼了一声,道:“你想去找就去吧!今天是小纯的祭日!他每年的今天都会去墓园!涂山又不是不知道!” 南悦兮:“……” 别墅大门被无情的闭合,阻拦在外的南悦兮愣愣的看着属于她丈夫的家,小脸在灯光映照下有些苍白,桃花眼里也黯然失色,慢慢的转过身。 为她撑着伞的涂山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言太太,我并不是知道却不告诉你,而是言先生说过,今年他不会……” “没关系,”南悦兮打断他,牵强的勾了勾唇,“我们回去吧。” 涂山只得停下话题,打开车门护着南悦兮上去布加迪,可开车离开才还到一百米,南悦兮突然道:“涂山,去墓园。” 涂山一顿,“言太太……” “我说去墓园!”南悦兮语气变得凌厉,平素为人亲切随和不拘小节,严肃起来却气势惊人,不容小觑。 苏纯净的坟墓就在离言家老宅最近的山头,因为山路太高太偏僻,信号不太好,手机打不通也说得过去了。 黑色布加迪平稳的行驶在无人的山路,雷雨还在继续,看着车窗外路边黑压压的树丛,随着闪电的划过亮起的光线,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獠牙尖利而阴森。 南悦兮静静的靠着椅背,听着一道道雷声的落下,圆钝的手指甲掐在掌心,却也钻心的疼,可她真的害怕打雷啊,很怕…… 汽车在墓园停下的时候,外面路道上也听着几辆车,其中就有火红色的法拉利,上面并没有人,涂山说言厉行在墓园里面买了地修建了一座小楼,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在这里住上一夜。 真是个好痴情的男人!南悦兮抿着苍白的唇笑了笑,踏着蜿蜒的青石板穿梭再深夜墓园,密集倾盆的暴雨里除了涂山拿着的手电,就只有闪电劈下的惨白。 南悦兮心神不宁的,全身僵硬的,稍不注意脚下一滑,踩在了青石板的边缘,小白鞋上浸满了脏兮兮的泥污。 涂山赶紧将手电夹在腋下,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去搀扶她,“言太太,失礼了。” “不用。”南悦兮推开他的手,目光停驻在不远处的墓碑上,慢慢的取过涂山的手电拿过去,照射过去,上面的墓碑雕刻着“苏纯净”三个字,还有一张很模糊的照片。 南悦兮慢慢的走了几步,那照片也越来越清晰,年轻清透的女孩,五官精致而秀美,微笑的桃花眼…… 南悦兮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问撑伞牢牢跟着她的涂山,“涂山,我跟苏大小姐很像吗?” 涂山尴尬的沉默,南悦兮也没有等他回答,兀自对着墓碑微微的弯了弯腰,这是对逝者的礼貌,然后果断转身离开,走向远处的简朴小楼。 那所小楼的确很简朴,上下两层,此刻铁门门锁是开着的,几乎每个房间里面都亮着朦胧的灯光,还有很是优雅动听的钢琴声徐徐流出,在雷雨里显得静谧而温柔。 南悦兮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般的道:“没想到,苏茉姐的钢琴弹得这么出神入化,要是和她比钢琴,我肯定输得粉身碎骨。” 寻着琴声的出处,径直推开面前的大门,简单装潢的大厅里,一架白色钢琴尤为醒目,而此刻钢琴的身后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在优雅跳跃,黑色的衬衣,白色的钢琴,宛如世间最最贵高雅的王子。 南悦兮到现在才知道,她所嫁的男人竟然会弹钢琴,而且弹得这么好,要是不做总裁,做个钢琴师肯定是举世闻名,无可匹敌,拿金奖拿到手软的那种。 可现在,这个惊喜的发现却让她丝毫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大脑犯晕双眼发黑,脊背和手心都有些沁骨的凉。 因为他老公是在一个人后面附着身在弹着钢琴键,而在他老公前面坐着,仿若躺在男人怀里的年轻女人,白皙的瓜子脸,潋滟的桃花眼,笑容浅浅而柔柔,和外面墓碑上的照片如出一辙。 苏纯净!是苏纯净!苏纯净果然还活着!苏纯净果然回来了!南悦兮大脑一片空白,瞬间不知身在何处,只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静得能清晰听到自己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悦兮丫头?!”最先出声的,是沙发边正陶醉的听着美妙音乐,悠然品着一杯红酒的霍聿倾。 他站起身来,惊讶的看了眼脸色很不好如同化石一般僵硬的南悦兮,又看向钢琴边也带着丝丝惊讶打量着南悦兮的苏纯净,倒是苏纯净身后的男人,面无表情,黑眸冷冽,只是落在南悦兮身上的目光略有些说不清的阴沉。 言厉行没有动,琴音也没有波折的在继续,南悦兮有些失明失聪的感觉又迅速的回复,看向早已将目光落在琴谱上面的言厉行。 他目光很专注,似乎她的到来就是一个进错片场的小演员,他不屑一顾,却在怀中女人关上琴谱,那双跟她有八九分相似的桃花眼看向他的时候,他紧抿的薄唇缓缓勾勒起来。 “不是让你留在家里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修长的手指松开黑白键,随着离弦的尾音缓缓落下,字语却意外的温柔。 他站直挺拔的身躯,单手缓缓的抄在裤兜里,徐步朝她走过来,仿佛唇边的笑容就是为她绽放,可他锐利的黑眸里却透着寒冰覆盖一般的冷霜。 南悦兮还是动也不动,直到男人的大掌搁在她僵硬的纤细肩膀前一刻,她才猛地闪避开,淡蓝色的连衣裙和披散的头发都被雨水淋得有些潮湿,形容狼狈,脸色很差,笑起来的嘴角却格外娇媚。 “我不能来吗?”她看着面前俊美高大,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的男人,笑着道:“我就是担心你,怕你会遇上危险,所以千里迢迢赶过来……” “不是因为担心我跟其他女人上床?”男人打断她,戏谑的语气却有些不耐,“电话里口口声声说相信我,事实却不是。” 相信?南悦兮笑得更灿烂了,一把攥住男人的衬衣领口,道:“我怎么不相信你了?我就来担心你来看看你我有错吗?我说什么了吗?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 南悦兮本来就是个简单粗暴的性子,能忍耐到现在还在笑,已经是奇观,只是攥着男人衬衣领口的手指紧得骨节泛白,血管清晰暴突。 这么近的距离,像是搁在平时,肯定已经激吻在一起了,可现在,一个表情高冷而嘲弄,一个表情笑得有种隐隐的失望,旁人看起来都觉得危险一触即发。 霍聿倾咳嗽了一声,看向身边一整晚阴沉着脸,此刻却忍不住勾起唇角的苏茉,正要说什么,钢琴那边还坐着的苏纯净轻轻开口,声音如同淙淙溪水缓缓流淌,细致而轻柔。 第81章 你记住,是我不要你了 “南小姐你误会了,我今晚会在这里跟厉行和聿倾他们在一起,只是巧合,说起来,我已经离开这里整整九年,物是人非,本不该回来……” 苏纯净手指轻轻的抚过黑白键,声音不许不亢,温柔而不觉谦卑,很自然随和,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黑一头长长的柔顺黑发,看起来就是个温婉干净很让人喜欢的女人。 都说南悦兮和她有三分相似,可南悦兮觉得,自己除了那双眼睛跟她稍微相似之外,真的跟她是天差地别。 苏纯净的这份自然而然的温婉清高,就好似一张纯洁的白纸,气质卓然不似她南悦兮灵动跳脱,像只野猴子。 仅仅不过短短的三分钟不到,南悦兮就对这位初见的,却在脑海里形成最久远最强大的情敌,有了第一次自愧不如的惊颤。 她之前就经常在想,既希望苏纯净还活着,又害怕苏纯净还活着,这种直觉果然是没错的,苏纯净对于她来说是很棘手的。 但不管之前怎么想,现在苏纯净已经站在她面前了,这就是事实,就是不愿接受也得接受,其实,这也是她所希望的不是吗? 南悦兮看着低着头抚弄黑白键的苏纯净,不怒不喜也不打断,小脸板得很严肃,想要装作老成深沉的样子,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苏纯净在沉默里继续道:“我知道,现在厉行已经跟你在一起了,我就是回来看一看,厉行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幸福。” 苏纯净抬起头来,直视向南悦兮,两双相似的桃花眼,两双干净的眼眸,可苏纯净的坦然还是让南悦兮再次感受到了低人一等的压迫。 苏纯净,不管是形象还是气质,都跟苏茉很相似,可是南悦兮一直觉得苏茉很假,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 因为,苏茉一直都在模仿苏纯净,可模仿毕竟是模仿,苏纯净才是最真实的,最自然的,最无法超越的…… 南悦兮勾了勾唇,松开身旁男人的衬衣,改为温柔的抚平他衬衣上的皱褶,“那苏大小姐看到了,我和我老公很恩爱很幸福,是不是,老公?” 南悦兮勾上男人的脖颈,却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清冽之外的气息,那是其他女人身上的气息,虽然很淡,但她还是该是的敏感,还嗅出里面夹杂着的清苦药香。 南悦兮眉头隐忍的皱得死紧,苍白的唇瓣已经咬出了血痕,明亮的桃花眼也染上灰暗的迷雾,却倔强的想要在此刻战胜对手,把男人当成了最后的精神支柱。 真是个好强的小女人!看着她那倔强而希翼的小眼神,言厉行缓缓的抽出裤兜里的大手,握住她费力垫着脚的纤细腰肢,薄唇凉薄的勾了勾,倏然将她一把推开,转身道:“涂山,送太太回去!” 南悦兮踉跄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头脑很晕,胸口也很闷,头重脚轻的,搁在平时倒是无碍,这次却轻飘飘的的往台阶下栽倒。 谁也没想到她会摔倒,虽然不过两三步台阶,但就那么很狼狈的倒在了玄关外布满雨水脏污的地上,“嘭”的一声摔得肯定是不轻的,长长的卷发乱糟糟的遮住半张苍白的小脸。 “悦兮丫头!”霍聿倾低呼了一声,言厉行步伐微微一顿,却依旧没有回头的走向了苏纯净的方向。 看着几个小时之前还在电话那头甜言蜜语的男人,此刻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置她不顾,本来也是预料之中的,可是她偏偏不知死活的非要自找苦吃,自作自受。 南悦兮满心的复杂,满目的迷茫,像个被遗弃的布娃娃一般,就抛弃,被遗弃,一直阴沉着小脸,冷眼盯着她的苏茉,见状也不由快意的勾唇。 她摸着自己脸上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痕迹的伤疤,微笑道:“悦兮,大姐跟厉行哥哥九年没见面了,要不是厉行哥哥以为大姐去世,也不会另娶他人,现在不过是跟大姐叙叙旧,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用这些小把戏来争风吃醋好吗?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苏茉的添油加醋,说得好似南悦兮是故意摔在地上,惹得霍聿倾不悦的皱眉,轻声斥道:“小茉莉,你不是说你有些不舒服吗?上楼睡觉去!” 苏茉不赞同的看他,“我只是心疼大姐,大姐已经跟厉行哥哥订过婚了,要不是为了找回大姐,厉行哥哥也不会娶悦兮,现在大姐是回来了,可是悦兮她……” “闭嘴!”霍聿倾提高声音,指着上楼的楼梯,“上去!或者我现在就送你离开邺城?” “……”苏茉咬着唇红着眼很委屈,但还是提着长裙子走向了楼梯,看来的确很害怕离开邺城。 但她刚才那番话的作用却不小,言厉行似乎也相信了是南悦兮争风吃醋的伎俩,撑住苏纯净的椅子扶手,冷冷的看向南悦兮,“闹够了就回去!” “厉行。”苏纯净轻唤了一声,微微蹙着眉略有不赞同,“你忙你的去吧,南小姐是你的妻子。” “那你呢?”言厉行挑眉,“九年了,你躲了我九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走了,你是不是又想玩失踪?” 苏纯净白得很不正常的小脸,因为这句话迅速的微微一红,声音也弱了不少,“我没有,我只是……” 苏纯净欲言又止的咬着唇,看起来清高纯净的女人,在言厉行的面前依然是个小女人,南悦兮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抵抗不住言厉行的魅力了。 她实在太年轻太冲动,以为爱了就是爱了,上了一次当还不够,还是来第二次,自以为被他舍命相救了几次就是他最爱的人,其实不过是替身,只是替身,现在原主回来了,那么她呢? 说好要竞争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还能怎么竞争?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苏纯净,一个眼角余光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九年,他找了她九年,好不容易才找到,苏茉刚才也说了,要不是为了找到苏纯净,言厉行也不会娶她。 她不由想到前面一段时间里,男人跟她奇异的亲密,还在大众公开他们暧昧的关系,苏纯净回来,也只是想看言厉行是不是得到了幸福。 要不是她跟言厉行的绯闻,苏纯净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她不过是言厉行利用来激苏纯净出现的工具?原来这才是她的利用价值? 毕竟一个长得像苏纯净的女人,世上并不多,她有幸成为苏纯净的替身,有幸被言厉行当成工具来利用…… 南悦兮从心底蔓延着透不过气来的涩痛,还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呵”的冷笑了一声,挣扎开涂山想要来扶起他的手,冰冷的尖锐道:“不要碰我!” 她咬着牙,自己狼狈的摔倒,又狼狈的站起身来,浅蓝色的裙子和白皙笔直大长腿都染上污水,散乱在脸颊上的头发像是被胶水糊住,湿哒哒的黏着肌肤。 “言厉行!”她伸出左手,摔在地上的时候被磨破了细嫩掌心,鲜血淋漓的,纤细的无名指上一枚细碎钻石的女戒,很漂亮的戒指,像是汇集了整个星空,在这一刻璀璨夺目。 那一晚男人给她戴在无名指上之后,她又取了下来,不是不想戴,而是男人并没有公开他们结婚的消息,她堵着一口气不肯戴。 之前她还以为是男人不解风情,不懂得她别扭的小心思,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不在乎,根本就是不愿意公开他们结婚的事实。 她真是蠢得可以!南悦兮自嘲的讥笑,一截一截的将那枚戒指从手指上拔下来,看似很慢,其实不过短暂的半秒,拔下来就扬手往身后,狠狠的丢在了外面的瓢泼雨幕之中。 雷电在外面“嚓”的一声闪烁而过,那枚钻戒被丢得很远,隐约可见落在不知道哪一座坟墓,她是用了全力在丢着垃圾。 她开口,一字一句的道:“是我蠢,怨不得任何人,离婚协议我会拟好给你送过去,言厉行,你记住,是我不要你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已经输得那么惨,要是不在最后扳回一局,那她就真的丢脸丢到家了,她真是丢脸啊,姐姐说得对,她的确是给南家丢人了! 南悦兮讽刺的冷笑着,眼前还撑着苏纯净椅子的那个高大男人,她已经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表情,连雕凿般的五官也变得模糊不清,眼眶干涩得厉害。 她一直觉得自己爱他还不够深,就算离开,也不会太难受,其实不是的,她很难受,难受得想哭。 她想要像一个普通的女人一般冲过去,再不知廉耻的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他曾经说过的情话还算不算数。 可是她不能,也不会,因为她是南悦兮,她是被揍得全身骨折也没有哼一声的南悦兮,她给南家丢的脸已经够多了,爷爷在地下也会颜面尽失的…… 南悦兮转过身,身子有些微微的摇晃了一下,扶住眩晕的额头,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她很想走快一些的,可是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无力,肚子好疼…… 而随着她一步步的往外走,她纤细的后背就完全的暴露了出来,森白的灯光映照在她浅蓝色的湿润连衣裙,臀部上一大片的殷红湿儒,顺着白皙长腿淅沥沥的缓缓往下流淌…… 第82章 一直都是这么冷漠无情 南悦兮刚才摔了一跤,又经受了一场不小的精神刺激,现在裙子上的斑驳红梅,霍聿倾一眼就知道是什么。 “悦兮丫头!”他喊了一声,看向还在苏纯净身后,凤眸沉静俊颜冷漠的言厉行,皱了皱眉,猛地就撑着沙发翻越过来,大长腿几步就追赶了上去,径直将南悦兮给横抱了起来。 南悦兮根本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甚至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这熟悉的公主抱来自于那个男人,双臂都如藤蔓一般缠绕过去,喃喃道:“言厉行……” 那双手臂僵了僵,声音很低的近乎耳语,“抱歉了,我不是言厉行。” 南悦兮这才发现,头顶那张在朦胧视线里模糊不清的人脸另有其人,她皱眉,胡乱的推着他,“放我下去!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你流产了!”霍聿倾难得的吼了一声,俊美绝伦的脸庞竟然有些褪色的苍白,再次回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言厉行,抱着呆住的南悦兮快速冲进了还在电闪雷鸣的暴雨里。 而钢琴旁边的苏纯净也瞪大了震惊的桃花眼,缓缓回头,看向身后还是面无表情的英俊男人,有些疲惫的闭上眼,“厉行,你以前不是这么冷漠无情的。” 言厉行一直都在沉默不言,这是才挑了挑眉,薄唇缓缓一勾,“你错了,我一直都是这么冷漠无情。” 苏纯净摇头,手指从黑白键上慢慢的挪到自己的膝盖上,轻道:“我不走,今晚就住在这里,你快去看看南小姐吧,她是因为你才……她的孩子,是你的吧?” “或许。”言厉行给出一个是是而非的答案,满脸都是冷漠的漫不关心,推着苏纯净身下的椅子出来钢琴的死角,竟然是轮椅。 苏纯净被男人推着去往房间,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全身有些微微的僵硬,低声道:“厉行,还在打雷,我不想回房。” 怕打雷么?言厉行也看向外面一道道不知疲惫落下的雷电,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秒后才缓声道:“不用怕,我陪你。” 言厉行将她推进去,从轮椅上将她抱下来放到床上,还体贴的给她盖上是丝被,这才拉着一把椅子坐在旁边。 这么冷酷无情,英俊无匹的男人,也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会露出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从小就是这样,时隔九年不见,还是这样。 这一点无疑是优越的,苏纯净不由脸颊微红,已经是快三十岁的年纪了,还跟小女孩似的羞涩,这一点,跟南悦兮也是诡异的雷同。 男人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沉重而绵长的吸了口烟,呛人的烟雾让苏纯净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厉行……” 言厉行在青烟白雾后微微眯了眯眼,立刻就将香烟碾灭在脚下,薄唇轻勾,“抱歉,这些年烟抽多了,一时戒不掉。” 苏纯净摇了摇头,小手慢慢的握住男人的大手,看着他修长手指上面的戒指,幽幽道:“很漂亮,NAN的?” 言厉行笑意加深,却将她的手放进丝被里面,道:“乖乖睡觉,明天爷爷看到你脸色不好,该冲我发火了。” 苏纯净也笑了,“爷爷就是小题大做,像我是纸糊的似的,要不然,九年前也不会因为我出事大发雷霆……” 苏纯净突然停下,桃花眼里有着悲伤,也有歉疚,轻轻的闭上眼,小声道:“厉行,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结婚了,也好……” 可惜,这句话没人回应她,因为言厉行已经在椅子上单手撑着头,闭上了眼,高大的身躯即使坐着,也仿佛阻隔了窗外的电闪雷鸣,如此安全。 苏纯净呆呆的看了他好几秒,再次伸出小手握住男人的大手,指腹在那枚戒指上若有所思的摩擦了两下,似乎自言自语般的呢喃,“她很像我,我不怪你,可是厉行,你真的把她当我的替身吗?那她岂不是很可怜?为什么她偏偏是南家的人……” …… 暴雨在车窗外敲击着脆弱的玻璃,咚咚的声音和时不时的炸雷,让南悦兮满脑袋都在嗡嗡嗡的响着,像是钻进了几千万只小蜜蜂。 肚子很疼,鲜血流失得很快,已经染透了身下一直紧抱着她的男人,那条价值不菲的白色运动长裤,这让南悦兮很不好意思,呐呐道:“祸水,你放开我吧,不要管我……” “说什么胡话!”霍聿倾大掌擦拭着她额头浸出的冷汗,声音放缓放柔,“很快就到了,忍一忍,不要怕,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呵……”南悦兮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道:“别开玩笑了,我没怀孕。” 从墓园出来,南悦兮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管霍聿倾说什么,怎么安慰她,怎么给她保证,她都只是沉默的摸着自己小腹的位置,脸色苍白,眼眸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她才正面给出了反应,不过这态度却是恶劣的,对她身上突然多出的一条小生命,又岌岌可危命在旦夕的小生命,似乎丝毫不在乎。 但霍聿倾知道,她看似不在乎,之前沉默的那段时间里,眼睛红得差点滴出血来也闷不吭声的模样,他早已知道她的倔强,她的悲伤,她的绝望。 她的丈夫,当着她的面拥抱着其他的女人,任凭她摔倒看也不看一眼,在她丢掉戒指决意离婚,他也是罔若未闻,更别说她当着他的面出现流产征兆,流了那么多的血,而他却没有只言片语…… 霍聿倾突然很心疼这个女孩,他抱紧她,承诺道:“丫头,有我在,我一定保你母子平安。” “我说了我没怀孕!”南悦兮怒,推着男人比较单薄消瘦,还满怀女人各种香水味的男人胸膛,“霍聿倾!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冒牌货吗?我这个冒牌货受不起你们的恩惠!就是怀孕我也会打掉!” “你这样自残自虐有意思吗?”霍聿倾抓住她折腾的手腕,金丝眼镜也被她扯掉了,露出那双眯得很窄的琥珀色眸子,颇有几分厉色,“我是医生!我说了算!” “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坏人!我是怎么惹你们了,你们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南悦兮越说越委屈,都快哭了,却使劲吸着鼻子压制住后,反而笑了起来。 “可你们践踏错了人,我南悦兮心胸狭隘,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们是怎么利用我的,我一定会给你们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她本来就不是善类,不过不喜欢麻烦,所以息事宁人,这些人就一个个的把她当软柿子来捏,肆意的利用? 她说得狠辣坚决,可抱着她的男人却笃定的道:“你不会,丫头,没有爱哪里来的恨,你爱言厉行。” “我不爱他!”南悦兮很激动,痛得脸色苍白,吼一句都气喘吁吁,腹部剧烈的收缩,导致鲜血流失加速。 霍聿倾不敢再激怒她,只得安抚道:“好,不爱他,爱我好不好?我长得不比言厉行差吧?家世也还算马马虎虎,要不要考虑改嫁给我?” 南悦兮:“……” 见她一副懒得跟他胡言乱语的表情,终于闭着眼睛安静下来,霍聿倾也小小的松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擦过她鬓边的冷汗,低道:“我很后悔,在你让我冒充你男朋友的时候,没有好好的尽职尽责,你现在的结果,我也有责任,我必须负责。” 南悦兮:“……” 附近的医院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近半个小时,南悦兮这么能忍受疼痛的姑娘,满身不是鲜血就是冷汗,还发起了高热,已经迷迷糊糊半晕半睡了。 霍聿倾抱着她进手术室,也是一身的鲜血,他不是妇科医生,却仗着身份仗势欺人的换上手术服,硬是进去手术室做了主治医生的助手。 流了这么多的血,主治医生也很无奈,几次失败后宣布道:“准备清宫手术,胎儿保不住了。” 要不是霍聿倾一直强烈要求要母子平安,医生们早已经给南悦兮做清宫手术了,再拖下去别说胎儿,连大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一点霍聿倾身为医学教授,自然也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再强求,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学妇科。 可是,南悦兮在模模糊糊听到这几个字后,意识薄弱的张口喃喃,“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虽然她一直不肯承认,但她潜意识里还是母性泛滥,毕竟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毕竟,那是她和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的孩子。 她只是自责,为什么不听姐姐的话,为什么情到浓时,根本想不起姐姐提醒她的那番话,要不然也不会害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悦兮丫头,”霍聿倾看着被她小手给死死攥着的绿色手术服,握紧了拳头,狠心的掰开她的手,快步出去手术室外面拨了个电话。 墓园那边的信号很不好,很难打得通,他拨电话之后才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太可笑,可没想到那边却很快就接通了,男人冷沉的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沙哑,问:“她怎么样了?” 第83章 等着他来心疼你吗? 南悦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手术中途被全身麻醉,醒过来之后就一句话不说,平时笑靥如花,现在死气沉沉。 霍聿倾给她买来早餐,清淡营养的皮蛋瘦肉粥,拉了椅子坐在病床边,递过去,“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南悦兮看着窗外,清晨的阳光正好,小鸟在枝头唱歌,那么的欢快,却驱不散她眼底的灰暗,小手无意识的摸着自己小腹的位置。 霍聿倾目光落在她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平坦小腹位置,金丝眼镜下的琥珀色琉璃眸子闪了闪,放下那碗粥,绯红的薄唇邪邪的勾起,“我这记性不太好,忘了好像是谁说过,就算怀孕了也会打掉,现在没了,不是应该成全了心愿,应该开心的不是吗?” 南悦兮:“……” 她不说话,霍聿倾却也不放弃,继续自说自话,“对了,你今天就自己在医院里躺着,我一会儿要离开,今天是厉行和小茉莉的婚礼,我怎么给忘了,啧,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啊……” 南悦兮:“……” 南悦兮明显瘦了一圈又褪色的苍白小脸,愈加白了一层,那双呆滞灰暗的桃花眼猛地盯向霍聿倾,终于有了一丝神采,虽然只是阴冷的,愤怒的。 霍聿倾慢慢的收住邪魅笑容,戴上眼镜看向她,严肃道:“你在这里失魂落魄的自虐,是想等着他知道了来心疼你吗?悦兮丫头,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爱惜,就别指望别人来替你爱惜!” 这话说得真绝情,真让人伤心,不过也是事实,她伤心绝望不想吃饭,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矫揉做作,就是饿死病死也是她自己活该,南悦兮倏地笑了。 “祸水,你这口才不做谈判专家可惜了,你怎么不继承你们霍家的公司呢?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是小鲜肉呢?小心什么时候染上HIV,对了,你现在该不会已经染上了吧?” 霍聿倾:“……你见过这么帅的HIV病菌携带者吗?” “见过啊,”南悦兮理所当然的指着他,“眼前不就是一个嘛!” 霍聿倾:“……” 论起毒舌,南悦兮并不比霍聿倾差,两个人从认识就一直水火不容的斗嘴,霍聿倾这无疑是在引火自焚。 但是看南悦兮不再一副生无可恋的装死,而是自己撑着病床坐起来,自己主动端起那碗粥吃,这还是值得的。 尽管看她吃得那么难受,就如同嚼蜡一般面无表情,囫囵吞枣的,霍聿倾哭笑不得,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哄劝道:“吃慢点,别噎着了,这吃相跟我家那条汪星人有的一拼。” “……呃。”南悦兮正大口大口的吃得飞快,闻言气一岔,成功的被噎住了,怒气冲冲的瞪向肇事者。 霍聿倾失笑,很专业的一下一下顺着她纤瘦的脊背,镜片下的眸光却不含笑意,讳莫如深…… …… 八月十八日,言氏集团董事长言霆山发出结婚请柬,今天,花园酒店里已经宾客满席,各大人物前来恭贺。 毕竟结婚请柬上标注的是“言厉行”三个字,言厉行是言家大少爷,是帝爵国际总裁,言氏集团跟帝爵国际远不是一个台阶,大多数人物都是冲着言厉行三个字,甚至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不请自来。 言霆山满头汗颜,跟穿着浅紫色旗袍的苏秀一起迎宾,抽空问:“厉行那边怎么说,小纯同意了吗?” 苏秀摇头,“小纯还是不同意,她觉得自己现在配不上厉行,哎,本来就是跟厉行和小茉准备的婚礼,谁知道小纯竟然回来了,我还真以为……小纯真是福大命大,大命不死,必有后福。” 言霆山冷哼了一声,“要不是你哥当年捏着言氏集团部分股份,我又怎么会去接近你们苏家?现在弄得我儿子一心看上了个你们苏家的个残废!” “霆山,你是看小纯现在残废了,在替厉行心疼,还是后悔娶了我!我就知道你忘不了那个女人!”苏秀极力压低声音,温柔的女人语气压抑不住深深的怒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言霆山也不例外,但现在的场合实在不便争吵,哄劝了苏秀几句,接着道:“算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快给绍绎打电话,问他回来了没有。” 苏秀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你哪一个儿子才是最贴心的了?要不是绍绎,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是是是,你生的儿子最贴心!”言霆山顺着苏秀,保证道:“绍绎这次回来,我就准备把公司交给他了。” “不交给他你交给谁?”苏秀虚伪的笑了笑,讽刺道:“你那个好儿子吗?你这言氏集团,你的好儿子现在怕是看不上眼,你该多劝劝他,亲情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管理那么大的公司不累吗?外人哪里有家人靠得住?肥水不流外人田……” 苏秀垂涎着言厉行的帝爵国际,这种话已经给言霆山说得够多了,言霆山极不耐烦,便随便敷衍了她几句,催促她去给言绍绎打电话。 苏秀拿着手机到无人的角落,四处看了看,才拨了个号码出去,“儿子啊,你这次一定要听妈的,妈也是为了你以后着想,有了言氏集团,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苏秀讲完电话离开,不远处停在路边,跟数十辆豪车停在一起的火红色法拉利里,车窗慢慢的打开,南悦兮瘦了一圈后显得更大的桃花眼,讽刺的看着苏秀离开的背影。 “还进去吗?”主驾驶那边伸来一只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绯唇勾笑的散漫道:“这种人这种事,一抓一大把的,见多了就习惯了。” 南悦兮自嘲的笑笑,闭着眼靠着椅背,“所以说,这世上值得相信的,只有自己。” “那倒不至于,”霍聿倾修长的手指点着方向盘,似笑非笑道:“我这人不太爱管闲事,你有什么都可以尽情给我说,我绝对只会烂在肚子里。” “是吗?”南悦兮哼了一声,手指又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很慢很轻的道:“你要不爱管闲事,昨天又何必管我的死活,祸水,对不起,我现在谁也不想相信,送我回民丰小区好吗?谢谢。” “你真是……”霍聿倾无语了好几秒,才恢复了温柔邪魅的笑容,问:“怎么?还不想回白燮城吗?我以为这里已经被你命名为伤心地,再也不想踏足。” 南悦兮呵呵哒,“伤心地太多了,走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是很累很麻烦的事,我懒。”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小懒虫。”霍聿倾在她微卷长发的脑袋上摸了摸,很温柔很宠溺的动作,却被南悦兮毫不客气推开。 “祸水我警告你!再把我当你家的汪星人!我,我咬死你!”南悦兮凶狠呲牙。 霍聿倾:“……” 法拉利从豪车里徐徐离去,既然今天的主角已经换人,她也没有必要出现,其实,即使今天的主角是他,她真的会去搅局吗?真的要告他重婚吗? 南悦兮抬起手指,看着上面光秃秃的无名指,眼眶一丝一丝的泛着红,爱一个人很难,想要恨一个人,更难。 她和他怎么会走到如此地步?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遇被利用,被丢弃,但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吗? 与其说恨他,不如说是恨她自己,要不是她犯贱她白痴,她的孩子也不会丢失,她好恨她自己,若是可以重来一次,若是可以重来一次…… …… 帝爵国际总裁和苏茉大婚的消息,本来被炒得沸沸扬扬,热火朝天,可婚礼当天却更换了男主角。 言霆山在广大媒体面前解释,因为他手下做鬼想要言家出丑,所以才擅作主张的更改了名字,其实要娶苏茉的不是长子言厉行,而是次子言绍绎,言厉行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媒体上的消息出来之后,连南悦兮都唏嘘不已,不过她惊讶的却是苏茉,那么深爱着言厉行的苏茉,怎么就这么嫁给了言厉行的弟弟?成了弟妹? 童念也大大的松了口气,抱着南悦兮笑嘻嘻的道:“我就说嘛,言总都跟你结婚了,又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娶苏茉姐嘛,不过悦兮,你为什么突然叫我回来民丰小区啊?言总的御景苑住着不知道比这里舒服多少万倍!最重要的是有好多美食……” “还有美男吧?”南悦兮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翻着背包里让童念从御景苑带回来的几件衣物,语气淡淡的道:“以后不要再提言总了,我跟他掰了。” “……What?!”童念大惊失色,扑过去抓住南悦兮的臂膀一阵摇晃,“怎么会?你开玩笑的是不是?你跟言总是夫妻关系啊,怎么可能说掰就掰?昨晚你让涂山带你去哪里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于童念的一大堆疑问,南悦兮并没有心情解答,无力的揉着太阳穴道:“总之就是掰了,至于详细的,等我想好该怎么说,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南悦兮昨晚才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的痛苦手术,现在脸色很难看,童念也很识时务的没有再多问,让南悦兮去房间休息会儿。 可南悦兮才躺下不久,房门就被人敲向,看到来人,童念更是一头雾水,“言总……” 第84章 你的条件是什么 “言总,悦兮不是说你们掰了吗?你怎么……”童念双眼满是八卦,一个激动就全急不可耐的爆料了出来。 可她的好奇心只保持了不到三秒,就被眼前高出她两个头不止的高大男人冷冽一眼瞟过去,吓得立马噤声。 穿着黑色衬衣和黑色长裤的男人,领口不羁的解开了两颗,衣袖半卷,如玉白皙的深邃俊颜阴沉沉的,狭长冷冽的凤眸里还有着隐隐疲惫的血丝,气场更为慑人。 童念被言厉行给吓得急忙靠边站,让出通往里面的道路,言厉行熟门熟路的,径直大步走向南悦兮的小房间。 南悦兮的房间装饰简单,色彩倒是明艳,并没开空调,只是吹着一个小风扇,偏偏还将全身都笼罩在蓝橙色方格的空调被下面,只有微卷的长发还扑渲散开在枕头上。 薄被下面的女人身型轮廓很纤细,一动也不动的,遮着脸似乎连呼吸都没有,男人静默了两秒,直接过去掀她头上的薄被,可是扯不开。 “松开!”男人蹙眉,低沉而磁性的魅惑声音,此刻透着细微疲惫的沙哑,严厉的锐气却是丝毫不减。 南悦兮一双小手死死的攥着薄被,就是不松手,可男人的力量悬殊太大,轻而易举就将薄被整个扯了随手丢在沙发上,又去抓慌乱跳下床的小女人。 南悦兮不想看到他,却被男人给拽进了怀里,宽大温暖的怀抱,清冽纯澈的气息和熟悉的淡淡烟草味,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点,似乎她只不过是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可噩梦太现实,伤得太深刻,血淋淋的教训,让她片刻不敢沉浸,僵着身子冷声道:“我已经找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字也签了,霍聿倾没拿给你吗?” 从言家老宅离开之后,她就去找了律师,霍聿倾全程陪同,南悦兮也不想再见到言厉行,所以拜托霍聿倾将离婚协议拿给言厉行。 言厉行闻言莫名的低笑了一声,从裤兜里将几张蹂躏得皱巴巴的A4纸扯出来,“你是指这个?” 南悦兮让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很简单,却并没有打算愚蠢的净身出户,让男人赔偿他出轨以及她流产的精神损失费,十个亿。 霍聿倾给出的建议本来是千个亿,她觉得没必要,也没那么大的胃口,这只是个形式而已,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很有钱,千个亿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可男人却对这么鸡毛蒜皮的小钱斤斤计较,挑衅一般,直接当着她的面,用打火机将那几张离婚协议给烧成了灰烬。 南悦兮瞪大了桃花眼,苍白的唇瓣都咬出血痕来了,攥紧小拳头尽量平静的冷声道:“你的条件?” “这次有脑子了?知道跟我谈条件?”男人按着低调而名贵的打火机,金属的光泽和透明的火光,映照着男人雕凿般完美的下半张俊颜,恍如神祇又似邪魔,暗明不清。 南悦兮闭了闭有些被刺疼的眼眸,对男人暗讽的语气保持冷冻的态度,淡道:“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我不想跟你废话!” 南悦兮整张小脸都是麻木的冰冷,绝情的好似昨晚的他,言厉行将打火机塞进裤兜里,长腿一曲就坐在了她不大的小床上,还一只胳膊枕着头,很随性的躺在带着她体温的枕头上,闭上了眼。 南悦兮呆了呆,没想到昨晚还为了另一个女人对她比陌生人还冷的男人,此刻竟然会无赖的霸占她的床。 她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沉着小脸道:“起来,否则我报警,言厉行,你躺在我的床上不怕苏大小姐又躲你九年吗?我是猪才会被你利用第二次!” “火气不小,”男人闭着眼,缓缓道:“孕妇要戒骄戒躁,没事可以听听音乐赏赏花,这里不适合养胎,我新买了处清静的山林别墅,你可以把你的助理一起带过去。” 孕妇?阳台?还给她安排别墅?南悦兮越听越头疼,心疼,牙齿也咬得越紧,等他说完倒是气极反笑起来。 “原来,你还想着让我给你生下孩子?”她走进她的小床,居高临下的一只脚踩上床沿,虽然霸气的姿态跟她现在穿着的卡通睡衣极为不搭,但小脸因为那抹笑倒颇有几分邪恶的危险。 “言厉行,你算盘倒是打得精,舍不得让你的苏大小姐尝试生孩子的痛苦,让我做代孕吗?你真是体贴……” “现在才知道我体贴?”男人打断她,猛然睁开的黑眸里浸着寒潭一般的冷意,忽的一把抓过南悦兮踩在身边的细腿将她拽上去,再翻身覆上不过短短半秒。 尽管男人并未将半分重量落在她身上,南悦兮还是瞬间白了脸,抗拒的推着男人灼灼呼吸的俊颜,喊:“小念!小念……” “你认为你还有帮手?”言厉行冷笑,粗粝的大掌摩擦着她因为挣扎而折腾出汗水的细腻脸颊,沉沉的低声问道:“南悦兮,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丧偶?”南悦兮明白挣扎无用,现在只能智取,于是也强自镇定下来,嘲笑道:“你要杀了我吗?” “……脑子又没了?你老公像杀人犯吗?嗯?”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炙烫薄唇贴着她的耳根。 如此旖旎如此熟悉的触碰,让南悦兮脸色更白了,扭开头失控的嘶身吼道:“你不是杀人犯是什么?我的孩子就是你杀死的!不要碰我!我嫌你脏!脏死了!” 言厉行单手俯撑着小床,见女人这么抵触,吼得这么撕心裂肺,连眼眶都在一圈圈的泛红,晶莹闪烁的不是泪水,而是赤红的不明物一般。 他那一吻终究是没有落下去,缓缓的抬高沉重的身躯,却并不给女人逃脱的空间,低沉的声音莫名暗哑,“孩子没保住,霍聿倾这样给你说的?” 他另一只大掌抚摸上她平坦的小腹位置,无名指上海浪一般璀璨的碎钻,让想要推开他大手的南悦兮停滞了一秒,也就是那么一秒,他掌心的温度就完整的覆盖过去,小风扇也吹不走的滚烫。 南悦兮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烦躁疯狂的想要推开他,却听他道:“孩子还在,兮儿,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南悦兮:“……”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那向来严肃跟圣旨一般的语气,明明知道应该相信身为医生的霍聿倾,此刻却诡异的也将小手慢慢的挪到自己的腹部位置。 那里,孕育过一个细小的生命,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感受他的存在,就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跟她的孩子绝别。 她记得她当时的想法,那么迫切的想要留住那个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像是有双小手想要抓住她,她却怎么也抓不住的绝望。 她的小手被男人的覆盖上,很自然而然的十指相扣,男人在她潮湿的额头上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像是怕惊扰了她难得的宁静。 从他出现到现在,她一直都那么冰冷的抵触他,没想到倒是他们那还未成型的孩子,来帮了他一个大忙,言厉行薄唇不由得勾起,戏谑性的道:“我已经感觉到我的地位岌岌可危了,兮儿,你要公平。” 南悦兮猛地抬起眼眸看向上方的男人,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脸上的柔软瞬间变得阴沉,“言先生!请你从我身上离开!别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骗了一次又一次,即使真如你所说那又怎么样?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我跟你离婚离定了!你休想再利用我!” 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医生都说了准备清宫手术了,虽然她当时很快就晕睡了过去,醒过来之后也只在VIP病房里见到霍聿倾一人,是霍聿倾骗她,还是他在骗她? 南悦兮冷笑着,觉得所有人都是那么的虚伪,那么的不可相信,现在她就是长满锋利尖刺的小刺猬,谁也不相信,见到谁就扎谁,更别说眼前这位罪魁祸首,让她长满这一身刺的源头。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利用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利用完了还来招惹她,他的白月光已经回来了不是吗?他在她流产的时候也能冷眼旁观的不是吗?现在这样算什么? 南悦兮吼得眼眶通红,有气无力的闭上眼,“你要不然立刻给我滚!要不然,我再给你多加一条婚内QJ,让我们离婚的证据更充分些也好。” 这个高高在上唯吾独尊的男人,她势单力薄,只有寻求律法的庇护,也只有律法能做她最后的屏障,昨晚男人的绝情,她深深的铭记于心! 大概是她的情绪太激动,跟男人耗了半响,不但折腾出了满身的汗水,小腹的位置也是隐隐作疼,疼得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蜷缩,咬着的唇瓣浸出刺目的殷红血珠。 男人同样阴沉的俊颜,此刻那双睿智深沉,不动声色的稳重黑眸里,出现一抹罕见的慌乱,急忙起身想将她给抱起来,却被她狠狠的一脚踹过去,“滚!” 第85章 你老公怎么不陪你一起 南悦兮这一脚是拼尽了全力,故意趁着男人注意力分散,一脚就将男人给踢开了,自己则飞速的跳下床。 “南悦兮!”男人攥住她纤细的脚裸,俊颜上铁青一片,刚才要不是他闪避得及时,性福生活就该结束了!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小女人! 南悦兮也真是因为知道他能躲得开,才踢出这一脚,当然是有后招的,迅速的抓起床边的防狼喷雾器对着男人喷了过去。 说起来,这喷雾器还是童念买来的,因为那次绑架的事对童念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回来就买了一大箱的防狼喷雾,也给南悦兮塞了好多瓶。 当时南悦兮还觉得这东西不如拳头来得实际,只是敷衍性的放在床头柜上,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见那么睿智英明而霸道强势的男人,也无可避免的中了招,南悦兮心里那个痛快,对着手里实用的防狼喷雾狠亲了一口,砸在床上抓起手机就跑了出去。 “南悦兮!”身后男人沉怒的声音,南悦兮哪里敢耽搁半秒,直接跑下楼,就见到了正拿着一根超级大棒棒糖舔着,围着涂山团团转的童念。 涂山一张木头脸面无表情的,见到南悦兮下来不由愣了愣,南悦兮率先开口,“涂山,言厉行叫你上去!还不快去!” 涂山立刻点头冲上楼,童念拿着棒棒糖跑过去扑向南悦兮,笑嘻嘻的道:“悦兮你好坏,连我都骗,你跟言总根本就没有……诶!悦兮你去哪里?” 童念话还没说完,南悦兮就一阵风似的跑了,跑得飞快,小腹一阵阵痉挛的疼痛,越跑越疼,跑到公路边上的时候已经小脸苍白,嘴唇咬得破烂不堪,血迹斑斑。 “悦兮丫头?你……”停在路边的法拉利开过来,跟言厉行一起过来的霍聿倾,见到南悦兮痛得连站都站不稳往地上蹲下去,急忙下车将她抱上副驾驶。 南悦兮痛得呼吸沉重,在法拉利开出一截之后,觉得不会再被人追上,她才抓住霍聿倾崭新名贵的白色休闲上衣,冷声问:“我的孩子到底有没有保住?!” 霍聿倾轻叹了口气,本来洁癖严重的男人,却也由着她将他的衣服抓变形,无奈的提醒道:“丫头,你要是再妨碍我开车,这次就真的保不住了。” 昨晚是费了好大的周章才让她母子平安,还好在紧要关头给那个人打了电话,通过视频通话受到举世无双的名师专业指点。 昨晚是他第一次充当妇科医生,他这个医学天才,从来都是优越的存在,却也是第一回被人训得那么惨…… 这种事说起来都丢脸,霍聿倾自然不会给南悦兮细讲,而南悦兮在知道自己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那双爬满血丝隐忍到极限的桃花眼,终于静静的滑落了一行泪水。 晶莹清亮的液体,沿着精致的小脸,凝聚在惨白得透明的心形下巴,脆弱得好像枝头摇摇欲坠的雨后梨花。 这还是霍聿倾第一次见到南悦兮流泪,跟平时桀骜不驯的野丫头形象反差很大,却更是让惯来就怜香惜玉的他心疼,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拭去她下巴的水痕,“丫头……” 他欲言又止,被在台上震动的手机打断,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了眼旁边闭着眼靠着座椅,拧着眉很难受的南悦兮,一踩油门更快的朝医院方向行驶…… 南悦兮是因为动了胎气的缘故,这一次远没有昨晚的病情严重,医生再三的叮嘱她,要是想要孩子,就必须躺在床上静养,等到胎儿稳定成型。 南悦兮很乖顺,当场就决定了住院,她想得很清楚,在民丰小区有人骚扰,医院里人多口杂,或许会比民丰小区那偏僻之地安全。 不过她好歹也是个艺人,还是当红的绯闻女王,坚持己见的住进四人间的普通病房,不管是家属还是病人全都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是南瓜女王?你是南瓜女王吗?” 南悦兮:“……不,我当然不是了,南瓜女王再不济也是个明星,怎么会住普通病房呢?” 众人深觉此话有理,齐齐的点头,有人还直白的嘲讽道:“那个南瓜女王就是个靠潜规则上位的小三,你们都看过娱乐报了吧?那个南瓜小三还跟帝爵国际的总裁潜规则,今天就是帝爵国际总裁的婚礼,听说新娘是苏茉,我最喜欢的茉莉女神啊!我猜,那个南瓜小三这个时候指不定躲在厕所里正哭着呢!哈哈哈……” 年轻女孩的那张病床边,几个小姐妹聚在一起讨论着八卦,这个才说完,那个又道:“不是不是,我刚才忘了给你们说,你们没有看手机新闻吗?今天结婚的不是帝爵的言总,是言总的弟弟,新娘没变,就是苏茉!” “啊?茉莉女神到底嫁的是谁啊?不过言总的弟弟,一定也是优质钻石男,不然怎么配得上咱们清纯温柔的茉莉女神呢?不过帝爵的言总长得真是好帅的!虽然只是个模糊的侧脸……” 女孩们叽叽喳喳个不停,南悦兮本来是要静养的,反被吵得耳朵里嗡嗡嗡的响,脑仁疼,小腹也隐隐作疼,还恶心想吐的。 跑到厕所里干呕了几声,又有大婶好心的问:“姑娘,你是怀孕了吧?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节制,怀上了也不知道,我儿媳妇也像你这样先兆流产,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对了,你老公怎么不陪你一起来呢?” 南悦兮:“……”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当然也有坏处,这些人聊起了话题就围着这个中心没完没了,南悦兮忍无可忍只得拉着被子捂住头装睡,直到霍聿倾给她买了洗漱用品回来。 “悦……” “霍医生!”南悦兮急忙打断霍聿倾,在众人惊艳的盯着霍聿倾的时候,对他眨了眨眼,“你帮我看看,我的肚子还是有点疼。” 霍聿倾多么奸诈狡猾,斯文优雅的扶了扶金丝眼镜,微笑着走过去,将手里捧着的红玫瑰递过去,“刚才美女送给我的,给你玩吧。” 南悦兮冲他翻了个白眼,接过花扯着嘴角干笑了一下,将他拉下去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配合一下,以后就叫我小悦,你是公众人物,离我远点!” 霍聿倾这个花花大少,没少上过娱乐报道,伸指揉了揉鼻子,也低声在她耳边道:“我有什么好处?” “赏你个免费烟熏妆要不要啊?”南悦兮皮笑肉不笑。 “……”霍聿倾噎了噎,随手抽了枝红玫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小白眼狼!忘恩负义啊!真伤心……” 南悦兮却没心思跟他胡扯,看着他手里捏着的那枝火红玫瑰,眼里慢慢的蒙起薄薄的水雾,隐忍着泫然欲泣的边缘,比花朵上的水珠还要晶莹。 霍聿倾沉默的将其他的玫瑰都插进旁边的花瓶里,又将那一朵慢慢的插进里面形成了视觉混淆,再也找不到刚才让她黯然失神的是其中哪一朵…… …… 夜色深浓,豪华别墅区的御景苑,黑色迈巴赫徐徐驶入雕花大门,花园里一路霓虹,映照着喷泉池五颜六色。 后车窗伸出一只白皙纤细手指,轻盈的随着闪烁的光泽跳跃,笑声轻柔而舒适,“这路灯改造得很美,是南小姐的杰作吧?” 她转过脸,看向身边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男人只淡淡的“嗯”了声,继续手上还在敲击着的笔记本电脑。 苏纯净伸出小手,轻轻的覆盖在男人双眼上,语气略带幽怨,“这一路上你都在忙工作,爷爷一直这么苛待你的吗?厉行,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替爷爷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言厉行安抚性的摸了摸她长而软的头发,幽邃的眸即使在阴暗的车里,依然如同宇宙般充满磁场的吸引,“我和你爷爷是合作,商人之间各取利益,谈谢伤钱。” 苏纯净却摇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扯进这个复杂的龙潭虎穴,你本该是自由翱翔的鹰,都是因为我……” 苏纯净咬着唇,尽管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泛起了浓浓的红晕,却硬是没有流下眼泪,她从小就是这么倔强,这么倔强,和那个小女人一样…… 言厉行捏了捏疲惫的眉心,下车绕过去,亲自将苏纯净从车里抱出来,司机老杨已经准备好了轮椅,言厉行将她放上轮椅,推着她缓缓的进去别墅。 “美谣说,南小姐住在这里,厉行,我也在这里住下会不会不方便?”苏纯净犹豫着轻声道。 要她住在这里是爷爷的意思,直接给言厉行下达的命令,苏纯净本来说想要重新找房子的,言厉行却答应了。 他平稳的推着她,口罩后面的声音似乎更加低沉了一些,语气却很淡的道:“她跟我怄气,已经搬走了,长不大的小孩!” 言厉行疾言厉色,苏纯净却摇头,“她毕竟还小,对我有所误会,你该多给她解释清楚,我们已经……” 第86章 爱夫之心,爱妻之心 苏纯净突然止住了后面的话语,疼痛的闭上双眼,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自己腿上的裙子,抓出了深深的皱褶。 言厉行在她头顶安抚性的摸了摸,缓缓的沉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是啊。”苏纯净可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般的道:“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痛,并不比我少,爷爷不该牵连无辜的,不知道是不是因果循环,才会让南小姐嫁给了你……” 她回过头,看向身后一直沉默不言的男人,对着男人遮住半张脸,对着双平静沉静到无情的锐利黑眸,她闭了闭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荣美谣不一会儿就赶了过来,对多年前死于火焰,只留下一具焦骨,现在却又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苏纯净热泪盈眶的拥抱着,诉说着思念之情。 言厉行则回到楼上主卧,推开门,就看到衣柜大开,里面还有不少女人各种色彩的衣裙,却都是他买来一次也没穿过的,只要她用过的,穿过的,全都带走了,一件不留。 言厉行看着像是突然少了生命,又恢复成死气沉沉的房间,缓缓的取下口罩,露出还有些微微红肿的俊颜,那是防狼喷雾的后遗症。 他摸了摸自己被她毁容的脸,想着女人用尽花招都想要从他手里逃走的模样,薄唇紧紧的抿起,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突然看向梳妆台的方向。 白色的梳妆桌,上面的几支护肤品或许是忘了拿走,还摆着一个有带着一颗细小红色草莓装饰的黑色发圈。 他一步步的缓缓走过去,拿起那个发圈,修长骨节的手指却在桌面上,铺成桃心形状却又缺了一角的干枯玫瑰花瓣上游走,拈起一瓣,看着上面书写方正的字体。 一笔一划的,他似乎可以看到她当时认真的模样,十九片花瓣,每一片都写着同样的几个字:爱夫之心。 爱夫之心,爱妻之心,言厉行拿着那片花瓣,深沉幽邃的黑眸掠过一道晦涩的暗光,转瞬即逝,余下的自由不动声色的淡漠冰冷。 …… 南悦兮在医院里养了几天,以小悦的普通平民身份,虽然很嘈杂,但人与人之间的热情互帮互助,倒也有趣。 期间李敏勤曾给她打过电话,商议接下的各种通告,南悦兮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说正在生病住院,也拒绝了李敏勤想要来探望的殷勤。 现在,就连以前训得她满脸唾沫的经纪人,对她像是供着小祖宗一般的巴结讨好,这风水轮流转,她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早晚,她这个冒牌货都会被曝光。 正主已经回来了,到时候只怕比以前叫她南瓜小三的时候还要激烈,这个娱乐圈,她已经没必要混下去了。 毕竟,整个娱乐帝国都是那个人在掌控,不想跟他有所交集,只能她一退再退,只是,她能退到哪里呢? 南悦兮摸着自己的小腹,落寞的小脸渐渐的变得柔和,可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通过护士的转告,南悦兮出去病房,来到一间空置的医生办公室,白裙子的苏茉就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杯一次性纸杯的白开水。 南悦兮站在门外,拧着眉略有些烦躁,她曾叮嘱过霍聿倾不要将她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没想到,这才几天苏茉就找上门来了,苏茉是他最爱的妹妹嘛。 南悦兮抿了抿唇,在苏茉看过来的时候走了进去,顺手关上门,略有些苍白的小脸扯出笑容,“苏茉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苏茉笑,站起身来好心的搀扶她,微笑道:“不奇怪,要想找到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并不难,只要用心。” 这话里有话啊!南悦兮只是笑了笑,没有拒绝苏茉的好意,只是苏茉盯着她肚子看的目光太过灼灼,让南悦兮浑身都不舒服,于是率先开口问:“苏茉姐找我有事吗?” 苏茉扶着她坐下去,也亲昵的坐在她旁边,一脸忧伤的对她道:“你也知道我嫁给了言二少的事吧?真是造化弄人,谁也没想到大姐的死只是个误会,大姐便将计就计的离开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了躲避厉行哥哥,现在突然回来,真是太突然了……” 苏茉笑着,眼睛还落在南悦兮的小腹位置上,慢慢的把没说完的话补全,“要是大姐没回来,你说,厉行哥哥会不会娶我?” 南悦兮知道苏茉是来找她不痛快的,闻言并不意外,双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位置,阻隔苏茉不正常的视线,淡淡道:“不知道,这种事你该问他,而不是我,以后也不要问我,我和他很快就离婚了。” 这两天她一直有联系律师,邺城最出名的金牌律师,可惜,两天来那位律师一次都没见到过言厉行,将离婚的资料装进快递寄过去,也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金牌律师也无奈了,知道这是一件棘手的离婚案,又得罪不起帝爵国际总裁,只得放弃南悦兮的高价退出,于是南悦兮这两天已经连续换了四个律师了。 看来,这件事不让姐姐帮忙,她是离不了的了,可是找姐姐帮忙,姐姐该把她给骂得狗血淋头了,连她都觉得自己太蠢太笨太犯贱! “你想离婚?”苏茉似乎很惊讶,握住南悦兮的手,温柔的劝说:“厉行哥哥跟大姐其实只是过去,就算大姐回来了,你现在也已经是厉行哥哥的妻子了不是吗?你现在又有了孩子,你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苏茉说着就抬起手,想要去摸南悦兮的肚子,南悦兮下意识的擒住她的手腕,痛得弱质芊芊的苏茉“啊”的惊呼了一声。 南悦兮立刻松开她,站起身来表情淡淡的道:“我有点不舒服,如果苏茉姐没什么事了,那我就……” “有事,我是代大姐来转告你一句话的,”苏茉急忙叫住南悦兮,揉了揉迅速紫红的手腕,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转而又虚假的微笑道:“大姐让我问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打算怎么办?” 南悦兮:“……” 到底谁是正室,谁是小三?南悦兮冷笑了一下,自己拿着结婚证,反而可笑的成为了别人的第三者,现在连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去留,都要经过别人的意见了? 见南悦兮看着她不说话,还高深莫测的勾着唇,苏茉一时猜不透她的想法,很抱歉的道:“悦兮你千万不要介意,你也知道我大姐和厉行哥哥的感情,他们本来都快要结婚了,可是……大姐也不是要逼你打掉孩子,只是你若是真心想要离婚,带着厉行哥哥的骨肉对你对厉行哥哥都是一种羁绊,单亲的孩子也不会幸福,处处被嘲笑……” “苏茉姐真好,”南悦兮终于开口,不疾不徐的打断,似笑非笑道:“对苏大小姐好,对言厉行好,对我和我的孩子也这么好,我好感动。” 同是演员,要伪装谁不会?虽然南悦兮在戏外都喜欢直来直去,但对付虚伪的人,用虚伪的招数更省事,也更加好玩。 她在医院里已经够憋屈够无聊了,天天都被苏茉的粉丝攻击,她也是有脾气的,苏茉自动送上门来,她怎么能让苏茉空手而归呢? 于是,她主动的挽住苏茉的手臂,很单纯的眨着桃花眼,无助的问:“苏茉姐这么好,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回应才能让你大姐满意呢?要不然我就不离婚了吧,这样对我,对言厉行,还有对我和言厉行的孩子都是最幸福的选择,是不是?” 南悦兮身为一个才被抛弃的女人,不是应该生不如死,哭得要死要活的,而她现在这么反常,还说什么为了孩子的幸福不想离婚了,苏茉被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南悦兮说得有些口干,拿出干净的杯子倒了水小小的喝了一口,坐在椅子上叠起二郎腿,缓缓道:“这样吧苏茉姐,我还是现在去做流产手术吧,你帮我安排好不好?” 苏茉:“……” 刚才还说不要离婚,现在又要流产,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情况,让苏茉更懵了。 但苏茉是很聪明的,不动声色的微笑道:“悦兮,你不要开玩笑了,你想好了要离婚了吗?其实我并不觉得你应该离婚,虽然我很同情我的大姐,你想要做流产让我帮忙,我怎么能狠得下心?悦兮,你要考虑好啊,虽然现在我大姐住在了厉行哥哥的御景苑,但你才是厉行哥哥的妻子,厉行哥哥怎么能这样,一点也没考虑你的感受……” 南悦兮:“……” 苏纯净住进御景苑了?他们这么快就同居了?真是干柴烈火!南悦兮暗暗的磨了磨牙,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紧又松开,拿出手机淡淡道:“既然他们都在一起了,苏茉姐帮我个忙吧,帮我离婚!” 苏茉这么足智多谋,不拿来用就太可惜了,而且这个忙,苏茉绝对会乐意帮助的,南悦兮敢肯定。 可是,苏茉还没做出回应,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黑色衬衣的高大男人沉着脸立在门外,吓了苏茉一大跳。 第87章 让你的孩子给我陪葬 “厉,厉行哥哥,你怎么……你也是来看悦兮的吗?我是听聿倾说悦兮在这里,就央求聿倾带我一起来探望悦兮,顺便商量一下复出《笙与箫共舞》拍摄的事儿。” 苏茉反应倒是快,说得头头是道的很会颠倒是非黑白,还装得一脸的纯善无辜白莲花模样,让南悦兮都暗暗的唏嘘,真不愧是导演连番夸赞的实力派演员啊! 言厉行才推开门,这医院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很好,肯定没有听到她们刚才的谈话,苏茉要是心理素质再差一些,就该自露阵脚了。 南悦兮转着桌上的一次性纸杯,似笑非笑的睨着门外一脸隐忍盯着苏茉的霍聿倾,霍聿倾感受到她的目光,只是按着眼镜边框对她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她就知道,霍聿倾护妹成魔,在她和他妹妹之间,他肯定是毫无疑问站在他妹妹那一边的,而她永远都是这么孤立无助,只能自求多福,只能相信自己。 南悦兮搁下纸杯,站起身来就径直离开,刻意不去看某人,将他当做空气,可“空气”却在她错身而过时攥住她的手臂,冷冷的对还杵在里面的苏茉道:“出去!” 苏茉被凶得全身僵了僵,下意识的看向门边动也不动也不挣扎的南悦兮,有些心虚的小脸白了白,咬着唇低着头快步走出门去。 “悦兮,”她在门外,还不放心的加上一句话,诚恳的叮嘱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我是真心的想要帮……” “嘭”的一声,房门被大步进来的男人不耐烦的关上,将苏茉未说完的话语阻隔在门外,可苏茉的大概意思已经传递得七七八八了。 南悦兮讽刺的冷笑了一下,在男人开口前抢先道:“上次是我太情绪化了,抱歉,现在我可以好好跟你谈,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南悦兮坐回那张椅子,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尽是淡漠,再也找不到曾经对他明媚如花的笑颜,在他怀里羞涩如桃花的景象。 言厉行抿紧了刀削的薄唇,缓步走过去,双手撑住她身后的椅子扶手,纯澈的男性气息牢牢的包围着她,仿若置于怀里的小女人却面无表情,冷冷抬眸。 现在的南悦兮,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知道以冷漠控制自己的情绪,知道以沉默掩饰心里的喜怒哀伤,只是这样的变化付出的代价太痛,痛,才会知道麻木。 男人黑眸深沉晦暗的跟她对视了好几秒,松开扶手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来倚靠着桌子点烟,长腿慵懒而优雅的搭在她椅子下方,跟她穿着拖鞋的小脚碰在了一起。 南悦兮蹙了蹙眉,尽管这只是无意间的动作,但她强迫症很严重,还是受不住的挪开了脚,男人却意味不明的勾唇,缓缓的吸了口烟,朝她吐过去。 南悦兮并不讨厌烟草味,可对男人恶劣的行径憋得小脸涨红,恨不得一拳将他打成熊猫,但现在却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怒意,站身起来道:“还能谈吗?不能谈就改天,只好让苏大小姐多做一段时间的小三了,你忍心?” 南悦兮冷笑,转身就走,男人在她身后慢慢道:“你现在脑子里面除了离婚还知道什么?我既没出轨也没像你一样家庭暴力,你在计较什么?善妒的女人,你想要我对小纯置之不理,只捧你在掌心吗?” 南悦兮:“……” 男人一席话,虽然字字恶劣,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之所以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律师找言厉行离婚,可离婚的证据根本不足,不然现在也不会在这里跟他讲条件了。 她是嫉妒苏纯净,是想她的老公对她一心一意,没错,都没错,她就是害怕一次又一次的被抛弃的滋味,还不如她自己主动放弃,还能挽回最后一丝尊严。 不过那什么家庭暴力什么鬼?她对他家暴?到底经常仗势欺人,暴力霸道的是谁啊喂! 南悦兮磨了磨牙,暗暗瞥了眼男人完美无瑕跟白玉似的脸庞,那天被防狼喷雾凌虐过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有的之时薄唇邪魅的似笑非笑。 他缓步走过去,在她冷漠的苍白小脸上轻轻摸了摸,就跟平常一般充满了宠溺和温柔,“兮儿,你与其找人监视我,不如自己亲自上阵,你现在怀着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怕什么?当初爬我床的时候不是很色胆包天的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知道吗?”南悦兮推开男人流连忘返的大手,眸光扫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又迅速的挪开视线,讥诮的问:“刚才苏茉姐说的话,你听到了?” “还叫她姐?”言厉行挑眉。 “不叫姐叫什么?”南悦兮诧异,“苏茉姐这人可好了,对苏大小姐好,对你好,对我也好,还对我这个还没成型的孩子格外关心!” 南悦兮故意加重最后四个字,惹得南悦兮嘴角上扬,又去捏她的脸,却听南悦兮冷冷道:“我可以回去,但你必须离我三步之外,否则我一个情绪不稳又动了胎气,你想要借腹生子的愿望可就泡汤了!” “借腹生子?”男人冷冷嗤笑,又朝她吐了口薄烟,“自作聪明的女人!我要只是想找女人生儿子,非得找你这种低智商脾气倔的……” “我就是智商低脾气倔那又怎么了?”南悦兮不疾不徐的打断他,指着自己的脸挑衅的冷笑,“谁让我长得像苏大小姐呢?不然你又怎么会用美男计来勾引我?哦,还有苦肉计!” 南悦兮是一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了,说话不是冰冷就是尖锐,他好不容易才让她依赖上她,一切的努力又付诸东流了。 言厉行眸光沉了沉,倏而勾唇,单手抄在裤兜里倚靠着桌子,淡淡道:“所有的事情,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要认清一个人,得用……心。” 他指了指她胸口的位置,那么高冷禁欲的姿态,南悦兮还是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冷冷瞪他,“你带我回去,不怕伤了苏大小姐的心吗?我和苏大小姐之间到底谁是第三者?你不是看过《凤鸣天》吗?你就不怕我像沐冷香对付沐寒梅一样,对付你的心上人吗?” “你有那智商?”男人似笑非笑,毫不客气的点评,毫无保留的鄙夷。 南悦兮:“……” 当天下午,南悦兮就坐着言厉行的布加迪回到了御景苑,火红法拉利在后面跟着停下,霍聿倾和苏茉一左一右的走下来。 南悦兮换上橙色短裙和黑色紧身上衣,披着海藻般美丽的长卷发,即使瘦了一大圈,前凸后翘的却更加的修长有致妖娆诱人,戴着酷酷的黑超,踩着的虽然是平底鞋,气场却不小。 南悦兮是不喜欢打扮的女孩,怎么简单方便怎么穿,今天回来御景苑却难得的在装扮上用了心,使得身边的男人目光一直都黏在她身上,火辣辣的,赤裸裸的。 南悦兮眯着桃花眼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唇角僵硬的活动了两下,慢慢的浮起笑容来,提醒道:“老公,苏大小姐在看你。” 她突然叫他“老公”,还叫得这么煽情,主动挽住男人的臂弯,让男人在她耳边低笑,“不是说保持三步之外的距离吗?” “那是你,不是我。”南悦兮皮笑肉不笑,声线很冷的道:“当然,你也可以像墓园一样再推我一次,让你的孩子给我陪葬!” “那不也是你的孩子吗?”言厉行搂住她目前还纤细苗条的柳腰,在南悦兮蹙眉的时候又松开,抿了抿刀削的性感薄唇,“失误。” 南悦兮:“……” “她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后面的苏茉咬着牙低声说道,手指紧紧的掐着挽着的霍聿倾的修长手臂。 霍聿倾微微皱了皱眉,同样压低声音低头道:“你跟踪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小茉莉,你到现在还看不清现实吗?不说小纯已经回来了,你已经嫁给了绍绎,还不死心吗?” “我为什么嫁给言绍绎?”苏茉抬头看他,眸中有着明显的怨恨,“还不是你!你要逼我离开!我现在是言家的人了,你赶不走我了,我自己追求我自己的幸福,你不帮我还指责我,到底谁才是你的妹妹?她一出事就你跑的最快,你现在还敢说你没有爱上南悦兮吗?” 霍聿倾:“……你该去照顾你大姐了。” 别墅外的人进去的步伐走得很慢,苏纯净被荣美谣推动着轮椅,从里面迎出来,清美而恬静的面容上是自然的真诚,“南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荣美谣讽刺的哼笑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我这几天会了好几个律师,不是要离婚吗?怎么又回来了?” 南悦兮取下黑超来随意的别到高挺的胸口,勾着特意抹了绯色唇彩的嘴角,挽着男人的臂膀笑意妖娆的眨着眼,“那得要多感谢苏茉姐啦,是苏茉姐专程到医院来劝我的,不离婚,对我们大家都好,是不是啊,老公?” 第88章 我对孕妇没兴趣 “只要你不要没事就争风吃醋,像个疯子似的乱搞事情,乖乖的做你的言太太就好。” 言厉行并未拆她的台,吐出的字眼却毫不客气,拿开她挽着他臂弯的小手,道:“你先回房去休息,孕妇就该好好静养,这里的场合不适合你。” 这么公然的赶她走,明确的展示着她已经失宠的事实,南悦兮不怒反笑,温顺点头,“好,那我就失陪了,各位请随意,把这里当自己家便是。” 南悦兮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独自往别墅里面走去,本来以为被这伙人完全的隔离,没想到她前脚才踏进一间空置的客房,后脚言厉行就来了。 “你住这么远还怎么监视我?”男人往外面偏了偏头,“你的东西,老杨已经送回主卧了,过来。” 南悦兮警惕的眯眼,冷哼道:“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我会恶心反胃严重失眠的,对胎儿不好。” “放心,我对孕妇没兴趣!”男人沉了脸,附加一句,“打地铺,你睡地上!” 南悦兮:“……凭什么?我是孕妇,睡地上的不应该是你吧!” “这是我家,我说了算。”男人丝毫不给面子,一脸狂炫酷霸拽的转身离开,气得南悦兮差点吐血。 不,不能生气,她回来可不是为了跟这个男人吵架的,有苏纯净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她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 南悦兮顺了顺血液沸腾的胸口,黑着小脸走出客房,走到主卧就看到高大背影的男人,一件一件的给她将衣服挂回衣柜,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条初见时,他给她买的浅色蕾丝。 南悦兮站在门外,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看着那枚孤零零再也不能成双成对的钻戒,微微的仰起头,将眼眶里隐隐的酸涩强行压制回去。 见男人似有所查的回过头来,南悦兮屏住呼吸扭头就跑,撞到上楼来的霍聿倾,被他拦住,“悦兮丫头,你忘了医生怎么嘱咐你的了?有鬼在追你吗跑这么快?” 南悦兮扯着嘴角对他干笑了一下,“有鬼也是你招来的!你真是个不靠谱的男闺蜜!” 闺蜜?霍聿倾满头黑线,南悦兮已经哼了一声撞开他走下了楼梯,不过步伐却淑女了很多,嘴硬心软的倔强姑娘,其实她才是最担心腹中胎儿的。 霍聿倾撑着楼梯扶手,看着南悦兮离开的背影笑了笑,只是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就听到楼上冷冽低沉的男人声音,“听说,你有好几天没找女人了?” 霍聿倾唇角的笑容变成抽搐,按着金丝眼镜戏谑的勾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关心我找女人的事了?难道说你暗恋我?这不好吧,我不搞基……” “我搞你。”言厉行挑眉,单手抄在裤兜里,朝他勾了勾手指,“来,我们关上门好好谈谈。” “……”霍聿倾鞠花一紧,满头汗颜道:“我说厉行,大白天的,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少废话!”言厉行沉声。 霍聿倾:“……” 御景苑这栋别墅,南悦兮是很熟悉的,前花园后花园都被她转了无数遍,从她住进来之后,言厉行还给她装上了她从小就最喜欢玩的秋千。 可惜,现在她的专属秋千正被人坐着荡来荡去,白裙子和长头发在空中飘来飘起,不是她曾经嫉妒着在白燮城跟言厉行一起荡秋千的苏纯净,而是苏茉。 也对,苏纯净坐在轮椅上面,怎么能荡秋千呢? 她也是来到这里才知道,原来苏纯净行走不便,都说苏纯净躲了言厉行九年,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一丝半毫都不知道。 南悦兮站得很远,才去花园就看到那两姐妹和荣美谣三人聚在一起,正在亲亲热热的说着什么,就想另外找地方,心里莫名的觉得滑稽。 一座别墅这么多的美女云集,就跟开设的后宫似的,而她这个正宫,反倒是个最没地位的,这是个什么事?凭什么绕道走的是她?她又没做亏心事! 南悦兮想着,干脆倒转了回去,抬手热情的打招呼,“各位美女姐姐,招待不周,你们请多包涵哦!” 的确,南悦兮只有二十出头,其他三个美女都是三十左右,差得比较远,南悦兮跟她们站在一起就是小妹妹。 苏纯净浅浅微笑,“南小姐,我们正在说《凤鸣天》,我看过了,你饰演的沐冷香演得很好,等你和小茉拍完了《笙与箫共舞》,来拍我写的《最后一场芭蕾》,你愿不愿意?” “你写的?”南悦兮惊讶。 “就是小纯写的,”荣美谣推着苏纯净的轮椅,骄傲的道:“小纯九年前是芭蕾舞女王,虽然在意外里失去了伤了腿不能再跳舞,但现在也是一流的编剧,贝拉你应该知道吧?就是我们小纯!” 贝拉,娱乐圈里谁不知道,贝拉是国外拿过金牌的编剧,不过贝拉是写作时的化名,没想到真身却是消失了九年的苏纯净。 苏纯净说,《最后一场芭蕾》是她的她倾情力作,看过南悦兮在《凤鸣天》的舞蹈,觉得《最后一场芭蕾》的女主角白蜻蜓非南悦兮莫属。 南悦兮感激不胜,说了一大堆谢词,最后才抱歉的道:“可是我现在有了身孕,恐怕只有辜负苏大小姐的一片好意了,真是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不着急,等你生完孩子再拍也不迟。”苏纯净却微笑着坚持,“目前为止,你是我见过最适合白蜻蜓的一个。”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看了眼苏纯净后面荡着秋千,将秋千绳都攥得有些变形的苏茉,点头道:“好啊,那我就先谢过苏大小姐的盛情邀请了。” 苏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南悦兮却不着痕迹的冷笑,不管苏纯净是什么原因,不找她的妹妹苏茉演女一号,反而找她,只要能让苏茉添堵,她都很乐意…… 一番谈话后,南悦兮是越来越汗颜,觉得苏纯净真的是个毫无瑕疵的女人,大概是天妒红颜,所以才让她在大火里被落下的钢筋砸断了腿骨。 至于是因为什么而失火,苏纯净不说,她也不便相问,等到老杨和涂山摆好烧烤架和食材,让他们全都去用晚餐的时候,苏纯净和南悦兮呼唤的称呼,已经变成了“纯净姐”和“悦兮”。 看她们两个相处得这么融洽,对面拿着几个鸡翅膀刷着油烧烤的霍聿倾忍不住啧啧的感叹,仰头看向二楼的某一间半开的窗户。 窗户旁边,黑色衬衣的男人捏着一支香烟,含在薄唇边缓缓的抽着,看着下面有说有笑的女人,狭长凤眸里的黑瞳眯的很窄很危险。 南悦兮哪里知道正在被偷窥,跟苏纯净聊着拍戏的事,聊着芭蕾的事,两个人意外的投缘,只要不涉及某个男人,她们或许会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 现在,她们也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过那个男人,可被冷落的荣美谣和苏茉就尴尬了,你看我我看你的吃着烤串。 不过荣美谣是在咬鸡翅,而苏茉却没有,在低头的时候,眸光闪过一丝更加憎恨的凶光,在随身的小皮包里面翻了翻,诡异的笑了。 …… 这一晚言厉行都没有下楼,据说是在楼上忙着做什么工作,还是中途的时候,荣美谣给他送了食物上去。 饭后,已经夜深了,除了苏纯净和南悦兮还清醒之后,其余的人都喝了不少的酒,一个个醉得东倒西歪。 当然,苏纯净是因为向来滴酒不沾,而南悦兮是因为怀了宝宝,虽然眼馋,却被霍聿倾这位多管闲事的医学教授给制止了,端起一杯就抢走她一杯,直到喝光。 南悦兮对霍聿倾怨言很深,趁着霍聿倾喝醉趴在桌子上就去扯他的头发,嘀咕道:“叫你跟我抢!看我不把你变成个真正的祸水!” 南悦兮玩心顿时,给霍聿倾偏长的浅棕色碎发编着一个个辫子,还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红给他抹上,点上一粒鲜艳的朱砂痣,再拿手机拍照留念。 苏纯净看着南悦兮幼稚的举动,手指搭在膝盖上,轻笑道:“悦兮,你的戒指呢?厉行那夜冒着雷雨去墓地里翻找了大半夜,才把戒指给找回来,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 这还是今晚以来,苏纯净第一次跟她谈及言厉行,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让南悦兮正在兴致上的九连拍都给中断了。 他去找戒指了?有这样的事吗?可是他找到了也没有给她不是吗?应该是想要改造了送给苏纯净,他一直都是个老奸巨猾,精打细算,唯利是图的卑鄙商人! 南悦兮抿了抿唇,两根手指摇晃着手机,扯出笑容道:“那个戒指丢了就是丢了,找回来也是垃圾,就是给我我也不会要了。” 苏纯净惊讶的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清浅的笑了笑,“你的确很特别,难怪厉行会喜欢你。” 南悦兮呵呵哒,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言厉行到底喜欢谁,大家都知道不是吗?这是在耀武扬威? 南悦兮不想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浪费口舌,坐回她的位置上,端起她没有喝完的半杯鲜橙汁就凑到唇边…… 第89章 小妖精,我很想你 “悦兮,”苏纯净突然叫住她,将自己面前的一盒鲜奶递过去,微笑道:“有了身孕,还是喝点营养的吧。” 南悦兮的橙汁都到嘴边了,摆着手示意不用,可唇瓣还没沾到橙汁,就被对面猛然站起来的霍聿倾一把抓着杯子抢过去,自己一骨碌的喝了。 “正好口渴……”霍聿倾搁下杯子,眯着迷醉的狭长眼眸打了个酒嗝,又坐下去趴在了桌子上,再次睡过去。 南悦兮:“……” “聿倾对你很好。”苏纯净看着倒下去的霍聿倾,微微的笑了,抬眸看向南悦兮,“悦兮,能送我回房吗?” 涂山没有参加他们的拼酒,但苏纯净既然已经点名让她帮忙,南悦兮也没道理拒绝,站起身来的时候,手指撑在桌上黏糊糊的,不知道糊到了什么。 推着苏纯净进去她的房间之后,她才去卫生间洗手,正要冲洗的时候突然顿住,皱着眉将手指拿到鼻尖,无色无味的粘性液体,这是什么鬼? 这东西就在她搁橙汁的旁边,橙汁?脑中突然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又一幕,南悦兮看着手指皱紧了眉头…… …… 涂山送醉酒的霍聿倾和苏茉离开,直接将两人送到了霍聿倾的私人别墅,霍聿倾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涂山,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他将撞在兜里的金丝眼镜拿出来,戴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下的琥珀色眸光清明而清冷。 涂山的木头脸并没有丝毫的意外,点头下去法拉利独自离开,霍聿倾这才看向身旁软倒着一动不动的苏茉。 “小茉莉,我知道你醒着。”他捏着疼痛的眉心,徐徐道:“够了,你再这样下去,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你应该知道,厉行他……” “不要总是拿厉行哥哥来压我!”苏茉一把撩开遮住半张脸的长头发,因为醉酒而透着红晕的小脸上是前所未见的狰狞,“霍聿倾!你为什么要喝那杯橙汁!为什么你总是要帮她!她到底哪里好?为什么连大姐都要把女主角的位置给她!我不懂!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 苏茉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这要是在平时,霍聿倾一定心疼死了,可现在却移开视线,疲惫的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就因为想要和厉行在一起,小茉莉,你太傻了,太让我失望了。” “你对我失望?你还对我失望?”苏茉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抓着霍聿倾的大手道:“你忘了你答应过妈妈什么了?你说你要照顾我,你要守护我一辈子,你现在自私的只知道维护南悦兮,那么我呢?我呢?我怎么办?!” 苏茉激动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丝毫也找不到本来应该存在的女神形象,吼完又趴在霍聿倾膝盖上,哭得像个捂无助的孩子,“哥,我没了妈妈,没了厉行哥哥,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我只有你了,哥……” 霍聿倾看似风流多情,怜香惜玉,对自己的亲妹妹更是宠爱有加,可这次他却意外的坚决,“你以为你做的那些神不知鬼不觉吗?不止我知道,小纯也知道,你对付悦兮这事要是厉行知道,他……” “不会的!厉行哥哥喜欢的人是大姐!不是南悦兮!他不过是看在南悦兮怀了他的孩子,只要南悦兮没了那个孩子,厉行哥哥一定会跟她离婚的!”苏茉打断霍聿倾,情绪已经严重失控。 霍聿倾看着自己隐约呈现疯狂的妹妹,只觉得眉心越来越疼了,揉着眉心摸着她的脑袋,无奈的自言自语般轻声呢喃道:“就算悦兮和厉行离了婚,还有小纯呢?小纯这丫头,不简单啊……” …… 御景苑,南悦兮沐浴后穿得严严实实,回到主卧从柜子里抱出被子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快个两小时都没见到言厉行进来。 怎么还不来?困死了!南悦兮打了个哈欠,手指轻抚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采集袋若有所思的翻看着。 又是半个小时候,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拖鞋也不穿,做贼似的悄悄的往书房的方向挪动,手里握着开启了摄影功能的手机,随时准备捕捉证据。 可她才走到灯光明亮的书房,所有的电源一下就全都灭了,只有手里的手机还亮着微弱的白光,在整栋黑暗的别墅里面尤为显眼。 南悦兮急忙屏住呼吸,去关掉手机的光源,但为时已晚,男人已经沉步走出书房,直接朝她走过去,吓得南悦兮转身就跑回主卧,想要关门却被男人一条腿抵着。 “言太太,你搞清楚状况没有,这是谁的地盘?”男人低沉道。 南悦兮暗恼自己空有身份,泄气的松手,任由男人大步进来关上门,下一秒,男人却猛地将她给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放我下去!”南悦兮挣扎着,冷声道:“你要乱来我叫纯净姐了!” “我们夫妻之间做夫妻之事,跟小纯有什么关系?”男人挑起锋利的眉梢,额头抵着她的,声音略带暗哑的低笑着问:“你在跟着我回来之前,就应该想到我不会放过你,小妖精,我很想你……” “鬼才是你的小妖精!”南悦兮怒,“我再说一遍!放我下去!” 南悦兮就是扮猪吃老虎的类型,明明实力不如男人,却硬是装腔作势的想要用气势压倒对方,虽然也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威严。 言厉行本想多逗逗她的,可见女人只是狠狠瞪着他,明显满脸都是坚决的抵触,抿了抿刀削的薄唇,沉着脸抱着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冷道:“下次记得穿鞋。” “……”南悦兮不说话了,却抿着唇想要爬下大床,回到她的地铺上去,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倔强。 男人解开衬衣纽扣的手指顿了顿,冷淡道:“老实点睡床!我说不碰你就不碰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哈!很了不起啊!还底线呢!”南悦兮最抵触硬碰硬,男人一凶,她就火大,将枕头朝他砸过去,“你以为你是皇帝啊开设后宫!推我的时候不是很拽吗?再来啊?要不是纯净姐腿脚不便不能生孩子,你也不会去医院接我回来!你说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我还真想知道你还能混账到什么地步!” 南悦兮连续砸了四五个枕头,床上的被子也砸下去了,就差将她自己一起砸了,但还记得自己怀着处于危险期的胎儿,所以动作还算比较淑女,并未使多大的力气。 男人脚边已经堆满了枕头,也不脱衬衣了,沉着俊脸看着盘腿坐在床上,抬着桃花眼挑衅着他的小女人,冷冷命令道:“捡起来!” “哼!”南悦兮冷嗤,反而抬高了小下巴,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有种打我啊”的小无赖模样。 男人倏然勾唇,一脚踢开挡路的枕头,一步步的走过去,浑身都散发着邪魔般的强大气场,居高临下的眯着黑眸弯下腰,“那就一起睡地上!” 他说着,忽的就将女人抱下去往地铺上放,南悦兮对言厉行的流氓行径深恶痛绝,怒道:“纯净姐!!” 房间是隔音的,她这一声只有回音在耳边飘荡,不过她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冷哼道:“还想不想要我给你们生孩子了?来啊!要不要我在上面?” “南悦兮!”男人捏住她细小的下巴,眯着眼抿着唇,冷冽的声音有些隐忍的咬牙切齿,“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过?真想给你拧开了重新组装过!” “你的脑袋才被驴踢过呢!”南悦兮毫不客气的抓上男人的手背,怒道:“放手!离我三步远!否则我现在就带球跑!让你没有儿女传宗接代!” 怪不得在秋山小农庄的时候,苏茉说想要给言厉行传宗接代呢,今晚苏茉又说起苏纯净不能生孩子的缺陷,让南悦兮到现在都像是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的想吐! 现在想想,以前所有想不通理不顺的事情,似乎现在都能解释得清清楚楚,井井有条了。 她就说嘛,言厉行到底图她什么,原来就是她的这幅与苏纯净相似的皮囊,生下的孩子也更贴近苏纯净的长相,这男人也算是煞费苦心,机关算尽了! 南悦兮满心满脑的火气,只抓了还不解气,又张嘴咬上男人的大手,大拇指位置都被她咬得泛出了血腥,男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她自己却胃口一阵恶寒。 “呕……”她捂着嘴干呕了一声,爬起来就匆忙往室内卫生间跑,扶着马桶大吐特吐,那难受的样子,让徐步走过去的男人沉默了,大掌轻轻的抚在她后背上。 “走开!不要碰我!三步远!”南悦兮回过头狠狠的瞪他,小脸因为用力的呕吐而红红白白的不停转换,而不管是哪一种颜色,都是很不正常的病态色彩。 男人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倏然转过身沉步离开,垂在身侧的大手被她咬得鲜血淋漓,殷红一滴滴的洒落在洁白的地毯上,触目惊心…… 第90章 你离她远点! 这一晚,言厉行没有回主卧,南悦兮谨记着自己回来的目的,见到他又去了书房,这才回到了被她霸占的主卧里面,看着满室凌乱的大床和地铺。 烦躁!很烦很烦!一脚踢开地上乱七八糟的枕头,直挺挺的趴在地铺上,抱着枕头偏着头,看着窗外银白的月色发着呆。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从枕头下面摸过来,按开,是一条短信,很短很短的两个字:晚安。 南悦兮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看得眼睛都疼了,才嘲讽的讥笑了一声,手指愤愤的点上删除的按钮,又猛地恨恨扔开趴在枕头上,眼眸却悄悄的浮起了薄薄的水雾。 她使劲的擦着眼睛,咬着牙自言自语道:“南悦兮!不准哭!不就是男人嘛,不就是个男人嘛……” 书房里面的卧室,黑色衬衣的男人长腿交叠的躺在床上,看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里面是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袖长裤的女人,趴在枕头堆里翻来滚去的孤单模样。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屏幕,没有处理的大拇指在荧光下映出狰狞的伤口,男人眸光晦暗的看了半响,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 “孟老到哪里了?给我想办法稳住他,这几天绝不能让他来邺城,我亲自过去会他,还有盛世集团那边……” …… 南悦兮回了御景苑,不用再去医院,言厉行给她安排了私人医生,年纪挺老的妇科女性医生,天天来给她望闻问切,还开了一大包的各种营养品让她服用。 南悦兮耷拉着小脸,她从小就最讨厌打针吃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咬了咬牙,坚持的喝了一天又一天。 别说,这些营养品吃起来还真营养,喝了半个月都重了好几斤,似乎比出现流产之前还胖了一圈,脸都圆了。 南悦兮摸着自己肉乎乎的白嫩小脸,问身边的童念,“小念,我有没有双出双下巴?” 童念是在南悦兮住进御景苑后,第二天就在言厉行的命令下,被涂山接过来的,看到绯闻传说中言总的那位青梅竹马未婚妻,苏茉的大姐苏纯净,童念不安了。 来了半个月,几乎比南悦兮还要警惕,只要遇上苏纯净和言厉行单纯相处的机会,绝壁要去插一脚,做个厚颜无耻的明晃晃大灯泡,赶也赶不走,让南悦兮汗颜无比。 就好比现在,虽然言厉行出差在外还没回来,但童念还是瞪圆了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花园石桌边,埋着头认真敲打笔记本电脑的苏纯净身上。 白色棉质长裙,乌黑亮丽的秀发,一半撩在精致小巧的耳后,看起来干净又秀气,在早晨的清新阳光下格外的养眼,苏纯净是很典型的东方美女,温婉文静而秀丽,像一幅画卷,耐人寻味。 就连童念,看着看着也有些出神,喃喃道:“有个这样的情敌,要是没有长出三头六臂,能抢得过来吗?”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南悦兮一根香蕉敲在童念头上,童念回过神来,一把抢过去剥皮吃掉。 南悦兮唇角抽搐,那边苏纯净已经搁下了笔记本电脑,推着轮椅去别墅里面,南悦兮急忙过去帮忙,“纯净姐,我帮你吧。” “好。”苏纯净温和的点头微笑,可从别墅里面出来的荣美谣却不客气的撑住轮椅,面色不善道:“小纯,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言太太现在是水晶做的,稍不注意就会被碰碎,要是离她近了赖在我们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荣美谣一直都把南悦兮当成外人,每天都在冷嘲热讽,意思很明显,觉得南悦兮不识时务不离婚,霸占着应该属于苏纯净的位置。 南悦兮被狗咬吕洞宾也不生气,因为生气也没用,医生说了她现在要心平气和的养胎,她很听医生的话。 苏纯净却蹙了蹙眉,道:“美谣,悦兮是厉行的妻子,也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能跟她和平相处。” 荣美谣勾着大红的唇妖艳的笑,“她是言太太啊,我伟大的总裁夫人,我哪里敢跟她相处,连总裁都要顺着她呢,她现在可是身怀龙子的贵体!” “我看你才是水晶做的还差不多!”童念咬着大苹果冲过来,摸了摸南悦兮的肚子,又鄙夷的瞅着荣美谣的肚子,“有本事你也怀一个啊?三十几岁都是高龄产妇了,肯定没人敢靠近你的,阿姨!” 童念跟着南悦兮混了这么久,天天看着荣美谣跟南悦兮翻来覆去的斗嘴,她从之前的从旁协助,到现在也练就了一副毒舌。 荣美谣身为帝爵国际的总裁秘书,心理素质极高,不怒反笑道:“高龄产妇总比抑郁症产妇要强吧?成天患得患失,疑神疑鬼,总裁接你回来又怎么样?总裁住书房也不跟你睡一张床,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仗着个胎儿就想抓住不属于你的东西,呵……” “你……”童念始终实战经验不足,气得只有跺脚,倒是南悦兮气定神闲,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荣美谣的嘲笑却还没完,正要继续再说,却被眉头越皱越紧的苏纯净打断,“美谣,先送我去卫生间好吗?” 荣美谣趾高气昂的骄傲笑了一声,正要推着苏纯净进去别墅,雕花铁门外传来有人按门铃的声音,“大姐!言伯父去世了!” 苏茉自己开着自己白色的玛莎拉蒂过来,说苏纯净的手机打不通,又担心她行动不便所以亲自过来接她。 言霆山从昨晚开始就一睡不醒,早上苏秀发现不对劲去叫他,才发现言霆山已经全身都僵冷,早已没了气息。 言霆山去世,苏纯净和荣美谣自然都是要过去言家老宅的,临走前苏茉看向南悦兮,虚情假意的问:“悦兮,你要一起去吗?厉行哥哥也在赶过去的路上,你要是不方便就不用去了,言伯父会原谅你这个儿媳妇的。” 儿媳妇?身为儿媳妇,连公公去世都不去送终,这的确是说不过去啊,更何况人家专程开车来接人…… …… 言家老宅,因为言霆山的突然离世,因为苏茉和言绍绎结婚的喜庆红色全都撤退,换上素色的各种各样花圈。 灵堂设在正厅,一个个前来吊唁的客人络绎不绝,苏秀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裙,一直站在门外抹着眼泪迎接着客人,旁边站着个黑色西装的瘦高男人。 苏茉快步迎过去,跟那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站在一起,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都那么瘦,倒是别样的相配。 那是苏茉的老公言绍绎,言厉行的弟弟,从侧面看,皮肤竟然比苏茉的还要雪白,隐约有两分言霆山的口鼻轮廓,这和言厉行比较相似,不过更多的却像苏秀。 说起来,言绍绎和苏茉还有一些远亲的关系,苏秀的父亲和苏茉的祖父是亲生兄弟,苏秀叫苏茉的父亲一声大哥,被苏茉叫姑妈,苏茉和苏纯净看到言绍绎,还得叫他一声表弟。 南悦兮默默的汗颜了一把,好在言霆山将一家的国籍都定居在了国外,这里只是老宅,话说言绍绎也才刚硕士毕业,在国外定居,现在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姐弟恋啊。 继承了言氏集团的言绍绎,长得虽然斯文秀气了一些,但处理事情倒是彬彬有礼,有条不紊,对过来追悼会吊唁的南悦兮几人也礼貌谦逊。 “大表姐。”言绍绎先是略显激动的叫了苏纯净一声,这才对荣美谣叫了声“荣表姐”,最后才看向南悦兮。 南悦兮也换了一身黑色的背心和黑色牛仔长裤,外面套着一件白色长款衬衣,一头长卷发利落的扎成高高的马尾,身材高挑而曼妙,看起来清纯靓丽又透着隐约的性感妖娆。 这便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其实南悦兮这样低调的穿着却更加的凸显了她的优势,站在门外也将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言绍绎白得过分的俊颜微微的红了红,略微有些腼腆的礼貌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是……” “这是悦兮,是你大嫂。”苏秀温柔的介绍,亲热的拉住南悦兮的手,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腹部的位置,“悦兮啊,听说你有了孩子,你要是早点过来,霆山也能最后看一眼他的乖孙……” 苏秀说着又掉起了眼泪,苏茉急忙挽住苏秀的臂弯安慰着,连荣美谣都去劝慰了几句,南悦兮是身份尴尬不方便亲近,可苏纯净也没有过去的意思,一反常态的低着头沉默着,纤细的手指还紧紧的抓着膝盖上的裙子,印出深深的皱褶。 南悦兮疑惑,走过去关切的低声问:“纯净姐,你没事吧?” 苏纯净全身僵了僵,慢慢的松开手指,慢慢的抬起脸来,那双跟她有七分相似的桃花眼里,有些微还没褪去的红丝,微笑着摇头,正欲说什么,言绍绎走了过来。 “大表姐,我带你进去吧,”他去帮着推苏纯净的轮椅,苏纯净却拉住南悦兮,“悦兮,一起。” 南悦兮愣愣的点了点头,这时后面传来低沉冷冽的男人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言绍绎!你离她远点!” 第91章 兄弟妻不可欺 黑色迈巴赫一停下,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就从车上大步下来,深邃俊颜阴沉沉的,冷锐黑眸利刃似的凶狠。 言厉行向来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深沉高冷派,现在竟然会当众翻脸,还是对自己的亲弟弟翻脸,也着实稀奇,而他那句离她远点…… 南悦兮看着言厉行疾步如飞的往她这边走过来,可眼神却一次也没有落在她身上,径直走过她身边,从言绍绎的手里抢回了轮椅的所有权。 苏纯净脸上顿时出现一种放下全身戒备的依赖感,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住言厉行搁在轮椅扶手上的大手,言厉行立刻覆盖上去,安抚性的轻轻握住。 这么浓情蜜意的感觉,空气里都快甜的冒泡了,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着言厉行当着她这个言太太的面,将另一个女人视若珍宝,将她弃若敝屣。 南悦兮紧盯着那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苏纯净又急忙缩回手去,秀丽的桃花眼里眸光复杂。 言厉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这还是他来到这里后看她的第一眼,黑眸无波无澜的,淡淡道:“你就在外面等着,不用进去了。” 南悦兮是言家长子的妻子,是言霆山的儿媳妇,言厉行却直言让她不要进去祭拜,南悦兮无语得只想呵呵哒。 “厉行哥哥,这样不太好吧……”苏茉走过来,同情的看了眼南悦兮,很“友善”的帮她说着话。 可言厉行根本没有理会她,对南悦兮好歹还说了句话,对她连个眼神都没有,直接抿着唇寒着脸,推着苏纯净先一步进去了灵堂。 苏茉的笑脸僵住了,她的丈夫言绍绎搂了搂她消瘦的肩膀,无奈的道:“我们也进去吧,嫂子?” 南悦兮看向被言厉行凶狠的推开,却还是一脸谦逊的言绍绎,言绍绎却像是知道南悦兮想知道什么,主动解释道:“我已经习惯了,嫂子要是想进去……” “不用了。”南悦兮无所谓的耸肩,淡淡笑了笑,“你们请便,不用管我。” 反正上次在墓园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现在虽然还是浑身都在泛着恶心,但也不再有上次那么激烈的情绪,或许时间久了就麻木了,对这样的举止麻木,对这份错误的感情麻木。 南悦兮非但不觉得难过,反而还挺高兴的笑着,让苏茉脸色越来越难看,然而下一刻已经被言绍绎揽着进去了灵堂,荣美谣也快步跟了过去,唯留南悦兮还孤零零的形单影只。 苏秀跟着言家其他人在外面迎客,见状哪里肯放过奚落她的机会,温柔的叹息道:“厉行这孩子,到现在还不肯原谅绍绎,对小纯也太上心了些,当年绍绎年纪还小,不过才八岁,就是看小纯长得好看舞又跳得好,所以童言无忌的说了句长大要娶她,厉行这孩子,也真是太,哎,关心则乱啊……” 南悦兮:“……” 原来是这样么?这样听起来,言厉行也的确是太小题大做了一些,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言厉行从小就是个痴情种啊!早熟的小色狼! 南悦兮暗自嗤笑了一声,就在外面听着苏秀一直说着言厉行和苏纯净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往事,苏秀这口才和苏茉有的一拼,说得活灵活现让人不想相信都难。 直到霍聿倾过来,今天的他难得穿了黑色套的休闲服,浅棕色的碎发和金丝眼镜,称得他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是越来越招人眼球。 “苏阿姨,请节哀。”他先是对苏秀点了点头,称呼的不是言伯母,而是苏阿姨,一直都是,苏秀的笑容略有些僵硬。 “悦兮丫头,”他看南悦兮一个人站在这里,聪明如他,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严肃道:“医生让你不要到处走动你忘了吗?上车,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就直接走回他开来的黑色宝马,今天难得没有开他那辆拉风的法拉利,南悦兮只得跟跟上去,撑着车门问:“你来不会是特意帮我解围的吧?来都来了,还是去祭拜一下吧,我在车里等你。” 她还知道他是为了她好,霍聿倾赞赏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在车里等着,我很快就出来。” 南悦兮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坐上副驾驶,“头可断发型不能乱!再把我当汪星人摸我头,我揍你啊!” “成,我怕你好了吗?”霍聿倾哭笑不得,在车窗外举起双手,眨着眼道:“你是孕妇你最大,我是给你肚子里的宝宝面子!” 南悦兮唇角抽搐,目送后视镜里的霍聿倾远去,摸着自己不过一个月,还平坦得感觉不到他存在的小腹位置。 这个孩子的重量不小,用荣美谣的话来说就是龙子,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她现在还不知道被遗忘在哪个旮旯了呢,真是十足的讽刺…… 南悦兮若有所思的摸着小腹,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采集袋,起身挪到驾驶座上,转动钥匙发动了车子。 南悦兮开车技术的确不好,但并不表示不会,以前只是青春热血喜欢到处搞事情,因为只要惹祸才能见到忙碌的盛哥哥一面,哪怕是被批评教训,想想当初多傻啊。 不过现在她又能好到哪里去?要是被姐姐和盛哥哥知道她现在的遭遇,后果是什么,她简直不敢想象…… 南悦兮开着黑色宝马离开了,而灵堂里正拿着白菊花,跟言厉行和苏纯净打招呼的霍聿倾还不知道,看着那两人亲昵的模样,霍聿倾不由叹了口气。 他是看着言厉行和苏纯净是怎么开始在一起的,见证了他们艰辛曲折的爱情之路,所以言厉行突然和南悦兮在一起,他才会刻薄的说南悦兮是替身。 要是苏纯净当真死于那场火灾没有回来,或许言厉行还会和一个替身在一起,可是,现在苏纯净回来了,南悦兮却又爱上了言厉行。 想到南悦兮在他车上流泪的模样,霍聿倾抿了抿绯红的薄唇,在吊唁完毕之后走到言厉行身边,严肃道:“厉行,那天你说的,我想了一下,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想了这么多天,想清楚了?”言厉行倏地打断他,抬起来看过去的眉眼很锋利,冷冰冰的散发着上位者的威慑和压迫气场。 就连熟悉言厉行的霍聿倾,也不免诧异的扶了扶金丝眼镜,苏纯净也感受到了,回过头来握住言厉行的手,疑惑的问:“怎么了?” “我跟聿倾说几句话。”言厉行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大手,叫荣美谣过来看着苏纯净,看了霍聿倾一眼,率先走到外面的花园。 霍聿倾跟过去,直白的道:“你说得没错,我是喜欢上南悦兮了,以前对她只是有些好感,再加上她是你看中的女人,兄弟妻不可欺,而现在……” “可惜,现在她还是我的女人,”言厉行长长的吸着烟,不咸不淡的打断他,“他是言太太,以她之名冠我之姓,还怀着我的孩子,你不介意?你不是洁癖么?” “是有洁癖,但悦兮丫头除外,她很对我胃口,而且你早晚都要跟她离婚的不是吗?”霍聿倾笑,顶着森森压力不怕死的继续道:“不离婚,难道你想要让小纯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吗?你忍心吗?”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言厉行冷声,隔着袅袅的青烟白雾,眯着狭长而危险的凤眸,“离不离婚都改变不了她是我的女人的事实!兄弟妻不可欺,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给我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义!” 言厉行的霸道强势,却让一本正经的霍聿倾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出来,前一秒还很严肃,现在又变成了戏谑,揉着鼻子道:“那小纯呢?不让我喜欢悦兮,那我喜欢小纯怎样?” “……你可以试试!”言厉行沉默了两秒,优质的皮鞋鞋尖碾灭香烟,面无表情的沉着俊颜就走人了。 被无视的霍聿倾不死心,还在后面道:“你这是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么?这样左拥右抱是很拉仇恨的!你到底选谁呢?我真的很好奇啊!” 言厉行:“……” 言厉行没有再跟霍聿倾废话,走出去就见到言绍绎又在苏纯净身边说着什么,苏纯净一张脸都雪白雪白的,又是憎恶又是戒备的盯着他。 言厉行快步过去,一把攥起言绍绎的西装领口,单手就将这么高个子的大男人给硬生生的拽离了地面,“言绍绎!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言绍绎被捏紧了脖颈,小白脸都涨得青青紫紫的,吓得边上的苏茉急忙抱住言厉行,哭喊道:“厉行哥哥,不要啊……” “滚!”言厉行一把扯开八爪鱼一般往身上黏的苏茉,苏茉当众被丢得摔倒在地上,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死死咬着唇,攥紧了手指。 苏纯净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拉她,而是扶着轮椅去拉言厉行的手臂,“厉行,放开他吧,他只是跟我说几句话,是我有心理阴影,放不下过去……” 第92章 他在折磨她 “是啊厉行,我可以作证。”荣美谣也站出来,低声叹道:“绍绎是曾经喝醉了差点把小纯……但他那次只是喝多了,都过去九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耿耿于怀!” 荣美谣仗着自己是言厉行的表姐,苦口婆萨的教育着横行霸道唯吾独尊,谁见到都只有靠边站的强悍男人。 灵堂里前来吊唁的客人倒是不少,却谁都不敢过来相劝,霍聿倾也只是在边上抄着手看好戏,只有苏纯净柔声的道:“厉行,今天是言伯父的祭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更重要的,无非就是言霆山突然暴毙的真正原因,还有那份给出的遗嘱,言霆山毕竟是言厉行的亲生父亲,他就算再不喜欢言家,也不会让言霆山死不瞑目。 苏纯净是冰雪聪明的,即使从出来御景苑到现在都没有跟言厉行正面交流过这件事,她却敢大胆的猜测出言厉行的心思。 霍聿倾远远的看着松开言绍绎的言厉行,又看了看会心微笑的苏纯净,拧了拧斜飞入鬓的淡色长眉,默默的快步走出了灵堂,他还没忘记车里有人在等他。 可是出去之后,才发现他的黑色宝马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立刻摸出手机来打电话,可是却提示对方关机。 “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霍聿倾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划动着手机定位,随便找熟人借了车驾驶着追过去。 …… 南悦兮小心谨慎的开着车,一直来到邺城一家豪华的私人医生,这里仪器众多,服务也好,就是价钱略高。 霍聿倾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医院,在一处海边坐在廊桥的桥墩上,晃着两条修长的小腿吹着海风,马尾辫在身后被丝丝缕缕的吹起,卷着长款白色衬衣,像是一幅桀骜不驯凌乱美感的水墨画。 这里比较偏僻,一般的女孩可不敢独自来这里玩,南悦兮就是胆子大,不过像她这么能打的女孩也不多。 而南悦兮就是随便乱开着车到处跑着,不想回去御景苑,也不想回去言家老宅,见到这么一个地方,就下来透透气,霍聿倾的车一停下就警惕的看了过去。 霍聿倾含笑走过去,也学她一样翻上桥墩坐着,看着下面间隔至少十米的海水,问:“你都知道了?” 南悦兮手里还拿着一张扇着风驱赶暑热的检验报告单,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眨着桃花眼,“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那晚喝了我那杯橙汁,你是我孩子的救命恩人啊!” “呵……”霍聿倾一声嗤笑,在她张牙舞爪到处飘着发丝的头上摸了摸,将她的乱发别到耳后,金丝眼镜后的琥珀色眸子凝着嘲弄,“何必跟我虚以为蛇,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是谁给你下打胎药了,是吗?” 南悦兮呵呵哒,很无辜的道:“我知道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言厉行不是常说我不带脑子出门吗?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笨,被你们骗得团团转,跟个二百五似的!” “在他眼里,除了他,其余人都是白痴,”霍聿倾戏谑的挑了挑眉,眸中暗光闪烁,意味不明,“你很介意他对你的评价?” 南悦兮抿了抿唇,点头道:“当然,当然介意,吃一堑长一智,他给我上的这一课很重要,我刻骨铭心!” 她虽然在笑,却攥紧了拿着检验报告单的手指,霍聿倾看着她那在阳光下清亮到透明的精致小脸,看到她桃花眼里驱不散的零星破碎,闭上眼感受着微风吹拂海面带来的清凉,缓缓勾唇,“悦兮丫头真记仇!” 南悦兮轻哼了一声,“所以少惹我,把我惹毛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你要是只兔子,也是只暴力的兔子!”霍聿倾笑,又突然正色道:“其实,小茉莉只是嫉妒你,她嫉妒你能嫁给厉行,这事我也知道,算是助纣为虐,你要是恨不过,就咬我出气吧?” “……你当我是狗啊,谁要咬你!”南悦兮没好气,推开他伸到自己嘴边来的手臂,讽刺道:“知道你护妹心切,放心吧,我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对你妹妹使阴招!” 霍聿倾笑容扩大,又去揉她的脑袋,“没办法,我心软啊,我护妹,也护你,公平对待好不好?” “谁要你护啊!我可担不起!”南悦兮推他的手,“说多少次了,别摸我头!再摸我踢你到海里去游泳!” “你这丫头真没情趣,这叫摸头杀懂不懂?”霍聿倾继续摸,却在南悦兮咬牙切齿即将发火之前,收回手换成脑袋往她肩上蹭,“流氓兔,我好歹也帮了你不少的忙吧,肩膀借我靠靠,睡个午觉。” “不借!你给我起开!”南悦兮气得抓狂,还流氓兔呢!她哪里流氓了?明明他们才是一群流氓好不好! 南悦兮毫不客气的推着霍聿倾的脑袋,可他就跟黏皮糖似的,推开了又再度靠过去,两个人在无人的廊桥上推来推去,打打闹闹。 远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无声的在树荫下隐匿,举着相机“咔擦咔擦”的几连拍,虽然没开闪光灯,但还是被霍聿倾敏感的捕捉到,转过身去的时候,就见到那辆黑色越野消失在眼睑。 “他在偷拍我们!”南悦兮也转头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看向脸色阴沉的霍聿倾,问:“你不是闻名邺城的花花大少吗?还怕绯闻?还是怕跟我这个绯闻女王传绯闻?我可是言厉行的情妇哦,哈哈……” 南悦兮被自己给逗乐了,她跟言厉行那暧昧不清的关系,还曾赌气不肯戴上戒指,想着等言厉行亲自给媒体解释清楚她的身份,没想到却把自己给坑得半死,这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谁还会相信她是言太太? “其实有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霍聿倾徐徐开口,却让南悦兮猛地一震,这句话何其耳熟。 可霍聿倾却像只是随随便便一句话,没感受到南悦兮的僵硬,又闭着眼睛脑袋往她肩上搁,“悦兮丫头,我好歹是个大帅哥,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南悦兮:“……” …… 御景苑,南悦兮被霍聿倾送回去的时候,言厉行正倚靠着黑色迈巴赫抽烟,脚边已经落下了十几个烟头。 南悦兮心里很烦躁,霍聿倾先一步打开车门下车,南悦兮这才开始动作,可才打开车门就被大步过来的言厉行拽住手臂拖下去,几乎是强硬的用力锁在怀里。 南悦兮全身骨头都被揉得生疼,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就好像秋山小农庄那一晚,她也是坐了霍聿倾的车,下车就被他逼问,他是不是连霍聿倾都不如。 当时她还以为他是在吃醋,就好似现在,就跟个被醋坛子淹死的神经病似的,其实一切都是假的,这不过是他利用她欺骗她的伎俩。 南悦兮冷笑,也不挣扎,只是凉飕飕的道:“言厉行,你是想要勒死我一尸两命吗?” 言厉行高大伟岸的身躯猛地一僵,因为两人紧贴得不分彼此,她甚至还可以感受到他心跳缓慢了一拍,他是在担心他的孩子吗? 男人的力道在放松,却并没有完全放开,南悦兮还是没有挣扎,却笑得更讽刺了,“又想玩什么?不会是专程在外面等我的吧?想要美男计拴住我?怕我带球跑了?” 言厉行本来就乌云滚滚的阴沉脸色更加铁青,偏生霍聿倾还添油加醋的调笑道:“带球跑也要你的球长先出来才行,厉行,我有事给你说,你先放开悦兮丫头……” 霍聿倾的话还没说完,言厉行忽然猛地捏起怀中女人细小的下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当着霍聿倾的面将她给强吻了。 霍聿倾停在了原地,没有再继续向前,看着那凶狠如野兽圈占领土,宣告他的主权似的言厉行,绯色的薄唇缓缓的上勾了一个细小的弧度,直接转身走人了。 黑色宝马疾驰而去,言厉行收回锋利如刃你的眸光,继续强制着怀里软绵绵的小女人,搂着她压在迈巴赫的车身上,足足的吻了好几分钟。 南悦兮脑仁一阵阵的发黑,圆钝的手指甲隔着单薄的衬衣,抓挠在男人结实挺拔的后背,自己都感觉到指尖里的湿儒了,可男人下嘴越来越狠,像是要将她给吞了。 好几次,她都感觉到窒息得像是踩进了鬼门关,却又被他度过来新鲜的空气,激活她缺氧的肺活量,与其说是在激吻,不如说是在折磨,他在折磨她! 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这别墅大门的门口,他竟然做出这样禽兽的事来,还是当着别人的面,这无疑是羞辱! 南悦兮气得眼眶泛酸,湿润的感觉在眼角汇集,却被她硬生生的压抑着,垂在长长卷卷的睫毛处,泫然欲泣更是脆弱得让人勾起潜藏的欲望,兽性大发。 男人的大掌从她的纤腰滑下去,紧身衣裤的她身材格外的窈窕妖娆,比穿着裙子的时候更加性感,让惯来高冷禁欲般自制力惊人的男人,也被越来越浓烈的血丝浑浊了幽邃黑眸。 第93章 这么舍不得离开? “小妖精,我想要你,你想不想?嗯?” 男人终于从她已经红肿不堪的唇上离开,一路流连不舍的蔓延到她的耳畔,含着她的耳垂诱惑性的低声询问。 南悦兮浑身都在颤抖,不过眼眶却红得滴血,是被气的,因为呼吸不畅和气愤,胸脯起伏不定,“言厉行你这个流氓!我不是你想上就上的妓女!你给我滚!” 南悦兮气的大声的嘶吼,虽然眼泪一直在眼眶打着转,一滴都不肯落下来,但声音里的颤音却泄露了她愤怒又伤痛的情绪,她被伤到了,伤了心。 言厉行禁锢着她的大掌僵硬了好几秒,没有再继续侵犯她,却没有放开怀里挣扎的女人,两人一直僵持着直到别墅里面传来女人流水般轻缓的声音。 “厉行,有事进来说,”她平静柔美的脸上并无半分嫉妒,往远处看去,“那边有辆车鬼鬼祟祟,你最好让涂山去看一下。” 远处的确停了辆黑色越野车,就跟中午的时候在海边桥头偷拍南悦兮的那辆车一模一样,同样在苏纯净看过去的时候,就敏感的驾驶逃离了。 犹豫隔得远,他们看不到那辆车的车牌,就是现在追过去也追不上,不过要是帝爵国际总裁想要查那辆车,并非难事。 可言厉行却在松开南悦兮之后,便单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的往别墅里面走,对推着轮椅的荣美谣道:“照顾好小纯。” 荣美谣点了点头,看向腿脚有些发软而靠着迈巴赫的南悦兮,见她头发散乱下的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唇瓣都被男人给凌虐得红肿渗血,不由同情的摇了摇头。 刚才谁都知道那辆车是在偷拍,南悦兮是绯闻女王嘛,肯定是针对南悦兮的,这种事要是泄露出去,对南悦兮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真是,这丫头也真是够倔,还心甘情愿想给言厉行生下孩子,还不肯离婚,要不是她蠢得要命,那无非就是她爱上了言厉行,爱上了一个她不该爱的男人。 荣美谣默默的叹了口气,推着苏纯净要进去别墅,可苏纯净却先一步自己扶着轮椅出去,伸出那只不管是跳舞还是写作都一帆风顺的白皙手指,“悦兮,我们一起进去。” 苏纯净就好似大自然里纯净的天边白云,善良得看不到一丝的污垢,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也难怪言厉行会为了苏纯净,果断的抛弃她。 南悦兮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和烦躁,没有伸手握住苏纯净的友善之手,低垂着湿润而干涩的眼眸,一句话也没说的就独自走进去别墅,步伐很慢,却略有些凌乱。 苏纯净只是浅浅笑笑收回手去,可荣美谣却不悦的拉住南悦兮,问:“你什么意思?小纯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这幅表情是几个意思?还怪我跟小纯破坏了你跟厉行在大门口办事被全程偷拍么?” 南悦兮低垂着的脑袋慢慢抬起来,嘲弄的笑,“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轮得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荣美谣也不是省油的灯,眯眼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配做帝爵国际的总裁夫人?明显就是个失宠的妒妇!” “美谣!”苏纯净皱眉轻唤,荣美谣这才松开了南悦兮,过去推轮椅,可匆忙跑出来的童念却不罢休了。 “说谁是妒妇呢!我们悦兮才是言总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们是什么身份?硬是住在这里破坏人家两夫妻的幸福生活,你们还有理了吗?有没有自知之明了!” “你说我们是什么身份?你还想赶小纯走了?该走的不是小纯,是你们才对!”荣美谣是最在口舌上逞强的精明女人,自然要找童念决战到底,却被苏纯净拉住。 “别说了,我的确不该住在这里,美谣,送我回去苏家吧。”苏纯净说着,扶着轮椅就往外走,说走就走的态度很平淡,却也很坚决。 荣美谣凌乱了,怒瞪向已经走到喷泉池边的南悦兮,“言太太!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么排挤小纯想要逼走小纯,你认为总裁就会回心转意了吗?他只会更讨厌你!你只不过是个仗着怀有身孕就作威作福的妒妇!” 南悦兮并没有跟她们一起吵,荣美谣一松开她她就离开了,童念出来为她呈口舌之快她也没心情阻拦,她就是个随心所欲的懒惰性子。 可没想到,这场口舌之争越演越烈,最后还变成是她排挤苏纯净赶走了苏纯净,因为她是妒妇,她仗着怀着身孕作威作福? 南悦兮不由冷笑,耳中回荡着荣美谣那一句经久不平的“妒妇”二字,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并没忘记她回来御景苑是做什么的,荣美谣不说,她也不会让苏纯净离开。 可是,她倒转回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被她们一群女人给惊扰的男人已经从别墅里面出来,随便的套着深灰色家居服,有型的头发湿漉漉的软下来,却无法柔和他阴沉冰寒的深刻俊颜。 他应该是才沐浴完,之前身上浓烈的烟草气息已经被沐浴露的清冽所代替,疾步走过南悦兮的时候,顺着风留下纯澈的气息,她所曾经迷恋诱惑的气息。 可现在,那个十分钟之前还抵着她在车门激情难耐的男人,此刻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的走过她身边,径直撑住苏纯净的轮椅,沉声问:“小纯,谁赶你走了?” 苏纯净微微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却又被荣美谣抢先,“还能有谁!除了你的好太太还能有谁?这是你的家事,我本来不想多管,可你的好太太排挤小纯,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带小纯离开!” 荣美谣跟苏纯净关系很铁,说着说着自己都委屈得眼眶微红,这还是南悦兮第一次见到荣美谣这样的女强人也会哭,还是被她给欺负的。 南悦兮觉得自己能耐还挺大的,讽刺的笑了笑,却听言厉行寒声道:“兮儿,过来,给小纯道歉!” 南悦兮:“……你说什么?” 现在的南悦兮,还能伪装平静,可是言厉行却冷漠更甚,“几岁了?做错事情还不会道歉?需要我教你?” 南悦兮:“……” 见南悦兮小脸煞白煞白的,咬着唇狠狠的瞪着面无表情的言厉行,似乎战争一触即发的边缘,苏纯净秀气的眉头越皱越紧,解释道:“不关悦兮的事,是我自己想走的,厉行,我想回苏家住一段时间。” “该走的人不是你!”言厉行冷冷打断苏纯净,冷锐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南悦兮身上,“道不道歉?” 南悦兮也毫不认输的跟男人对视着,瞪得眼睛都酸了,眼眶都红了,唇瓣都咬得斑驳出血了,还是倔强的一声不吭的,倔得像头小牛。 男人抬高了浓密飞扬的剑眉,不理会苏纯净在边上的解释,健步上前去一把将南悦兮给扛起来,就跟以往扛大米似的粗暴,扛着她就走出别墅往迈巴赫走。 南悦兮被倒立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本来这段时间就经常孕吐,又憋了一肚子的气,这时候就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什么反驳的话语都没能说出来,倒是恶心想吐得不行,死死的捂着喉咙拼命挣扎着想要下去。 她不过是担心会吐出来,才会这么过激的反应,抓得男人的俊脸上都有了一道长长的指甲痕迹,深可见血。 男人紧紧抿着唇,黑眸里全是慑人的危险,蛮横的将她丢在车后座,却还知道顾及她腹中的胎儿,看似粗暴其实并不疼痛。 “这么舍不得离开?”男人撑着车门,像是一堵肉墙一般禁锢着她,居高临下的俊颜因为那一丝血痕而显得邪魅如魔,薄唇的冷笑是沁骨的寒意,“放心,我只是给你换个地方,免得动了胎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克制音量,苏纯净她们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童念急忙跑过去,“我要跟悦兮一起!” “用不着你!”言厉行钻进车里,“嘭”的一声关上车门,涂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立刻到前面去开车。 童念在外面拍着车窗,担心的问:“言总,你要带悦兮去哪里啊?我是她的助理,您让我跟她一起吧!” 可车里的人并没给出她回应,车子也没有停歇的疾驰而去,被抛弃的童念看不到车里的情况,只有气得追了几步直跺脚。 “臭涂山!还有你们,特别是你!悦兮本来就是言太太!你逼走她很开心是不是?你也不怕遭报应!”童念指着荣美谣的鼻子,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荣美谣也有些心虚理亏,破天荒的没有反驳童念,只对轮椅上的苏纯净解释道:“小纯,我也不想这样,我没想到厉行他会送给南悦兮……” 苏纯净低垂着眉眼,手指轻轻的抚着自己残废的腿,幽幽的轻叹道:“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什么?”荣美谣疑惑的问。 “第一次……”苏纯净抬起眼睑,眸光透着彷徨惆怅,“第一次,不听我的解释……” 荣美谣:“……” 第94章 我这个老男人没情趣吗? 山林别墅,言厉行特意买给南悦兮养胎的清静之地,周边还有一个寺庙,晨曦日暮都能听到钟声长鸣。 只是这里也太偏僻了些,离御景苑那种繁华区域车程也快两小时,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斜的傍晚时分。 南悦兮一路都没有说话,不吵不闹,闭着眼睛靠着玻璃窗,也不管男人给她搭上西装外套,中途还将她给搂过去抱在怀里,挺尸全程。 下车的时候,还是言厉行将她抱下去,这山林别墅虽然偏僻,保镖保姆什么的却不少,花园里面还种植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香水玫瑰,像是滔滔的烈焰火海般浩瀚。 或许是因为花香馥郁,或者是因为色彩太过强烈,南悦兮眯着装睡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那一片火红潋滟的玫瑰花海,红晕未褪的桃花眼里有些微微的失神。 她想起了那一朵枯萎的玫瑰,想起了那一片一片的爱夫之心,想起了她幼稚而愚蠢的举动,以前觉得有多甜蜜的记忆,现在都是鲜血淋漓的疼痛。 她从来没想到,她会这么的爱一个人,爱到连初衷和本心都忘了,她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为什么要执意的留下来,为什么要忍受着屈辱为他生孩子,她是疯了还是傻了? “醒了?喜欢这里吗?”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没有在御景苑时候的阴阳怪气,温柔得好似他们从来都没有什么间隙,恩爱如旧。 南悦兮闭上眼,抿着小嘴儿一句话也不说,摆明了就是在生气,可随之鼻息间就融入了男人清冽而灼灼的独特气息,唇瓣上掠过蜻蜓点水似的湿润。 这里有这么多的外人在,这男人还一再的羞辱她,简直太过分了,南悦兮气呼呼的睁大了眼狠狠的瞪着他,使劲的擦着嘴唇。 言厉行却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解释道:“这里都是可信之人,兮儿,喜欢我送你的花吗?还说我这个老男人没情趣吗?” 南悦兮:“……你什么意思?” 南悦兮眯起眼尾,抬起的小脑袋上唇瓣红肿不堪,像是被揉碎的花瓣,那是被他折磨的,男人怜惜的又往她唇上贴去,却被南悦兮极快的捂着他炙烫的薄唇,“别碰我!言混蛋!” 南悦兮并没有控制音量,院子里所有的保镖保姆都朝她这边看了过来,除了隔得最近跟在身后的涂山,所有人的表情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言厉行唇角僵硬的抽了抽,在她臀部上面轻轻一拍,“妻不教,夫之过,老公今天就好好的教教你,贤妻良母是怎样炼成的!” 男人搂紧她纤细的腰肢,不顾女人在怀里拼命挣扎着叫嚷着,直接将女人抱着大步走上旋转楼梯,上去了二楼的豪华主卧室。 黑白灰三色的装潢,竟然和御景苑的主卧室一模一样,吵闹不休的南悦兮停滞了一秒,刹那间,仿佛回到了御景苑,有种时空交错的凌乱感。 男人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附身过去轻柔而急迫的去吻她的脸,大手拨开她的白色长款衬衣,在她光滑圆润的双肩上摩擦出星星的火焰,体温在舒适的空调下逐渐燎原,沸腾翻涌。 熟悉的亲密,让两人都加速了心跳和呼吸,但南悦兮这段时间伤了身又伤了心,即便男人能轻易的撩拨出她内心的渴望,但她还不至于色欲熏心。 她咬了咬牙,手脚并用的去推着身上并未压着她的沉重身躯,愤怒道:“言厉行你给我滚!我说过我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妓女!妓女还给嫖资呢!你呢?你非但不给还压榨我!还想我给你和苏大小姐做代孕?!做梦!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南悦兮攥紧了小拳头,对着男人又抓又咬又踢又打,她已经到了隐忍的边缘,近日来的憋屈和隐忍终于突破了防线,一瞬间洪水般的爆发,猛地就咬住男人抬起来欲落在她头顶安抚的大掌。 这只手,她记得很清楚,前段时间才刚被她咬过,现在又是在同一个位置,咬下去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残余的齿痕,很深的齿痕。 照理说,这个伤口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就算一直都置之不理,也不该到现在还没愈合,南悦兮蓦地松开嘴,男人大掌上的齿痕因为她这一咬,又鲜血汨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解气了吗?没解气就继续咬。”男人面不改色,将那只手又往女人眼神有些呆滞的小脸递过去,声音不怒不喜反透着温柔的纵容。 南悦兮看着那只受伤的手,看着那刺目的鲜血,唇齿间是残余的铁锈血腥,忽然觉得翻江倒海的恶心,猛地爬下床就冲向室内的卫生间,趴在马桶处大吐特吐,感觉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早就想吐了,现在终于吐出来了,看她吐得那么难受,男人徐步走过去,蹲下身将虚弱着半坐在地的女人给抱起来。 “不要碰我好吗?”南悦兮难得的平静,推开僵住的男人,自己扶着盥洗台接了杯水漱口,搁下杯子之后才缓缓道:“我不会住在这里的。” 那日,言厉行在医院里找到她,说要带她回去的时候,就想直接带她来这座别墅的,可南悦兮不肯,如同上次一样再问了一遍:“言厉行,给我个非得留在这里的理由!” 她抬起眼眸,看着光洁可鉴的镜面里,男人正双手抄兜倚靠着门扉,抬起跟她对视的幽邃黑眸,被冷清的灯光渲染着,除了冷冽和锐利的深沉,再也探寻不了分毫。 南悦兮很泄气,疲惫的闭上眼,喃喃自语般道:“你回去吧,苏大小姐说不准还在原地等着你,你舍得吗?” “醋味不小!”男人倏然勾唇,从后面伸出双臂撑着盥洗台,将纤细苗条的小女人笼罩在怀里,低着头在她耳畔低声道:“你情绪容易激动,在这里听听佛音陶冶心性,住在这里最适合不过了。” 南悦兮全身僵硬着,听完“嗤”的一声笑,猛地回过身去,冷哼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跟你回来是要监视你的,你要住这里吗?还是回御景苑?言厉行,到底谁才是你的妻子!为什么见不得光的人是我?为什么……你不肯离婚?” 她一声一声的问着,小手死死的攥着男人优质的纯棉家居服,那双微红盈亮的桃花眼里,含着迫切的希翼,到现在还对他存着希翼。 男人慢慢的环抱住她,俊脸贴在她扎起马尾而光洁的脖颈,深深的嗅着她身上清甜诱惑的气息,声音默默的暗哑了几分,“兮儿,孕妇不该想太多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的养胎,乖乖的住在这里,哪里也别去,别又像那次一样,不让你乱跑,你还跑去了墓园。” “你这是在怪我咯?”南悦兮推着男人放肆的俊脸,推不动,干脆抓住他没打发蜡的柔软短发一阵乱扯,“口口声声要我无条件的相信你!可是你呢?你什么都不肯给我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我凭什么要给你们生孩子!” “胡说什么?”男人将她一双瞎折腾的小手禁锢在她身后,额头抵着她的,低笑道:“言太太,我要真的像你说的这样,你就更不该这么轻易的离婚,至少要把我的身价和性命都捏在手里,让我没了你就连条狗也不如!” “……”有这么诅咒自己的么?还教她怎么对付自己?南悦兮唇角抽搐,这男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真变态! “兮儿,”男人抬起已经鲜血凝结的大掌,轻轻的摩擦着她还板得很冷很疏离的小脸,一字一句的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准后悔,我也不会给你后悔的余地!” 南悦兮心尖一颤,想到历来的一幕幕,似乎当真每次都是她在招惹他,路是她自己选的,就是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能回头,她的倔强和固执,才让她坚持到此。 她缓缓的倚靠过去,小脑袋贴在男人心跳稳健的胸口,小声问:“那你说,我和纯净姐,你更喜欢谁?你不是一直都在等着纯净姐回来吗?你不是说爱是做出来的吗?你放着纯净姐是舍不得做,还是根本不爱她呢?” 女人的心思都是细腻而敏感的,更何况南悦兮的确不擅隐藏心事,果断而干脆的将想要知道的一股脑问出来。 男人戏谑的低笑,猛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将她一把抱起来走出了狭小的卫生间,往大床上放下去,却扯着她的小手贴上他,慢悠悠的开口。 “这些话你倒是都记得清楚,那你说是为什么呢?我的小妖精,我是不是也同样说过,我要是不想做,那还有爱的存在吗?” 南悦兮:“……” 好吧,这些话她记得是记得,但他亲口说出来就是不同的感受了,她就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她就知道她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差,看上个如此极品的大渣男! 只是她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他的,他让她在这段时间受尽了屈辱和伤痛,什么都不肯给她说,而且,苏纯净的事……不,不是…… “言厉行!你在干什么?!” 第95章 我没吃饭,没力气 “兮儿,我忍得很辛苦,憋久了会影响以后的生活,乖,自己动……” 男人声音格外的暗哑,一边抓着她的小手,一边倾身下去吻上她的唇,但顾忌她唇上有伤,所以很轻很温柔。 南悦兮气得都快吐血了,这男人这段时间这么欺负他,她还要帮他解决?以为随便说两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原谅他?凭什么! 南悦兮愤愤,果断的缩回手,偏开头躲避男人密密麻麻的亲吻,喘着气道:“我刚才吐了那么多没看到吗?我没吃饭,没力气!” 言厉行:“……” 于是,一个小时后,南悦兮坐在楼下的餐厅里,再次荣幸的吃到了男人亲手下厨做出的三菜一汤。 虽然是很简单的菜式,却不失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自从知道怀孕之后,这还是她吃得最饱的一餐。 男人不过五分钟就吃完了三碗白干饭,然后就在对面叠着腿坐着抽烟,不时的拿着筷子给南悦兮夹菜,当然是蔬菜,南悦兮严重偏食,喜欢吃肉。 南悦兮懒得理他,任由碗里多出高高冒出头的青菜,继续去夹盘中的糖醋鱼,这糖醋鱼做得太好吃了,肉食之类她就偏爱吃鱼,特别是糖醋鱼,太对她的胃口了! 男人对她幼稚的小动作,挑眉严厉道:“你现在是孕妇,就算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该挑食,多吃点菜才能营养均衡,难道你想生个畸形?” “……咳咳!”南悦兮差点被鱼刺给卡住,气得在桌下踹他,“你才是畸形!” 有这么咒自己孩子的吗?不过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她还是多吃点菜吧,唔,难吃的青菜…… 看着女人英勇赴死的小模样,男人失笑,眯着眼看着她一会儿吃菜一会儿喝汤,小嘴砸吧砸吧的仿佛世间最诱人的美味,等她吃完擦了嘴,才缓缓的问道:“嘴唇不疼了?” 南悦兮捂着嘴打了个饱嗝,毫无形象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咬你试试!” “好,”男人倒是爽快,直接碾灭香烟,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现在就让你咬。” 他一手揽住她腰肢,一手去勾她腿弯,要将她抱起来,南悦兮要是到现在还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就是真实白痴了,红着脸推他,“天快黑了,你还不回御景苑吗?现在回去亲手做顿晚饭,说不准纯净姐就原谅你了!” 这话酸得冒泡,连她自己说完都暗恨自己争风吃醋什么病,却不想男人直接附和,“言之有理,我的太太很为我着想,离贤妻良母又进了一步,继续努力。” “……你敢!”南悦兮攥着他的领口,磨着牙低声威胁道:“我要是发现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易的原谅你!” “哦……”男人意味深长的挑眉,似笑非笑道:“言太太的原谅之恩,言先生铭记于心。” “……你是喝蜂蜜长大的吗?这么会哄人,我怎么放心让你回去跟情敌独处呢?”南悦兮眼睛眯得更窄了,摸着小腹的位置冷哼道:“要谢谢你的儿子吧!” 从海边回去的路上,霍聿倾都告诉她了,医院里要不是言厉行请出海外医学界妇科权威的专家在线指导,她的孩子早就没了。 那个专家脾气很怪,职位也很高,霍聿倾说起的时候第一次见他那么紧张又崇拜的模样,还说言厉行请到他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南悦兮不知道那个代价是什么,但言厉行弥补过错的态度还算良好,而且他出轨的证据不充分,她相信她的自觉,相信自己爱上的男人。 南悦兮傲娇的斜着桃花眼,相比之前对他虚伪的面孔,言厉行更喜欢现在的南悦兮,生动而鲜活,在他常年窒息的阴暗里折射出一缕朝气蓬勃的阳光。 他很庆幸他的兮儿没有逃离,没有因为他的刻意疏离刻意冷漠而逃离,还配合他演了一出混淆视听,亦真亦假的凄美大戏,是他手下最大功臣的优秀演员。 他握住她攥住他衣衫的手指,缓缓的从裤兜里取出一串细细的项链来,那枚被她狠心丢掉的戒指,果然在上面完整无缺的垂挂,在水晶灯下璀璨闪烁。 他撩开她扎起的长卷发,再度将那条戒指项链戴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在她头顶落下轻吻,“相信老公,不出一年,我会补给你个盛大的婚礼。”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充满了一种戾气的肃杀,让捏着那枚戒指有些神情恍惚的南悦兮猛地一个激灵,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小声嘟囔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算了,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不想孩子出生没父亲……” “又胡思乱想!”男人在她头顶揉了揉,声音含着笑,在她视线之外的幽邃黑眸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寒意凛冽深重。 南悦兮似有所查的抬起头来,却见男人突然半蹲下来,大掌从她曼妙有致的纤腰曲线,滑落在她平坦小腹的位置,轻轻的抚摸着。 窗外已经逐渐被夜幕笼罩,和御景苑一般的喷泉池亮起了彩色的霓虹,斑驳的映照着男人刀削斧凿的俊颜,深沉黑瞳里似有别样温柔。 南悦兮不由自主的圈上男人的脖颈,本是这段时间来难得的温馨,却听男人笑道:“原来兮儿喜欢儿子,要是这个是女儿,那我们就接着生,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你当我是猪吗?”南悦兮怒,推开男人的脑袋,“生一个孩子就是在肚子上划一刀,反正我这辈子只生这一个,要生你自己生去!” 言厉行:“……” …… 御景苑,言厉行的迈巴赫才刚停下,一直等候在雕花大门外灯光阴影下的苏纯净,就被荣美谣推了出来。 “厉行,你回来了?”苏纯净温柔的笑着,问:“悦兮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还回来?还要不要脸了?”荣美谣在后面讥讽。 “美谣……”苏纯净对荣美谣的屡教不改无语了,拉住下车后车过来的言厉行身侧大手,却一眼就被他血肉模糊的齿痕所吸引,皱眉道:“悦兮咬的吗?厉行,你对她太凶了,我给你解释,你也不听……” 苏纯净一边轻轻吹着言厉行的伤痕,一边略带埋怨的说着他执意要送走南悦兮的那件事,苏纯净也并不是为什么都不在乎的,就比如眼前这个男人。 就连荣美谣,都在一旁看得直乐,摊手道:“厉行,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房去,刚才等你那么久,被蚊虫叮死了,你注意下小纯也没有被咬啊。” 荣美谣故意给二人设下单独相处的空间,难得没有南悦兮这个大电灯泡,可童念这个小电灯泡去无处不在的冒出来,拿着把扇子在边上厚着脸皮追问。 “言总,悦兮呢?你真把悦兮送走了啊?悦兮还怀着宝宝呢,你放心吗?你不给悦兮住跟纯净姐一起住,这样不太好吧?你可是帝爵国际总裁大人呢!” 童念为了南悦兮也算是豁出去了,这要是搁在以前,她连直视言厉行的胆子都没有,现在竟然还敢教训起总裁大人来了,荣美谣都为她鼓掌,“童助理,你是不想要你的饭碗了吧?” 童念噎了噎,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道:“我是悦兮的助理!我的老板就是悦兮!言总,悦兮……” “涂山,把童念送走。”言厉行突然发话,冷冷的打断了童念絮絮叨叨的问题。 总裁大人一发火,童念哪里还敢说出半个字,吓得脊背将僵硬了,腿脚也发软了,还是涂山将她给拖走的。 别墅大门终于安静了,只有孤男寡女在凉爽下来的夜色里单独相处,临海的周边静谧而安详,只有隐约海浪拍打沙滩的哗哗声音。 “厉行,你把悦兮送哪里去了?她毕竟是你的妻子,而我……小念说的没错,我们这样不好,你还是送我回苏家吧……”苏纯净低低的开口。 言厉行没说话,从她手里抽回手去推轮椅,在苏纯净看不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深沉俊颜时,才缓声道:“等多久了?吃饭了吗?” 苏纯净摇头,“想等你和悦兮回来一起吃的,厉行,我想加一道菜,好久没吃你做的糖醋鱼了……” 言厉行顿了顿,扬眉而笑,“改天吧,我一会儿要去趟公司处理点事,乖乖睡觉,养足精神见爷爷。” “这样啊……”苏纯净略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浅笑起来,“对,我要养足精神见爷爷,不然爷爷一定认为我腿瘸了就是个废人了,不会让我再留在邺城,我还没回苏家看义父……” 将苏纯净送到房间的时候,荣美谣举着被蚊虫叮咬起几个包的双臂挠着,道:“厉行,我这儿有药,快拿去给小纯擦一下。” 荣美谣穿的是短裙黑丝,因为天气热只穿着短袖,双手双腿都被咬了,植物下面的阴暗处呆了好几个小时,不被咬才有鬼! 而苏纯净虽然穿着长裙,但两条手臂却是光溜溜的,的确是被咬了几个红点,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很刺眼。 第96章 等我回来就娶你 言厉行冷冷的看了荣美谣一眼,黑眸里含着隐约的警告,荣美谣装作没看到,将药膏取出来递给他。 可言厉行却单手插在裤兜里没有反应,冷淡道:“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小纯,让荣秘书帮你!” 苏纯净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看着言厉行沉步远去的背影,一双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膝盖上的裙子。 荣美谣觉得自己失策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暗骂言厉行浪费她一番苦心,却也只得灵活的解释道:“公司现在的确很忙,正在收购白燮城那边的地产行业,小纯,我帮你擦吧。” “我自己来就好。”苏纯净浅浅的笑了笑,自然大方的接过药膏来,微笑道:“我是腿废了,又不是手。” “小纯,我不是这个意思……”荣美谣无奈,想要再说什么,却被苏纯净淡淡的打断。 “我知道,我只是自卑。”苏纯净坦言,抓着自己麻木的大腿,苦涩道:“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不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生孩子,我已经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了,不怪厉行娶了悦兮,我真的不怪他,可是……” 她紧紧的抓着裙子,扯出一道道深深的皱褶,那难受而痛苦的模样,让荣美谣轻叹了口气,从后面抱住她。 “小纯,你是个好女孩,这么善良,这么美丽,这么才华横溢,你的好不止外表,更在内里,你知道你在那场火灾之后,在法医给出鉴定书说就是你的NDA的时候,厉行都哭了……” “厉行会哭?”苏纯净狐疑的看向一本正经的荣美谣,突然笑起来,“你就别哄我了,厉行从小到大都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美谣,你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知道我的脾气,所以,别把我当废人看好吗?” 荣美谣:“……” 苏纯净吃完饭,沐浴上床之后,充当保姆的荣美谣这才回到自己的客房,疲惫的躺在床上,给言厉行打电话。 言厉行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淡淡问道:“小纯睡了吗?” “睡了!”荣美谣有些没好气,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小纯已经回来了,你还要跟南悦兮纠缠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要叫我把她赶走?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言厉行又敲了一阵键盘,“有的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小纯,寸步不离的照顾,拜托了,表姐。” “呵,现在知道我是表姐了?”荣美谣嗤笑:“也只有我才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你胡作非为,你要知道小纯的身份,孟老是绝不会允许你娶其他女人的!更何况是南家的三小姐了,你会害了悦兮的!” 难的,荣美谣还会为南悦兮考虑,言厉行薄唇清浅的勾了勾,“保护妻子是我身为丈夫的责任,这就不劳表姐操心了,表姐要是清闲,可以找霍聿倾多交流。” 电话被挂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荣美谣对着被挂断的电话抽了抽嘴角,“让我跟霍聿倾交流?还知道关心表姐的终身大事?不容易啊!” …… 山林别墅,“咚咚”的钟声打破了夏日清晨的寂静,枝头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飞走,树梢凝结湿气的露珠,跟下雨似的簌簌掉落。 这样幽静安宁的生活,享受着大自然和淳淳佛音,的确是很能陶冶心性,让人产生一种慢生活的优雅和清闲。 可这样的安静,并不是南悦兮喜欢的生活,至少不是她现在喜欢的生活。 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喜欢新鲜,喜欢刺激,喜欢谈情说爱…… “小念,我感觉我们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放下红尘俗世,六根清净,了却尘缘,削发为尼,立地成佛……” 南悦兮趴在二楼露天花园的栏杆上,一边捂着嘴打着哈欠,一边郁闷的抱怨。 觉得自己现在不但嗜睡,贪吃,还多愁善感了,再这样下去就算她不变成尼姑,也会变成一头好吃懒做的大肥猪! 童念是昨天半夜被送过来的,见到南悦兮可是又哭又笑了好一阵子,到现在那双大眼睛还肿着呢,不知道是没睡饱还是哭多了的缘故。 现在,正敷着一张面膜,在边上的桌子一手拿着一个肉包子啃着,嘿嘿的笑,“没关系,到时候我陪你,我们一起做尼姑,听说尼姑也可以嫁人,还有工资拿!” 敷面膜也不忘吃包子,南悦兮对这个比她还能吃的小助理深感汗颜,不过也好在言厉行将童念送了过来,否则她一个人在这里早晚会被闷死。 太无聊了!不知道言厉行现在在做什么,也没有在苏纯净的身边,也没有背着她做什么坏事呢? 南悦兮划动着手机屏幕,反反复复的按着几个号码,按好又删除,最后放起了轻缓音乐,干脆做起了瑜伽。 自从那次流产被医生嘱咐静养之后,她一直都不敢运动,现在拉一拉腿骨,伸展下全身筋脉,真的是好爽! 而童念却不觉得爽,匆匆丢下盘里的小汤包,跑过去紧张的去拉在地上一字马的南悦兮,“悦兮!你是孕妇啊孕妇!你怎么能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呢?” 童念那个嫉妒,她这身材,要是能拉开南悦兮一半的距离都该兴奋坏了,简直没天理啊,童念不服气,最后反倒被南悦兮拉进了锻炼身材的队伍。 守在边上的两个保镖和保姆,也在南悦兮和童念的大力号召下,应该说是威逼利诱下,迫于无奈的跟着加入进去,不过为了适应新手,而改成了广场舞。 一大早开车过来的言厉行,下车就看到二楼天台上跳舞的一群人,他的小女人,穿着个家居服的短袖短裤,站在前面领舞,曲线甩得像波浪,白皙纤细的双腿又长又直。 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不管穿什么,在做着什么,她都会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这么招人,让男人恨不得将她给锁起来,囚禁在身边才安心。 言厉行的到来,让保镖和保姆们都吓得一哄而散,南悦兮出了一身的热汗,拿着白色毛巾抹着脸颊上晶莹的汗珠,笑嘻嘻的过去挽住他的臂弯,“你不是说今天很忙吗?” 言厉行将小女人揽过去,倚靠着栏杆单手抽着烟,薄唇勾着邪魅的浅笑,“特意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带球跑!” 南悦兮总是用这句话威胁男人,现在男人就用这句话来调笑她,南悦兮郁闷不已,愤愤的锤他,“不说就算了!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我就像个等待被宠幸的三千后妃之一……” “你是要我走,还是要我宠幸你?”男人笑,勾着她的小下巴,对着她已经恢复的樱花唇印上去,堵住她即将出口的忿忿言词。 本来还赖在边上吃包子的童念,见状急忙捂住眼睛,抓住一样守在边上的涂山拖着跑,“走啊大山!你这么大个灯泡杵在这里,别人干柴烈火的,还怎么进行下一步啊?” 涂山:“……” 童念和涂山也很识时务的撤退了,南悦兮却不肯配合,别开脸哼哼道:“你是禽兽吗?见面就交配?不要给我说什么爱是做出来的大道理,我不想,你要强迫我吗?” 言厉行的大手已经伸进了女人被汗水浸湿的上衣,闻言挑眉,“兮儿,明天我要离开邺城一段时间,少则一月多则半年,真的不想?嗯?” “……离开这么久?你要去哪里?是要绕地球环游一圈吗?”南悦兮拧眉眯眼,醋意浓浓的戳着男人只穿着衬衣的胸膛,“说,是跟谁一起去?是不是纯净姐?” 男人抿着刀削的薄唇,握住她戳在胸膛纤细的食指,黑眸灼灼而深沉,“是,但不是环游,是做正事,等我回来就娶你。” 南悦兮:“……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 她噘着嘴,撒娇似的双臂缠上男人的脖颈,可淡色黛眉已经纠结成了一团,踮起脚尖在男人耳边轻声道:“言厉行,我从来都不是弱女子,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你。” “是吗?”言厉行捏着她纤细的腰肢,让她不至于踮着脚尖这么辛苦,低着头抵着她的额头,“你能保护自己吗?嗯?” “……我那不是实战经验不足嘛。”南悦兮打死不承认自己以前的怂。 每次都被坑,每次都靠这个男人出手相助才能爬出来,以前的过往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吃一堑长一智,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男人却只是笑,大掌在她小腹上轻轻抚摸,“老公不在,自己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不要再到处乱跑了,知道吗?” 又翻旧账,南悦兮汗颜不已,小眼神四处乱瞟着,正好看到远处红墙绿瓦的寺院一角,挂着一个在风中摇晃的铜铃,突发奇想的问道:“言厉行,你现在不急着走吧?” “……叫老公。”言厉行沉脸,到现在还不肯叫她老公,她这心理阴影还挺重,根本没有完全对他释怀。 言厉行睿智的看穿了南悦兮的心思,南悦兮毫不心虚也不辩解,傲娇的哼哼,“看你表现!” 第97章 考验你体力的时候到了 去往寺庙的路程并不遥远,可下车后必须步行的九十九步天梯,还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吓退过不少游客。 现在日头正毒,本来就人流量稀少的偏僻寺庙,现在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南悦兮抬起盖住眉眼的白色太阳帽,坏坏的笑道:“言厉行!考验你体力的时候到了!背我上去!” “我的体力你不是早已领教过了吗?”言厉行在她脸上捏了捏,顺手取下她鼻梁上的墨镜,“这里很安全,不止是别墅,只要你不要跑下这座山。” 南悦兮本来还脸红着,闻言不由惊讶的张嘴,“不会吧?难道说,这座山上都是你的人?” “你猜呢?”言厉行戏谑性的去摩擦她柔唇的唇角,很明显,他并不会给她解答这个问题。 南悦兮很不爽,推开他的大手嘀咕道:“最讨厌你这种隐瞒行为,凭什么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公平!” “床上都让你在上面了,骑在我身上为所欲为,我也没说不公平不是吗?”男人继续伸手过去捏她,薄唇含笑的逗着她。 南悦兮又羞又恼的磨牙,红着脸愤愤的骂了句“流氓”,抓起浅蓝色的长款碎花裙的裙角往石梯上爬。 男人低笑了一声,从后面一把按住她纤细的腰肢,转过身去,“肚子上划一刀这种事我无法代替,怎么敢再辛苦了我的言太太?” 南悦兮如愿以偿的被男人给背了起来,之前不悦的阴云也统统消散,搂着男人的脖颈笑得比阳光还明媚,女孩清甜的笑声清脆如铃,让男人也弯了唇角,“兮儿,信不信老公?” “废话么?”南悦兮翻白眼,“不相信你,我现在还让你背着?哼!没一脚把你踹得终生不育,那都是我心慈手软了!你不想说的事我不问就是了!何必一再的试探我!你是不相信我吗?” 南悦兮难得的聪明一回,男人笑着在她臀上拍了拍,在南悦兮愤愤扭着身子吵着要下去的时候,又低头在她圈在脖子上洁白的小手上印下炙烫一吻,低沉的声音气息均匀,却透着沙哑,“乖女孩。” 南悦兮:“……” 高大的男人收紧了臂膀,托起身后紧紧搂着他的小女人,背着她一步一步的攀登着高峰,如此轻而易举。 前路很漫长,在泛白的阳光下有种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渺远,可南悦兮却突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时间永远停驻…… 远远看起来很宏伟庄严的寺庙,虽然的确建地面积不小,但香火并不鼎盛,信徒也并不多,僧侣倒是不少。 住持亲自前来相迎,对着言厉行鞠躬,言厉行点了点头,对住持道:“这位是我太太。” 住持又对南悦兮鞠躬,南悦兮汗颜无比,言厉行将握在手里的太阳帽给她戴在头上,低声道:“你先逛着,我一会儿过来。” 南悦兮乖乖的“哦”了声,目送言厉行在方丈毕恭毕敬的指引下走远,更加坚信了之前的猜测,她所嫁的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 寺庙里虽然信徒不多,但该有的一切流程都有,南悦兮买了香烛到佛像前插上,跪在蒲团上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闭上眼睛许愿。 她从小就不信这些东西的,难得的,今天突然想起来求神拜佛,还拜得这么中规中矩的,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给惊讶到了。 而高处凉亭上正在跟住持说话的言厉行,随时都注意着女人东窜西窜的身影,这一刻,幽沉冷冽的黑眸就跟寒潭冰雪飞速融化一般,汨汨如春。 正午的阳光从山顶折射过来,丝丝缕缕的倾泻在偌大的佛堂大门,里面跪着的小女人披上朦胧似幻的浅金色光晕,显得如此虔诚…… …… 有帝爵国际总裁做后盾,南悦兮这个病假请得特别长,各种通告都被李敏勤给推倒了,还得隔三差五的嘘寒问暖,还以为南悦兮是跟言厉行一起出国度蜜月了。 可惜,跟言厉行一起离开的不是她南悦兮,而是她的头号情敌苏纯净,要不是言厉行每晚都会按时跟她视频通话,她恐怕早就患了产前抑郁症了。 时间在百无聊奈之中悄然流逝,夏去秋来,南悦兮在山上与世隔绝已经超过两个多月了,好在有童念天天陪着她,时常还去寺庙里打发时间,拜拜菩萨,吃吃斋饭。 她以为这样的安宁会坚持到言厉行回来的一天,没想到,她一个在公众面前沉寂了这么久的小演员,再度成为绯闻之王,突破了历史最高纪律。 现在网络上到处都在传播她的绯闻,全是她跟各种男人的亲密照,虽然男士全都在脸上打了马赛克,但可以看出每一个都是不同的男人。 她与世隔绝,不代表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南悦兮坐在露天花园的长椅上,翻看着笔记本电脑里面的一张又一张的暧昧图片。 有在米亚海湾的时候,她和梁宸的,和盛良雍的,还有在邺城海桥边跟霍聿倾的,别墅外跟言厉行的…… 有这么多的大人物,也难怪媒体要给打上马赛克,不敢曝光男主,只有曝光她这个绯闻女王,反正就是要证明她私生活泛滥,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三。 这样的绯闻出来后就炒得沸沸扬扬的,晴天娱乐那边压下去也需要时间,而这波未平那波又起,网络上又流传出来各种床上艳照,女主角还是她南悦兮。 南悦兮浏览着那一张张的艳照,这些女的一个个倒是跟她身材还蛮相似的,不过她胸有这么小吗?她腿有那么短吗?这种黑,她无法接受! 别说她了,就连童念也愤愤不平,“是什么人啊这么无聊!简直太过分了!我们悦兮都快成尼姑了,还能妨碍得了谁的锦绣前程啊?” 南悦兮:“……” 童念这丫头,跟她这么久,现在口才是越来越顺溜了,还洗涮起她来了?尼姑?好吧,尼姑,她的确戒色了好久,咳咳…… “悦兮!我看我们还是给言总说吧,让言总来查出真凶!”童念再次提议,可南悦兮还是再次果断的否决。 “不用,这些绯闻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一定有猫腻,会让言厉行分心的。”南悦兮叹了口气,干脆关上笔记本电脑眼不见为净。 其实不止因为如此,她这个人好胜心重,不想什么都要他来帮忙,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会保护好自己的。 童念不知道南悦兮的小心思,感叹的咂舌道:“悦兮,你对言总真好,什么事都要先为言总着想,你对言总这么好,言总要是再跟那个苏纯净不清不楚,就太过分了!” 南悦兮笑,现在,她身边貌似就只有童念还站在她这边,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为她义愤填膺,足够了…… 对于艳照门的恶意攻陷,南悦兮的手机更是来电不断,李敏勤的,梁宸的,苏茉的,霍聿倾的,还有国外姐姐和姐夫的。 不过她的手机被言厉行在临走前屏蔽了IP,谨慎到这个地步了,南悦兮怎么可能不担心,不过担心的不是与世隔绝的她自己,而是言厉行。 这种恶意攻击表面上是针对她的,可正如童念如说,她现在隐居在深山老林里,能妨碍得了谁呢? 她在这里又不用出去,外面再怎么黑她就黑呗,她这人比较懒,就算没有隐居还混在娱乐圈里也不会介意。 可她不介意,不代表她的经纪人不介意,也真是李敏勤打电话告诉她,她才会在这隐居的几个月里第一次打开笔记本电脑,难得的上一次网。 南悦兮可是言厉行的“情人”,李敏勤自然尽心竭力的帮她善后,可是这次对方是个高手,那些被PS合成的图片根本不是网络上的图片所修改的,这就难办了。 这种时候,要是言总出面随便一句话,就能还南悦兮清白,可这种紧要关头言总却失联了,好在言总身边随行的荣美谣会时不时的打电话过来沟通公司近况。 她早已找上梁总,让梁总帮忙给荣秘书禀报,再转达给言厉行,现在李敏勤终于相信,南悦兮并没有跟言厉行在一处了,还担心南悦兮是不是被言总抛弃了,毕竟现在苏纯净回来了…… 南悦兮的这些绯闻爆出来后,还有一张言厉行拖着轮椅的照片,轮椅上的苏纯净还握着言厉行的大手,两人相视之间尽是温柔,那是在言厉行身上难以看到的表情。 南悦兮跟那些男人的照片,男人全都打上了马赛克,而苏纯净和言厉行的这张照片,唯一的一张照片,简直是高清的图像,南悦兮都不得不佩服那偷拍之人的照相技术了。 听着李敏勤在电话那头旁敲侧击的询问,南悦兮很烦躁的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无语的道:“李姐,是不是我没有言总做靠山,你就要抛弃我了?” 那边的李敏勤沉默了两秒,笑道:“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不过悦兮,这些绯闻要是澄清不了,你在娱乐圈想要混下去,很难,除非言总帮忙……” 又是言总?南悦兮抽搐着唇角,正在这时,墙面上的液晶屏幕突然“嚓”的一声亮了起来,这是她跟言厉行的专属通话路线。 第98章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言太太,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总裁现在很忙,很抱歉我不能给总裁汇报,请多见谅。” 屏幕上出现的并不是言厉行,而是焦糖色职业套装的荣美谣,身处在言厉行的房间,黑白灰三色的装潢,和南悦兮这边很相似。 南悦兮勾了勾唇,早已挂断了跟李敏勤的通话,对连通手机程序的液晶屏幕淡淡道:“言厉行呢?” 这是言厉行的手机,言厉行对他这个表姐也真是放心,不过也对,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的表姐却什么都知道。 南悦兮隐约觉得酸溜溜的,竟对他的表姐吃醋,深吸了口气,打断荣美谣的敷衍,道:“放心,我不会给言厉行说的,这么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 “你能解决?”荣美谣呵的一声笑,毫不掩饰她的讥讽,“言太太你不给总裁惹麻烦就万事大吉了,我奉劝你还是什么都不要管,等着总裁回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吧。” 南悦兮:“……” 这荣美谣也太瞧不起她了,说得好像她是个小麻烦似的,她有那么麻烦吗?不解决也是一种解决的好办法嘛! 南悦兮是担心言厉行的,言厉行什么都不肯给她说,她就试探性的问荣美谣,“表姐,言厉行去哪里了?他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表姐?这还是南悦兮第一次叫她表姐,这么殷勤的拍马屁,荣美谣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哼笑道:“先别急着跟我套近乎,在我心里,小纯跟厉行才是一对儿,你想取代小纯,呵!” 荣美谣是跟苏纯净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是闺蜜,南悦兮也没期待荣美谣说什么好话,扯着嘴角笑,“叫不叫你表姐是我的事,这是对人的礼貌和尊重,表姐身为帝爵国际的总裁秘书,应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才是。” “我还用你来教?”荣美谣轻嗤,虽然跟南悦兮平常也斗嘴,但并不敢忘记时间有限,匆匆的挂断了通话。 南悦兮郁闷了,暗骂荣美谣太精明,一点口风也探不出来,言厉行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谋士,自己的智商在他们面前明显不够用啊。 “悦兮……” 童念在门外敲门,南悦兮敛去思绪打开门,就见到童念绞着手指一副忐忑不安,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南悦兮诧异,倚着门扉去捏她肉乎乎的苹果脸,戏谑的问:“怎么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童念这才跑过去抱住南悦兮的手臂,焦急的道:“悦兮,我刚才在电脑上看到了一则新闻,我家那边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好像翻到海里去的就是我爸爸的车,我,我想跟爸爸打个电话问一问,言总,言总他不会怪我吧?” 童念犹犹豫豫,终于硬着头皮把话给说全了,不过她害怕的不是南悦兮不同意,而是代表权威的总裁言厉行。 她在涂山送她来这里之前,涂山就问过她,说她要来这里就不能跟任何人联系,也不能上网,和这里其余的保镖保姆一样的待遇。 当时童念是信誓旦旦的满口答应,还给家里的父母打了电话说是出国留学,这段时间都不会给他们打电话。 毕竟童念是个藏不住话的,言厉行这么缜密的头脑,自然不会允许她这个意外的存在,坏了他的全盘大计。 要不是看南悦兮一个人呆在深山老林太无聊,又只有童念这么一个朋友,言厉行也不会同意童念来这里。 要不是担心他离开后,南悦兮会胡思乱想,他还想着把南悦兮的电话和网络也一起给断了,全封闭的囚禁。 当时南悦兮还骂着男人太霸道,不给她自由,现在想想,这世上的确无时无刻不在出现变数,他也只是为了以防变数。 南悦兮拧着眉想了想,这消息真假暂且先不论,父母出车祸这种事毕竟是大事,而且父母一起出车祸…… 想到了自己十二岁那年的雷雨夜,她的父母也是双双遇上车祸身亡,怎么会这么巧,这次又是该死的车祸! 南悦兮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都浸出了冷汗,让童念惊讶了,摇着她问:“悦兮,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南悦兮摇了摇头,很爽快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童念,她的手机隐藏了IP,言厉行十项全能,很有做黑客的本事,技术高明,并不担心被人识破。 童念立刻抱着手机打电话,说了几句就挂断了,大大的眼睛里水汪汪的,焦急的抱住南悦兮就哭了起来,“悦兮,是真的!我爸爸妈妈都出事了!医生说我要是再不过去,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呜呜呜……” 南悦兮脸色又是一白,立刻拉着童念下楼,叫来一个保镖,要那个保镖以最快的速度,将童念送到医院去。 童念坐上车,一个劲的抹着泪给南悦兮挥手告别,偌大的别墅,又没人跟她一起疯,一起去寺庙求神拜佛了。 南悦兮摸着自己为我凸起的小腹位置,对着天边越来越消沉的橘红色晚霞,轻叹道:“宝宝,好在还有你陪着妈妈,好在保住了你……” 当夜,言厉行破天荒的没有给南悦兮视频通话,却用国外的陌生电话号码给她发了条短信:晚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署名,但这段时间言厉行每天晚上都会给她发一条这两个字的短信,一字不差,他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号码出自谁的手。 南悦兮躺在大床上扬着手机,看着上面的两个字,自言自语的对着电话轻声道:“晚安,老公。” 虽然她傲娇的不肯当着他的面再叫这两个字,但她早已经原谅他了,否则,又怎么会乖乖的在深山老林隐居? 始终是担心童念,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给童念拨了个电话过去,可才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再打过去的时候又变成了关机。 南悦兮疑惑了,那个跟童念一起离开的保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心里总有些不安,起床打开门去问这里的保镖队长,保镖队长给那个保镖打电话,一样是关机。 “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南悦兮不放心,给出童念留下的医院地址,让保镖队长安排个人去找找他们。 不想当天半夜,保镖开出去的那辆车就回来了,保镖队长担心有诈,让人保护着南悦兮,自己上前去检查那辆车,后车门先一步打开,童念从里面踉跄着下来。 “悦兮……” 童念满脸都是泪水后的痕迹,脸色苍白,大眼睛的眼眶浮肿而猩红,很痛苦很艰难的慢慢朝南悦兮走。 南悦兮从保镖后面快步走出来,迎上去担忧的问:“小念,我打你电话的时候你怎么挂断了,是没电了吗?” 童念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着泪,在南悦兮搀扶住她的时候,抱住她彻底的嚎嚎大哭起来,“悦兮,悦兮对不起……” 南悦兮突然发现不对劲,因为在保镖队长过去检查车子的时候,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有一双黑色的薄皮手套突然伸出来,然后保镖队长就倒在了地上。 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上,捏着一根针管,南悦兮身边的保镖立刻冲过去,却不想那只手收回去,再冒出来的时候已经握着一把黑色的小物件,“砰”的一声将那个保镖准确的爆了头。 南悦兮脸色一变,捏住童念也想要往她脖颈上插针管的手腕,冷道:“童念!你还是我认识的童念吗?!” 童念被捏得手骨痛得像是要碎裂,小脸更白的到吸着气,颤声的哭着,“对不起悦兮,我要是不带他们过来的话,他们就会要杀了我爸爸妈妈,对不起,悦兮对不起,你跟他们走一趟吧,他们说不会要你的命,求求你救救我爸爸妈妈吧,求求你悦兮……” 童念的阴招使得生疏而笨拙,只能对南悦兮苦苦哀求,泪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又是愧疚又是害怕,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嘴硬心软的南悦兮身上。 对于身在邺城的南悦兮来说,现在身边最容易攻破的软肋,也就只有童念了,也难怪言厉行一直强烈要求南悦兮赶走童念。 她跟了言厉行,选择了爱情,就必须失去友情,爱情友情不能兼得,不可贪心…… 南悦兮苦笑了一下,徐徐喃喃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童念的哀求声顿住,更愧疚的低着头绞着手指说不出话来了,这时,车里又下来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棒球帽的男人,那男人手里一把手枪直直的指着南悦兮,让那几个还没来得及冲过来的保镖不敢再动。 “南悦兮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童家父母的安全,全在你一念之间。”拿枪的男人发出陌生的声音。 南悦兮冷着脸抿着唇没反应,童念一听“童家父母”几个字,又哭了起来,“悦兮!悦兮你就跟他们走一趟吧,他们不会伤害你……” “真的不会吗?”南悦兮打断童念,唇瓣似笑非笑的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童念,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 第9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童念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又是愧疚,小脸早已纠结在了一起,听到南悦兮要绝交,更是哇哇的哭出声,“悦兮,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啊,我求求你……” 童念话还没说完,南悦兮已经走向了那辆车,拿着手枪那个男人立刻跟过去,枪口一直指着她的后脑勺。 南悦兮回头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拿开你的枪,有种现在就杀了我,这么费尽心机的找到我就是为了杀我,我还真是荣幸!” 拿枪指着她的那个男人手臂一僵,这么细微的动作却没能瞒过南悦兮的火眼金睛,冷笑着弯腰准备上车。 那个男人还紧紧跟在她身边,不过眼神一直在往前面开车的那个男人瞟着,那是个跟他一样棒球帽和黑口罩的男人,不过秋天就穿着厚实的风衣,撑着方向盘的手戴着薄皮手套。 刚才就是这个男人,身法敏捷的弄倒了两个保镖,虽然他全程只扮演着打手的身份,一个字也没说…… “别动!”突然,南悦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了身后指着自己的那把枪,又迅速的瞄准前面开车的男人,邪笑道:“你才是主谋吧?可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越野车外面,被南悦兮夺了枪的男人后脑勺被人用枪抵住了,那只手不是别人,真是刚才抱着南悦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童念。 童念就是故意没刺中南悦兮,而且故意扑倒南悦兮怀里在她手上写了几个字,南悦兮也在那个时候给她塞了一把袖珍枪。 这把枪是言厉行留给她防身用的,她就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湖泊下会暗潮汹涌,危机四伏。 她能想到提前防备,能想到以静制动反将一军,而被她指着脑袋的那个男人却出奇的平静,还诡异的笑起来,声音是刻意的沙哑,“有意思,竟然被你给识破了,可是……那个童念是吧?你连你父母的生死都不管了?” 童念恨得咬牙,大眼睛还又红又肿泪汪汪的,怒道:“你们休想用我威胁悦兮!我已经害过悦兮一次了!这一次我要是再害悦兮我宁愿自己去死!我爸爸妈妈,悦兮会帮我救的!” 在童念心里,南悦兮就是她的保护神了,这顶高帽子往南悦兮头上一戴,南悦兮也欣然接受了,安慰道:“放心,我自有安排!” “早有安排么?就等着我来瓮中捉鳖?”那男人转了转方向盘,低笑道:“还有几分小聪明嘛,如果我没有猜错,是霍聿倾吧?” “关你什么事!”南悦兮不耐跟他说废话,去扯他的口罩,想要看这个装神弄鬼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利用她对付言厉行,哼! 当然,南悦兮这一下并不能摘下那个男人的口罩,那男人身手敏捷,而且南悦兮的一只手里还拿着枪,厉喝道:“找死吗?不准动!” “找死?”那男人嘲讽的嗤笑了一声,根本无视她的威胁,早已转动着手里的枪瞄准了南悦兮,讥笑道:“南小姐,你会用枪吗?还有你,手抖那么厉害,想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男人挑衅的瞅着南悦兮,又瞥向拿着枪手指抖个不停的童念,笑得猖狂又讽刺,南悦兮也被噎得哑口无言。 不错,她的确是从小就有练身手,但拿枪杀人还是头一遭,这个男人倒是很了解她的,下过功夫调查过她。 而经过他的提醒,被童念拿枪口抵住脑袋的男人猛然回身,轻而易举的就夺回了手枪,正要控制吓得尖叫的童念,忽然“砰”的一声,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我不会用枪?”南悦兮修长的手指抠住扳机,对驾驶座上捂住胸口的男人桀骜冷笑,“看来你还是没调查清楚我的过去,我十一岁就玩枪了,不过是没机会开枪罢了,再往右一公分……” 南悦兮又将枪口往右偏了偏,恶意的勾着唇,一只脚还踩在车门边上,穿着一身宽松的方格睡衣,小腹处微微凸起,却丝毫不影响她小痞子似的霸气形象。 驾驶座上的男人粗重的喘着气,这一枪是他轻敌了,防无所防,在他的调查之中,南悦兮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心慈手软,简单暴力只是她虚张声势的保护盾。 当然,这一枪即使南悦兮没有失误,他也不会丧命,拿开捂住胸口的那只手,黑皮手套上一滴血都没有,只有他狂妄的大笑,“想杀我?你还太嫩了点!” 他猛地一把攥住南悦兮的手腕,不顾她又乱开了两枪,想要将她拽上车,一根针管被明亮的月光照耀着,在他黑皮手套里闪闪发光。 南悦兮满头冷汗,她现在可是孕妇,被那针扎一下宝宝一定会成畸形的!所以她奋力的反抗,直到远处传来枪响,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也被狙击枪打出一个窟窿,子弹嵌入皮椅。 那男人穿着精制防弹衣,但要是被爆头一样会死,幸好刚才躲得快,再也不敢滞留下去,不再攥南悦兮,连同伙也不管了,直接驾车狂飙而去。 南悦兮已经跳得够快了,虽然没有被那辆车给带走,却被甩得摔在了地上,疼得抱着肚子蜷缩了起来,满头的冷汗。 童念吓得不轻,急忙去搀扶她,“悦兮!悦兮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南悦兮咬着唇摇了摇头,双眼紧紧的盯着那辆匆忙行驶过来的黑色小车,下来几个和尚打扮的人,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伸手拿出兜里的手机来拨号。 “祸水,你那边怎么样?童家父母都安全了吗?我这边让他给逃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照看童家父母了,谢谢你啊,祸水。” 南悦兮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只为了询问童家父母的安全,童念哭得像核桃的眼睛更红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总是在给南悦兮拖后腿,如果上次被绑架之后,就听南悦兮的离开了邺城去留学,这次也不会又差一点害了南悦兮,不,不是差一点…… “悦兮!悦兮!我送你去医院吧,你,你又流血了!”童念大叫着,“霍少!你快来救救悦兮啊!霍少……” 经过童念提醒,南悦兮才慢半拍的将手指挪向自己身下,果然一手黏糊糊的,吓得她自己脸都白了,这么多的血,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对啊!南悦兮猛地爬起来,在众人恐慌紧张的目光下,慢慢看向倒在一边被爆头的保镖,鲜血正从他脑门处往外流淌,汇集成溪。 这不是她的血,是保镖的血,可保镖也是因为保护她而死,南悦兮捂住窒息憋闷的胸口,这些血腥的生活,她是初次参与,真心不适应…… 南悦兮只是动了胎气,住持也会一些医术,给她开了点纯天然的中药材,闻到那个味道就苦,南悦兮都吐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捏着鼻子咬牙喝了。 童念急忙给她递过去温开水,看南悦兮那么难受的样子,自己又忍不住揉着眼睛断断续续的抽泣起来,“悦兮,都怪我,我现在就出国留学,我走了,就不会有人拿我来威胁你了……” “你错了,”南悦兮搁下一口气喝干的玻璃杯,握住童念的手,认真道:“你认为你现在离开,那些人就没办法抓到你了吗?与其让你放单线,不如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放心,你的爸爸妈妈,祸水会安排人保护的。” 童念本来就对南悦兮言听计从,闻言深觉有理,埋怨的嘀咕道:“言总也真是,出差也不带上你,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危险……” 南悦兮却不赞同,看着远处的晨曦日出,将黑沉沉的山脉映照出朦胧的金色光晕,靠着秋千架子幽幽的叹了口气,“只怕,他会更加危险……” …… 这座深山之所以被言厉行规划到安全区域,是因为没人会发现南悦兮藏在这里,可是现在,南悦兮曝光了,还是被仇敌给追踪到了老窝。 这里再呆下去将不会再安全,言厉行的电话也不通,不过言厉行让她有事可以跟住持商量,于是住持决定让南悦兮换去乡下,他的家乡。 担心被有心人跟踪,住持安排了好几辆车,南悦兮就藏身在其中一辆,从深山老林之中离开,带在身边的除了童念,就是一盆娇艳的香水玫瑰。 虽然天天都觉得这山上沉闷得慌,冷清得慌,可她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而且,她好舍不得那一片火红的香水玫瑰,那可是言厉行特意移植过来送给她的。 南悦兮抱着玫瑰花,脑袋搁在车窗外一声声的叹着气,童念再一次劝道:“悦兮,他们是保镖,保护你是他们的责任,住持不是说了吗?言总在签下他们的时候,就承诺过会不菲的价钱,不过悦兮,那不菲到底是多少啊?” 童念好奇,摇晃着南悦兮的手臂一个劲的追问:“能让那些保镖连命都不要,这该得有多少?如果换成是我的话……啊!霍少?那是霍少吧悦兮?” 第100章 老婆别怕 前方的山路边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一身白色休闲服倚靠着车头的修长男人,正在跟谁打着电话,语气略高,跟平时有些异样。 童念是个咋呼呼的性子,当即就火速按开车窗对霍聿倾招手,“霍少!霍少!” 南悦兮窘,想要拉住童念捂住她的嘴,她现在是在逃亡,既然言厉行都没把她的地址告诉霍聿倾,她自然而然的也不想霍聿倾知道。 虽然霍聿倾这人似乎并不坏,反而还是个不错的朋友,虽然也坑过她,可是帮她的却更多,包括这一次,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霍聿倾。 霍聿倾见到童念,立刻挂断电话冲过去拦住那辆行驶的黑色小车,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色倦意深深,昨晚的确是太麻烦他了。 南悦兮也不好意思了,对童念那边打开的车窗伸出小脑袋,扯着嘴角笑嘻嘻的喊道:“祸水,上来说话!” 霍聿倾愣了一下,随而疾步过去,坐上司机打开的副驾驶车门,还没坐稳就回头呵斥,“流产了还不知道卧床静养!还到处乱跑什么跑!孩子还想不想要了?!” 南悦兮:“……” 霍聿倾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熊熊怒火里走出来,向来都表面温柔又毒舌的邪魅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反常的高冷形象,被凶得满头汗颜的南悦兮忍不住啧啧称奇,不知道霍聿倾刚才是在给谁打电话来着。 童念看不下去了,解释道:“霍少,其实悦兮她,她肚子里的宝宝没事!那血……咳咳,那血不是她的!” 这乌龙事件是她领头的,要不是她大惊失色的对着电话那边叫了霍聿倾的名字,霍聿倾应该也不会来这里吧? 这是下山上山的必经之路,但再往上,就有很多的岔路口,霍聿倾找不到详细的位置,只能被困在这里了吧? 童念很尴尬,见霍聿倾的表情跟吞了只苍蝇似的,更是愧疚,一个劲的道歉,但不忘推卸责任,嘀咕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挂了电话,我也不知道你听到没有,所以没给你回电话,谁知道你就找过来了……” 的确,昨晚南悦兮还在跟霍聿倾通话的时候,童念就在边上吼着她流血了,然后等南悦兮发现虚惊一场后,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后来,南悦兮忙着跟住持说话,给死去的保镖善后,又忙着收拾东西离开,一直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了。 南悦兮跟童念一样的心虚着,陪着笑对黑着脸的霍聿倾道:“祸水,实在抱歉又让你费心了,等我安定下来请你吃饭好不好?我学会下厨了,我做菜给你吃,你可是我出师后的第一个贵客……” “第一个试吃螃蟹的贵客吧?”霍聿倾语气还是不善,毫不客气驳了南悦兮的好意,却又在南悦兮暗自得逞的小眼神下,继续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南悦兮:“……我做菜很难吃的!小念可以作证!” 南悦兮的算盘落空了,立马把童念拉出来,那次她在御景苑做的菜简直就是噩梦,以至于在她跟保姆学了几个月之后,童念还是打死都不敢尝一口她做的菜。 所以现在南悦兮一说起,童念立刻举双手附和,很诚恳的对霍聿倾道:“霍少!悦兮做的菜有毒!还好我一口都没吃,山林别墅的那些人全都被悦兮折磨得生不如死,可惨了!” 南悦兮:“……”有那么惨?还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呢! “这样,那我就更要尝一下了!”霍聿倾倏然勾唇,终于恢复了昔日形象,似笑非笑的勾起绯唇,道:“古有神农尝百草,我身为医生,也当身先士卒了是不是?”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还没说出反驳的话来,童念就满眼星星的崇拜道:“霍少你太伟大了!古有神农,今有霍少!霍少你给我签个名吧!” 南悦兮:“……” 霍聿倾坚持要跟着,南悦兮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婉言拒绝,正在两方僵持不下之时,又是两辆黑色的豪车从山下行驶过来,停下。 “这山就是废弃的煤山,山上就一座破庙,这么有钱的人,去这座山上……”霍聿倾修长的手指点着下巴,镜片下的琥珀色眸子微微眯着,低声嘀咕道:“把车窗关上。” 给南悦兮他们开车的是那个保镖队长,闻言立刻将车窗全都封闭起来,对南悦兮他们嘱咐道:“言太太,请暂时不要讲话。” 南悦兮讪笑着点头,讲话的是她吗,明明就是那两个话痨好吧?吵得她都没有空隙插上话了,不过这些外国人是什么人呢?来这山上的目的,百分之九十都是…… 下车来的两个的确是外国人,敲了敲他们的车窗,问:“打扰一下,请问山上那座寺庙怎么走?” 外国人说着生硬的本地话语,司机随便应付的往后面的方向指了指,道:“一直往上,右转,再左转。” 说得这么简单,其实不然,不过就是在敷衍这群外国人,而那群外国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而且他们的目光一直从前面的挡风玻璃往后看。 南悦兮埋着头装睡,那些人却偏偏盯着她这里看,一个外国人竟然拿出一个什么证件,上面有好几个国家的印章,是搜查令,搜查什么通缉要犯。 这证件不是假的,可保镖却绝不会允许他们上车搜查,当即就要一踩油门飙车出去,却被霍聿倾及时的按住。 他们这一跑就是做贼心虚,这些人肯定是追着他们跑了,霍聿倾勾起嘴角,徐徐道:“国家任务,我们当然是积极配合的,只是我太太才生完孩子不能吹风,等我给她穿件厚点的衣服。” 霍聿倾巧言舌簧,反正车子就在眼皮子底下,外国人也很风度的答应了给他们几分钟,霍聿倾当即就从前面钻到后车座上,对一头雾水的童念道:“化妆品呢?” 童念身为南悦兮的助理,又是个化妆师,即使南悦兮现在不化妆,童念随身携带的小包里还是有各种必备的应急化妆工作。 于是,三分钟后,等他们车上的人全都下车接受检查的时候,南悦兮已经几乎变了一张脸,眼睛变少了,皮肤变黄了,鼻梁和眼眶下有着几颗可爱的小雀斑,嘴唇也往上翘。 不过这次的形象虽然差,却比《凤鸣天》的时候要好上很多,不是那种丑得让人看一眼就过目难忘那种,而是很普通很平凡的一个女孩。 她扮演的毕竟是霍聿倾的太太,好在不过才三个月的身孕,穿上霍聿倾脱给他的白色宽松休闲服外套,完完全全的看不出来。 这几个外国人对着她和童念两个女性瞧来瞧去,南悦兮更加明确他们找的人多半是她,这些人又是跟言厉行有关的吗?言厉行现在怎么样了? 南悦兮满脑袋想的都是言厉行,毕竟是金牌化妆师的杰作,她并不担心被认出来,将她演员的潜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楚楚可怜的靠着霍聿倾的肩膀,明显产后虚弱的模样。 可外国人的目光还是在她身上诡异的停留很久,像是要窥探出什么来,还伸出手似乎想要抬起她的脸,去看南她那张脸的真与假。 南悦兮蹙眉的缩了缩,霍聿倾当机立断的揽过南悦兮的肩膀,温柔体贴的在她描绘得泛白的嘴唇上“啵”的亲了一口,“老婆别怕,他们就只是看看,并不是想要非礼你,有老公在,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南悦兮:“……” 童念,保镖:“……” 此刻,南悦兮虽然在笑,但笑得却咬牙切齿,内心世界也是震撼的,这么丑的一张脸他也亲得下去?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要不是此刻是在演戏,她肯定一拳就飞过去了,亲哪里不好偏偏要亲嘴!太过分了!竟敢吃她豆腐! 外国人终于放行了,上车离开的时候,霍聿倾跟童念交换了位置,坐在后面揽着南悦兮给那群外国人挥手告别,南悦兮也温顺的靠在他怀里一派的小鸟依人。 只是一离开那群外国人视线,南悦兮就发毛了,攥起霍聿倾仅穿着的粉白条纹衬衣,磨牙道:“祸水!你不去做演员真是浪费了!” 霍聿倾很无辜的耸肩,“我不是为了帮你嘛,别斤斤计较了,他们肯定还有派人追踪我们的,我们得想办法甩掉他们。” 说起正事,南悦兮也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松开他坐回去,拿出纸巾擦着嘴唇,问:“他们是什么人?我不会就是那个通缉犯吧?” “……”霍聿倾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擦了一张纸又一张纸的,本来被他描绘得难看的颜色都被擦掉了,露出比之前还娇嫩的颜色,他那双琥珀色眸子里却暗了暗。 南悦兮说了半天得不到回应,撞了撞霍聿倾的胳膊,问:“怎么不说话了?那些外国人你认识吗?” 霍聿倾看向露出本来面目的南悦兮,摇头道:“不认识,但他们肯定是冲着你来的,你卸妆不要太快,这场戏我们得演到低才行。” 南悦兮:“……” 第101章 我回来晚了 如霍聿倾所言,他们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为了彻底的甩掉他们,霍聿倾让司机将车直接开到了秋山小农庄。 多久没来过这里了,果园菜园还是那么丰盛,南悦兮对这里很憧憬,因为熟悉,所以扮演起女主人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两人手挽手的走过院子,霍聿倾随手采摘着蔬果,全都往后面的童念和保镖怀里丢,还不时的问南悦兮,“老婆,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去买。” 南悦兮呵呵的干笑,撒娇般的嗲声嗲气,“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不过要是再加个清蒸螃蟹……” “好,螃蟹,还想吃什么?”霍聿倾摸着她的小脑袋,语气神态都满是宠溺,让身后的童念一路都目瞪口呆。 这真是在演戏?这演技也太好了吧!她差点都要误以为南悦兮嫁的人其实就是霍聿倾,越看越有夫妻相啊! 可是,这样的想法并没在童念脑海里维持太久,因为等他们进去大门关上门之后,南悦兮和霍聿倾还没来得及分开,就听到楼梯那边传来冷飕飕的低沉声音,“你在叫谁老婆?” 众人:“……” 霍聿倾还惊讶着,南悦兮已经丢开他小鸟一般的跑过去,却顾忌着外面还有人监视,抱住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才低低出声,“老公……” 言厉行几乎同时将她抱住,闻言搂得更紧,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灼灼一吻,声音暗哑的道:“兮儿,我回来晚了。” 南悦兮摇头,她明白他指的是昨晚的惊险,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昨晚那件事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来秋山的,但他这么风尘仆仆的,胡子拉碴的赶回来,一定比她还辛苦。 两人还没来得及浓情蜜意的叙旧,霍聿倾就在边上煞风景的咳嗽了一声,道:“小妖精说你正忙着筹备和小纯的婚礼,怎么筹备到这里来了?” “祸水!你不要挑拨离间!”南悦兮毫不客气的一脚给他踹过去,当然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用什么力。 霍聿倾“啧啧”了两声,酸不拉几的嘀咕道:“过河拆桥啊!刚才还叫我老公老公的……” “谁叫你了!”南悦兮气得吐血,这霍聿倾简直太恶劣了,为了表示清白,她紧紧挽着言厉行的胳膊,信誓旦旦的道:“我没有!演戏我也不会随便叫别人老公!” “我知道,”言厉行语气淡淡的打断她,大掌在她头顶自然卷的长发上揉了揉,带着浓浓血丝的深邃瞳孔里暗沉而温柔,“去我房间换身衣服。” 南悦兮身上还穿着霍聿倾的外套,尽管男人语气波澜不惊,但南悦兮知道这个醋坛子肯定不舒服,不过她穿着也很不舒服,于是带着童念去了后面的那栋楼。 赶走了保镖,现在就只剩下言厉行和霍聿倾了,言厉行倚靠着桌子慢慢给点上烟,霍聿倾也给冲了两杯咖啡过来,放了一杯在他面前,问:“你怎么逃回来的?” “逃?”言厉行眯着眼抽了口烟,缓缓吐到一边,冷笑道:“这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那么热心的帮助我女人,我也不至于到现在才赶回来!” “我帮你女人,还是我的错咯?”霍聿倾唇角抽搐,靠过去挨着言厉行,问:“你是要我对悦兮丫头的请求置之不理,等她被人抓走了?” “……”言厉行狠狠的抽着烟,自然不会告诉霍聿倾,他就是因为知道了南悦兮联系霍聿倾,才心急如焚的跳过了一步棋,不想差点毁了整盘棋, 这盘棋他处心积虑的下了好多年,没想到,竟然就因为南悦兮跟霍聿倾的一个电话,就让他差点失控,满盘皆输…… 言厉行碾灭了才抽了几口的香烟,一口喝掉霍聿倾现磨的咖啡,转身离去的时候,沉声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六亲不认!” 霍聿倾“嗤”的一声笑,“为了个女人你至于吗?还六亲不认,你这明显就是重色轻友,我才是跟你同甘共苦的人呢,我很好奇,你为了悦兮丫头连小纯都不要了?你怎么就那么在意悦兮丫头呢?你们才认识多久?匪夷所思啊……” 言厉行没有给霍聿倾解惑,直接去了自己那栋楼,霍聿倾靠着桌子看着那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逐渐远去,本含笑的绯唇也慢慢的抿起来,一口一口的缓缓喝掉杯中苦涩的原味咖啡。 …… 言厉行在小农庄的小楼里,南悦兮熟门熟路的在他的私人浴室里面搓澡,童念就在一门之隔的外面叽叽喳喳的惊叹着这个地方好隐秘。 的确很隐秘,当初霍聿倾买下这里也是因为苏茉,不过苏茉却说是言厉行想要买下来送给她的?南悦兮狠狠的搓着泡泡,思忖着一会儿一定要找言厉行严刑逼供! 不过童念说着说着话音突然就断了,等了快一分钟还没听到她说话,南悦兮不习惯了,问:“小念?你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你把霍少评价得那么好,是不是想要移情别恋了?” 南悦兮是在打趣童念,童念刚才还在一个劲的说霍聿倾好帅,人长得帅,化妆技术又那么帅,医术高明也那么帅,今天帮南悦兮出谋划策的时候更是帅得她一脸血。 话说,霍聿倾这祸水妖孽的确很招人,就跟流连花丛里的花蝴蝶似的,还是镶钻的那种花蝴蝶,怪不得能换女人如衣服。 这种人只有骗骗那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就像童念这种,还好她看上的是另一个人,如同说霍聿倾是花蝴蝶,那么那个人就是个黑蜘蛛,全身都散发着恶魔的毒性,谁近身谁死! 想到这里,南悦兮不由打了个寒颤,没注意到反锁的浴室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还在埋着头冲着长发上丰富的泡沫,小腹的位置就被粗粝的大掌覆盖住了。 南悦兮满脸都是泡泡还没冲洗,闭着眼睛开着淅淅飒飒的淋浴,混淆了她的视觉和听觉,这时候被抱住才反应过来,嘴唇却先一步被人捂住。 “是我。”男人贴着她的耳畔低语,薄唇在她湿漉漉的耳根若即若离,呼吸灼灼而粗重,每一个字都透着雄性荷尔蒙的极尽诱惑,像是磁铁的正负两极。 南悦兮并不会尖叫,也知道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感,只会是他,她从反应过来的第一秒就知道了是他。 本来有好多的话想要跟他说,这时候却被他的一个简单的动作,一句只言片语就撩拨得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难耐的红晕从耳根燃烧,一路蔓延,连脚趾头都微微的蜷缩起来,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却无意在男人掌心点燃了一把火焰。 “小妖精,昨晚做得很好。”男人嗓音更加的沙哑,代替着她已经使不出力气的双手,帮她搓着全身的泡沫。 南悦兮难受的咬着唇止住羞人的闷哼,双手攀着男人横在胸前的大手,那清晰的齿痕还很深刻,仿若昨日。 不,不是一个,是两个,这男人,是把齿痕当成纹身了吗?都好几个月还保存得这么完好?是记仇还是有自虐倾向?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着,可是唇角却隐约的勾起,摸着那个齿痕,闭着眼睛任由男人冲洗着她的身躯,闷声闷气道:“不好,让他跑了,他说得对,我的确不敢杀人,要不是十二岁那年我开过一次枪,恐怕还真不敢开枪……” “十二岁你开过枪?为什么?”男人在身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缓缓继续,貌似波澜不惊的缓声问道。 “见义勇为呗!”南悦兮也随口一答,但细细的想来又有些激动,遂多说了几句,解释道:“我那次跟爷爷去邺城,爷爷不知道去见谁了,留我一个人在明叔叔家里,我坐不住,那个时候又贪玩,就跑到夏叔叔的书房里拿了一把玩具枪偷溜出去玩……” 南悦兮当时的确是误打误撞的见到书桌上的玩具枪,然后兴致勃勃的跑出去想找周边同龄的小伙伴玩,却不想碰到了一伙人在打群架。 那一伙人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小混混模样,手里拿着钢管啊砍刀啊,很吓人,另一方似乎只有一个人,当时天色已暗,而且那人又被围在中间,危险一触即发。 她为了秉承爷爷的谆谆教诲,不能冷漠无情,不能袖手旁观,要正义的伟大精神,当即将玩具枪对准他们那伙人,虚张声势。 那伙小混混见她一个十一二岁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娃,拿着一把玩具枪,都笑得前仰后翻的,其中一个还得意的去抢她的那把玩具枪。 南悦兮也只是为了给那个被困的人争取时间,虽然当时个子小力气小,但还是一脚踹翻了那个小混混,于是更多的小混混朝她扑过去。 南悦兮拔腿就跑,想着不远就是夏叔叔的家了,可腿太短,情急之下按了一下手里的玩具枪,谁知“砰”的一声响,停在路边的面包车挡风玻璃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第102章 暗恋了言太太好多年 南悦兮默默叹息,回想当初,她那一枪何等威风,吓得那群小混混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 当然,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几乎跟那群小混混一样的撒开脚丫子逃,抱着那把并不是玩具的枪回到明叔叔家里主动认错。 虽然她被知道这件事情始末后的爷爷罚跪了好几个小时,但幸好当时没伤人,而且还救了人,所以她的内心是光荣的。 哪像现在啊,昨晚真的是太怂了,南悦兮郁闷不已,噘嘴嘟囔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要不是我昨晚故意打偏不敢杀人,也不会道后来差点被他给杀了,是我的错,我悔过……” 身后的男人一时没有说话,南悦兮等了几秒,诧异的往后偏头,对上男人一瞬不瞬凝视着她的目光,灼灼的,熊熊的,烈焰一般。 “怎么了?”南悦兮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一刻就被男人捏住她湿漉漉的小下巴,拿着温热的莲蓬洗净她脸颊上的泡沫,紧接着贴过去含住她微启的柔嫩红唇,缠绵而冗长的一吻。 南悦兮闷哼了一声,一双白嫩小手藤蔓一般的自动缠上男人厚实的肩背,黑色衬衣湿漉漉的传达着男人独特的雄性气息,狂野,霸道,而温柔…… 许久之后,男人才松开了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沙哑道:“不怪你,你不该沾染血腥,没保护好言太太是老公的失误,你想怎么惩罚都行。” “……我又没有家暴倾向,再说,这也不怪你啊,我说过要保护好自己的,还有我们的孩子!”南悦兮也气喘吁吁,扬起水淋淋的小脸,唇瓣被吻得红艳艳的,笑起来的脸颊上印着深深的梨涡,眉眼弯弯,璀璨而生动。 男人倒吸了口气,额角上的青筋一个劲的跳着,猛地就将怀里的小女人给抱起来,“言太太舍不得?那老公只好自罚,罚我做一万个俯卧撑!” “……一万个俯卧撑?”南悦兮呆了呆,反应过来后,脸色爆红的去锤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膛,“坏蛋!我是孕妇!你要节制!” “两万个!”男人面不改色,一脸严肃的将她放在大床上,脱去湿淋淋的黑色衬衣,露出性感得喷血的健硕身材,各大肌肉…… 南悦兮急忙捂住鼻子,小眼神四处乱瞟的抗议,“两万个!两万个你也不怕精尽人亡……” “试试。”男人低笑,附身下去亲了亲她的额头,炙烫的薄唇从细嫩的脸颊一路往下蔓延,处处燎原。 南悦兮隐忍的嘤咛了一声,闭上翦水秋瞳的桃花眼,全身都透着桃花色的粉红,在壁灯的暖光下美艳而诱人。 男人眸色加深,细细的抚摸着她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低声道:“兮儿,见义勇为的好女孩,你那天穿的是浅蓝色的裙子,一边扎着两个辫子,那时,你应该才还不到我胸口高……” “……你怎么知道?!”南悦兮猛地睁开眼来,惊讶的指着他,“你,你该不会是那些小混混中的一个?” “仔细看看,你老公会是小混混?”男人挑眉,惩罚性的在她伸出的手指上轻咬了一口,“你很勇敢,但下不为例。” 南悦兮正脸红心跳的缩回手指,闻言更惊讶了,“你不会是被我救下的那个人吗?我竟然那么早就救过你?我竟然救过你?” 南悦兮匪夷所思的震惊表情,惹得男人也不忍心让她知道残酷的事实,实际上,要不是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冒出来搞得鸡飞狗跳,那帮不怕死的家伙会更惨。 但就是这么一个意外,就那么横空降落在了他的面前,如同砸在死海里的石头,虽然细小,却在他的世界里掀起了不容忽视的涟漪。 言厉行凝视着身下鲜嫩而娇美的女孩,动情的吻着她敏感脆弱的耳根,低哑的道:“现在,还质疑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纯了吗?言先生暗恋了言太太好多年……” 南悦兮:“……” 他暗恋她?他竟然说他暗恋了她好多年?南悦兮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全身上下都送给了他。 绵延秋夜,微风在月色里轻轻刮着紧闭的窗户,室外夜凉如水,室内如火如荼,万千缱倦,旖旎无限…… …… 天还不亮,高大的男人穿着灰色家居服倚靠着厨房门,指点着下厨的霍聿倾,下一步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霍聿倾被指点得忙手忙脚,满头大汗,郁闷的抱怨,“我说厉行,你虽然是我的厨艺导师,但想要给自己女人做早餐不是该你自己动手才有诚意吗?这么早就拉我起来,你知道我多久没睡觉了吗?还不是为了你女人……” “能为我的女人服务,这是你的荣幸。”言厉行打断他,缓缓的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轻轻弹了弹烟灰,“过了今天,你就没这个机会了。” 霍聿倾煎着荷包蛋的手势顿了顿,回过头似笑非笑的问:“什么意思?你又准备把她藏在一个只有你能找到的地方?然后又被你的仇敌发现,再一次置她于险境之中?你别忘了,是你连累了她,我要是你,就应该跟她保持距离,这才是爱一个人的方式!” “是吗?我需要你来教?”言厉行搭上他的肩,好哥儿们似的拍了拍,“那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所以,兮儿选择的男人是我,不是你。” 霍聿倾:“……有意思吗?活像我会趁虚而入抢走你女人似的!我这么帅的男人,倒贴的女人都数不过来,哪里像你,把女人当个宝,小心什么时候栽在女人手上!你输得起吗?” 霍聿倾找到了言厉行的死穴,没有戴眼镜的狭长眸子戏谑的上勾着,琥珀色瞳孔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严肃的警告。 言厉行沉默的抽着烟,直到霍聿倾的荷包蛋煎好盛盘,才缓缓道:“输这个字,比较适合你。” 霍聿倾:“……” “诶!你们关着门在搞什么?”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裹着男人宽大的黑色睡袍的南悦兮,顶着一头慵懒而凌乱的长卷发,小手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搂着言厉行的胳膊嘀咕道:“那次我就听小念说,你们两个经常关着门共处一室,老实交代,你们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谁是攻谁是受?” 南悦兮化身八卦女郎,双眼好奇的眨了眨,还暧昧的撞了撞言厉行的胸口,霍聿倾直接笑喷,“悦兮丫头你是被童念那丫头给同化了吗?好端端的女汉子,怎么也成了个腐女啊?” “我哪里女汉子了!”南悦兮不服气,仰着小脑袋瞥向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言厉行,我是女汉子吗?” “当然不是,”言厉行很配合,一把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低笑道:“最多就是在床上还跟我打架抢主权!” 南悦兮:“……”谁让你那么猴急,每次都跟吃了药似的,她受不了当然只有反扑了! 当然,这种事她还是不敢在外人面前说出来,这方面上她并不开放,反而还很保守,被言厉行逗得红着脸往他怀里钻,小声骂道:“坏蛋!” 言厉行笑容扩大,将她放到外面餐桌的椅子上面,一低头,就看到她睡袍下缝隙很大的美景,钻戒在她锁骨间的位置摇摇晃晃,璀璨耀眼。 言厉行狭长而幽深的凤眸里掠过一道暗光,起身在她脑袋上面揉了揉,低声道:“我给你换个地方住。” “啊?”南悦兮抬头看他,疑惑的问:“搬去哪里?又是第二个山林别墅吗?其实山林别墅并不安全,大隐隐于市,最安全的地方……不然我回白燮城吧?” 白燮城有姐姐和姐夫,盛良雍的力量要保护她,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可是言厉行却坚决的否定,“让你回白燮城,那才真是送羊入虎口!”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是羊啊!”南悦兮气呼呼,好歹她也在白燮城生活了八九年,哪里怎么就突然变成虎口了?那里是她姐姐的家,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吧? 南悦兮满腹的不爽,男人对她的小脾气勾了勾唇,捏了捏她撅起的饱满嘴唇,似真似假的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除了你老公,其余人都不可信,至少不可全信!” “自大狂!”南悦兮朝他做了个鬼脸,学着他的样子,傲娇的哼哼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除了你老婆,其余人都不可信!完全不可信!” 南悦兮就是故意挑衅的随口一句,没想到男人思虑了两秒,然后严肃道:“当然,这世上我只信你,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南悦兮:“……” 救命恩人,这种光荣学雷锋的好事,怎么就这么不现实呢?感觉像是在做梦,原来她们的缘分开始得那么早。 那时候她十二岁不到,才十一岁多一点,那么他应该二十左右了吧?应该是个帅得人神共愤的大帅哥了。 她真的好后悔,当时没有仔细看一看那个形单影只的夜下身影,没想到,他却仔细的记得她所有的细节…… 第103章 假小子大帅哥 最终,在南悦兮的软硬皆施,糖衣炮弹,坚持不懈的攻势下,言厉行还是同意了让他继续留在秋山小农庄。 言厉行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南悦兮知道他在忙正事,但这种被冷落的孤独感,还是让她心里憋得慌,这样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悦兮!你那桌子擦半天了,别再擦了,油漆都被你擦掉了!”童念夺走她手里的帕子,把她往边上的沙发上面按,“你还是好好歇着吧,都说了我来弄就行了,就是闲不住啊!” 童念一边忙活一边念叨,整个小农庄的清洁都被她一个人给承包了,从早忙活到晚,日落西斜的时候,铁门被人摇晃了几下。 “霍少回来啦!”童念双眼一亮,丢掉手里的拖把就往外冲,却被南悦兮拦住。 “等等,祸水回来会不带钥匙吗?我去看看。”南悦兮这段时间被折腾起心理阴影了,做什么都小心谨慎,吓得童念也紧张的拿起手机准备时刻呼救。 院子铁门外并没看到人,不用南悦兮出去探查,言厉行带回来的涂山就先一步从铁门外冒出了头,“言太太,是我。” “涂山?你没跟言厉行一起走?”南悦兮诧异的问道,快步过去开门。 不料才打开,就被一道黑影猛地冲出来将她抱起,高声大笑,“小兮兮!姐姐来看你了!这么多年不见,我还是能抱起你转圈圈!服不服?” 南悦兮天旋地转的满脑袋都晕乎乎的,只看到那张笑得极为猖狂的小麦色漂亮脸蛋,利落的短发被军绿色迷彩帽给压着,纯天然的眉眼尽是豪爽桀骜的英气。 “喂!你是谁啊!你快放悦兮下来!大山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让她放悦兮下来啊!摔着了悦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童念吓得急忙跑出来。 涂山这么一个大老粗,让他劝还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只得冲着那个穿着迷彩服的高挑女孩干瞪着眼。 不过那女孩也听到了童念的话,不敢再转了,将晕乎乎的南悦兮放下来,又去摸她微凸的小腹,“不是吧?小兮兮你真的怀孕了?就是言上校的?” 上,上校?言厉行原来是上校么?南悦兮不由暗暗称奇,据说言厉行二十一岁就退伍了,也才三四年的时间而已,真能爬! 南悦兮佩服不已,搂住军中绿花在她脸上一阵蹭,“绾绾!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怎么来了?我真是太太太高兴了!” 南悦兮是真的兴奋了,跟夏绾绾本来是小时候的玩伴,夏叔叔的女儿,比她要年长半岁,就因为这一点,夏绾绾成天要南悦兮叫她姐姐,南悦兮偏不。 两个女孩都是桀骜不驯的类型,说好长大一起当兵,可后来南家出事,南悦兮跟着姐姐去了白燮城,之后姐姐就不再准许她联系夏家,说是丢人! 南悦兮一直没有联系夏绾绾,回国后也没有去夏家,他们南家当初的确是太丢人,没想到夏绾绾真的跑去当兵了,现在还站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如今的夏绾绾,皮肤虽然黑了,却更漂亮了,举手投足都是豪气和洒脱,让南悦兮羡慕得眼眶都红了。 本来,她的发展轨道也应该跟夏绾绾是一样的,她曾经趴在爷爷的腿上,奶声奶气的说,她长大要做爷爷这样的人,可惜…… 夏绾绾是言厉行调来贴身保护南悦兮的,言厉行到现在还能调动军营里的人,还是夏绾绾这种女子特种部队的中队长了。 夏绾绾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啃着童念溜须拍马递过去的苹果,跟窝在沙发里的南悦兮讲着这些年她的发展近况,听说南氏珠宝重开后,她还去白燮城找过,可连南蒹霞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轰出来了。 说起这个夏绾绾就是一肚子的火,南蒹霞简直就是个霸道总裁嘛!凭什么将南悦兮管得那么紧!好像她会吃了南悦兮似的! 南悦兮只能呵呵干笑,毕竟那种丢脸的事,她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姐姐也是为了南家考虑,在姐姐心里,南家才是最重的。 夏绾绾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言厉行回来才会离开,好在跟南悦兮身高相仿,换上她的黑色运动套装之后简直就是个假小子大帅哥! 进门来的霍聿倾正优哉游哉的甩着车钥匙,见到夏绾绾正色眯眯的摸着南悦兮的胸口,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 “这是哪里来的小子?悦兮丫头你养的小白脸么?啧,这脸也不白啊,小黑脸?男生女相?”霍聿倾扶着金丝眼镜凑近过去瞧了瞧,特别是夏绾绾飞机场的位置。 夏绾绾正嫉妒着南悦兮的丰满,闻言立刻就炸毛了,一个擒拿手就要将霍聿倾摔个四脚朝天,“哪里来的臭流氓!一看就是骚包的娘炮!滚远点!” 夏绾绾身手是很不错的了,但南悦兮都打不过霍聿倾,她跟南悦兮半斤八两,反被霍聿倾给扳住手腕反压在墙壁上,啧啧的叹道:“又送来个小辣椒!厉行那小子这是要辣死我啊?” “我呸!送你?就你也配?就你这种小白脸!送给我提鞋我都不要!”夏绾绾不屑的冷哼,但熟悉夏绾绾的还是可以看到她耳根红了,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的。 霍聿倾本来就是个怜香惜玉的,对待美女就更加温柔,不料才松开夏绾绾又被反扑,两个人在客厅打得火热。 南悦兮早就被童念拉着逃离了战场,噘着嘴闷闷不乐道:“霍少好像很喜欢绾绾。” 南悦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桃花眼里闪烁了一下,捏着她肉嘟嘟的小脸笑,“涂山好像很喜欢你啊。” 童念小脸顷刻一红,“大山就是个木头,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都追了他那么久,他还是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才不喜欢我!还不如霍少对我好……” 霍聿倾对谁都是笑脸迎人的,很会逗女孩子开心的,一不小心就捕获了单纯少女懵懂的春心,童念也中招了。 感情这种事,她不好评判太多,这需要当事人自己去感悟,她不是霍聿倾,谁知道他是不是吃多了大鱼大肉之后,就想找个童念这种类型的小白兔娶妻生子安定下来呢? 霍聿倾是没时间做晚餐了,南悦兮只好亲自下厨,可惜言厉行走得太早,她还想好好亲手做顿饭给他吃的。 她现在的厨艺虽然还远远赶不上霍聿倾,但绝对还是拿得出手的,一般的家常菜做出来精致可口,连霍聿倾都夸赞了她几句。 夏绾绾也不会做饭,听说霍聿倾是大厨,更是气得磨牙,拉着南悦兮要南悦兮教她做菜,要将霍聿倾打趴下。 可这样其乐融融的生活并没维持太久,第三天的上午,苏茉驾驶着玛莎拉蒂来到了小农庄,见到一院子的人不由惊讶,“悦兮,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这小农庄毕竟是霍聿倾专门给苏茉买的,有苏茉的单独房间,她也有钥匙,来小农庄并不奇怪。 但现在她正在邺城拍戏,却突然来了秋山这就有点奇怪了,而且霍聿倾才刚离开不到一个小时…… 苏茉还是穿着一身的白色长裙,好奇的盯着夏绾绾打量了一阵,狐疑的问道:“你,你……你是绾绾?” 夏绾绾哈哈的干笑了一声,态度很冷漠的道:“请叫我夏绾绾谢谢!我跟你这个大明星可没这么熟!” 夏绾绾虽然态度不好,但可以看出跟苏茉的确是旧识,南悦兮微微错愕,询问性的看向夏绾绾。 夏绾绾搂过她的肩膀,简明扼要的低声解释道:“邻居,就小时候一起玩过,对了,她跟你是敌是友?我先提醒你哈,她这人不适合做朋友,会装得很你!” 是啊,苏茉很会伪装,很会骗人,清纯温柔的美人皮下,藏着一颗比蛇蝎还狠毒的心肠。 南悦兮深有体会,同情的看了眼同样被坑过的夏绾绾,惹得夏绾绾这张厚脸皮都燥热了起来,更低声的辩解道:“我那时候不是小嘛,她比我大六七岁呢!” 南悦兮憋着笑严肃点头,看向又在虚伪笑着跟童念打招呼的苏茉,眨了眨眼,微笑着上前道:“苏茉姐,《笙与箫共舞》拍摄完了吗?” 苏茉拍摄的就是《笙与箫共舞》,投资人换了,导演也一并换了,当然,南悦兮饰演的阿箫也被换掉了,其余的人倒是保持原状。 李敏勤曾经还为了这个事冲南悦兮抱怨过,说南悦兮什么时候生病不好,偏偏这时候,还一请假就是整年整年的请,这样下去等她复出的时候,都已经淡出观众的记忆了,又得重新开始。 当时还没有出现艳照门的事件,现在这件绯闻虽然被晴天娱乐压制了下来,但南悦兮的名声的确是毁了,并没能得到足以洗白的证据,言厉行也没有插手解释这事,李敏勤见风使舵,现在是连电话都没给南悦兮打了。 苏茉很遗憾的叹了口气,道:“我也劝过导演,只有你才能演出阿箫的影子,可是那些照片的出现,毁了你的演艺生涯,厉行哥哥他怎么也不帮你澄清一下……” 第104章 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 “就算再怎么洗白,那些不喜欢你的人怎么样都不会喜欢你,反之,真正喜欢你的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支持你,清者自清吧,反正我现在也拍不了戏!” 南悦兮无所谓的笑笑,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想着被这孩子给连累的后果,似乎这孩子出现之后,生活就开始偏离了轨道。 苏茉听着她这句似乎暗藏内涵的话语,笑容有些细微的僵硬,目光随着南悦兮小腹上的手势移动,眸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嫉恨,但转瞬就微笑起来,道:“说的也是,你现在要养胎,不能拍戏,我的戏也就快拍完了,只是有一场始终不顺畅,就请假出来走走,找找灵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又巧合的碰上了。” “的确巧合。”南悦兮也笑,主动挽着苏茉的手臂道:“苏茉姐来得正好,我现在学会了炒菜,让你尝尝手艺。” “是吗?那我真是有口福了,”苏茉说着,伸手去摸她的肚子,“这该有三个月了吧,检查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姑妈还说让厉行哥哥带你回言家老宅养胎的,姑妈有经验,早就想要抱孙子了!” “是啊,那你还不赶紧生一个?”南悦兮也去摸她的肚子,“你呢?有几个月了?” 苏茉笑得有些尴尬,避开南悦兮的手,干笑道:“我还没呢,我现在拍戏,有孩子也就只能像你一样,暂别娱乐圈了。” “那倒是。”南悦兮赞同的点头,跟着苏茉说说笑笑一起走上台阶的时候,忽然重心不稳的往后跌倒下去,“啊……” 南悦兮突然就摔跤了,连带着跟她手挽手的苏茉也被扯得往后跌倒,吓得苏茉花容失色,下意识的按住小腹位置,想要丢开南悦兮抓着她的手。 可南悦兮抓她抓得紧,也没有摔倒下去,倒退了一步就站稳了,吓得远处的夏绾绾和童念都是满头的冷汗。 “小兮兮!你要吓死人啊!怎么路都不会走了?是不是有人推你啊!”夏绾绾快步跑过来,一把将惊魂未定得说不出话的苏茉给摔开,警惕的盯着苏茉。 苏茉狼狈的扶着墙才站稳,对夏绾绾和童念仇视的目光,很憋屈的红了眼眶,白着脸道:“不是,是悦兮没站稳,我没有……” “狗会承认自己吃屎吗?小兮兮什么时候摔倒过了?你一来她就摔倒,这要真是巧合的话,你就是跟她八字不合!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夏绾绾冷冷打断她,一句粗俗直白的话语将苏茉给憋得脸色涨红,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童念虽然嫉妒夏绾绾一来就抢了霍聿倾,但见夏绾绾这么威风,不由心生佩服,又马屁精似的跟在夏绾绾身边做小尾巴。 苏茉这么一朵我见犹怜的白莲花,还没开始出招就摔了个大跟头,气得暗自磨牙,反倒是南悦兮楚楚可怜的劝解道:“是我一时头晕没有站稳,你们不要怪苏茉姐,苏茉姐怎么会害我呢?她对我最好了。” 苏茉:“……”这不是她该念的潜台词吗?怎么被南悦兮给抢了?她对南悦兮最好? 苏茉垂着头,黑色长发遮掩下的半张脸庞慢慢的勾起狠辣的阴笑,本来想要慢慢来的,但现在她真是片刻都等不下去了! 苏茉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不知道南悦兮为的就是激怒她,想要看她到底玩什么把戏,时刻警惕的注意着她。 苏茉对她下过药,还有片场那场爆炸,还是山顶那场液化池绑架,虽然后面两件她没有证据,但她相信跟苏茉肯定脱不了干系。 于是,当苏茉假意去厨房里帮忙端菜,却故技重施的又悄悄往菜汤里面加调料的时候,南悦兮无语了,每次都是这一招,就不能有点难度?难道她在苏茉的眼里真的那么蠢? 好吧,上次她的确没能发现橙汁里面有药,也的确差一点就喝下去了,还是苏纯净和霍聿倾一再的帮她挡了那场灭顶之灾。 想到善良的苏纯净,南悦兮心里像是吞了只苍蝇,那么纯净无暇的苏纯净,她怎么忍心去嫉妒?可她就是该死的嫉妒,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 南悦兮打了个寒颤,继续忙活着锅里的红烧肉,盛盘让童念端出去,笑呵呵的坐在苏茉的旁边,“别客气啊!都来尝尝我的手艺,特别是这个汤……” 南悦兮拿起勺子,童念那小吃货立刻就舔着嘴唇将自己的碗伸了过来,“悦兮悦兮!快给我尝尝!” 这几天经常都可以吃到南悦兮做的菜,童念最初是抗拒的,但是在鼓起勇气尝试之后,就对南悦兮做的菜上了瘾,还拍马屁说什么有妈妈的味道。 南悦兮那个窘,拿勺子敲开她的小碗,皮笑肉不笑的拿起身边苏茉的小碗,佯装斥道:“没规矩!客人还没吃呢,你倒是着急了?” 童念委屈的瘪嘴,又被夏绾绾在头上敲了敲,“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吃,光吃不锻炼就是赘肉!从明天开始跟我一起晨跑!” 童念:“……”她不过就是想喝口汤,怎么就要从明天开始晨跑了?她起不来,跑不动怎么办? “悦兮,谢谢啊,我不吃鸡的,吃了会过敏,我还得拍戏。”苏茉也扯着嘴角微笑拒绝,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小碗。 南悦兮偏开手,惊讶道:“苏茉姐吃鸡肉都过敏啊?不过我这不是鸡肉啊,你看着它像是鸡,其实不是,这是面筋做的,不信你尝尝。” 南悦兮给她舀了一勺汤在小碗里,笑嘻嘻的递给苏茉,她并没有撒谎,这的确是面筋做出来的,只是加了蘑菇莲子和红枣党参,鲜浓的味道压过了面筋的味道。 可苏茉在瞪大了美眸之后,还是摇头,微笑道:“悦兮你真能干,还能做出像鸡肉的面筋,不过我不行,我看着都不敢吃,我有心理阴影。” “让你吃就吃呗!尝一口也是给主人面子!还什么大明星,我去!跟流着鼻涕虫的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夏绾绾翘着二郎腿晃啊晃,跟个痞子似的鄙夷讽刺道。 鼻涕虫?苏茉的笑容僵硬了,不太自然的道:“绾绾,如果以前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好不好?我们都长大了对不对?” 苏茉能屈能伸,扮得了柔弱,装的了贤淑,这也是所有人都喜欢她的理由,偏偏夏绾绾就最讨厌这种虚伪扭捏的人,冷道:“少跟我套近乎!喝!” 不愧是中队长,拿出她在部队里的威严这么一吼,苏茉都吓得脊背挺直了,小脸煞白不可置信的将目光移向南悦兮,“悦兮,绾绾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你跟她很亲近,帮我问问她……” “还是先喝汤吧,我手都软了,苏茉姐是嫌弃我的厨艺吗?”南悦兮干笑着,又将小碗往她那边凑,几乎都要直接塞到她嘴里了,咄咄逼人的味道很明显。 童念看呆了,从来没看到南悦兮这么强势过,现在的苏茉,才真的像是个无辜的受害人,而南悦兮就是恶魔,夏绾绾也是恶魔! 童念性格单纯,夏绾绾倒是看出些名堂,一拍桌子起身绕到苏茉那边去,摆着双臂冷笑道:“还是说,要我来喂你啊?” 苏茉紧紧的咬着唇,脸色越来越白,额头都浸出细汗了,一只小手无意识的揉着自己小腹的位置,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这个小动作,身为孕妇的南悦兮很有经验,汤里一般人吃了不会有事,可是孕妇就不一定了,就像那次在医院化验出来的打胎药成分。 苏茉是铁了心要想弄掉南悦兮肚子里的孩子了,连后路都不顾了,是有人给她撑腰,霍聿倾,还是别人? 南悦兮眯了眯眼,由着夏绾绾从她手里将小碗端过去,她现在怀着宝宝呢,暴力这种事情还是少做,免得动了胎气就不好玩了。 夏绾绾跟南悦兮心有灵犀,冲她眨了眨眼,正端起那个小碗准备强灌的时候,苏茉猛地就推开了那个碗,捂着嘴呕吐着站起来,仓惶的往外跑。 小碗“嘭”的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汤水飞溅得地上到处都是,夏绾绾的裤腿上也沾染了不少。 她却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冷哼道:“瞧瞧,这就是做了亏心事的表现!心虚了!小念,你去守着她,别让她给跑了,汤还没喝呢,不能这么便宜了她!下了什么东西啊这是?” 夏绾绾舀起一勺嗅了嗅,南悦兮没给她解答,只是给她做了个让她别喝的手势,拿出手机来给霍聿倾打电话,“祸水,苏茉姐来了。” 霍聿倾在那边沉默了两秒,徐徐叹了口气,“抱歉了悦兮丫头,我马上就到了,十分钟,你帮我盯着点她。” “盯”这个字,让南悦兮诧异了一下,霍聿倾的语气比较凝重,似乎苏茉的危险成分在他心里也不小,危险…… 南悦兮挂断电话,朝外面还弯腰蹲着难受干呕的苏茉看了眼,无奈道:“看来,我们很快又得换地方了,先吃饭吧,别浪费了我的一番厨艺。” 第105章 言厉行是我男人 南悦兮夹了一大筷子的红烧肉在童念碗里,又夹了一筷子在夏绾绾碗里,眨着眼坏坏的笑,“绾绾,快来吃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了,难道红烧肉在外面?” 夏绾绾正摸着下巴瞧着外面的苏茉,闻言做了个呕吐的姿势,“得了吧,小兮兮你是想要我一辈子都吃不下红烧肉了是吧?” 南悦兮笑,“我就只是吓吓她,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看在她哥哥的面上,真羡慕她,有个好哥哥。” “谁是她哥哥?不会是言上校吧?”夏绾绾双眼放光,似乎一提到言厉行,她就是这种迷妹的表情,让南悦兮浑身都毛毛的。 “喂,言厉行是我男人,你不准对他有非分之想!否则小心我重色轻友!”南悦兮霸道宣布。 夏绾绾:“……” 夏绾绾直接无语了,唇角抽搐的正要说什么,童念从外面跑进来,大惊失色道:“悦兮!那辆车又来了!抓我的那辆车!他们有枪!” 童念跌跌撞撞的,被吓得不轻,还在地上摔了一跤,夏绾绾却直接从腰间摸出一把枪来,潇洒的拨弄了一下弹匣,“怕什么!有姐姐在,来一个我崩一个!” “……杀人犯法。”南悦兮满头黑线,这是身为军官知法犯法吗?好吧,战争的世界她真的跟不上节奏了。 “错!我是自卫!”夏绾绾朝她瞟去一眼,轻佻的眨眼道:“小兮兮不怕,来,躲到姐姐身后来。” 南悦兮:“……那人身上有防弹衣,记得爆头!” 夏绾绾用鼻子发出一声傲娇的轻嗤,“姐姐我从来都是爆头!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枪王之王!” “你是王婆卖瓜还差不多?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悦兮,我们还是快逃吧!”童念都快急哭了,跑过去想要抓着南悦兮一起逃跑。 “逃不了。”南悦兮叹了口气,也缓缓的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袖珍手枪,这把枪她可是随身揣着的。 夏绾绾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见铁门已经被人开了锁有人走了进来,朝身后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先藏起来,不要给我添麻烦!” “你小心点!”南悦兮果断的带着童念退到后面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时候藏起来放阴招会更有效,只是那苏茉…… “苏茉!你还不进来!”夏绾绾吼着还在外面蹲着的苏茉,咬牙切齿的骂道:“猪一样的队友!” 苏茉还是没动,像是没听到夏绾绾的叫喊,只是看着一步步从铁门走进来,戴着棒球帽和黑口罩,穿着长款风衣的瘦高男人。 那人双手都抄在风衣口袋里,看着苏茉的方向,似乎是沙哑的笑了一声,又沙哑的问:“南悦兮呢?” 苏茉抿着唇没有说话,慢慢的站起来,按着小腹的位置一步步的踉跄着往后退,煞白的小脸满是惊惧的惶恐。 “苏茉!你还不滚进来!”夏绾绾瞄准外面越皱越近的男人,厉声道:“站着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男人没有停顿,缓缓继续往前走,口中道:“我没有恶意,就是来拜访一下老朋友,找老朋友说几句话,军官也不能拿着枪随意杀人,我是良民。” “你是良民?良民有你这种私闯民宅的?”夏绾绾拉开保险栓,警告道:“这里没有你的老朋友!停下!听到没有!” 夏绾绾在扳机上缓缓施力,她已经警告过了多次,奈何这男人不肯拿出武器来跟她正面冲突,她这一枪开下去就是违法乱纪,是犯罪,真是急死人! 男人已经走上台阶了,夏绾绾一步也不退,咬着牙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暗恼这里不是执行任务的敌人,想杀人也不能痛快的杀。 偏偏跌跌撞撞跑进来的苏茉,还好死不死的正面朝她扑过去,抱住她惊惧的道:“绾绾!他,他是什么人?” “躲一边去!”夏绾绾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却正是这一瞬间的时候,外面的男人已经从风衣口袋里取出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来,握着一把枪直指夏绾绾。 “听说,你是女子特种兵的中队长?”他桀桀冷笑,“你说,我们的枪法谁更快?” 夏绾绾冷哼:“你想试试吗?” 夏绾绾都快在心里骂死苏茉那坑货了!要不是苏茉,她怎么会受制于人?不过他终于拿出了枪,比枪法? 夏绾绾桀骜不驯,从来都喜欢先发制人的她,当即就要扣动扳机开出一枪,外面传来飞速的汽车声,轮胎摩擦着地面紧急刹车,格外刺耳。 “祸水回来了!”一直警惕的藏在转角后的南悦兮低声说了一句,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暗暗的抹了把额头浸出的冷汗。 的确是霍聿倾回来了,那个黑皮手套男人的车停在外面,他一下车就看到了,飞速的从暗格里拿出手枪跳下车快步进去,“别动!放下枪!” 那个男人现在前后都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的确是处于劣势的局面,夏绾绾难得觉得霍聿倾有用了一回,冲他比了个夸赞的手势。 霍聿倾给隔空对她抛了记媚眼,两个人眉目传情的,让躲在远处南悦兮身后的童念双目喷火,一双手指攥着南悦兮的袖子使劲扯。 南悦兮头疼了,拍了拍她的手,“小念,你快放开我,别妨碍我开枪。” 童念:“……哦。” 外面,看似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那个男人,低着头呵呵的阴笑了一声,“都来了,那就一起跟我走一趟吧。” 他打了个响指,所有人都警惕的四处张望,可一秒,两秒,三秒之后,连那个男人都诧异了,歪头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抱着一把狙击枪躺在院墙上似乎在睡觉的涂山。 男人:“……” “哈哈哈!涂山!做得好!”夏绾绾放声大笑。 “呵……”黑手套的男人也笑了,“狡兔三窟,我不能连狡兔都不如吧?” “什么意思!”夏绾绾上前了几步,冷飕飕的威胁道:“装神弄鬼!我今天就先看看你到底是谁!” 她拿枪指着那个男人,顶着那个男人瞄准着她的枪口,毫不畏惧,让躲在暗处的童念佩服不已,也羞愧不已。 这样一个女汉子,她哪里是夏绾绾的对手啊,而且霍少这种人中龙凤,又怎么看得上她这种胆小如鼠,没有颜值又没有世家的平凡女孩…… 可被自怨自艾的童念佩服着的夏绾绾,也有栽跟头的时候,没能近到那个男人的身,就听到苏茉在尖叫,“又有人来了!又有人来了!” 夏绾绾顿了一下,果然,铁门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陆续停下了两辆豪车,正是在山林别墅搜查通缉犯的车。 夏绾绾不知道那是什么人的车,霍聿倾脸色一沉,扬声道:“小绾绾,带悦兮先走!” 夏绾绾对这个称呼很不爽,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趁着霍聿倾和涂山牵制着用枪指着她的那个男人,大摇大摆的就跑进了屋。 那个男人又是一声笑,忽然就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在宁静的午后显得很吓人,南悦兮也猛地站了起来,白着脸看过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中枪的不是夏绾绾,而是苏茉。 原来,在夏绾绾转身往里面走的时候,苏茉就匆匆的跑过去想要跟夏绾绾一起,那男人开的这一枪,是苏茉英勇的替夏绾绾挡下来的,右边小腿的位置一个小小的血窟窿,血流如注。 南悦兮呆了,夏绾绾也呆了,就连霍聿倾也呆住了,谁也没想到苏茉竟然会主动去给夏绾绾挡这一枪,太英勇了,南悦兮也不得不为自己之前的定论纠结了。 夏绾绾扶着苏茉离开,南悦兮担心那变态的男人再开枪,愤怒之下直接“砰”的一声,打中了那男人还举着枪的那只手,手掌瞬间鲜血喷涌,手枪掉在了地上。 这就是暗箭难防,那男人中了南悦兮的暗招,想要再找南悦兮已经不可能,因为南悦兮在开枪之后,就带着几个女人往后面跑了,而外面两辆车的外国人已经快步进入。 现在的场景很乱,霍聿倾得应付那帮外国人,而被击中了手掌的那个男人也趁乱丢了个烟雾弹,不知道是逃进了屋里还是门外…… 小楼里面有通往外面的后门,也就是初次来到小农庄,言厉行带她去果园摘樱桃吃的那一条小路,南悦兮就在前面带路,夏绾绾背着苏茉,童念就在边上紧张又害怕的念叨着没带走的钱。 但对于南悦兮来说,钱带没带不重要,只要手机在身上就行了,只是背着苏茉之后速度明显忙很多,而她们现在正在被全面追捕…… “绾绾,她们要抓的人是我,你们不用跟我跑了,我安全下来就联系你们。”南悦兮当机立断,瞥着眼苏茉流血的腿,道:“而且苏茉姐的伤口需要立刻处理,否则会发炎的。” 苏茉要是腿废了,那夏绾绾就欠了苏茉一条腿了,这种事南悦兮都为夏绾绾感到郁闷,但这一枪要是打在夏绾绾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苏茉救了夏绾绾是事实,这真是…… 第106章 嫉妒一切幸福的人 南悦兮的提议,对大家都是最好的,可童念不干,非要跟在南悦兮身边,夏绾绾也不赞同,却没开口说话。 欠人什么都不要欠人救命之恩,而且还是从小就讨厌的人,夏绾绾心里十万个不爽,却也无可奈何,恨不得自己朝自己的腿开一枪还给苏茉。 苏茉一直咬着嘴唇,痛得脸色煞白,满脸冷汗,此刻也虚弱道:“是我连累了大家,你们放我下来吧……” “你闭嘴!”夏绾绾没好气,虽然恨不得将苏茉给摔下去,但还是咬着牙道:“一起走!小兮兮带路!背个八九十斤的女人对我来说不是事!” 南悦兮:“……”好吧,她要是没有怀孕,要背起轻飘飘随风倒的苏茉,也根本不是事! 于是,她们四个女人就走出了小农庄,找了个面包车带她们去医院,对师傅的解释就是苏茉被蛇给咬了,情况十分紧急。 南悦兮是不能留在医院的,可夏绾绾和童念也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想叫童念留下来,童念也不肯。 童念是南悦兮的软肋,的确不能单独留下来,那是给别人威胁她的可趁之机,只有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南悦兮叹了口气,只好陪同着一起留了下来,可才不到半小时,医院外就围了一大群的粉丝,说是见到了南悦兮进这家医院。 粉丝们并不是来欢迎南悦兮这个明星,而是带着各种攻击工具,来声讨她这个小三,害人不尽的小三。 粉丝们已经攻破了保安的阻拦,进来了医院各处找人,南悦兮在病房里出不去了,想了想,让童念照着霍聿倾的化妆手法,给她改头换面。 这对童念来说难度不小,关键是她的急救化妆包没带,幸好苏茉说她身上还揣着口红好眉粉,就这两样也行。 只是没想到那些粉丝这么快就找到了病房,不过攻破进来见到的却是躺在病床上的苏茉,还有旁边两个叫不出名字的女人。 “这不是茉莉女神吗?茉莉女神!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住院了?” 攻击南悦兮的粉丝们,一见到苏茉就全都收起了锋利的爪牙,嘘寒问暖的就跟关心自家亲戚一般,这样的温暖让一旁的童念和夏绾绾都唇角抽搐。 苏茉一直柔柔弱弱的微笑着,声音很虚弱的道:“谢谢,谢谢你们,我很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只是我现在生着病,没办法起床给你们一一道谢……” “茉莉女神你太客气了!像你这么善良温柔,才该是娱乐圈的一姐!那南家小三就是个害虫!听说要不是南家小三,茉莉女神嫁的就是帝爵集团的总裁了!” “对啊对啊!言总跟茉莉女神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来就该在一起的,都是那个南家小三,竟然连言总都敢抢!气死我了!现在宣布了跟茉莉女神的姐姐结婚的消息,我总算出了口恶气!太解气了!” “……” 粉丝们叽叽喳喳,不断的说着南悦兮的耻辱绯闻,夏绾绾听不下去了,冷声道:“这里是病房!你们再继续吵下去,你们的茉莉女神就该成瘸子了!” 瘸子……苏茉的脸色微微一变,本来含着笑耐心的听着,经过提醒,也急忙对那群愤怒的粉丝们道:“这位是我新来的助理,她也是担心我,我马上就要做手术了……” “啊!茉莉女神你一定要早日康复!我们都等着看你的《笙与箫共舞》呢!茉莉女神我们爱你!永远爱你!” 粉丝们这才停止了对夏绾绾的唾沫攻击,对着苏茉安慰示爱的好一阵,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苏茉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痛得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疼啊?继续说下去,你的腿就别想要了!”夏绾绾白了她一眼,急忙掀开苏茉病床上的棉被,将在里面憋得脸色通红的南悦兮拉了出来。 南悦兮大口的吸着气,喘息着道:“苏茉姐必须尽快手术,小念,你去叫护士安排!” 童念“哦”了一声,不想才打开门,就被人给一把枪挟持了,是个同样黑色口罩的男人,沉声道:“想要她活命,就全都跟我走!” 又被人威胁了!夏绾绾和南悦兮都是在内心十万匹草泥马奔腾,两个都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各自防备的暗暗摸出自己的手枪。 可是她们还是大意了,谁都没想到,在她们没有防备的身后,两根针管一左一右的,同时朝她们的脖颈处插了下去…… …… 荒芜偏僻的远海孤岛,夜晚冷风顺着沉寂漆黑的海面拂过,簌簌的吹着稀疏树梢凋零的落叶,冷清得诡异。 直升机降下,大灯在前方照亮,南悦兮和夏绾绾两人,被几个男人给绑着手臂,押上狭窄杂乱的鹅卵石小路。 她们在医院里昏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直升机上了,被蒙着眼睛和嘴,看也不看到,说也说不出,只能听风闻香。 南悦兮是特殊培训过各路感官的,知道身边只有夏绾绾一个同伙,知道来了孤岛,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连夏绾绾一起抓,现在最担心的莫过于肚子里的宝宝。 一路走到现在,她的小腹一直都在隐隐作疼,手被绑着,眼睛又看不见,小路上面好几次都差点摔倒,走到终点的时候冷汗都浸湿了头发,脊背汗津津的,凉飕飕的。 终于,那伙人揭开了她的蒙眼布,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布,不过却没有给她松绑,而是将她绑在一张单人小铁床上面,四肢和脑袋都被固定着,动也不能动。 这是个连灯光也没有的破烂房子,那些人将她绑好就离开了,南悦兮难受的喘息着咳嗽了两声,正要开口叫夏绾绾,却先听到隔壁夏绾绾的叫骂声。 “苏茉那个贱人!竟敢暗算老娘!特么的有种给我出来单挑!人呢!都死绝了!老娘要尿尿!老娘要拉屎!” 南悦兮:“……绾绾,省点力气吧,他们抓我们过来,不会因为你骂几句就放了我们的。” “小兮兮!”夏绾绾在隔壁叫,“你也没有怎么样?你没事吧?言上校让我来保护你,现在我们都被抓了,我该怎么给言上校交代啊!都是苏茉那个贱人!我要是活着出去非拧断了她的那条伤腿不可!” “想要拧断我的腿么?来啊,我让你拧,你来拧啊。”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苏茉那特有的温柔嗓音,不过此刻虽然带着笑,却是冷笑,是阴笑,是毫无顾忌绽放她的放肆和狠毒,是扬眉吐气的开怀和得意。 南悦兮握紧了被束缚的手指,她们真是被愚弄得太惨了,苏茉才是这一切的主谋,从她进入秋山小农庄那一刻开始,就是在给她们演戏,不惜以伤了一条腿做代价! 苏茉的受伤是真的,此刻就坐在轮椅上,由一个男人给推着,就在南悦兮和夏绾绾的房间外面,她们的小窗子可以依稀的看到她白色的裙子在阴暗里鬼魅般飘荡。 苏茉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现出原形,连她费尽心思刻画出来你的女神形象都不顾了,是肯定了她们出不去这个孤岛了吗? 南悦兮暗暗的思忖着,现在越是激动越是反效果,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不如静观其变,让对方猜不透才会自乱阵脚,这是她多次被坑得出的经验。 可夏绾绾从小就是夏家的小公主,一直都是傲娇桀骜的,忍受不住被人践踏的耻辱,怒道:“苏茉你这个贱人!我以为你只是心肠坏了些,小时候嫁祸你姐姐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搞绑架!跟着这群罪犯狼狈为奸!我要咳咳咳……” 夏绾绾也是和南悦兮一般的被束缚,一激动的挣扎的后果,就是被勒得脖子都要断裂了般,透不过气的咳嗽。 苏茉在外面像是在看着一条垂死挣扎的小蚂蚱,笑得格外的开心,阴测测的道:“夏绾绾!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夏家大小姐!知道我生活得有多艰辛多痛苦吗?步步惊心如履薄冰!你就是命好一点,投了个好胎吗?每次看到你那张幸福的笑脸,我都恨不得把你的脸撕碎!” 苏茉咬牙切齿的说着,发泄着她心底隐藏的最阴暗一面,每个字都让南悦兮震撼,苏茉原来并不止是在言厉行的方面上嫉妒她,苏茉嫉妒一切幸福的人,夏绾绾,苏纯净…… 夏绾绾还在跟苏茉叫嚣,边骂边咳嗽,铁床都在她的挣扎下嘻嘻哗哗的响个不停,像是一头被困住的小兽。 南悦兮担心她会不小心折腾得断了脆弱的脖子,开口道:“苏茉,主谋不是你,是那个被我开枪打中手掌的男人吧?他抓我是为了用我威胁言厉行是吧?你让他出来,需要怎么做我配合,只是不要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呵呵……”苏茉在外面掩唇而笑,讽刺道:“悦兮,是你单纯呢,还是认为我单纯呢?你配合?不要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还跟我讲条件?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在厉行哥哥心里根本一文不值!你知道厉行哥哥为什么不把你带在身边吗?” 第107章 他不爱你,也不爱我 苏茉的声音变得更温柔,也更加诡异,南悦兮听得汗毛倒竖,皮笑肉不笑的问:“为什么?” 苏茉很满意南悦兮的配合,让下人将她推着进来南悦兮这边的房间,没有开灯,只能半明半暗的朦胧月光,将苏茉含笑的秀美容颜映照得跟鬼一样阴森。 那笑容是在太恐怖了!应该是连南悦兮肚子里的宝宝也吓到了,小腹位置又隐隐的疼了疼,让她咬着牙皱紧了眉头,这一表情落在苏茉眼里,就是难受,就是紧张,就是忐忑。 苏茉笑得越来越阴毒,隔壁的夏绾绾大吵大嚷,“小兮兮!你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她满嘴就没有一句是真话!你不要信她!信她你就输了!” 南悦兮没说话,苏茉呵呵的娇笑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的落在腹部,声音很轻的道:“我怀孕了,是厉行哥哥的。” 南悦兮:“……” 见南悦兮还是不说话,环境太暗,也看不到她的表情,苏茉让人去拿了一个手电筒过来,直直的对照着南悦兮的脸,南悦兮下意识的闭上眼。 这幅表情顺眼多了!苏茉冷笑,手指继续在腹部抚摸,“还记得那天吗?你在墓园被厉行哥哥推倒在地,摔得满身鲜血的那天,在见到大姐之前,他跟我睡了,是我威胁他的,我说,只要他跟我发生关系,我就告诉他怎么才能找到大姐,为了找到大姐,他答应了……” 苏茉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强烈手电光下的南悦兮,南悦兮闭着眼抿着唇,像是睡着了一般,不笑,也不说话,像个毫无表情的木偶。 苏茉摇晃着手电筒,讽刺道:“我不过是沾了大姐的光,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大姐不能生孩子,我能代替大姐给厉行哥哥生孩子,你的孩子,你认为厉行哥哥会在乎吗?会在乎,又怎么会在你流了那么多血后还视若无睹,他不爱你,也不爱我,他的眼里只有我大姐……” 南悦兮:“……” 苏茉是悲伤的,话语悲伤,表情也悲伤,简直像是个精神分裂,自说自话的在那里跟南悦兮说了好多话。 比如入伍之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苏纯净,不如为了苏纯净跟言家决裂,只因为言绍绎曾经差点玷污了苏纯净。 自从南悦兮跟言厉行在一起之后,身边很多人都在说着言厉行是怎么怎么的深爱着苏纯净,苏茉,苏秀,还有荣美谣,霍聿倾…… 南悦兮在心里连番的叹息,这么大一片森林,她怎么就偏偏选了言厉行这么一棵歪脖子树?树大招风,她抱着大树也被吹得摇摇欲坠,所有人都等着看她摔下去。 她一直没有打断苏茉的悲情倾诉,拖延着时间,不让苏茉去折磨夏绾绾,夏绾绾这个特种兵中队长也不是白做的,只要给她时间…… 一个小时之后,还在跟南悦兮吐露心事的苏茉,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黑影一把掐住了咽喉,“苏茉!带我来这里,是你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苏茉身边的男人已经被夏绾绾一个刀手砍晕过去,夏绾绾动作很快,再将苏茉的脖颈掐住不过短暂三秒的时间,情绪激动的苏茉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苏茉毕竟是个弱质芊芊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手电筒掉落在地上,直直的照射着她的脸,煞白煞白的,瞪大了眼瞳满是惊讶和惊恐,想说话却窒息得发不出声音。 夏绾绾手指骨节嚓嚓嚓的想,最终还是没有拧断她的脖子,一个刀手将她砍晕过去,就冲到床边去给南悦兮开锁。 夏绾绾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根本不需要用钥匙,直接拉出手环保险栓,用里面的一根银签就开了铁链上的繁复锁眼。 南悦兮装着挺尸都快难受死了,低声笑道:“绾绾,我哥送你的手环好使吧?” 夏绾绾本来还得意的笑着,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敛去笑容伤怀了好几秒,才吸了吸鼻子慢慢的道:“小兮兮,我们出去后就一起去看骁哥,好吗?” 南悦兮“嗯”了声,心里也勾起沉痛的悲伤,九年多了,她一次都没去看过哥哥,姐姐不让她去,她偷偷想去的,却每次都被姐姐抓回去罚关跪,哥哥…… 夏绾绾将南悦兮解救下来,两人正要搀扶着离开,外面就来了一群人,狭小的房间逃无所逃,无数的手电光照映,可惜两人的手枪都被没收了,一时也找不到武器可用…… “夏小姐好身手!”男人沙哑的声音在手电光照射过来的同时响起,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只是戴着薄皮手套的右手换成了白色纱布,称着一身黑显得很刺眼。 夏绾绾挡在南悦兮面前,冷傲道:“知道我爸是谁吗?我要是出了事,你就等死吧!” 那男人哈哈大笑了一声,语气突然变得恭维,“令尊是高官,我这种无名小卒的确是惹不起,抓夏小姐过来也只是误会,不过既然夏小姐已经来了,就请留下来做客两天,算是陪一陪南小姐,夏小姐也不放心南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屁的个误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抓小兮兮想干什么!”夏绾绾暴躁的问道。 那男人自然不会给夏绾绾解答,让人去将夏绾绾又拉住,夏绾绾不肯,操起床上的铁链当成双节棍使,“小兮兮!姐姐带你杀出去!” 南悦兮:“……” 夏绾绾很够义气,惹得拦路的男人也笑了,转头对南悦兮道:“南小姐,请跟我走一趟吧,放心,我并无伤人的恶意,我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想要见你吗?” “是谁?”南悦兮知道现在情况敌强我弱,反抗无效,遂扯着嘴角笑道:“是言厉行的敌对是吧?” 那男人“呵”的一声笑,很绅士的伸出手,“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或许对你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毕竟每个人都有知道自己身世秘密的权利。” “……”身世秘密?什么鬼?南悦兮懵了。 夏绾绾要跟南悦兮一起去,那男人不让,又将夏绾绾囚禁在了小屋里,照样给她上了锁链,还将她的手环给收走了。 夏绾绾当时就发毛了,一口气干翻了两个人,要不是那个黑手套的男人承诺,放她走的时候就将手环还给她,夏绾绾也不会这么容易消停。 “我告诉你!要是小兮兮少了一根毫毛!我让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夏绾绾威胁。 那男人只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带着南悦兮来到海岛边上,一家直升飞机已经等候在那里,可还没上去,清醒过来的苏茉就被人推了过来。 “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不能就这么让她离开!”苏茉双眼直溜溜的盯着南悦兮针织衫下凸起的小腹,目光阴狠毒辣,意图很明显。 南悦兮一直到现在小腹都在隐隐约约的疼着,被苏茉这样盯着皱紧了眉头,随而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你怀着的是言厉行的孩子吗?这事言绍绎知道吗?” 苏茉脸色猛地一白,下意识的朝那个黑手套的男人看了一眼,虽然黑手套的男人看不到表情,但南悦兮却瞬间了悟,冷笑了一下,问:“还走吗?” 那男人单手撑着胳膊点着下巴,闻言手指点了点,正要转身走,苏茉在后面叫起来,“不准走!人是我抓来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答应我的!” 苏茉眼眶红红,在明亮的手电光下流下泪来,哽咽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帮你做了这么多的事,你却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肯帮我……” 美人落泪,楚楚可怜,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住,这个男人似乎也不例外,亲自过去推着她的轮椅,不过说出的话语却带着阴邪的笑意,“那边等着要人,你要是坏了我的事,你肚子里言厉行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不!不要!”苏茉吓得抱着肚子直摇头,那惊惧的模样,生动鲜活的演技,让南悦兮也暗暗的赞叹。 最终,在苏茉的胡搅蛮缠下,南悦兮暂时没能离开小岛,本来还想着出去见机行事逃命的想法也泡汤了,暗暗的把苏茉那坑货骂了几百遍。 又被绑在了小铁床上,苏茉趁着那个男人出去接人,拿来一个平板电脑,开机,划开一个软件后递到南悦兮面前,“给你看个好东西,厉行哥哥可是男主角!” 她笑得神秘,略有些疯疯癫癫的韵味,不过南悦兮还是被她举起的平板电脑里的画面吸引了,那是一个图片编辑器,密密麻麻的好几十张图片,组合成一张大图。 上面,言厉行还是一如往昔的深色西装,不过似乎更帅了些,大概是发型更酷,而且西装口袋处插着一朵艳丽的红玫瑰,举着红酒杯的修长手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 即使照片并不大,但她也看得出那并不是她设计的那枚碎钻情侣戒,而是黑金色的,和他微微弯着身,跟他交头接耳很亲密的,穿着洁白婚纱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手指上的戒指,款式一模一样。 第108章 你应该寂寞很久了吧? 这无疑是结婚的场景,男主角是言厉行,女主角是苏纯净,但是不是PS合成就不清楚了,就像她的艳照门。 看南悦兮一张一张看得仔细,但却没有嫉妒怨恨的表情,这让苏茉很不爽,一把将平板电脑拿了回去,讽刺的笑道:“你不相信?认为这是假的?” 南悦兮似笑非笑,“言厉行还没跟我离婚呢,他再婚,可是重婚,不管你这相片是不是真的,但我言太太的身份却是真的。” “对啊,你是言太太,很得意是不是?”苏茉俯身过去,纤长冰冷的手指摩擦着南悦兮脸颊细嫩的肌肤,“悦兮,我其实挺喜欢你的,谁让你跟我抢厉行哥哥?连聿倾也向着你!你凭什么吸引了他们!就凭你这张狐狸精的脸是不是?!” 苏茉说得激动,尖锐的指甲化进南悦兮脸颊的肌肤,一大条口子从鼻端到耳根,鲜血瞬间就冒了出来,疼得南悦兮也倒吸了口凉气。 苏茉简直就是个疯子!她已经进入了疯癫的状态,见到凄惨狼狈的阶下囚,却一声不吭死死的瞪着她,更是火烧火燎的愤怒,竟然从轮椅后面摸出一把锋利的刀片来,眼眸泛着血一般的赤红。 “呵呵……”她低笑着,刀刃在南悦兮脸上游移,恍若自言自语般的道:“我是把你这张脸皮给挖下来呢,还是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呢?不如……” 她将刀刃往下,高高举起做出要戳下去的动作,目标正是南悦兮微微凸起的小腹位置,笑声扩大,“我要杀死他!我要杀死他!” 苏茉疯狂的叫着,眼看就要往下刺,疼得满头冷汗的南悦兮开口了,“苏茉!你说你的孩子是言厉行的,我不相信,你有证据吗?” 苏茉是很护着她肚子的宝宝的,闻言顿了顿,摸着她那还很平坦的小腹位置,似乎在回忆什么,嘴角慢慢的浮起娇羞的笑容,脸颊都微微的红了。 南悦兮呆了呆,这样红鸾星动的表情实在太诡异,而苏茉说得也跟真的似的,还说等孩子生下来要亲子鉴定。 “是厉行哥哥,我从小就认识他,从小就迷恋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什么味道?他吻遍了我全身,我们做了三次,一晚三次,我知道,他是想我给他生个孩子……” 南悦兮:“……” “厉行哥哥这段时间都跟大姐在一起,夜夜欢好,你应该寂寞很久了吧?”苏茉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将刀片再次抬起来,不过这次却是割开了南悦兮针织衫里面的衬衣纽扣,一颗,两颗…… 此刻小房间里有一根蜡烛燃烧着,即使光线并不强,但南悦兮身材傲人,三颗扣子散开就显露出诱人美景,让苏茉身后的男人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 苏茉回头看了他一眼,温柔的笑道:“你喜欢她吗?” 她指着南悦兮问那个男人,那男人先是抿着唇满头冷汗的什么都不敢说,又听苏茉更温柔的问:“你能伺候好我们的南瓜小三吗?要让她,欲仙,欲死,生死不能……” 苏茉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就一阵猛点头,“苏茉小姐,我行!我肯定让她舒服!” “谁让你让她舒服了?”苏茉沉脸,“我说让她生死不能!我要她痛苦!我要她想死死不了!我要她怀着厉行哥哥的孩子,被其他男人染指,你一个不够,我还得再找几个人来……” 苏茉疯疯癫癫的说了一阵,自己推着轮椅往外走,南悦兮简直无语了,但此时此刻的处境,应付一个疯子,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个主谋的男人怎么还不回来?言厉行,你在哪里?她不想总是被他救,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想要再被言厉行救一次,一次就好,因为床边那男人已经在脱裤子了! “你在干什么?你们老大是用我来做生意的!你敢动我,他回来绝不会放过你!”这种时候,南悦兮也只好狐假虎威。 那个男人已经脱得只剩底裤了,淫邪的搓着手笑,“这是苏茉小姐的命令,小美人你就享受吧,你要乖乖的配合我,我就让你舒服,不会折磨你……” “滚开!”那男人说着就将臭嘴凑过去,被南悦兮吐了口唾沫,被熏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果然,接吻这种事是要分人的,她其实也有不轻的洁癖,真的不轻! 可那男人被她惹毛了,直接来硬的,南悦兮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他直接就将沉重的身躯往她身上压,吓得南悦兮脸色都白了。 “小兮兮你那边怎么了!”夏绾绾在隔壁叫,“有什么冲老娘来!谁敢动小兮兮老娘让你们脑袋开花!” 南悦兮挣扎得很厉害,铁链也哗啦啦的直响,也难怪夏绾绾会有所察觉了,在那边大吵大闹的,比南悦兮这边还激动,嗓子都快被她给吼破了。 南悦兮无暇去管夏绾绾那边的感受,使劲扭着头不让趴在身上的重物得逞,小腹的位置被压得满头的冷汗,恶心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正趴在南悦兮身上跟急色鬼一般毛手毛脚的男人,被正好吐了一脸,呆了好几秒,才猛地翻下床去,衣服裤子和鞋子什么都不穿,就这么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南悦兮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脸上,脖颈上,头发上都沾了不少污秽,难闻的味道让她更难受了,一个劲的想要呕吐,憋得难受直喘气。 而她还没喘上几口,苏茉又带着七八个强壮的男人进来了,见到南悦兮的样子嫌弃的捂住嘴,也偏到一边干呕了几声,埋怨道:“脏死了!你们快去给她脱光了处理干净!好恶心!” 苏茉边干呕着边推着轮椅出去了,留下一众强壮的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南悦兮,即使身上脏兮兮的,但这身材实在火爆,不看脸也是绝色尤物! 一个男人已经应付不过来了,更何况是一群,南悦兮瞪大了桃花眼,心里的恐惧在增加,急声道:“别过来!我又要吐了!” 刚才才吐了一次,这群男人自然会相信南悦兮再吐第二次,一时都没敢靠近过去,南悦兮眼珠子转了转,继续趁热打铁的道:“你们帮我把锁链解开一下,我这样吐不出来,一会儿该吐到你们身上了,你们这么多人,我不可能跑得了……” 众人一想觉得有理,便给南悦兮解开了锁链,长长的链条从脖子捆到了脚裸,要解开自然也得从脚裸到脖子的地方,将她束缚得不能动弹的锁链终于缓缓滑开…… “找死!”脖颈上的锁链一滑开,一直虚弱喘气的南悦兮猛地就抓住铁链跳下了床,将锁链一圈圈的捆在自己手掌上,狠狠一拳就打飞了就近的一个,又是飞起一脚。 夏绾绾在那边听到打斗的声音,激动的吼道:“小兮兮!快给我解开!我们一起来!比一比谁揍的人多!” 南悦兮:“……” 夏绾绾是不知道南悦兮这边处境有多尴尬的,以为只是单纯的打架,南悦兮没功夫回应她,打架打得起都喘不过来了,直到有人拿出枪来抵住她的脑袋,“别动!” 南悦兮停了下来,满头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淌,衣服和头发都在滴水的那种,热得像是要燃烧了起来,被铁链紧紧捆着的小手都在一滴滴的滴着鲜血了,她却感觉不到疼。 所有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一个位置,只有她怀着小宝宝的小腹位置,好疼,好疼,越来越疼…… 见她终于不动了,这群前一刻还春意盎然的男人们,现在却被打成了残兵败将,好几个都倒在地上呻吟着爬不起来了,站着的也不敢再轻易上前。 南悦兮脑袋一阵阵的发黑,有种头重脚轻想要晕倒下去的感觉,却咬着牙不肯在此刻倒下去,也不能倒下去。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外面传来几个人走路过来的声音,伴着强烈的手电光,那黑手套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他沙哑着声音不轻不重的问了句,手电光在对面蓬头散发满身狼狈脏污,脸上也划了一道血痕,称得脸色苍白得像鬼的南悦兮身上扫过,又落在被人推着进来的苏茉身上。 苏茉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看那个男人,好在那男人也并未说什么,只是道:“给她收拾一下,客人等着!” 不敢靠过去的那几个男人,又试探性的往南悦兮动了动,却被南悦兮猩红着杀气腾腾的桃花眼横过去,“谁都别碰我!找死!” 地上已经躺下了几个了,那几个男人心有余悸,一时也不敢再动手,全都征询的看向那个黑色皮手套的男人。 那男人低笑了一声,摇头道:“算了,走吧,跟我去见客人,或许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 男人意有所指,意味深长的瞅着地上还爬不起来的几个人,是绅士的询问,也是赤裸的威胁,她也别无选择。 南悦兮按着疼得自抽搐的小腹,咬着牙慢慢的走过去,突然脑袋里一片空白,支撑不住的软了腿脚往地上摔倒下去…… 第109章 南家上下老小全都陪葬 南悦兮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华丽的房间,像是在一处豪宅之中,躺着欧美式大床上,对面是半开的厚重窗帘,房间显得有些阴暗,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 手机呢?南悦兮一把掀开丝被,可入目的却是换上的一身崭新浅蓝色蕾丝裙,右手还包裹着白色纱布,身上也不再那么汗湿黏糊,还香喷喷的,似乎洗过澡? 南悦兮惊悚了一秒,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秒,又摸向自己脖颈的位置,她的项链不见了,她的戒指也不见了? 戒指呢?手机呢?南悦兮连枕头都翻开了,在大床上到处乱摸,下一刻却被小腹位置传来的疼痛,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好疼,好疼,一阵一阵抽搐的疼痛,撑着大床想要坐起身来,却感觉身下突然一热,有些湿儒的诡异感觉。 这种感觉她曾经体验过,吓得脸色猛地一白,手机和戒指也没顾得上找了,也没顾得上想这是什么地方,急忙翻下床赤着脚到处找卫生间。 “厉行,累了吗?喝杯咖啡吧。” 熟悉的声音从半开的窗户传进来,温温柔柔柔而自然清新,如淙淙流水缓缓流淌,是苏纯净?还有言厉行? 听到自己老公的名字,南悦兮就跟干涸的沙漠旅途绝境里遇到水源似的,急忙停住了步伐,快步往窗户那边走去,中途却又听到另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年轻人就该拼搏,不要因为他是你的新婚丈夫,就能无所事事的陪着你度蜜月,没用的人怎么能继承得了我苦心经营的偌大商业帝国?我都是半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了……” “爷爷!”苏纯净叫了一声,第一次听到她撒娇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搂着头发全白的老人家,“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会长命百岁的,你怎么放心的下这么大的商业帝国是不是?” 那老人家被逗笑了,在苏纯净的手上拍了拍,满是皱褶和老人斑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镶金的祖母玉,象征着财富和身份,华贵而富裕。 “厉行呢,也是我看着长大的,继承我的产业我还算比较放心,你和厉行也结婚了,以后有厉行照顾你,我这老头也该歇歇了,哎,拼死拼活了一辈子……” 苏纯净和那位白头发老爷子,在对面露天花园里坐着说话,从南悦兮躲在窗户后面的角度,只能看到那老爷子的背影,和苏纯净在夕阳暖辉下笑颜如花,似乎更加美丽动人的容颜。 南悦兮本来还紧紧的抓着腰间的裙子,用来缓解着腹部的疼痛,在听到这一番谈话之后,小腹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十米开外,坐在苏纯净身边的石桌,正看着笔记本电脑的男人。 惯来都是酷爱黑色的男人,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风衣,竖起了领口,让那张鬼斧神工的雕凿俊颜更加深邃,更加线条分明,冷峻有型。 他抿着唇为蹙着眉,修长骨节的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抬起手来端咖啡的时候,无名指上是一枚黑金色的结婚戒指,正是在苏茉的平板电脑上看到的那一枚。 苏茉给的图片是真的,那么现实的摆在她的面前,她就是想要自欺欺人也办不到,除非她现在只是在做梦,她只是在做梦…… 南悦兮抬起凉津津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掐了一下,很用力,苍白木讷的小脸上迅速冒出两道鲜红的印子,她还在持续用力。 直到对面一直盯着的那个男人,终于在那爷孙两说着话的间隙里缓缓开口了,淡淡勾唇道:“爷爷放心,曾孙已经有了,还会和小纯有几分相似,你一定会满意。” “哦……”孟老缓缓的抽着雪茄,在边上保镖端着的烟灰缸里面磕了磕,状似随意的问道:“就是你那结婚证上面的那个?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离婚……又是离婚?南悦兮背靠着窗户闭上眼,死死的咬着唇,手指在窗帘上抓出深深的皱褶,每一节指骨都在紧绷之下泛着青。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他们,她只相信他,她那么相信她,到现在都在紧张,在忍耐,可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却格外冷漠无情。 “不过是个和小纯相似的女孩,我也是偶然看到,就留意了一下,只是没想到,她是南家三小姐,能代替小纯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是她的荣幸,也算是他们南家偿还小纯的。” 言厉行锋利的薄唇勾着冰冷而肃杀的残忍笑容,像是在说着一个物件一般,当然,是对他们还有点利用价值的物件。 就好似一顿必须的餐饮,她南悦兮也不是一无是处,还能给他们生孩子,还是她的荣幸?还说她是在偿债? 偿债?她什么时候欠了苏纯净?他们南家什么时候欠了苏纯净?凭什么要让她来偿债?她凭什么要偿债?! 南悦兮呼吸继续,倏然转身瞪大了桃花眼盯过去,正想暴躁的开口说话,又听孟老道:“南明骁那小畜生!以为自首就能在今年出狱吗?敢玷污我孟老的孙女!我就是要他们整个南家上下老小全都陪葬,又算的了什么!” “轰”的一声巨响,不是突然变天,而是南悦兮的脑海里,像是猛地炸开了一记闷雷,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让她全身僵硬的颤抖,腿脚发软脑袋犯晕的差点再次晕厥。 哥哥,原来九年多前,哥哥伤害的女孩就是苏纯净吗?连哥哥都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他们南家没人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即使爷爷也没能查到。 其实要不是哥哥主动承认,又有谁知道这件隐秘的肮脏事件呢?要不是哥哥主动承认,也不会被严苛的爷爷押去自首,也不会让南家从此蒙羞。 爷爷就在哥哥入狱后一病不起了,病如山倒,没两天就走了,就在爷爷去世那天,爸爸妈妈也在忙碌陷入经济低谷的南氏珠宝时,遭遇了车祸…… 原来,那个被哥哥伤害的女孩竟然就是苏纯净,原来,即使哥哥不去自首,被害人的家属也会弄死他们南家上下所有人,原来,她爸爸妈妈的死,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 南悦兮紧紧的攥着窗帘,看着对面那个白头发老爷子,桃花眼瞪得大大的,瞳孔像是浸泡在一汪血水之中,泫然欲泣,又红得滴血。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什么对于仇恨比起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她是在被利用,还是在偿债,所谓的爱情不过只是一场脆弱的镜花水月,经不起丝毫的波澜。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知道,她父母的死,到底是不是这个老头蓄意以为!杀人偿命! 像是感受到她仇恨的灼灼目光,孟老突然撑着椅子往后转头,苏纯净也跟着诧异的转头,只有言厉行一直埋首于手上的工作,兢兢业业,刻苦努力。 曾经,苏茉就在小农庄里问过南悦兮,说她的厉行哥哥都已经是人上人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拼? 当然南悦兮是不懂的,可是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呢?因为他要保护苏纯净,他要为苏纯净掌管家业,他是苏纯净家里的上门孙女婿! 南悦兮僵硬的勾起唇角,这个男人果然是野心勃勃,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坑蒙拐骗,这么能演的男人不去做演员,还真是可惜! 她冷笑着,从半开的落地窗赤着脚就走了出去,这边的露天花台,跟对面的相差间隔不过一步之遥,还有连通的三阶石梯。 走得越近,她越是能看清那个满脸皱褶的老头,连眉毛都有些白了,那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精神矍铄,锐气而霸气,威严而震慑。 要不是见多了爷爷那张严肃威严的脸庞,她恐怕会被吓得腿脚打颤,可现在她却直直的盯着他,带着不服输的挑衅,一字一句的问:“你想要我们南家上下老小陪葬?” 南悦兮问得很冷静,从前冲动暴躁的女孩,在岁月和磨难的洗礼下,已经从小女孩变成了小女人,真正的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 她的成熟是用一次次的背叛和欺骗,鲜血和眼泪换过来的,对于年仅二十一岁的小女孩来说,这样的成长太残忍,现在她脸上还挂着一道血痕深深的伤口,看起来更是像宁折不弯的小野花。 那双因为愤怒而特别明亮的桃花眼,充满了血腥和仇恨的桃花眼,却让孟老微微的愣了愣,问:“你是……” “悦兮,”苏纯净攥紧了膝盖上的白裙子,自然清淡的秀丽容颜上掠过一种复杂的愧疚,问:“你怎么会在我爸爸的房间里?” 她爸爸的房间?原来这里是苏纯净爸爸的房间吗?南悦兮本来对苏纯净印象很不错,可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是愧疚,还是仇视,还是一如既往? 苏纯净只是个受害者,是哥哥伤害了她,哥哥入狱是在赎罪,这是爷爷在临死之前都在念叨着的一句话,要他们南家人心怀正义,到死都是带着羞辱,死不瞑目。 第110章 我宠着你是为了什么? 想到最疼她的爷爷,她最爱的爷爷,南悦兮心里越发的难受,眼眶被血丝缠绕着,越来越红,红得滴血。 那血红般的液体,就在长长卷卷的浓密睫毛上凝结,又被她眨了眨给强行的收了回去,苍白小脸上的鼻尖却泛着无法掩饰的红晕。 “抱歉,我打扰到你们了,”她吸了吸鼻子,深吸了口气,又盯向孟老,“我只问一句,我爸爸妈妈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你老人家的杰作呢?敢做不敢当非君子所为!” 南悦兮语气态度都很强硬,面对强者,你决不能在气势上输下去,更何况,她面对的是人很有可能是她的杀父杀母凶手! 孟老瞧着压抑着滔滔仇恨,气势汹汹的南悦兮,这么一个小女娃,倒是有几分让人赞许的硬气和锐利,可惜! 孟老含着雪茄,眯着老眼冷笑,出口的一字一字都伴随着口中吐出的烟雾,“果然是南战桀的孙女!胆子不小!君子?小丫头,你爸爸也是商人,你认为经商的,能有几个人称得上君子?” “……我爸爸跟你们不一样!”南悦兮怒,她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不知道!虽然她还小,可是爸爸是爷爷教出来的,人品自然不差! 孟老却嘲讽道:“他要是没做过错事,南氏集团怎么可能在短短二十年就在商界前沿站稳脚跟?又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就树倒猢狲散?” 南悦兮:“……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小人,不会承认你做了杀人犯法的事了?” 虽然不知道南氏珠宝为什么会那么成功,又那么快失败,但现在她说关心的重点不是这个,这老狐狸休想转移话题! “我杀人犯法?”孟老也怒了,老眼眯得更窄了,满是皱纹的老脸更加威严慑人了,骂道:“你怎么不说杀人犯法的是你们南家!要不是南明骁!我孟广义的孙女会放火自杀吗?现在会坐在轮椅上吗?” “但是你也不能杀害我爸爸妈妈啊!我哥哥都自首进了监狱,法律公正严明,你要是不满意可以上诉,为什么要杀害我爸爸妈妈!” 南悦兮不甘示弱,越说心里越是气愤,气得眼眶越来越红,猛地就冲上了台阶,攥紧了小拳头要去抓住孟老问个清楚明白。 可惜,她还没能近孟老的身呢,就被突然站起,健步过来的高大男人给阻拦住,鼻尖撞在他铜墙铁壁般的坚硬胸膛,疼得酸溜溜,差点流鼻血。 她按着鼻子抬头狠狠的瞪他,他却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没有证据的事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爷爷,我先带她下去,问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言厉行对着孟老的语气难得的尊敬,幽邃黑眸里却掠过一丝危险的锐利冷光,金饵岛封锁严密,到处都是巡逻防守,南悦兮出现在苏纯净父亲的房间…… “让开!”南悦兮不肯走,掰着被言厉行攥住的手腕,却被男人捏得更紧,像是要将她骨头给捏碎了似的。 “你刚才也听到了,你以为我宠着你是为了什么?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言厉行警告的盯了她一眼,拽着她就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南悦兮被他的态度和语言气得心尖直颤抖,泛白的唇都被她咬出血来了,但僵持几秒之后,还是低下了头顺从了下来,被男人带着离开。 言厉行冷硬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分毫,正要走到电梯的时候,孟老突然道:“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厉行,你别忘了,小纯才是你的太太,不如趁现在南家这丫头在场,就把婚离了吧。” 南悦兮猛地抬头看向牵着自己的男人,虽然他背对着她,挺拔高大的脊背不动如松,但扣着她手腕的手指收紧的力道,还是让南悦兮沉默了。 “爷爷,”他缓缓的回转过身,紧抿的薄唇略略一勾,透着慵懒的漫不经心,“离不离婚,在世人眼里的言太太都是小纯,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留在我身边更为妥当,我可不想再去找一个女人为小纯代孕!” 一直低着头攥着裙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苏纯净,闻言抬起了剪水秋眸,看着言厉行的时候,桃花眼里的浓情蜜意,就和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模一样。 苏纯净也是女人,更是从小就和言厉行青梅竹马,还曾经是言厉行未婚妻,现在是言厉行举行过婚礼的女人。 南悦兮心里一阵反胃的感觉,捂着喉咙硬生生的压住呕吐的感觉,使劲扭着自己被男人紧握住的大手,想要抽出去,“放开我!我都成瓮中之鳖了,还逃得出去吗?” 南悦兮讽刺的讥笑着,都被当面打脸说成是苏纯净的代孕了,她要是在没点脾气,那才奇怪! 言厉行沉着脸却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孟老也不放行,碾灭雪茄后,结果身侧黑西装黑墨镜的贴身保镖递过去的茶杯喝了一口,缓缓道:“南家的血液不要也罢,你不是还有一个代孕吗?苏茉那丫头有几个月了?” 南悦兮:“……” 苏茉在孤岛跟她说的那番话,她一直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全是当苏茉在神经病的胡言乱语,现在这样问,让她不由眼皮猛跳。 手指下意识的抠向柔嫩的掌心,却忘了正被男人给握着,圆钝的指尖已经浸得湿儒,不过却不是她的血…… 男人将她湿儒的指尖捏在掌心里面,很紧的力道,口中依旧波澜不惊,“爷爷,这是小纯的选择,小纯不喜欢苏茉的孩子。” 苏纯净在苏家里过得生活是什么样的,孟老很清楚,也知道苏茉给苏纯净使了多少坏,苏纯净嘴上不说,还一直在给苏家说好话,孟老也没有拆穿她,纵容着她。 此刻,苏纯净也点了点头,慢慢道:“是我说的,爷爷,悦兮说得对,南家已经不欠我什么,爷爷你不要再耿耿于怀好吗?我现在坐在轮椅上,也是因为我心理承受力太差,自己选择的自杀,爷爷,我跟厉行结婚已经对不起悦兮了,你不要再给我添加心理罪恶好不好?” 苏纯净自然而纯善的一番话,就连南悦兮都汗颜了,而孟老却“啪”的一声搁下茶杯,严厉道:“什么心理罪恶!离婚!现在就离!你还想小纯背负心理罪恶到什么时候?!” “爷爷……”苏纯净呆了呆,似乎没料到孟老会误解她的意思,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孟老打断。 “你先送小纯回房去!”孟老让保镖去送苏纯净,又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厉行,带那丫头过来!” 孟老是非要言厉行现在就跟南悦兮离婚,还苏纯净真正的言太太位置了,言厉行冷漠的脸色一变不变,沉默的牵着南悦兮过去。 南悦兮也没说话,苏纯净的轮椅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言厉行看向苏纯净,道:“让荣秘书陪着你,我一会儿就过去。” 苏纯净弯了弯唇角,温顺的点着头,桃花眼里是恋爱中女人独有的娇羞和爱慕,让南悦兮觉得好刺眼。 这个男人,当着她的面这么温柔体贴的对待另一个女人,他可有想过她心里的滋味,苏纯净说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差,那么她南悦兮的就那么强大吗? 一个是结婚证上的妻子,一个是世人眼中的妻子,呵呵,很快,她就连结婚证上的妻子都不是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无所谓了…… 南悦兮咬紧了贝齿,看向坐在椅子上品着茶的威严老人,正一步步的沉重走过去,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她直直的往边上的轮椅倒下去。 保镖是跟着苏纯净的,因为苏纯净要强,并没让保镖推她,而是自己推着轮椅,南悦兮这么一倒下去,毫无疑问的就撞上了苏纯净的轮椅。 她本来是被言厉行攥着手的,只倒了一下就被男人拉了回去,可苏纯净的轮椅却被她给推开了好远,电梯旁边就是楼梯,苏纯净直直的往那个方向而去…… 南悦兮下意识的冲出去,想要去抓住轮椅,没想到抓着她手的男人更快,一把丢开她就健步如飞的出去,几乎和快步跑来的保镖同时到达。 可还是晚了一步,轮椅已经掉下了台阶,苏纯净从轮椅上尖叫着翻了出去,从长长的楼梯往下滚,吓得南悦兮也跑了过去。 “把她给我抓起来!”孟老勃然大怒的拍案而起,边上两个保镖快速过去拦住了南悦兮,将她的一双手臂往身后束缚住。 南悦兮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可下一刻,一个不小的茶壶冲着她砸了过去,滚烫的茶水浇灌在她双腿上,及膝裙下赤裸的小腿和白嫩双脚,顷刻间完全红透了,像是熟透的虾子。 南悦兮痛得脸色更加苍白,却硬是咬着唇没有吭一声,豆大的汗珠在额头凝聚,一滴一滴的从下巴滑落,滴落在名贵的地板上。 她不知道刚才是什么绊倒了她,可是地上什么都没有,但苏纯净被推倒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那个肇事者的老头还不解气,竟然举着帮助走路的镶金拐杖,直接往南悦兮的小腹上抽去。 南悦兮被两个保镖按着手臂,想要躲避根本办不到,那金色的拐杖在夕阳下闪烁着刺目无比的光芒,南悦兮终于白着脸叫了出来,“不!” 第111章 虎毒不食子 大概是南悦兮的叫声太过凄厉,孟老举起的镶金拐杖也顿了一下,而这个时候,台阶那边的言厉行也抱着苏纯净上来了。 苏纯净摔得不轻,缩在言厉行的怀里一动也不动,毫无生机,被长发散乱的覆盖着半张雪白的脸,却可以清晰看到有鲜血顺着发丝在流淌,渲染着白色长裙如盛开了红梅,一朵又一朵。 孟老看到这样的苏纯净,更是怒火中烧,气喘吁吁的佝偻着腰咳嗽了好几声,又猛地扬起拐杖来,照着之前比划的老位置就要打下去。 孟老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却爆发着不可忽视的杀气,南悦兮好不怀疑他这一下能打得她内伤,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对着她的腹部? 她的宝宝,她的宝宝还那么小,还没见过人世的丑陋模样,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无辜,那么可怜…… 南悦兮恐惧的摇着头,恳求希翼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抱着苏纯净的男人,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反反复复救她于水火的男人,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那么依赖他,信任他。 他也正看着她,两人视线在空气里交汇,并未如往常一般电光火石,这一次,竟然擦不起半点的火光,如同冰与火,无法相融。 男人凤眸冷锐而深沉,看不清里面的情绪,还紧紧的抿着薄唇,俊颜像是蒙着一层灰,不过这种颜色,从他抱着苏纯净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他担心的是苏纯净,这个念头在南悦兮脑海里疯狂的成型,她甚至忘了恐惧,忘了做最后垂死的挣扎,他不在乎她的孩子,不在乎她…… 那一闷棍毫无保留的落下来,砸得“啪”的一声响,拐杖都被打得掉在了地上,南悦兮还保持着一动也不动的姿势站立着,只是嘴里有包不住的鲜血狂涌而出,瞬间就淹没了胸口,小溪一般染透浅蓝色睡裙。 她还大睁着眼,看着不远处那个绝情而冷漠的男人,视线早已模糊,已经分不清身体承受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似乎已经痛得麻木,又似乎灵魂出窍一般缥缈,只能听到自己那颗被反复修补的心脏碎裂的声音,像是玻璃碎裂在地上,哗哗啦啦的,脑海里一片死灰的空白。 这一下打得很重,孟老下手不留余力,拐杖震飞了也不去捡,一摇一晃的朝着苏茉走去,像是一时之间更加老了十岁,垂暮老人,只挂念着他的孙女。 “把她关起来!小纯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要她十倍偿还!” 孟老下了最后的命令,头也不回的吩咐着,头也不回的朝已经抱着苏纯净,上去观光电梯里的言厉行走去。 而言厉行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冷峻淡漠,目光只是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掠过已经站立不稳,靠着两个保镖拖着才没倒地的南悦兮。 电梯在直线上升,那满身鲜血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孟老在看过只是被撞得晕厥过去的苏纯净后,狠声道:“南家就是小纯的克星!三番两次的谋害小纯!要不是小纯求情,那小丫头还以为她能活到现在!找个医生去看看,别让她死了,这么轻易的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 孟老情绪很激动的吩咐着身边的保镖,而激动的后果就是咳嗽不止,即使是一代枭雄,但人到晚年,也不得不认输,像命运低头。 言厉行深沉的眸光扫过孟老,里面闪烁着一种极快的暗光,转瞬即逝,对南悦兮的事绝口不绝,只是说着苏纯净的伤势。 孟老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平息了咳嗽,微微喘息着意味深长的问道:“我打死了你的骨肉,你怨不怨爷爷?” 言厉行不怒反笑的勾唇,冷漠道:“爷爷说笑,爷爷说得对,南家的血液做爷爷的后代的确不妥,是我考虑得不周,爷爷见谅。” “你明白就好!”孟老冷哼,“实话告诉你吧,是我派人接她进来金饵岛,安排在那个房间里的,我想要做什么,不用我明说,你也知道吧?” 孟老打开天窗说亮话,言厉行也明悟的道:“爷爷可以直说,爷爷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这种体力话我可以效劳!” “你?”孟老白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记冷哼,“免了吧,虎毒不食子,我这老头子算是为你积福!” “多谢爷爷为我着想。”言厉行尊敬有礼的点头致谢,抱着苏纯净走出上去顶楼的电梯,厉声问守在外面的保镖,“莫森医生到了没有!” 言厉行对苏纯净的紧张程度,让被保镖扶着走出电梯的孟老眯着眼看了好一阵,快步迎过来的谢管家代替保镖搀扶孟老,安慰道:“孟老,莫森医生我请来了,小姐一定没事的,你老要宽心……” 谢管家也是七十好几的老头,跟着孟老几十年,孟老很信任他,问他,“老谢啊,你说厉行这孩子接任我所有的产业,有没有问题?” 谢管家恭敬的低着头,中肯的道:“言少爷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孟老选中,孟老的眼光定然不会差,要不然纯净小姐也不会放不下言少爷,肯为了言少爷主动回来……” “什么话!我是她爷爷!她为什么不回来?我又不是怪物!”孟老瞪了谢管家一眼,激动得又咳嗽起来。 谢管家急忙给他顺着后背,顺着孟老的意思道:“是是,孟老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纯净小姐,纯净小姐早晚会明白孟老的心意,我们还是先去看纯净小姐吧。” 孟老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孙女,让谢管家推他过去,叹息道:“小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都是她那个不争气的爸爸!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谢管家急忙点头附和,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孟老现在年纪越大,越是疑心病重,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 另一边,空荡荡满是灰尘的房间里,南悦兮就那么被保镖扔在里面,丢下去就砸起浓浓的灰尘。 两个保镖捞着头上被缠住的蜘蛛网,暗骂来这个地方太晦气,而且两人都被南悦兮给染得满手都是血,更是没好气,走之前还踹了南悦兮两脚。 南悦兮一动也不动,像是已经死过去了,沾染尘埃的双腿都是鲜血淋漓的大水泡,嘴里还在汨汨的流血。 鲜血流动得很快,凝聚在地上小小的一滩,不止上面,身下的位置更是凶猛如潮,短短两分钟,她就如同倒在了血泊之中,凄惨得毛骨悚然。 两个保镖互看了一眼,都被吓到了,孟老可吩咐过这个女人不能死,急忙打电话请医生,以南悦兮的身份,请来的也是最普通的实习小医生。 小医生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见到南悦兮的这样子也给吓坏了,急忙蹲下去摸了摸她的鼻子,摇头道:“没气了。” “什么没气了!怎么就没气了!不就是一棍子吗?咱们老爷子一棍子打死人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保镖们嚷嚷着,抓起那个小医生,恶狠狠的威胁道:“给我治!治不好咱们三个都得玩完!” 小医生委屈,“可是,她真的没气了,死人怎么救得活……” “……真死了?”保镖狐疑,丢开小医生也去摸南悦兮的鼻息,果然没气,吓得保镖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就死了?刚才不是还有气儿吗?这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看,我还是先通知老爷子吧!”另一个保镖做出决定,果断的出去打电话了。 小医生听说要三个人一起玩完,也有些害怕,再围着南悦兮看了看,对着南悦兮满是伤痕的身躯不住的沿着恐惧的唾沫,突然惊讶的指着她贴着地面的肚子,“她是孕妇?她大出血了!” “大出血就大出血!你吼什么吼!人都死了!”那个保镖从地上爬起来,烦躁的敲击着双拳,“这个女人也太不经打了,不过孟老那一下也太狠了,一个女人,一个孕妇,这不是存心往死里打吗?” 那保镖正在原地踱步的走来走去,焦躁不已,突然感觉身后一道杀气,等回过头的时候,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站在身后的南悦兮一个刀手砍晕。 南悦兮满身的鲜血,长卷发乱糟糟的贴在鲜血斑斑的脸颊上,赤着脚的她支撑着血肉模糊的双腿,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却咬着牙不肯倒下的又要去砍那个小医生。 小医生急忙捂住嘴退后两步,瓮声瓮气的举起右手发誓道:“我保证不叫人,我是医生,我能救你,你刚才装死我也没有拆穿你……” “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南悦兮才不管他的空口白话,依旧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眼中满是试探的警惕,和危险的杀气。 只是嘴角血流太快,她单手不断的擦着,可擦不干净,越擦越多,脚下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全身的血液的急速流失让她全身冰凉,头重脚轻,随时可能晕厥过去。 那医生急忙去搀扶住她,南悦兮却不领情,抬起手又要一个相同的刀手砍晕他,却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悦兮小姐,我是自己人。” 第112章 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信 自己人?南悦兮冷笑,一把抠住那小医生的脖子,咬牙道:“谁特么跟你自己人?!” 她红着一双嗜血狠戾的眼眶,手指在逐渐收缩,却还是一把收回手改用砍晕的招式,她不是这些禽兽,不能同流合污,不能残杀无辜。 “盛先生!”那小医生急忙道:“我是盛先生的人,我叫何钧。” 盛先生?南悦兮猛地一愣,眯着视线不清的模糊浑浊的桃花眼,看向这个还算眉清目秀,却很陌生的大男孩。 何钧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却又被血淋淋脏兮兮的一双小手猛地抓住衣襟,南悦兮眯着桃花眼冷冷问:“我凭什么相信你?盛哥哥和这里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南悦兮并不了解盛良雍,只知道盛良雍经营的盛世集团,是全球先驱,却并不清楚盛世集团都在做些什么生意。 如果说,言厉行是高冷深沉,神秘难测,那么盛良雍就是笑面虎,用温柔体贴的亲切外表来掩饰一切,让人误以为他是绅士,是君子,其实呢? 她自认为可以完全信任的男人,自认为她爱他,想要嫁的男人,却在无情抛弃她,跟姐姐成婚之后,又对她肮脏的不断纠缠,戏耍…… 南悦兮苦笑了一下,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盛良雍,不过就是诈一诈这个小医生,她毕竟是盛良雍养了八九年的小公主,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小姨子嘛。 可没想到,何钧直接来上一句,“你不知道的多了,盛先生说你除了谈情说爱,其他还知道什么啊?” “你说谁!”南悦兮气结,举起拳头就要砸过去,却痛得自己倒吸了口凉气,身下不断的流血像是随时会死过去一样恐怖。 现在的确不是说废话的时候,这里的保镖太多,金饵岛防卫太严密,何钧急忙主动举起双手投降,“是盛先生说的!不是我说的!悦兮小姐,你快跟我走吧,来不及了!” 南悦兮:“……带路!” 何钧想去搀扶双脚都是水泡的南悦兮,这样走路该有多疼啊,现在又没时间上药了,干脆道:“我背你吧!” “不用!”南悦兮果断拒绝,何钧只好带路,不料才转身脖颈处被重重一击,双眼翻白的往地上倒下去。 南悦兮打倒了何钧,自己也摇晃得厉害,看了眼地上失去知觉的何钧,低声道:“对不起,现在的我,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信!” 她按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位置,那里疼得翻江倒海,按一下,身下更是血流如注,好像在急剧消失的生命。 南悦兮闭了闭生涩疼痛的双眸,将酸胀的液体强行逼回去,扶着墙壁一步步的往外走,每走一步脚底都在专心的疼痛,像是踩在玻璃渣上,满头满身的湿儒,分不清是冷汗还是血液。 看着地上蜿蜒的血脚印,想了想,又咬牙折身拔掉何钧的黑色长款外套裹在裙子外面,遮住满身的血污,又将他的白色运动鞋脱下来往自己血淋淋的脚上套,这下就更疼了。 这种疼,让她想起在液化池的时候,那时候再疼,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幸福,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被人保护被人疼爱的滋味,可是现在呢? 以前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疼痛,不!不能想这些!她再也不要想这些! 南悦兮疯癫一样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硬生生的被她扯掉了好几根,赤红着视线模糊的双眸爬起来,像是已经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飞快的往外跑。 她是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才跑出去的,可进来的人并不是那个外出打电话的保镖,是个正四处找着什么的陌生男人,震惊的蹲下去检查那两个倒在地上的人。 躲在门后的南悦兮微微愣了一下,也不管来人是谁了,趁着时机放轻脚步,咬着牙忍着疼痛迅速的离开…… 孟老让保镖将南悦兮丢下的院子,是一个很久没有居住过人的院子,可巡逻的保镖并没有因为这里荒废就忽视了巡查,南悦兮带着满身的伤躲得很艰难。 孟老在哪里?孟老到底在哪里?她好后悔,为什么在逼问孟老的时候,要听那个男人的话,为什么那个时候还要相信他,还想着不要给他惹麻烦? 南悦兮死死的抓着疼痛的小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巡逻走了之后就往外跑,这次,终于成功的出了小院子。 金饵岛,是一座富裕得跟宫殿似的岛屿,虽然岛屿很大,人口却并不密集,见得最多的就是穿梭来去的西装墨镜的保镖,或者是穿着比基尼披着丝巾的女佣,大秋天的也不怕冷。 南悦兮很庆幸何钧穿的是黑色休闲长款外套,还有帽子,将她全身都遮掩了起来,在夜色的掩盖之下,不细看不会发现她半截小腿上的血迹斑斑。 她记得孟老离开的时候,是坐着纯玻璃的观光电梯,上去了那座最高的大楼,她看得很清楚,最高的楼…… 半个小时后,南悦兮抬起被帽檐遮掩的小脸,因为长时间走动而更加虚弱的她,小脸苍白如纸,汗湿的头发和血污紧贴在上面,狼狈而凄凉。 她的双腿双脚化脓流血,将白色运动鞋都染成了潮湿的红色,她却已经疼痛到麻木,只是看着远处一望无垠的灯火霓虹,金碧辉煌的高楼就在其中,近在眼前一百米不到的距离。 她扯了扯染血的嘴角,桃花眼里满是嗜血的仇恨,拉下帽檐从暗处走出去,走得很慢很吃力,还没走到旋转的豪华玻璃大门,就见到了几个人影在外面晃动。 南悦兮浑浊的视线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清明,迷迷糊糊像个高度近视,直到离大门十米远才看清那些是拿着警棒的保安,暗暗估算了一下,以她现在的情况,百分之九十九是没有胜算的。 她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忽略了孟老不是个普通人,要想近他的身,就跟闯关似的难。 可现在她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几个保安看到她奇怪的打扮,都狐疑的朝她走去,南悦兮低着头抿紧唇转身就走,那些保安干脆追了过来,“站住!叫你呢!那个黑衣服的小子!站住!” 南悦兮才不会站住,可她想跑也跑不动,大脑晕乎乎的,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晕倒,就是靠着想要找到孟老报仇支撑过来的,好累,好想睡觉…… 低鸣的警报声忽然响起,下得浑浑噩噩额的南悦兮都清醒了过来,因为她此刻准备做坏事,是做贼心虚的,忍着脚疼就跑,没想到追着她的保安们跑得更快,不过却是在往反方向跑。 南悦兮错愕的回头,看着那群保安冲进旋转玻璃门,顶楼有着复杂的红外线闪烁,警报声就是从楼上传来的。 现在是趁乱混进去的最好时机!机不可失!南悦兮果断的又扭头往回走,却听身后不远处传来隐约熟悉的女人声音,“南悦兮,快回来!” 南悦兮慢半拍的回过头,看到了路边停着的黑色豪车里,正坐在驾驶座里面伸出车窗给她招手的荣美谣。 荣美谣脸色很不好看,见南悦兮还傻站着不动更是生气,冷道:“还不过来吗?你知道里面有多少守卫和机关吗?想要孟老命的人多不胜数,轮得到你来逞英雄?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真是恶有恶报!” 恶有恶报?对了,荣美谣跟苏纯净是姐妹淘,为苏纯净打抱不平,南悦兮没有理会荣美谣,再次抬头看了眼大约六七十层的高楼,沉默的转身,离开。 荣美谣说得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体力能力,都不足以能找到孟老,不过,若是孟老主动来找她呢?孟老可说过,会要她给苏纯净十倍偿还! 南悦兮笑,边走边笑,路灯照耀着她纤细的孤单身影,一步一个血色脚印落在地上,一步比一步艳丽,她的运动鞋已经被鲜血浸泡了个透,纤细的小腿还有浓稠的鲜血在往下流淌。 饶是荣美谣早已听说了南悦兮被打的事儿,但没想到会这么的严重,视线不由落在她紧紧按着的小腹位置,被宽大的外套遮掩着的位置,那个孩子,早已保不住了。 荣美谣不由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打开车门快步追过去,拉住南悦兮的手腕,“跟我走!你现在必须看医生!不然你会死的!” 留了这么久的血还能撑着,也是奇迹,流产大出血啊,对于多少人来说都是鬼门关,南悦兮简直是不要命了! 荣美谣一个“死”字,点醒了南悦兮,死?她不能死!她还没搞清楚爸爸妈妈死亡的真相,还没给爸爸妈妈报仇,她怎么能死? 南悦兮抬起越发朦胧不清的双眼,看到面前模模糊糊的丰满身影,这一瞬间,她竟然看不清荣美谣的容貌。 南悦兮不由无力的闭上眼,反手抓住荣美谣的手,虚弱的低声请求道:“救我,我会记住,我会还你人情,送我离开这里,送我回白燮城……” 第113章 孩子还会有的 身体的透支是急速的,南悦兮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下去了,求生的欲望让她选择了眼前的荣美谣。 虽然荣美谣对她一直都语气不善,态度恶劣,但现在,却成了南悦兮在金饵岛上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唯一。 荣美谣点头答应,她才放心的在荣美谣的车上昏迷了过去,开着车的荣美谣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无奈轻叹了口气,按了个号码,自言自语般的道:“对不起了,没有他帮忙,我也送不出去你,这可是金饵岛啊……” 深深的秋夜,月凉如水,海浪轻涌,海岛一处别墅群的大院里正陷入寂静酣睡之中,其中一间房的地下酒窖里却灯火通明。 一张简易的手术床,明晃晃的手术灯照在头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给双手消了毒,拿起医药箱里的各种器械。 “莫森医生,孩子还能保住吗?”荣美谣在旁边帮忙,从来都是职业短裙的知性女人,戴起橡胶手套和绿色的帽子配着高跟鞋很不和谐。 莫森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是华佗在世?就是华佗在世也不能起死回生!这孕妇的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荣美谣深吸了口气,不敢跟医生多加顶嘴,还得谦虚的恭维道:“莫森医生就是华佗转世,连鬼神都怕您呢!怎么可能会救不回来一个流产的孕妇呢?” “我敢打保票!除了我,这世上还真没人能救活她!”莫森高傲的冷哼了一声,这才朝手术床走过去。 荣美谣在后面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学着莫森这个已经四五十几岁的老医生,走路还扭腰摆臀的样子,还翘起兰花指,把自己雷得打了个寒颤。 这世上真是越有才的人越变态,莫森是这样,霍聿倾也是这样,想到霍聿倾,荣美谣不由勾了勾艳丽的唇角。 不过很快,就被走在前面不耐烦挥手赶人的莫森给打断了,“闲杂人等出去!不要妨碍我做手术!儿女情长非王者所为!都是身价不菲的大总裁了,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被称作“儿女情长”的大总裁,抬起血丝浓重的幽深凤眸,里面有着即将爆发的狂风暴雨预兆,杀气戾气在其中循环流窜,像是会随时喷发出来的火山烈焰。 “救人!”他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杀气腾腾的语气,就差拿着枪抵着莫森的脑袋了。 莫森似乎是被威慑到了,停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言少爷,你在威胁我?” “哪里哪里!怎么会呢?”荣美谣生怕言厉行说出不该说的话,虽然她这个表弟一直都老沉深沉,但现在从他的隐忍龟裂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的情绪,生怕他情绪化一时脑抽,耽误救人。 这样的道理,言厉行自然清楚,抿着唇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跟床上的女人十指交扣,表达着他不变的立场。 荣美谣汗颜了,偷偷瞥了眼也脸色不好的莫森,走过去低声道:“厉行,你先出去换身衣服吧,全都是血,随时有人找你,你这样不行。” 言厉行那一身黑色西装的确异于平常的深,那是南悦兮的血,不过好在是黑色,所以不是很明显,这就是喜欢穿黑色的好处,掩人耳目不费吹灰之力。 一个跟金饵岛没有半点关系的外人,两手空空的进来,靠着自己的本事,拓展出自己雄伟的事业,即将承袭孟老的所有资产,成为新的金饵岛主人。 金饵岛的主人啊,莫森这种自负自大的天才都自愧不如,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为言厉行感到震慑,佩服。 他选择及早的投靠站队,站在王者这一边准没错,不过王者若是动情,那就配不上王者这两个字了! 莫森不想他的站队出现错误,不看言厉行凶狠暴戾的眼神,拿起注射器道:“这位小姐,现在只有我能救!” 言厉行被威胁,但这句威胁他却不得不妥协,放开握在掌心软绵而冰冷的纤细手指,冷冷的看向莫森,“莫森医生,别忘了我们是在交易!” 莫森看向丢下警告就离开的男人背影,耸了耸肩,对身边端着托盘的荣美谣问道:“荣秘书,你说你表哥这次会不会赢?” 荣美谣勾起职业的微笑,“当然,我们帝爵国际总裁大人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体验过输这个字的感觉。” “哈哈!”莫森倏然而笑,指着床上女人微凸的小腹道:“说大话也要分清楚场合,这不就是输了吗?跟孟老斗,还敢给自己留软肋,这就是后果,你看他刚才那像要吃人的样子!” 荣美谣:“……” 手术的过程是漫长的,南悦兮的昏迷也是漫长的,夜以继昼,她想她真的是太累了,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迷迷糊糊的反反复复的晕睡着,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唇上贴上熟悉的触感,清冽纯澈的气息浸入她微弱的呼吸,搅得五脏六腑都在沸腾翻滚的苏醒,她青黛的眉头越皱越紧,濒临崩溃的边缘。 男人贴着她的唇,一圈圈的细致描绘,沙哑的低声道:“兮儿,你睡得够久了,再不醒过来,我就让医生给你打针了。” “……”南悦兮最怕打针吃药,终于忍无可忍的翻身坐起来,而起身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弯下腰大吐特吐,吐得翻江倒海。 床边的男人动也不动,被她吐了一裤子的脏污,看着趴在床边难受呕吐着的女人,长发遮住了她苍白得很不正常的小脸,越发纤瘦的脊背抽搐的颤抖。 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的脊背,声音暗哑而缓慢,“兮儿,孩子还会有的,我们时间还长……” “别说了,”南悦兮声音也很沙哑,抹着自己的嘴角,慢慢的抬起头来,苍白的小脸和灰暗的桃花眼,显得淡漠而绝望,“言厉行,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没有歇斯底里,很平静很冷淡的说着这句话,让言厉行幽邃的眸越发暗沉,按住她的肩掰过来,“兮儿,我知道你怨我,是我的错,没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 “对啊,你保护苏纯净去了嘛。”南悦兮不咸不淡的打断他,疲惫的掀了掀眼皮,桃花眼更大了,却更加的无神,像是没有焦距。 言厉行额角的青筋跳了跳,隐忍的缓声道“兮儿,不要跟我置气,我时间不多,有正事要跟你说……” “抱歉,我不想听。”南悦兮直接躺在床上,将被子拉过去盖住身子,闭着眼睛道:“够了,言厉行,我受够了,我们道不同,本就不该同流合污,不管你是真的利用我代孕,还是真的有说不出的苦衷,我都不想知道了。” “南悦兮!”言厉行沉声,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一把连着被子一起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贴着她的耳畔低声的道:“不是说相信我吗?做人要有毅力,轻言放弃可不是你的风格,再等我几天,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男人的手臂在收紧,跟铁钳一样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南悦兮也不反抗,闭着眼任由他将她毫无保留的紧紧桎梏,淡淡问道:“你会跟我离婚吗?” 男人顿住,沉默了两秒才道:“我会跟你结婚,我答应过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你忘了么?该罚!” 男人在她臀上拍了一下,这一下却比任何时候都轻,与其说是拍打,不如说是抚摸,还流连忘返了。 那只大手越来越放肆,穿过她换上的棉质长款衣裤,赶紧的,崭新的,男人的,白灰色格子的睡衣裤。 这种颜色的衣裤,绝不是这个男人的风格,这个地下酒窖的环境,对于南悦兮来说,什么都是陌生的,陌生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她似乎,并没有她所想像的那么坚强,她也会害怕,会恐惧,就在那镶金拐杖落下来的时候,她才明白她也不过和普通人一样,命如草芥,轻如蝼蚁。 南悦兮苦涩的勾了勾唇,又低声问:“你知道孟老是杀害我爸爸妈妈的凶手吗?” “兮儿,”男人抬起她冰凉的下颚,严肃道:“你是我妻子,你的仇,我会给你报,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话……” “我不会再听你的。”南悦兮再次打断他,依旧是平静的语气,也依旧低垂着眼睑不愿看他,一双手指按在自己已经平坦纤细的腰身,“你认为,现在我们还能再破镜重圆吗?言厉行,我累了,我猜你的心猜得好累,我不想再爱你了。” 南悦兮本来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她能为了言厉行和姐姐等诸多因素放下暗恋多年的盛良雍,现在也能放下言厉行。 她没有无理取闹,她说得很认真,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认真,都要冷静,都要决绝,毫无余地的决绝。 在拐杖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在她以求救的目光看向他,他却抱着苏纯净漠然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心,绝了望。 不管他当时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她都无法跟一个眼睁睁的葬送自己骨血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男人太可怕,太恶心,她深恶痛绝! 第114章 存心想弄死我 从肚子里面流掉的宝宝,就是一根捆绑着彼此的纽带,上次闹离婚,宝宝成了他们和好的恩人,这一次却成了决裂的凶手。 言厉行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在收紧,强迫她低垂的双眸抬起跟他对视,可是即使强行掰起了她的脸,她却瞬间闭上了眼。 她就这么不想看他?言厉行抿起薄唇,粗粝的拇指摩擦着她脸颊上经过缝合而残余的伤疤,那么长一条,丑陋得像蜈蚣。 终究是处理得太晚,莫森说要她恐怕要一辈子带着这条疤痕过日子了,想修复如初,很难,还有…… 言厉行眸光越加暗沉,摸着那条伤疤,怜惜似的温柔,让南悦兮浑身不适,术后身体很差,又捂着胸口恶心想吐,却碰到缠满纱布的双腿而痛得倒吸了口气,苍白的小脸上冷汗涔涔。 言厉行在她脸上的手指终于挪开,想要去抱她过去到床边吐,南悦兮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心被一枚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又一把丢开,冷淡道:“言厉行,你要是存心想弄死我,就继续把我留下来吧。” 她留在他身边,除了危险还是危险,这一点她知道,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在医院里他就问过她,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世间每天都在千变万化,天地,事物,人…… 南悦兮越想越恶心,终于忍不住又干呕了起来,几天没吃饭,刚才才吐了一次,现在是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了。 言厉行沉默的看了她好几秒,缓缓的给自己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才缓缓的问:“你恨我?” 南悦兮:“……” 南悦兮呕吐的动作顿了顿,下一秒又继续更加剧烈的干呕起来,像是要将五脏六腑全都给吐出来似的难受。 这不是孕吐,这是术后反应,她来到邺城的时候还是青春靓丽的健康美少女,短短半年,身体已经破败得像是被修补的瓷杯,她毁在了他手里。 言厉行狠狠的抽着烟,阴暗的地下酒窖里只开着一盏朦胧的壁灯,映照得他指间的猩红忽明忽暗,如魔如魅。 直到荣美谣在房门上敲了敲,拿着手机给他做了个手势,他才随手将烟头丢在地上给碾灭,沉着俊颜站起身来大步离去。 “言厉行!”南悦兮叫住离开的男人,呕吐后更虚弱了,喘息着问道:“最后问你一句,放不放我走?” 言厉行没有回头,连沉稳的步伐都没有片刻的停顿,只是在走出门的时候,才沉声道:“好好养病,活着才能为你父母报仇!找我报仇!” 南悦兮:“……” 找他报仇?他也知道他做的那一切,足以让她恨上他到找他报仇的地步了吗?他明明知道,却毫不在意,毫不在意她会恨她,还是毫不在意她? 南悦兮毫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空荡荡的小腹位置,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一道白影从外面走进来,走近才在她面前挥了挥翘着兰花指的手,“hello?看得到吗?” 南悦兮抿着唇收回目光,低垂着眼眸道:“莫森医生,你说我很可能会终身不育?” 她记得她半昏半睡间,这个医生就在她耳边一直念叨,说她这次流产伤害了子宫,想要再次怀孕很难,还直接用上了终身不育的词语来。 莫森冷哼了一声,道:“想要再靠着怀上龙子荣登后位,你这辈子就别指望了!还有你这眼睛,旧疾难医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不爱惜生命的病人,活该!” 南悦兮的眼睛,就是在十二岁那年受的伤,她跟爸爸妈妈在一个车上,本来也应该跟爸爸妈妈一起命丧在横空而来的大货车之下。 可是,最后一刻她被妈妈奋力推出了车门,尽管她的脑袋撞上了大货车,倒是视网膜受损,但她的爸爸妈妈尸首不全的却成了肉泥。 想到那场惨烈的车祸,南悦兮鼻尖迅速的发红,灰暗的眼眸里也蒙上薄薄的水雾,又被她下意识的强行给压制了回去,这一动作做得太熟练,习惯成自然。 没想到这个姑娘这么要强,莫森倒是有些意外了,拿起给她准备好的营养液,道:“放心吧,你的眼睛也不是没得治,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莫森!” 莫森是医学界的王牌,南悦兮听霍聿倾提过,不过她并没有心思拍他马屁,也不管眼睛能不能治好,只是问道:“你们把我藏在这里,孟老一定在到处找我吧?他可是要找我给他孙女偿命的,你们不是都很害怕他吗?” 连言厉行都忌惮的人,莫森怎么可能不忌惮,莫森连言厉行都要礼让三分,这一点,南悦兮在半昏半醒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她并未完全失去了意识。 莫森死要面子,被南悦兮的问题问得涨红了脸,翘着兰花指哼了一声,“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得罪了孟老,你这辈子已经玩了,眼睛也不用治了是吧?” 莫森抓着她的手就去给她插针,南悦兮手背上的确血管清晰,还有好几个明显的针眼,从来怕打针的她一接触到冰冷的触感,就条件反射的急忙缩回手去藏在身后,皱眉道:“谢谢莫森医生,我不治了!” “就知道你怕打针!”这时,荣美谣踩着高跟鞋从外面进来,边走边道:“厉行让我告诉你,要想离开,就先养好身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下床都困难!” 南悦兮:“……” 他同意放她离开了?一直被他霸道的欺压着,限制着人身自由,突然顺从了她的意思,她却有些神情恍惚了。 荣美谣将一本文件递给她,语气公式化的道:“这是离婚协议,你签字吧,哦,财产分割那一项还空着,厉行说了,你想要什么自己填。” 南悦兮:“……” “言少爷对女人也真是大方,跟我谈生意就变身周扒皮,随便填也不怕这女人把他的全部财产给吞了!”莫森在边上冷嘲热讽。 荣美谣礼貌的干笑了一声,又将笔塞到南悦兮手里,催促道:“快填吧,签完我要回去复命,就等着拿这份离婚协议办手续呢!” 办手续?还真是猴急!南悦兮握紧了手里的签字笔,慢慢的拔出来,低声道:“荣秘书,谢谢你给我输血。” 她手术的时候严重缺血,好在血腥并不奇特,而荣美谣又是万能血,所以主动捞起手臂让莫森抽了好几袋血。 荣美谣没想到南悦兮竟然知道了,还给她道谢,一时略有些尴尬,咳嗽道:“我只是还你人情,还能减肥!” 南悦兮笑了笑,荣美谣还在为液化池绑架那件事耿耿于怀,懂得知恩图报的姑娘,怎么着也不会是个坏姑娘。 她拨开笔盖,看着模糊视线里的离婚协议书,这不是她第一次接触离婚协议书,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还是准备的在签字的地方落下了大名,唰唰唰的几笔,干净而利落。 她签好字就将笔和协议合起来递给荣美谣,荣美谣诧异,问:“你看也不看一眼?财产项还没填,难道什么都不要了?” 南悦兮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不是说了吗?等你养好身体就可以走了。”荣美谣抱着协议,看着耷拉着脑袋,披头散发都掩饰不住脸上丑陋伤痕的南悦兮,终究有些不忍,多嘴道:“厉行也是为你好,他不阻止孟老打你,也是因为……” “荣秘书,你话这么多言少爷知道吗?我看,你的秘书应该快做到头了。”莫森打断荣美谣,带着警告。 荣美谣不再说下去了,看着低着头毫无反应的南悦兮,轻叹了口气,“你自己动动脑子吧,厉行身边需要的是聪明能干的女人,不是一个只会给他添乱拖后腿的白痴!” 荣美谣丢下一句忠告,又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离去,莫森收拾着医疗用品,独自嘀咕的抱怨着什么,南悦兮突然道:“我要打针,莫森医生,请让我快点恢复体力,谢谢。” “恢复体力?”莫森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又将营养液拿出来,将针头一下就准确的埋在南悦兮手背里的静脉血管,又拿着注射器吸了几个乱七八糟的药瓶,给她注射在了里面。 南悦兮双眼模模糊糊的,似乎能看到玻璃瓶子里的透明液体变成了紫色,橙色,红色,血一般的红,一点点的从输液管里滑动,流逝…… 南悦兮身上伤痕累累,想要大概治愈每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不过莫森的药也的确有大效用,睡了一觉醒过来就感觉精力充沛,似乎连身体各处的疼痛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莫森并不在房里,这里似乎也没有人看守,南悦兮走下床,试探性的走了几步,这种程度的疼痛完全是可以忍受的,比液化池那一次不要轻松太多。 怎么又想起液化池了!南悦兮拍了拍脑袋,穿着拖鞋走上楼梯,就是别墅的一间杂物室,才走出去,就听到隔壁里有女人的声音,很清澈却也很柔媚的女人声音,如同动情时刻的呻吟。 第115章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个声音…… 南悦兮扶着门框,看向隔壁虚掩的房门,一条小小的门缝,里面大床的被子下是两道重叠的身影,一上一下。 一张轮椅摆放在床边,椅脚边上是女人白色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黑色的西装,深灰色衬衣,名贵的皮带,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南悦兮愣愣的又将目光落在那张大床上,女人黑亮的长发凌乱的散开,铺满了雪白的枕头,纤细的手臂往上勾着男人强壮的肩背。 她揉了揉模糊的眼睛,试图想要看清里面的身影,可是徒劳无功,于是往前走了一步,手指按在门板上,又听到里面女人颤抖的开口,“厉行,门还没锁……” 里面的男人直起身来,肌肉鼓鼓的手臂撑着床准备起身,南悦兮就跟被烫着了似的猛地缩回手去,急忙往储物室里面退回去,藏身在门后。 “嘭”的一声,隔壁的房门被关上了,里面的声音也不再清晰,但还隐约可以听见,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吟像是一首靡靡之音。 对了,苏纯净只是不能生育,并不是不能办事,这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在这种地方办这种事是几个意思? 也不对啊,现在似乎是深更半夜,别人在房间里休息,是她突然冒出来,猥琐的偷窥了别人的深闺秘事…… 南悦兮躲在黑暗狭隘的角落,脊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看着黑漆漆的门板呆滞了好几秒,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掌心,死死的抠着,一滴鲜血从柔嫩的指缝里滑落,细微无声的低落在地板上。 软绵的静音拖鞋碾过那滴鲜血,一步步的走出储物室,走出一间间的房门,畅通无阻的走出了别墅,连一个人都没有遇到的顺畅。 打开大门,寒冷沁骨的深秋夜风就吹了进来,将她凌乱的长发吹得张牙舞爪,单薄的棉质衣裤根本挡不住瑟瑟寒风,她却麻木得没有丝毫的感觉。 现在正月黑风高,漆黑静谧的夜色,似乎连星星月亮都没有,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星光也无法为她照亮前路。 南悦兮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别墅又是哪里,她该怎么走,才能走得出去,但是这里,她是多停留一秒都会难受得恶心。 她只知道她要离开,离开这里,不管去哪里都好…… 夜深人静的金饵岛,除了巡逻的保镖,并没有多少夜猫子在外面游荡,她又一次躲着这些保镖逃亡着,不同的是上一次全身都疼,这一次非但不疼,反而还越来越亢奋。 她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还有冲动,脑子里乱糟糟的,轻飘飘的,突然想,现在就去哪里偷一把枪,潜入高楼杀了孟老,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枪……南悦兮将目光落在巡逻保镖身上,跟毒蛇似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灰暗模糊的双眸闪闪发光的亮的惊人,猛地就冲了出去。 南悦兮的隐藏技术很好,保镖们都没能发现,这一扑出去就跟猎豹似的敏捷,只是这一身衣物太累赘,拖鞋也早就被她给扔了,缠绕的纱布已经被她踩得脏兮兮的。 保镖没防备的被她给扑倒一个,直接就骑在那人腰间抱着那人脖子就要勒断,这个动作她做得很快,在场的另外四个保镖都睁大了眼,以为他们的同伴下一刻就要丧命。 被南悦兮压着的那个保镖也是这样想的,手电的光照耀着他恐惧的眼,也照亮了南悦兮疯魔一般的兴奋五官。 但她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紧紧的皱着眉闭着眼,似乎在挣扎着什么,苍白的额头上冷汗大滴大滴的冒出来。 为什么她想杀人?不!她不能杀人!杀人是犯法的!她是要干什么来着?她怎么在这里?她在干什么? 南悦兮脑袋里一片空白,但仅仅也就是那么短暂的三秒,她的停滞让回过身的保镖们都行动了起来,四把枪口都指着她。 看到手枪,南悦兮又兴奋了,从骑着的那保镖腰间拔下手枪,同时抓着那个保镖一把扯起来当做肉盾,那力气比她平时大了不少。 她甚至是没有考虑的,直接就“砰砰”的连续开了两枪,可她明明是兴奋的,精神的,那两枪的准确率却下降了,两枪都没有打中要害,自己倒是被打中了冒出去的肩膀。 鲜血从单薄的衣服处流出来,她低头看着那个模模糊糊的小小血窟窿,却莫名的,诡异的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南悦兮摸了摸那个出血的伤口,下一刻,又是一颗子弹飞了过来,这一次,瞄准的是她的脑袋,想要爆她的头。 “砰”的一声,另一边也飞来一颗子弹,耳边全是子弹划破气流的声音,南悦兮饶是动作再快,也不能躲避近在眼前的子弹速度。 不!她不能死!南悦兮不敢又倔强的瞪大了双眼往后倾倒,两颗子弹擦过她长长的眼睫毛,相撞相陨,在她灰暗的瞳孔里映照出细微的绚丽火光。 一辆黑色豪车从公路那边疾驰着停下来,黑色的高大身影从车里健步如飞的垮下来,南悦兮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神情,呼吸却越来越急促,胃里汹涌翻滚,忍不住的想要吐。 她的脑海里始终徘徊着之前看到的那幅画面,甚至不受控制的幻想蔓延,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捂着胸口埋头吐了起来。 而拿枪指着南悦兮的几个保镖,见到来人后面面相视,齐齐的恭敬鞠躬,“言少爷!” 言厉行是孟老的义孙,孙女婿,是金饵岛的少主,也是孟老的继承人,这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言少爷”。 不过他们的言少爷面沉如水的疾步走过去,他们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近距离的连续四枪给秒杀,用上消音器的手枪,死得无声无息。 “言,言少爷,你……”剩余的一个还被南悦兮抓在手里,南悦兮是捏着他脖颈的,他这几个字发音都艰难。 言厉行将那把才造成血腥杀戮的手枪对准他,根本没有给他再多说一个字的空余时间,枪口贴着那人的额头打下去,鲜血瞬间如注喷涌。 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南悦兮的手背,她苍白的脸色更白了,暗淡的瞳孔剧烈的紧缩着,有着明显的恐惧,她已经在害怕他了,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人,终于害怕他了…… 言厉行抿紧了薄唇,上前一步去拉她,“莫森放你出来的?不要命了!” “别碰我!”南悦兮急速的往后退,可视线模糊没看到后面就是石阶,要不是男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就该滚下去滚到后面的茫茫沙滩。 可是他的怀抱让她反感,胃里翻江倒海似的,他不是应该在那座别墅里跟美人颠鸾倒凤吗?他身上果然还残余着陌生的气息,女人的气息,苏纯净的气息! 男人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方巾,将她受伤的手臂处粗略而熟练的包裹了一圈,近在咫尺的俊颜,她却看不清他现在深眸里的情绪。 南悦兮看着他的动作,神情恍恍惚惚,灰暗的眸子却散发着诡异的亮光,男人正要将她抱起来,她却忽然诈尸一般的飞快动起手来。 “滚开!你再碰我一下试试!”南悦兮将手里的手枪抵在男人的心口,手劲很大,枪口都陷进去了一小截。 言厉行垂下冷冽的黑眸,看了眼对准自己心脏的手枪,又慢慢的抬起眼来,黑眸深沉,讳莫如深的看向她。 南悦兮却不看他,从始至终都不看他,只是冷冰冰的道:“放开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们已经离婚,最后一条纽带的孩子也没了,信任也没了,感情也乱了,他们再也回不去最初,再也不能继续将来了。 南悦兮晕乎乎的脑子里冒出好多乱七八糟的情绪,有种即将疯狂的亢奋,想杀了他,又想抱住他,想做一切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 这样的感觉让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却又让她害怕,被她强行压制着,握着枪的手指都在冰冷的颤抖,满头冷汗越来越多。 “兮儿,”男人看到她颤抖的手指,伸出温热的大掌轻轻包覆住,声音低沉而暗哑的道:“你想杀我?你就这么恨我吗?” “你别碰我!”南悦兮全身紧绷得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扳机被她扣了一下,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吓得她急忙将枪口从他心口挪开。 她这一举动,让脸色阴沉得如乌云滚滚的男人终于缓和了少许,搂紧了她,贴着她的耳畔低声道:“这里不安全,先跟我回去,你受伤了……” “我让你别碰我!恶心肮脏的臭男人!”南悦兮发毛的吼着,拿小脑袋硬生生的撞着他结实的胸膛,就跟小蛮牛似的凶狠,还真的将言厉行撞得后退了半步。 她现在的力气不小,自己也被惯性的摔了个屁股蹲,好在已经被拉离了台阶,坐在地上马上就用那把枪指住自己的太阳穴。 “南悦兮!”言厉行低喝,这下是真的怒了,即使是威胁,她也不该拿枪指着她自己的脑袋来威胁他! 第116章 你特么是谁老公? “别过来!”南悦兮尖叫了一声,情绪很反常的激动,成功的制止了男人前进的步伐。 “把枪放下!”言厉行额角的青筋直跳,沉声问道:“南悦兮!你不相信老公了吗?嗯?” “老公?你特么是谁老公?”南悦兮笑,笑得很大声,很猖狂的笑,很讽刺的笑。 南悦兮笑得很诡异,她从来不会这么失态放肆的笑,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时候,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的女孩,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癫。 言厉行黑眸深沉的落在她身上,可光线太过阴暗,只能看到她大笑起来被头发散乱遮住的容颜,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停在路边的豪车车灯闪烁了几下。 那是一种暗示,巡逻保镖正在赶来,刚才这里才发生了枪战,防卫密集的金饵岛军队都难以攻陷,迟延这么几分钟才过来,已经是极限了。 远处道路有好几辆车正在往这边行驶,言厉行敛眉,一把伸手要去拽南悦兮,她却猛地跳起来就冲下了石阶。 夜色深浓,她养伤不过三天,一般人承受这样的伤害,现在应该还躺在床上昏迷着,她却活蹦乱跳得比平时还要凶猛,百米冲刺的不像个病人。 言厉行眯了眯眼,黑眸锐利如鹰,沉着脸正要跟上去,却发现才跑下石阶的女人竟然凭空消失在茫茫沙滩。 即使光线阴暗,她也不能那么快就在沙滩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言厉行抿着刀削的薄唇塌下石阶,去被黑色豪车里面下来的荣美谣叫住,“厉行!快走!没时间了!” 巡逻保镖和车辆都在逼近,这里才刚发生了战斗,地上还躺着几具尸体,要是在这里抓了言厉行的现行,不是前功尽弃四个字那么简单的! 荣美谣都快急得跳脚了,好在言厉行在再看了一眼沙滩方向之后,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两秒之后就大步就往回走,上车就驾驶着疾驰而去。 发生战争的地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巡逻保镖赶来的时候,南悦兮也从沙堆里爬了出去,跟着把她拉入沙坑里藏身的何钧,语气危险的问:“你是谁?” 何钧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何钧啊!盛先生的人,那天你还把我打晕了,我本来那天就要带你离开的……” “何钧……”南悦兮自言自语的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晕乎乎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半天才有了模糊的印象,“原来是你,被我扒了衣服那个医生?” 何钧脸色腼腆的红了红,抓挠着脑袋道:“悦兮小姐,你还是第一个脱我衣服的女孩子……诶!悦兮小姐,你要去哪里?” 南悦兮根本没等何钧说完,抓着那把手枪又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应该说是往最高楼层的方向,她拿着枪是要去报仇的,她要杀人! 何钧急忙跑过去拦住她,急切道:“悦兮小姐,我联系过盛先生了,他安排了人过来接你出去,不是走这边,是那边……” “走开!小心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南悦兮抬起手枪指着指向何钧,吓得何钧立刻举起双手来。 南悦兮现在莫名的精力充沛,像是没感觉到举着枪的手臂中了枪伤,正在汨汨流血,染红了系在上面的方巾。 何钧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身为医生的他更会观察,看了看她包裹着纱布的双脚,上面除了脏污,已经浸出了斑驳的鲜血,她伤口裂开的走了这么久,都没感觉道疼痛? “悦兮小姐,你,你是不是……” 何钧话还没说完,那些搜捕凶手的保镖就追了过来,南悦兮直接拽着何钧就跑,看了眼海边的方向,拉着何钧就往海边跑。 何钧气喘吁吁跑不过南悦兮,知道南悦兮的目的,急忙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悦,悦兮小姐,不能下水,海,海里饲养了很多鲨鱼,靠近就会被,被吃……” 南悦兮愕然,这金饵岛还真是个危险的地方,龙潭虎穴啊,连海里都专门养了鲨鱼,怪不得岛屿之间的都是采用了直升机的交通工具。 “跟我来!”何钧冲她招了招手,“我们先藏起来,金饵岛那些笨蛋不知道,我用秘制的方法跟外界之间跑了十几年……” 何钧笑得很得意,还说要用这个办法送南悦兮出去,南悦兮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办法,但她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是想报仇。 眼看她举着手枪,又想要冲出去干掉那些搜查过来的保镖,何钧吓到了,竟然从包里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帕子来,捂住南悦兮的口鼻。 馥郁而难闻的香味,她曾经就有幸中过招,现在又中招了,南悦兮气愤不甘得想吃人,但终究白眼一翻,软绵无力的滑倒了下去…… …… 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已经对这种药物有了抗性,这次南悦兮只昏迷了短暂的二十分钟就醒了过来。 正在费力的背着南悦兮躲躲藏藏的何钧震惊了,喃喃道:“不可能啊,这药效应该管两个小时的,怎么这么快?” 南悦兮醒过来就下意识的低低呻吟了一声,很疼,肩膀疼,腿疼,脚疼,头更疼,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像搅乱的浆糊。 她之前那一股力量再也没有了,现在就是想要抬起手砍晕何钧都办不到,疼得满头的冷汗,低声自语,“我好像做了个梦……” 何钧沉默了几秒,问:“悦兮小姐,你有没有体力透支的感觉?浑身乏力?头晕目眩?还有,你有没有很想吃什么东西?” 南悦兮并没有回答,连说话都没力气了,积累了几乎半分钟时间,才吃力的道:“我要回白燮城……” 南悦兮现在的虚弱,让何钧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现在时机没到,他就是想要送她出去也不行,得等。 可他能等,南悦兮不能等,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太糟,要是上次她流产的时候就跟他离开了,也不至于成今天这个样子…… 今晚金饵岛出了杀人的案件,整个金饵岛都被封锁搜查,何钧连背着南悦兮回他那里都办不到了,背着人东躲西藏始终不是办法。 于是,在最后他也精疲力竭的时候,才打了个电话出去,“安助理,我找到悦兮小姐了,悦兮小姐需要紧急治疗,但是现在出不去……” 南悦兮被何钧放在海滩边躺着,现在的南悦兮就算给她一把枪,她也拿起来开枪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强弩之末的无力感,她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天边的夜色那么黑,那么浓,没有一丝的曙光,黑暗迷茫得好像一片深深的沼泽,她由心底升起冰寒无助的恐慌。 不,她不能死,她很多事都没有完成,不能死,那个之前精力充沛,抢了枪硬是要去取了孟老首级的那个人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南悦兮觉得自己神经分裂了,脑袋好疼,双手抓着头发一阵拉扯,可全身无力连扯头发的力气都没有,看着自己废物一样的双手发着呆。 海浪在五米外的沙滩边轻涌,天色太黑,她眼睛不好,偏着头,看着远处的海里似乎有什么游了过来,是传说里的鲨鱼吗?不该那么大吧?像一座移动的城堡…… “咦,运送物资的船怎么现在就来了?不该是明天下午才到吗?” 何钧挂断电话后,看到这一幕也满是惊讶,不过惊讶之后又是激动,兴奋道:“来的正好!悦兮小姐!我们可以离开了!” 南悦兮:“……” 何钧是在金饵岛土生土长的,他的父亲是这座岛上干了几十年保镖的儿子,妈妈也是这里的女佣,没有人会怀疑何钧这么一个身份背景无异的人,是别人安排的细作。 何钧是金饵岛医疗部的一员,担任的就是采购,一般出去好几天都会带上衣物,这次也带着一只大号行李箱。 船上的人早就跟他熟悉了,并没特别注意那个箱子,好奇的问道:“听说言少爷就要接替孟老了?提前给孟老过寿辰就会办交接仪式?” 这种事何钧还真不知道,原来这船提前过来,就是为了提前给孟老办寿辰而准备的,也算是天助我也! 何钧没心思跟这些人聊天,拖着箱子佯装镇定的走进船舱,身后那工作人员又八卦的问另一个上来的人,“听说言太太有孕了,所以孟老才决定提前传位,言太太有几个月了?” 躺在行李箱里面卷缩着的南悦兮,听到“言太太”三个字,不由全身都僵硬住了,连血液似乎也忘记了流动。 而下一刻,又听到那个人接口道:“言太太有几个月了我不知道,但是言少爷和言太太好得如胶似漆的你是没看到,在婚礼上足足亲吻了十分钟!昨晚还一同去了莫森医生那里,莫森先生刚才悄悄给我说的,说那两人新婚燕尔的滚了一夜的床单,哈哈哈……” “哈哈!那还用说!言少爷血气方刚的正值壮年,我们纯净小姐又是那么温柔善良美丽尊贵,言少爷和纯净小姐天上一对地上一双,简直就是绝配!” “……” 第117章 看不到丝毫的光明 “悦兮小姐,你还好吧?再多忍一下,到了房间就可以出来了……” 八卦的调侃声越来越远,何钧对着行李箱低声说着,却不知道刚才那番八卦的聊天对南悦兮造成了多大影响。 即使行李箱里被何钧放了吸氧器,她也闷得透不过气来,按着绞痛的胸口,像只离开了水的鱼儿般,有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眼前是黑暗的,心里也像是被封闭了的窒息空间,看不到丝毫的光明,曾经执子之手的山盟海誓,像是被风化的围墙,一点点的消散,坍塌,一无所有…… 当何钧打开行李箱,要将南悦兮扶出来的时候,南悦兮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意识,这一次,比被他用了蒙汗药的时候还要漫长…… 庞大而豪华的轮船很快就启动了,缓缓行驶在低下满是鲨鱼的海面上,无比顺利的就离开了金饵岛的境地。 何钧暗暗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将昏迷里的南悦兮弄出来,只能放她蜷缩在打开行李箱那边透气,以防万一。 轮船出去金饵岛后,就能选择自己离开的方向,回去的时候再到这里汇合等这艘船,能离开金饵岛的都是经过严格考察筛选的,一般人绝对没胆量背叛金饵岛。 但凡事总有例外,何钧就是那么一个例外的存在,一下船就拖着行李箱匆匆的赶赴另一艘早已停泊的客船,这是送这些岛民去往另一个渡口的客船。 客船简陋得多,何钧和其他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进去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他前脚才刚进,后脚就进来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套装的男人,体态修长,一头浅棕色的碎发下,架着一个薄薄的金丝眼镜。 他扶着金色眼镜的镜框,绯唇轻勾的瞥了眼他刚放下的大号行李箱,笑容温柔而邪魅,透着一种蛊惑的气量。 饶是何钧一个直男,见到也不由掩着唾沫,头皮发麻的僵着身子,动也不动跟化石似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去哪里啊?”他很友好的跟何钧搭讪,还伸出白皙漂亮得不像是个汉子的修长手指,要跟何钧握手。 何钧呆了呆,下一刻连耳朵根子都红了,哪里敢去握这只手,脊背发麻的就想拖着行李箱换地方,奈何行李箱被霍聿倾给一手按住。 “带这么大一个箱子出门啊?里面该不会是藏了尸体吧?是专程出来抛尸的?”霍聿倾半勾着唇邪笑着,作势要打开看。 这么自来熟的霍聿倾,刷新了何钧的对厚脸皮的认知程度,涨红了脸反驳道:“这位先生,你这纯属诬陷!麻烦你的手让一下!” 霍聿倾看着单纯大男孩似的何钧,笑了,松手道:“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只是看你好像是C医的学生,就来跟你搭搭讪,我也是C医出来的。” “你也是C医的?你是几级的?”何钧提着的箱子就有C医学院的标志,那是毕业的礼物,C医学院可是全球之最,这个箱子也是何钧的骄傲,遇上学长,何钧自然高兴不已。 霍聿倾扶着眼镜魅惑的笑,随便几句就能将才从学校出来的何钧哄得团团转,这种心理他能理解,这是对才华的渴望,希望得到他这个师兄的指点。 霍聿倾并没跟何钧说太久,但何钧却听得很受用,就在他越听越激动的没有防备之下,喝了被霍聿倾递过去下了药的饮料,就这么倒了下去。 霍聿倾摇了摇头,将晕倒都要抱着行李箱的何钧从行李箱上一脚踹开,又拖出行李箱来打开,入目的便是全身都被冷汗浸得湿淋淋的南悦兮,脸色苍白透着青,毫无生气的沉睡着。 霍聿倾全身僵硬了一秒,缓缓的伸手在她颈边的脉搏摸了一下,触手的就是冷得像冰的体温,他的手臂都颤抖了一下,闭上了金丝眼镜后面的狭长琉璃眸。 “悦兮丫头……” 他小小的吸了口气,终于触碰到南悦兮几近于无的脉搏在跳动,猛地睁开了眼,眼眶竟然有些微微的泛红。 不过,他的松懈也只是短短的半秒,又被紧张替代,现在的南悦兮,已经跟个死人没有多少差别了…… “悦兮丫头?”他将她抱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见她毫无清醒的意识,将她平摊在桌上,伸手在她胸口处按压了数下,可还是没用。 看着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南悦兮,像是看到那一晚,他从墓地带走她那时的模样,不,比那一晚更让人心疼。 她那张曾经明艳动人的精致小脸,苍白的右脸颊布着不小的深深疤痕,短短数日不见,不但毁了容,还快丢掉了半条命。 他是愧疚的,因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苏茉造成的,要是他早一点送走了苏茉,要是他在知道苏茉会对南悦兮不利的时候就不再见苏茉,南悦兮也不会被苏茉暗算。 苏茉能找到秋山农家小庄园,是他的缘故,是他接了苏茉的电话,让苏茉知道了他的动向,是他害了南悦兮。 霍聿倾烦躁的捏了捏眉心,看着南悦兮透着青紫紧抿着的干裂唇瓣,终于摘下了金丝眼镜,附身贴了下去,将腹腔里的空气一口口的渡了过去。 霍聿倾的医学技术虽然不如莫森,却也是医学界的高材生,很保准的人工呼吸,只是做的时候长了些,终于唤醒了南悦兮模糊而细微的神智。 她看不清面前这张近得毫无距离的脸,嗅不到丝毫的气息,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下意识的在他唇下发出微弱的声音,“言厉行……” 霍聿倾:“……” 去了一次金饵岛,把自己弄成了这幅鬼样子,她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个人,现在迷迷糊糊的都还在念着那个人。 这个傻丫头!霍聿倾撑着手臂直起身来,看着下方眨着模糊的眼瞳,还浑浑噩噩找不着北的可怜小女人,摆着一个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造型,想看南悦兮看到他后抓狂的表情。 然而,南悦兮在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本来模糊的一丝微光也暗淡了,她的眼前连最后一丝光明都完全消失了。 一时间,她浆糊一般的晕眩脑袋里空荡荡的,不知道她身在哪里,也忘记了到底经历过什么,甚至忘记了她自己是谁。 霍聿倾看着她跟木偶一般的表情,看着她一眨不眨的无声双目,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伸出一根戴着指环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果然,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霍聿倾心口一紧,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什么一般,好几秒才发出略显沙哑声音,“悦兮丫头,不要怕,我会治好你的。” 他的手指滑落在她的头顶,在她湿润糟乱的长发上摸了摸,一如往常,不过以前的南悦兮会条件反射的拍开他的手,现在她面无表情,有的只是呆滞,沉默的呆滞。 “悦兮丫头?”霍聿倾惊疑的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终于有了反应,被滋润后不再干裂,却还是青紫而苍白的唇角意味不明的勾起,无声的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霍聿倾拧紧了眉头,紧张的将她抱起来,声音还算是温柔,问:“悦兮丫头,你笑什么?” 南悦兮这一次给了反应,手指似乎想要抬起来,可惜依旧无力,咬着唇似乎想了好几秒,才道:“我高兴,祸水,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是吗?”霍聿倾将手指穿插过她湿漉漉的头发,小心翼翼的轻柔缓慢梳理着,像是担心稍一用力就扯断了她脆弱的小脑袋似的。 南悦兮闭上什么也看不到的空洞眼眸,笑着点头,“嗯,我出来了,我要回白燮城,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霍聿倾:“……什么血债?” 南悦兮无力的摇着头,不愿再说话,却不得不说最后一句话,“祸水,送我回白燮城,我要找姐姐……” 南悦兮很清楚,孟老是实力太强大,要报仇,不是她一己之力就能冲动行事的,她需要力量。 而她足以凭借足以信任的力量,只有姐姐,她的仇人,也是姐姐的仇人,是她们共同的杀父杀母仇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昨晚那么冲动的想要杀出去,跟孟老同归于尽,那种疯狂的想法,不该是她的想法,她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想,她自己都不知道。 霍聿倾看着又在怀中半晕半睡的小女人,没有戴眼镜的漂亮瞳孔里有着怜惜,心疼,也有疑惑,单手摸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过去。 “告诉厉行,人我接到了,对了小妖精,悦兮丫头说她要谁血债血偿?是厉行吗?厉行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那边的荣美谣遥遥看了眼玻璃墙后跟孟老下着围棋的言厉行,还有言厉行身边的轮椅上,脑袋轻轻靠着言厉行胳膊的苏纯净。 苏纯净似有所查的看过来,对着荣美谣微笑着招了招手,荣美谣点头,对着手机这边严肃道:“这边的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厉行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替他照顾好你嫂子,拜托。” 荣美谣说完不待霍聿倾再问,就果断的挂了电话,长长的叹了口气,嘲讽的笑了,血债血偿,未尝不好…… 第118章 我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 金饵岛,言厉行陪着孟老大杀了三盘,每一盘都是孟老险胜,从言厉行陪他下棋开始,一直都是这个套路。 这种既能让孟老玩得尽兴,又能让孟老颜面有光的套路,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孟老还是满意的,很满意。 他很欣赏言厉行的手段和才干,各方面都挑不出瑕疵,还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找不到不让他继承的理由。 但这样的人又是最不让人放心的,太过完美,就会显得虚假,好在他还有个宝贝孙女能牵制住言厉行,他的宝贝孙女只认定言厉行。 孟老摸着手里的白子,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个逃走的南家丫头,找了这么几天都没找到?还能跑出了插翅难飞的金饵岛不成?” 言厉行淡淡道:“只要她还在金饵岛上,找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爷爷很心急吗?” 言厉行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快狠准的又吃了孟老好几个子,孟老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即使是枭雄,也逃不过年纪越大玩心越重的命运。 倚靠在言厉行身边,正被荣美谣修建着指甲的苏纯净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爷爷,我都说好多遍了,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悦兮的事,你看,我并没有受什么伤,而你却打得悦兮都……爷爷,你答应过我的,你就不要再为难悦兮了好不好?算孙女求你了。” 苏纯净的确只是摔破了额头,不过缝了两针,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当时被撞得昏迷了过去,醒过来听到荣美谣说这些话,她都一天没能吃下一口饭了。 最后还是孟老来劝她,并说饶了南悦兮,苏纯净才妥协了下来,现在孟老当着她的面旧事重提,孟老也老脸臊红了一下,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 “对了,厉行,苏茉那丫头还没接过来吗?把她看好,这段时间就宣布小纯怀上了,到时候处理干净点!” 言厉行面无表情的放下黑子,自己断了自己的后退,波澜不惊道:“爷爷放心,就在爷爷的寿辰上宣布。” 孟老满意的点头,苏纯净却突然握紧了手指,竟然没发现握紧了荣美谣给她磨指甲的尖锐利器,一滴鲜血从中低落上白色的裙摆,妖冶绽放。 荣美谣看着苏纯净淡然自若的清丽小脸,愣了足足两秒,这才紧张的拿起苏茉的手,叫女佣来给她上药,眸中却凝聚着散不开的狐疑。 苏纯净拒绝了女佣,拉住荣美谣道:“美谣,我闷得慌,你推我到外边去走走吧,厉行……” 苏纯净搂过言厉行的胳膊,言厉行偏头看她一眼,冷冽黑眸深邃浩瀚得不见底,缓缓的俯身下去,苏纯净长睫颤动的慢慢闭上了眼,颊边染着恋爱的羞涩红晕。 可是,她等来等去所等到的,却不过只是男人粗粝的指腹拂过雪白玉肌,将她前额滑落的一缕头发捞到脑后。 苏纯净眸光暗淡了下去,男人一如往常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动作,性感薄唇却似笑非笑的勾着,略带戏谑,“玩得开心。” 苏纯净这才笑了,温顺的点了点头,又给孟老打了声招呼,才让荣美谣将她推着离开了花园里的玻璃观赏房。 孟老放下最后一步的一颗棋子,意味深长的道:“小纯这丫头,跟她妈妈一样,单纯又痴情,你不要学她那个不争气的爸爸,否则我做鬼也要爬出来找你!” 言厉行倏然而笑,尽管只是略略勾唇,“爷爷还能讲笑话,只会越活越年轻。” 言厉行甚少开玩笑,一本正经的说着恭维的话语,孟老很开心,笑得满脸的皱纹一直抖动,喝了一口茶之后又道:“只要你继承了孟家产业,成了孟家掌舵者,你就能跟你母亲团圆了,你年纪小小就和你母亲分开,可怪我不让你和你母亲见面?” 言厉行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以前不懂事,是怨过,但现在,我只会感谢爷爷,感谢爷爷的栽培之恩。” 言厉行中肯的一句话,虽然有褒有贬,但孟老却很满意,搁下茶杯拿起拐杖,身边的谢管家急忙搀扶住他。 孟老被谢管家搀扶着走了几步,突然道:“厉行,走吧,一起去看看你母亲,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你母亲住的地方了。” 言厉行:“……” 言厉行捏着一把棋子的手指倏然收紧,缓缓松开站起身来,黑色棋子哗啦啦的落在碧绿的玉石盅里,很清脆。 外面花园里的苏纯净回过头,看向玻璃房里已经跟着孟老离去的言厉行,轻叹道:“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见过萍姨了,对了,昨晚萍姨突然旧病发作,现在没事了吧?我身体不舒服没跟你和厉行一起去……” 荣美谣也叹了口气,“还不是老样子,食物过敏,萍姨已经闹过好多次了,小纯,这些年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告诉厉行我小姨的住处,还经常陪着小姨,小姨恐怕早就不在了。” 苏纯净柔柔的微笑,“我也是偷听到的,只是想帮厉行做点事,我是很佩服萍姨的,她就像是我的导师,我学芭蕾,钢琴,书画,都是萍姨教我的。” “是啊,我小姨是才女!”荣美谣很骄傲,也很感慨,“也亏得你小时候经常陪着萍姨,你看你现在,形象气质都跟萍姨如出一辙,还有这自然的体香……” 荣美谣说着就凑近苏纯净,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艳丽的唇坏坏的勾着,问:“诶,小姨自创的那花瓣浴闻着倒是不错,也纯天然无公害,但是,咳咳,真的能洗得干净吗?” 苏纯净:“……” …… 大海另一边,缓缓行驶的客船上面,霍聿倾看着被荣美谣挂断的电话,唇角僵硬的抽搐了两下,上挑的狭长眉眼之间似乎有嘲弄在蔓延。 嫂子?谁是嫂子?嫂子是谁?他霍聿倾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嫂子来了?还拜托?呵呵…… 下一个站台即将到达,霍聿倾收起嘴角嘲讽的笑,单手装好手机,戴上金丝眼镜,看着躺在怀里奄奄一息的小女人,问:“你是嫂子吗?嫂子?” “……” 南悦兮已经再度晕睡了过去,怎么可能会回答霍聿倾无厘头的问题,霍聿倾好笑的在她青紫色的嘴角抚过,揩去边上的不明液体,再次将她抱起来放进了行李箱里面。 “悦兮丫头,委屈你了,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我霍聿倾对天发誓。” 他自言自语般低声说着,绯色薄唇却不含丝毫的笑意,抿得很认真,将她凌乱的碎发别到冰凉的耳后,又给她弄上吸氧器,这才拉上了拉链。 客船靠岸,下船的客人依次排队下船,霍聿倾也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只是没想到才上岸就被人给拦截了。 “不要动!你这箱子怎么会在你这里?过来!” 霍聿倾被人拿武器抵住了后背,挟持着他来到马路边上,那里停着两辆黑色的豪车,车门外站着两个垂着交握的黑衣保镖。 这里不是邺城,持枪并不犯法,霍聿倾只得老老实实的举着手,拧着眉看着那辆牌照为白燮城的黑色宾利,南悦兮的户籍就在白燮城。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打听过南悦兮,也没有去过南悦兮姐姐的婚宴,但对于南氏珠宝南蒹霞,他还是略有所闻。 毕竟是霍氏集团的少东,怎么可能对商界没有丝毫的了解,他不但知道南蒹霞,还知道联姻的盛世集团,总裁盛良雍,是南悦兮的姐夫。 所以,当盛良雍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他并不奇怪,毕竟荣美谣早就在电话里说过了,何钧,是会将南悦兮带回白燮城的人,是盛良雍的人。 何钧在金饵岛做着双面间谍,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已被言厉行给锁定了准备做鱼饵,也看到了何钧将南悦兮埋在了沙坑里面躲避。 言厉行这个人是很精明睿智的,他顺势借着何钧的手将南悦兮带出金饵岛,再让霍聿倾中途截走,自然也会想到眼前出现的这一幕。 霍聿倾勾起邪魅的绯唇,看着眼前这位只有在财经报道和杂志封面上才能看到的大人物,鼎鼎大名的盛世集团总裁,漫不经心的笑道:“那箱子并不是什么限量款,所有C医的优秀毕业生都有份,我说是我的,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盛良雍徐徐走过来,步伐很缓慢也很优雅,白皙修长的右手转着一根雪茄把玩着,钴蓝色的西装称着他俊美面容上湛蓝的眸,雍容华丽而尊贵。 这是一个含着钻石汤勺出生的男人,他是王子一般的贵族,尽管笑容温柔而亲和,却无形中散发着让人矮上一等的轻蔑睥睨。 他高高在上的扫视了霍聿倾一圈,挑眉而笑,“霍公子爱好广泛,玩医学,玩化妆,还爱玩女人,令尊前几日还在抱怨说后继无人,可惜。” 霍氏集团虽然比不上盛世集团,可也是全球前十里面出名的企业,商人与商人之间利益往来,霍父又惯来喜欢酒后胡言乱语,更喜欢跟有权有势的人拉家常,套近乎,霍父会跟盛良雍说出这些也不足为奇。 第11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霍聿倾从来都被人称为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对盛良雍的评价浑不在意,勾唇道:“盛总这么忙,还来操心我们霍家的家务事,真是受宠若惊,不过盛总跟我聊个天,用这种方式不太妥当吧?” “你想多了,就是请你做个客而已。”盛良雍笑容依旧温和,却抬了抬手,让人去拿走他手里的行李箱。 霍聿倾不松手,按着眼镜似笑非笑的抬眸,“那真是不巧了,盛总也知道我平时就喜欢玩玩女人,有美女正洗白白躺床上等着我疼爱,所以只好辜负盛总的好意了。” 霍聿倾抓着行李箱就要转身,可注定是徒劳,那把枪抵在身后并没有撤退的意思,盛良雍亲自过去握住行李箱的把手,笑:“不过是女人,我那里不缺,霍公子想要多少有多少,上车吧。” 盛良雍这是明显的威胁了,最后的委婉言词,算是给了霍聿倾最后的台阶,霍聿倾沉吟了两秒,耸肩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盛总盛情款待。” 霍聿倾拖着行李箱往豪车走,可盛良雍却按住箱子,对紧跟在身边的人道:“安助理,行李箱拿进去放好。” 安格斯点头过去拿,霍聿倾就笑了,“我自己的东西,还是放在我身边比较方便,安心。” 霍聿倾还是要抢箱子,盛良雍笑容更加温柔了,“霍公子这么离不开这箱子,我倒是好奇了,打开看看?” 霍聿倾立刻松开手,摸着鼻子讪笑,“那还是算了吧,我哪点私人爱好被曝光了可就不好玩了,我好歹也是靠脸吃饭的。” 霍聿倾摸着自己那张祸国殃民的美艳俊颜,自恋的姿态得让安格斯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盛良雍也笑,“那就请吧,霍公子。” 霍聿倾还被保镖拿枪抵着后背,只得磨磨蹭蹭的走向后面被保镖打开着的车门,而安格斯则拖着行李箱走向前面那辆车。 “诶!对了!你们小心一点,我箱子里面养了一条蛇,剧毒的,千万别打开,会被咬到!”霍聿倾提醒道。 安格斯闻言,吓得下意识的抖了抖,可见盛良雍就在身边,只得硬着头皮提起箱子,差点没被重力压得折断了他的手臂,不过这个重量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霍聿倾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暗格森将行李箱抱进车里,盛良雍也从另一边上去了那辆车,暗格森将那行李箱放在前面,去了最后一排。 眼见盛良雍的手指落在行李箱上,霍聿倾忽的猛然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我女人送我那件阿尼玛限量版的外套忘在了船上,不拿回去不找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怪,盛总,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霍聿倾的确是没穿外套,行李箱已经到手,霍聿倾就不重要了,盛良雍抬手挥了挥,霍聿倾这才脱离了指着他的枪口,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走了。 “BOSS,我觉得这霍少就是个举世闻名的花花公子,言总有个这样的朋友,算不算物以类聚?”安格斯在后面嘲讽不屑的点评。 盛良雍眯着眼嗅着拿根没有点燃的雪茄,看着霍聿倾又返回客船的身影,嗤笑道:“一个全球金牌造型师,权威外科教授,你认为真是败类?” “……”安格斯汗颜,殷勤的拍着马屁道:“我目光短浅,还是BOSS慧眼识珠!” 盛良雍没有理会他的废话,拉着面前被卡住的行李箱拉链,拉了快一分钟,蹙起眉来,伸手,“匕首。” “……是,”安格斯急忙拿出匕首递过去,低声道:“BOSS,要不然我来吧,可别伤到了悦兮小姐……” “废话收起来,医疗设备和医生都到位了吗?”盛良雍一边说话,修长优美的手指轻轻划着优质的行李箱,好在刀刃锋利,没几下就划开了。 安格斯还在后面汇报着情况,突然就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红灯在皮箱里层闪闪烁烁,没有什么毒蛇,只有……定时炸弹! 安格斯瞪大了眼,又惊又怒道:“霍聿倾真是太胆大妄为了!BOSS!你别动!我打电话让拆弹专家过来!” 盛良雍手指正放在那个行李箱里面,离开必定会引爆炸弹,温柔俊美的深邃五官在红灯闪烁的映照下,湛蓝的眸中有着玩味的轻蔑,“小孩儿把戏!” 他按住行李箱的手指没动,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伸进去,也不知道是怎么动作的,简单快速的一刀下去,跳动的红灯倒计时就停歇了下来。 安格斯都紧张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爬起来将那个行李箱提下车去丢掉,还没上车就听盛良雍吩咐道:“去把霍聿倾给我抓回来!抓活的!还有兮儿……” “我一定找回悦兮小姐,BOSS放心!”安格斯急忙下了军令状,领着几个保镖就快步冲上客船。 盛良雍抬着手来,看着上面被皮箱里面的金属划破了手指,鲜血淋漓的,却不及他嘴角的笑容来得阴森嗜血。 “言厉行,算计我是吧?想要江山,还想要美人,有那么容易?我很期待你到最后人财两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样子……” …… 霍聿倾是乘坐快艇离开的,事先就安排在客船之上,还有他那个C医学院一模一样的行李箱,刚才不过只是障眼法,言厉行指点的障眼法。 这一点,霍聿倾是很佩服言厉行的,能精明锐利到他那个程度,也难怪能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不过天妒英才,上帝在为你打开一扇窗的时候,就会为你关上一扇门,言厉行的生活轨迹,他并不羡慕…… 看着躺在自己腿上蜷缩着的狼狈女人,霍聿倾在她湿润的头发上摸了摸,问:“悦兮丫头,你想去哪里?是去言厉行要求的地方,还是想要找个言厉行和盛良雍都找不到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南悦兮现在深度昏迷,呼吸越来越微弱,满身都是血污,像是已经没了生命力的破碎人偶,霍聿倾这话等于自言自语,他也的确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说话,那我就替你做选择了,离开吧,至少等你先治好伤,你要是能活下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所以悦兮,你想要回到他身边,就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吗?” 他的手指从她的头发往下移,慢慢的拂过她冰冷汗湿的脸颊,最后还慢慢的抬起她消瘦的小下巴,慢慢的附身贴上她越发青紫的唇瓣,轻轻吹着气,极尽温柔…… 南悦兮身上的伤太多太重,不宜长途跋涉,霍聿倾包下了一艘豪华游轮,一边在海洋上行驶,一边在房间里面给南悦兮处理伤口。 海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室内灯光不够明亮,窗户开得很大,趁着现在天色未晚,取下她手臂上紧紧缠绕的血淋淋的方巾,剪破她的袖子,用消过毒的手术刀划开她已经流脓发炎的伤口。 南悦兮是打麻醉针的,但霍聿倾这一下却疼得她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叫声嘶哑而低闷,被她咬着牙硬是咽了进去,苍白的小脸上冷汗涔涔,瞪大了晦暗无光的瞳孔。 霍聿倾急忙拿酒精棉按住她的伤口,好在南悦兮现在没什么力气,并没有太大幅度的挣扎,就像是一条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霍聿倾脸色也是一变,没想到南悦兮现在对麻醉形成了抗性,竟然不管用了,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似乎并不止是流产大出血后遗症这么简单…… 现在的南悦兮,痛醒过来就一直在咬着牙磨着牙,似乎很难受很痛苦的样子,并不是因为她肩膀上面的伤,而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却忍不住的流起了眼泪鼻涕,全身都在哆嗦,颤抖。 她这个样子,就跟戒毒所里面的人差不多,而且还是吸食过太多之后的症状,连神经也错乱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很多人都会在这种状态下被逼疯…… 霍聿倾脸色变得很难看,压住她的手腕,极快的夹出了那颗血淋淋的子弹,拿纱布给她草草的包扎了伤口。 南悦兮并没有过多的挣扎,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手臂的疼痛,全身的注意力都在极度的渴望之中,又是那么无力,只能紧紧的攥着霍聿倾的衣角。 “我……我要……给我……” 多么暧昧的字眼,霍聿倾听这些字眼都习以为常了,但这一次,他却只感受到无比的心痛,也无比的愤怒。 他不知道南悦兮到底遭受了什么样非人的虐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孩,去了一次金饵岛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悦兮丫头……”他将唇瓣都咬破的南悦兮抱起来,拥入怀中,任由她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诱哄性的轻抚她僵硬颤抖的脊背。 发起狂来的南悦兮简直是惨不忍睹,现在她只想要力量,那种会让她突然之间就变得强大的力量,那种会让她回光返照的力量,也会让她遭到严重反噬,生不如死的力量。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昨晚会那么疯狂,因为她被注入了毒品,大量的毒品,不知道是什么的毒品…… 第120章 我陪着你一起走出去 正午时分,无边无际的海面尽头与天相接,前路漫漫,后路迢迢,徐徐行驶的游轮,就是一片汪洋大海里一叶孤舟,如此渺小。 这种感觉应该是孤寂而孤单的,可惜南悦兮现在双目失明,除了吹过耳畔的海风和拂过鼻尖的咸涩,她已经感受不到那波澜壮阔的美丽海景了。 而且,现在的她也无力的去感受,挂着吊针躺在窗边的床头,对着眼前不管怎么睁大瞳孔,都是一大片黑暗无光的空间,心里更是无限的恐慌。 她就像是在掉入一个深黑的无底洞,一直掉一直掉,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无边无际,没有尽头…… 好难受,胸口窒息憋闷得好难受,好想睡觉,不,好想做点什么,好想吃点什么,可是她吃什么吐什么,肚子好痛,好想吐…… 南悦兮难受得抓狂,挣扎着被捆绑在床边的尼龙绳,埋在手背血管里面的针头又一次翘起来了,又肿起了一个包,鲜血在输液管里倒流。 霍聿倾端着重新熬好的粥进来,见到南悦兮困兽似的在床上挣扎,满头长发乱糟糟的盖着脸,咬破的唇瓣又被她咬得鲜血淋漓的,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 “悦兮!”霍聿倾急忙放下碗,快步过去按住她的手腕拔出针头,又拿棉球给她压住,一只手拨开她黏在脸上的长头发,露出脸颊上那一条深褐色的疤痕。 “悦兮,你要忍住!不要怪我心狠,你现在才刚开始,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恢复健康的,我陪着你一起走出去,不要怕。” 他一根根掰开她紧紧抠着掌心的手指,替代她被抠的鲜血模糊的小手,看着上面被抓出的新鲜伤痕覆盖着旧的伤痕,苦笑道:“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猫儿。” 南悦兮不住的打着哈欠,清醒的时候一滴也不愿掉落的眼泪,现在被病痛的折磨下哗哗啦啦的直往下溜,颤抖着虚弱的声音,“我,我不能死……” “你不会死!”霍聿倾抽着纸巾擦着她花猫儿似的脸庞,手指在她暗淡的眼角处徘徊,狭长的琥珀色眸子里浸满疼惜,“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南悦兮现在的神经是错乱的,她根本连思考的能力都模糊了,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最为恐怖的是,她在发着高热,已经四十度了。 这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霍聿倾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一刻闭上过眼睛了,好在在接到荣美谣电话之后,做足了医疗治疗方面的准备,但终归是设备不足,环境也不好。 且不说南悦兮还在戒毒,在金饵岛流产之后的后遗症,还有她双目失明需要检查的工具,程序,药物,时间拖得越久越难以治愈。 可盛良雍的人一直在到处找他,天南地北的找,除了继续在海上漂流,还真没有什么固定是地方,是盛良雍找不到的地方,当然,那个地方除外。 霍聿倾摘下金色眼睛,揉着自己疲惫的眉心,身边的床发出一丝声响,他又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朦胧灯光下的南悦兮只是翻了个身。 她终于睡着了,大概是折腾得精疲力竭,这一觉睡得还算比较安稳,霍聿倾给她盖好被她踢开的棉被,又躺回沙发上,正想趁机补补眠,养养神,可房门又被请来开船的船长敲响了。 “霍先生!霍先生!大事不好了!” 霍聿倾一个翻身跨过沙发,趿着拖鞋快步过去打开门,一把捂住船长的嘴反手将门关上,将船长推开好远才低声问:“出什么大事了?我不是说了不能上来吗?什么事,快说!” 船长急忙道:“这天气变了啊,看着有八成像是很快有暴风雷雨的样子,我们必须找就近的岸边停下,再往前走会翻船的!” 船长开船经验丰厚,都说八成了,肯定就差不了,霍聿倾拧眉看了眼窗外的阴沉沉的天色,思忖着问:“附近也没有什么城镇之类的?” “有是有,但是大概还要两个小时,怕撑不了那么久,不远只有个小村子,我有个亲戚就住在那里,我们可以等雷雨过了再走……” “行,就这么办吧!”霍聿倾果断的打断船长,这条路线船长比他熟悉,而且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 船长的话果然没错,游轮才停岸,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伴着不时炸下的惊雷闪电,像是凶猛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要吞噬整个大地。 船长给霍聿倾撑着伞,霍聿倾背着南悦兮,往路边停着接他们的面包车走去,可这雷声太猛,本来还在沉睡的南悦兮对雷声敏感,猛地就惊醒了过来。 南悦兮是看不见东西的,睁开眼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不是雷声让她警惕的缘故,现在的她意识竟然比没有犯瘾的时候清醒了一些,感受得到头顶哗哗落在雨伞上的水滴,和紧贴着的男人脊背。 这一幕似曾相识,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条登向寺庙的阶梯,从她记事起,就没人有背过抱过她,那个人那次把她背起来,她的心里是感触良深的,柔软的一塌糊涂。 可惜,往事如烟,曾经的往事不容回首,再也回不去了,而且,背着她的这个人,她很明确不是旧时那个人。 当人失去视觉之后,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强烈,南悦兮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脊背的挺拔却精廋,还有比以往略浅的气息,失去女人刺鼻香水味的污染,透着本身的淡淡阳光气息。 霍聿倾,又是霍聿倾,为什么每当她被那个人伤得偏题鳞伤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总是霍聿倾? 她模模糊糊的记得,她在之前刚开始毒瘾发作的时候,无法自制的狂乱着,对着出手帮助她的霍聿倾乱咬乱咬…… 南悦兮尴尬,偏偏雷电又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她下意识的僵硬着身子,趴在男人后背上一动也不动,脑中翻来覆去都是父母去世那一晚的样子,还有孟老那一句要南家上下老小一起陪葬。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在脑海里浮浮沉沉,痛彻心扉的,心如死灰的,最后只剩下孟老举起镶金拐杖,狠狠砸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深刻的画面…… 雷声又一次炸开,南悦兮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背着她的霍聿倾发现了她在动作,发现了她隐约的颤抖,以为她又犯病了,柔声问:“悦兮丫头,你醒了?冷吗?” 霍聿倾说着,大掌就往上贴上她穿着他的宽松睡衣的后背,南悦兮愣了愣,很不自然的咳嗽道:“祸水,放我下去自己走吧,对了,我们这是去哪里?白燮城还没到吗?” 南悦兮还记得她一直想要去的目标就是白燮城,霍聿倾自然不会放她下去,道:“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到了再说吧,你很重……” 南悦兮:“……你可以放我下来。” “别闹了,扶着盲人在雨里走路,你当雨中漫步?现在也不是时候,最重要的是,你见过我这么帅的落汤鸡吗?”霍聿倾毫不留情的奚落,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不过也正因为霍聿倾的毒舌,南悦兮的尴尬才淡去,不过现在她却笑不出来,一来到遮蔽风雨的小楼里,就问霍聿倾,“白燮城什么时候才能到?” 霍聿倾拿着赶紧的帕子擦着她湿润的头发,无奈的在她头上揉了揉,“我见过你姐夫了,他来接你,我把他甩掉了。” 南悦兮:“……为什么?” 其实,南悦兮现在这副模样,也是不想到见盛良雍的,但她现在的目的很明确,她要找姐姐,不管什么方法只要速度快就可以,她想要报仇的心思很浓重,很急迫。 霍聿倾看着她瘦得巴掌大的小脸上,手指落在她苍白肌肤上的灰暗桃花眼,感受到她敏感的偏开头,又被他捏住下巴掰回来,“别动,医生在给你治病呢,小白眼狼!” 南悦兮垂了垂长长的睫毛,恹恹的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用治了,我现在只想回白燮城,等暴风雨停了,就送我回去好吗?” 霍聿倾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明明全身满心都是伤,脆弱得像是一碰就会碎的水晶娃娃,却为了一个念想强行撑着怎么都不肯倒下,一旦那个念头消失,她将灰飞烟灭。 这样的南悦兮让霍聿倾很担心,她一直念叨着想回去白燮城,只为了她在昏迷之前念念不忘的“血债血偿”?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金饵岛上面结了什么仇,她也什么都不肯给他说,包括眼睛的失明,甚至是毒品的来源。 南悦兮不想再提及金饵岛,任何人她都不想再提及,任何事也不想再提及,那里对她来说就是噩梦,被她封闭在黑暗里的噩梦,只有无法舍弃的仇恨,在黑暗里生根发芽的蔓延。 外面的雷雨还在继续,越来越凶猛,南悦兮被霍聿倾哄着喝了点热粥,这几天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这次也不例外,才吃进去几口就吐了出来,那种毒瘾发作的感觉又来了。 小碗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南悦兮双手抓着自己的头皮,纤细的手指每一根都在颤抖,苍白的手背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针眼,青筋都一根根的冒了出来。 要戒掉毒瘾是很艰难很漫长的过程,这需要她自己的努力,霍聿倾只能给她送上肉体上的支持,又伸出手臂要给她咬着,以减轻她的痛苦。 南悦兮一直拒绝着,可是霍聿倾也坚持着,不让她自己再虐待自己,再去咬她自己伤痕累累的唇瓣,扯她自己的长头发。 南悦兮倍感无力,随着毒瘾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的神智也会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难受痛苦到想一头撞死。 无法自控之下,正要张嘴咬下唇边的修长手臂,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暴力而野性,像头凶狠的兽。 第121章 对你嫂子尊重点 他们前脚才刚到这里,后脚就来了个不速之客,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原因,他们是被船长给出卖了。 霍聿倾又一次栽在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手里,从小到大似乎就没赢过,不由汗颜的抹鼻子,“厉行,你吃炸药了,火气这么大?别吓着了悦兮丫头……” 南悦兮的确是被吓到了,那一口终究没能咬下去,缩在霍聿倾禁锢着她的怀抱里,全身肌肉都在颤抖,一双无神的眼瞳流动着透明的液体,红得滴血的疼痛着。 这一幕,是言厉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即使在孟老那一拐杖落下去的时候,她也大睁着通红的眼睛不肯流下一滴的泪水,现在却躲在其他男人怀里痛哭流涕。 言厉行风尘仆仆的俊颜阴沉无比,健步如飞的跨过去一拳就将霍聿倾给打倒在地上,又沉着脸去拉南悦兮。 可南悦兮尽管被毒品折磨得意识涣散,却对霍聿倾出口的“厉行”两个字格外敏感,似乎感受到危险靠近,尖叫着不肯让男人碰到她,在狭小的房间里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跑。 可她毕竟眼睛看不见,脑子也被毒瘾发作给搅得一团浆糊,被撞得桌椅都翻了一地,最后还往桌子下面钻。 言厉行站在原地伸着手,并没有再去追逐仓惶的南悦兮,她就像是一只被猎人围捕的受伤小兽,还是一只失去了光明的小兽。 言厉行伸出的修长手指僵硬着,缓缓的蜷缩起来紧紧握成拳头,每一处骨节都在噼里啪啦的发出脆响,倏然转身一把将地上的霍聿倾抓起来,黑眸里巨浪翻涌,牙齿咬得面颊紧绷,“怎么回事?她的眼睛怎么回事?!” 霍聿倾被言厉行那一拳打得瘫在地上一起没起得来,言厉行就是个重色轻友的,丝毫不给他这个兄弟的面子,霍聿倾差点就被打得内伤,口吐鲜血了。 现在言厉行将他拽起来,他就笑了,取下被揍之后摇摇欲坠挂不稳的金丝眼镜,勾着绯唇似笑非笑,“你问我?她从金饵岛出来就是这幅鬼样子,我还正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折磨她了?听说,你们离婚了?” 言厉行:“……你说,她从金饵岛出来就是这样了?” 言厉行眯着眼,笔挺的优质西服称着他英俊深邃的五官,凌厉而威慑,无论什么时候都波澜不惊,包括现在。 霍聿倾一直都知道他的深沉,他的冷酷无情,他的野心勃勃,一直都劝着苏茉放弃,可苏茉傻,南悦兮更傻。 霍聿倾看了眼桌下蜷缩着,痛苦的抓扯着自己头发的南悦兮,淡淡一笑,“原来你并不知道,看来悦兮在金饵岛并没得到你的关注,或者,你是在故意折磨悦兮,给小纯报仇?没想到啊,你哄女人还真有一手,可怜悦兮丫头单纯无辜,什么都不知道的被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霍聿倾!”言厉行面无表情的揪着霍聿倾的衣领,硬生生的将他提着离开了地面,霍聿倾雪白无暇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 “厉行!你干什么!”这时,气喘吁吁终于追上来的荣美谣急忙跑过来,去扯言厉行青筋凸起的结实手臂,可男人铜墙铁壁根本纹丝不动,还是南悦兮突然的尖叫声才让他有所松懈。 “啊……”南悦兮在桌子下面低低的痛叫着,抱着桌脚使劲的撞着自己的脑袋,才被霍聿倾梳理好的头发又乱了满脸,眼泪鼻涕的黏糊着像个疯子。 荣美谣惊呆了,战战兢兢的指着南悦兮,“她,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荣美谣话还没说完,眼前黑影如疾风晃动,言厉行已经丢开霍聿倾疾步过去,伸手去将桌下几近疯癫的女人给拽出来,“兮儿!” 南悦兮现在根本不知道在叫着她抓着她的是谁,只知道对面前之物又抓又咬的,只是在前几次发作的时候对象是霍聿倾,现在却变成了言厉行。 言厉行也不是第一次被她咬了,但以前南悦兮纯属泄愤,咬着咬着还会心疼的松开,现在却只是在发疯,神经错乱的发疯,现在的南悦兮就是个疯子。 这样的状况,言厉行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被他强行抱出来的女人一边咬着他,一边还在他鲜血淋漓的手臂下颤抖的呜咽,“给我,给我……我受不了了,我……不,我不要,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南悦兮痛苦得生不如死,脑袋被她撞得血淋淋的,霍聿倾给她穿上的男式睡衣也被她硬生生的撕裂了好几道口子,纽扣掉了一地,春光难掩。 言厉行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痛苦模样,眼眶里逐渐弥漫出血一般的深浓色彩,一丝丝的缠绕,一点点的将她收紧在结实的胸膛。 “荣秘书!带聿倾出去!” 他下着命令,还处在震惊石化里的荣美谣呆滞的点了点头,挽住霍聿倾的胳膊,“霍少,我们先出去吧。” “小妖精,”霍聿倾看着身旁的丰韵美女,笑容温柔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我是医生,该出去的是言厉行才对,你应该很清楚,再让他们在一起,悦兮早晚没命,到时候你说盛良雍会怎么对付言厉行?” 荣美谣:“……” 荣美谣是聪慧的,霍聿倾这话的确很有道理,言厉行现在正在最关键的敏感时期,她也劝过了,可怎么劝得动一意孤行的男人? 也亏得他们今晚来了这一遭,南悦兮现在的状态不要太恐怖,她又是震撼又要迷茫,她真心没想到南悦兮会惨到这个地步,不应该啊…… “厉行,”霍聿倾走过去,揉着被言厉行给揍得闷痛的腰部肋骨,淡淡道:“你要是没有能力保护她,就放开她吧,难道你认为,以悦兮宁折不弯的性格,你们两个还会有将来吗?” 南悦兮现在说遭受的痛苦,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言厉行抿紧了略显苍白的薄唇,感受着女人又咬在皮肉上面的疼痛,这一点跟南悦兮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他抱紧了怀中抽搐的小女人,一字一句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霍聿倾,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南悦兮是我的女人!离不离婚都是!对你嫂子尊重点!” 一起长大的兄弟,又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对方的小心思,言厉行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也是最后的提醒,从刚才他冲进来给他那一拳,霍聿倾就知道触碰到了言厉行的底线。 这不是霍聿倾第一次挨言厉行揍,以前在部队里经常被死虐,但在生活里却一直没有与他动过手,这算是第一次,还是为了个女人。 霍聿倾揉着腰腹,摇头笑了笑,“行,算我多管闲事又帮了你女人,你就尽管折腾你女人吧,看看我这嫂子是不是九命猫妖!” 霍聿倾哼笑着戴上拿在手里的金丝眼镜,看了眼被言厉行紧紧抱着,只能看到凌乱长发和宽松裤腿下密密麻麻结痂疤痕的女人,敛眸转身离去。 荣美谣还站在后面,看着擦肩而过的霍聿倾,又看了看霍聿倾离开前看的最后一眼的方向,描绘得很精致的美艳眼眸里,有着错愕,也有着惊讶,还有黯然。 这世上的确没有什么天长地久,最脆弱的也的确是爱情,或许是情还未到深处,所以那根本就不叫做爱情…… …… 荣美谣离开的时候,带上了门,看着径直走到厨房去,问船长拿食材的霍聿倾,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过去。 霍聿倾似笑非笑的瞧着心虚的船长,其实不用船长解释,他也知道是言厉行的计策,那小子总是狡兔三窟,做什么都会想好无数种可能,让你在他的天罗地网之下逃无可逃。 为了南悦兮,他言厉行也算是机关算尽了,霍聿倾好笑的揉鼻子,挥手赶走船夫,“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悦兮丫头挑食,太浓太稀都合不了她的胃口。” 霍聿倾是熬粥,南悦兮现在也只能吃得下蔬菜粥,要不是他给她输了营养液,恐怕她那残破虚弱的身躯早就撑不下去倒下了。 人的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那么脆弱,稍不注意就消失了,偏偏有的人还那么不珍惜,把生命当成儿戏在玩! 霍聿倾绯唇勾勒的笑容颇有些嘲讽,还有些冷厉,让门外边的荣美谣脸色更差了几分,慢慢的抱着手臂倚着门框,问:“你喜欢上南悦兮了?” 霍聿倾没有回头,开火后给锅里加上水,轻笑道:“小妖精,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小茉莉也经常问我,难道我对你们就不好吗?还是见不得我对别的女人好?女人啊,占有欲太强,可不讨男人喜欢。” 荣美谣也笑了,缓缓的走进去,从后面伸手抱住男人精廋的腰腹,小脸贴在男人挺拔而颀长的后背,安静满足的闭上了眼。 “占有欲是个什么鬼?我从高中就跟你了,你可曾有为了我放弃你的大花园了?我要是个争风吃醋的,你还能这么逍遥快活的做你的花花公子?游戏人间?” 第122章 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荣美谣,霍聿倾,言厉行,苏茉,苏纯净,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一个小团体的青梅竹马。 除了小两岁的苏茉,他们几个都是一样的年纪,也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从幼儿园,小学到高中。 霍聿倾从来都是花花公子的存在,在荣美谣之前就有过不少女人,几乎是从情窦初开起,就会玩女人了。 不过他不吃窝边草,尽管荣美谣正是他所喜欢的那种美艳丰满大美女,而且和他走得很近,可就是太近了,太熟了不好下手。 谁知道,在高中毕业晚会那一夜,他们都喝了不少酒,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睡在了一起,然后就心照不宣,顺其自然的各自走着各自的生活轨道,当然,偶尔也会一起滚滚床单。 霍聿倾看着女人扣在他腰间的十指,大红色的指甲油,是很妖艳很性感勾人的颜色,这样的女人,风情万种妩媚销魂,正是他一惯的品味。 他薄唇勾着笑,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手,戏谑的道:“小妖精,你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是在给我求婚吗?” 荣美谣没好气的抽回自己的手,“谁跟你求婚了?我们什么关系?你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也恐怕也是她们中的其中一个吧!” “当然不是了,你是特别的,”霍聿倾回过身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是我的红颜知己,也是厉行的表姐,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姐姐看待。” “……你说什么?”荣美谣猛地抬头看向面前容颜倾国倾城的男人,可男人还是邪魅温柔的笑着,并没有丝毫愧疚或者心虚的表情。 反而,他还按着眼睛边框低头看她,“你这什么表情?你不要告诉我,你对我是认真的?小妖精,我们都是成年人,你要是真喜欢我的话,还能看着我换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一点也不吃醋,那还叫喜欢吗?” 荣美谣:“……” 荣美谣从小到大都是要强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感情也会输在要强这两个字上面。 就因为她从来不干涉他的私生活,就成了不在乎?不吃醋?不喜欢?不喜欢吗?她真的不喜欢他吗? 以前她或许还回答不出来,可是就在刚才,她看见他看着南悦兮的眼神,她那种即将失去他的感觉涌来时,她才突然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明白这么多年不谈情说爱的原因。 她再度伸出手,双臂如藤蔓一般缠绕着男人的脖颈,丰满的身躯紧贴着他,拉下他的脑袋,亲密的蹭着他绯红蛊惑的薄唇。 “床上的时候,你也把我当成姐姐的么?嗯?” 美丽风情的女人,温香软玉投怀送抱,这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诱惑,特别是需求正常,比正常人的需求更旺盛的花花公子。 然而,霍聿倾此刻却没心思,避开女人的索吻,微笑着柔声安抚道:“我在熬粥,小妖精,你确定还要继续跟我这个花花公子厮混下去?小妖精,不值得,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我值得更好的男人?”荣美谣松开霍聿倾,笑得无比讽刺,也无比艳丽,“那悦兮呢?你说厉行和悦兮在一起是害了悦兮,那你认为,你就是对悦兮而言更好的男人吗?” 荣美谣是高傲的,感觉受了屈辱的打击,就要反击,这么一反击,就将场面陷入了僵局,这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言厉行都没直说,却被荣美谣说了出来。 荣美谣说出来就后悔了,看着霍聿倾抿着薄唇沉默不言模样,正在纠结该怎么补救,却听霍聿倾“噗嗤”一声戏谑的嗤笑起来。 “小声点,小心里面的醋坛子打翻了,刚才揍我那一拳还疼着呢,小妖精,你是存心要借刀杀人的吧?” 荣美谣:“……” …… 房间里面,醋坛子的言厉行正抱着南悦兮一起坐在墙角,她一直都在疯疯癫癫的折腾,可这男人力量惊人,她根本逃不开他的钳制。 南悦兮已经戒毒三天了,每过一天都是煎熬,而且越是往后,越是痛苦,现在不但发疯,还出现了神经幻觉。 她现在的执念就是孟老,被言厉行给死死的压制住,就恍惚的好像是那一天被保镖按住的情景,她狠狠的推着抓着身边的男人,低叫道:“不要!不要打!不要打我的孩子!不要!不要……” 言厉行瞬间僵硬住,更紧的将她圈在怀里,任由她对他抓着咬着,低沉的声线略带颤音,“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兮儿……” “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是你杀了我爸爸妈妈,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南悦兮又突然尖叫起来,小手在黑暗里到处乱抓,男人敞开的西装里面的衬衣,都被她扯掉了纽扣,像是找到了对方的致命点,猛地掐住男人的脖颈。 言厉行捏住她青筋迸起的一双小手手腕,看着面前女人疯狂而狰狞的小脸,那一道没有经过特殊治疗的伤疤就像是一条细细的蜈蚣在爬行。 她现在的力气并不大,只是动作太疯狂,通红着一双泪水涟漪的眼眸像是要吃人一般,双手想要用力却被男人捏得只能算挠痒,手指软绵无力。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放开我!有种杀了我!杀了我啊!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一定杀了你!” 南悦兮现在满脸都是仇恨,却做着无谓的可笑挣扎,男人缓缓的用单手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扯过去按在稳健胸膛,换来的却是她顺口一嘴狠狠咬过去。 她现在咬人的动作越来越顺了,也是越来越狠了,言厉行按着她的后脑勺,幽邃深沉的黑眸里浸着冰冷而狠戾的肃杀,如浪翻涌…… 窗外暴雨倾盆,雷电轰鸣,久久未见平息,整整两个小时,折腾得天翻地覆的南悦兮终于精疲力竭,软绵绵的瘫倒了下去。 而从始至终一直抱着她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臂胸膛肩背都被咬得血肉模糊,脸上也被抓了一道,有型的短发也被她扯得乱七八糟。 他握着她冷凉的小手,一点点的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几根黑亮的短发从中飞落,中间的掌心被她自己反反复复的抓得鲜血淋淋。 他拿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又拿过霍聿倾放在里面的医疗急救药物,给她刚才折腾出来的新伤口消毒,上药,包扎,一圈圈的将白色纱布包扎好,细致温柔一如最初。 南悦兮本来是累得晕睡了过去,但不知道是不是窗外雷声太大的缘故,不到三分钟就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来就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 刚才她毒瘾发作的过程,她已经模糊不清了,石化了好几秒,才隐约回忆起来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怎么抱着她的样子,似乎,她还咬了他,现在满嘴都是血腥…… 南悦兮胃里一阵排山倒海的翻腾,压抑不住的干呕了一声,男人立刻问:“还想吐吗?” 她刚才已经吐了好几次了,没有吃什么东西,自然也没有什么可吐的,吐出的全是水,难受得差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现在她干呕了两声,并吐不出什么来,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空洞的睁着疲惫而无神的桃花眼,红红肿肿的,还在虚弱的喘着气。 男人也沉默了下去,继续专注个她处理伤口,南悦兮皱眉,小手下意识的缩了缩,缩不动,干脆放弃,死尸一般任由男人折腾。 “言厉行,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这样抱着我,我会告你性骚扰。”南悦兮声音沙哑,却很平淡的道。 言厉行挑了挑浓密的剑眉,看着她苍白小脸上死灰一般的脆弱,目光落在她失明的眼眸上,敛眸沉声道:“随意,别忘了取证,但你现在有能力去状告我吗?” 他还在教她该怎么对付他,是轻视她吗?南悦兮不由自嘲的勾唇,的确是应该被轻视,她太笨,一再的被他伤害,却也是一次又一次主动送上门,给了他伤害她的机会,与其说她是被虐,不如说是自虐。 她在黑暗里沉默,感受到男人粗粝的指腹带着清凉的药膏,轻轻抚摸上她被咬得破烂的嘴唇,她干涸的唇瓣裂开一条条小缝,细腻温润的柔嫩再也不复存在。 这么暧昧的举止,她却跟木偶一样没有丝毫的动作,连眼睫毛也没有颤动一下,像是他说触碰的,并不是她的身躯,如此冷漠,决绝。 言厉行深邃的眸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慢慢的搂紧怀中浸满了涔涔冷汗,湿漉漉的小脑袋,轻吻着她冰冷惨白的小脸,像是怕惊扰到她一般的蜻蜓点水。 南悦兮还是没有做出什么拒绝的反应,却明显的是被恶心到了,因为她下意识的捂住喉咙,她在嫌弃他,她就那么厌憎他,恶心他! 言厉行握紧了被她咬得血肉模糊,到现在还在滴血的手掌,紧抿的薄唇缓缓翕动,声线越发低沉暗哑,“兮儿,后悔了吗?跟我在一起,后悔了吗?” 第123章 他的阳光消失了 “不后悔,”南悦兮好不容易才止住翻涌的反胃,淡淡道:“不跌倒,又怎么会成长?爬起来就好了。” 看她说得这么风轻云淡,仿佛她说遭受的一切伤害都是那么不足挂齿,可是她在疯癫得失去意识的时候,却已经出卖了她的伤痛,她的恐惧。 言厉行抬起她冰冷的小下巴,看着她灰暗的双眸,再也看不穿她隐藏的情绪,哑声道:“是我的失误,不该把你交给莫森,是他给你下毒,弄瞎了你的眼睛,我不会放过他。”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南悦兮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推开了男人的手,冷淡道:“我们已经离婚,白纸黑字,我不希望再跟你有任何的牵扯,再说,我现在瞎了,也不能再做苏纯净的替身了吧?” “兮儿!”言厉行敛眉沉眸,低声道:“你就这么想我?” “没有,我根本没有想你。”南悦兮直白的坦言,让男人脸色像是蒙了一层灰,瞬间阴暗得滴墨。 而南悦兮还在继续,道:“言厉行,我都已经这样了,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吗?为什么,你到现在不肯放过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甘心?” 南悦兮语气很平静,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用冷淡的语气说出决绝的话语,没有什么,能比用死来威胁更加管用,更加伤心,她是被他逼得走上了绝路。 言厉行黑眸冷沉而灼灼,一眨不眨的看着怀中身如残絮,心如死灰的小女人,大掌在她不复鲜活的眉眼间徐徐徘徊,“兮儿,这就是你的决定?” 南悦兮:“……” 她没有说话,只是暗淡双眸毫无焦距的看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但平淡漠然的面无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言厉行倏然低笑了一声,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相接,却无法相融,他再也走不进她封闭的世界,她的眼里再也找不到明媚的生机。 她是照亮他阴暗世界里的第一缕朝阳,唤醒他内心沉睡的种子,严冬酷寒如春的复苏,可是现在,他的阳光消失了,被他亲手给毁灭了…… …… 言厉行当晚就离开了,当时雷雨还未停歇,一道道的雷电从夜幕里伴着暴雨降落,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在银光闪烁间如魔般戾气环绕。 南悦兮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听着那一阵阵的雷声里,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似乎压过了雷声,让她不受控制的窒息了两秒。 下意识的想咬唇,唇上的药膏薄荷气息却熏得她鼻尖发酸,似乎还能感受着男人粗粝指腹残余的温度,缓慢而温柔的力道…… 南悦兮躺在床上,双目呆滞的看着黑暗的方向,一直保持着男人将她抱在床上放好的姿态,耳边似乎还循环着男人离开时,贴着她耳畔低沉的声音…… “悦兮丫头,喝点粥吧,你最爱吃的樱桃粥,我喂你。” 霍聿倾在床边坐下,端着刚出炉的热粥,反复不断的劝着她进食,换着花样的做她喜欢吃的,费尽了心思。 南悦兮动了动缠着纱布的手指,强撑着坐起来,伸出手去,扯着疼痛的嘴角道:“祸水,给我自己吃吧,谢谢你帮助我。” 南悦兮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是很敏感的,她在拒绝他,霍聿倾搅拌着热粥的手指顿了顿,按着金丝眼镜扬眉而笑,“你自己吃能行吗?别逞强了,再摔破了碗,这里的主人该哭了。” “摔破你赔啊,堂堂霍少还差这几个钱?”南悦兮笑嘻嘻的摸索着接过碗,又摸索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里塞着,努力的下咽。 她想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不就是区区的毒品吗?她南悦兮这都克服不了,不是给英雄豪杰的爷爷抹黑吗? 看她这么努力的微笑,这么努力的喝粥,好似已经从沼泽里爬了起来,霍聿倾不由汗颜,也不知道刚才言厉行跟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祸水,我要多久才能戒掉这个东西?”吃完粥,南悦兮将空碗递给霍聿倾,随手就擦了擦湿润的嘴角。 霍聿倾扯出纸巾准备效劳的手势一顿,嗤笑着道:“看你的毅力,要是你毅力够好,或许就没有下一次了,要是不好,可能一辈子也……” “不可能!”南悦兮打断他,伸出手道:“祸水,手机借我一下,我给姐姐打电话。” 这段时间她被病痛和毒瘾折磨着,清醒的时间很少,现在虽然发作的时候越来越痛苦,但清醒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了,这也就是离戒除毒瘾的成功越来越近了。 她不想自己这个样子被姐姐看到,但现在她愿意直面这个问题了,霍聿倾却没有将手机给她,看着她问:“你所说的血债血偿是什么意思?悦兮丫头,你知道金饵岛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南悦兮手指无意识的揪着自己小腹位置的衣服,指关节泛青,语气却依然平淡,“是龙潭虎穴,是地狱,那又怎么样?”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金饵岛。”霍聿倾端着碗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密集的疾风骤雨,绯唇勾着冷笑,“其实金饵岛不过是个风景如画的海岛,因为孟老的存在,金饵岛才成为不容踏足的危险禁地……” 其实南悦兮是不了解金饵岛的,但好歹去了一趟,也看到过里面的精密防卫,这样的安保系统不止是富商可以形容的,盛良雍就是一个最佳的例子。 现在听霍聿倾一说,南悦兮这才知道,孟老所涉及的不止商界,还有政界,孟老的妻子是贵族血统,言厉行若是继承了孟家产业,同时,还会继承孟老的权利。 只是孟老商界隐形龙首的身份就足以让人杀得眼红,更何况还有权利的存在,也难怪言厉行也经不住诱惑,这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经不起的诱惑,这就叫做野心。 霍聿倾轻叹了口气,自嘲的道:“这些我也只是从美谣那旁敲侧击打听的,详细的内幕只有言厉行最清楚,可惜,厉行从来不给我提及金饵岛的只言片语。” “他只是不想把你牵连进去。”南悦兮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微微一愣,补救似的又道:“金饵岛那种地方血腥又黑暗,如果为了权利要牺牲那么多,我宁愿不要,你说呢?” 霍聿倾笑了,大掌落在她头顶上,“是,人生要是连最基本的七情六欲都没了,那活着还不如死了,短短数十载,我们要及时行乐……” “祸水!我都说多少次了,不要把我当成你家宠物!”南悦兮抓狂的摔开男人捣乱的手,但还是不忘伸手要东西,“手机呢?” 霍聿倾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唇角抽了抽,还是掏出了手机按起来,“说吧,号码。” 他已经提醒过她了,该怎么做看她自己,虽然他并不知道她要“血债血偿”的对象是谁,为什么血债血偿…… …… 金饵岛,离孟老的寿辰越来越近,明天,孟老就要将孟家产业交付给言厉行,他的孙女婿,同时,也是言厉行和苏纯净正式登记结婚的吉时。 这吉时是谢管家提出来的,本来孟老要言厉行和苏纯净及早登记的,但孟老迷信,年纪大了更相信这些了。 言厉行回去后一直在忙着,几天下来连苏纯净也没见到他,终于压抑不住思念,苏纯净让荣美谣推着来到了言厉行的办公室。 言厉行这段时间很忙,忙着孟老的寿宴,忙着继承的事务,孟老现在几乎把所有的事务都一步步的交给言厉行打理了,就差实权了。 言厉行也很认真,之前因为孟老的警惕,一直都没有让言厉行接触这么政务,现在言厉行上手的速度很快,也的确是很有这一面的才能。 孟老对言厉行很满意,就等着退隐做太上皇好好养病了,还安慰自己的宝贝孙女,儿女情长是小事,不能因为小事坏了大事,还让苏纯净要懂得男人的事业心。 苏纯净在孟老那出来就来了言厉行这里,一路上脸色都有些不好,身后的荣美谣也脸色不好,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心不在焉的。 苏纯净小手攥着膝盖上的裙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问:“美谣,那天你跟厉行哥哥出去,找着悦兮了吗?” 荣美谣愣了愣,干笑道:“小纯啊,是不是好事将近的女人都喜欢胡思乱想呢?厉行出去是办正事的,这还是孟老交代的,你怎么会将悦兮联系起来?再说,悦兮不是还没找着吗?也不知道藏在金饵岛的哪里,真是比蚂蚁还能藏!” 苏纯净沉默了两秒,笑了,“金饵岛并不大,而且耳目众多,要想藏一个人并不容易,你看萍姨,不是也被我们给找到了吗?” 荣美谣愕然的看了眼苏纯净顺滑长发的头脑,抿了抿饱满的唇,扬起微笑道:“小姨是你找到的啊,要不是你帮忙,孟老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厉行见到小姨。” “爷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不是因为我,是因为爷爷欣赏厉行。”苏纯净笑得有几分羞涩,握住荣美谣的手关怀的问道:“美谣,你跟聿倾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聿倾常常花天酒地,你也不怕他迷上了其他的女孩?” 这一句正好戳中了荣美谣的痛处,但她只是笑笑,“他要是迷上了其他的女孩,只能证明他有眼无珠,我已经这个岁数了,早就看淡了,感情这种事,没必要强求。” “是啊。”苏纯净伸手接过飘落下来的一片凤凰花瓣,白裙红花,美眸流转,有种让人静谧而惊艳的美,“感情这种事,没必要强求,希望厉行也能够明白。” 荣美谣:“……” 第124章 我的心始终如初 豪华宽敞的办公室,由四面纯钢化玻璃的透明建筑,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却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苏纯净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言厉行正在召开一个视频会议,几个孟老手下自视甚高的元老,此刻却毕恭毕敬的在画面的另一头聆听训导。 言厉行长腿交错的倚坐着漆黑沉水木的办公桌,黑色的衬衣敞开两粒纽扣,衣袖半卷,线条流淌的紧实小臂像是有着力量在延伸,白皙修长的手指端着半杯红酒轻晃,似乎连液体都荡漾着性感的诱惑。 这个男人是俊美得过分的,即使不动不言已经足以让万千少女为之痴迷,身为众所周知的言太太,他的另一半,苏纯净的眉眼里不由染上一分骄傲,一分娇羞。 “厉行,”她在荣美谣的推动下进去灯光明亮的中心,对着大屏幕里的元老们礼貌温柔的微笑点头,“叔叔伯伯们好。” 苏纯净是孟老唯一的亲人了,孟老的宝贝孙女,就是金饵岛上的公主,是孟家的公主,元老们自然殷勤无比。 苏纯净却并没有心情跟他们寒暄,因为言厉行已经搁下酒杯走到外面的露台抽烟了,荣美谣也跟着过去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苏纯净敷衍的跟元老们告完别,自己推着轮椅过去。 他们谈论的是孟家的管理问题,很公式化的语气,苏纯净也很乖巧懂事的没有打断他们,拿着剪子给外面的火红色玫瑰花盆栽修建着枝叶。 荣美谣说完,就很识时务的告退了,还不忘挥手调侃,“总裁,工作重要,但也不要冷落了新婚娇妻,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放心,我会守好门的!” 荣美谣冲着苏纯净意味深长的眨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离去,惹得苏纯净的小脸羞得比玫瑰花还红,娇嗔的抱怨道:“美谣现在是越来越坏了,一定是聿倾教坏的!” 言厉行轻轻的弹着烟灰,含在薄唇间才缓缓的低声道:“这几天我比较忙,想去哪里让荣秘书陪着你。” “我知道,我又不是黏人的女人。”苏纯净笑着抬头看他,桃花眼秀丽而温柔,“厉行,我这段时间去陪萍姨了,她身子有些不利爽,我本来想叫莫森医生给萍姨看看,可却听说莫森医生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就跟悦兮的情况一样……” 苏纯净一边说,一边看着言厉行被烟雾弥漫后的高冷俊颜,幽邃黑眸里满是睿智深沉,波澜不惊,微微眯着睨向苏纯净,“是么?金饵岛不止莫森一个医生,先找其他的医生吧。” 苏纯净轻轻的“嗯”了一声,眼神却停留在男人的手指上没有收回来,犹豫了一会儿,就在男人碾灭香烟又要进去工作的时候,突然拉住他的手,摸着他光秃秃的无名指。 “厉行,即便你跟我结婚只是想救出萍姨,只是做做样子,可是你连戒指也不戴,爷爷看到可不好交代,是嫌弃我挑选的戒指不好看吗?” 苏纯净松开男人的手,抚摸着自己无名指上那一枚黑金钻戒,很名贵很别致,她照着男人的喜好挑选,没想到他似乎并不喜欢。 她跟他结婚,是她提出的建议,萍姨已经折磨了自己十多年,她比谁都明白他内心的煎熬和急迫,所以主动提出了这个最快最有效的建议。 当时男人是拒绝的,她真的没想到他会拒绝,但她也知道他的本性,他看似无情,却是最为重情之人,他娶了南悦兮,南悦兮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不忍辜负也实属常情。 她理解他,所以包容宽恕他,可是她现在却突然觉得,他对南悦兮的感情并非她所想的那么肤浅,可是南悦兮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打得流产。 苏纯净自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亲近言厉行,最了解言厉行的一个,现在,她也迷茫了,只因为南悦兮这个变数的出现…… 言厉行倏地勾唇,单手撑着轮椅扶手,低头看她,“小纯,你跟我演这场戏,是在欺骗你爷爷,知道吗?” “嗯,为了早日让萍姨脱离苦海,我自愿的。”苏纯净点头,尽管微笑依旧,眸中却有些黯然,再度握住男人的大手,道:“离开九年是我不对,你认为我死了,喜欢上了悦兮,我认命,可是厉行,你已经跟悦兮离婚了,现在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期待着和你再续前缘,厉行,我的心始终如初……” 惯来心高气傲的苏纯净,第一次对言厉行吐露衷肠,一张秀丽的小脸贴下去挨着男人的大掌,很温顺很亲密。 言厉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长睫煽动的桃花眼,温柔的,冷淡的,忧郁的,寻不到一丝他所熟悉的明媚色彩。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拂过她扑渲在手边柔顺的发,幽邃黑眸却落在怒放的香水玫瑰上,低声道:“傻女孩。” 苏纯净笑,抱着男人的手臂温声柔软的道:“你也傻,喜欢上的人跟我有三分相似,我甚至怀疑,悦兮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妹妹,可惜,我没有妹妹,要是爸爸还在……” 苏纯净难受的闭上了眼,她的父亲也是她心上的一块伤疤,当年她的父亲为了另一个女人离开金饵岛,她的母亲也带着路也不会走的她踏上了寻找父亲的道路。 可是,母亲似乎一直没有找到父亲,最后郁郁而终,临死之前也没有回去金饵岛,将她托付给了苏家,连苏茉也不知道,苏纯净这个苏家大小姐,一直以来都只是个义女。 苏纯净的童年其实也是挺可怜的,从她懂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苏家的孩子,要不是孟老找到了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神秘强大的身份背景。 后来回来金饵岛,苏纯净从多嘴被枪杀的佣人口中才知道,要不是孟老得了隐疾不能生育,恐怕也不会让人去把她接回来,所以苏纯净一直抗拒回来金饵岛…… …… 金饵岛,孟老的寿辰就在今夜,傍晚的夕阳被灿烂的火烧云蔓延了半边天际,跟蔚蓝泛黑的大海尽头相映相辉,美轮美奂。 金饵岛是很美丽的,以前就是一个风景区,被孟老整个岛买了下来,成为了孟老的老巢,占岛为王般的城堡。 孟老的生日,不但全岛屿的人都普天同庆,金饵岛也派了飞机出去迎接贵宾,金饵岛外面的贵宾,商界政界来了不少的大人物。 这是个辉煌的日子,苏纯净也穿上了美丽的银白色长裙子,公主似的在头上戴着花环,娇美艳丽得让人惊艳。 苏纯净就是个郁郁寡淡的女人,稍微打打扮扮出来的姿色却已经能冠压群芳,让房间里盯着她看的苏茉眼眸里迸发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苏纯净看着镜子里面苏茉的表情,抿了抿抹着粉嫩樱花色唇膏的嘴唇,微笑道:“小茉,辛苦你了,谢谢你能替我和厉行代孕,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你休想!这孩子是我的!他是我的!厉行哥哥也是我的!”苏茉在床边握紧了手指,想要站起来,却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压住肩膀,动弹不得。 苏茉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对劲,从小就性格扭曲,一直在隐忍着,压制着,一旦爆发就是摧枯拉朽的,现在已经游走在神经病的边缘摇摇欲坠了。 苏纯净轻叹了口气,蹙着娥眉忧伤的道:“小茉,你忘了吗?是你给厉行说要为了代孕,厉行才给了你这个孩子,现在为什么要反悔呢?小茉,从小到大,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都没有告诉过爸爸,你就那么讨厌我,就因为厉行喜欢的人是我吗?” 苏纯净拿着镶钻的小梳子梳着头发,在璀璨的灯光下面,高贵得像只湖畔的白天鹅,这样的高贵美丽让苏茉嫉妒成狂,咆哮道:“苏纯净你少装好人!要不是你装无辜装可怜装好人!我会每次都被爸爸打吗?爸爸凭什么那么喜欢你!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女儿!我才是!你一定是勾引了爸爸!苏纯净你好心机,那么小就会勾引人……” “啪”的一声,苏纯净手里的梳子横空砸向了苏茉,水晶梳子在地上碎裂成碎片,苏茉的脑门上也迅速的流出了鲜血。 苏茉呆了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管是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苏纯净突然而来的暴力,苏纯净并不是单纯的小绵羊,她一直都是伪装绵羊的大灰狼! “手滑了。”苏纯净看着地上碎裂的梳子,可惜的叹了口气,“这还是九年前爷爷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最喜欢的一把梳子,你去告诉言少爷,小茉发疯了,想杀我。” 苏茉对身后的女佣说着话,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当着苏茉的面就在自己脖颈上轻轻划了一下,鲜血瞬间就汨汨流下,并不比苏茉的伤口轻。 女佣是苏茉身边时常伺候的心腹,见到苏纯净的举动还是被吓了一跳,对苏纯净点了点头,急忙跑出去找言厉行汇报了。 苏茉瞪大了美眸,不可置信的盯着苏纯净,“你,你想诬陷我!” 第125章 用你的眼睛和容貌来换 苏纯净是很会伪装的,苏茉一再的对她使阴招,现在想起来,不过是在苏纯净的面前班门弄斧,怪不得每次自己都是悲剧收尾。 以前,苏茉曾以为是苏父偏心,因为她只是个私生女,现在她才明白,其实只不过是她技不如人,她使用过的阴招,被苏纯净一股脑的全都招呼了回去,十倍,百倍…… “苏纯净!厉行哥哥不会相信你的!厉行哥哥没那么好糊弄!”苏茉双眸已经呈现出了恐惧的神色,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苏纯净就笑了,推着轮椅过去她面前,挂着温柔而恬静的一张脸,“你说得对,厉行没那么好糊弄,可你为什么要杀我呢?就因为我今天要正式嫁给厉行了吗?小茉,厉行是我的,你肚子里的孩子,该叫我为……妈妈。” 苏纯净咬着娇艳粉嫩的嘴唇,惋惜而疼惜的看着苏茉,而桃花眼中却是明显的笑,讥讽的笑,嘲弄的笑,得意地笑。 苏茉眼里火光燃烧,情绪失常的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苏纯净,奈何被保镖给按着,就跟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动物似的悲哀又可怜。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苏纯净眸光一闪,对着保镖使了个眼色,处于情绪失控的苏茉顿时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扑出去就将苏纯净从轮椅上压倒在地上,要去掐苏纯净的脖子。 苏纯净“啊”的惨叫了一声,背部下面就是刚才被摔碎的水晶梳子,疼得她铺上精致粉底的妆容都更雪白了。 而苏茉还在往她脖子上的伤口上抓着,奈何还没抓下去,就被健步过来的言厉行一把扯起来摔在地上,又将苏纯净给如珠如宝的抱了起来。 苏茉怀着孩子,而且才两个月,真是危险期,被摔得蜷缩在地上痛得哭了,“好疼……厉行哥哥,我好疼,救救我们的孩子……” 言厉行抱着脖颈流血染红了白裙子的苏茉,正大步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猛地停下来,回头对苏纯净的两个保镖道:“玩忽职守就算了,找医生这种事,还要我来教你们吗?” 刚才苏纯净被苏茉推在地上,两个保镖都无动于衷,还要远一些的言厉行出手,言厉行怀里的苏纯净僵硬了短暂一秒,虚弱的道:“是我让他们不准动手的,小茉是我妹妹……” “苏纯净!我才不是你妹妹!”苏茉恨得咬牙切齿,望着言厉行脚边爬,抱着他的腿哭泣道:“厉行哥哥你不要相信她!是她先打我的,你看我的额头,就是她打我的,是她打我!苏纯净诬陷我!她……” “说完了吗?”言厉行不冷不热的打断苏茉,对那两个保镖道:“还不送她去看医生?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出了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在这些人眼里,苏茉就只是个代孕,他们可以任意的践踏苏茉,但苏茉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他们未来的少主。 孟老是很在意苏茉肚子里的孩子的,他自己本来就不能再生育,而苏纯净也不能身孕,这是他的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言厉行身上。 孟老想要在他有生之年里,看到言厉行的后代出现,言厉行有了后代,言厉行和苏纯净就有了孩子,也就等于苏纯净有了孩子,那样他就可以放心的离去了。 提到孟老,保镖们这才幡然醒悟,急忙抬起还在不依不饶哭着冤枉的苏茉送走了,而相对于苏茉毫无理智的大吵大闹,苏纯净则安静柔弱的蜷缩着,瑟瑟颤抖。 “厉行……”她攀附着男人结实的肩背,苍白微笑道:“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不要惊动了爷爷,我好不容易才盼来了今天,我不想失去,只是可惜了这身礼服,还有爷爷送我的梳子……” 苏纯净满脸都是如秋雾弥漫的哀伤,言下之意很明显,她这么期盼着今晚这一刻,又怎么会自己亲手给破坏了呢?只有苏茉才会有这样的心思,只有苏茉才有动机。 苏纯净的脑力是超强精密的,在言厉行这样的男人面前玩花样,没有两分本事哪里能登台献丑,她可是从小就跟言厉行一起长大,揣摩了他好多年。 从孟老告诉她,言厉行就是他挑中的继承人,这个男人会是她的丈夫开始,她就一直在费尽心思的将言厉行掌控在手掌心。 苏茉从来都对她使着小辫子,苏纯净一次也没有声张过的隐忍着,因为她知道旁观者清,苏父知道,言厉行知道就够了,这样才能体现出她的善良。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完美的将一切祸端牵引到苏茉身上,言厉行看着怀中楚楚可怜,还在喃喃轻语的担忧着苏茉身体的苏纯净,薄唇微不可闻的勾起。 …… 夜色霓虹,第一颗星缓缓的爬上天际,一辆豪华直升机从空中盘旋落下,螺旋带起的强风使得静谧海面水浪翻涌,波澜壮阔。 前来的宾客都有专人接送,直升机一落下,就有金饵岛元老级人物前去,从直升机下来的人踩着一双十五公分的名贵高跟鞋,藏蓝色的职业套装,利落的短发,墨镜下是玫红色幽冷的唇。 元老不认识眼前这人,立刻吩咐带来的保镖将这辆直升机团团围住,一把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那高挑的女人伸手揭开墨镜,对身后道:“史密斯先生,这里似乎并不欢迎我啊?” 史密斯先生是一个头发半白的微胖老男人,还有一把白色大胡子,真是曾经在邺城医院里跟言厉行谈生意的那位大佬,也是孟老的合作伙伴。 史密斯被保镖搀扶着下来,元老一见到他,立刻就让保镖撤离,殷勤的上前跟史密斯打招呼,“原来是你史密斯先生,得罪得罪,不知这位是……” 史密斯年过六旬,身体也不好,一直由保镖搀扶着,指着那位美丽高挑的女人介绍道:“是我邀请她来的,这位是我生意上的合伙人,NAN集团总裁,南蒹霞。” NAN集团闻名全球,不止是因为NAN珠宝做得优秀,更是因为NAN集团背后的男人,背后的盛世集团。 圈内财阀都知道,NAN集团的总裁嫁了个了不起的男人,要不是靠着盛世集团,NAN珠宝根本无法再起死回生的重新崭露头角,更别说现在还在商界前沿立足了。 虽然这次孟老并未邀请盛世集团,也没有邀请NAN集团,但史密斯跟孟老交情不浅,元老也不好拂了史密斯的面子,只当做史密斯带了一个家属。 南蒹霞也真是利用了这个因素,高冷总裁范十足的睥睨着这些人,伸手到直升机那边,道:“兮儿,下来。” 南悦兮在金饵岛被虐待的事,孟老并未对外宣传,元老级别的人物自然不会认识南悦兮,所以,当南悦兮在南蒹霞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来,站在南蒹霞身边的时候,那位元老也只是惋惜了一番。 穿着黑色平底马靴和黑色紧身牛仔裤,上装则是黑色风衣的高挑窈窕女人,波浪长发在身后飘摇,无处不散发着青春和妖娆。 奈何她戴着墨镜,走起路来像是个瞎子,右脸颊上有一条不小的深褐色疤痕,在苍白如雪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可惜了这样一位拥有绝佳身材的美……丑女,对,这样一道疤痕,这样一双眼睛,可惜了,可惜…… 南悦兮再度来到金饵岛,短短七天,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在这七天里经历了别人或许一辈子也没法体验的生活,也像是活过了一辈子那么心态苍老。 南蒹霞扶着她,嘴唇微微的发出极低的声音,“不要勉强,不行就回飞机上呆着!” 南悦兮摇头,“姐姐,如果孟老真的是我们的杀父杀母仇人,没亲眼看到他付出代价,我不甘心。” 南蒹霞捏了捏她的手指,半是责怪半是惭愧的道:“让你先斩后奏的跟言厉行结婚?他也真是有心了,挖了那么多的坑等着你往下跳!当我南家的人好欺负不成!” 南悦兮抿着苍白的唇,低着嗓音淡淡道:“可要不是我跳下了这个坑,又怎么会知道爸爸妈妈的死,其实是另有隐情的呢?” 南蒹霞唇角一抽,严肃教训道:“都成什么样子了!还嘴硬!要是这个消息需要用你的眼睛和容貌来换,那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有什么颜面再见地下的爸爸妈妈和爷爷!” 南悦兮:“……” 南蒹霞太强势,NAN珠宝被她一肩扛了下来,南悦兮什么负担的没有,也算是被南蒹霞给变相的宠成了温室里无忧无虑的花朵。 看到如今身心俱损的妹妹,南蒹霞自责的轻叹了口气,放缓声线道:“吃一堑长一智,你也不小了,要懂得吸取教训换做成长的履历,你的眼睛和容貌,那霍少也打着包票的说了必定会给你治好,我看霍少对你还算有心。” 南悦兮:“……” 霍聿倾也是个口蜜腹剑的,连高冷孤僻的姐姐也为他说起了好话,南悦兮就呵呵哒,内心却默默的汗颜。 惯来能把牛都吹上天的祸水,他王婆卖瓜的话也能信?好在姐姐还不知道她戒毒的这件事…… 第126章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 孟老的生日宴会地点在偌大的会客厅举行,金饵岛最高楼层的那栋大楼,此刻每一层都灯火辉煌,远远看去就像富丽堂皇的宫殿。 前来的宾客汇聚在纯钢化玻璃的空间里,孟老这样的人物,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到金饵岛参加生日宴的,所以宾客精而简,却并不冷清。 达官显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商界政界的大人物非华丽二字足以形容,举手投足都彰显了非凡的气质。 孟老也穿上了笔挺的深灰色中山服,坐在中间接受着宾客的问候,头发灰白的老人看起来很开心,一直在笑。 史密斯先生也要去给孟老问候,南蒹霞主动道:“史密斯先生,请自便,感谢你带我和妹妹来增长见识。” 史密斯无奈的点了点头,说什么带合作伙伴来参加宴会,其实都只是他的说词,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夫人喜欢珠宝,收了南蒹霞送的礼物,他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 不过……史密斯又看了眼南蒹霞身后的南悦兮,还有一脸的迷惑,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姑娘,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南悦兮看不到史密斯,却能敏感的察觉史密斯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由又将头发散开一些来遮住大半张脸,毕竟她曾经在这里做过逃犯。 南蒹霞发现她的不自然,侧身挡住她,低声道:“你就在外面等着,对了,言厉行怎么不在?” 这场宴会是言厉行一手筹备的,孟老要将家主的位置传给言厉行,可言厉行和苏纯净都不在,这让孟老也不高兴了,问谢管家,“老谢,领个证要这么久?” 孟老要传位也是有条件的,言厉行和苏纯净的结婚证件必须摆在他面前,领证选了吉时,现在也该回来了吧? 谢管家恭敬道:“老爷,我派人去催。” 孟老挥手让他去办,又跟前来的史密斯说了几句,史密斯站起身离开的时候,一张相片突然从史密斯的西装口袋里掉了下来。 史密斯愣了一下,诧异的捡起那张照片来,上面的两个中国年轻男女的合照,他一个都不认识,却让边上的孟老脸色猛地一变,沉声问:“史密斯,你这照片是怎么回事?” 史密斯也很迷惑,“我也很奇怪,这照片怎么在我口袋里?我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你不认识吗?”孟老天性多疑,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一把夺过史密斯手里的照片,布满皱褶的老眼里迸发出杀气,“南战桀的儿子儿媳!跟你是什么关系?” 史密斯是真的无辜,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西装口袋里有一张这种照片,但孟老的神情看起来很不好,史密斯跟他多年交情,也不由战战兢兢的解释清白。 可孟老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枭雄,让人带史密斯到后面的房间要在详细追问,南蒹霞混在人群里,看着被保镖们“请”走的史密斯,和拄着镶金拐杖的孟老,眯了眯冷艳美眸。 孟老这个老头,她并没有丝毫的印象,没想到见到她特意放在史密斯口袋里的照片后,反应这么大,连史密斯都受到了牵连。 她看了眼坐在外面的阴暗角落喝着香槟的南悦兮,摸出手机来按着什么,而外面的南悦兮也听得聚精会神,被长发遮掩的耳朵里塞着枚袖珍监听器。 然后,她通过监听器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中年女人愤怒而沙哑的声音,“孟广义!我是不会让厉行替你为虎作伥的!你就是个魔鬼!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那女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有什么在地上稀里哗啦的碎裂,紧接着是史密斯惊讶的声音,“这,这是……” “你不用管她是谁!”孟老打断史密斯,对身边保镖道:“让莫森医生带点镇定剂过来。” “孟老,莫森医生外出还没回来……” “嗯?莫森什么时候出去了?去叫莫森的那个学生过来!快去!”孟老似乎挺焦急的,还没吩咐完,那个女人又叫了起来。 “孟广义!你这个畜生!你毁我清白!还用药物控制我!囚禁我!你就是畜生!魔鬼!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那女人疯疯癫癫的狂怒语气,让南悦兮不由心尖打颤,药物,莫森,又是一个跟自己遭遇过同样摧残的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比她更惨,目前还被孟老囚禁着,也不知道被囚禁了多久,她刚才似乎说了……厉行? 南悦兮疑惑的皱眉,将监听器更紧的按了一下,企图听得更加清楚,可下一刻有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吓得南悦兮急忙端起酒杯,装作厌烦的模样冷道:“走开点!我男人马上就回来了!他是暴力狂大醋缸,小心他揍你!” “是吗?你还有男人?”熟悉的男人声线,如同大提琴一般优雅而雍容,温柔得好像陈年酒酿似的香浓醉人。 这种温柔是剧毒,也是噩梦,南悦兮不由想要跳起来,却被男人按住,附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兮儿,你一站起来就会暴露,安静点。” 南悦兮:“……” “兮儿,为什么有事只找你姐姐,不找我?不想见到我吗?兮儿,你这样让盛哥哥很伤心。”男人说着说着,惩罚性的,隔着她披散的卷发在她耳垂上轻咬了一下。 南悦兮全身都跟过电了一般麻木又僵硬,别开头却不肯回头,咬牙低声道:“姐夫!不要让我讨厌你好吗?” 盛良雍现在是贴着她站立的,之前她的注意力都在听觉上,现在终于嗅到了男人身上优雅而清雅的名贵淡香。 他离她那么近,终于的距离在这个环境下,让南悦兮大脑一圈圈的疼痛着,就在磨着牙忍不住想要站起来离开的时候,有人在客客气气的叫他。 “盛先生?真的是盛先生!稀客稀客!孟老发帖的时候还说,盛先生贵人恐无暇分身,要是知道盛先生亲自前来祝寿,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是谢管家的声音,可南悦兮并没见过谢管家,只感受到男人缓缓的离开她,沉稳优雅的脚步声徐徐远去,她终于苍白着小脸吐出一口压抑的浊气。 她早该想到,这样的场合怎么少得了盛良雍?而她的姐姐为什么不找姐夫帮忙,而是要费心找上史密斯呢? 不过看史密斯现在的处境,她又有些恍惚的明白了,应该是姐姐担心姐夫,不舍得让姐夫涉险,好让人羡慕。 南悦兮握紧了纤细的手指,又继续按上松开的监听器,还是知道以正事为重,可惜,她听到的却是一片窒息的空白,信号被中断了? 南悦兮愣了愣,又往里面塞了塞,可还是没声音,倒是几秒之后,似乎有枪声传来,大厅里面瞬间一团混乱。 “孟老遇刺了!孟老被史密斯枪杀了!抓住史密斯!跟史密斯有关系的一个不能放过!” 有人在大声的吼着,南悦兮目瞪口呆了好几秒,孟老就这样被枪杀了?那孟老死了吗?她还没亲手报仇…… 南悦兮乱七八糟的想着,奈何双目失明,看不到场面有多混乱,宾客们都在往外跑,保镖们也在围捕余党。 南悦兮这个位置比较偏僻,很多人都下意识的朝着偏僻冷清的地方跑,大群的人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她听到声音往边上靠了靠想让开,可还是被拥挤过来的人群踩到了脚。 “挡什么路!瞎子吗?走开点!”踩了她脚的人还举起拳头来,怒不可遏的想要揍人,南悦兮拧着眉循着声音准备反击,可传来的却是那人被一脚踹飞的惨叫声。 南悦兮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就被一条结实有力的长臂束缚过去,将她从栏杆里面硬生生的给捞了过去,男人纯澈清冽的气息排山倒海的将她包围。 “怎么又来了?不怕死吗?还是不相信我会替你报仇?还是……想我?” 男人声音低沉磁性,虽然心跳似乎比平时快了些,语速也带着剧烈运动后细微的喘息,但还是那么性感迷人。 这一刻,南悦兮恨死了自己的目不能视,两次了,之前是盛良雍,现在又换成了言厉行,她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瞎子有特殊的气息,所以他们都能一眼瞄中她,幸亏没被孟老看到! 南悦兮分不清自己是该庆幸还是郁闷,但这样被男人抱着她浑身不自在,冷声道:“放开我!还是你想抓我给孟老陪葬?” 男人一步未停的将她抱到安全的地方,这才松开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亲了一口,“不必故意说这些气话来激怒我,你忘了我给你说过什么了?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南悦兮沉默了两秒,忍不住笑了,“你别告诉我,我们的离婚协议书是假的,你只是在演戏。” “现在才知道?智商进步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一如往常的宠溺,低声道:“乖乖在这里不要乱跑,涂山守着你,等我处理完事情就来接你,兮儿,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了……” 第127章 最多算个前妻 孟老遇刺,金饵岛全岛封锁,尽管史密斯带来的人并不多,很快就全都控制了起来,但其余所有的宾客都不能擅自离开。 南蒹霞也差点被抓了起来,幸而盛良雍也在现场,被盛良雍英雄救美的拉到身边,对沉步从外面进来的言厉行勾唇微笑,“言总,我们曾经是连襟关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言厉行单手插在黑色长裤的裤兜里,转眸看了盛良雍一眼,深邃幽冷的狭长黑眸里似笑非笑,“当然,但我必须要声明一点,我们不是曾经是连襟,现在还是,包括将来。” 盛良雍挑眉看向他,湛蓝的眸微微的眯起,唇畔笑容越发温和,“哦?据我所知,你现在是孟老的孙女婿,即将接任孟家势力。” 言厉行看了眼暗门的方向,冷道:“谣言不可信,盛总这样的人,也相信这些吗?谢管家,招待好客人!” 言厉行吩咐正殷勤跟着盛良雍的谢管家,谢管家似乎对孟老会遇刺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对言厉行点头鞠躬的倒是很恭敬。 盛良雍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由浅淡的薄唇一勾,低声隐晦的道:“卖主求荣,你老也是人才。” 谢管家笑容不变,“盛总过奖,我也只是混个活路,人都是怕死的。” “你跟着你们孟老几十年,就不是活路,是死路?”盛良雍问。 谢管家像是早就料到这个问题,对答如流道:“孟老年事已高,孟家油尽灯枯,需要的是新鲜血液,这也是孟老的心愿,盛总不要再猜度言总的孝心了,请坐,盛太太脸色不太好,盛总还是陪令夫人说说话压压惊吧。” 谢管家不愧是孟老身边的老人,得心应手的应付着给盛良雍,盛良雍唇角堆积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搂着南蒹霞的纤腰坐在沙发上,亲手给她倒了杯红酒,“不用忧心,孟老今夜必死无疑,你父母的大仇已报。” “……”南蒹霞抬眸,看了眼身边钻石般闪耀的优秀男人,她的老公,慢慢的依偎过去,靠在男人清雅淡香的胸膛,闭上眼轻声道:“谢谢你能来,见到兮儿了吧?” 盛良雍看向玻璃大厅的外面,本来躁动的场面已经被镇压了下来,宾客们被保镖守着井然有序的坐着,就跟平时参加宴会没区别,可却没再看到角落那边躲着的南悦兮。 她以为她穿个黑色的风衣,藏身在阴暗处就没人能发现她?盛良雍起身,无视谢管家的提醒往外走,“你最好闭嘴,我的小公主要是不见了,我看言总能不能保住你的活路!” 谢管家:“……” 南蒹霞端着盛良雍给她红酒,看着盛良雍在璀璨灯光下挺拔高大的背影,摇晃了一下红酒杯,一口未喝的放回了桌上,她从小到大都不喜欢饮酒…… 另一边,言厉行在控制大局后进去了暗门,重重保镖为他开出一条广阔道路,不过孟老并不在里面,只有一个被吓得瘫坐在沙发上病发喘气的史密斯。 史密斯一见到言厉行就想站起来,可是有心无力,捂着心跳困难的胸口气急败坏的解释道:“言总!不是我开的枪!是那个疯女人……” “疯女人?”言厉行勾唇冷笑,一步步的朝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缓声问道:“史密斯先生,你的证据呢?” 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你还不明白了,就是这个人,在利用你当替罪羊。”身边被涂山搀扶着的南悦兮,嗤笑出声。 “什,什么?”史密斯石化了一瞬间,脸色又是暴怒又是恐惧,急声道:“言总,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她,她是你的太太!我在邺城见过……” 史密斯指着南悦兮,终于想起了南悦兮的一面之缘,但还是觉得眼熟,似乎不止是那一面之缘,可现在他也没心思去想那些,担忧自己的处境都分身无暇,质问言厉行。 可言厉行并不理会他,只是好笑的低眸看向抿着唇冷着脸的南悦兮,“兮儿,就算你再恨我,我也是你的老公,我们夫妻一体才能其利断金,等处理好这些琐事我再任由你处置,可好?” 南悦兮冷哼了一声,不冷不热的淡淡道:“跟你夫妻一体的人不是我,我不过是个代孕,最多算个前妻!” 言厉行默了默,挥手让涂山推开,亲自搂着南悦兮瘦到凌厉的纤细肩膀,低声道:“先不说这些,带你去见孟老,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南悦兮:“……” 孟老被囚禁在另一个地方,也的确是中了枪,不过并不是要害位置,已经被医生包扎好,躺在椅子上看着另一张椅子上的女人。 那个女人正在昏睡,手臂上挂着吊针,荣美谣守在边上给她搭着毛毯,起身对孟老冷声道:“要不是你带走了我小姨!我小姨也不会变成这样!你有今日是老天开眼!活该!” 孟老看着荣美谣,这个言厉行的表姐,平日里对他连看也不敢看一眼的荣美谣,但只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晕睡的女人身上,“阿萍,你还是对我开枪了……” 荣萍自然不会回答他,脸色苍白,眼眶青黑,披头散发形象全无,却不难看出她昔日的美貌,即使年近五十依然丽质天成,五官像是上帝雕琢的精致。 荣萍曾经是出了名的名门才女,集美貌和才气于一身,受到多少公子哥的追捧仰慕,最后却嫁给了言霆山。 言霆山追求荣萍也很努力,可以说得上是死缠烂打,但言霆山长相俊美又有钱深情,年轻的女孩就这么被他拐到了手上,当时可是伤了一众男人的心。 可好事不久,言霆山和荣萍结婚不到一年,荣萍怀孕期间,言霆山就跟很多的男人一样,在酒桌上耐不住寂寞的跟苏家小姐苏秀上了床。 后来苏秀怀孕找上门来,当时荣萍已经产下了二岁大的言厉行,气氛悲伤之下当即决定离婚,奈何言霆山死活不肯,荣萍自杀几次都被言霆山救活,还将她软禁起来。 后来,还是一天天长大的言厉行,因为和霍聿倾关系好,跟苏家走得近,被孟老发现了他的可塑之才,于是再发现了言厉行的母亲,荣萍。 荣萍是孟老从言家救走的,上演的真是纵火自杀的金蝉脱壳,荣萍其实一直都没有死,被孟老带回金饵岛做为牵制言厉行的筹码,只是没想到他那时年纪也不小了,还会动情。 其实孟老此生就两个女人,一个是原配,一个就是荣萍,可惜荣萍恨他入骨,要是早知道他会对荣萍动情,就不该让她染上毒品,让她如此憎恨于他…… 孟老年纪大了,以前很多的偏执固执到了现在生命尽头的时候,很多都在懊悔,可他却放不下他的权利,和被众叛亲离的耻辱! 他就知道言厉行是头野心勃勃的狼,所以拿荣萍和苏纯净来牵制言厉行,只是百密一疏,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栽在谢管家和自己宝贝孙女的手上! 想到他那个宝贝孙女,孟老就急火攻心,捂着受伤的胸口咳嗽不止,指着窗边坐在轮椅上的苏纯净,“小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是你爷爷!亲爷爷!” 苏纯净换了一身白色及裸长裙,头上却还是戴着美丽的素色花环,手指在窗边的钢琴上轻盈游走,回过头来的时候,眉眼忧伤的柔柔道:“我知道,爷爷放心,厉行答应了我不会伤你性命,但我若是不这样做,就救不出萍姨……” “我真是养了个好孙女!”孟老气得差点吐学,咳嗽得更厉害了,指着苏纯净的手指在打颤,“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后代,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爷爷没想到你这么不懂事!就为了个男人陷害自己的爷爷!” “爷爷……”苏纯净轻叹了口气,推着轮椅转过去,脖颈上还缠绕着一圈圈的纱布,显得楚楚可怜而纯洁无辜,“爷爷,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虽然你的眼里只有权力,只有孟家,把我当成牵制厉行的筹码,但你是我爷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叛变离心的属下们报复残害,就像萍姨这样,活得生不如死……” 苏纯净的话是很有道理的,搭配着她那张纯天然无公害的秀丽小脸,孟老唯有深深叹气,“你这个傻丫头!跟你妈妈一样痴情!爷爷再昏庸无道还是你的爷爷!是真心对你好的人,言厉行呢?你们的证件办好了吗?” 苏纯净:“……” 苏纯净突然不说话了,低着头攥着自己膝盖上的白裙子,从她这落寞的表情就能猜出答案,孟老气得又破口大骂起来,却把自己咳得半死。 荣美谣皱眉,立刻安抚道:“小纯,你帮了厉行这么多,厉行不会亏待你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厉行,为了小姨啊!” 苏纯净笑了笑,慢慢的抬起头,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口齿清晰的道:“萍姨就像是我的亲生母亲,而且,萍姨一直把我当做儿媳妇看待,我怎么忍心再看萍姨受苦呢?” 第128章 永远不可能两清 房门外,一门之隔,南悦兮听着熟悉的女人声音温柔的说着娇羞的话语,不由停顿了一下。 揽着她的言厉行自然也听到了,垂眸朝她看去,可她墨镜遮眼了大半张脸,润红唇角冷淡的抿着,自己就摸索着一把推开了门。 言厉行隐晦的勾唇,让涂山上前去搀扶不能视物的南悦兮,南悦兮也没有再像对言厉行一样抗拒,她的确是看不到,没必要逞强,特别是现在这时候。 南悦兮的出现,让里面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孟老更是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又是你这个丫头!看到了吧?小纯你看到了吧?你看这个时候言厉行身边的人是谁?是南家这丫头!是残害你那个畜生南明骁的妹妹!我就说这丫头不可能飞天遁地消失在金饵岛!果真是被你给藏起来了!” 孟老指着南悦兮身后走进来的言厉行,顺手就将身边镶金拐杖朝言厉行砸了过去,但这个方向,与其说是砸言厉行,不如说是砸南悦兮。 南悦兮对孟老的声音是极为敏感的,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孟老那一拐杖砸下来的情景,现在就好似情景再现。 她目前虽然双目失明,但这几天下来已经习以为常了,凭着听觉下意识的抬起手,却已经先一步被言厉行给拦截了下来。 这英雄救美的架势,不再是当初孟老那一拐杖打在南悦兮怀有身孕的肚子上,却还能冷眼旁观的深沉模样,言厉行当时果然是在伪装! 孟老怒不可遏,气极反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很好!果然是我孟广义选中的继承人!有种!小纯你看清楚了吧?你自己看看!你就为了这样一个男人陷害你外公,你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咳咳咳!” 苏纯净被孟老指着骂着,秀丽的脸色有些苍白,却抿着唇浅淡的微笑道:“爷爷,你受着伤,不要激动……” 苏纯净还没说完,忽然眼前金光晃动,拿根被孟老丢出去的拐杖,被南悦兮握着狠狠的挥了下来。 虽然南悦兮一直戴着墨镜,但从她的举动中早已看出她的眼盲,苏纯净这么沉稳的性子,也吓得“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 “兮儿!”言厉行同时在后面厉喝,伸手捞住南悦兮的手臂,她却早已学着孟老刚才的手势,将拿根从言厉行手里夺过来的拐杖砸向了孟老,砸得准备无比。 饶是孟老曾经一代英勇枭雄,奈何现在年迈又受着伤,躲得太快还是被拐杖砸中了手臂,这一下下手的力量很重,还能听到骨头咔擦折断的声音。 孟老咬着牙闷哼了一声,南悦兮耳朵动了动,还不甘心的又要动手,奈何手臂被言厉行拽住,于是果断的抬腿又要踢过去。 “南悦兮!”言厉行沉怒的冷喝,一把将只顾着施暴的小女人给横抱了起来,南悦兮那一脚偏了位置,将苏纯净的轮椅都给踹开了,幸好被涂山给及时稳住。 南悦兮踢到轮椅是有感觉的,而且苏纯净还低叫了一声,更证明了南悦兮所犯了错,牵连了无辜,南悦兮也紧张了一下。 “闹够了没有?”言厉行眯着凌厉的凤眸,冷冽阴沉的语气好似很不悦,这样的语气反倒让南悦兮笑了起来。 “怎么?伤到你的太太,心疼了?”她勾着唇,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很低声的讥诮嘲笑。 “你吃醋?”男人也隐晦的笑了,她即使只有嘲讽的情绪,也终于让她有了情绪,她对他并不是比陌生人不如。 可不等南悦兮说什么,荣美谣又怒声谴责起她来,“南悦兮!你在干什么!又想像上次一样将小纯推下台阶吗?!” 荣美谣板着美艳的脸,急忙赶过来帮着涂山一起护着苏纯净,还指责言厉行,“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她一个外人!来这里是来捣乱的吗?” “美谣,我没事……”苏纯净在后面虚弱的劝解。 荣美谣冷哼了一声,瞪着南悦兮讽刺的道:“我就搞不懂了,这南悦兮除了添乱还知道什么?从跟厉行在一起,哪一次不是厉行去给她收拾烂摊子,不就是丢了个孩子吗?三分钟无痛人流做的人还少了吗?小纯受的伤害不比她的少!小纯还为了救出小姨付出这么多!她呢?她做什么了?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厉行你赶快把她送走!” 荣美谣似乎怨气很大,一股脑的骂了好大一通长篇大论,连她身后的苏纯净都惊讶了,“美谣……” 荣美谣抿着丰满的唇不再说话了,眉宇之间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忍不住对着南悦兮发泄谩骂,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嫉妒心理。 而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南悦兮,墨镜也在挣扎里摔掉了,露出的苍白小脸上面无表情的,双目无神的,并不在意荣美谣的讽刺,继续挣扎抱着他的力道,“放开我!” 言厉行自然不会放开她,直接将她抱到荣萍躺着的沙发那边,低声警告道:“别乱动,我们妈还躺在这的,别碰到她了。” 南悦兮:“……” 我们妈?南悦兮不由想到窃听器里面听到的对话,想到刚才荣美谣那一番话,她现在终于知道,那个窃听器里面的女人就是萍姨,就是言厉行的母亲。 原来他的母亲一直都被孟老囚禁着,屈辱的囚禁着,生不如死的囚禁着,孟老用荣萍来牵制言厉行,言厉行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不过言厉行的母亲是苏纯净救出来的,苏纯净是孟老的孙女,能为了言厉行背叛自己的爷爷,苏纯净也真是有够痴情的,这一点,南悦兮自愧不如。 不过她为什么要跟苏纯净比?南悦兮按着自己疼痛的脑袋,冷声道:“你说想怎么处理都随我的!我现在就要孟老血债血偿!言厉行!这是你欠我的!等报了仇,我就不再恨你,我们两清!” “两清?”言厉行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在她冰冷的小脸上摸了一下,更低的声音性感得邪魅,“兮儿,我们这一生永远不可能两清,别做梦了。” 南悦兮:“……言厉行你简直……” 南悦兮吼了半句,突然就从心底泛起一股强烈的恶心,立刻捂着喉咙压制住这种熟悉的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两天没有发作了,她以为她已经熬过去了,可是某一处散发出来的罂粟气息那么近那么烈,让南悦兮的毒瘾又蠢蠢欲动起来,好想吃…… 她灰暗的双眸看不清东西,在黑暗里寻着气味寻找着,手指一点点的靠近沙发上堆积的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 这是荣萍刚才服用后剩下的,荣萍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毒品历史,想要戒除几乎是毫无可能,年纪大了,发作起来撑不住,只能靠这些糖果包装的毒品来压制。 言厉行幽冷的目光落在那一堆糖果上,就在南悦兮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被他一把尽数抓起猛地扔向了边上的垃圾桶,一个不留的全都扔掉了。 南悦兮愣了两秒,又往垃圾桶那边摸索,呆滞的双眸隐约有些泛红,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舔着口干舌燥的唇。 她这个样子,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情况,荣美谣是见过她发病的,立刻快步过去将那垃圾桶拿得远远的,让被言厉行勾住腰身的南悦兮一下子失去了诱惑的来源,像是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 “不,我要……” 在南悦兮意识模糊的痛苦挣扎里,一直忍着疼痛的孟老哈哈大笑起来,快意的道:“这莫森!总算是做了一件有价值的事!这南家这丫头成了盲女,又染上毒瘾,这就是报应!” “这世上要是有报应,你早就该千刀万剐了!就是老天不开眼!才让你这样的禽兽能活到七十五岁这么久!” 说话的不是南悦兮,而是南悦兮身边躺着的荣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静静的睁着眼,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言词犀利,面容和语气倒是温柔了许多,不似之前南悦兮窃听时候的狂躁。 孟老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灼灼的落在荣萍身上,声音微颤,“阿萍,你已经对我开了一枪了,还不够吗?” 荣萍面无表情道:“你这样的人,即使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鲨鱼也会嫌弃你一身罪孽,肮脏龌龊!” 孟老猛地僵了僵,随而捂着手上渗血的伤口笑了起来,很自嘲很苍凉的笑,这一次的孟老才像是个垂暮老人。 苏纯净哀伤的看了自己的爷爷一眼,也推着轮椅跟上已经跑到荣萍那边去的荣美谣,双眼里水光盈盈,“萍姨,您终于自由了……” 荣萍也感动得双眸含泪,对她们一个个的亲热拥抱,“好,好孩子,小纯,你有心了,但是……不值得。” 苏纯净抱着荣萍的胳膊,温温柔柔的笑,“萍姨,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帮助厉行,就是值得。” 荣萍目光满是怜爱,心疼,在苏纯净头上摸了摸,看着还抱着南悦兮的言厉行,那标尺一般打量的目光,即使南悦兮看不到,也能感受到。 第129章 一直就这么一个妻子 南悦兮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货物打量的感觉,挣扎了几下想要远离言厉行,可毒瘾被勾起的她一时有些头晕无力,没能站起来又跌倒了下去。 这一下更像是她故意撒娇般的主动投怀送抱,还跟男人抱了个满怀,男人也毫不客气的将她搂住。 南悦兮能感觉到那打量着她的目光更加灼热了,似乎还能感受到里面深度的鄙夷,南悦兮内心是崩溃的,然而下一刻臀上还被拍了拍,“乖点!” 南悦兮:“……” 这么亲昵的动作,南悦兮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别说旁观者,果然荣萍不疾不徐的开口了。 “厉行,你跟小纯结婚的时候,我是喝过媳妇茶的,小纯才是你的妻子不是吗?你当着小纯的面公然跟前妻搂搂抱抱,置小纯于何地?” 对啊,言厉行是跟苏纯净举行过盛大婚礼的,这种殊荣,南悦兮并未有幸领教,南悦兮抿着唇面无表情,纤细的手指却下意识的抠在掌心。 冰冷的小手被温热的大掌裹覆,男人一根根的掰开她紧扣的手指,强行平握在掌心,冷道:“妈,我正要给你说这件事,小纯不是你的儿媳妇儿,南悦兮才是,我一直以来就这么一个妻子,你记住了。”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荣萍疑惑的皱眉,看着身边苍白着脸很落寞的苏纯净,握住她的手给予慰藉。 苏纯净苍白的笑了笑,反握住荣萍的手,主动解释道:“其实,我跟厉行只是逢场作戏,厉行跟悦兮离婚是假的,跟我结婚也是假的,让悦兮签下离婚协议只是为了蒙蔽爷爷,让爷爷放松警惕,给悦兮离开金饵岛的机会。” 听苏纯净这样一说,孟老忍不住发飙了,“真是我的好孙女!吃里扒外!你看你最后得到了什么?!你这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蠢货!” 孟老一直宠着苏纯净,这还是第一次对苏纯净说重话,骂得很难听,苏纯净脸色更白了,却强颜欢笑,“如果我这样做,爷爷会放萍姨离开吗?不,你不会,你也不会甘心将孟家完全交给厉行,你还要用萍姨操控他,用厉行和小茉的孩子来牵制他!” 孟老催促着要言厉行生下孩子,不止是因为有了孩子,言厉行就有了后代,而是因为孟老还要利用那个孩子。 南悦兮在边上听得心惊胆颤,即使她的孩子留下来了,也会成为孟老利用的工具,变得和荣萍一样,而现在又轮到了苏茉的孩子,苏茉和言厉行的孩子…… 南悦兮嘲讽的勾了勾唇,听着这里你一言我一句的辩论大赛,淡淡打断道:“我没兴趣听你们这些黑幕,我就问一句话,言厉行,你让不让我报仇?” 言厉行挑眉,看向失血过多已经躺在椅子起不来的孟老,薄唇略勾,“当然,你想怎么报?刑具要准备吗?” 孟老苍老的双目暴突,咳嗽着吼道:“不错!老子是想灭了南家!他南战桀跟我有世仇!他那孙子又来残害我的孙女!可南战桀的儿子儿媳不是我派去的人弄死的!我的人还没到他们就死了!要不是盛家插手!你们南家一个也不可能留下活口!” 孟老竟然不承认,这是南悦兮意料之外的,孟老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该说谎,可如果不是孟老,那她的爸爸妈妈真是死于天灾人祸? 南悦兮迷茫了,但有一点她敢肯定,即使她的爸爸妈妈没有死在孟老手里,孟老也要杀他们南家,一个不留! 南悦兮胸腔里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却因为毒品的关系有些有气无力,站起身来一步步朝孟老出声的地方走过去,手指在裤兜里领口处摸了摸,竟然从胸衣里面摸出一把袖珍手枪。 孟老脸色变得,苏纯净也惊慌了,推着轮椅到无动于衷的言厉行身边,摇晃着他的手臂,“厉行,你答应我不会要爷爷性命的,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真的要为了悦兮,这么伤我的心吗?那是我爷爷啊!他纵有千错万错,还是我爷爷!你们要杀,就先杀我吧!” 苏纯净很激动,一向都淡然自若的秀丽脸庞上呈现出了秋水般哀伤黯然的情绪,推着轮椅要去挡住南悦兮。 荣萍也出声了,“厉行,你不能这样对小纯……” 言厉行终于站起了身,沉步走向已经举起枪,却被苏纯净勉力拖住手臂的南悦兮身后,握住她拿着枪的右手。 南悦兮被苏纯净扯着手臂,不知道是苏纯净力道太小,还是她的力气太大,反正手臂是没有一丝的动摇,枪口也瞄的很准,孟老不能动的情况下,绝对爆头。 手指被男人握住,她抿着的唇抿得更加紧了,寒声问:“言厉行!你反悔了吗?” 言厉行沉默了半秒钟,反问:“想好了吗?你要知道,孟老还没染上你南家的性命,你这一枪下去,再无挽回的余地。” “是吗?”南悦兮冷笑,“就算他没有杀我爸爸妈妈,可是他打我那一下怎么算?杀我孩子的事怎么算?!” 南悦兮怒吼着,猛地就挣开了言厉行钳制的手指,可“砰”的一声枪响之后,打中的却是孟老的腹部位置。 “爷爷!”在苏纯净的尖叫声里,南悦兮一把丢掉了手里的枪,像是虚脱了一般往地上软倒了一下,就被身后的男人扶住,要将她抱起来。 “不要碰我!”南悦兮却咬着牙一把推开他,苍白的唇都被她咬出了鲜血,只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冷淡而无情的道:“言厉行,我们两清了。” 她摸索着在黑暗里前行,可推不开男人铜墙铁壁一般的伟岸身躯,像是巨大的屏障,她跋山涉水也无法跨越。 他强势的将她扯入广阔的胸膛,冷声道:“我说过了,你永远不可能跟我两清!兮儿,你是我的妻子!从你招惹上我那一刻,就一辈子也别想摆脱这个身份!” “你神经病吗?我们已经离婚了!”南悦兮愤怒的挣扎,却无法摆脱男人的霸道专制,反倒自己因为毒品的关系脑袋越来越晕,心闷气短的恶心想吐。 男人趁势将她抱起来,冷冷道:“涂山!带何钧过来!荣秘书,让谢管家过来找我!” 男人快速吩咐完,抱着南悦兮就快步离开,门外候命的几个保镖立刻带着医生进来,给孟老治疗要不了性命的枪伤,苏纯净这才松开了按着孟老枪伤的手指,满手的鲜血,白裙子也被鲜血染得红梅朵朵。 她看着言厉行抱着南悦兮离开的方向,满目的黯然,荣萍慢慢的过去,推着她的轮椅,叹道:“厉行那孩子跟他爸爸一样,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小纯,你爷爷说得对,你这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苏纯净摇头,“萍姨,是我配不上厉行,我不能生育,又失了贞洁,还装死逃避了那么多年,我不怪他,只要厉行好,萍姨好,爷爷好,我就知足了。” “真是个善良的傻孩子,”荣萍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对厉行做这么多,他会记得你的好,会明白谁才是他的良人,一定会的,相信萍姨。” “嗯。”苏纯净双眸水光楚楚的点着头,温顺的靠过去在荣萍手背上蹭了蹭,撒娇的道:“萍姨是这世上最小纯最好的人了,萍姨就是小纯的妈妈。” 荣萍郁郁寡欢的脸上终有露出了笑容,摸着苏纯净黑亮柔顺的长头发,这个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的女孩…… …… 孟老的生日宴,因为突发意外而中断,现场在谢管家和荣美谣的指挥疏导下,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被一一安全送离,史密斯的人则全都被扣了下来。 史密斯刺杀孟老这件事,很快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这样精密的计划嫁祸于人,让史密斯成了替罪羊,盛良雍对言厉行的阴险腹黑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 对手越是强大,这场角逐的游戏才最有意思,盛良雍嘴角抿着一丝玩味的笑,拿着雪茄把玩着道:“我家小公主是在金饵岛消失的,找不到就想送客,你认为有可能吗?荣秘书?” 荣美谣已经耐着性子给盛良雍解释了好久了,但盛良雍这人身份不凡,而且谦谦君子的说着迫人的话语,真是让人不好回应,饶是荣美谣再身经百战,也疲于应对。 她再次笑容可掬,很抱歉的道:“盛总你说悦兮小姐是跟盛太太一起过来的,可我们的接待处并未见到悦兮小姐,现在盛总说悦兮小姐在金饵岛消失,我们只能尽力寻找,却不能把责任全权归于我们金饵岛。” “荣秘书是吧?你还没资格跟我们说话,把你们总裁言厉行叫出来!”这时,南蒹霞从盛良雍身后走出来,高冷霸气的下达着施命,如同荣美谣就是她的属下一般。 荣美谣早就听说NAN总裁南蒹霞的雷厉风行,不比盛良雍的奸诈腹黑,南蒹霞才是一个真正让人尊敬的商人。 她早就想要见识南蒹霞,一米七出头的南蒹霞高挑而冷艳,容貌跟南悦兮倒是有三四分的相似,让荣美谣不由感叹,要是南悦兮有南蒹霞一半的气势也好啊…… 第130章 我要死了,你就自由了 最让荣美谣佩服南蒹霞的,是嫁了一个年纪轻轻就手掌全球的财阀大亨,这一点南悦兮倒是跟南蒹霞相同,南家两姐妹都不简单。 荣美谣勾勒出职业的微笑,对高冷总裁的南蒹霞道:“南总,总裁有句话让我带给你,悦兮小姐并没有跟总裁离婚,她是言太太,春节的时候必会带言太太回白燮城与你团圆。” 荣美谣这句话隐晦又明了,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听出来,南悦兮就在言厉行身边,只是并没有离婚…… 南蒹霞皱眉,冷道:“让言厉行自己来给我说!或者让兮儿来给我说!” 南蒹霞坚持着她的原则,不肯退步,这一点倒是让荣美谣头疼了,盛良雍则在意料之中,在一边不言不语的微笑着冷眼旁观。 而同时,言厉行的私人别墅里,也是一番狂风暴雨的侵袭,空荡荡的回响着噼里啪啦的陶器脆碎声音。 被毒品勾起毒瘾的南悦兮情绪很暴躁,翻箱倒柜的砸着东西发脾气,对着抱着她制着她的男人又抓又咬。 七天了,按理说她已经差不多戒掉了,可今天又闻到了毒品的味道,这是个意外,这毒品的后遗症太强烈。 言厉行的手臂都被她咬得鲜血淋漓,他搂着她坐在餐桌边,一颗颗的给她喂着娇艳欲滴的新鲜樱桃,低声哄着道:“尝尝,这个更好吃。” 南悦兮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其实这次并没有以往那么痛苦,她还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抓咬和砸东西也是故意的,空运来的樱桃被她砸了好几盘,地上都滚满了红红的小果实。 她一句话不说,一声不吭,狠狠的发泄着自己心底憋了好久好久的火气,本来想趁着男人一松懈就跑掉的,可男人寸步不离,她很郁闷,也很着急。 要是姐姐和盛哥哥离开了金饵岛,那她又该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不要在这里!这里就是人间炼狱! 言厉行还在坚持不懈的喂她吃樱桃,南悦兮气得差点吐血,又是烦躁又是恶心,干脆又一口咬在男人的大手虎口处,直到尝到鲜血的味道才松口,又捂着嘴难受的呕吐。 言厉行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她乱咬,看着她苍白着脸又埋头呕吐的样子,抿紧了刀削的薄唇,血淋淋的大掌顺着她颤抖僵硬的脊背,沉声道:“闹够了吗?差不多就行了,还是你喜欢自虐?” 言厉行是何等的精明,怎么会看不穿南悦兮的小把戏,南悦兮恨得咬牙,她的确是在自虐,伤人,也伤己。 但她毒瘾发作是真的,全身都软绵无力,吃力的推开男人碰触的大掌,沙哑虚弱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言厉行将无力抵抗的小女人捞过去,捏过她倔强别开的小下巴,粗粝的指腹从她脸上丑陋的疤痕流连到黯然无神的眉眼,声音更缓慢更低沉的道:“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想要你,兮儿……” “你恶不恶心!”南悦兮气急败坏,捂着又蠢蠢欲动的喉咙,厌恶的道:“言厉行,我跟你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说离婚是假的,但我起诉离婚行了吧?你这是违背我意愿强行监禁!这是犯法的,不要以为你有权有势就可以无法无天!” 南悦兮对于再继续和言厉行呆在一起的觉悟,反应是相当的激烈,反抗而排斥,深恶痛绝的想要跟男人一刀两断,永不相见。 她的坚持和决绝让言厉行俊颜铁青,抿着唇沉默了好几秒,才波澜不惊的缓声问:“因为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你就这么恨我,再也不肯原谅我?” “……不应该吗?”南悦兮冷冷反问,染血的苍白唇角慢慢浮起嘲讽的弧度,“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的男人,你的无能让我厌恶,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我的容貌,眼睛,不能再生育的疾病,全身的伤痕,满心的阴影,全都是你送给我的分手礼物!你还想怎么样?哦,我还有个肾可以卖,你要就挖出来,我要不死就马上放我离开!”南悦兮犀利的一言一语,充满了讽刺和绝情,她的厌恶溢于言表,吼完又捂着喉咙干呕起来,她在恶心他! 言厉行握在身侧的手指蜷曲起来,骨节噼里啪啦的发出狠戾的脆响,周遭都是戾气在流动,南悦兮毫不怀疑他会下手揍人,或者直接杀了她。 可是半分钟后,男人松开她站了起来,声音透着暗哑,“你恨就恨吧,不用再做离开我的白日梦,省点体力,养好身体来对付我吧,我要死了,你就自由了!” 言厉行丢下这句话,踩着满地残败的樱桃沉步离开了,南悦兮耳朵动了动,甚至能在窒息的黑暗里听到樱桃被碾碎的声音,如同哭泣。 她停止了干巴巴的呕吐,抱着一双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呆滞无神的双眸泛起朦胧的水雾,一丝丝血腥在里面疯狂缠绕…… 言厉行离开后,何钧就进来了,提着个大大的急救医药箱,要给南悦兮检查身体状况。 南悦兮动也不动的,直到何钧沉默的检查完,才哑声问:“你现在是背叛了盛哥哥,跟着言厉行了?” 何钧拿着医疗器械的手指抖了抖,急忙低声道:“我不是那种人!但是,言少爷这人挺好的,我也不想再背叛他……” “你想做两面派?”南悦兮唇角一抽,讽刺的冷笑道:“你们言少爷人挺好?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也不怕他把你利用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何钧被训得面红耳赤,憋了好几秒,才吞吞吐吐道:“你这是孟老害的,怎么能推给言少爷,要不是言少爷救你,你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南悦兮气结无语了。 何钧已经被言厉行收买,也难怪那么放心的让何钧来给她看病,她想要拜托这个金饵岛唯一可求之人的希望是泡汤了,只能另想它法。 只是,她姐姐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来找她?姐姐不会丢下她离开的,一定不会…… 南悦兮一边等着南蒹霞来解救她,一边到处寻找着逃跑的机会,奈何一整夜都不见何钧和佣人以外的第三个人出现,就连言厉行也没有再来骚扰她。 南悦兮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也无法入眠,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问贴身伺候她饮食起居的佣人,“昨晚参加生日宴的那些客人都走了吗?” 她昨天就问过这个佣人,可佣人一直扮演着哑巴的角色,就像现在一样,她又是自言自语的废话一句,一个瞎子,一个哑巴,这还真是…… “我出去走走,你可以跟着我。”南悦兮站起身来,除了身边这个佣人,外面还有几个保镖守着她,她只能在别墅里面活动,尽管这个别墅也不小。 佣人搀扶着她,走在小花园里的青石板上,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嗅觉更加灵敏,能闻到熟悉的花香。 那是香水玫瑰的味道,就跟山林别墅里的花香似的,醇浓而馥郁,一定是一大片的花海,火红灿烂得像晚霞。 那片火红的玫瑰曾经是南悦兮最喜欢的东西,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稀世珍宝,她一直以为那片玫瑰花是特别的存在,没想到随处可见。 她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在花丛里摸索着想要摘下一朵,随口问道:“言厉行很喜欢玫瑰花吗?” “太太,这花不能摘!言先生会生气的!那次纯净小姐想摘几朵回去泡花瓣浴,言先生都发火了!”佣人急声制止,终于开口说话了,原来她并不是哑巴,只是装聋作哑而已。 南悦兮笑得更加讽刺,根本不理会佣人的劝告,固执的摘下一朵玫瑰,手指照样被刺得鲜血淋漓,吓得佣人急忙喊人叫医生。 南悦兮却根本像是没感觉到疼痛,拿着那朵花闻了闻,脑海里回荡着医院里面借花献佛那一幕,眼眶有些朦胧的湿润,鼻尖泛红。 玫瑰花被她一瓣一瓣的扯下来,随手丢在地上,又摘了下一朵,让赶过来的何钧莫名其妙,不明白南悦兮一大早辣手摧花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被折磨成了神经病,性格扭曲了? 何钧要给南悦兮包扎受伤的手指,南悦兮不愿意,何钧无奈,只得劝道:“悦兮小姐,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盛先生和盛太太虽然被言少爷送走了,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接你出去……” “你说什么?”南悦兮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抓住何钧的肩膀,厉声问:“你说我姐姐和盛哥哥走了?他们离开金饵岛了?” 何钧被她摇晃得头晕眼花,只得答道:“昨晚半夜就离开了,好像是盛世集团内部出现了什么重要问题,盛先生走得很急,也没带盛太太一起,盛太太还是今天早上才离开的。” 南悦兮:“……” 他们真的走的,南悦兮黯然的松开手,踩着地上的玫瑰花瓣看着茫茫飘远的黑暗,心里像是笼罩着雾霾,五味杂陈分不清是什么滋味,直到另一道声音传来。 “我什么时候走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扔下我家的小公主呢?” 第131章 希望永远不要认识言厉行 火红蔓延的玫瑰花圃尽头,钴蓝色西装的男人步伐沉稳而优雅,湛蓝眸子温润迷人,浅色薄唇和煦的勾着,在清晨茫茫朝雾里翩翩君子般陌上人如玉。 何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盛良雍,而本该在周边的保镖竟然都没看到了,盛良雍在金饵岛不止他一个间谍? 何钧不由脊背发麻,战战兢兢的怯怯喊道:“盛,盛先生……” “这……”边上的佣人惊讶又恐慌,正要张嘴叫人,却忽的后脑被人一掌劈下,骨碌碌的晕倒在南悦兮伸手扶住她的臂弯里。 南悦兮下手快狠准,何钧更加紧张的退后一步,生怕南悦兮这个简单粗暴,会将他这个两面派给当场解决了。 南悦兮理都懒得理他,将佣人放倒在地上,寻着男人脚步声踏来的方向摸索着过去,“盛哥哥,带我走!” “小心点,盛哥哥在这里。”男人有力的大掌将她搀扶住,名贵优雅的男士香水味,曾经是她的迷恋,也曾经是她的惶恐,现在却让她安心。 她抓着男人的西装袖子,紧紧的攥起了层层皱褶,死也不肯再松开,那种在外面受到惊吓过度而找到家人的感觉,她一再的掩饰,却全都泄露在她这些淋漓尽致的小细节里。 她还是被言厉行伤得心碎,才会投靠他这个曾经避之如洪水猛兽的男人,与其跟继续和言厉行相处下去,她宁愿选择跟着盛良雍离开。 这是她的选择,盛良雍浅色的薄唇笑容越发温柔,大掌顺势搂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往怀中,“好,盛哥哥带你离开,真是个不省心的坏小孩。” 这还是南悦兮在金饵岛离开之后,第一次正面跟盛良雍交锋,昨晚毕竟是在阴暗的角落,而且她是背对着盛良雍的,可盛良雍对她的失明和毁容似乎并没有半分的诧异。 但这个疑惑也仅仅只是在南悦兮脑海里存在了半秒,毕竟,盛良雍的深沉神秘并不比言厉行少,而且她现在需要靠着盛良雍离开。 要离开金饵岛,要离开言厉行,只有盛良雍能帮她,即使外面是刀山火海,她也不要再跟言厉行那个恶心的男人共处一室,那个恶心的男人…… “小何,知道该怎么做吗?”盛良雍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向何钧。 何钧一直在心虚的低着头,闻言为难的纠结了,吞吞吐吐道:“盛先生,我不会给言少爷告密……” “你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要跟我装傻吗?小何,你的外公外婆要是知道你对言厉行这么忠心,也该死得瞑目了。”盛良雍温柔的笑着,却说着邪恶的话语。 何钧颤抖了好几下,急忙道:“盛先生,言少爷现在在纯净小姐那儿用早餐,我可以拖住他十分钟……” “十分钟?”盛良雍笑得更温柔了,让何钧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但诚实的大男孩又不敢信口开河的浮夸。 南悦兮在盛良雍怀里浑身不自在,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们是要磨蹭到言厉行过来吗?到底走不走?” 在苏纯净那里吃早餐?怪不得昨晚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呵呵哒,新婚夫妻新婚燕尔,真是好幸福好恩爱。 南悦兮语气很不好,盛良雍低眸看了她一眼,笑,“我的小公主生气了,放心吧兮儿,言厉行美人在怀,顾不上这里。” 南悦兮:“……” 盛良雍说着话,招呼何钧过去说什么,何钧哪里敢怠慢,急忙附耳过去,下一刻就听到什么撕裂的声音,还有一声疼痛的闷哼。 南悦兮看不见,不代表听不到,闻不到,灰暗的双眸也紧缩了一下,紧张的问:“盛哥哥?盛哥哥?” “怎么了?”盛良雍不紧不慢的抽出血淋淋的匕首,将那把匕首在何钧的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放下已经没有呼吸的何钧,装起匕首搂住南悦兮,“不怕,盛哥哥带你离开。” 南悦兮抿着苍白褪色的唇,忽然松开了一直紧抓着他的衣袖,问:“何钧呢?盛哥哥,你杀了何钧?” 盛良雍脸色不改,一把按住往后退的女人后腰,将她拖了回去,“这是他背叛我的后果,走吧兮儿,直升机应该已经到了。” 现在金饵岛才出了事,正在戒严,还敢把直升机开过来,南悦兮都不得不暗自怀疑盛良雍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商贾这么简单吗? 但她现在更介意的是,盛良雍就这么杀了何钧,那个虽然交情不深,却也曾在她困兽般艰难无助的时候帮助她逃离的小医生。 她突然觉得身边全都是魔鬼,一个个的杀人不眨眼,她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爷爷正义凛然的教导深入她的灵魂,这让她感到恐惧又绝望。 “走。”盛良雍扯了扯僵硬着不再前行的南悦兮,微不可闻的蹙眉,干脆径直将她给抱起来,“小孩,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不要任性。” 南悦兮:“……” 南悦兮不再折腾了,动也不动的任由盛良雍抱着她离开了这座保镖都被解决掉的别墅,本来以为出去就代表着离开的希望,没想到涂山出现了。 “盛先生,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别墅外面的热带树上,涂山隐藏在大树茂密的枝丫间,手里托着一把强力狙击,黑洞洞的长枪口瞄准盛良雍。 盛良雍没有再前行,笑了,“原来还藏着一个,失误了,不过你认为我会独身冒险,不带后援的么?” 盛良雍笑得高深莫测,忽然就抬起手来,却被南悦兮给一把抱住那抬起一半的手臂,“不要,盛哥哥,不要杀涂山……” 盛良雍笑得很无奈,“兮儿,现在是被人的枪指着我们的脑袋,难道你想让他杀了盛哥哥?还是你想要继续留在这里?” 南悦兮:“……涂山?看在我们曾经也算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份上,放我们走好吗?” 涂山愣住了,生死与共?朋友?这还是第一个用朋友跟他相称的人,还是他的女主人,只能仰望的言太太。 涂山一时没有说话,盛良雍则唇角一抽:“兮儿,你太天真……” “砰”的一声,随着涂山刚开口说出“抱歉”的声音,涂山手里的狙击枪就从树上掉了下去,而开枪的却是盛良雍抱着的南悦兮。 当然,南悦兮打中的不过是涂山的手臂,让他暂时不能拿枪攻击他们而已,她不是杀人狂魔,但也不允许任何人跟她作对,阻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盛良雍宠溺的训导话语戛然而止,低头看着怀中握着袖珍手枪手指发紧的小女人,虽然苍白的脸上褐色疤痕很醒目,眼睛也灰暗无光,但咬着唇的隐忍坚强,却让人心疼。 他搂紧怀里的女人,笑着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我的兮儿,枪法不太好,改天盛哥哥教你。” 南悦兮抿紧了唇瓣,眉心皱得死死的,“盛哥哥,能走了吗?这里我多呆一秒都难受得想吐!” 盛良雍嗤笑出声,春风得意的大步往不远处已经停下来的直升机走去,空降的直升机直接停在半空,甩下长长的绳梯,下面的树梢被吹得狂魔乱舞的飒飒作响。 “言太太!”涂山右手手腕鲜血淋漓,左手端着狙击枪,木头脸上呈现出罕见的焦急,“您真的要离开吗?” 南悦兮觉得很好笑,于是当真的就笑了出声,在越来越接近的强风下声音模糊而清晰的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要认识言厉行,涂山,保重。” “可是……”涂山很纠结,看着左手端着的狙击枪,他其实可以左手一只手开枪的,可是他按着扳机就是怎么也扣不下去,杀手就该冷血无情,这是身为杀手的大忌。 南悦兮已经被盛良雍抱着上去了绳梯,高大的男人单手抱着一个纤细高挑的女人,是毫不费力,头顶直升机上面还有保镖端着冲锋枪防守着。 涂山纠结得不行,却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豪车从他面前疾驰而过,里面的男人从车窗伸出手臂,两枪就打断了绳梯的连接,从中断开。 豪车也被冲锋枪连续高速的袭击着,涂山这才冒出去,红点瞄准着直升机上开枪的保镖,即使是单手,也很精准的就一枪爆了头。 而断了一边的绳梯上,盛良雍一只手搂着南悦兮,另一只手抓着绳梯,根本分不出第三只手来,而且绳梯已经被打得裂开,藕断丝连的,很快就支撑不住他们的重量了。 虽然他们这个高度掉下去不会造成生命威胁,但是被人弄成这幅样子,背后被指着枪口的感觉是很不爽的,特别是盛良雍这样的人,南悦兮甚至能感觉到他肌肉的僵硬,全身都在散发着戾气。 “兮儿,”他在叫她,声音还含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言厉行来了,他的枪指着我,你说他会开枪吗?” 南悦兮:“……不会!他不会有机会!” 南悦兮紧咬着唇,慢慢的松开抓着盛良雍西装外套的手,手指里握着那把修真手枪,枪口准确的瞄准了停下的豪车,从里面走下来的黑衣男人。 第132章 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相厮守 这是第二次,南悦兮对他举起枪,曾经最亲密最恩爱的枕边人,曾经会因为思念他,在一片片玫瑰花瓣上认真写下“爱夫之心”的女孩,现在跟他却只剩下了冰与火的极端。 他们之间,终究是走上了这条争锋相对的穷途末路,这一切的祸源,都来自于他,她恨他,恨得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才能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 言厉行立在直升机下风声鹤唳的草地上,单薄的黑色衬衣被疾风吹得猎猎作响,刀凿般的幽邃眉眼里是化不开的阴霾冷沉。 南悦兮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让她感觉心跳都要窒息了一般。 盛良雍感觉到她的变化,低声在她耳边道:“兮儿,他的枪还瞄准着我,我们得快点,绳梯支撑不住了。” 其实,言厉行开枪打断了绳梯之后,手臂就一直垂在身侧,目光阴沉的看着绳梯上搂抱在一起的男女,男人的唇在女人侧脸上流连忘返,如同亲吻。 而女人非但没有挣扎排斥,反而还更紧的握着手枪,冷声道:“言厉行!你要是不放我走,现在就杀了我!否则……” 她说着手腕灵敏的一转,又将手枪瞄准了她自己的脑袋,上一次她也是这样,这一次又故技重施,她又用她自己来威胁他! 言厉行冷峻的眉峰飞扬起像入鬓剑刃,薄唇紧紧抿起,“南悦兮,你要是自己回来,我就让你姐姐跟你姐夫安全离开,你自己选。” 言厉行伸手打了个手势,后面行驶过来的豪车车门打开,保镖押着一个宝蓝色职业套装的女人下车,真是本应该已经被送走的南蒹霞。 南蒹霞满脸高冷傲气,冷冷的瞥向还要推她的保镖,语气威慑十足,“拿开你的脏手!” 保镖很无辜的缩回手去,他知道这位是言厉行的视为上宾礼待的亲戚,但是不推她,她不走啊,真纠结…… 听到南蒹霞的声音,南悦兮气得胸口急剧的起伏,盛良雍还在她耳边道:“言厉行,你拿我夫人做人质,是要公然与我为敌吗?若是我现在带走了兮儿,你是真的要对兮儿的姐姐痛下杀手吗?” “痛下杀手”几个字,让南悦兮咬得唇瓣都出血了,而言厉行在盛良雍的咄咄逼问下,也冷声道:“你尽管试试,我有多丧心病狂,兮儿应该最清楚!” 丧心病狂?对,他就是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孩子都眼睁睁的看着被杖毙!利用起她来得心应手,他还能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南悦兮全身的细胞都被怒火点燃在熊熊燃烧,灰暗的桃花眼也像是着了火一般的明亮,不过里面燃烧的情绪却是……恨。 她咬着牙,嘶哑的恨声道:“言厉行!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竟然对我姐姐下手!你是魔鬼吗?你要是伤我姐姐一根毫毛,我跟你不死不休!” 南悦兮最是在乎她的姐姐,她最后最亲的人,言厉行是知道的,他却刻意用她最在意的,来碰触她的逆鳞。 言厉行面无表情,“我说了,你自己回来,我就放你姐姐和姐夫离开,南悦兮,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好!我回去!你放了我姐姐!”南悦兮咬得唇瓣滴血,使劲的掰着禁锢着她的男人手指。 “兮儿!”盛良雍皱眉,挣扎间断裂的绳梯愈加裂开了几分,挂在上面的两个人又往下滑落了些,盛良雍更紧的搂住她。 “盛哥哥……” 南悦兮刚想说什么,盛良雍就温声安抚的打断了她,“乖乖别动,抱紧我,我们先上去,再救你姐姐。” 先上去?南悦兮呆了呆,而言厉行也发现了盛良雍往上攀爬的动作,竟然开了一枪,这一枪竟然打中了盛良雍抱着南悦兮的那条手臂,跟南悦兮的身体分毫之差。 南悦兮全身的汗毛都惊恐的竖了起来,脑袋里面全是子弹飞来的时候,空气灌进来嗡嗡嗡的声音,像是已经失聪了一般。 盛良雍的手臂因为疼痛而松懈了半秒,随即又紧紧的将南悦兮给搂住,温柔润和的声音已经变得阴沉,“言厉行,你有种!” 言厉行冷笑,“过奖,盛总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我不让你们走,你们谁能走得出金饵岛?” 盛良雍这样的人物,竟然也被威胁了,身为盛太太的南蒹霞怒了,“言厉行,你这是要做土匪烧杀抢掠了?明骁已经付出了代价,你要为了苏小姐报复我们南家到什么地步!” 苏纯净的事,南蒹霞之前并不清楚,他们并不认识苏家人,南明骁也不认识,这些是南悦兮给姐姐交代的。 南悦兮内心绝望,如果说之前对言厉行只有恶心的话,这一刻已经失望得找不到一丝的色彩,手枪早已在颤抖下握不住掉在了地上,眼角染血一般的猩红。 要不是盛良雍搂紧了她,她会直接摔倒下去,和那把掉下去的手枪一样的下场,她好恨,是她连累了姐姐,连累了盛哥哥,是她引狼入室。 她摸索着,呆滞的扯着尽管受了伤,还紧紧抱着她的男人大掌,机械的喃喃道:“放开我,放开我,他会杀了我姐姐,他会杀了你的,他就是个魔鬼……” 南悦兮再也不相信那个昔日里最信赖的男人,一丝一毫也不相信,在她心里,他就是魔鬼,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着他们南家,他在为苏纯净报仇! “盛哥哥,我想要姐姐幸福,想要盛哥哥幸福,兮儿想要你们永远幸福,盛哥哥,照顾好我姐姐,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也是最后的心愿……” 南悦兮像是在交代后事,手指也慢慢的摸索到男人流血的伤处,猛地一用力,男人手臂疼痛得痉挛,下意识的蓦然松开,她就平躺着直直的往地面坠落。 十多米的距离,并不是很高,摔下去也不会致命,她在黑暗里空洞的看着满是泥泞沼泽的深处,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片段,譬如现在类似的场景。 农家小院里,她从二楼上不小心掉下去,是他接住了她,姐姐结婚的游轮上,她从甲板上想也不想的故意跳下去,也是他接住了她。 她对他心动过,深爱过,信赖过,可现在,她却再也不相信他,不管自己掉下去将是砸在草地还是碎石,她只知道她又回到了那个无底洞,一直往下坠落,见不到光明的无底洞。 他是不会放过她的,除非她死,或者他死,不死不休,既然如此,既然非要如此…… 男人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安然的接入怀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一如既往,他又一次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她。 南悦兮苍白小脸上血痕般般的唇瓣缓缓的勾起,僵冷虚软的手臂也缓缓抬起,慢慢的圈上了男人的脖颈,就像世间最亲密的恋人,冷漠平淡或愤怒的声音也柔软了下来。 “言厉行,你今日是怎么对待我的,他日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我跟你,不死不休。” 温柔软绵的声音,说着狠戾绝情的话语,这一次,南悦兮是真的恨上了言厉行,不再是避而远之的路人,而是相爱相杀的仇人。 言厉行抱着她的手臂僵硬了一瞬间,随而紧紧收拢,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字一句暗哑的道:“好,兮儿你记住了,我们不死,不休!” 只要她不再千方百计的想着怎么离开他,逃避他,遗忘他,不死不休,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相厮守…… …… 南悦兮被言厉行亲自送回了那满园香水玫瑰的别墅,让荣美谣带医生给盛良雍做了手术,这才用豪华专机将他们夫妻两人送走。 盛家实力不容小觑,连孟老都要给盛家颜面,井水不犯河水,言厉行还没完全统一孟家分散的各大势力,现在不便与盛家公然为敌,于是馈赠了盛良雍一份大礼。 飞机上,翻看着手里一页又一页的豪华“大礼”,盛良雍紧锁着眉头,湛蓝的眸子里风云诡谲,暗潮涌动。 这还是南蒹霞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凝重而深沉的模样,如临大敌一般,问:“什么东西?能比兮儿更重要?” 盛良雍沉默了好几秒,这才薄唇勾笑的瞥向满脸有藏不住担忧的南蒹霞,似笑非笑的道:“你在担心什么?言厉行还不至于伤兮儿性命。” “是不至于伤她性命!可是兮儿都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南蒹霞沉着脸盯着盛良雍,“你一直都在打兮儿的主意,甘心让兮儿一直留在言厉行身边吗?” “蒹霞,什么叫我一直都在打兮儿主意?”盛良雍笑起来,用受伤包扎后的手臂揽住南蒹霞的肩膀,却被南蒹霞冷漠推开,美丽的脸庞冰冷无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关注兮儿,甚至因为兮儿收留当年落魄的我们,出手相助我们恢复南家,但我相信你绝不可能是因为你看上了当时不过才十二岁的兮儿,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利用兮儿做什么,但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就是把兮儿救出来吗?” 第133章 放虎归山的后果 南蒹霞疾言厉色,对自己的丈夫谈话像是在跟生意人谈判,高贵冷艳的美丽女人,奈何没有半分女人应该有的娇羞柔弱,可怜楚楚。 盛良雍看着自己咄咄逼人的女强人妻子,笑:“所以你知道兮儿喜欢上我了,故意制造出暧昧的假象来蒙蔽他人,蒙蔽兮儿,兮儿那么在乎你,又怎么会跟你抢男人呢?蒹霞,你很爱你的妹妹,你是个长姐如母的好姐姐。” 南蒹霞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明骁还在监狱,兮儿和我相依为命,我对她好很正常,你对她好,却是反常,我不会给你伤害兮儿的机会!” “你认为我会伤害兮儿?”盛良雍笑得越发温柔,蓝眸大海一般让人着迷,“不让兮儿跟着我,现在跟了言厉行,你满意了?现有又何必要我救兮儿,回来我这个坏人身边呢?” “……”南蒹霞冷冷抬眸,“你是在承认你是坏人了吗?” 南蒹霞口齿犀利,盛良雍也笑里藏刀,“那蒹霞你认为,你的丈夫是坏人吗?” “那就看你救不救兮儿了。”南蒹霞看向飞机外面的重重保镖,对她这个高深莫测的丈夫,不是相敬如宾就能应付的,南悦兮太单纯又年轻,她怎么可能放心? 盛良雍秃自笑着,翻阅着手里的文件,道:“我早就说过了,我可以帮助你壮大NAN集团,而且会庇护你们一世安好,你这人就是疑心病太重,还想着拉拢言厉行来与我抗衡,现在,总该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了吧?” 南蒹霞捏着紧皱着的眉,似乎很烦躁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道:“我一直都知道,不用你来提醒,你准备怎么救出兮儿?” 盛良雍“呵”的一声笑,弹了弹手里那几张复印纸,笑容颇有些冷,“孟家少主,帝爵国际总裁,这言厉行将会是我盛世集团第一劲敌,可惜……终有一日,他会知道放虎归山的后果。” 可惜?南蒹霞端着咖啡的手指顿了顿,偏头,瞥到那几张文件纸,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盛家不可告人的机密内容。 南蒹霞眼皮跳了跳,她一直跟盛良雍同住一个屋檐都发现不了蛛丝马迹,言厉行是怎么做到的?言厉行果然不简单,怪不得盛良雍将他视为劲敌,也的确是可惜…… …… 金饵岛,南悦兮又被幽禁了,不过当天就陆续送来了两位客人,童念,还有霍聿倾。 言厉行将南悦兮送回别墅就离开了,一直都不见人,对于他将童念送来的意图,她也能理解,是在给她增加软肋,还怕她跑吗? 南悦兮冷笑着将桌上的玫瑰花瓶拂在地上,“啪啦”一声碎裂的声音,让一旁的佣人胆战心惊,这可是言先生亲手在花园里采摘的。 不过,言先生对这位还真与众不同,南悦兮辣手摧花的模样还在她脑海里紧张的徘徊,可言先生只字未提,这是纯净小姐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童念见到南悦兮就哭红了眼睛,现在还肿得像金鱼眼泡,抓着南悦兮的手臂嘤嘤的哭,“悦兮,你是不是想喝水啊?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给你拿,你眼睛看不到了,我就是你的眼睛,呜呜呜……” 南悦兮满头黑线,尽管心里很烦躁,却不得不静下心来强颜欢笑的安慰童念,“我不就是眼睛看不到了吗?没事的啊,别哭了,女孩子要笑才漂亮嘛。” “所以,你再委屈都不哭出来,到现在还在笑,就是为了漂亮?”男人的声音穿插进来,带着戏谑于邪魅,是提着医药箱进来的霍聿倾。 霍聿倾是第一次来金饵岛,现在孟老被言厉行控制了起来,金饵岛就是言厉行在做主,想让谁进谁就进,不想让谁离开,就是插上翅膀也跑不了。 南悦兮是切身体验过这种痛苦的,对霍聿倾主动请命来医治她,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又很惆怅,也并不再抗拒霍聿倾的医治了。 她可不想一直瞎眼看不到光明,拖着破败的身子到死,身体都没养好,又怎么与狼为伍?又怎么一雪前耻? 霍聿倾本来就是外科教授级医生,这段时间里又查阅了不少医学新知识,在医疗设施完整的房间里面给南悦兮检查治疗。 里面有佣人和涂山在,童念就一个人躲在别墅外面偷偷抹泪,毕竟才知道南悦兮毁了容又瞎了眼,瘦得都快皮包骨头了,她实在心里难受得慌。 正哭着,有人走了过来,轮椅轱辘滚过秋日落叶的声音,飒飒的响着,在宁静的海岛上显得有些诡异的哀伤。 “小念,好久不见了,有你照顾悦兮,我也放心多了。”清澈纯美的女声,温温柔柔如淙淙流水,沁人心脾。 童念抬起红肿的大眼睛,看着被贴身佣人推着过来的苏纯净,虽然苏纯净在她脑海里的印象并不坏,但她就是讨厌明知道是第三者,还缠在中间的苏纯净,所以脸色很不善的哼哼着起身就往里面走。 别墅是被言厉行下过命令让保镖重重看守的,没有他的指令,谁也不能进去或者出去,别说苏纯净了,就是荣萍也不例外。 苏纯净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梳理着垂在肩侧的长发,不紧不慢道:“小念,我是来找厉行的,厉行在里面吗?萍姨又犯病了,我想……” “不在!”童念不耐烦的打断苏纯净,愤愤的走了几步又听苏纯净在外面叹气。 “哦,那可能在小茉那边,小茉前几天动了胎气,是得好好陪着,毕竟我和悦兮都不能生育,只有小茉怀着厉行的骨肉……” “谁说悦兮不能生育了!”童念气得跳脚,南悦兮流产的事她也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正是苏纯净爷爷给下的黑手,越看苏纯净无辜的样子越是不爽,故意骄傲道:“有霍少在,悦兮的病很快就治好了!霍少打过包票的!等悦兮好了,言总才不会稀罕苏茉姐肚子里的私生子呢!悦兮和言总很快就会再有小宝宝了!” 童念说得很过瘾,特别是看到苏纯净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就解气,谁让南悦兮被他们折磨成这样子了? 即便不是苏纯净的阴谋,也跟苏纯净拖不了干系!都是苏纯净的爷爷害的!还有那个苏茉!竟然怀着的是言总的骨肉,这真是…… 童念气得差点吐血了,急忙跑进别墅里面去,苏纯净身边的女佣凯瑟琳满眼鄙夷的哼了一声,低声道:“莫森医生也打包票说南悦兮不能生育了,这霍少还能比莫森医生更厉害不成?” 苏纯净笑了笑,“凡事都没有绝对,既然厉行不在这里,我们就去小茉那里看看吧,她一个人一定很寂寞。” 凯瑟琳讽刺道:“就苏茉,还想凭着一个孩子跟您争,不是痴人说梦吗?还有这个南悦兮,又瞎又丑,言少爷就是责任心作祟,心存愧疚罢了,看这南悦兮跟言少爷闹得多狠,等过段时间言少爷就厌烦了,男人都喜欢纯净小姐这样善良温柔的贤内助。” “是吗?”苏纯净抬起手指,看着无名指上面一直戴着的黑金钻戒,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怕悦兮是打不死的小强,这些伤害还不足以让她对厉行彻底死心……” …… 童念是看着苏纯净离开的,等她们走了才放心的进去别墅上了楼,南悦兮已经检查完毕,坐在沙发上由佣人在她脸上的疤痕上涂抹着什么。 霍聿倾开了处方,一边收拾医疗器戒一边安慰道:“没关系,你这眼睛只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清除淤血后就会慢慢的恢复,疤痕也可以做个整容小手术,虽然不能完全恢复如初,但一眼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就是你那身体,想要再要孩子恐怕很难,莫森医生给你动了手脚,为什么?” 南悦兮:“……”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原来莫森这么坑她的,不但给她下毒,还让她绝育,而将她送到莫森那的,就是她曾经最为信任的言厉行。 南悦兮握紧了纤细的手指,没有给出答案,倒是冲进来的童念一肚子的火气,倒着豆子道:“不行不行,霍少你一定要治好悦兮!刚才苏纯净还过来说言总一直陪着苏茉,悦兮要是不能生了,苏茉生下言总的孩子,那悦兮跟言总还不完了吗?” “小茉莉怀孕了?”霍聿倾惊讶了。 “你不知道吗?”南悦兮好笑的道:“苏茉是你妹妹,你连妹妹怀孕都不知道吗?还是在言家老宅那边墓园的那一晚,这是苏茉给我说的。” 霍聿倾拧着眉沉默了几秒,按着金丝眼镜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是小茉莉给我打电话,我才直接到墓园去跟他们汇合……” 霍聿倾说着说着,突然停下,看向低垂着眼睫毛小脸面无表情的南悦兮,转移话题道:“悦兮丫头,你要多运动才能早日康复,我看下面玫瑰花开得不错,闻闻花香也不错,我陪你?” 南悦兮笑着摇头,正要拒绝霍聿倾的殷勤好意,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就从外面冷冽的穿插了进来。 第134章 你对我而言,重于一切 “陪我女人赏花这种事就不麻烦你了,你要是闲得发慌,可以去陪陪你妹妹!” 言厉行阔步进来,这段时间刚接手孟家,还要安抚躁动的各大势力,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欠缺,倒仍旧是迫人的冷峻锐利,威严不减。 童念是害怕言厉行的,这大概就是小职员对大老板的畏惧,一见到言厉行就战战兢兢的靠边问好,哪有对霍聿倾时候的伶牙俐齿。 但童念对言厉行的愚忠,也让言厉行放心让童念留在南悦兮的身边,她现在身体不好眼睛不便,需要好友的慰藉和照顾,不过霍聿倾…… 言厉行眯着凌厉的黑眸瞥向霍聿倾,霍聿倾揉着鼻子笑,“醋坛子又翻了,成,你自己的女人自己陪,我这不是担心你女人太多,陪不过来吗?” “我女人多?”言厉行似笑非笑的瞅着霍聿倾,“是我女人多还是你女人多?我除了兮儿之外,没有第二个女人!” 这么理直气壮的肯定话语,让南悦兮都僵硬了一下,童念已经忍不住发问:“言总,刚才纯净姐才说苏茉姐的宝宝就是你的,苏茉姐动了胎气,你那里苏茉姐那里陪着呢?” 童念单纯,说话不经过大脑,说出来之后才知道后悔,捂着嘴眨巴着红肿的大眼睛,怕怕的往南悦兮身后躲,她真不是在质问总裁大人! 可言厉行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是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南悦兮淡漠的苍白小脸,转移话题问道:“霍医生,兮儿身体如何?” 言厉行回避了这个话题,在南悦兮头上宠溺的抚摸了一下,这才带着霍聿倾到一边去询问南悦兮的身体状况。 南悦兮抿紧了唇,无意识抠在掌心的手指松开了,嘴角浮起隐晦而冰冷的讥笑,他有几个女人跟她已经没关系了,何必在意? 打发走了霍聿倾,言厉行亲自喂南悦兮吃药,知道她讨厌吃药,还给她备了糖果,可南悦兮吞药眉头也不皱一下,推开了他剥开递过去的巧克力。 言厉行沉默的看着那颗巧克力,丢进了垃圾桶,抬手挥退了正在跟南悦兮按摩脑部神经的女佣,亲自挽起袖子来给她按摩。 南悦兮就坐在露台上的藤椅上,感受着男人娴熟的手法,不轻不重的力道,这绝对是专业的,比刚才女佣还按得舒服。 真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好得噬心,坏得灭顶,她无法抵抗的爱上了这样的男人,注定飞蛾扑火,一败涂地。 她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并没有拒绝男人的体贴伺候,叠着纤细的大长腿跟个女王似的,就跟寻常夫妻一般说着话,问:“孟家都臣服你了吗?” 言厉行看着淡然得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女人,薄唇略略一勾,“还差一点,等我完全掌控了孟家,我就给你补办盛世婚礼,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言太太。” 南悦兮轻轻浅浅的笑,“是吗?那纯净小姐呢?在所有人里,她才是言太太,你这是想要三婚吗?” 言厉行按在她头顶的手势顿了一下,低沉磁性的声音意外的严肃认真,“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言太太,兮儿,这盘棋局我输掉了我们的孩子,让你受尽了苦楚,这是我的错,你恨我我理解,我以为,你能理解我。”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出他的母亲嘛,还能掌控整个孟家,孝心野心都全了,的确是深有苦衷,荣美谣一大早的还专门来给她解释过了,南悦兮勾唇而笑。 “是啊,我要是连这点都牺牲不了,又怎么配留在你身边呢?为了你的复仇大计,我又算得了什么?” 她倒是善解人意,不过却是明显的虚假的善解人意,言厉行按揉她脑袋筋脉的修长手指抚摸上她的脸,将她冰凉的下巴抬起来,看着她依然紧闭的双眼。 “为什么要曲解我的意思?”他摩擦着她精致的眉眼轮廓,黑眸里有着巨浪在翻滚,又被他强行压下,薄唇蜻蜓点水似的印下去,“兮儿,你对我而言,重于一切。” 重于一切?南悦兮笑着推开男人压迫过来的俊颜,柔声道:“很抱歉,我现在一闻到你的味道就想吐,你不是说我重于一切吗?那就尊重我,体谅我,行吗?” 言厉行唇角一抽,收回手坐直身体来继续个她按摩,“我要是不体谅你,你认为到现在还只是亲你一下这么简单吗?养好身体,再给我生个孩子。” “……好啊,”南悦兮压住反胃的恶心,笑得脸颊上印出醉人的梨涡,“言厉行,带我出去走走吧,天天困在这个小花园里,我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言厉行看着她温婉的笑容,比来到金饵岛之前,他们腻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还要温柔乖顺,让他恍惚间以为,她已经彻底的原谅了他,比以前更爱他…… 言厉行紧绷着面部肌肉咬了咬后牙槽,起身,弯腰将她从椅子上横抱起来,“想去哪里?金饵岛之内,老公都带你去。” 南悦兮纠结的拧了拧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微笑道:“就去看看孟老吧,我也想知道,我爷爷到底跟他有着什么样的世仇,这个心结只有孟老能来解开……” “好。”言厉行打断她的解释,很爽快的就抱着她上去了黑色豪车,离开了别墅,直接驱车半个小时,才来到孟老寿辰那晚来过的暗室。 这暗室并不算小,就在那一座最高的玻璃大楼的地下室,外面看起来根本找不到这样一个地方,这里也曾经囚禁着荣萍整整二十二年。 言厉行当初为了见到荣萍,小小年纪费劲了千辛万苦,这也是为什么言厉行比一般男人要沉稳老练,谨慎精明到不放过一丝的缝隙,睿智到可怕。 这一点,南悦兮还是挺同情言厉行的,荣萍的遭遇的确很苦,她能理解言厉行想要救出母亲的急迫心理,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着实不易。 推开门,暗室连通的一面,是一个露天的小院子,有花园,还有池塘,建筑设施巧夺天工,别具匠心,这是孟老一手为荣萍建造的,也是有心。 孟老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悠闲的坐在池塘边上钓鱼,身上中了两枪后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穿得比平时更厚,连腿上都搭了绒毯。 孟老在这里过得并不辛苦,佣人还在边上给他端着茶杯,可惜这一切,南悦兮是看不到的,只能通过声音和气息来辨别,似笑非笑的感叹道:“孟老过得似乎很逍遥啊,你真孝顺。” 言厉行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将她放下来,改为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远远的就听到孟老对着进来的言厉行骂了起来。 “言小子!别以为放出老子遇刺重伤的消息,把老子关起来就能接管孟家!你当老子的心腹大将都是吃白干饭长大的?做你的春秋大梦!” 孟老被关了几天,骂声依旧中气十足,不过大概在这里被伺候得还算舒适,所以骂起来也没那晚那么犀利了。 南悦兮不能理解为什么言厉行不直接杀了孟老,其实只要孟老一死,那些不甘被言厉行驾驭的骨干们更容易向言厉行屈服,他是为了苏纯净吧,毕竟是苏纯净帮了他,求了他留下孟老。 南悦兮勾了勾唇,从言厉行身边走出去,摸索着往前走,孟老看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抓着手边的鱼饵全都朝南悦兮扔了过去。 南悦兮是看不到,但并不是感受不到,正要抬手打回孟老那边,又一次被身后的男人快一步稳稳当当的将小桶握在了指间。 多管闲事!南悦兮心里很不爽,面上却笑得虚假而温柔,“我想跟孟老单独说几句话,放心,我不会要孟老的性命。” 她不会要孟老的性命,并不代表不会对孟老做什么,言厉行沉默了两秒,让人给孟老连着椅子锁上手铐,这才留下了完全自由的南悦兮。 “有什么事记得叫人,涂山就在外面,我有事要处理,一会儿过来接你。”临走前,言厉行温柔的将她腮边的碎发别到精致的耳后,不顾她刚才的提醒,在她苍白的眉心印下一吻。 南悦兮头恶心了,死死的咬着唇压制住破坏气氛的翻江倒海,温顺的点头,“好,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你爷爷的。” 言厉行眯着幽邃黑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在她丝滑依旧的漂亮卷发上揉了揉,在她耳边低声道:“兮儿,做你自己就好,我已经委屈你了,你不要再委屈自己,可以想办法来刁难我,委屈我,这样才公平,知道吗?” 公平?南悦兮嗤笑,她跟他还有公平可言吗?一个人犯了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弥补的,破碎的水晶,永远也无法修复如初。 心里这样想着,她却伸出柔软的双臂缠上男人精壮的腰身,小脸温顺的蹭在男人坚实的胸膛,闭着眼睛很柔软的道:“你要真心对我好,就散掉你后宫里的小三小四,言厉行,我也会吃醋,我在吃醋,你又知道吗?” 第135章 没有联盟,又何来背叛? 南悦兮柔柔软软的笑着,渐变的浅蓝色长裙,披散的慵懒卷发,即便小脸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双眸呆滞而无神,笑起来依然让言厉行眼前一亮,似乎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起来。 他大掌按住女人纤细的后腰,一低头就攫取上她被咬得分外嫣红的唇,灼灼的呼吸伴着清冽的气息从鼻端强势侵袭,曾经熟悉到五脏六腑的雄性荷尔蒙再次复苏,膨胀。 南悦兮死死的拧着秀丽的淡色眉头,小手死死的攥着男人的衬衣袖子,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吐了出来,呼吸急促而沉重的正要推开男人,却没想到男人先一步松开了她,黑眸炙热的盯着怀里瘫软如泥的小女人。 南悦兮苍白的小脸被折腾得浮起薄薄的红晕,红唇更是娇艳诱人,只是额头上的浓密长发已经被汗水给浸湿紧贴着肌肤,那是虚弱隐忍的冷汗。 男人目光沉沉的盯了她好几秒,终于在孟老看得怒火高涨的大骂声中松开了南悦兮,南悦兮正要开口催促他离开,他却蓦然转身大步而去。 南悦兮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听着孟老又将矛头指向她的骂声,连呕吐也被硬生生的压下去了,使劲擦了擦嘴上的恶心味道,摸索着朝孟老出声的地方走过去。 “在男人眼里,事业才是最重的,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还让言小子独宠你一个?南丫头你跟你爷爷南战桀一样狂傲自大!最后还不是比我早死?哈哈哈……咳咳咳……” 孟老说到兴奋处,忍不住大笑起来,而笑的后果就是牵动伤口,又咳嗽得撕心裂肺起来,可惜现在他身边的佣人也被言厉行撤退了,只剩下了南悦兮。 南悦兮摸索着过去,手指在桌上东摸西摸的摸着,口中道:“省点力气吧,年纪一大把了火气还这么大,我来找你并不是跟你逞口舌之争的,这里有监控吗?” 最后一句话,南悦兮问得很低声,她眼睛看不到,只能问人,而且这里是由孟老一手建造的,他最清楚这里的设施设备。 孟老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老眼里的眼珠子转了转,沉默几秒哼道:“有什么就说!现在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听得到你在说什么!” 南悦兮提着的气终于松下来,终于找到佣人放在边上盛着温热茶水的茶杯,端过去递给孟老,“孟老头,现在你身边众叛亲离,没人会救你出去,除了我。” 孟老一只手戴着手铐,另一只手却是自由的,但他却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挥掉了茶杯,桀骜不驯的吼,“你敢叫老子孟老头?你这小丫头片子!老子活了七十多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利用老子?你是恨不得杀了老子!” 孟老的确精明,南悦兮也的确是想利用他,但并不想再杀孟老,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家而已,而且,言厉行说得对,孟老手上并未染指他们南家的性命,不过是打死了她那不该存在世间的宝宝而已。 宝宝……南悦兮手指下意识的按住空荡荡的纤细腹部,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悲伤,宛如黑洞一般吞噬的绝望。 要是早知道会有如今的这一系列变故,她一早流产的时候,就不该那么渴望的想要保住他,保住他们的孩子。 南悦兮吸了吸有些酸涩的鼻尖,灰暗的双眸一圈圈的泛着红,殷红的嘴角却勾起笑容,“不错,我是恨你,自然不是纯粹的想要救你,我就是想要利用你,你是选择让我利用离开这里呢,还是在这里做缩头乌龟混吃等死?” “臭丫头!你说谁是乌龟!”孟老怒了,那只能动手臂想要拿起拐杖去抽打南悦兮,奈何领一只手臂被椅子给束缚着,只能做无谓的挣扎。 南悦兮就拿过他怎么也触碰不到的镶金拐杖,就是这跟拐杖,让她一下子就没有了孩子,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上面雕刻的龙虎金纹,“噗通”的一声就扔进了池塘里。 “臭丫头!你简直跟你爷爷一样野蛮!”孟老气得又挣扎了起来,可后果只有一种,那就是越来越烈的咳嗽。 南悦兮听着孟老一直骂她的爷爷,还是没有忘记心里的疑惑,问:“孟老头,你跟我爷爷有什么仇?” 孟老咳嗽后瘫软在椅子上虚弱的喘气,闻言没好气道:“你这个小辈问那么多干什么?老子会给你说?你爷爷那混球还什么军区旅长!趁老子不在抢走了老子青梅竹马的小……” 孟老突然停住,大概是人老了,而且被关在这里太久,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说出了心里的死疙瘩,也正是因为这事他跟昔日兄弟反目成仇。 孟老已经说出了一大半,不用再说,南悦兮也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小什么?小梅么?爷爷就经常叫红颜早逝的奶奶小梅,孟心梅。 虽然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奶奶,但爷爷经常给她讲起奶奶,说奶奶是怎么怎么样的美丽,怎么怎么样的温柔,英雄美人,侠骨柔情配了一脸。 只有说起奶奶的时候,爷爷的脸上才会露出那种怀念又伤感的神情,奶奶去世后爷爷也孤单寂寞直至去世。 不过,奶奶也姓孟?好吧,百家姓里孟家排九十四,是个大姓,青梅竹马,说不准是个孟家村什么的很正常。 南悦兮理所当然的如是想着,冷笑道:“我爷爷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受世人传颂,你呢?你孟老头的名字只有遗臭万年吧?哦,连遗臭万年都办不到,因为你会在这里无声无息的终结一生,孟家也很快就改为言家……” “无稽之谈!”孟老怒声打断了南悦兮,虽然很生气很愤怒,语气里也带着傲气,“孟家是世袭传承!他言小子这辈子要是能把孟家改为言家,老子下辈子做他孙子!” 南悦兮:“……” 她知道孟家不简单,知道言厉行这段时间劳心劳力的在收复孟家叛乱,趁着孟老病重而想要打击言厉行而独大的各大势力,但没想到会如此困难,这辈子都不能? 想到男人说什么等统一了孟家就给她补办一个盛大婚礼,南悦兮就笑了,“那孟老头你的意思,是拒绝我善意的出手相救了?” “善意?”孟老也被气乐了,看着倚靠着桌子的南悦兮,垂着脑袋低眉顺眼的侧脸,竟然让他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孟心梅的影子,又好像…… 孟老心里猛地一个咯噔,摇晃了一下昏沉沉的脑袋,再看过去的时候,南悦兮已经转过了身,“既然孟老头你要留下来混吃等死,那就算我白来了一趟,白废了口舌……” “等等!”孟老叫住摸索着往前走得很慢的南悦兮,试探性的问:“你爷爷就你爸爸一个子女吗?” 南悦兮本来以为孟老是反悔要说就他出去的事情,闻言皱紧了秀丽的眉头,淡道:“孟老头不肯合作,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家的事?” 孟老噎了好几秒,疑惑的问道:“你要背叛言小子?没看出来,南战桀的孙女也会做偷鸡摸狗的不义之举!” 南战桀是光明磊落的,一生到老都是大英雄,南悦兮抿紧了唇,倏然而笑,“没有联盟,又何来背叛?我跟言厉行从来都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南悦兮是恨言厉行的,从她的语气里的淡漠,孟老就能感受到,锐利的老眼里精光闪烁,一拍大腿英勇就义般的道:“说说看你的计划!” 南悦兮:“……” 南悦兮并没跟孟老呆多久,言厉行还没来,苏纯净倒是来了,佣人手里提着一个盛着香浓人参鸡汤的保温瓶。 苏纯净每天都会来看孟老,言厉行不让任何人进去他的别墅,这里,却没有限制苏纯净的自由,毕竟将孟老囚禁在这里,苏纯净算是大功臣。 涂山打开暗室的门,苏纯净车轱辘的声音就在地板上滚压了过来,南悦兮听觉灵敏,立刻停止了说话。 孟老还没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抓紧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爷爷还有没有女儿?” 孟老问得这么着急,让南悦兮满心莫名其妙的,但此刻容不得她再多说什么,简单明了的回答道:“没有。” 孟老:“……那就好,那就好……” 孟老秃自念叨着,还吐出了一口浊气,那满是皱褶的老脸上也轻松了不少,南悦兮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苏纯净越来越近,南悦兮现在不愿跟苏纯净多说什么,摸索着也往离开的方向走,口中喊道:“涂山!” 涂山快步推门进来,几步就超越了苏纯净,过去扶住行动不便的南悦兮,对满脸惊讶的苏纯净点头问好,“纯净小姐。” 苏纯净点点头,诧异的问道:“悦兮,你是来看爷爷的?爷爷他……爷爷!” 苏纯净紧张的叫了一声,自己就推着轮椅着急进去看,明显就是担心南悦兮会对孟老不利,真是个孝顺的贴心的好孙女! 南悦兮讽刺的勾了勾唇,趁着苏纯净进去就快步往外面走,走得太匆忙,不想一头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第136章 抱歉,一时没忍住 “这么急,做什么亏心事了?” 男人揽住她的腰身防止她惯性的往后跌倒,另一只手代替她揉她被撞的脑门,沉沉黑眸里是尽是寒冰融化的温柔宠溺,即使南悦兮看不到,也能感受得到。 她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想想又不对,抱住男人僵在半空的手臂,“忙完了么?你跟纯净姐一起过来的?” 她刻意用似笑非笑的语气问着,仿佛在吃醋,可并没有半分吃醋的情绪,她是演员,演技不该这么差,她是跟他伪装都装不下去,正如她自己说的,她觉得恶心。 言厉行看着她半张清丽精美,半张疤痕丑陋的小脸,黑眸里的柔情缓缓被寒霜覆盖,改为疏远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淡淡道:“不要乱想,我是专程来接你的。” 乱想?南悦兮呵呵哒,不依不饶的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的后宫愿意为我散掉吗?你要不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也知道我绝育了又毁容了,比不上纯净姐和苏茉姐……” 言厉行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南悦兮这矫情的话语,南悦兮自己也说的想吐,但她就是要给这男人找不痛快,她就是要恶心他,伤人伤己的互相折磨。 他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大掌很用力的想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径直拽着她出去塞进了后车座,跟进去关上车门之后,才猛地饿狼般扑过去,咬她惊恐微张的唇。 “言厉行!你……”南悦兮想喝止,现在没有孟老在,她也不需要强迫自己跟他亲密,可男人根本不容她再多说出半个字,死死的堵住了她口腔里所有的呼吸。 南悦兮恼怒非常,这段时间下来力气大不如前,以前就不是他这个一身匪气的流氓对手,再加上看不见,更是有心无力,可反胃的感觉却是怎么都压制不住。 看到她难受得小脑袋乱晃,眉头紧锁,苍白小脸上冷汗涔涔的表情,男人终于松开了她,下一刻就被她慌乱的推开,打开车门就吐了起来。 她恶心他是真的,很恶心,想到他和苏茉的孩子,想到那晚莫森那里他和苏纯净的缠绵,她就止不住的恶心反胃,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洁癖也这么严重。 男人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的手臂在收紧,冷峻容颜越来越铁青,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开启的声音低沉暗哑却很轻缓,像是怕吓到了她,“抱歉,一时没忍住。” “……”呕吐得很难受的南悦兮,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好半天才缓和了些,有气无力的去扯男人横在腰间的手臂,“我想一个人可以吗?给我两分钟,两分钟就好。” 言厉行没想到以前一点就着的小爆竹,现在这么能忍,隐忍得让人心疼,男人手背上青筋一个劲的冒,还是从另一边车门下车,“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南悦兮被这发泄性的声音吓得浑身僵硬了一下,即使隔着车窗玻璃,也能感受到男人按着打火机点起香烟狠狠抽着的浓浓烟雾。 南悦兮苦涩的勾了勾唇,趴在椅背上,逼着酸涩朦胧的眼眸,捏着袖子使劲的擦着自己被蹂躏过的嘴唇,曾经痴恋甜蜜的味道,现在却变得恶心,却腐骨蚀心的怎么都擦不掉…… “厉行,你还没走吗?我司机还没到,你可以送我到萍姨那里去吗?我做了双份,凉了不好喝。” 外面传来苏纯净的声音,这么快就看完孟老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份人参鸡汤,是她亲手做的?真是温柔贤惠又有孝心! 南悦兮脑袋磕在真皮软椅上,听着男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道:“我让涂山送你。” 这里并不止他这一辆车,一招手涂山就开着另一辆车出来了,苏纯净握着粉色保温瓶的手指紧了紧,浅浅的笑道:“好,你有时间也去看看萍姨吧,她很想念你。” 言厉行抽着烟还没说话,南悦兮就摸索着打开了车门,微笑道:“纯净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怎么说我也是儿媳妇,丑媳妇也总是要见公婆的,是不是,老公?” 老公?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不曾叫他这个称呼,现在却在苏纯净的面前叫了出来,言厉行眸光诡谲,阴沉的脸色却柔和不少,丢掉烟蒂碾灭,“那就一起去!” 苏纯净脸色略有些阴沉,但也只是那么短暂半秒,笑道:“厉行,你不是要忙着出岛见欧阳伯伯吗?有我照看悦兮,你还放心不下么?” 言厉行没说话,强行将南悦兮给塞到里面去,南悦兮还在腹诽着苏纯净了解着言厉行的所有行程,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要是忙就不用陪我,我跟纯净姐一起去就行了,还有涂山在……” “真不用我陪?”言厉行打断了南悦兮,一只手撑着半开的车门,一只手挑起她苍白的小下巴,奈何她灰暗的眸子里什么情绪都看不到。 南悦兮握住他粗粝的大掌,抚摸着上面凌厉的纹路,轻轻的软软的如同挑逗,被男人一把握住不安分的纤细手指,“小妖精!” 男人低沉得近乎耳语的声音,却在她耳畔说得字字清晰,在南悦兮变得僵硬的笑容下一把搂住她纤瘦的肩,坐进去关上了车门,阻隔了苏纯净的视线。 黑色豪车先一步驶离,苏纯净还看着那辆豪车,身后的佣人凯瑟琳皱眉,压低声音道:“纯净小姐说得多,南悦兮还真是不死心,现在还对这言总卖弄风骚,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她的犯贱程度了。” 苏纯净轻轻摇了摇头,“悦兮是厉行的妻子,夫妻之间有犯贱这种说法吗?凯瑟,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凯瑟琳猛地一个激灵,回头看了眼身后听着的车,涂山麻木着一张脸坐在里面动也不动,却并不表示听不到。 凯瑟琳推着苏纯净过去,上车的时候涂山下来帮忙,凯瑟琳故意用比基尼遮掩不住的大胸在他手臂上擦过,停留的诱惑着,“涂山先生,谢谢你啊……” 凯瑟琳一直都在勾引涂山,而涂山就是个大木头,从来都没有给她第二种表情,一句话不说的将她这个丰满尤物视若无睹,上车就发动引擎。 凯瑟琳气得磨了磨牙,只得踩着细高跟鞋急忙上车,一脸的憋屈让苏纯净勾起了唇角,不过却是暗含嘲讽。 靠肉体皮相引诱男人,就算得到也不过是一时的快活,早晚会被男人弃如敝履,这种手段她不屑,而用这种手段的人,也定不会长久。 苏纯净摸了摸自己漂亮的桃花眼,唇角微不可闻的勾了勾,另一只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保温瓶上频率的轻轻点着,若有所思…… 荣萍的住处离言厉行很远,可却离苏纯净很近,这是苏纯净给荣萍挑选的住处,荣萍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荣美谣这几天都在贴身照顾着荣萍。 和孟老现在被囚禁的地方比起来,这里的环境跟那里相差不大,一样都是花园池塘,凉亭桥廊古色古香。 荣萍正在发作毒瘾,虽然已经毒入膏肓,年纪也不小了,但她还是坚持要戒毒,可几天下来并没有达到丝毫的成效,这对如今的荣萍来说是很难的。 荣美谣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给霍聿倾打了电话,让霍聿倾过来帮忙,此刻正给荣萍捆上了手脚,荣美谣抱着霍聿倾难受的掉着金豆子。 荣美谣这种要强的女人也会哭,听着这嘤嘤嘤的强力哭泣声音,似乎比童念还能哭,南悦兮都呆滞了好几秒。 苏纯净轻叹了口气,在凯瑟琳的推动下到了前面,先一步开口:“美谣,哭是没用的,不如多花点精力想想怎么帮萍姨减少痛苦。” 荣美谣哭得太伤心,以至于外面进来了人都不知道,双眼哭得红红肿肿的像核桃,急忙退离霍聿倾的怀抱。 “厉行来了,”霍聿倾也看了过来,目光只是在言厉行揽着南悦兮的手臂上扫了一眼,很绅士风度,体贴的拿出纸巾给荣美谣递过去,戏谑道:“擦擦吧,大小姐,你看你哭得像个花猫。” 荣美谣嗔了他一眼,接过纸巾擦掉眼泪,言厉行已经独自沉着脸疾步进去看他的母亲了,荣美谣想说什么,却瞥到摸索着跟上去的南悦兮,微微一愣之后更加尴尬了。 虽然南悦兮看不到,也看不到她躲在霍聿倾怀里哭泣的样子,但她见到南悦兮就会想起霍聿倾拒绝她的原因,没有嫉妒是不可能的。 就好似现在,言厉行一走,霍聿倾就过去搀扶南悦兮,也不顾言厉行那醋坛子的警告,“去哪里?不知道叫人?眼睛看不到就不要乱跑,摔了只会加重病情……” 霍聿倾絮絮叨叨婆婆妈妈,南悦兮很无奈的道:“我没那么娇气,信不信我不用眼睛,也能一拳揍飞你?” 霍聿倾哭笑不得:“我不欺负女人,况且你还是眼睛失明的女人,先不要进去,小瑶,你进去收拾一下。” 霍聿倾给荣美谣递去个眼色,荣美谣抿着饱满的唇看着他,又看向被他小心翼翼搀扶的南悦兮,眼睛还红肿着,却笑了,自嘲的笑,转身就走向房屋。 荣美谣知道,霍聿倾是担心南悦兮的毒瘾还没有完全清除,担心又像上次一般,见到荣萍的糖果就险些爆发,前功尽弃。 霍聿倾对女人一惯温柔,却并不上心,除了苏茉,现在总算对第二个女人上心了,可那个女人却不是一直在他身边等着他倦鸟归巢的她,而是南悦兮…… 第137章节 南悦兮,我让你走了? “霍少,我跟美谣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是有些……吃醋了?” 苏纯净抿着唇浅浅的笑着,自然而然的说着似乎是玩笑的话语,看似在为闺蜜荣美谣,实则暗藏玄机。 奈何南悦兮并不知道霍聿倾和荣美谣的关系,而且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房间里面痛苦叫着的荣萍身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询问霍聿倾,“祸水,萍姨戒几天了?” 在戒毒这方面,霍聿倾是有经验的,南悦兮的毒瘾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戒掉的,虽然只是束缚着她,给她输上营养液给她吊着命。 这种戒毒的过程是很痛苦的,南悦兮到现在都还有很深的心理阴影,这种东西不但伤身,还折磨人的意志,让人变得疯狂可怕,也难怪荣萍想要摆脱。 南悦兮感同身受,也为荣萍捏了一把汗,荣萍这辈子已经受够了苦楚,现在还被毒瘾折磨,都是那个孟老头给害的,害人不浅! 霍聿倾看了眼义愤填膺的南悦兮,无奈的笑道:“你也叫萍姨?不是该叫婆婆?” 南悦兮:“……”祸水你不挑刺会死啊会死啊啊啊! “好了,萍姨那么难受,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苏纯净微微蹙眉,满心满脸都是对荣萍的担忧,比南悦兮这个儿媳妇还要操心。 南悦兮对苏纯净的斥责没反应,倒是霍聿倾似笑非笑的瞥向苏纯净,问道:“小纯从小就聪明,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苏纯净沉吟了一下,徐徐道:“戒毒这种事,还是得靠萍姨自己的意志力,不过我们可以做点投其所好的事情来分散萍姨的注意力,比如弹萍姨喜欢的钢琴曲,做点萍姨喜欢吃的甜点,让厉行多陪陪萍姨……” 苏纯净还在认真的说着,霍聿倾突然打断了她,“悦兮丫头,你小心一点,要进去我送你。” 霍聿倾快步上前,搀扶住已经往前走了一截的南悦兮,南悦兮也不好矫情的拒绝,只得干笑着答应了。 苏纯净还没说完的话语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淡然清润的桃花眼里慢慢弥漫起阴暗的黑雾,小手将膝盖上的棉质白裙子抓出了皱褶,“凯瑟,我们也进去。” “小姐,真要进去啊?”凯瑟琳有些后怕的咽着唾沫,“上次见荣夫人,我到现在被抓的手臂还疼着呢,小姐还差点被荣夫人给咬伤了,谁还敢进去啊……” “我说,进去。”苏纯净有些不耐烦了,尽管声音一如既往的低而柔,但凯瑟琳还是吓了一跳,急忙照办。 被砸得满地碎片,乱七八糟的房间里面,荣萍已经被言厉行解开了锁链,制着荣萍的双手在身后,却被荣萍咬住了肩膀。 毒瘾发作起来就像是疯子又抓又咬,言厉行被咬也一声不吭,只是幽邃而深黑的眸子里微微的泛着猩红色泽。 可惜言厉行的表情,南悦兮看不到,扶着进去之后就道:“言厉行,你给萍姨讲点你小时候的事吧,萍姨没有参与过的事。” 荣萍在言厉行五岁不到的时候就被言霆山给软禁了,言厉行当时还小,只能看到妈妈在一扇铁门后弹着钢琴画着油画,想要进去让妈妈抱一下都办不到。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那么失去了母爱,父亲也一心扑在母亲身上,他从幼儿园开始就跟同学打架,满身挂彩回家也无人问津,老师家访言霆山也避而不见,一直到孟老的出现。 孟老看中的就是言厉行打架时的狠辣,冷静,即使被一群同学群殴也没有吭过一声,小小年纪实属难得,孟老便决定塑造一个优秀的接班人。 这些过往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抿着唇没有开口,这些过往,他自己吞下去就够了,怎么能让母亲挂心? 南悦兮没听到他的声音,淡淡道:“你觉得不堪回首的往事,萍姨是你的母亲,自然也是想了解的,只有心理上的,不管喜怒还是哀乐,才能填充身体上的需求。” 南悦兮是过来人,她很清楚毒瘾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只是怜悯萍姨而提个建议,要是言厉行不答应,那就算她多管闲事罢了。 “厉行,”进来的苏纯净也不甘示弱,提议道:“我让聿倾给萍姨弹首乐曲,我去厨房做点萍姨喜欢的……” “我受不了了……我……给我吃……给我……”萍姨对着言厉行一阵乱抓,言厉行不知道刚在在想着什么,竟然让荣萍逃开了,对着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一个个模糊人影胡乱攻击。 凯瑟琳吓得都尖叫了出来,急忙推着苏纯净就往外面跑,霍聿倾正在帮着荣美谣一起收拾,荣萍扑过去的门边就只剩下了看不见东西的南悦兮。 “悦兮丫头!”霍聿倾脸色一变,荣美谣的脸色也变了,喊出来的话语却是,“悦兮!别伤小姨!” 对了,南悦兮虽然看不见,但其余各路的感觉都是超强的,荣美谣担心的是南悦兮像对待孟老一样,简单暴力的一拐杖,还有那一枪。 可南悦兮现在手里没有拐杖也没带枪,再说,她也没想对荣萍出手,直接抿着唇动也不动的,仍由荣萍朝形单影只的她扑了过去。 她是想要以不变应万变,等荣萍过来就制住荣萍,不让她到处乱跑误伤了她自己,自然也不会让荣萍伤她,她又不是白痴。 可荣萍还没碰到她,就被一道黑影快速的隔离开,言厉行面朝着南悦兮,后背就被荣萍咬住了,一边咬着还一边哭着,满脸的鼻涕眼泪。 南悦兮感受到面前熟悉的清冽气息,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默默的正要退开些,却被言厉行一把给扣住了手腕,“你们全都出去!” “厉行……”才教训着凯瑟琳被推进来的苏纯净,见状脸色有些不好,可才开口就被言厉行厉声打断。 “出去!”简单明了两个字,戾气冷气十足。 苏纯净只得抿着唇,让凯瑟琳又将她推出去,霍聿倾跟着荣美谣过来,走到门边的时候,伸手道:“悦兮丫头,我们出去吧。” “哦……”南悦兮缩了缩手,却抽不动,反而被男人更紧的握住,蜷曲的修长手指骨节泛青,俊颜也阴沉得滴墨,“南悦兮,我让你走了?” 南悦兮:“……” 霍聿倾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二话不说的就率先走了出去,荣美谣看着他颀长的白衣背影,脸色更加阴沉,但还是嘱咐道:“厉行,悦兮眼睛看不到,你注意点!” 荣美谣离开,才走出去身后的房门就被“嘭”的一声关上了,吓得她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低声磨牙:“言厉行你这个混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姐……” 荣美谣说着就突然停下来,朝苏纯净的方向看去,苏纯净低垂着头看着手里还捧着的保温瓶,白皙清透的小脸恬静淡然,却透着一股纯天然的秋月忧伤。 荣美谣很替她这个闺蜜伤怀,下去就代替凯瑟琳推着轮椅,问:“你给萍姨做的汤?真是可惜了,要不等萍姨好些我拿去厨房热热?” “不用了。”苏纯净轻轻的叹了口气,将保温瓶交给凯瑟琳,幽幽的道:“已经错过了最佳口感的阶段,只能重新再炖,鸡汤也跟感情是一个道理,无法强求。” 荣美谣唇角一抽,“你总是这样随波逐流,感情就像鸡汤是一个道理,文火细熬才会源远流长,你跟厉行从小就在一起,南悦兮就是猛火,是引起了厉行的注意,可他们这鱼死网破的,我看早晚得枯竭!” 荣美谣的毒舌辩论,惹得苏纯净微微的笑了起来,“你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跟聿倾怎么回事?聿倾对悦兮好像太关心得有些过头……” “是吧?”荣美谣沉下了脸,语气却还算镇定平静,淡淡道:“我跟聿倾有什么关系吗?那个花花大少怕是大鱼大肉吃腻了,想换口味了吧,连厉行的女人都不放过,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苏纯净笑得更深了,“美谣啊,悦兮好歹也曾经是璀璨的明星,可惜的是毁了容又伤了眼,不过有聿倾这么尽心竭力的帮她,恢复是早晚的事,有时候,我还挺羡慕悦兮的,如果失明的是我,厉行会不会也像陪着悦兮一样的陪着我呢?” “说什么胡话呢!”荣美谣斥着,又自嘲的叹了口气,“其实也对,如果失明的是我,聿倾会不会也像陪着悦兮一样的陪着我呢?” 荣美谣被苏纯净的动情之语勾起了哀思,言语间都是落寞和嫉妒的酸意,没看到苏纯净秀丽桃花眼里得逞的隐隐讥笑,转瞬即逝。 …… 而另一边,在将闲杂人全等都被赶了出去之后,言厉行就猛地一脚踢上了门,随之将南悦兮狠狠的按在门上。 南悦兮被他死死攥着的手腕,在他一系列动作下被捏得像是要骨折了,疼得苍白的额头上不断的冒着冷汗,却咬着唇硬是一声不吭。 他单臂撑着门,将她禁锢在铜墙铁壁的胸膛,灼灼的呼吸跟沸水似的熨烫着她细腻的毛孔,敏感的细胞…… 第138章 像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 “言,言厉行,你干什么啊?萍姨还在……” 南悦兮冰凉的小脸被男人大掌托起,她似乎感受到了男人薄唇缝隙里喷洒的湿热,吓得急忙出声制止,一双小手也胡乱推着眼前如山沉重的压迫来源。 男人却纹丝不动,也并没有再近一毫米进入侵犯的领域,声音压得格外低沉,“会弹《卡农》吗?” 南悦兮愣了愣,猛地就想到了苏纯净之前的提议,其实苏纯净是很聪明的,他采取苏纯净的办法也无可厚非。 现在情况不容她拐弯抹角,于是果断的点了点头,却谦虚道:“会是会,就是我的水准不及你一半。” 她还记得,在墓园里的那一夜,她有幸见到他亲密握着苏纯净的柔荑,手把手的在钢琴黑白键上温柔游走。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苏纯净,也是第一次见识她名义上老公的琴技,很深入肺腑,是印象尤为深刻的琴瑟和鸣。 南悦兮苦涩勾唇,言厉行似有所查,垂眸看着她灰暗的眸子也无法遮掩的伤情,像是支离破碎的浮萍在飘摇。 他冷沉的黑眸越来越深,撑在门板上的手指也握得越来越紧,又猛地松开,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到窗边的钢琴边上。 这台钢琴是苏纯净给荣萍布置的,房间里的所有格局,都是苏纯净都打理的,荣萍也很满意,直夸苏纯净乖巧懂事又贤惠。 言厉行将南悦兮按在凳子上,这才将另一只手强行制着的荣萍拉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来,荣萍头晕眼花的浑浑噩噩的,直抱着言厉行哭着要毒品。 毒品真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南悦兮抿着唇深吸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摸索着一遍钢琴的黑白键,手指轻盈的落在了上面,发出婉转而清绵的钢琴声。 她从小就在妈妈的严格教导下学习各种才艺,钢琴自然必不可少,即使是瞎子,她一碰就能摸出位置,从略略的生疏到熟练,不过短短的三秒适应时间。 她曾经也想成为南家最骄傲最出色的小公主,可是最终,她还是败给了命运,父母和爷爷的去世,南家的落魄凋零,这一切的祸源,竟然是来自这里。 即使孟老没有杀害她的爸爸妈妈,可是,要不是苏纯净这件事,他们南家何至于此?为什么?她的哥哥连夏绾绾的求爱都拒绝,为什么会强暴苏纯净? 南悦兮的琴声从委婉变得凌厉,似乎夹杂着怨气和仇恨,言厉行听得皱起了浓密飞扬的剑眉,但荣萍也闹得厉害,沉默了两秒,缓声道:“妈,你一直问我是怎么认识小纯,怎么认识孟老的,现在我就告诉你。” 南悦兮:“……” 她以为言厉行只会选择苏纯净的方法,没想到还是采取了她的提议,对于言厉行的过往,她其实也挺好奇的,而且还是怎么认识苏纯净…… 荣萍在听到言厉行的声音之后,似乎也呆愣了一下,然后迷蒙的通红眼眸,挂着眼泪看着言厉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荣萍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尽管苏纯净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荣萍也曾经追问过,但苏纯净并没有主动越权的告诉荣萍。 苏纯净是很聪明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绝对不会碰触到言厉行的底线,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聪明贤惠。 当然,言厉行和苏纯净相识,是因为言氏集团和苏氏集团之间的合作关系,苏父带着“爱女”苏纯净去到言家做客,说是介绍苏纯净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哥哥认识。 那时他们才六七岁,那么小就认识了,南悦兮一边弹着钢琴一边听着,连曲调都弹错了好几个,可言厉行却并未说他和苏纯净的感情史,直接跳过,说到七岁那年见到孟老。 南悦兮不爽了,心里像是被猫儿抓挠似的痒,可很快就被言厉行口中的话题吸引了,比如他第一次打架,比如他第一次被孟老丢进满是装满囚徒的训练场。 那些囚徒都是海里鲨鱼的粮食,孟老下令谁要杀掉当时不过十二岁的言厉行,就能活着离开,那一场殊死搏斗该是多么的惨烈血腥。 言厉行从七岁就被孟老培养,一直都是当成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在培养,言厉行却为了被孟老给囚禁的荣萍,不得不接受我为鱼肉的残酷生存方式。 南悦兮听着言厉行说的这些故事,听起来那么虚无缥缈,却在脑海里活灵活现的组成了一幅幅完整的画卷,小小年纪的言厉行,似乎也在脑海里鲜明起来。 她甚至想起,在夏绾绾家门外那一场群殴,那一个站在重重小混混之间被围困的少年,黑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就像是跟浓黑的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他深邃而狭长的凤眸略微上挑,刀削般的薄唇似乎抿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就那么肆意而嘲弄的看着小小年纪的她美女就英雄,哦,应该是女童救大哥哥。 他比她大了整整九岁,那年二十出头,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解决掉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她却冒出去多管闲事,反倒把自己吓得屁滚尿流。 南悦兮不由臊红了耳根,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丢人了,她一直没想到那才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说什么救命之恩,一见钟情,对一个不足十二岁的女孩?骗小孩呢?可笑! 南悦兮气愤不已,钢琴乱弹,连窗外的霍聿倾都听不下去了,敲着窗户道:“是谁这么手残在制造噪音呢?厉行,要不换我来弹?” 南悦兮:“……” 回应霍聿倾的,是“哗啦”一声窗户窗帘全自动的完全封闭,光线阴暗下来的房间瞬间亮起一盏幽幽的壁灯。 那盏壁灯就在南悦兮的旁边,映照着她半张精致的侧颜,暖橘色的灯光给人很温馨很宁静的柔和感觉,朦朦胧胧如梦似幻,可惜南悦兮什么都看不到。 荣萍折腾的动静不再那么强烈了,在反复弹着《卡农》的钢琴声里越来越弱,到最后没有了半分的声响,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南悦兮正要停止最后一个音阶,手臂一紧,男人纯澈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裹覆,像是一张密密麻麻交织的大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言厉行,你放开我,萍姨她……” “不是说丑媳妇见公婆吗?”男人打断她,修长有力的手指透着灼灼的温度,摩擦着她被扭过去的下巴,“我不纠正你,你就不会自己改口了,是不是?” 南悦兮受不了男人近在鼻息的浓烈蛊惑,的确是心跳乱了节奏的紊乱,但不是情动的表现,而是她……想吐! 南悦兮捂着喉咙一阵难受的干呕,这不是伪装,是下意识的表现,她排斥他,恶心他,只要他过分的靠近就直接反胃的呕吐。 言厉行轮廓深邃的俊颜阴沉得乌云滚滚,有些咬牙切齿的抓住她纤细的肩膀将她提起来,“南悦兮!是你说会信任我的!你的信任在哪里?若是因为孩子,孩子没了我就不难受吗?可孩子跟你之间我只想保住你!你要因为一个孩子惩罚我到什么时候?!” 言厉行冷沉的声音一贯都是波澜不惊的,现在却像是裂开的湖泊,透着南悦兮从未听见过的一丝疼痛,像是一场幻觉,一句幻听。 她知道,那次在孟老举起拐杖打向她的时候,他要是出声求情,孟老打的就不是她的肚子,而是她的脑袋了。 是的,她知道,她明白他是有苦衷的,可是,她无法容忍他对她的欺骗,他对她的利用,他对别的女人出轨! 南悦兮笑了,小手在男人胸膛摸索着,最后停留在他硬邦邦的跳动稳健的鲜活心脏处,一下下的画着圈圈,就跟以往挑逗他的时候一样,说出的话却格外冷漠绝情。 “言厉行,你知道我不吃回头草,不管是盛哥哥,还是你,我想要离开,是你卑鄙无耻的用我姐姐的性命胁迫我留下来,我留下来了,你还要我以色侍人,像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吗?” 南悦兮骨子里是骄傲的,她跟他虚以为蛇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再强迫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她宁折不屈! 像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这句话太伤人,男人脸色阴沉得可怕,捏着她脆弱骨头的手指也蓦然施力,在她疼得脸色泛白的时候又猛然松开。 这男人就是个暴力分子!一动怒就充满了戾气,像是要杀了她,南悦兮冷冷的抿着唇,手指按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肩膀,下一刻却被男人给代劳了。 “疼为什么不叫出来?逞强受苦的是自己!笨女人!” 他捏着她的手臂揉着她的肩膀,很舒服的力道,一句笨女人,让南悦兮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和他在秋山相识的那段日子。 她承认,她在秋山就已经对这男人动了心,怎么可能不动心呢?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三番五次的舍命相救,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感动,不心动? 可谁又知道,那段让她懵懂心动的日子,不过是男人下的一盘棋,不管他是因为苏纯净而接近她,还是因为她十二岁那年的“救命之恩”,她始终都是他棋盘里的一颗棋子。 她还傻傻的以为,只要自己喜欢他,他也喜欢她,她无条件的相信他那又怎么样?可她单纯幼稚的想法所付出的代价,是血淋淋的惨痛。 南悦兮越想越烦躁,抽回自己的手臂,索然无味的冷淡的道:“这里不需要我了吧?我先走了。” “走去哪里?”男人一把将她扯回去,就那么将她按上钢琴,脆弱的黑白键在难以支撑的重量下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 第139章 言厉行!你疯了吗? 紧闭的别墅里回音格外刺耳,南悦兮吓了一跳,后背被男人厚实的大掌护住腰身,倒不至于硌人,就是,这个姿势太过诡异。 “言厉行……唔……” 才开口就被堵住了唇,男人施压的重量让名贵的钢琴发出持续不断的哀鸣,硬生生的压制住了南悦兮惊骇又愤怒的抗议声音。 这个男人简直是就是禽兽不如!荣萍还在呢!即使荣萍现在晕睡着,他也不能这样不尊重人,真是太过分了! 南悦兮满心怒火,却不得不攥紧了手指,接受男人强行灌输融入的浓纯气息,她是恶心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力量的悬殊,对于一惯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南悦兮来说,是很恐怖的,她火拼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干脆闭着眼睛装死尸。 言厉行在她唇上肆虐停顿了下来,刚一抬起俊颜,女人的掌风就扇了过来,男人看着她死死咬着的唇,黑眸深邃无底,并没有躲闪。 “啪”的一声,很响亮的声音,终于赛过了身下还在鸣叫的钢琴,她打得很用力,男人白皙的完美俊颜顷刻间就红了。 对于每天抛头露面要处理公事的男人来说,这一巴掌的印记落在脸上,无疑是耻辱,任何男人都接收不了被女人扇巴掌,更别说是言厉行这个强者。 南悦兮都被那巴掌吓住了,疼得麻木的手指尖蜷曲起来,却被男人十指相扣的给握住,压在钢琴架上,低沉而暗哑的问:“解气了吗?” 南悦兮挣扎得气喘吁吁,被男人给粗暴扯开了浅蓝色的裙子颈间纽扣,露出一大片的细嫩雪肌,凌厉的锁骨,却少了那一枚让他悸动的碎钻女戒。 “戒指呢?”他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颈间的肌肤,尽管指尖温度灼灼,黑眸却眯得很危险,语气也冷得危险。 这段时间都太乱太忙,她又太排斥他,他纵容她,所以纵然相见的次数不少,却也没有过这么亲密的肌肤之亲,他现在才看到她脖颈上面少了东西。 可他的问题却让南悦兮感到无聊又好笑,他还关心她亲手设计,又被他买下来曾经一起佩戴的情侣戒指呢?他手上的不是早就被黑金婚戒给替换了吗? 其实南悦兮在戒指消失的时候,也曾焦急曾恐慌过,像是缺失了生命力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比她视若珍宝的手机还要在乎,可是结果呢? 南悦兮咬紧了齿关,厌恶的皱紧了眉头,压住想吐的冲动,冰冷冷的道:“没有意义的东西都是垃圾,我又不是垃圾桶!当然扔了!” “垃圾?”男人咀嚼着这两个字,似乎很失望,“南悦兮,第二次了,你拿我跟你姐夫作比较,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跟盛良雍一样的位置?” 这个男人挺记仇,问这样幼稚的问题,也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怀疑他的高智商是不是短路了,讽刺道:“那我问你,在你心里,我跟苏纯净的位置孰轻孰重?” 言厉行敛眉,“你们不是一个台阶上的……” “是啊,不是一个台阶!”南悦兮打断了他,嘲笑道:“我怎么能比得上你七岁就认识的小纯呢?我不过是你心里白月光的替身而已,言厉行,你跟盛哥哥也不是一个台阶上的,你已经被我从心里完全剔除,我永远不会再爱上你!即使你囚禁我到生命终结!” 言厉行:“……” 男人没有再说话,沉默在窒息的空气里蔓延,只剩下南悦兮一通发泄后有些急促的呼吸,苍白的小脸上灰暗的桃花眼和褐色的疤痕,显得死气沉沉的凄凉。 男人一直都在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黑色长裤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这才倏然冷笑了一声,从压制着她的纤细身躯上离开。 南悦兮也暗暗的松了口气,急忙撑着钢琴要爬起来,却因为刚才的一番折腾腿软得你还,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幸而男人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南悦兮一稳住就厌恶的推他,他却猛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天旋地转之间头晕眼花,他抱着她往不知道什么方向大步而去。 南悦兮以为他是抱她出去,外面还守着一大堆人,于是冷声道:“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走!” 男人没有回答她,径直抱着她往欧式盘旋楼梯的楼上走,感觉不对的南悦兮慌神了,更狠的挣扎,“你抱我去哪里!快放我下去!” “你说呢?”男人低沉的声音冷得像魔鬼,一脚踹开了某一间房门,进去后又一脚踢上,门板震动的声音让南悦兮满身都竖起了汗毛,被丢在柔软的大床上就要跳起来。 可她注定是跳不起来的,男人一只手臂铁钳一般揽着他,另一只手按起了床边的座机,“让霍聿倾进来,照顾好荣夫人。” 他吩咐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南悦兮满脑袋都是不好的预感,在男人伸手去拉她的时候又要一巴掌扇过去,奈何这一次男人不再让她如愿,将她的手腕给紧紧握住。 “打上瘾了?”男人一把将她扯过怀里,修长的指毫不客气的“嚓”的一声撕裂了她比较厚实的裙子,跟土匪一样蛮横凶狠。 南悦兮全身都僵硬了,感觉头发丝都竖了起来,在黑暗里紧张恐惧的乱抓,“言厉行!你疯了吗?不分场合地点的到处发情!你是禽兽吗?!” 南悦兮怒不可遏,气得脸色更加苍白了,想到曾经跟苏茉跟苏纯净的风流艳遇,她就想吐,恶心得只想吐! 她爬到床边干呕,抗拒得那么厉害,可男人不再给她任何的一丝怜悯和缓冲,直接扯开皮带,捞起她的细腰就从后贯穿而入。 痛!好痛!南悦兮猛地咬住嘴唇,将要压抑不止的叫声给硬生生的吞下去,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床单,灰暗的眼眸瞬间就水雾弥漫,猩红一片。 男人没有给她任何的慰藉,声音冰冷而阴沉,“失去的孩子!我还给你!南悦兮!即使你恨我,也休想再离开我身边!” 南悦兮咬破了嘴唇,鲜血弥漫在讽刺勾起的唇角,还给她?别说她现在怀不上了,即使怀得上,她也不要!这个恶心的男人!禽兽…… …… 南悦兮是被做晕过去的,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就在自己居住在言厉行别墅里的那间卧房里。 这是黑白灰三色装潢的主卧,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朵新鲜娇艳的香水玫瑰,手臂上连着正在汨汨流动的输液管,她竟然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个大概? 南悦兮眨了眨朦胧的眼眸,再睁开,还是很朦胧的轮廓,不过她的视觉竟然恢复了,这难道就是传说里的以毒攻毒吗? “醒了么?”床边传来霍聿倾温柔的嗓音,一只大手落在她冰凉的额上,叹道:“终于退烧了,悦兮丫头,你可是昏睡了五天啊。” 南悦兮:“……” 她昏睡了五天?这么久?怪不得她全身都软绵无力,听霍聿倾详细一说她才知道,原来她这具脆弱不堪的小身板,是给折腾得发炎了,高烧持续不退的昏睡了五天。 她模糊记得,她那天要不是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那人也不会轻易结束漫长得暗无天日的酷刑,他要了她好多次,尽管她一直都麻木得跟个死尸似的,她发现,她原本敏感的身体,已经冷淡了…… 南悦兮嘲弄的勾了勾唇,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鹅黄色真丝睡裙,全身都没有了那日的脏污和汗渍,还香喷喷的,应该是洗过澡。 但她是怎么回来这里,是谁给她洗澡穿衣她都不想去在乎了,目光灼灼的落在霍聿倾身上,“祸水……” 霍聿倾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言厉行不懂怜香惜玉,那么不懂节制,就像是普通的医生教训病患的家属一般。 被南悦兮打断,他才讪讪的揉了揉鼻子,关怀体贴的问:“怎么了?小念才跟我换班不久,在楼下休息,要叫她吗?” 南悦兮摇头,说:“我眼睛能看见了。” “我知道,”霍聿倾笑了,揉着她乱糟糟的头发道:“我是医生,我这几天都给你做了治疗怎么会不知道?继续下去不出一个月,你的眼睛就能完全康复。” “谢谢你,祸水。”南悦兮感激,由衷的道谢,却满满都是隔着鸿沟的疏离。 霍聿倾扶着金丝眼镜笑了笑,“这是医生的职责,我也是给人打工的,要谢就谢厉行吧。” 南悦兮脸色凝滞了一秒,小脸垮了下来,低声道:“他去哪里了?” “我刚才给你说了你没听见?”霍聿倾唇角一抽,又道:“孟家有个分支叛变了,投靠了盛世集团,那位是孟老的心腹,带走的机密太多,不堵住他的嘴不行,厉行到现在还没回来。” 霍聿倾在金饵岛住了几天,也对金饵岛上的行驶了解了一些,看来言厉行对他这个兄弟还是挺信任的,既然霍聿倾硬要跳进这个大染缸,他还将金饵岛上的部分事物都交给霍聿倾在处理。 霍聿倾说着就叹气,“还是悦兮丫头你说得对啊,厉行那小子,的确是不想连累了我,这个孟家,呵……” 孟家是龙潭虎穴,进来不容易,出去更艰难,一旦跟孟家扯上了关系,你想要脱身根本不可能,霍聿倾而已被孟家给捆绑上了。 南悦兮很愧疚,毕竟霍聿倾是因为救治她才来的金饵岛,不过没关系,这一座豪华而邪恶的城堡,很快就会崩塌,结束。 只是想要霍聿倾帮她做不仁不义之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她只能另觅他法…… 第140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言厉行这一次离开金饵岛的时间很长,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要不是时常有跟金饵岛视频会议,南悦兮还会以为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一个月没有见到言厉行,她的身体倒是健康了不少,眼睛彻底恢复了,疤痕也在手术后变淡了,瘦得巴掌大的苍白小脸恢复了血色。 在霍聿倾的精细照顾下,胶原蛋白的补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似乎比毁容以前还要美丽,大概是因为她眉角边缘的那朵细微的艳红纹身,让她更加妖娆艳丽。 即使再好的修复手术,她那道疤痕都无法完全恢复,不过这枚纹身就彻底的转移了整张脸的注意力,让人的视线停留在她春水潋滟的桃花眼。 奈何她偏偏戴着一副黑超,即使在这初冬的季节,即使是回到房间里,即使是睡觉,她总是要戴着那副黑超。 童念到现在还是无法理解,见南悦兮戴着墨镜在花园里采摘玫瑰,再次道:“悦兮,你总是这样戴着会不会近视啊?你以前视力可是五点三诶,我们不戴了吧,你眼睛长得那么好看……” “就是我眼睛太好看,所以不想迷死人被索命啊,那不是给自己惹祸上身吗?”南悦兮勾唇而笑,将随手摘的一捧玫瑰花全都递给童念,“拿去丢掉。” 娇艳美丽的玫瑰花,就这样被南悦兮摧残了,每天都会摘一捧丢在门外的垃圾桶,这让童念心疼不已又莫名其妙,以前悦兮可是很喜欢这种玫瑰花的啊。 南悦兮依旧是处在被软禁的阶段,不能出去别墅大门一步,涂山亲自守着,童念也只能在门边徘徊,将一大捧玫瑰花借花献佛的递给涂山,苹果脸红红的羞涩道:“大山,送你!” 涂山:“……” 童念在南悦兮的荼毒下,本来很单纯的一个姑娘,现在对涂山这木头说话也会带着戏谑,而涂山却一如既往的扮作木头人,不给一丝情绪的接过花,直接丢在垃圾桶。 童念:“……臭大山!祝你打一辈子的光棍!” 是谁说的女追男隔层纱?明明就是隔了千山万水嘛!她每天送他一把玫瑰花,这木头!还是霍少人好,又帅又温柔,就是霍少…… 童念正在气呼呼,门外车辆停下,帮着言厉行忙碌公事的霍聿倾走下来,冲童念风情万种的眨眼,“小念,悦兮丫头在做什么?” 童念撇着嘴,盯着霍聿倾手里提着的保温盒,幽怨道:“在花园里辣手摧花呢,霍少,你今天又给悦兮做了什么好吃的?” 涂山守着,霍聿倾不能在这别墅里面呆得太久,要不是每天都要给南悦兮看病,连他都要被禁足在别墅之外。 幸好,他还有进出的资格,每天都会给南悦兮送一餐过来,丰富多变的各种美食,才会把南悦兮养成现在这样的水灵而白嫩。 其实南悦兮除了喜欢吃荤菜之外,并不怎么挑食,然而流产和戒毒的大病一场之后,沾着点油腥就想吐,食欲不振的一瘦再瘦。 在霍聿倾之前,言厉行也亲自下厨的给她换着花样的做菜,可她就是不吃,现在换霍聿倾做,她终于还是给了霍聿倾面子,扫了言厉行的,所有人都知道,南悦兮就是故意的! 南悦兮和言厉行闹矛盾,几乎整个金饵岛都知道了,外面的流言很难听,说南悦兮插足了已经结婚的苏纯净和言厉行,还因为嫉妒把苏纯净推下台阶过,被言厉行囚禁起来,也是为了防止她去谋害已经三个月身孕的苏茉。 对于这些传言,南悦兮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本来就是招黑体质,走到哪里都会被人传绯闻,所有的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南悦兮不介意这些脏水,在经历过这么多阴暗和伤害的折磨之后,心态还能保持正常的开朗,真的很难的。 霍聿倾不由想到苏茉,默默的叹了口气,复而又勾着绯唇邪魅的笑,抬着饭盒道:“今天有空,多做了点,有你爱吃的藤椒鸡腿!” 童念立刻双眼发光,直咽唾沫,急忙过去帮忙接过饭盒,要知道这一个多月下来,霍聿倾每天就只给南悦兮做菜吃,她这个吃货就只有眼巴巴的在边上吞口水。 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夏绾绾什么荣美谣的,都不如南悦兮在霍聿倾眼里重要,霍少是看上悦兮了,她只能默默的放弃,转投涂山那个大木头。 童念恨恨的瞪了一眼还是木着脸的涂山,把自己给气得跺脚,嘟着小嘴愤愤的跑进了院子,“悦兮!霍少送好吃的来了!快来吃啊!” “聿倾,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不知道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大门外又来了一辆车,凯瑟琳拿着轮椅出来,扶着打开车门微笑说话的苏纯净坐上去,苏纯净还对她耳语了一句什么,凯瑟琳立刻绕去了车门的另一边。 看到苏纯净,霍聿倾还微笑的过去打招呼,而童念的脸色却很不好,瞪着眼道:“言总说了!这里不让任何人进去!纯净小姐你怎么又来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苏纯净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白色百褶裙子的宽松裙摆,并不说话,却听被凯瑟琳扶出来的中年女人不悦的皱眉道:“这姑娘是谁?怎么这么没规矩?” 那中年女人穿着湖水绿的古典风长裙,外面裹着名贵的紫貂毛披肩,头发很温婉的挽成个髻,浅施脂粉,美丽的脸庞略有些消瘦,皮肤略有些苍白的病态,是荣萍。 荣萍的毒瘾在这一个月下来,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虽然言厉行不在身边,但多亏了苏纯净和荣美谣,还有霍聿倾教授的陪伴,又是弹钢琴又是讲故事的,尽足了孝心。 见到荣萍,霍聿倾急忙上前搀扶,而没有走出过这个别墅的童念,却跟井底之蛙一般不认识荣萍,哪里知道这位就是最敬畏的言总的母亲大人,还顶嘴道:“我哪里没规矩了?我跟纯净小姐说话,又没跟你说……” “小念!”霍聿倾打断她,正要说话,可荣萍先道:“你就是南悦兮的那个好朋友,童念?” 童念不明所以的点头,又听荣萍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听说你是南悦兮以前的同事,跟小纯之间并不熟悉,为什么要这么敌视小纯?还是南悦兮教唆你的?” “这位阿姨,你在说什么啊?”童念更是一头雾水,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意思啊?说她么? 不过那后面一句,她是听出了这位阿姨对南悦兮的不善了,于是义正言辞道:“什么教唆啊,我哪里是在敌视纯净小姐啊?我就是不喜欢她经常来这里打扰悦兮养病!” “小念,我只是担心悦兮,来看望她而已。”苏纯净适时的插嘴,很无辜无奈的轻轻叹息。 童念单纯,被苏纯净这一句一激,立刻不爽道:“本来悦兮就是言总的妻子,纯净小姐明明知道你和言总的关系暧昧,就应该主动回避,一起住就算了,还天天来找悦兮的不痛快……” “小念!你快把食盒端进去吧,这天冷,一会儿该凉了。”霍聿倾双手抄在休闲白色外套口袋里,金丝眼镜下的眼睛眨了眨,冲童念使眼色。 奈何童念少根筋,看不懂,荣萍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种不加掩饰的嫌恶,淡淡道:“聿倾你不要插嘴,小姑娘我问你,你说小纯好心来看望悦兮,悦兮还不痛快?原来她跟厉行说要赶走小纯和小茉,是真的……” 最后一句,荣萍是在自言自语,童念听得模模糊糊,正要再说什么,里面传来南悦兮的声音,“好吃的怎么还没拿进来?小念,你是不是在偷吃?” 南悦兮笑嘻嘻的走出来,黑色紧身弹力长裤,黑色马靴,黑色长款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很浅的蓝色衬衣,海藻般的长卷发慵懒披肩,白皙小脸上架着一副炫酷的黑超。 这还是一个多月之前荣萍戒毒那次,荣萍和南悦兮的再一次见面,而那次戒毒根本算不上见面,应该说唯一见面的一次,是在孟老落入囚笼的那一晚。 看到现在过得风生水起,好手好脚的南悦兮,荣萍眉头皱得更紧了,而南悦兮看到她也是微微一顿,紧接着很疏离而礼貌的点头,“萍姨。” 荣萍上下打量着她,语气淡淡道:“你是我儿子言厉行的合法妻子,来金饵岛也这么久了,一直不见你来探望我,我就来探望你了,没打扰到你养病吧?看见我心里是不是也很不痛快?” 南悦兮:“……”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这门都出不去的软禁着,还怎么去探望荣萍?还有那什么她看见荣萍心里不痛快,这…… “悦兮……”童念见大家脸色都很诡异,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悄悄的攥着南悦兮的手臂问:“这位是谁啊?我刚才是说你见到苏纯净不痛快,又不是说见到她不痛快……” 南悦兮:“……” 第141章 不想看到自己的眼睛 南悦兮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荣萍对她语气这么不善了,媳妇和婆婆的见面一点也不美好,不过无所谓了。 她低着头莞尔一笑,接过童念手里的食盒,“分量很足啊,正好饿了,萍姨要一起吃吗?不过言厉行不让我出去这个门,也不准其他人进来……” “萍姨可不是其他人。”苏纯净先行开口,轻轻缓缓的笑,“萍姨是厉行的妈妈,要去哪里,谁敢阻拦吗?” 苏纯净偏头,看向门边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涂山,也是言厉行身边的贴身保镖,现任金饵岛保镖大队队长。 涂山正在心里默默的纠结,见苏纯净看来不由汗颜,这一位,他还真不敢阻拦,毕竟这位不是言霆山,而是言厉行曾经生存动力的母亲…… 十分钟后,荣萍带着苏纯净坐在了别墅花园里,面前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佣人也在陆续做着菜往花园端来。 现在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有些早,荣萍几人都没怎么动筷子,就南悦兮和童念吃得很欢快,霍聿倾还温柔体贴的帮着南悦兮夹菜,怕被童念那小吃货给抢光了。 看着吃得毫无形象,又跟霍聿倾举止很亲密的南悦兮,荣萍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喝了一口茶,道:“悦兮,我听说你得了不能再生育的病,治好了吗?” 南悦兮正吃着美味素菜的手指一顿,但随之又释然了,她不能生育这件事,是很多人都知道了,正要说话却被霍聿倾打断,“萍姨,悦兮的病要慢慢治,有我这个神医在,包治百病!” 霍聿倾是很会逗人开心的,荣萍也笑了,却道:“是么?那你给小纯也治治,她这腿,还有她的不育症。” 苏纯净的是旧疾,落下九年了,当初她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之后谁也没找到她,即便是孟老也没能找到,全都以为苏纯净已经去世。 这件事孟老也很奇怪,好奇她是怎么让医院作弊,好奇她那些年躲在了哪里,可问起苏纯净她却只说那是她的伤疤,希望孟老不再再她伤口上撒盐,孟老也只好不再追究了。 也正因为她当初的延误,所以即使现在回来金饵岛,莫森医生也无法医治她的腿伤和不育症,更别说霍聿倾。 霍聿倾为难的揉了揉鼻子,看看苏纯净轮椅上一动不动的双腿,戏谑的叹息道:“也可以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苏纯净被比作马,尽管对方明显是在玩笑,她脸色平静而淡然,眉宇间却微不可闻的皱了皱,浅浅笑道:“有一丝康复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没想到萍姨还挂念着小纯的病,谢谢萍姨了,谢谢聿倾。” 相比南悦兮的随性不羁,苏纯净就是高雅贤淑,荣萍一直在观察,越看越失望,对言厉行没经过她同意自己娶的媳妇很失望。 她搁下茶杯,淡淡道:“慢慢治,也就是说一年半载治不好了?这不行,厉行要继承孟家,多少双眼睛看着,我听说小茉腹中孩子三个月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厉行的骨肉,对了小纯,我怎么没看见小茉?” 荣萍并不是不管事,而是没有精力去管事,现在一康复过来,立刻想到的就是打理自己儿子身边的家务事,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权利。 苏纯净眼眸轻轻眨了眨,温温柔柔的笑:“最近金饵岛还没稳定,厉行担心小茉出来会受伤,所以就让她在房中养胎了。” “房中憋着怎么行?”荣萍被囚禁了那么多年,一听到苏茉被禁足就不乐意了,吩咐守在边上的涂山道:“你让人去把小茉请过来,是请,小心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荣萍特意提点,对苏茉肚子里的孩子很看重,母凭子贵,涂山不敢反驳,只得让人去接被禁足的苏茉过来。 他们说话的时候,南悦兮并未发表什么意见,一直都在跟童念抢食,已经吃了两碗白米饭,还在喝着鲫鱼汤。 看她对放出苏茉,以及苏茉孩子的事情丝毫不在意,荣萍又皱眉了,问:“悦兮,你是厉行的妻子,你说小茉生下孩子以后,该怎么处理?” 南悦兮:“……这种事,萍姨您拿主意就是了。” 她微笑着,还是叫荣萍为萍姨,荣萍也不纠正她,淡声训道:“你身为厉行的妻子,就该学着料理这些闲杂琐事,给厉行减轻负担,你要不会可以跟小纯学。” “……好,”南悦兮很为难的点头,踌躇着道:“不过萍姨,我不能出去这个门,想要帮忙好像也不行……” “这里不用担心,”荣萍道:“我今天过来,就是受小纯所托,来跟你说小纯要拍摄《最后一场芭蕾》,邀你做她的女主角这件事。” 南悦兮微微一愣,问:“拍戏么?要出去金饵岛么?” “不是非要出去金饵岛才能拍,金饵岛就是最佳的景点,悦兮,你不要忘记了,在邺城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做我女主角的。”苏纯净微笑着道。 南悦兮抿着唇似乎有些犹豫,苏纯净幽幽的叹了口气,“悦兮你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的,我再重新找人就是了,可惜小茉又怀着孩子……” “悦兮,《最后一场芭蕾》是小纯的梦想,我希望你能帮她一起圆梦,她找你做女主角,也是因为看好你的能力,你以前拍的《凤鸣天》我也看过了,除了演技浮夸了一些,其余应该还是可以的。”荣萍又道。 荣萍是苏纯净的导师,苏纯净编写的这本《最后一场芭蕾》,也是延伸了荣萍的兴趣爱好,苏纯净现在想要拍摄作品,荣萍自然是支持的,还参与了进来。 南悦兮笑了,果断的点头道:“既然萍姨也这样说,那我只好献丑了,就是我如今毁了容,眼睛也不好了,恐怕不能再胜任白蜻蜓这个角色了。” “……你眼睛不是好了吗?”苏纯净看着南悦兮戴着黑超的眼睛,关切的问:“是不是还没康复?还是有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就是她怕见光!”霍聿倾代替南悦兮回答,修长白皙的指摩擦着绯色薄唇,戏谑道:“也只有镁光灯才能治你了,以毒攻毒!” “……或许。”南悦兮呵呵哒,她不是怕见光,她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眼睛罢了…… …… 在荣萍的主事下,南悦兮成功的出去了别墅,乘着车来到蔚蓝的海边,金色的沙滩,即使是寒冷的冬季,依旧风景如画。 金饵岛大得好像一座城,拍摄的地点选在一个较为偏僻的休闲度假村,那些金饵岛之外的人的活动范围也全都在那个村子里。 苏纯净是编剧,对这部剧的确是很用心,亲力亲为的一早就联系好了全球最知名的导演来拍摄,还有各路知名的当红演员。 其中饰演男主角聂一城的,还是南悦兮曾经合作过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她的绯闻前男友,学长梁宸。 说起来,南悦兮也有好久没见到过梁宸了,自从她在《笙与箫共舞》里面半途而废后,住进了那座山林别墅。 现在,昔日靠着老爸才成为明星的梁宸,还是在晴天娱乐的地盘,在李敏勤的麾下又拍了些综艺片和电影,成为了一名更红的小鲜肉男神,成功的挤进了一线成了一哥。 现在的梁宸,不但事业有成,身边还有一个个美女投怀送抱,可是梁宸的绯闻倒是被收拾得很干净,至今都传言是单身,传言是因为被南悦兮这个花心前女友给伤了,不想谈感情。 这样传闻,让背黑锅的南悦兮满头的黑线,梁宸要是为她守身如玉,现在也不会在海边对着两个爆乳女佣左拥右抱的亲得火热,就差当场玩3P了。 “那不是梁少吗?真羞人!”单纯的童念双手捂眼睛,却又把指缝张得大大的,掩耳盗铃的暗暗偷窥。 南悦兮唇角一抽,在她顶头上敲了一下,“手机呢?借我用用。” 南悦兮手机丢了到现在都没有联系工具,也不重新买一个,不过别墅里面的座机随便打,买不买也无所谓。 童念不知道南悦兮要手机做什么,但还是立刻将自己的手机给递过去,全然一副听从号令的小跟班模样。 南悦兮打开摄像头,瞄准那缠在一起的三条肉虫连续五连拍,咔擦咔擦的声音没有关,惊醒了那三条肉虫。 海滩纵然低处偏僻,却一览无遗,见到树丛下偷拍的南悦兮和童念,女佣不认识南悦兮,梁宸却是瞳孔猛地一阵紧缩,“南悦兮!你怎么在这里?” 南悦兮是戴着墨镜的,也难为梁宸一眼就能认出来,猛地就推开身边的爆乳美女,从沙滩上面飞快爬起,踩着一双拉风的柳丁靴跑着冲过来,风衣里面的粉色条纹衬衣在风里被吹得哗啦啦的响。 梁宸在童念的脑子里印象,一直都不太好,劈腿助理甩了女朋友的男人,再帅也是枚妥妥的渣男,是敌非友! 现在见梁宸跑得这么快,跟斗牛场上的蛮牛似的冲过来,吓得童念脸都白了,急忙拽着南悦兮就往树丛后面躲,嘴里还叫着,“梁少!有话好好……” 第142章 再也没人能让她忍气吞声 “嘭”的一声,童念话还没吼完,梁宸就发出一声闷哼,抱着被南悦兮一脚踢中的膝盖哇哇叫,“我靠!南悦兮你又踢我?你怎么还是这么暴力!” 南悦兮扯了扯嘴角,“学长,你怎么还是这么无礼?我是在救你,你要是碰到了我,小心会被人揍得更惨。” 南悦兮朝身后斜方瞟去一眼,梁宸也跟着瞟过去,果然见到一身黑衣黑裤的涂山木着脸站在那里,跟个隐形人似的跟大地万物融合在了一起。 “那是……”梁宸眯眼。 “你猜呢?”南悦兮不给他作答,墨镜下的红唇邪魅的半勾,兀自在手机上面按着什么。 梁宸没注意她的动作,还眯着眼打量着那个男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保镖,可盛良雍的保镖大多都是黑皮肤和白皮肤的外国人,这个却是明显的亚洲人。 他知道南悦兮跟了言厉行,也知道投资拍摄这部《最后一场芭蕾》的,是言厉行公开结婚的妻子,苏纯净。 那个木头脸保镖跟着保护南悦兮,极有可能就是言厉行的人,言厉行的正妻和情人在一处,这让梁宸很吃惊。 《最后一场芭蕾》决定开拍的筹备时间很短,女主角人选也一直都在保密,他之前并不知道女主角是谁,现在看来,原来是南悦兮么? 南悦兮竟然还和苏纯净一起拍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娥皇女英?我靠!他怎么就没这么好的福气!南悦兮真是犯贱得可以! 梁宸羡慕嫉妒得牙酸,讽刺道:“做帝爵总裁的情人感觉怎么样?还让你抛头露面的出来拍戏!对了,言太太知道你跟言总的关系么?你们晚上3P吗?” 言太太?3P?南悦兮唇角抽搐,扶了扶墨镜,将被海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摇晃着手机上面显示的照片。 “废话少说了,我们还是来说说这几张照片吧,你曾经用照片威胁过我,还将偷拍的照片卖给了别人,风水轮流转,现在到你了!” 照片上面显示的就是刚才南悦兮偷拍的照片,每一张都将梁宸的脸完整的露了出来,这要传出去,他这个一哥的形象就毁了。 梁宸抓狂的磨着牙,其实卖照片那件事他是愧疚的,而且他自以为的好处也没捞到,反而惹了一身骚,现在还被南悦兮报复性的威胁。 梁宸打也打不过南悦兮,更何况她还带着个保镖,只得咬着牙道:“你想怎么样?” 南悦兮拿着手机轻轻敲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我又不是学长你这种卑鄙小人,放心,我不会要你嫁给我,只让你做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小事?”梁宸被她什么卑鄙小人啊,什么嫁给她之类的话气得差点吐血,根本不相信南悦兮会这么好心的放过他。 南悦兮看了眼涂山所在的方向,回过头来,偷偷摸摸的将一张房卡塞到梁宸的衬衣口袋里,低声道:“十二点以后来找我。” 梁宸错愕,看着南悦兮对远处等她的童念勾了勾手指,潇洒离开的纤细高挑而妖娆的背影,摸出那张房卡来反复看着。 这房卡上标注的是这度假村里最豪华的酒店,可是那酒店据说不接受外宾,他们住的也只是附近的酒店,虽然条件并不差,少说也是七八星级的类型,但总是觉得低人一等。 南悦兮这是在约他么?不是吧?他没出现幻觉吧?以前跟她交往的时候可是连牵牵小手都不行,啧啧,被人践踏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真特么风骚!欠草! 梁宸将那张卡又塞回了口袋里,看了眼还在等着他的两个爆乳女佣,又看了看四周恢复寂静的沙滩,有了南悦兮这一出,哪里还敢继续打野战。 梁宸打发了那两个女佣,就拿着那张卡看来看去的离开,才走了一小段路就被人挡住去路,那人身材魁梧而强壮,像是座小山。 梁宸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看清那人的木头脸之后,急忙将那张卡藏在身后,可还没藏好就被涂山一把将手臂掰过来,痛得梁宸“啊啊”的惨叫。 涂山简单粗暴的一把夺走梁宸手里的房卡,梁宸以为晚上的约炮泡汤了,不想涂山在看了两眼之后又将房卡塞回了他的衬衣口袋。 梁宸目瞪口呆,一头雾水的看着涂山又一阵风似的在眼前消失,抓着自己被掰得差点骨折的手臂,骂道:“特么的都是神经病啊?我靠!” …… 另一边,南悦兮才回到酒店,就见到大厅里坐在轮椅上的苏纯净,正在跟荣萍说着什么,而荣萍旁边规规矩矩站着的白裙女人,挺着一个微微凸起的小腹,是苏茉。 苏茉现在的肚子,就跟南悦兮当初流产前差不多大,南悦兮看到苏茉的肚子,心里就凉凉的,惆怅而伤感。 苏纯净主动叫她,“悦兮,你刚才去哪里了?小茉说想要演女二号,你觉得怎么样?” 苏茉听见声音也转过身来,扑着粉底的脸色略有些苍白,虽然肚子大了,身材却更消瘦了,看起来就跟之前被毒品折磨的南悦兮差不多。 南悦兮呆愣了一秒,微笑道:“你们决定就是了,不用问我……” “问了你你就不知道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吗?说句同意不同意很难吗?一点不懂得尊重人!”荣萍训斥。 现在荣萍对南悦兮是十万个不满意,南悦兮很无奈,只得过去跟她们一起商量,苏茉却看到她靠近就退离了她好远,活像她是毒蛇猛兽似的。 荣萍见状更不悦了,道:“悦兮,你就站那里说吧,别过来了,小茉,你来坐。” 荣萍招呼站起来躲避南悦兮的苏茉坐回去,苏茉还警惕的盯着南悦兮,又看了看苏纯净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更紧张了,摇头摆手道:“萍姨,我站着就好,我不坐……” “让你坐你就过来坐!”荣萍看着温婉,骨子里还是很强势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勇气朝孟老开枪了。 苏茉只得战战兢兢的往荣萍他们那边坐过去,可路过南悦兮身边的时候,突然就像是踩到了什么似的,尖叫着身子往后仰。 “小茉!”荣萍和苏纯净都在惊呼,然还没吼完就在嗓子里面卡住了,因为苏茉被南悦兮及时的伸出手臂,勾住了苏茉的腰。 就差那么一点了,苏茉的脸色都白得透着青了,看起来并不像伪装,她还想要抓住身边的南悦兮,可南悦兮无情的避开了。 苏茉对南悦兮做过很多疯狂而极端的事,南悦兮要害她很正常,更别说出手相救了,没想到又在最后一刻,南悦兮还是救了她。 可苏茉却高兴不起来,推着南悦兮的手臂又脚底打滑的往地上摔,一边还叫着:“悦兮,不要,不要推我……” 南悦兮冷笑,直接提着苏茉的后领将她往沙发那边拽过去,粗鲁的动作让苏茉尖叫不断,才将苏茉丢在沙发上面,荣萍的巴掌就挥过来了。 婆婆打媳妇?南悦兮没有半分犹豫的捏住荣萍的手腕,立刻就让身边保护荣萍的几个保镖都站了起来,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盯着南悦兮。 苏纯净也被吓得掩唇,“悦兮!你在做什么?那是萍姨啊!” “我知道她是萍姨!言厉行的母亲!”南悦兮抿着红唇,带着黑超的她一身酷炫,看起来就冷冰冰的,声音也同样冰冷冷的道:“萍姨,我是尊重你才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害你的孙子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幼稚的把戏都看不出来?是把我当成白痴还是你们是白痴?” “你……你说什么?”荣萍呆了,白痴?这丫头竟然说她是白痴? 苏纯净也不赞同的摇头,“悦兮,你有什么可以好好说,更不该说萍姨是白痴,还不快放开萍姨。” 南悦兮环视了一圈周围随时可以要她性命的保镖们,讽刺的笑了,这是言厉行安排的保镖,他们的目的是保护荣萍,而她,只是可以随便猎杀的猎物。 她松开手,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也不管身后荣萍严厉的叫她的名字,她本来就不是个受气包的性子,凭什么她还要隐忍?再也没有人能让她忍气吞声! 这一幕,让出去买了一大包零食回来的童念看到个尾巴,不明所以又觉得好过瘾,急忙抱着零食追上已经走进了电梯里面的南悦兮。 看着电梯门关上,荣萍被气得到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苏纯净就一直给她顺着后背,温柔贤淑的模样让荣萍更是遗憾又无奈。 “小纯,你要是厉行的媳妇,那就好了,这南悦兮简直太不像话了!我之前还怀疑那些娱乐报纸上面是胡编乱造的,现在看来……厉行这孩子,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不愿意离婚?不像话!” 荣萍被南悦兮气得不行,毕竟是一个被囚禁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其实阅历少得可怜,很单纯,也很好哄骗。 看苏纯净把荣萍哄得团团转,倒在沙发上的苏茉嘲讽的勾唇,手指紧紧的覆盖在自己的肚子上面,瞪着苏纯净的眸光里恨意闪烁。 要不是苏纯净指使她,她又何至于用自己的孩子去冒险?她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凭什么给南悦兮?凭什么给苏纯净?她们谁也别想得到! 苏茉攥紧了手指,呼吸越来越急促,狠狠的盯着苏纯净,而苏纯净只是用眼角余光很冷的瞥了她一眼,眯着的眼眸透着阴戾的威胁,跟平素的自然清淡大相径庭。 苏茉恨不得此刻有个相机,将苏纯净的眼神给捕捉下来,但却只能咬紧了嘴唇,怯怯开口道:“萍姨,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是关于悦兮的,您听完可千万别生气……” 第143章 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 “悦兮!你刚才真是太帅了!你怎么能这么帅呢?你是没看到她们的脸色,哈哈哈!悦兮!我都迷死你了!” 童念一路都在叽叽喳喳的发表着崇拜之词,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桃心直往外冒,让南悦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走进豪华套房,脱下风衣扔在沙发上就往浴室走,童念还跟着,笑得合不拢嘴,“悦兮悦兮!干脆我以后就嫁给你好了哈哈哈……” “好啊,”南悦兮单手撑着门,一根手指挑起童念的小下巴,轻佻的吹了口气,“来吧美人儿,先跟爷一起洗个鸳鸯浴?我给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童念:“……不是吧?难道悦兮你喜欢的是女人啊?啊啊!我不玩了!呜呜呜!我要找大山!” 童念被南悦兮的流氓行径吓得一溜烟的就跑了,南悦兮也忍不住笑起来,一把关上浴室的磨砂玻璃门,缓缓的取下墨镜,看着镜子里面黝黑而潋滟的桃花眼,笑容渐失。 眼睛固然是康复了,却不再有熠熠生辉的神采,不再有朝阳一般明媚的阳光,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她撑着纯黑的盥洗台,摸着自己的眼尾处指甲盖大小的嫣红纹身,细看之下,其实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组合的字体,那是她自己亲手纹下的。 不知道言厉行在看清她这个纹身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过,他还有机会有兴致来细看她的纹身么,应该恨不得掐死她才对。 不死不休,呵,言厉行…… …… 今晚有聚餐,给剧组人员们接风洗尘,明早才正式开机,南悦兮没有去聚餐,早早的就躺床上休息了。 她跟荣萍正大光明的闹翻,不去参加聚会也没什么奇怪的,苏纯净还亲自去敲了她的门,得到的自然南悦兮闷不吭声的沉默拒绝。 时钟在滴滴答答的流逝,十点,十一点,时针都快指到十二点了,聚餐的那些人还没回来,豪华的酒店处在诡异的寂静之中。 而豪华酒店的大门外,喝得八分醉的梁宸歪歪斜斜的下了车,唇红齿白的小白脸浸染着迷醉的驼红,拿着那张金灿灿的房卡,放在唇边重重的吻了一下。 “南悦兮,童念他们还在K歌,就剩你一个人儿,我是偷偷溜出来跟你私会的,言总的小情人儿,呵呵,宁愿做人情人都不跟我……” 梁宸打了个酒嗝,捂着嘴差点吐了出来,一摇一晃的往酒店走过去,拿着房卡刷开紧闭的大门,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现在醉得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梁宸,哪有心思去注意哪些,一路畅通无阻的坐上电梯,来到了房卡上面的房间号码门前,“哒”的一声刷开了门。 里面黑漆漆的,静悄悄的,梁宸踉跄着摸进去将房卡插下,房间里的灯光瞬间全都亮了起来,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卧室那边的大床上面,隐约躺着一个人。 “悦兮,南悦兮?”梁宸摆在公众面前的温柔形象,在此刻被撕得粉碎,俊脸上是鄙夷,是嘲讽,是对待小姐一般的淫荡表情。 “宝贝儿,这么迫不及待就躺着等我了?言总是不是很久没碰你了?还是他那方面不行?心痒了?怎么?还不好意思啊?装什么装啊?你以为你还是处……女?” 梁宸解着自己的衬衣纽扣,外衣已经被他随后猴急的扔在了地上,一边喘着粗气醉醺醺的说话,一边又去脱裤子,正脱得只剩下裤衩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南悦兮!你在干什么?你竟然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你……” 荣萍在苏茉的搀扶下走进来,古典温婉的中年女人,也被气得脸色发绿,说话都难以启齿了。 苏茉还在边上讽刺的勾唇,添油加醋道:“萍姨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其实悦兮一直都是这种人,我是担心厉行哥哥被悦兮给迷得神魂颠倒,这才让人跟着悦兮,正好听到悦兮约会梁宸……” “苏茉?!”梁宸也瞪大了醉醺醺的眼睛,毕竟席间被灌得太多,动作慢了好半拍才急忙抓起裤子往脚上套。 苏茉羞涩的捂眼,荣萍已经带着保镖走进去,黑着脸去掀床上的洁白丝被,“南悦兮!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起来说清楚!你真是……” 被子被掀开,洁白的大床中间除了两个拼接在一起的枕头,根本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更别说南悦兮了。 荣萍呆住,苏茉也呆住,梁宸更是傻眼了,忍不住爆粗口:“南悦兮不在?特么的,老子又被她耍了!” 因为南悦兮毕竟是言厉行太太的身份,所以荣萍并没有带几个人过来,苏纯净也是守在门外的,听到梁宸的声音才错愕的进去,“悦兮不在么?那她去了哪里?涂山呢?” 南悦兮是被禁足的,即使被荣萍放出来,也有不少的保镖在暗处监视着南悦兮,不会让她离开视线范围。 可今晚所有的眼线都被荣萍威严的全赶走了,就是为了捉奸在床,结果呢?奸没捉到,南悦兮却不见了? 这一切到底是她们在将计就计,还是从一开始就在南悦兮的计划之中,南悦兮不过是在利用她们? “涂山在这里!”正在这时,已经搜查到卫生间的保镖,将晕倒在地上的涂山扶了出来,而涂山身上的外衣已经被拔掉了。 苏纯净让人给涂山泼了冷水,涂山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听到苏纯净问:“涂山,悦兮呢?” 涂山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着了南悦兮的道,本来他是绝不会乱吃乱喝,谁知道南悦兮竟然简单粗暴的一针给他扎下来。 南悦兮一直被囚禁着,手里会有这种东西,无外乎是从霍聿倾那里得来的,南悦兮这绝对是早有预谋。 苏纯净是很聪明的,眯着秀丽的桃花眼听着涂山说完,径直对保镖吩咐道:“悦兮是不可能离开金饵岛的,你们到处去找!特别是爷爷那里!不对,爷爷那里她进不去,去谢管家那里!” “小纯,你这是……”荣萍不明所以。 苏纯净眸中噙着一丝阴戾的凝重,却浅淡的笑笑,“没事的萍姨,我就是担心悦兮会遇到危险,金饵岛这段时间很乱,萍姨,小茉,你们都不要出去,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苏纯净对凯瑟琳递了个眼色,凯瑟琳将她推着离开,而房间里的几个人都被保镖看管了起来,包括荣萍。 苏茉满脸的不服气,抱着荣萍的胳膊埋怨道:“大姐也是残疾,她能出去,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还不让萍姨你出去……” 荣萍不悦的皱眉,叹道:“小茉,她是你大姐,你怎么能用残疾形容她呢?她也是为了我们好,这孩子,就是太善良,枉做好人……” 苏茉:“……” 苏纯净要是好人,她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好吗?不过她这个大姐的心机,真是深沉得可怕,太会伪装了…… …… 苏纯净的猜测没有错,南悦兮的确是在谢管家那里,而且从他们聚餐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趁着夜色独自暗无声息的离开了酒店。 她穿着涂山的那件外衣,拿着涂山的证件,伪装成金饵岛上所有保镖的模样,很顺利的见到了当初背叛孟老的谢管家。 谢管家在跟随了言厉行之后,就主动辞退了管家一职,闲居在一座小别墅里面,跟儿女孙子们享着天伦之乐。 正因为谢管家平凡了,南悦兮见到谢管家才会这么顺利,不过谢管家对言厉行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忠诚,就像何钧,也不知道言厉行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让这些人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南悦兮眸色阴暗,瞅着院子外面嬉笑玩闹的几个幼龄孩童,勾了勾唇,将孟老教给她的那一段话给说了出来。 孟老这人老奸巨猾,对跟了他几十年的谢管家很信任,可即使是再忠心耿耿的下人,孟老多疑,又怎么可能不捏着一点孟老的软肋? “谢管家,你要是不想你的儿子孙子们知道你以前做过的丑事,就乖乖听话,否则,下次曝光出来的就是真材实料的证据了。” 南悦兮说完就从红木椅子上站起来,戴上取下把玩的墨镜,男人宽大的黑色西装穿在身上,竖起的衣领遮住藏在后背的长头发,一戴上墨镜还真是雌雄难辨。 谢管家很清楚孟老的为人,只是以为孟老被囚禁之后,他也就安全了,只是没想到南悦兮插手了进来,南悦兮竟然跟孟老串通在了一起? 谢管家很疑惑,问:“南小姐,你难道就不恨孟老吗?孟老知道你的存在后就到处找你,言少爷费尽心思的藏着你,最后孟老还是找到了你,把你拉进金饵岛,打掉了你的孩子,我以为你恨不得想杀了他,没想到你竟然还想救他,反倒要对付言少爷?” 这个问题很尖锐,充分的说出了南悦兮的愚不可及,不仁不义,到了现在,谢管家还站在言厉行这一边,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南悦兮却似笑非笑道:“我来找你不是来给你答疑解惑的,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你老现在一家其乐融融可真不容易,要考虑清楚了。” 谢管家:“……” 南悦兮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吃定了谢管家一定会答应,当然,了解谢管家的不是她南悦兮,而是孟老。 果然,谢管家并没有犹豫太久,咬咬牙,站起身道:“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知道,这东西关系到孟家存亡,现在孟家掌舵的是你的丈夫,除非你要将你的丈夫置于死地!” 第144章 恨不得我死是不是? 谢管家眯着老眼冷冷的提醒,南悦兮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根本毫不在意的样子,让谢管家也默默的叹了口气,替言厉行不值。 他已经先一步走出了门,对他那白发班班的老伴道:“我出去一下就回来,照顾好孩子们,放心吧,就是有点事没交代完,去去就回来。” 谢管家摆摆手,南悦兮也缓缓的跟着走了出去,看着谢夫人担心的眼神,不由有些羡慕,有多少的夫妻,能到晚年还这么相亲相爱的? 谢管家说得好似她才是最绝情最负心的人,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爱情是要建立在精神折磨和肉体折磨的双重痛苦之上,那她宁可不要! 想起昔日里,她曾经天真烂漫的对某人说过,要陪着他白头偕老的灼灼誓言,现在却只余下冰凉的苦涩。 她短暂的初恋燃烧得火热而疯狂,和所有动情的少女般憧憬白头偕老,奈何缘浅情浅,不,应该是无缘无情。 她和言厉行无缘无情,他们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再继续下去,只会一错再错,错到灰飞烟灭…… …… 金饵岛防卫森严,对于南悦兮来说,想要多走出一步都困难重重,更别说是进入军事重地一般的摩天高楼。 但谢管家不同,他在这里做了大半生的管家,熟悉金饵岛的每一个细节,更知道很多或许言厉行也不知道的重要机密。 任何国家任何统帅,都不希望有比自己更强大的部下存在,虽然孟家树大招风,但孟家也枝繁叶茂,想要砍掉这棵大树比登天还难。 可是,如果孟家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证据被翻出来,交给了至高无上的国家之主,那么孟家就会成为全国公敌。 即使强大如城堡的孟家,在众矢之的下也会有瓦解的可能,更何况还是现在内部如同一盘散沙般混乱,被多少股势力多少双眼睛觊觎着,富可敌国的孟家。 南悦兮跟着谢管家,在谢管家的刷脸认证下,很顺利的进入了那座楼,奈何南悦兮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守候。 外面寒风凛冽,南悦兮穿得也很单薄,抱着胳膊躲在角落里苦苦的蹲点,望着高高的玻璃大楼,提心吊胆的守了好久好久。 时间分分秒秒的不断流逝,就在南悦兮胡思乱想着谢管家会不会顾一切毁约,孟老的判断会不会失误,想得一头乱麻的时候,谢管家终于出来了,从大衣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这是你要的东西。”谢管家将东西递过去,却在南悦兮伸手过来拿的时候,又问:“你真的要将这东西曝光吗?言少爷要是知道了被心爱的女人背叛,指不定多伤心……” “你老想太多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情圣?何况我并不是他心爱的女人!”南悦兮冷淡道,接过谢管家手里的文件袋,正要塞进自己宽大的西装里,一辆车行驶了过来。 深更半夜的还有人过来,明晃晃的车灯还直直的打到了他们身上,是想要躲避也躲不开了,更何况车里的保镖还直接拿枪瞄准了他们,“别动!” 保镖们纷纷从车里下来,苏纯净也在车后座,打开车窗看着戴着墨镜穿着大西装,跟个男人似的南悦兮,“悦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南悦兮握紧了文件袋,没想到苏纯净这么快就赶来了,对言厉行还真是死心塌地,不但因为言厉行将自己的爷爷给卖了,现在又来阻拦她。 南悦兮拉高了领口,对她这幅装扮也能被一眼认出来感到很无奈,呵呵的笑道:“纯净姐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杀我吗?” 带这么多保镖过来,一个个的还拿枪口对准她,意思显而易见了,可她好歹也是言厉行的正牌妻子,不过她这个正牌妻子谁都不给面子,就跟金饵岛上一只蝼蚁差不多了。 苏纯净看不到南悦兮墨镜下面的情绪,见她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也笑了起来,“怎么会呢?不过这个时候你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是跟谢管家在一起,我如果没记错,谢管家可以随意进出这里吧?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悦兮你还是将手里的东西给我先过目一下,免得厉行回来误会了你什么就不好了,你说呢?” 苏纯净字字在理,似乎全是在为南悦兮着想,南悦兮也感动了,哽咽着道:“纯净姐,还是你对我最好,我给你就是了,你让他们不要把枪对着我,行吗?我讨厌这种感觉……” 南悦兮忽然变得战战兢兢,更往上的拉着西装领口,看她怂成这样,边上的谢管家都满头黑线了,小声的提醒她,“你当真要交出去?” 南悦兮不说话,小跑着朝苏纯净而去,苏纯净却不是傻子,南悦兮瞎着眼睛还给孟老开了一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这样就被吓着了?当她傻? 所以,在南悦兮跑过来的时候,苏纯净就道:“悦兮你停下,你们去给我拿过来。” 南悦兮:“……” 诡计被识破,南悦兮心里十万匹草泥马奔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胸衣里面掏出手枪来,“砰砰”接连两声就打在出来拦截的两个保镖拿枪的手腕,又瞄准苏纯净。 苏纯净不能动,两个保镖都受伤了拿不了枪,却还有一个保镖将枪对着南悦兮,南悦兮一只手掀开墨镜随手扔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目不斜视。 “纯净姐,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打爆你美丽的眼睛你信不信?你这双眼睛我可嫉妒了!”南悦兮似笑非笑的勾唇,说得亦真亦假。 苏纯净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那双眼睛,而且认为言厉行看上南悦兮也是因为跟她相似的那双眼睛,所以不管是真是假,还是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眼睛。 南悦兮对她这个动作感到好笑,手指在扳机上扳动了一下,再接再厉的威胁道:“纯净姐,让他把枪放下。” 苏纯净好不怀疑南悦兮会开枪,毕竟南悦兮开枪也开了好多次了,抿着唇朝保镖看去,受到眼色的保镖只得将手枪放到地上去。 南悦兮满意的笑了,却不敢放松警惕,一直瞄准着苏纯净,绕到车身的另一边打开主驾驶的车门,可没想到才打开坐进去的时候,一把枪从后面抵住她的脑袋。 “悦兮,你太大意了,你难道忘了,我是孟老的孙女。”苏纯净很平静淡然的轻声说道。 南悦兮因为要开车,所以收回了手枪,倒是真没想到苏纯净竟然也随身带枪,看着这么温柔善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不过这样的苏纯净,让她感觉到更加刺激,有种遇上对手的既视感。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动,看着后视镜里面苏纯净平静的秀丽脸庞,缓缓的笑,“纯净姐,我一直以为你是把我当朋友的。” 苏纯净愧疚道:“情势所逼,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你要是现在把东西给我,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好吧。”南悦兮沉默了几秒才叹了口气,缓缓的从西装里面拿出那个东西,转过头将东西递给苏纯净。 那么大一个文件袋,苏纯净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接,枪口还指在南悦兮脑门上,这让南悦兮很不解,问:“纯净姐,你也说话不算话吗?” 苏纯净淡淡的笑,“你先把你手上的枪扔到车窗外面去,你不是嫉妒我的眼睛吗?我可不想变成瞎子。” 南悦兮:“……” 苏纯净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南悦兮无奈,只得将文件夹抱回去,手从文件夹里面收回去,赫然是一把枪,她直接往车窗外面扬手。 苏纯净的视线随着她的手势在移动,南悦兮则一直看着苏纯净的眼睛,枪是丢出去了,却赤手空拳一只手就擒住苏纯净的手腕“啪嗒”一声,给她扭得骨折了。 苏纯净惨痛的叫了一声,外面的保镖迅速捡起手枪瞄准她的位置,可南悦兮已经将苏纯净给粗暴的从后面拽到了前面,一踩油门就要走。 苏纯净披头散发,手腕不过是被掰了一下,就痛得一直在惨叫着,让南悦兮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车还没开始滑行出去,就见到从玻璃大楼走出来的一群人。 那群人全都是黑衣黑裤的男人,而当先的一个穿着黑色衬衣,黑色风衣,有型的短发往上坚硬的挺立着,刀削斧凿的眉眼在幽冷灯光下深得好似寒潭深渊。 南悦兮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从这座大楼里面走出来,不知道他是一直在里面,还是从她不知道的秘密通道进去再出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悦兮紧张了,手心里面都浸出了薄薄的冷汗,也不管还在耳边咬牙痛哼着的苏纯净,眼看男人越来越近,猛地踩下了油门。 她是想要直接开走的,也不管这些人会不会开枪,她是豁出去了,也想拼一拼,看他会不会看着她被被杀,或者是亲手送她上路。 可是,男人竟然双臂撑着车头引擎盖,敞开的风衣被紧急刹车的强风给吹得飞起来,男人紧盯着她的那一双幽邃凤眸里寒霜凝结,却掺杂着魔魅一般疼痛的猩红。 她紧急刹车,始终还是没有将男人碾压过去的杀戮,不过即使是保镖她也没有下杀手,她不过是不想做杀人狂魔而已,她真的不是在意他! 南悦兮这样说服着自己,可当男人压抑低沉的沙哑声音出口的时候,南悦兮还是如遭雷击一般的全身僵硬,血液倒流。 他跟她隔着一块脆弱的挡风玻璃,一字一句的问:“兮儿,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是不是?” 第145章 代表的是言,还是雍? 孟老告诉南悦兮,这座大楼里有一份文件,是他刻意保存起来以防万一的,就是为他现在这种情况做准备工作的,即使南悦兮不去找孟老,也终会有人去找他。 南悦兮不知道孟老口中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到底严重到什么可怕的地步,现在听言厉行说恨不得他死,南悦兮只觉得胸口憋闷得无法呼吸。 而言厉行还在紧紧的盯着她,眸光锐利的继续说:“是想要把文件给这个人吗?我给你带过来了!” 他缓缓的抬手,打了个手势,后面被保镖押着上来一个女佣,是在言厉行别墅里面在厨房里做事的,南悦兮有印象,却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言厉行却道:“她是盛良雍的人,我故意把她留下来钓鱼,没想到钓到了你这一条鱼,兮儿,你是我的妻子,却跟你姐夫合谋对付我,你终究还是选择了盛良雍!” 言厉行一拳砸在挡风玻璃上,哗啦啦的碎片飞溅,男人捏紧的拳头沾满了玻璃和鲜血,苏纯净挡在南悦兮前面被无辜牵连,脸颊上被划伤了好几道,闭着眼恐慌的惊叫了一声。 这还是淡然如秋水的苏纯净,第一次在南悦兮面前露出了这么惊恐的情绪,扭着被南悦兮捏着纤细的脖颈,眸光含泪的看着车前俊颜铁青,眸光赤红的男人。 “厉行……”苏纯净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很痛苦的样子,满脸都是斑驳的鲜血,如同风中残花,可怜楚楚。 南悦兮就笑了,她力道没那么大吧?这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有,言厉行口口声声说什么她不相信他,他又何曾相信过她? 南悦兮握紧了手里的文件,抿着浅绯色的饱满唇瓣徐徐勾起,被碎玻璃扎到的眉骨处,妖冶的殷红顺着睫毛汨汨浅浅的流淌。 “既然知道我恨你,就给我闪远点,否则别怪我扭断你心爱之人的脑袋!”她冷冷的说着,终于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咔”的一声骨头脆响,这次苏纯净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苏纯净鲜血斑斑的脸上瞪圆了惊骇的瞳孔,南悦兮刚才已经扭断了她的手腕,女人疯狂起来是可怕的,她毫不怀疑南悦兮下一刻就会扭断她的脖子。 窒息的空气让她的脸色逐渐转青,她眼巴巴的望着车外拳头还砸在玻璃里,没有动弹的男人,而男人却只看着南悦兮,尽管男人那双黑眸阴沉狠戾而嗜血,宛如邪魔。 “叫我让开?好让你回到盛良雍身边,成全你的乱伦是不是?!”男人说着冷酷残忍的话语,倏然勾唇,还真从车头绕开,不过不等南悦兮有所动作,就从车窗伸手进去打开了车门。 南悦兮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苏纯净了,一把丢开她就要开车,车轮才滑出去的同时就被男人捏住手臂,强硬的一把给拽了出去。 “啊……”惊叫的是苏纯净,她跟着车一起滑了出去,不过双腿残废无法控制疾行的车辆。 南悦兮正在男人铜墙铁壁一般的钳制里挣扎,见状心里一喜,想着这男人会像上次一样,丢开她就去救他心里的白月光,可男人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南悦兮迷惑了,然而当看到一人飞速翻身上车,在夜色里各位醒目的白色的休闲服时,她明白了,原来言厉行是笃定霍聿倾会出手英雄救美了。 霍聿倾是跟着言厉行一起过来的,不过一直都站在人群之后,他是言厉行的兄弟,当然是站在言厉行那边。 南悦兮自嘲的笑了笑,也不挣扎了,无力疲惫的道:“要杀就杀吧,现在不杀了我,以后,像这种情况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是吗?你认为你有机会?”男人也冷着嗓音,当着她的面将那份文件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里面的白纸在夜色里全都飞了出来,一张张的展露无遗。 白纸,一张张的全是白纸,没有丝毫笔墨的白纸,这就是孟老所说的,那份足以动摇孟家根基的重要东西? 南悦兮呆愣的看着翩翩飞舞的白纸,慢慢的将目光挪向远处的谢管家,谢管家已经站在言厉行带过来的人群里面,不知道在跟谁笑呵呵的说着话。 南悦兮突然觉得很滑稽,她以为她设了一场高超的阴谋,耍着梁宸和荣萍等人为她所用,没想到最后自己也被某人耍得团团转。 而那“某人”嚣张狂霸拽,直接粗暴蛮横的一把将她给抛起扛在了肩上,土匪似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扛着扔进打开车门的豪车,坐上去“嘭”的关上了车门。 “厉行!”苏纯净在车里叫了一声,满脸鲜血染红了衣裙,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奈何那辆豪车已经飞一般的冲出重围,绝尘远去。 这是第一次,他弃她于不顾,对她满脸的鲜血视而不见,怀抱着另一个女人,言厉行的天秤倾泻得太厉害了。 他真的是因为南悦兮的眼睛有自己的影子,才看上南悦兮的吗?苏纯净不由产生了怀疑,这怀疑就像是一条蔓延的裂缝,越来越深…… “小纯,我带你去处理脸上的伤口。”旁边传来霍聿倾柔和的嗓音,开车驶离了出去。 苏纯净侧眸,看着他那张蛊惑众生的倾城容颜,淡淡的没有丝毫的嫉妒,她不由敛眉,斟酌着缓缓说道:“聿倾,我听美谣说,你喜欢悦兮,是真的吗?” 霍聿倾转着方向盘,没有一丝心虚的淡淡笑道:“是啊,我喜欢悦兮,喜欢世上所有的美女,我的爱好你现在才知道吗?” 苏纯净皱了皱眉,正要再时候什么,霍聿倾打断了她,“对了小纯,你们拍戏进展快点,过段时间我们要回邺城一趟,绍绎快把言氏玩完了!呵呵!” 苏纯净:“……言氏是言伯父的毕生心血,应该的。” 苏纯净强行稳定着微笑,但纤细的手指还是下意识的攥住了裙摆,她在紧张,也只有言绍绎能让她害怕了,就因为差点被言绍绎玷污? 霍聿倾修长的指摩擦着绯色薄唇,金丝眼镜下面的琥珀色眸子里凝着浅浅的疑惑,若有所思…… …… 言厉行的花园别墅里,南悦兮被一路扛着丢在了卧室的雪白地毯上,她身上宽大的西装外套已经被男人在车上厌恶的扯着扔了,现在裹着的是他的风衣。 可南悦兮也恶心,学着他的样子将风衣扯着扔开,只穿着单薄的浅蓝色衬衣咬牙爬起来,不顾男人阴鸷锐利的鹰眸牢牢注视,直接往浴室的方向走。 男人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壁上,恶狠狠的抬起她的下颚,被碎玻璃伤得鲜血淋漓的大手,使得她白皙的肌肤也被染上了斑驳殷红。 南悦兮面无表情的回视着他,一如既往的倔强而挑衅,但恢复视觉的桃花眼里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拿开你的脏手!恶心!” 她还嫌弃他恶心?言厉行气得笑了,粗粝的指腹狠狠的摩擦着她冰凉细腻的脸颊,像是试图将她脸上的血迹给擦干净,却越擦越多,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他的。 “当初在秋山酒店,你厚颜无耻硬是要爬上我的床的时候,怎么不说恶心?现在才嫌恶心,晚了,恶心也给我受着!” 男人恶言恶语,却让南悦兮心里也懊悔得要死,不顾脸上皮肉的疼痛,同样恶狠狠的道:“我不是眼瞎吗?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现在不瞎了?”男人的指腹抚上她清明的精致眉眼,却在她的眉梢边缘徘徊了许久,低声问:“y?” 南悦兮猛地抿着唇,没有再说话,他所触摸的地方有一个细细小小的纹身,远看好似如火红梅,近看却是字体的妖艳纹身。 竟然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南悦兮默默的抿着唇,那的确是“y”,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纹一个“y”,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纹一朵花而已。 不过男人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咬着后牙槽面颊紧绷的沉声问道:“这个y,代表的是言,还是雍?” 男人眯的很窄的黑眸里盛满了嗜血的危险,南悦兮对着他仿佛吃人一般的眼睛,呆滞了几秒之后,豁然笑出了声,嘲讽道:“废话么?” “说!”言厉行才不管什么废话不废话,抬高她的下巴,不放过她眼里任何一丝的小细节,狠声道:“废话也给我说出来!” 南悦兮:“……反正不是你!” 南悦兮今晚事事不顺,又是被抓现行又是被冤枉,还出了那么大的丑,正憋了一肚子的火,于是发泄一般的故意激怒男人。 然而后果可想而知,她这才吼完就感受到了男人结冰的冷凝温度,下一秒就被男人当场撕掉了衬衣,纽扣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你干什么!别碰我!言混蛋!”南悦兮全身都僵硬住了,手脚并用的剧烈挣扎起来,苍白小脸上的桃花眼里布满藏不住的惊惧和抗拒。 上次男人离开的时候,才将她给折磨得晕了好几天,那过程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比毒瘾发作的时候还要难以忍受。 第146章 你在留我? 可南悦兮越是抗拒,男人就越是蛮横,匪气十足的拔下了她的裤子,直接强硬的将她踹过去的纤细小腿抬起。 南悦兮吓得全身都在颤抖,死死的咬着唇不再说话,也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小脸上的斑斑血迹因为肌肤血色尽退而显得更为凄艳。 男人本来已经箭在弦上,冷沉而暴戾的黑眸盯了她好几秒,终于还是放下了她僵硬冰冷的小脚,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南悦兮以为他只是临时起意要改变姿势,这男人折磨她的方式千变万化,死死的闭着眼睛不肯睁开,长长的眼睫毛却在恐惧的颤抖,她怕他,很怕。 言厉行深深的吸了口气,打开床头下面的柜子取出急救箱来,拿出消毒液和棉签来给她处理着脸上的伤口。 清凉薄荷在脸颊上蔓延,伤口处有些隐隐的疼,南悦兮长睫颤了颤,还是没有睁眼,直到男人放下棉签,起身去了浴室,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额头上的伤已经被清理了,雪白的地毯上散落了一地的消毒棉签,小手呆滞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像是还能感受到男人一如既往温柔细致的动作。 浴室里水流声关闭,南悦兮急忙拉过床上的丝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不放心的往床脚那边缩去,戒备的看着只开着壁灯笼罩在灯光阴影下的高大男人步步逼近。 “言厉行!你不要过来!士可杀不可辱!你不杀我我……我……” “你怎么样?”男人沉声打断她的吞吞吐吐,拿着冒着热气的湿毛巾过来,俊颜面无表情的高冷,居高临下鄙夷的瞥着她,“你要自杀吗?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你要做鸿毛?” 南悦兮:“……” “放心,我没兴趣动你!”男人冷哼,将湿帕子一把掷向她,“擦脸!满脸血不要弄脏了我的床单!恶心!” 南悦兮:“……” 不是,他竟然说她恶心?特么恶心的到底是谁啊?还什么不要弄脏了他的床单?他的床单? 好吧,这的确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单!南悦兮愤愤的抓着帕子,看着男人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猛的就将帕子砸了过去。 “谁稀罕你的床单!有种放我离开啊!我看见你就恶心!诶!有种你别走啊!我们把话说清楚……” “……你在留我?”已经走到门边的男人猛地折身返回,敞开三粒纽扣的衬衣露出线条分明的紧实胸膛,大步流星过来的高大身躯像是深林猛兽般的敏捷凶狠。 南悦兮吓得瞪大了桃花眼,抓着枕头一个个的朝男人丢出去,“谁留你了!你少自作多情!我恶心你都来不及还会留你?不要过来!言厉行你真要逼我吗?” 见男人不为所动,踩着一个个的枕头坚毅不拔的继续前行,南悦兮只得放软的声音,因为她知道硬碰硬的结果吃亏的是她,她又不是白痴。 果然,男人在床边停了下来,看着大床上丢掉了所有东西,就只剩下身上裹着的墨色丝被,披头散发激动得跟疯子似的小女人。 “兮儿,”男人微微的附身下去,撑着床头近距离的看她,又像是怕惊扰了她似的,给出了很安全的距离,声音也很低很轻,暗哑得仿佛透着疼痛。 “你是我的妻子,我一生就你一个妻子,即使你再怎么恨再怎么气,我也不会放开你的,一辈子的时间过一天少一天,我们应该珍惜……” “珍惜?”南悦兮很不想听的,脑袋都钻进了丝被里面藏着,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的从丝被里面抬起小脑袋,讽刺的打断了男人。 “言厉行你要不要脸?你认为只要你想,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都能让你为所欲为的利用是不是?是,你有你的苦衷,你要救你的母亲,我牺牲一点又算的了什么?孩子我可以不要!容貌我也可以不要!但你不该拿我姐姐的性命来威胁我留下!况且,你都跟苏茉有孩子了,跟苏纯净上过床了,还抓着我不放,你说你恶不恶心!” 南悦兮一口气,将肚子里的怨愤全都吐了出来,她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好像只爱她一个人似的,他当她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好哄吗?休想再利用她!一次也休想! 南悦兮吼完就偏开头,不想再看男人那张在灯光下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俊颜,当初她就是那么轻浮的沉沦在他的皮相和屡次假意相救的陷阱,她都恨死自己的花痴本质了! 可她写满厌恶的脑袋却被男人强行掰起来,他紧抿着刀削的薄唇,深眸如捕猎一般紧紧盯着她,“南悦兮,你相信吗?” 南悦兮讽刺的冷哼,“你总是让我相信你,可是当我无条件相信你的时候,却被你将我的自尊一点点的彻底碾压得粉碎!言厉行,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因为你根本不值得我相信!你问我信不信,那我告诉你,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你跟苏纯净在莫森那里滚床单,我凭什么不信?” “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言厉行眯了眯眼,问:“你看清楚了?听清楚了?真的是我?你捉奸在床了?” “……你想说那根本不是你和你的白月光在偷情,是我出现幻觉了是吧?”南悦兮讽刺的冷笑。 不错,她那天的确是被莫森给注射了毒品,产生了幻觉,可是那个片段那么真实,苏纯净的声音,以及他赶过去抱住她时候身上的女人香。 南悦兮闭上眼睛,厌恶的打断了男人即将出口的话语,“不重要了,是不是都无所谓了,言厉行,我很累,我不会再相信你,不会再爱你,永远不会。” 南悦兮不动了,纤细的小身体蜷缩在丝被里面,苍白的小脸在丝被外面被衬托得很脆弱,像是一个可怜兮兮死气沉沉的小虾米。 她就像是一只被人拔掉了身上所有尖刺的小刺猬,现在伤痕累累,不愿再靠近任何一个人,对任何一个人都充满了敌意,特别是一颗颗拔掉她尖刺的言厉行。 言厉行附撑着床头,距离她不过短短的两厘米,明明呼吸那么近,近得能嗅到她身上诱人的清甜,却偏偏像是隔了天与地那么遥远。 始终是他亏欠了她,爱得不够深,她对他关上了心门,她不再信任他,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信任他…… …… 这一夜,言厉行没有再进来这个卧室,住在了书房,南悦兮也一个人在大床上,裹着丝被动也不动的挺尸了一晚上,直到早上童念来敲门。 “悦兮,你起了吗?言总回来了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他从书房出来,吓了我一跳!” 童念在门外叽叽喳喳,像是闹腾的小鸟,她丝毫也不知道昨晚金饵岛发生了什么激烈的战况,也不知道南悦兮昨晚被人用枪口指着,还对保镖开了几枪,还跟言厉行吵得不可开交。 南悦兮动了动丝被外面僵冷的手指,转动着呆滞的眼珠子,脑中不期然的浮现出男人离去时候的落寞和寂寥。 心口一丝丝抽搐的疼痛着,她轻轻的按上跳动的胸口,轻声自语的呢喃,“南悦兮,你还没伤够么?是不是要死透了,你才不会再受到影响?” “悦兮!悦兮你在吗?悦兮!你不说话我就开门啦!我开门了哦!我进来了哦!” 童念一连提醒了好多遍才打开了门锁,谁都有隐私的空间,南悦兮也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出她的房间,更何况这还是大BOSS言总的卧室。 童念拧开门锁的时候,南悦兮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在浴室里面打开了花洒冲得哗哗啦啦的,灯光映照着磨砂玻璃上朦胧的纤细曲线。 “悦兮你在洗澡啊,怪不得不说话,咦,你的衣服怎么坏掉了?房间真乱啊!”童念收拾着被言厉行丢在地上的衣服和棉签之类,看到棉签上的血迹又紧张了起来,“悦兮!你受伤了吗?” 南悦兮一夜未眠,嗓子干哑得难受,咳嗽了两声才道:“我没事,小念,言厉行出门了吗?” “是啊,言总还嘱咐我叫你起床吃早饭,不过才回来就走,你们都不见面的?我说你们这别扭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啊?那件事也不能全怪言总啊,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言总这样的人要找女人一抓一大把的,你还让人家言总睡书房,言总也太迁就你了,悦兮啊,你就真的不肯原谅言总吗?” 童念越说越喋喋不休,跟个老妈子似的,还做起了南悦兮和言厉行的和事老,应该是从始至终都站在言厉行那边的,早就被言厉行给收买了。 南悦兮很无奈,在莲蓬头下面冲洗着自己湿漉漉的脑袋,纤细的指尖摩擦在眉梢处红梅模样的纹身处,y…… 她苦涩的勾起唇角,冲掉身上的泡沫,裹着宽大的浴巾打开门,外面念叨不停的童念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纯黑风衣容颜冷峻的高大男人,优雅的叠着长腿坐在独立沙发上,朝她缓缓吐出一口绵长的烟圈…… 第147章 什么东西都有玩腻的时候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走了吗?” 南悦兮紧紧的攥着浴巾往上拉,试图遮掩住春光乍泄的胸口,沐浴之后的小脸被热气蒸得微微的红,瞪着桃花眼很冷的表情,却在晨光映照下娇媚鲜活如新绿。 相比昨夜的死气沉沉,现在的南悦兮更让言厉行眸光炙热而幽沉,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双手交叉的至于膝盖上,上身后倾,姿态慵懒而优雅,缓声提醒,“下面。” 南悦兮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脸色更红了,愤愤的又把浴巾往下拉了些,可换来男人一声冷嗤,“即使你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没兴趣上你。” 南悦兮:“……” 这男人嘴真毒,感情以前强暴她的不是他?还是把她弃如敝履?也对,不管什么东西都有玩腻的时候,身体也一样,再说他也不缺女人! 南悦兮冷哼了一声,干脆直接背对着男人取下浴巾换衣服,反正她的身体早就被这男人看光了,再说他也把她当敝履了,何必矫情! 可是,当她才拿起内衣穿戴的时候,男人就沉步来到了她身后,吓得南悦兮急忙往前跑了几步,在墙角逃无可逃才愤怒的回转过身来。 “你干什么?别碰我!”她全身戒备,像只竖着毛发的猫,一双小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瞪着男人的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男人不顾她的反抗,硬是将她转过去亲手给她扣上了她的内衣结扣,就像是以前情浓之际,他都会亲力亲为的给她在这事上效劳。 南悦兮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冷空气里面冒了起来,却咬着唇不再吭声了,胡乱的抓着去浴室之前准备好的蓝紫色条纹衬衣穿上,大大的衬衣掩盖住了全身的重要部位,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身后猿臂蓦然将她给单臂搂住,男人俯首抵着她的小脑袋,炙烫薄唇停在她的耳畔一厘米之外,低哑而沉重的道:“兮儿,对我这么敏感,代表着什么?” “谁对你敏感了!我冷淡你不知道吗?”南悦兮讽刺的冷哼,将那夜的无情毫不保留的丢出来砸在男人身上。 男人身体僵硬了一瞬,缓缓的松开怀中倔强傲娇又冷漠的小女人,沉默在静滞的空气里蔓延,诡异得让人心神不宁心慌意乱的躁动。 南悦兮咬了咬牙,不再理会身后目光如蛆附骨的男人,快速的套上黑色弹力紧身长裤,随手抓了抓凌乱而慵懒的长卷发,拿起风衣外套从他身边绕开。 “南悦兮,”男人没有再碰她,单手插在裤兜里,淡声叫住她,“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痴心妄想!”南悦兮不屑冷哼,套上风衣外套出了门,唯留沐浴露的清香在残留的挥发,缕缕消散…… …… 金色的沙滩,蔚蓝的海岸,《最后一场芭蕾》正在火热拍摄,尽管苏纯净脸上还蒙着白色面纱,遮掩着脸上结痂中的细碎伤痕。 苏纯净还是很敬业的,很认真的在拍摄这部她的心血作品,苏茉也挺着个微凸的肚子跟着荣萍在远处的酒店楼层上面观看,过得很是惬意。 但身为女主角的南悦兮来说,就要辛苦很多了,穿着扮演白蜻蜓的洁白长裙,投入进去的时候,即使眉梢处有一朵梅花样式的纹身,和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依然清纯得好似水中芙蓉。 而且,还是骨子里透着艳魅的芙蓉,虽然很白蜻蜓白莲花的形象有些出入,但被南悦兮演绎得更加深入人心。 言厉行这段时间虽然依旧很忙,但几乎每天都会回到岛上,苏纯净和南悦兮也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晚生死较量的事件,一如既往的扮演着朋友的角色。 要装谁不会装啊,南悦兮本来就是演员,口口声声的“纯净姐”,让跟南悦兮搭戏的梁宸满头都是黑线,心里满是对言厉行的羡慕嫉妒恨。 拍摄期间南悦兮都没有再回去别墅,一直住在酒店,言厉行偶尔回来也会抽空过来陪荣萍吃饭,南悦兮也很不给面子的拒绝参加。 荣萍对南悦兮十万个不满意,又一次在饭桌上对言厉行抱怨,“厉行,你准备跟你那个太太一直这样冷脸相对的耗下去吗?她眼里都没有你这个丈夫,没有我这个婆婆,这样的儿媳妇我不要!你要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就赶快跟她离了,你还要小纯等你多久?” 言厉行缓慢优雅的喝着杯中红酒,抿着薄唇没有说话,锋利的眉宇间却微微的蹙起,这是深沉如他隐有不悦的表现,苏纯净很清楚。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言厉行,拿起公筷给荣萍夹菜,温柔的轻声道:“萍姨,我没关系的,我不能生育还身患残疾,这辈子就没打算嫁人,不要因为我让厉行难做……” “你是我亲手带大的,我还不清楚吗?”荣萍打断苏纯净的自怨自艾,斜眼横着言厉行,“你对厉行的感情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做人最重要的是品性,那个南家三小姐态度恶劣,骄纵跋扈,你比那个南家三小姐好多了!” 苏纯净的笑容略有些僵硬了半秒,又贤惠的给荣萍盛汤,劝道:“悦兮还小,慢慢教导会改的,萍姨你身体不好,不要动气,喝口鱼翅汤暖暖胃。” 荣萍摇头,被气得没了胃口,推开苏纯净的手,紧盯着对面还是一声不吭兀自喝酒的言厉行,“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小纯?你们还订过婚的,说起来还是你言厉行辜负了小纯,你就不知道愧疚?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负心的儿子!哎……” “萍姨,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厉行要是负心汉,那还用守着跟悦兮的婚姻不放吗?我看他就是责任心太重!”霍聿倾在旁边喝着红酒戏谑的笑。 荣萍被噎了噎,搁下筷子皱眉道:“你觉得是责任,那还要看人家姑娘乐不乐意,我看那南家三小姐就巴不得了断跟厉行的婚姻,听说这几天拍戏,她跟那个叫男主角,叫什么梁宸的,私下底传出多少闲言碎语,这不是给厉行戴绿帽子么?” 的确,这段时间拍戏,南悦兮跟梁宸频繁的出双入对,一起吃饭,一起对剧本,一起喝下午茶,不过这些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工作范围之类。 但以前的南悦兮是不会搭理梁宸的,现在却跟梁宸走这么近,惹出了很多闲言碎语来,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绯闻制造者。 好在外人都不知道南悦兮是帝爵国际总裁的夫人,否则也不敢乱造谣生事,公然给帝爵的总裁大人戴绿帽子。 “噗……”听荣萍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霍聿倾一口红酒喷了出来,是在没能憋住,竟然有人敢给言厉行戴绿帽子,简直是头等奇闻异事啊! 正好坐在霍聿倾对面的苏纯净正端着碗喝汤来着,此刻舀在勺子里的汤吞下也不是,倒回去也不是,清丽淡然的小脸也憋得通红,满是尴尬。 荣萍嗔了霍聿倾一眼,温柔的斥道:“聿倾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你跟厉行啊,一个成天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个就跟个开心果似的,你们两个要是综合一下就好了。” “是啊,”霍聿倾立刻赞同的附和,“真羡慕厉行左拥右抱,分一个给我这个孤家寡人也好啊。” 言厉行终于从将眼眸酒杯中荡漾的水纹里挪开,眯得很危险的瞅向霍聿倾,“想要哪一个?不如打个电话问问美谣,让她给你拿个主意?” 霍聿倾扶着金丝眼镜得逞的笑,对荣萍道:“萍姨你看,厉行这不就说话了么?” 荣萍却脸色不善,“言厉行!你今天不给我个答复,就不要下这个桌子了!” 荣萍这么温婉的女人,是被惹毛了才会发火,很明显被言厉行给惹生气了,也是下要决心要在今天给苏纯净争取个公道了。 这种话题,只要言厉行陪荣萍吃饭,基本每吃一次提一次,每次言厉行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接听若罔闻。 这次却被荣萍逼迫,言厉行搁下红酒杯,简明直接的道:“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两个字。” “你,你怎么这么倔!”荣萍气得脸色发绿,“那小纯呢?小纯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就忍心辜负小纯这孩子吗?” “萍姨,我真的没关系。”苏纯净柔柔弱弱的劝道,只是眼眶红红的,嘴角轻勾的微笑也是明显牵强的,看起来分外可怜。 荣萍怜惜的握住她的手,苏纯净没哭,她倒是哭了,“我怎么生了个这样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儿子,小茉说南家三小姐是狐狸精勾三搭四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 可荣萍话还没说完,言厉行就已经起身离开了,荣萍更是气得掉眼泪,却没看到言厉行乌云压顶的脸色。 他径直大步流星的走出被涂山推开玻璃旋转门的餐厅,幽深眼眸直直的盯着酒店门外的某一处,眸光如淬毒的冷箭,俊颜阴沉得滴墨。 第148章 绿毛龟,你咬我啊 拍完戏之后,南悦兮是被梁宸在金饵岛现买的车送回酒店来的,连着拍了几天的戏,全身都疲惫不堪,只想快点洗澡睡觉。 这还是梁宸第一次送她回来酒店,觉得离希望又进了一步,给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趁机再一次锲而不舍的问:“悦兮,你真的不考虑下我吗?你虽然是言总的女人,但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跟着我,你就是梁太太!” 南悦兮才出车门就被他给拦住,修长的身躯前倾着靠近她的耳边说话,从远看就是壁咚一般的姿势,像是紧贴在一起亲密亲吻。 南悦兮脑袋后仰的唇角抽搐,按着太阳镜淡淡道:“我说了做朋友可以,但不能越线,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学长不介意我不能生育,你父母也不介意吗?你是不想传宗接代,还是想要跟我联姻,再另找代孕?” 这段时间拍戏,南悦兮在梁宸的骚扰下,直接用不能生育的理由去堵住梁宸的嘴,的确是有效,但第二天梁宸就顶着黑眼圈来告诉她,他不介意。 梁宸信誓旦旦又厚颜无耻,说他喜欢的是她的灵魂,她不能生育那他就不要孩子了,可以跟南悦兮做一辈子的丁克家族。 梁宸做出一副深情而痴情的样子,弄得南悦兮差点都吐了出来,干脆直接将言厉行拉出来做挡箭牌,她好歹也是众人眼中言厉行的“情妇”嘛。 言厉行是个重角色,梁宸这次消停了好多天,今天才冒出来告诉南悦兮,他还是不介意,情妇不能做一辈子,他不介意她是言厉行的情妇,只要她愿意改邪归正,回到良家少女的轨道上来。 真是因为梁宸给她说这番话,南悦兮才在收工后坐梁宸的车回来酒店,这样节约时候,她真的很累,本来活力无限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的虚弱了。 她只想快点打发走梁宸,可梁宸义正言辞道:“我发誓,你嫁给我之后,我要是劈腿就被天打雷劈,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梁宸有模有样的举手发誓,说什么天打雷劈,可南悦兮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另一个男人说的某句话:它要是不老实,不用你出手,我自己把它废了,自己把它废了,废了…… 脑子里嗡嗡嗡的一直在反复盘旋着源源不绝的尾音,南悦兮神情有些恍惚,一时没有开口说话,可这幅场景对于疾步过来的男人来说,就是默认! 她竟然默认其他的男人这样紧贴着她搂搂抱抱的,听着其他男人给她举手发誓说情话,还只爱她一个人? 言厉行眸中萦绕着冰天雪地的寒霜,戾气升腾的沉步过去,在梁宸听到声音回过头的时候,被凶狠的男人直接抬腿一脚踹了过去。 斯文败类的梁宸连南悦兮都打不过,哪里经得住暴怒之中强悍男人的狂野一脚,被踢出好几米远,趴在地上痛得蜷缩成虾米,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 言厉行一直都是深沉高冷的,不过那是在没触碰到他底线的情况下,只是一脚踢得梁宸吐血,已经是脚下留情了,没踢爆梁宸的脑袋是梁宸幸运。 可梁宸不这样想,他只知道言厉行是帝爵国际总裁,是他的顶头上司,但上司就可以随便打人吗?还是当着他求而不得的女人面前,简直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梁宸愤怒又羞恼,看到言厉行还不罢休,沉着脸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捏成拳头的手指骨节咔擦咔擦的响不停。 梁宸吓了一跳,抱着脑袋急声道:“言总!言总别打我!不是我,是,是南悦兮勾引我的!” 南悦兮:“……”怎么就变成她勾引他的了? 南悦兮本来已经跑过来,想要拉住愤怒中的言厉行阻止他的暴力行为,闻言直接改成将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轻哼道:“学长你还真是……真男人!” 南悦兮故意将后面三个字说得很重,带着贬义,梁宸的脸色更加尴尬了,但现在最多的情绪却是恐惧,因为言厉行眯得更窄更冷,杀气十足的慑人黑眸。 然而,男人的目标却并不是他,蓦然转身,看向身后两步远一脸冷淡的南悦兮,她也毫不避讳的看着他,带着挑衅,带着不屑,带着厌恶。 不用多说什么,她的表情已经足以让男人火上浇油,让发现动静赶出来的苏纯净和霍聿倾,都被言厉行狠到杀人的神情震惊到了,这还是波澜不惊的帝爵总裁吗? “厉行!”霍聿倾快步跑过去,奈何距离太远,言厉行已经朝南悦兮抬起了手。 此刻男人的黑眸里血腥浓重,明显就是动怒了,就好似那一夜她找上谢管家偷盗那份文件,被他给抓到现行的时候,这次似乎比那一次还要愤怒。 南悦兮好不怀疑他会一巴掌给她扇过来,可她没有闭眼,倔强的睁大了瞳孔抬起小下巴,挑衅的盯着他,想要看他是怎么家暴,怎么第一次打她。 可是,男人那条手臂落下去的地方却不是她的脸,而是将她的后颈一把勾了过去,狠狠的搂在了自己坚硬的胸膛,像是要将她给揉进身体里面似的,勒得南悦兮喘不过气。 这简直是变相的谋杀!南悦兮气得在触手可及的男人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却换来男人如冰雪燃烧一般的冷灼眼神,复杂而浩瀚,南悦兮看不穿,猜不透。 她一直都猜不透这个男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以前还觉得谜一般的男人很吸引很新鲜,现在却觉得很危险很可怕,以前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安全感,被消耗得一丝一毫都消弭无终。 “告诉我,是不是你勾引的他?”男人捏起她的下巴,磁性的声音很缓慢的低沉的开口,热气喷洒在她紧咬着的红唇边,呼吸交融。 明明是暧昧的距离,灼灼的温度,却透着窒息的危险,南悦兮能感觉到他阴狠的杀气,却咬着牙,倔强的冷哼道:“是!我就是要给你戴绿帽子!绿毛龟,你咬我啊!” 南悦兮拽得二五八万,根本无视言厉行那让人冰封千里的威慑气场,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在刻意的激怒男人,尽管一双小手在身侧攥得死紧,都能感觉到掌心的湿儒了。 当着言厉行的面叫他绿毛龟,这简直比在饭桌上荣萍那句给言厉行戴绿帽子还要劲爆,所有人都呆了,看南悦兮的目光像是在看怪物,苏纯净还难得的带上了同情的有色眼镜。 霍聿倾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僵局,“厉行,悦兮眼光不至于那么差,连我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梁宸那坑爹的二货……” “看上你就正常了?”言厉行冷冷打断霍聿倾,单臂强搂着板着小脸不停挣扎的南悦兮,走到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梁宸面前。 梁宸被踹出了心理阴影,战战兢兢的往后面缩,还不忘转移火力的指着南悦兮道:“是她勾引我的!我也不想的!她还给过我房卡!想找我开房!就在这里,就在前几天晚上,苏茉也看到了!不信你问苏茉!” 梁宸为了不挨打,将那晚被南悦兮耍的骗局也形容得绘声绘色,跟真的似的,不过她那次的确是在勾引他。 南悦兮听着梁宸不断的指控,讽刺的勾着唇似笑非笑,她怎么会跟这样的男人搭戏?还想着曾经一个学校,又在一个剧组里勉强做做朋友,现在想想可真是恶心! 不过她什么也懒得说,她本来就存着激怒言厉行的心思,想等着看他对她忍无可忍之后,会不会痛下杀手。 而言厉行虽然黑眸里隐藏着滔天的戾气,面容却冷峻而沉稳,嗓音更是波澜不惊,似乎刚才杀人的凶狠只是昙花一现的幻觉。 言厉行对孟老隐忍了这么多年,卧薪尝胆的取得成功,这份技能不是谁都能练成的,刀削的薄唇甚至含了一缕隐约的笑,“你说,是我的太太勾引了你?” “……太太?”梁宸被问得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指向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苏纯净,辩解道:“言总,不是言太太勾引我,是南悦兮勾引我……” “我只有一个太太!就是你口中所说,勾引你的南悦兮!”言厉行沉声打断梁宸,薄唇抿得像是一片见血封喉的利刃。 梁宸:“……” 南悦兮:“……” 不对啊,这节奏不对啊,别说她惊讶,就是苏纯净闻言也僵硬了,不可置信又受伤的看向男人冷漠的侧颜。 可男人并没看她一眼,只对着惊讶看着他的怀中女人,明明在对视中的敌意那么深,她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属于恩爱的缠绵悱恻。 苏纯净黯然的垂眸,却一眼瞥到攥着裙子的纤细无名指上,那枚黑金色的名贵结婚戒指,极为显眼,又讽刺。 她就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将戴着戒指的手指藏在腿缝之间埋起来,透明的白皙纤瘦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一根根的暴突了出来,骨节泛白。 身旁同样惊讶了一秒的霍聿倾,一转头就看到她的模样,她藏在裙子中间的左手,那枚戒指她一直都戴着,他是知道的,言厉行也是知道的…… 第149章 般配得无懈可击 《最后一场芭蕾》的拍摄,没有因为梁宸的受伤而延误进程,删减了男主角的戏份,好好的爱情偶像剧被演变成了青春励志剧。 编剧和导演都没意见,南悦兮自然也是无所谓,少了梁宸的骚扰是好事,可是被剧组工作人员全都当成祖宗一样供奉是几个意思? 一个个点头哈腰,口口声声的叫着她言太太,南悦兮就全身发毛,暗恼那天不该一时冲动的去刻意激怒言厉行那混蛋,结果害人害己。 他倒是没有揍她,也没有折磨她,只是那么给梁宸说了一句,然后梁宸那大嘴巴就一传十,十传百…… 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可苏纯净是跟言厉行在公众面前举行过婚礼的,所有人都以为苏纯净才是言太太,现在情势突然逆转,苏纯净就成了众人眼里的大笑话,荣萍对她也由不满转变成了厌恶。 言厉行这招还真是够狠,将言太太的头衔套在她身上,害她成了众矢之的,简直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 南悦兮坐在壁炉边愤愤的喝掉手里的红酒,将空酒杯递给童念,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终于拍完了,这段时间天天都在跳芭蕾,累死我了,我要去补眠!” 南悦兮拉着羊毛披肩踩着拖鞋往楼上跑,童念失望的撇了撇嘴,还不放弃的再问:“悦兮,你真不去参加杀青宴啊?纯净小姐说言总回来了,今晚言总也会去的!” 南悦兮头也不回的依然用“不去”两个字简单粗暴的拒绝,“嘭”的一声关上房门,看着床头边本来已经枯萎了好几天的香水玫瑰,已经被某人换上了新鲜娇艳的玫瑰。 这玫瑰一直都是他在更换,看来,他的确是回来了,他离开也不过短短两三天,可是,第一时间知道他回来的人却是苏纯净,不再是她。 自从那晚她激怒了他之后,他没有暴力的惩罚她,应该说根本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任由她一个人回了酒店的房间,没有再看她一眼。 这段时间他也经常回来,但没有再像以前一般,都要让涂山给童念打电话,通知南悦兮,约南悦兮一起吃饭什么的,尽管南悦兮每一次都没有赴约,他却坚持不懈。 他以为他是在为那天说什么要“让她重新爱上他”在做工作,以为他会坚持很久,至少不该这么短,比玫瑰花的花期还要短暂。 可事实就是,他从那天之后就彻底的不再管她了,给了她彻底的自由,每次回来就只是陪荣萍吃饭,陪苏纯净散步,弹琴,连睡觉也睡在了苏茉的别墅! 没错,是苏茉,是怀了他孩子的苏茉!苏茉才五个月的身孕,这样经常过去睡一起,也不怕孩子出什么状况! 南悦兮纤细的手指握得噼里啪啦的直响,紧紧的咬着齿关,快步过去床边拿起那个花瓶“嘭”的一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脏死了! 门外传来童念紧张的敲门声,一个劲的问:“悦兮!悦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悦兮?悦兮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进来了哦!” “我没事,别吵,让我睡会儿。”南悦兮无奈的揉着疼痛的额角,像是全身脱力一般的扑上柔软的大床,埋头在已经完全只剩下她的气息的丝被里。 好累,累死了,身体累,心也累,这样的身心疲惫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 杀青宴南悦兮没有参加,第二天一大早却坐上了跟众人一起离开金饵岛,返回邺城的私人豪华飞机,金饵岛的接送专机之一。 天还没亮的时候,涂山就过来传达消息,让南悦兮收拾东西,跟这些剧组人员一起离开,这架飞机涂山和童念在,霍聿倾也在,也只有他们留在她身上。 南悦兮冷着小脸什么都没问,坐在边上的霍聿倾微笑着主动解释,“厉行他们在另一班飞机上,放心吧,他不会让你离开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南悦兮懒洋洋的扶了扶浅金色太阳镜,即使在飞机上,还是戴着墨镜不取。 霍聿倾转动这手里的香槟,默默的轻叹了口气,却扯着嘴角笑:“等《最后一场芭蕾》上映,你又要大红大紫了,帝爵国际总裁夫人领衔主演,啧啧,就冲你这拉风的背景,我已经预见了你戴上影后皇冠的模样,还是戴着墨镜的影后,呵呵,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丑的怕吓到了人么?” “……你还是个影后身边戴着眼镜的金牌造型师呢?我丑也是你的错不是吗?我们彼此彼此,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贬低我就是贬低你自己!”南悦兮不服输的轻哼,不过一番斗嘴下来,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霍聿倾正要欣慰,却又听到头等舱打开的时候,那边沸沸扬扬的议论声,说着昨夜杀青宴言总跟苏纯净一个弹琴一个唱歌简直苏炸了! 苏纯净双腿残疾,只能唱歌,只是没想到苏纯净不但芭蕾跳得好,连唱歌也那么好听,跟言厉行弹奏的琴声简直是天作之合,般配得无懈可击。 头等舱很快就关闭了,尽管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信息量却不少,把最关键最重要的消息拿出来反复议论着。 南悦兮一直都对昨晚的杀青宴漫不关心,现在也是一副淡漠的模样,可太阳镜下紧闭的眼眸却长睫颤动,好像折断了翅膀的蝴蝶,脆弱而忧伤…… 抵达邺城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半夜了,涂山直接送南悦兮回去了言厉行在御景苑的别墅,霍聿倾依旧同行。 南悦兮很诧异,问:“言厉行不是不让男人染指他的后宫吗?他的别墅只收佳丽不收外臣,难道你也成他的后宫一员了?啧,男女通吃啊!恶心……” 南悦兮抖落了一声的鸡皮疙瘩,惹得在后面拉着行李箱进去大门的童念哈哈哈的爆笑了起来,霍聿倾也是满头黑线又无可奈何,顺手在南悦兮脑袋上揉了揉。 “我要是成了厉行的后宫一员,那我的后宫三千佳丽还不给哭死了?她们可都还等着我的再次临幸呢!” “……恶心!”南悦兮唇角直抽,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祝你们早日染上花柳病!看得到吃不到馋死你!” “呵呵,你当杜蕾斯是生产出来做什么的?那丝滑……”霍聿倾也不生气,反而更加厚脸皮的深入讨论。 童念还是雏儿,虽然脸皮也日渐增厚,但听到这样出格的话语,还是尖叫着捂着耳朵,丢下行李箱就跑开了。 南悦兮倒是无所谓,撞了撞霍聿倾的胳膊,“那你跟言厉行,是谁在用?谁在上谁在下?你的后面还好吗?” 霍聿倾:“……” 几番唇枪舌战后,霍聿倾终于自己去客房住下了,南悦兮也挑选了另一间客房,没有回去以前常住的主卧。 离开邺城四个月了,现在已经是十二月的严冬,邺城的天气比金饵岛更冷,即使开着暖气,也能感受到落地窗外的冷风呼啸,细雨绸缪。 裹着沐浴之后自己浅蓝色的真丝睡袍,倚靠着落地窗一口口的喝着红酒,大概是飞机上睡多了,现在她一点也没有睡意。 手指在玻璃窗上画着圈圈,感受着钢化玻璃的坚硬程度,呵呵,还真是壁垒一般的结实,就跟个牢笼似的。 怎么不是牢笼呢?她从金饵岛的牢笼转移到了邺城的牢笼,那个囚禁她的人却陪伴着其他的女人,他对她的执着,仅仅只是他身为男人的占有欲罢了。 小脑袋磕在冰冷的玻璃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撞击着,突然身后的房门打开,冷风灌了进来,脊背发凉的感觉让南悦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缓缓的回过头去。 果然是言厉行,他一手脱下自己的黑色风衣随手丢在沙发上,又去解衬衣的纽扣,看着她的目光冷淡得好似陌生人,“你怎么在这里?” 南悦兮:“……” 他问她她怎么在这里?这是有多讽刺?他难道不知道她回来了金饵岛,还是说,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客房? 南悦兮端着已经喝掉大半的红酒杯,抿着唇沉默了半秒,搁下酒杯就越过脱得只剩下衣的男人,径直走出去。 男人正解开皮带,猛地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声道:“大半夜的想去哪里?” “废话么?你要住这里我让你啊。”南悦兮不耐烦的挣扎着自己被拉着的手,尽管男人掌心温暖,却让她厌恶得皱紧了秀气的眉头。 她的厌恶那么明显,即使房间里光线很暗的只开着床头灯,言厉行也能看清楚她的一颦一笑,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将她抱起来就往大床扔下去。 这男人除了暴力就是暴力,就知道欺负她,把她欺负得死死的,果真是应了姐姐曾经教训她的那句话,只可惜当时她自以为是,还大放厥词的说什么他是喜欢她的。 呵呵,南悦兮咬牙切齿的讥笑着,顶着乱糟糟的长卷发猛地弹坐起来,愤恨的怒道:“言厉行!苏茉大着肚子满足不了你的兽,浴,又想来折腾我是不是?祸水也在,你怎么不去找他?!” 第150章 最爱的人 “南悦兮!真想把你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被精,虫上脑了!” 男人沉着俊脸冷冷的将长裤扔在床上,也不管南悦兮震愕得目瞪口呆的表情,直接去往还充斥着薄薄水雾的室内浴室。 南悦兮摸着自己的脑袋不可思议,他竟然说她精,虫上脑?精,虫上脑的到底是谁啊喂!这个男人真是病的不轻! 浴室里传来水流哗啦的声音,南悦兮趁机就翻下床想溜,可悲催的发现这门竟然打不开了,被男人进来的时候给弄上了密码锁? 这男人也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了,她现在成了瓮中之鳖?哈!她不想跟这个男人呆在一个房间,什么都干得出来! 门打不开,不是还有窗户么?虽然外面有保镖守着,她是出不去别墅的,但她只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可以了吧? 窗户打开的时候,外面的雨滴就倾泻了进来,凉凉的飘落在她面颊上,领口处,冷得她打了个哆嗦,赤着脚就利索的爬了出去。 二楼,并不算高,但被雨水淋湿的墙壁很滑,要爬下去得小心翼翼,她已经够倒霉了,不想再摔个大跟头。 可是手指还没松开紧紧攀住的窗户,手臂就被人从上面一把攥住,狠狠的将她给拖了上去,身体悬空的感觉让脑袋晕眩而空白,但绝对没有会掉下去的恐慌。 南悦兮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窗户里面讲她扯回去的男人,他头发没擦,正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顺着冷峻雕凿的五官,融入线条坚硬而分明的鼓鼓胸膛。 那双紧盯着她的幽邃凤眸,像是蕴含着狂风暴雨的沉怒,在深黑的浓夜里灼如冷焰,一半寒冰一半烈焰,被包裹其中的南悦兮备受煎熬。 电光火石之间,昔日过往过马观花一般的在脑海里流淌而过,对于曾经深爱却又被深深伤害的男人,她忽然难受得无法呼吸,忍不住就红了眼眶,不知道是不是雨水侵袭的缘故,眼眸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男人将她搂了进来,本来阴沉而愠怒的黑眸,在看到她微红而潋滟的桃花眼时,蓦地抿住了锋利薄唇,松开她的手腕,下一秒就将她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熟悉到肺腑的男人荷尔蒙强势覆盖着所有的空气,南悦兮下意识的猛烈挣扎起来,“言厉行你放开我!你恶心死了!不要碰我!我都给你戴绿帽子你还缠着我不放,你是属蛇的吗?冷血!恶心!蛇皮年年换!伴侣天天换,简直脏恶心了!脏死了!” “吃醋了?”男人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固定在她的身后,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湿漉漉的额头抵着她,薄唇略勾,“兮儿,承认吧,你是在意我的!” “……”南悦兮被男人一句话说得噎住,但很快就不屑的冷笑起来,“我又不是你,怎么说都一起睡过那么多次了,即使是我穿破不要的鞋,我也不喜欢被别人拣去穿,被人穿过的破鞋,我会稀罕?” 南悦兮满是讽刺的践踏着男人的尊严,这么高高在上,可以掌控整个孟家,可以掌控整个娱乐帝国的大BOSS,竟然忍住了将她撕成碎片的情绪,还用诡异的,宠溺的目光看她。 “你可以把你穿过的破鞋扔出去试试,看会不会有人捡回去穿。”男人低笑道。 南悦兮:“……” 故意装弱智是什么意思?南悦兮还不罢休,却被男人捂住伤人伤己的嘴唇,贴在她耳畔道:“乖乖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有大事发生。” 南悦兮挣扎的动作一顿,下一刻厌恶的皱眉,说不出话就直接抬腿踢向男人只系着浴巾的下方长腿,男人却笑容扩大,顺利捏着她的脚裸,就像是抱小孩似的将她抱起来。 这样的姿势让南悦兮全身血液直冲脑门,愤怒的去抓扯他近在咫尺的头发,“言厉行你流氓!禽兽!冷血动物你别碰我!” 她内里真空,这样抱着实在是很容易犯错,男人在停滞了两秒之后,“啪”的一巴掌拍在她臀上,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在乱动,我现在就强了你!” 南悦兮:“……” 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温暖的丝被盖在她身上,男人还附身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嗓音暗哑的道:“明天跟聿倾一起去言家老宅。” 南悦兮:“……我不去!” 她就是赌气的,耍着自己叛逆的小性子,故意给男人不痛快,而男人也只是勾了勾唇,宠溺的抚摸着她的长头发,“乖,晚安。” 他直起身来,在南悦兮戒备的视线里,直接走到门边按了密码离开了,唯留南悦兮一头雾水,心里还有些隐隐的空洞,像是永远无法填补的无底洞。 南悦兮拉着丝被使劲的擦着自己被亲吻过的额头,想想还是不解气,又烦躁的抓着自己的长头发,脑袋一下下的撞着柔软的枕头。 她快要疯了!这个男人到底要怎么样!是要把她逼疯吗?为什么都到现在这种形势了,他还要跟她假惺惺的? 南悦兮被男人的出现给搅合得烦躁不堪,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 童念离家太久,被涂山送走了,少了童念的闹闹渣渣,整个别墅都冷清了下来,除了保镖就只剩下了霍聿倾。 南悦兮穿好衣服下楼,走在台阶就看到霍聿倾系着围裙在厨房和饭厅之间忙活,桌上已经摆放了丰富的美食。 “小懒猫,你要是再不起床,这些东西可全都进我的五脏庙了,好久没这么清闲的吃过自己做的菜了!折磨啊!我都瘦了一圈了!” 霍聿倾摘下围裙丢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夹菜吃,见南悦兮还靠着雕花栅栏神情恍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敲了敲碗,“不吃么?那全归我了,这糖醋鱼也归我了!” “糖醋鱼是我的!”南悦兮一听见自己爱吃的菜,急忙从楼上跑下去,抢过桌上的糖醋鱼就端起来放到自己边上慢慢吃,就跟抢食的猫儿似的。 霍聿倾哑然失笑,看着南悦兮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抿着自己筷子上沾上的糖醋鱼酱汤,还真是挺好吃的,酸酸甜甜。 “我们什么时候去言家老宅?”南悦兮大块朵硕的干完了糖醋鱼,这才有闲暇问起话来。 霍聿倾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言家老宅?” 南悦兮愣了一下,难道昨晚言厉行匆匆回来又离开,竟然别人都不知道的么?明明是自己的房子,偷偷摸摸搞得跟做贼似的,神经病! 南悦兮哼了一声,继续吃其他的美食,信口胡诌道:“我当然知道,我是耳目众多啊,所以你千万不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霍聿倾按着金丝眼镜笑起来,眸光却闪烁了一下,转着桌子将好吃的转到南悦兮面前,“快吃吧,吃饱我们再慢慢过去,正好赶上吃午饭,吃完回来,我再给你做更好吃的晚餐。” “……”南悦兮正喝着汤,闻言差点一口给喷了出来。 吃吃吃,除了吃就是吃,怎么感觉自己就跟个吃货似的?她又不是童念那小吃货! 南悦兮翻了个白眼,擦了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戴上挂在领口处的浅金色太阳镜,高挑而妖娆的身段在朦胧的晨光里美得像是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 霍聿倾看得不由有些失神,在南悦兮催促他快点吃完快点出发的时候,突然道:“悦兮,你想不想离开?” “……离开?离开哪里?”南悦兮慢半拍的反问,语气和脸色都透着迷路孩童般的迷惘。 霍聿倾搬着椅子靠近她一些,压低声音轻声道:“离开这里,离开厉行,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南悦兮:“……” 她一时没有说话,低垂着眼眸不知道想着什么,霍聿倾不由有些忐忑,正要再次开口,却听南悦兮冷笑起来。 她自嘲道:“我想离开,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可是当我想要两不相欠就此离开的时候,他却用我姐姐的性命威胁我,霍聿倾,你试过这样的感受吗?最爱的人拿着枪指着你最亲的人的脑袋,你知道我当时那种想死的感受吗?你要是爱一个人,会拿着枪指着她最亲的人的脑袋吗?” 南悦兮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死死的抓着自己胸口外的浅蓝色宽松羊毛衫,大概是霍聿倾对她的好,让她有了信赖的感觉,也是她唯一可以吐露心伤的对象。 她猩红着桃花眼,那么悲痛欲绝的情绪,说着“最爱的人”几个字,让霍聿倾低低的笑了起来,镜片下的狭长眼眸微微的眯起。 “我没试过这种感受,但是能理解你的伤痛,悦兮丫头,你要是还爱着厉行,就不要轻言放弃,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实的。” 霍聿倾缓缓的说着,安抚性的在她脑袋上面揉了揉,“别哭,我最怕女人哭了,更何况还是你这种能把男人都揍哭的女汉子!” “……”南悦兮本来很伤心很难过的,闻言差点憋不住破功的笑出来,瞪着通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哭不出笑不出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第151章 跟我做一对儿亡命鸳鸯 言家老宅,等南悦兮和霍聿倾被保镖送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中的正午时分。 南悦兮是赶得比较急的,虽然装作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对言厉行昨晚所说的大事,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奇的。 可是言家老宅里除了苏秀和下人,就没看到其他人,苏秀满脸焦急的在大门徘徊,见到霍聿倾就急忙跑过去。 “聿倾啊,你快去救救小茉吧!她被绑架了!还有纯净!厉行和绍绎都过去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苏茉是霍聿倾的妹妹,一直护妹的他顿时脸色一变,问了苏秀几句就要开车离开,南悦兮也急忙钻进副驾驶。 “悦兮,你别去了,就在这里有保镖守着安全一些。”霍聿倾难得严肃的道。 南悦兮才不管,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道:“开车吧,别废话了,救人要紧,我可是女汉子啊!” 霍聿倾:“……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女汉子,你是小女子,有危险记得懂得躲在男人身后,知不知道?” 南悦兮性格倔强,霍聿倾知道劝不动她,只得无奈的嘱咐,像是对待小孩子。 南悦兮最讨厌别人把她当小孩,此刻却只是漫不经心的点头应着,想着的却是昨夜言厉行回去看她时,诡异的情绪,毕竟他跟她之前冷战了那么久…… 苏秀说,发现苏茉和苏纯净失踪,是在早上,苏家佣人打开门的时候,才看到苏茉不在房里,不过却在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上留下了一封电子信函。 那个时候苏家佣人才给言绍绎和言厉行打电话,也就是说,他们兄弟二人已经离开了好几个小时,他们现在赶过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霍聿倾很后悔,在妹妹被绑架的时候,他还有闲情逸致弄好吃的填充五脏庙,一惯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时刻含笑的男人,此刻白皙的额头上也浸出了细微的薄汗。 南悦兮不由有些羡慕苏茉,被哥哥的爱护的感觉真的很让她羡慕,又嫉妒,要是她的哥哥在,也一定会让霍聿倾对苏茉一样的,关心她,爱护她。 南悦兮吸了吸鼻子,抿着唇翻出纸巾来,抬手就很自然而然的给霍聿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不带一丝旖旎。 曾经她有难,他也无微不至的照顾过最落魄最残败的她,陪她走过最生不如死的那段旅途,谁对她好,她都铭记于心。 她觉得这种投桃报李没什么不对,可霍聿倾却不这样觉得,他也算是被无数的女人伺候过的情场高手了,此刻却不太自然的偏开了头,咳嗽一声戏笑道:“悦兮丫头,我在开车,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出车祸只能跟我做一对儿亡命鸳鸯了。” 南悦兮:“……” …… 苏茉和苏纯净被绑架到的地方,竟然是在墓园,南悦兮和霍聿倾过去的时候,墓园还是跟平常一般冷清,寥寥数人在里面扫墓祭奠。 “他们真的在里面?”南悦兮戴着风衣的宽大帽子,遮掩住戴着墨镜的大半张小脸,只是身边的霍聿倾一身白色休闲装太招人,长得也招蜂引蝶,引人频频侧目。 南悦兮觉得这样不太好,拉住他道:“祸水,你就别进去了,万一对方见我们人多撕票就完了,我先进去探探风,你在外面接应我。” 霍聿倾哑然失笑,在她脑袋上面揉:“傻丫头,你以为敢绑架小茉莉和小纯的,会是等闲之辈吗?他们连厉行都不怕,还怕我们两个么?” 南悦兮:“……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南悦兮小声嘀咕着,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一定会跟霍聿倾好好争辩一番,现在却只是四处查看着异样,也不知道言厉行他们在哪里,霍聿倾打电话也打不通,这里没信号…… “去小楼。”霍聿倾低声说了一句,看着戴着帽子鬼鬼祟祟的南悦兮,满头黑线的抽着嘴角,走在了前面。 南悦兮是习惯低调了,毕竟从来她都是单枪匹马,相比在前面冲锋陷阵,她更喜欢在后面放冷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 霍聿倾猜测的没错,苏茉和苏纯净的确是被关在小楼里,不过言厉行和言绍绎并不在,也没看到绑匪蹲点。 很顺利的推开大门,就看到苏茉和苏纯净两人分开坐着,不过身上却都被绑了定时炸弹,上面红光闪烁的时间还在十分钟内倒计时。 苏纯净和苏茉都被胶布封着嘴,两个人都在冲大步过去的霍聿倾摇头,霍聿倾曾经干过特种兵,对于拆弹是了解的,苏纯净和苏茉的表情太奇怪,而且绑匪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让他们把人救走吧? 南悦兮蹙了蹙眉,四处在房间里警惕的扫视着,手里还握着一把袖珍手枪,可并没发现不对劲,不对劲…… 南悦兮突然看向苏纯净和苏茉的眼睛,她们盯着的就是霍聿倾脚下的位置,南悦兮脊背一寒,急忙道:“祸水你不要动!千万别动!” 霍聿倾抬着的腿没有放下去,回头看向走过去的南悦兮,疑惑的问:“怎么了?” 南悦兮没说话,将手枪咬在嘴里,半蹲在地上看着他脚下的地面,并没有翻动过的痕迹,再慢慢往上,猛地站起来就拉住霍聿倾往后退。 霍聿倾已经从她的视线里,看到了悬浮在半空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不,比蜘蛛网还要细微,稀疏,所有视线看不清楚,也亏得南悦兮五点三的视力了。 霍聿倾是戴着眼镜的,视力自然也不会差,被这把苏茉和苏纯净完完整整围困在中间的这些感应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刚才南悦兮没有拉住他,他走过去了,那么苏纯净和苏茉就会在顷刻间被砸成肉泥,是他关系则乱大意疏忽了,也庆幸带了那那悦兮一起来。 苏纯净和苏茉也同时松了口气,两个人脸色都煞白煞白的,被霍聿倾吓到了,苏茉更是满脸的冷汗,紧紧的皱着眉似乎很疼痛的样子,凸起的小腹被绳子捆绑得紧紧的,都勒出凹陷痕迹了。 霍聿倾握紧了手指,声音尽量平静温柔的道:“小茉莉,你放松一点,不要怕,哥哥很快就救你出来。” 苏茉都哭了,不知道是被吓哭的还是感动哭了,倒是苏纯净还沉得住气,可被捆住的双手却死死的攥着裙子。 时间分分秒秒在消逝,要是他们还想不出办法救人,苏茉和苏纯净同样会被砸成肉酱,时间太少,又不能掘地三尺,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难题,绑架苏纯净和苏茉的,应该是个天才,能想出这种手段来对付言厉行,不过言厉行人呢? 南悦兮皱紧了眉头,问:“祸水,有办法了吗?” 霍聿倾看着密密麻麻的感应线,道:“必须找到线头,我们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倒计时还有七分钟,找线头五分钟,拆线一分钟,拆弹一分钟,一分一秒都很精确,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南悦兮点头,现在也不是计较跟苏茉和苏纯净之间恩怨的时候,虽然她并不介意绑架过她,还对她毁容的苏茉现在就被炸死,但谁让苏茉的哥哥是霍聿倾呢? 她欠霍聿倾的,就在苏茉身上还吧,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更何况苏茉的肚子里,还怀着那个人的孩子…… 南悦兮深吸了口气,跟霍聿倾一人一边的查找着线头,密密麻麻的感应线,那么细微,看得眼睛都疼了,要找到线头根本不容易。 定时的时钟在嗒嗒嗒的分秒流逝,南悦兮取下墨镜挂在胸口的毛衣上,眨了眨疲惫而酸涩的眼睛,继续聚精会神的找,这时却听到有人在楼上说话。 “找线头是个好主意,但无疑是大海捞针,要救她们的办法只有两个,一,让言厉行拿孟家财团来换,二,拿言厉行的命来换,你们选哪一个?” 楼上的人并没有出来,他们看不到,但明显可以听出是经过变声处理的,沙哑缓慢得像个七旬老翁。 或许也可以说,楼上根本没有人,而是电脑软件发出来的声音,他们现在正在被人在另一个地方全面监控! 南悦兮和霍聿倾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针孔摄像头很难被发现,而且现在他们也没时间去捣毁摄像头,更何况也需要跟那个人交谈。 “时间不多了,你先放人,她们要是被炸死了,你就没有交换条件来跟我们谈判了。”霍聿倾冷静道。 “不,”那人笑了,徐徐道:“我可以现在就停止炸弹的时间,也能让她们现在就被炸死,不过我的耐性是有限的,要是同意,现在就去办,我保证这两个女人暂时的安全。” “你想要厉行的命?”霍聿倾也笑了,“你用人质威胁都没能引来厉行,我们又到哪里去找他?” 言厉行和言绍绎离开了好几个小时,竟然到现在都还没现身么?苏秀不是将绑匪的地点说的很清楚的么? 南悦兮默默的皱眉,苏纯净和苏茉,一个是他心里的白月光,一个是为他怀孕的弟媳,不,应该是情妇,言厉行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52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绑匪的意思,是要霍聿倾和南悦兮去找言厉行,或者让言厉行将孟家交出来,或者了结言厉行的性命。 这绑匪也真是眼瞎,竟然还点名要南悦兮去找言厉行,而霍聿倾则要留下来做人质,他们这一趟来岂不是自投罗网,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悦兮才不愿意,但离定时爆炸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只得假意先应承下来,等找到言厉行再说,那男人那么诡计多端…… 爆炸时间暂停,南悦兮对霍聿倾暗暗的眨了眨眼,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却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想要什么亲自来给我说,找女人来对付我,算什么本事!” 言厉行高大如松的挺拔立在门外,敞开的长款黑色风衣被冷风吹得张牙舞爪的飘起来,旁边只有一个穿着传统正规的西装大衣,身材瘦高而脸色苍白的言绍绎。 逆着天光,南悦兮看不清他的面目神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她答应对付言厉行,答应得那么爽快,他应该听到了吧? 心里有些小忐忑,又对自己的情绪感到好笑,冷冷的抿着唇挪开视线,目光继续认真的在感应线上面梭巡着。 而因为言厉行的到来,那个绑匪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言厉行身上,竟然又按动了滴答滴答的倒计时,现在的时间显示只有三分钟了。 苏茉和苏纯净都惊骇的瞪大了瞳孔,特别是苏茉,唔唔唔的挣扎着,似乎很激动很害怕,而她越是动,她肚子就被勒得越紧,痛得冷汗冒了满脸。 霍聿倾急声道:“小茉莉你别动!小心肚子里面的宝宝!” 苏茉停了一下,却又使劲的摇着头,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疯了一般的挣扎,眼眶都一丝丝的红了,被胶布封住的嘴角还有晶莹的液体流出,难受的样子像是在发羊癫疯。 这种情况,在场的人都很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了,苏茉也被毒品给控制住了,现在是毒瘾发作,苏茉竟然也吸毒了?是谁让她染上毒品的? 南悦兮脑中冒出一个很大胆很恐怖的信息,不由死死的抠紧了手指,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现在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不多了…… 看着已经在二分钟之内倒计时的时钟,南悦兮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手心都急出了热汗,看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言厉行,皱着眉又继续在感应线上寻找着。 “哥!”言绍绎也很紧张,焦急道:“孟家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为了孟家,连小纯的性命也不顾了吗?我把言氏集团让给你,全都给你,你快救救小纯吧!哥,我求你了!” 言绍绎一口一个小纯,似乎他所担心的只不过一个小纯,而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苏茉。却被他完全忽视了。 也对,苏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应该很恨苏茉给他戴绿帽子才对吧?不过他知道苏茉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南悦兮如是的想着,觉得这言家的关系是一团乱麻,简直比这感应线的线头还要乱,这样一想,其实这感应线并不难,还是有规律可以寻找的,规律…… 南悦兮眼瞳一眨不眨的游走在感应线上,这时终于听到言厉行冷笑着开口,“跟我斗,你注定只有输!” “滴”的一声电子时钟长鸣,本来滴滴答答的定时时钟戛然停止,言厉行手里竟然拿着一个电子遥控器,将炸弹的时钟给关闭了。 南悦兮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言厉行手里的遥控器,霍聿倾一直忍着没有说话,这时候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小纯!”言绍绎立刻激动的快步往里面走,眼里看着的从始至终都是苏纯净,像是没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感应线,直接往里面闯。 虽然炸弹停止了,这些感应线也失去了会引爆炸弹的功能,但是这样走还是会被弄一头蜘蛛网的好吧? 南悦兮也懒得阻拦他,这里男人这么多,英雄救美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去做,还不如继续找她的线头…… “别过去!” 这时,霍聿倾突然及时的拽住了言绍绎,那感应线因为言绍绎的逼近而浮躁的动荡了一下,警报器又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哥!这是怎么回事?”言绍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现在的时间已经在秒数上跳动了,气氛凝重而急迫,让人窒息,“哥!” 言绍绎一张苍白的俊颜都急得铁青了,咆哮着叫“哥”的声音很嘶哑,也就差揪住言厉行的衣领强行逼迫了。 霍聿倾也取下了金丝眼镜,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低声的疲惫道:“厉行,快决定……” 言厉行依旧面无表情,紧抿着刀削的薄唇,但在三十秒的时候还是开口了,从风衣里面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来,“你要的东西!” 二十五秒,炸弹的跳跃又停止了,绑匪那特殊的苍老声音笑得很讽刺,“英雄难过美人关,言总也不例外!” “来拿!”言厉行晃着手里的文件,缓步走到感应线边上,男人如山的阴影笼罩过来,挡住了南悦兮的视线。 南悦兮不爽的皱眉,抬头就跟男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或许说,他一早就在看她,深沉幽邃的黑眸像是浩瀚宇宙一般的吸引,却没有丝毫临近危险的紧张,沉静中还似乎透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也没心思去猜测他的情绪,别开头不去看他,继续看线头,突然听到男人说了句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南悦兮愣了一下,外面已经涌进来了十来个粗糙的男人,就跟普通的农民没什么区别,一个个高矮胖瘦应有尽有,怪不得他们一直都没发现绑匪。 “东西呢?”领头的大黄牙直逼拿着文件的言厉行面前,却似乎被震慑得不敢上前夺取,只得远远问着话。 言厉行沉默,监控另一边的人又说话了,“言总,东西交出来,我放你的女人跟你离开,你别无选择!” “是么?”言厉行冷笑,突然就将那份文件一把丢到了门外,大黄牙急忙带着人去捡。 而同时,言厉行已经长腿一抬就走进了原来蜘蛛网似的感应区,而那些密密麻麻的感应线就跟失去了磁力一般全都掉在了地上,贴在地面上更加模糊不清了。 南悦兮收回手来,被风衣帽子遮掩住一半的小脸上还挂着惊讶,和毫不掩饰的佩服,即使她再反感再恶心这个男人,但他的能力的确超乎常人,如天神降临。 在言厉行的点拨下,她本来还要花一点时间才能找到的线头,就那么轻易的被毁掉了,二十秒的倒计时滴滴答答的继续响起来,而言厉行已经流星阔步到了苏纯净的身边。 他第一个要救的人,是苏纯净,而不是怀着他骨血,已经在毒瘾的折磨下癫狂得似乎快支撑不下去的苏茉。 拿着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就那么快狠准的一刀下去,苏纯净身上的炸弹就彻底停止了,又在最后三秒钟隔断了苏茉身上的炸弹。 监控那头的人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突发意外,一直沉稳的声音终于变了掉,怒声让上当的大黄牙等人出手。 大黄牙等人看着像农民,却并不是一般的农民,一个个凶相毕露的摸出各种枪械,仗着是在寂静的墓园深处就噼里啪啦的开起枪来。 言绍绎可是海归,似乎没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吓得脸色都白了,就跟普通人一样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来投降。 于是,那些人就将目标瞄准了其他人,幸好南悦兮手里正拿着一把枪,几枪下去挡住了那些冲着言厉行打过去的子弹。 言厉行也躲避得很敏捷,飞速折身返回到苏纯净的身边,捞起苏纯净就藏在沙发后面,抬出手臂,修长的手指里握着的黑色物件,精准的发出一枪一枪毙命的子弹。 南悦兮突然觉得很可笑,她掩护他,他保护她的情敌,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对了,她是要还霍聿倾人情的! 南悦兮见霍聿倾已经冲过去保护苏茉了,可他身上似乎没什么武器,肩膀上已经被打中了一枪,血淋淋的,她立刻帮着掩护霍聿倾。 激战了好几秒,这时候大黄牙才猛地将枪口对准了她,南悦兮刚才一直忙着掩护别人,自己身边连个屏障都没有,连躲都没处躲,只得咬着牙要跟大黄牙比手速了。 “悦兮!”霍聿倾惊呼了一声,脸色瞬间变得很苍白。 南悦兮没时间看他,脊背发麻的按上扳机,可她还没按下去,大黄牙就被“砰”的一声爆头了,是从沙发后面站起来的言厉行。 大黄牙带来的人还没全部倒下,言厉行要站起来才能击毙大黄牙,而他这一起立就暴露了,剩下的三个人全都朝言厉行开枪。 其中还有一个是南悦兮开枪打穿过手腕,却又换了另一只手继续开枪的绑匪,这个时候南悦兮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就是她心慈手软的下场! “不!”苏纯净发出撕心裂肺的惊恐叫声,她使劲的摇着脑袋,眼泪在她疤痕未退的小脸上下雨般蔓延下来。 第153章 我的妻子,南悦兮 南悦兮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视线里面所有的事物全都在模糊淡化,只有那三个不同方位的绑匪手里正在按下扳机的枪口。 她紧紧的咬着齿关,狠狠的握着枪,“砰”的一声就解决了就近的一个,第一次瞄准射击目标的头部,精准程度不亚于夏绾绾,不做丝毫停顿的又去瞄另外两个人。 现在她已经顾不得第一次杀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只是紧绷着神经只想干掉那几个绑匪,紧张到麻木,机械。 就连那两个人,几乎是跟她杀死的那个人同时倒在了地上都不知道,“砰砰”的接连两枪打在了倒下的绑匪脑袋上,还在继续开枪。 “南悦兮!”男人低沉的声音严肃得可怕,一把攥住她将手枪握得死紧,因用力而冰冷浸骨的纤纤玉指。 南悦兮现在紧张麻木而敏感,猛地就抬起警惕的小脑袋来,宽大的风衣帽子,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的滑落下去。 自从她在脸上纹身之后,就再也没有扎过昔日最爱的马尾辫,长发慵懒的披散在身后,半遮半掩着那红梅图案的纹身,更加给人一种性感妖娆的魅惑。 可此刻,不知是被被热汗还是冷汗浸泡,湿漉漉的紧贴在脸上苍白精致的小脸上,狠狠睁大的桃花眼迷惘而伤痛,雾色朦胧的眸中猩红一片。 眼前高高大大的黑影笼罩着她,阴暗的光线让她视线更加紧绷而浮躁,更紧的握住手里的武器,瞪着眼试图看清眼前的危险物,然而下一刻就已经被狠狠的拥入了怀中。 “笨女人!为了霍聿倾!你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男人在她耳畔的低沉声音咬牙切齿,修长结实的猿臂勒得南悦兮全身的骨骼都在疼痛,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挤出来了似的。 南悦兮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僵硬的手指在猛地颤抖起来,手枪也从湿儒的掌心里面“啪嗒”一声掉了下去,死死的咬着唇,就那么在男人怀里脆弱的颤抖。 “别怕。”男人感受到她的异常,大掌在她头上安抚性的顺着,嗓音低沉而严肃的道:“你是正当防卫,是为了救人,你爷爷也会赞同你的做法,这里也是另一个战场。” 南悦兮:“……” 是啊,这里是另外一个战场,她杀的是坏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还真是了解她,她是为了救人,救了他,而他呢? 南悦兮握紧了颤抖的手指,指尖紧紧的掐在掌心稳定自己的情绪,冷淡道:“不要用你抱过其他女人的手来抱我,很脏!” 男人顿了顿,松开她一些,却并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强行搂着她不放手,让南悦兮炸毛,“言厉行!” 言厉行诱哄性的“嘘”了一声,直接用透着烟草气息的有力大掌,盖住她气得颤抖的唇,低声在她耳边道:“安静,先谈正事。” 南悦兮:“……” 南悦兮气得磨牙,但看赶过来的涂山收了枪快步进来,也忍了下来,听着涂山在言厉行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南悦兮离他很近,听觉也比较灵敏,听到涂山说什么“逮住”,什么“言绍绎”,什么什么的,没能听清楚。 言厉行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沉默,对涂山做了个手势,转身看向正将瘫倒在地上的苏纯净扶起来的言绍绎。 言绍绎一直在关心着苏纯净,连自己媳妇都没看一眼,苏纯净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见言厉行看过来就急忙张了张干裂的唇,“厉行……” 言厉行抿着锋利的薄唇没说话,眯着眼情绪不明的看着言绍绎,言绍绎顶着他的森森压力,终于还是将苏纯净让给了赶来的保镖,去看苏茉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南悦兮被男人紧紧搂着挣扎不动,只能不屑的低声冷哼,“你的小纯受了惊吓,还不快过去安慰安慰?” 言厉行挑眉看了她一眼,倏然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瞎吃什么醋!你刚才那么护着其他男人,好好想想,回去该怎么给我解释清楚!” “凭什么给你解释!”南悦兮不屑的哼了一声,他以为他是谁!还是以前她信赖又依赖的男人么?呵! 南悦兮说完还不解气,无视男人危险的威胁,偏头看向霍聿倾的方向,“祸水,你肩膀受伤了?” 言厉行:“……” 这小女人是故意跟他作对!言厉行脸色更加阴沉了,而霍聿倾却像是没听到南悦兮的声音,将被打晕过去的苏茉抱了起来。 霍聿倾脸色很苍白,苏茉的白裙子下面也沾满了鲜血,他抱着苏茉快步走过来,有些疲惫的道:“厉行,小茉莉要立即送医院,我先走一步了。” 霍聿倾给言厉行打了个招呼,看着言厉行的时候,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又上下打量了一眼言厉行怀里的南悦兮,摘掉金丝眼镜的狭长琉璃眸里更是闪过复杂的情绪。 南悦兮莫名其妙,问:“祸水,你怎么了?” 霍聿倾薄唇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的抿起怪异的笑了一下,最后看了眼正蹙眉若有所思盯着他看的言厉行,转身快步离开了。 南悦兮心里默默感叹,霍聿倾对苏茉是真的好,自己手臂还受着伤呢,却只顾着自己的妹妹,真让人羡慕,真让人眼酸心也酸。 还有这个地方,这也太邪门了吧?她在这个地方流过产,现在又是苏茉,苏茉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 “哥,涂山抓到绑匪了吗?”言绍绎也走了过来,他并没有跟霍聿倾一起离开,看着已经被保镖清理过的场地疑惑的问。 言厉行薄唇略微一勾,似乎是笑了,冷淡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让涂山去抓绑匪了?” 言绍绎苍白的俊颜也浮起笑容,“哥,我好歹也是硕士毕业,你那么聪明,我是你弟弟,智商应该也不至于太低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我们路上状况百出,各种延误,我现在真的不懂了,小纯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不是已经被有的人给取代了?” 言绍绎说到后面,还意有所指的看向南悦兮,他对言厉行的态度很礼貌谦逊,可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含蓄。 他是在指责言厉行,为了擒住绑匪,而置苏纯净于险境,还移情别恋了南悦兮,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也为了苏纯净不管自己的妻子了? 躺着也中枪的南悦兮冷笑了一下,难怪言厉行不喜欢他这个弟弟,不但是后妈生的,还跟他喜欢同一个女人,情敌啊,交情能好才奇怪! 离开的车上,南悦兮还被言厉行给搂在怀里,而苏纯净则在另一辆车上,由保镖和凯瑟琳给贴身看护着。 想到上车的时候,苏纯净在轮椅上看她的眼神,看了她好久,清清淡淡的平静而自然,可越是平静,越是让南悦兮心里发毛。 “言厉行你发什么疯!一直抱着我做什么!你大姨妈来了吗?”南悦兮烦躁的愤愤挣扎,可怎么都挣扎不动。 男人单臂轻而易举的按着她,上身后仰的靠着椅背,慵懒的姿态却不放松对她的桎梏,缓声道:“我没有大姨妈,你有?” “……关你屁事!”真是代沟严重!南悦兮气得爆起粗口,挣扎不动就改用双脚去踢男人的腿,穿着厚实的马靴,踢在男人不闪不避的腿骨上咚咚响,很过瘾! 言厉行抿着唇面无表情,只是一双深黑的凤眸灼灼的盯着她,就跟冰与火的烈焰一般,让南悦兮更是烦躁,下脚的力道也更重。 “……言太太,言先生受了伤,能不能脚下留情?”前面开车的涂山,实在忍不住硬着头皮的看向后视镜。 受了伤?南悦兮愣了一下,盯着言厉行深黑风衣里面的黑衬衣,全身的黑,腰腹的位置却是很大一滩湿儒。 她是太生气太排斥了,所以并未发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不会像她拍摄《笙与箫共舞》的时候,他为她当下炸弹的时候,那么敏感,那么心疼…… 南悦兮纤细的手指按了按自己憋闷的胸口,扭开了脑袋不再看男人受伤的腰腹,脚也挪了过来,脑中却自动的补全了男人受伤的画面。 三个人一起对他开枪,不受伤才有鬼!涂山终究是赶来得迟了一步,只是没想到,这一场绑架,却是他们要将计就计抓住敌人的谋略。 做什么都是在计划之中,不管是人还是事,全都在他掌控的棋盘之中,这样的男人,睿智深沉,又可怕…… 南悦兮握紧了指尖,已经破掉的柔嫩掌心的湿润很快就浸了出来,下一刻却被男人握住,一根根的跟她五指交缠着,这一幕何其熟悉,熟悉到她眼角泛酸。 “言厉行,”她低着头,强行平静下来,语气刻意冷淡的道:“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你要是男人,就该对你的未婚妻小纯负责,对苏茉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兮儿,”他打断她,“我凭什么相信我会跟除了你以外,其他的女人上床?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肮脏?你忘了我说过,它要是不老实,我亲手把它废了?” 南悦兮:“……” 他竟然还记得么?肮脏,他竟然自己说他自己肮脏?他是在解释他的出轨,还是在责怪她的不信任?南悦兮咬着嘴唇无声的笑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男人见她不语,抿了抿苍白褪色的薄唇,轻缓下来的声音越发低沉,一字一句严肃道:“我从始至终只爱过一个女人,我的身体和灵魂一生只忠诚于她一个人,我的妻子,南悦兮。” 南悦兮:“……” 第154章 我不会放开你,明白吗? 南悦兮身子猛地一僵,低垂着看着他们十指交缠的眼眸里,瞳孔剧烈的收缩了好几秒,闭上眼倏然冷笑,“与我无关!” 对于惯来高高在上的男人,诺言一般宣誓的情话,她却连一个表示都没有,无所谓相信不相信,直接就不留一丝余地的完全否决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他也没有出轨,不管他心里到底爱的人是谁,她和他永远也回不去了,他的利用,他的霸道,他的偏执,他的欺瞒…… 他什么都不给她说,却要她相信他,无条件的相信他,可是他却从未相信过她,在他眼里,她或许就只是一种物件,命名为妻子的一个物件,真是讽刺! 低垂的后脑勺被男人紧紧的盯着,从灼灼到冷冽,从春天到冬天,她将自己碎成渣的心房冰封起来,特别是眼前这个男人,对于他来说,那是禁地,永远不让他踏进去的禁地。 什么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感情也是如此,她的冷淡早晚就耗尽他的耐性,她也早晚会完全对他断情绝爱,那颗心,再也不会对他有所感应…… 她疲惫的闭着眼,想着男人也该对她失望了,却不想男人更紧的握着她的手,粗粝的掌心贴着她破损的柔嫩掌心,让她心尖忍不住的颤栗。 她想要缩回手去,可男人不放,低哑而凝重的道:“我不会再逼你,但是兮儿,你是我的妻子,这一辈子都只能留在我身边,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我不会放开你,明白吗?” 南悦兮:“……” …… 言家老宅,这是南悦兮第一次进去,当然不是她自己愿意进去的,而是被言厉行的车直接载进去的。 言家老宅的风格比较传统,古色古香,这是荣萍喜欢风格,尽管言家女主人的位置早已易主二十几年。 不得不说,言霆山对荣萍绝对是真爱,可惜,荣萍回来邺城也没有来言家老宅,更没有去墓园祭奠言霆山,一直都住在荣家。 毕竟荣萍在金饵岛被囚禁了那么多年,到现在还不适应见生人,更也不想见到言霆山的小老婆,她在所有人的眼里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了…… 苏茉被霍聿倾送去了医院,客厅里只有苏秀和言绍绎,苏纯净也不愿来言家老宅,让人将她送回去了苏家。 南悦兮还被言厉行搂在身边,众目睽睽之下,虽然她是持证上岗的,但被人这么盯着看还是全身都不舒服,奈何言厉行身上有伤,她不便挣扎。 此刻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保姆在厨房做菜,一家人坐在一起,说的却是言氏集团上的公事,言绍绎就像是在给上级汇报工作,尽管言厉行并没有在言氏集团分一杯羹。 毕竟是自自己父亲一手创造的公司,言厉行帮忙也理所应当,南悦兮听得直打瞌睡,却突然听言厉行道:“言氏集团已经被你做死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想要脱身,就拿老宅来抵押。” 言氏集团虽然不能跟帝爵国际相提并论,但也是跟NAN珠宝差不多的企业,是很不简单的了,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被言绍绎给弄垮了,果然是一个没有社会经验的白面书生! 不过言厉行趁火打劫,还要言绍绎拿老宅来做交换,这是南悦兮意料之外的,也是言绍绎和苏秀意料之外的。 苏秀当即就惊叫了起来:“厉行,你不能这样啊,言氏集团是你爸爸的心血,绍绎也是你的弟弟,你有那么大一个帝爵国际,帮言氏渡过难关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你爸爸没有买第二处房子,你拿了老宅我们住哪里?” 言霆山家大业大,却一直住在老宅,掌握着财产没有买其他的房子,即使后来言绍绎继承了言氏集团,但资金链上一直都周转不过来,更别说其他。 也不知道是言绍绎不适合做生意,还是被人恶意打击,言氏集团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到现在的负债累累。 言绍绎的小白脸上神色也暗了暗,拉住激动的苏秀,对言厉行道:“哥,只要你肯帮忙,我把言氏集团给你都可以!从小到大,只要你喜欢的东西,我都让给你了,但老宅不行,妈在老宅住了几十年,已经有了感情……” “我不听理由!”言厉行冷淡的打断他,搂着一直被拖着坐在身边的南悦兮,低声道:“饿了吗?出去吃?” 又拿她做挡箭牌,南悦兮唇角抽了抽,很想问一句他身上的伤不疼吗?但还是假笑道:“好啊。” 她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离开最好,言厉行对她的温顺很满意,在她脸颊上宠溺的摸了摸,这才搂着她起身。 南悦兮只得头皮发麻的跟着起来,搞不懂这男人怎么回事,说了不会再逼她,却跟个连体婴似的一起搂着她不放开,这又是在利用她的剩余价值?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 果然苏秀看不下去了,受了气之后苛刻的批评道:“小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绍绎都忍痛割爱的让给了你,给了你你也不珍惜,老宅给了你,你又会珍惜么?” 拿南悦兮跟一座房子比,南悦兮无语了,皮笑肉不笑的道:“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应该没有这宅子值钱。” 苏秀:“……” “妄自菲薄!”言厉行在南悦兮脸上惩罚性的轻轻拧了一下,冷冷的看向苏秀,“你要是觉得小纯是言绍绎让给我的,那你大可以让言绍绎拿回去,只要他有那个本事。” 霸道男人!南悦兮无声的冷哼,在苏秀气得脸色发青的脸色里,被言厉行给强搂着走到玄关换鞋,还亲自屈尊降贵的顿身下去给她系鞋带。 这简单是女王的待遇啊,可南悦兮却只有被利用的讽刺感觉,才一系好就很不耐烦的踢开了他尊贵的大手。 言厉行倏然握紧了手指,半秒之后又松开,缓缓的站起身来,眼看他们说走就走,苏秀也顾不上教训了,急忙追过去挽留。 “厉行,悦兮,你们留下来吃饭吧,厨房已经在做了,这里也是你们的家啊,你们……” “这里是他的家,不是我们的!”言绍绎打断苏秀,从沙发上起身走向玄关,“哥,我答应你!” 言绍绎还算是聪明,这么快就做了决定,很明智的决定。 他要是还不上言氏集团欠下的债务,这座老宅很快就会被放在拍卖行抵押,这座宅子才值多少钱?连他欠下的一个尾数都抵不上。 他没办法在短暂的时间还债,所以才求助言厉行这位财神爷,言厉行跟他们关系一直都不好,拿一座房子就给他们还债,他是赚了才对。 可苏秀不舍得,应该确切说,是霸占着言霆山最后的东西不放,她知道这宅子对荣萍意味着什么,她不想输给荣萍,即使在她的意识里荣萍已经不在了。 言厉行没工夫听言绍绎怎么说服苏秀,带着南悦兮就走出门,上车的时候言绍绎拿着手机追了出来,看了眼还被言厉行拉着的南悦兮,无奈的叹了口气。 “哥,我有件事一直想要问你,小茉肚子里的孩子……小茉说她的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吗?她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孕了,我那时候还没跟小茉结婚,人也在国外……” 言绍绎语气犹犹豫豫,却很直白的当着南悦兮的面问出了这句话,像是丝毫没顾忌到这句话的后果会是什么。 这两兄弟还真是好玩!南悦兮勾起唇角,好整以暇的歪着小脑袋看向言厉行英俊深邃的俊颜,男人也垂眸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勾起唇。 笑什么笑!南悦兮冲他翻白眼,都被弟弟说成偷自己弟媳的奸夫了,还笑得出来!这厚脸皮的程度也是天下无敌了! 这两夫妻眉来眼去的,把言绍绎给晾在了一边,言绍绎等了好几秒都没等到答案,忍不住又接着道:“小茉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近来有些神智不清,但一口咬定说孩子是哥你的……” “本来就是厉行哥哥的!我哪里神志不清了!” 这时候,苏茉竟然回来了,是被霍聿倾开车送回来的,从苏茉下车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这次是有惊无险。 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崭新的白裙子,摸着自己高高凸起的小腹,脸上还带着毒瘾发作后的倦痕,却深情的看着言厉行。 “厉行哥哥,那晚是你,就是你对不对,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大姐,但是我不在乎,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了……” 当着自己老公的面,这样对另一个男人说这种话,之前言绍绎蔑视她南悦兮,现在被自己的老婆当众戴绿帽子,南悦兮惊叹不已。 不过苏茉的言语太不正常了,简直是疯狂,这种疯狂在去金饵岛之前,南悦兮就发现了,以前的苏茉再激动也不至于这么疯狂,除非是因为毒品,她早就开始吸毒了。 南悦兮皱紧了眉头,毒品对胎儿的影响是很大的,她真替苏茉肚子里的孩子可悲,怀上一个孩子多不容易…… 第155章 兮儿,给我点支烟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说小茉肚子里的孩子是厉行的?不是绍绎的吗?” 苏秀在门边惊惧的白了脸,不可思议的摇着头,“你们,你们是怎么回事?厉行,你怎么可以做这样无耻下流的事!你们这是乱伦啊!” 苏秀颤巍巍的说着,摇着头痛心疾首,“好一个帝爵国际总裁!竟然做出这样的丑事,要是传出去……” 苏秀还是挺有谋略的,在激动之后就想到了利用,之前才被言厉行给威胁了,现在轮到她来威胁言厉行了。 可苏秀的得意没维持到两秒,就听南悦兮冷笑道:“言二少你不是自夸智商不低吗?问苏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言厉行的,还不如直接查个DNA,现成的医生在这呢,是不是,霍少?” 南悦兮敲了敲霍聿倾半开的车窗,霍聿倾一直没有下车,闻言笑了,金丝眼镜在灯光下情绪模糊,“你跟厉行和好了?” 南悦兮撇了撇嘴,没说话,因为已经被言厉行给带回了怀中,“我从来就没说过苏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不是随便什么女人,我都有兴趣!” 这话太伤人,苏茉浮肿的眼眶一下子就更红了,眼泪啪嗒啪啦的掉下来,扑过来想要去抓言厉行的手臂。 “厉行哥哥,不是这样的,那晚是你啊,虽然当时很黑,但是……而且你以前不是也没有否定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啊,一定是她!是南悦兮嫉妒我!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不肯给我一席之地!你为什么这么坏!” 苏茉没能抱住侧身避开她的言厉行,又红着眼眶凶神恶煞的朝南悦兮扑过去,根本不顾及以前在外人面前的淑女形象,就跟个泼妇似的去抓南悦兮的脸。 那次被苏茉抓破的脸还留了疤痕,现在又来,南悦兮对疯狂的苏茉拧起了眉头,要不是看霍聿倾的面上…… “小茉莉你够了!”霍聿倾打开车门疾步出来,将不依不饶的苏茉给拦截住,南悦兮已经被言厉行推上了车后座,苏茉那一下抓在了言厉行阻挡的后背。 苏茉现在是孕妇,不能暴力对待,不过他们在这里闹得沸沸扬扬,言绍绎倒像是个世外之人般清闲,这让车里的南悦兮很迷惑。 言厉行关上车门,冷漠的隔绝了外面的闹剧,俊颜面无表情的吩咐涂山开车,问南悦兮,“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南悦兮撇了撇嘴,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冷淡的道:“不想吃,我现在只想睡觉。” 南悦兮的确很累,从上午出门到现在天色尽黑,一直都在奔波和紧张之中,还经过了一场生死恶斗,不累才奇怪,午饭到现在没吃,连晚饭也不想吃了,已经饿过了头。 言厉行却将她的小脑袋揽过去,往自己宽广的肩膀上面搁,“靠着我休息会儿,带你去见个人。” “……不去!我要睡觉!”南悦兮冷哼,才不愿意挨在男人身上,又要往边上缩着隔开安全位置,却听男人疼痛的闷哼了一声。 对了,他身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尽管系着纱布止住了流血,但坚持了这么久也真是有能耐,不怕伤口发炎么? 不过这跟她什么关系?南悦兮暗暗的在自己掌心抠了抠,提醒着自己不能心软,挪开视线不再看他,却也没有再轻易的扭动,规规矩矩的被他搂在他身边。 车里没有开灯,彼此的神情都模糊不清,但紧紧靠在一起的身躯却在产生化学反应,男人的大掌不规矩的移动着,让南悦兮气得咬牙切齿。 “别碰我!言混蛋!你伤口不疼了是不是?!”南悦兮低声警告,尽量不让开车的涂山听见。 言厉行也停在她耳畔,压低的声音性感而磁性:“兮儿,你终于肯相信我了,我很高兴。” “谁相信你了?”南悦兮被肉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偏开脑袋愤愤的瞪他,“我不过是在以牙还牙!谁让你弟弟那么讨厌!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男人沉默了,修长的手指没有再继续撩,拨的动作,却也没有收回去,呼吸却越来越粗重,缓慢,手指的温度似乎也在默默的升高,灼灼。 南悦兮像是被烫到,忍耐了好几分钟,终于偏过头去看向他闭上眼的俊颜,透着罕见的苍白,眉宇间也有着细微的疲惫之色,眉心紧紧蹙着。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很要强了,而这个男人,比她更要强百倍千倍,皮肉的疼痛就像是挠痒痒,可他也是反体肉胎,怎么可能不疼呢?疼死最好! 南悦兮恨恨的想着,却吩咐涂山,“涂山,去最近的医院!” 涂山愣了一下,还没从南悦兮的吩咐里反应过来,又听闭目养神的男人低沉道:“不用改变路线,枪伤去医院是很麻烦的,兮儿,给我点支烟。” 南悦兮:“……抽烟就不疼了吗?你这是自欺欺人!” “你是在关心我吗?”言厉行笑了,大掌又在她腰上轻轻捏了捏,温度似乎越发的烫人了,高热升起来真快! 南悦兮没心思跟他斗嘴,抿着唇冷冷的看着男人在幽暗里褪色的薄唇,一咬牙掀开他的风衣,看向他衬衣湿透的腰腹位置,缓缓的掀开衬衣下摆。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以为她不过只是皮肉小伤,没想到这次伤得这么深,不管怎么说,这个伤她是有一定责任的。 “转头吧,让祸水给你治疗!”南悦兮语气很淡的故作平静,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手指头,只觉得鲜血好刺眼,烫得她好难受,窒息得透不过气。 下一刻,她蜷缩起来的手指已经被男人握住,拉过去,掏出优质的手帕一根根的给她擦拭得干干净净,就好似许久以前,他半蹲在地上抱起她脏兮兮的小脚,一点点的给她擦拭的场景。 南悦兮喉间哽咽得难受,吸了吸小鼻子转开头,更急的拍着前面涂山的椅子,“涂山!掉头回老宅!” “兮儿,”言厉行扯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带过去,搂在怀里轻嗅着她长发上的馨香,温香软玉在怀,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你老公命硬,死不了,不用担心做寡妇。” “……什么寡妇!谁要给你守寡了!”南悦兮没好气,默默的从男人风衣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来,将香烟叼在唇间点着火,手势虽然生疏,却别有一番妩媚。 言厉行凝视着她被火光映得格外明亮,轻轻微启的饱满红唇,幽邃黑眸里像是燃了一把火,当她将点烟的烟递过去的时候,他哑声道:“味道怎么样?” 南悦兮在点烟的时候是感受了一点烟草的味道,大概是对这个牌子的名贵香烟闻得多了,所以并没有很排斥的感觉,却故意冷着小脸道:“难吃!” “是么?”男人倏然勾唇,猛的将她的小脑袋给掰过去,沉声道:“我给你弄干净……” 男人滚烫的唇压了过来,南悦兮猛地瞪大了瞳孔,久违的男人浓厚气息,伴着他烫得很不正常的体温,有种霸道到锐利的疯狂,火焰一般的席卷着她,带着她熊熊燃烧。 她知道她应该躲避的,应该拒绝的,应该狠狠的一耳光扇过去的,这男人才说了不会逼她,现在就强吻了她! 可是,他身上有伤,她突然有些纠结,是挣扎让他更疼呢,还是默默的忍受呢,不过她的他的反胃程度,似乎不再那么强烈…… 这是个不好的信号!南悦兮当即醒悟过来,急忙推开男人发烫的俊颜,不顾他闷哼着往座椅倒下去,自己趁机就缩到了边上。 要不是刚才那个吻,她还挣脱不开他的魔爪呢!南悦兮抓着袖子死死的擦着嘴唇,狠狠的瞪着他,“疼死你活该!禽兽!” 男人没有再说话,慵懒的靠着椅背一口口的缓缓抽着烟,指间猩红忽明忽灭,唯有名贵的烟草味在车厢里越来越浓的弥漫。 时间在诡异的寂静里流逝,这里到主城御景苑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他这样持续烧下去,会不会被烧成傻子? 南悦兮一直警惕的盯着男人,想到这里,警惕也慢慢的变了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他是生气了么?哼!气死他最好! 南悦兮复杂的纠结着,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涂山在前面头也不回的恭敬道:“言先生,到了。” 到了?南悦兮迷惑,这才开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到哪里了?这里只是一个僻静的小镇,貌似并非回去的道路。 言厉行缓缓的动了,打开车门,一条长腿垮了下去,却回过头来伸出一只手,“傻了?下车。” “……你才傻了!”南悦兮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无视他伸出貌似很绅士的大手,自己打开另一边下车去,丝毫不给男人面子。 男人抿了抿褪色的薄唇,拉着风衣衣襟遮掩住里面染血的衬衣,却腾出另一只手强行走过去的小女人搂住。 这男人占有欲到底是有多强?南悦兮无语的抽动着嘴角,跟着男人走进这家很普通的居民楼,问:“这里有医生吗?” 她还在挂心着他身上的伤,嘴硬心软的小女人!男人抿紧的薄唇略略一勾,低声道:“给你个惊喜。” “……惊喜?你给我的只有惊吓好吗?”南悦兮讽刺的冷哼,充满了不近人情的敌意,说白了就是无法释怀。 南悦兮的心结太重,不再如从前一般,给一点甜头,一点苦肉计或者美人计就能打动,还时不时的讽刺几句,伤人又伤己。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刺猬,防备着别人的靠近,害怕自己再受伤的小刺猬,言厉行看着她故意板得很冷漠的小脸,低叹了口气,“兮儿……” “还走不走了?”南悦兮不耐烦的打断,心里的躁动纷乱让她感觉很危险,此刻不想听他说话,什么都不想! 男人看了她两秒,阴暗的光线也难以掩饰的冷灼目光,透着隐隐的伤痛,却蓦然转身,沉默的按着腰间的伤口处,大步爬着老旧的楼梯。 南悦兮最受不了他的沉默,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手指紧紧的抠着掌心,慢慢的跟上去,别捏的道:“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言厉行:“……” 男人还是没说话,却放慢了步调,伸手再一次攥住了她的手腕,这一次南悦兮没有再挣扎,目光默默的落在他无名指上面的钻戒上。 那是她设计的情侣戒,她的那一枚早就在金饵岛上不见了,可是他的还一直戴在手指上,从她恢复视觉之后,她就发现他戴着这枚戒指。 她一直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不戴他和苏纯净的那枚黑金戒指了,为什么还假惺惺的戴着这枚戒指,但是戴着又怎么样?所谓的情侣戒,再也不能成双成对了。 两人都在沉默里爬着狭窄的楼梯,男人的温度很高,顺着她的肌肤灼烫到脉络,无声胜有声的让她备受煎熬。 终于,在一连上了六层楼的时候,言厉行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敲响了房门,“荣秘书。” 荣秘书?荣美谣?南悦兮才松了口气,闻言又憋上了,她又不是男人,见荣美谣也能算得上是惊喜么? 可是,当房门从里面被荣美谣打开,看到坐在沙发上浏览着笔记本电脑,抬起头看过来的男人时,南悦兮彻底惊呆了。 第156章 男女有别知道吗? “哥……” 南悦兮不可置信的取下墨镜,揉了揉眼睛,那从沙发上突然站起身,快步而来的修长男人越来越清晰。 浅灰色毛衣,深蓝色牛仔裤,虽然是几近于无的小平头,却剑眉星目,容颜隽秀,略显疲惫的五官精致而线条明朗,透着与生俱来的清傲。 这是他们南家的二少爷,是她才华学问逼人的二哥,本来前途一片光明,是南家的骄傲,南家的希望之星,却还未升起就陨落在地平线上了。 他是她的二哥,即使近十年不见,即使她的二哥成熟了许多,消瘦了许多,但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的哥哥。 除了爷爷之外,就大她六岁的哥哥对她最好了,有哥哥的呵护和疼爱,她才是南家的掌上明珠,才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眼看南明骁已经三步之遥,南悦兮猛地就扑过去,跟八爪鱼似的往他身上挂,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他修长的脖颈,咬着嘴唇埋在男人的颈窝,有湿儒的触感在其中蔓延。 南明骁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将她给托起来抱住,看了眼门边眸光幽冷的言厉行,无奈的摇头:“兮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别知道吗?” “我不管!”南悦兮脑袋不肯拿出来,瓮声瓮气的问:“哥哥,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刑期还没到么?爷爷在世的时候叮嘱我们不能去看你,我和绾绾都想死你了……” 南明骁当年自首的时候才十七八岁,还是未成年,本来自首就会法外开恩,从轻处理,奈何传出受害人自杀身亡的消息,被判了整整十五年。 当时他们南家上下全都恐慌了,请了最好的律师来打官司,却没能打赢,后来南悦兮才知道,那不是因为他们南家实力太低,而是对方实力太高,对方可是孟家。 她想,要不是爷爷的身份贵重,孟家肯定是要让哥哥被判死刑的,孟家真是可恶,明明苏纯净活得好好的,尽管废了腿,患了病…… 坐在沙发边,端着蔬菜粥,南明骁一边给她夹她喜欢吃的菜,一边回答南悦兮各种问题,就差问清楚南明骁一天去几趟厕所了。 南悦兮简明扼要惜字如金的回答,对他这个变得啰啰嗦嗦像个小老太婆的妹妹很无奈,拿着筷子的手指了指里面灯光明亮的房间,“言厉行?你老公?” 刚才她只顾着跟南明骁说话,涂山提着急救箱上来她都没注意,被忽视的言厉行,当时就进去了里面的房间。 南明骁是被言厉行捞出来的,怎么说呢,要不是孟老被言厉行控制起来了,南明骁也无法提前出狱,南明骁就是言厉行给她准备的惊喜。 怪不得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荣美谣,原来荣美谣是被他吩咐,去接南明骁出狱了,他孟家的事都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来插手她的事…… 南悦兮皱紧了眉头,拿着筷子漫不经心戳着碗里没怎么吃的粥,荣美谣熬的,味道还不错,但她就是没胃口。 见她一直往房间那边看,南明骁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跟言厉行的事,我听荣小姐说起过一些,他行事是剑走偏锋,急功近利,所以伤害到了你,可是兮儿,你不懂一个男人的执着,他用姐威胁你留下是不对,可如果不是这样,你会留下来吗?或许,你跟他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缘尽于此。” “……哥,你为什么要给言厉行说好话?他放你出来我会感谢他,但一码归一码,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南悦兮憋红了脸反驳。 哥哥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全都是她的错似的,可是哥哥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她竟然无言反驳。 南明骁叠着腿靠着沙发,慢条斯理的笑,“其实,我认识你老公,只不过他不认识我,他来学校找过言绍绎,言绍绎说,言厉行是他最崇拜的哥哥。” “崇拜?”南悦兮唇角抽了抽,这明显就用词不当嘛,言绍绎崇拜言厉行么?羡慕嫉妒恨还差不多吧! 听南明骁说起,南悦兮才知道,原来言绍绎是南明骁的高中同学,关系虽然不算很好,但也不差,南明骁犯错的那一晚,还是言绍绎的生日,他也在被邀请参加的名单之内。 可惜那夜,就犯下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个错误,也是最大的错误,这对南明骁来说是耻辱,是污点,他自己也不愿多说的止住了话题。 可就只是这些信息量,南悦兮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就想到傍晚的时候,言绍绎在车窗外那张平淡冷静的俊颜,这让她想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十年了,我离开的时候兮儿才这么大一点,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不过你那眼睛边上的纹身怎么回事?有谁会把纹身纹在脸上的?不像话!” 南明骁掰过她的小脸,看着她那朵红梅样式的纹身,南悦兮急忙别开头,才不想被哥哥看到那是个什么字母。 不过,她的确是存了想要记住耻辱的心思,才在脸上纹身,可是纹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纹了个“y”,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连她自己都要多想,也难怪言厉行会误会。 不过他竟然会以为她这个“y”,代表的是雍?真搞不懂那男人那么精密睿智的大脑,怎么有时候连正常的思维逻辑都不顺了。 看南悦兮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里面的房间,还心虚的捂着脸,南明骁去扯她的手,“遮什么遮,你敢纹上去还怕人看吗?古代在脸上刺字的是囚犯,这叫黥面,也叫墨刑,周代五刑的第一种……” 南悦兮:“……” 南明骁一直都是学霸级的高材生,连姐姐在这方面都要略逊一筹,不过现在跟她讨论的话题却让南悦兮浑身发毛,哥这是逼她实话实说呢? 南悦兮受不了了,丢下碗筷一溜烟的就跑了,“哥,我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饭也不吃,人是铁饭是钢啊!” 南悦兮落荒而逃,南明骁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抱起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按下鼠标继续观看还没看完的《凤鸣天》。 她宝贝妹妹参演的电影,沐冷香,很出彩的一个角色,弹幕上一排排的字幕全是关于她的,什么南瓜小三,什么南瓜女王,有褒有贬,有踩的也有顶的。 南明骁俊眉紧蹙的看着,黑眸微暗,要不是南家出事,兮儿何至于混在娱乐圈抛头露面,受尽人间烟火,何至于跟言厉行这样的危险人物有所牵连…… 房间里,涂山已经给言厉行取下了子弹,给他消毒包扎好了,言厉行半敞着衬衣斜躺在床头一侧,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浏览着,荣美谣在边上轻声说话。 见南悦兮进来,荣美谣立刻就噤声了,防备着南悦兮这个仇人,这段时间南悦兮的确是做了很对跟言厉行对着干的事,防备很正常。 南悦兮没有理会荣美谣,径直走到床边,对一直看着平板电脑,头也不抬的男人道:“言厉行,我是来为我哥的事,给你道谢的。” 南悦兮也算是条女汉子了,敢爱敢恨,爱是爱,恨是恨,感谢是感谢,不过她的道谢,很明显别人并不买账。 “言太太要是诚心想谢,就不要再做出偷拿孟家机密,陷厉行于绝境的事,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到底是哪一家的!别总是吃里扒外……” 荣美谣很不爽的抱怨了一句,还没说完就被言厉行冷淡打断,“行了,你们全都出去。” 荣美谣只得悻悻的闭上嘴,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嘲讽的瞥了南悦兮一眼,很明显,荣美谣对南悦兮更讨厌了。 南悦兮抿着唇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出去,等荣美谣和涂山离开就再往前走了一步,对一直没有抬头忙碌的男人道:“言厉行,你不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么?又想利用我做什么,说吧,看在哥的份上,我这次可以配合你!” “滚出去!”言厉行冷声,依旧没有看她一眼,毫不留情的下达冷漠的命令。 南悦兮呆了呆,之前是谁厚颜无耻的死死拉着她不放手的?现在又叫她滚?她又不是球,滚什么滚啊! 南悦兮很郁闷,他对这阴晴不定的男人无语了好几秒,讽刺道:“好啊!是你让我滚的!别想着我会回来!” 南悦兮说着就转身,却没能走掉半步,就被男人猛地拽住手腕给拖了过去,女下男上的被狠狠按在了并不柔软的小床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是你让我滚的!”南悦兮扭着被男人按在头顶的一双手腕,满心愤愤,动不动就使用暴力是什么鬼?就知道欺负她! 南悦兮气得咬牙切齿,就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下巴就咬过去,却被坚硬的下巴硌得牙疼,皱着眉松开口,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被男人咬上了唇。 好疼!南悦兮气结,他竟然咬她?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小气吧啦的!于是也发狠的咬回去,两个人在小小的木床上咬来咬去,木床不堪承受的吱嘎作响。 第157章 爱到没了我就不能活 “咔哒”一声门锁锁上的声音,本来还半掩着的房门,被人无声无息的关上了,隔绝了外面偷窥的视线。 大脑一片混沌迷惘的南悦兮,被这细微的声音惊得猛地一个激灵,可唇上的不再是咬来咬去疼痛的暴力,早已转变成了缠绵悱恻的耳鬓厮磨。 南悦兮耳根默默的发烫,小手被男人钳制着,腿也被男人压制着,只得愤怒的拿小脑袋去撞男人的额头,可男人呼吸越来越粗重,连声音都暗哑了下来。 “兮儿,你在勾引我?” “……谁勾引你啊!”南悦兮呼吸不畅的急促喘着气,气急败坏道:“你快放开我!我哥还在外面!” 外面那么多人呢,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关在房间里面,把床都折腾得嘎吱嘎吱的响,不要太引人遐想,难怪他们会多事的来帮他们“好心”关门了。 男人却笑了,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浮起不正常红晕的细嫩小脸,贴在她耳畔低声蛊惑道:“怕什么,我们是夫妻关系,过夫妻生活很正常……” “谁要跟你过夫妻生活!”南悦兮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淹死,这男人的脑子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南悦兮气急败坏,男人却泰然自若,轻轻拍了拍她板起的脸,似笑非笑的勾起褪色的唇,“你不是要滚么?我是在帮你,不谢恩还骂人?嗯?” 南悦兮:“……言混蛋!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你最好给我滚开!否则我叫人了!还说什么不会再逼我,打脸了吧?说话当放屁了吧?” 南悦兮眯着桃花眼恶狠狠的威胁,以前哪一次不是被他欺负得死死的?这次仗着自己的哥哥就在外面,她也有了底气了不是? 男人看穿她的小心思,带着戒指的左手指腹,从她的脸颊流连到她刺字的眉角纹身,一抹金属的冰凉在那处细细的摩擦,男人的声音更低更轻更磁性,一字一句道:“兮儿,我爱你。” 南悦兮:“……” “兮儿,”男人单臂撑着上身,凝视着她闪烁躲避着的桃花眼,严肃道:“我给你时间重新爱上我,我说过不会逼你,商人固然狡诈,但人无信,则不立。” 南悦兮:“……” 南悦兮抿着唇还是没有说话,挣扎的小手却安分了下来,缓缓的抬眸,正视向男人冰火两重天的冷灼黑眸,在灯光的渲染下,竟然倒影着她小小的身影。 她突然有种他的眼里只有她的错觉,自嘲的勾了勾唇,“言厉行,虽然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爱有多廉价,但我明白的告诉你,我爱过你,很爱很爱,正因为我太爱你,所以才无法原谅你,他们都说错在我,可是我……算了,再多说只会显得我矫情,矫揉做作……” 很爱很爱几个字,让男人幽邃冷沉的目光越见深浓,却淡漠的打断她:“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作!你就是作死!自己的男人都信不过!” 居高临下的男人,教训的语气冷冽得高高在上,她说得这么煽情,他却这么无情,让南悦兮气得又去锤他。 “那还不是你!是你什么都不给我说!我被伤得还不够么?是,就算是我自找的!我认了!可是现在你又凭什么让我再相信你?我是犯贱么?我并不是没了你就不能活!即使我再爱你!” “你还挺理智!”男人倏然而笑,也不再禁锢她的小手,任由她雨点一般的锤落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继续缓声道:“是我不够努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我,爱到没了我就不能活!” “……妄想症!”南悦兮揍得累了,只得躺在男人怀里,喘着气狠狠的冲他翻白眼。 男人不置可否,炙烫粗粝的指腹继续游走,缓缓抚着她恢复鲜活的精致的眉眼,俊颜深沉,动作却极致缠绵。 南悦兮最讨厌她这双眼睛,嫌恶的闭上眼,听着男人在耳畔低声道:“你哥说得对,我从小是在压迫中成长,所以急功近利,剑走偏锋,有得必有失,所以我失去了我们的孩子,失去了我最爱的女人对我的信任。” 南悦兮冷哼了一声,睁开眼质问:“你偷听我和我哥哥说话?” “不是偷听,我的听觉一惯很强。”男人义正言辞,手指终于落在她被他咬得红肿的柔软唇瓣上,那枚钻戒就在她眼前流光晃动,璀璨生辉。 南悦兮就那么在那枚戒指下僵硬了,像是被施了魔法,动也不动的看着那枚戒指,任由男人温柔的轻抚着,炙烫的触感密密麻麻的流连忘返,如同不可忽视的电流。 “兮儿,给老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兮儿,我爱你……” 南悦兮:“……” 这一晚,南悦兮就睡在了那张狭窄的小木床上,没有再出去,虽然床上抱了她一夜的男人,并没有完全限制她的行动自由。 她就那么听了一整夜的情话,惯来高高在上的男人,屈尊降贵的给她说了一整夜的情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幼稚得可笑! 言厉行说得对,她是理智的,她并没有被这些连番挫折磨灭心智,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打开心结,却也不再幼稚的跟他水火不容。 他说得对,他昨夜对她一晚上的分析教导都很有道理,他的确很有领导的天赋,就那么给她洗了脑,让她正视自己的内心,认清以后的道路。 最重要的是,他还给她讲了孟老,讲了孟家当前的局势,她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这也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起他神秘的事业,他所背负的沉重枷锁。 孟家比她所了解的还要复杂,即使是孟老主持大局的时候,孟家里面也是龙争虎斗,毕竟孟老只是入赘过去的女婿,孟老在的时候,孟家就分成了好几道支流。 其中势力最强大的,是孟老妻子的娘家,孟老夫人坚固的后山,也是孟家能形成今日的强大的最大功臣。 孟老的妻子在去世之后,他们就想要拥立孟老的儿子,奈何孟老的儿子不成气候,为了美人连江山都不要了。 而现在,那最强势力的爱尔兰家族,就将主意打在了苏纯净的身上,苏纯净怎么说也是孟老的外孙女,也有爱尔兰家族的一半血统。 不过苏纯净的志愿不在孟家,她喜欢的是弹琴跳舞,写字画画,且主动帮助言厉行对付孟老,还劝导爱尔兰家族归顺言厉行…… 当然,最后关于苏纯净喜欢什么,不过是南悦兮听完之后的猜想,苏纯净的爱好表现得那么明显,谁都会是这样的想法,苏纯净超凡脱俗,出淤泥而不染。 这些消息让南悦兮消化了整整一个晚上,却总觉得苏纯净是不是傻缺啊,放着权利财富不要,还什么都帮着这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当然,苏纯净不可能是傻缺,她有多聪明南悦兮深深的领教过,虽然觉得不当,但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是提醒了一句:“你的白月光不简单,有着当代女诸葛的头脑!” 正倚靠着床头,慵懒的看着女人穿衣的言厉行,闻言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不用吃醋,小纯对我而言,无关情爱,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谁吃醋了!”南悦兮冷哼,将长卷发从风衣里面抓出来,随手捋了捋凌乱的刘海,讽刺道:“说什么无关情爱!你跟一个与爱情无关的女人订婚,还真是委屈!” “委屈谈不上,毕竟小纯是孟老的外孙女,对我的计划有益无害。”言厉行直言不讳,却在南悦兮冷着脸要开门离开的时候,接着道:“何况,当时我还没遇见你,十二岁的兮儿,就已经有狐狸精的潜质了。” “……你是恋童癖才对吧!”南悦兮扭头,瞪着笑得一脸邪魅的男人,“什么一见钟情根本不可能存在,更何况还是对一个要胸没胸还没发育的小女孩,言厉行你当我傻,那么好骗?骗了一次又一次……” “你认为你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值得我一骗再骗?”言厉行冷冷的打断她,毫不留情的陈述了残酷的事实。 南悦兮被气得磨牙,但也无从反驳,见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泰然自若的系着敞开了一整晚的衬衣纽扣,腰腹间的纱布衬得男人更为肌肉紧实,性感得血脉贯张。 她本来是想直接拧开门离开的,可是见到他纱布上的斑驳血迹,还是咬着牙退了回去,打开床头边的急救箱拿着东西,一边命令道:“脱衣服!” 言厉行已经系好了衬衣纽扣,都拿起黑色风衣穿了个袖子了,继续穿下一个袖子,“不用了,我要赶着回金饵岛一趟,飞机上再……” “你脱不脱?”南悦兮暴躁冲动的打断他,已经拿出了纱布和消毒液,就那么眼巴巴的瞪着桃花眼望着他。 言厉行没有再动作,抿着唇低垂着眼眸凝视了她几秒,笑了,修长的手指去捏她板着的小脸,“担心我?” 南悦兮扭开头避开他的骚扰,可是却并没有丢下东西就甩手走人,而是腾出一只手直接去扯开他的衣服,恶声恶气道:“我还没出够气呢!别想这么容易的死了!” 第158章 家丑不可外扬 “诅咒我?”言厉行眯着眼危险的低笑,却并没有阻止女人的宽衣解带,道:“不是要跟我白头偕老吗?即使天塌下来,我也会撑到那个时候,你逃不了!” 南悦兮正绕过去给他解开衬衣纽扣,闻言手指不受控制的颤了颤,感觉男人盯着她脑袋上的目光比他高热的时候还要炽烈滚烫。 心尖在“砰砰”的跳动,紊乱的节奏,她按了按胸口的位置,一咬牙,愤愤的一把就扯掉了男人的衬衣,连同纽扣一起碎在了地上。 这么简单粗暴的动作,以前他就经常这样对她,像头色急攻心的恶狼,而现在,却相互调换了角色,她也霸气了一回。 她就是故意报复的,而男人像是被她的动作激起了情绪,猛地就将她给抱起来抛上了床,吓得南悦兮短促的尖叫了一声,急忙捂住唇。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她昨晚一晚上没出去,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害怕被哥哥逼问,她这哥哥就是对她太好了,事无巨细都要盘问,她小时候就顽皮的叫他管家婆,可后来…… 不,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男人高大巍峨的身躯已经如山般覆盖了下来,挡住眼前所有的光线,瞪大的桃花眼里,只有男人英俊非凡的俊颜,透着受伤后略带苍白的俊颜。 “言厉行!你干什么!”南悦兮咬着牙掩住紧张,故意凶神恶煞,“昨晚是谁说不会逼我的?一大早就想出尔反尔玩强,女干吗?” “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男人厚颜无耻的捏起她的脸,毫不客气的在她愤愤撅起的唇上亲了一口,眯着的黑眸深沉诡谲,隐隐含笑,“是你扒了我的衣服,这么热情,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南悦兮被气得爆炸,而大概是因为她刚才的尖叫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兮儿?” 是哥哥!南悦兮紧张了,一把勾住着男人的脖颈,咬着耳朵低声道:“别说话!家丑不可外扬,我不想哥哥才出狱就为我的事操心!” 南悦兮极为护短,因为从小亲情缺失,所以格外在乎她仅剩的亲人,她的姐姐,她的哥哥。 所以,她才在言厉行拿着枪指着她的姐姐之后,再也无法对他释怀,即使他给她解释得清清楚楚,即使他对她耳鬓厮磨的说了一整夜的情话,虽然哥哥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家丑?”男人似笑非笑的开口,还没落音就被南悦兮一把捂住了唇,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然而下一秒手心倏地一麻,全身就跟过电似的让她浑身颤抖。 “你……”南悦兮那只手缩回去也不是,留在那里也不是,小脸憋得通红,门外敲门的哥哥也敲得很有耐心。 南悦兮无语了,窘迫的咳嗽了一声,急忙道:“哥,我没事,我刚才不小心摔下床了……” 外面的南明骁停顿了一下,道:“醒了就出来吃饭。” “……” 南悦兮没有回答,因为已经无暇去回答,身上男人赤裸的肌肤紧贴着她,近得像是被他纯澈的雄性荷尔蒙给浓浓包围了一般,密不透风。 本来紧张的气氛逐渐升温,炙热,变得旖旎暧昧,南悦兮盯着头顶男人烈焰燃烧般的灼灼黑眸,很不自然的想要缩回头去,湿润的唇瓣无可避免的划过男人坚毅的下巴弧度。 喉结吞咽的细微声音,顺着耳廓显得格外清晰,南悦兮脸色更是爆红,正紧张的想着该怎么赶走这个禽兽,身上倏然一轻,男人已经起身倚靠着床头,懒洋洋的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不是要给我重新包扎么?脸红成这样,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男人慢条斯理的点起一支烟含在唇边,吞云吐雾的嘲笑得一本正经。 南悦兮:“……” 匆匆包扎完出去的时候,南明骁跟荣美谣已经吃过饭了,一人坐一张沙发,一人一个电脑,不过荣美谣是在办公,而南明骁是在看什么网站。 “哥哥早安!”南悦兮笑嘻嘻的凑过去,从后面搂住南明骁的脖子,尽管南明骁笔记本关的很快,但南悦兮还是看到了那是关于她乱七八糟绯闻的网站。 在南明骁的印象里,她应该还是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南悦兮看南明骁俊秀的脸上神情不佳,只得坦白从宽的解释起来。 “兮儿,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吃早餐,吃完跟我走。”言厉行穿着风衣从里面出来,随手拨弄了几下没有打理的短发,略显凌乱,却别有另一番魅力。 南悦兮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南明骁干笑了一下才跑过去,扯住言厉行的袖子压低声音问:“你不是去金饵岛吗?我去干什么?” “去看着你男人,免得你成天胡思乱想!”男人低头在她耳畔低声说话,两人看起来姿态亲昵,让忙着公事的荣美谣都惊讶的频频侧目。 昨晚这两人还水深火热的,现在就和好了?不过她在片刻惊讶之后,就变成了讽刺,对南悦兮的态度很不好。 南悦兮也是唇角抽搐,可不等她反驳,就被男人搂着带到饭桌边上,将她按下去坐着,亲手给她准备刀叉放在她那份丰盛的餐盘里。 言厉行对她的温柔体贴是习惯,习惯成自然,南悦兮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在一边默默观看的南明骁却似乎相当满意,手指点了点茶几上的烟盒,问道:“妹夫,抽烟么?” 南明骁不过才二十七八岁,却叫言厉行为“妹夫”,这两个字让才吞了一口牛奶的南悦兮当场喷了出来,自己把自己呛得狼狈的直咳嗽。 荣美谣也在一边憋气,而当事人的言厉行却很镇定,面无表情的俊颜甚至还够了起一丝模糊的笑容,在南悦兮后背上拍了拍,直到她不再难受的咳嗽了,这才朝南明骁走去。 “二哥,十年前我见过你,邺城一中的学霸。” 言厉行也不介意南明骁抽的烟比较劣质,长腿交叠的坐在另一张沙发,两个男人抽着烟,相互吹捧的说着话。 南悦兮咬着三明治有些呆,言厉行对任何人似乎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没想到现在跟南明骁说话,倒是多了丝人间烟火,一口一个二哥,两人似乎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那两人聊天的战场已经由室内转到了室外,肯定会说关于她的事,南悦兮的好奇心就跟被猫儿挠着痒痒似的,心不在焉的拿着三明治咬着。 思虑再三,终于忍不住站起身,鬼鬼祟祟的想要跟到阳台去偷听,被荣美谣白眼连翻的嘲笑,“像你这么沉不住气,思想这么不成熟的,跟小纯比,你差远了!” “……”南悦兮深吸了口气,忍住没有顶嘴,怎么说荣美谣都献血救过自己,说她思想不成熟,她才幼稚呢! 经过荣美谣这一耽搁,她还没靠近阳台呢,就跟外面进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被男人直接小孩儿似的搂着腿弯单手抱起来,南悦兮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防止重心不稳。 南明骁在阳台抽着烟,看着他们笑,南悦兮尴尬又气恼,咬牙蹬了蹬腿,低声提醒道:“喂,你受着伤呢,快放我下来……” “这么关心我?”言厉行挑眉。 “……谁关心你啊!”南悦兮傲娇的冷哼。 “我关心你。”男人泰然自若的说情话,在她臀上拍了一下,“吃好了?回御景苑。” 南悦兮别扭得全身不自然,就被男人抱着率先往外走,吩咐荣美谣道:“荣秘书,给二哥收拾行李。” 南悦兮一头雾水,也不做无畏的挣扎了,问:“你不是说要去金饵岛吗?怎么回御景苑了?” “事有轻重缓急,”言厉行薄唇邪魅的轻勾,“有贵客上门拜访,是我的言太太最想念的人。” “……姐姐?”南悦兮幡然醒悟,哥哥提前出狱,姐姐一定收到了消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来邺城看哥哥。 只是回去御景苑,见到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人之后,南悦兮才知道来邺城的不止是南蒹霞,还有盛良雍。 那天在金饵岛上分开之后,南悦兮就没有再见到南蒹霞和盛良雍,对那天盛良雍冒险来救她,还被言厉行开枪打中手臂的事心怀愧疚,还有被言厉行拿枪劫持过的姐姐…… 可南悦兮满心忐忑,南蒹霞和盛良雍却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平淡而疏离的跟东道主的言厉行握手问好,一张张全都是生意人公式化的表情。 这一点,南悦兮是很佩服这些人的,她的确如荣美谣所说的思想不成熟,也尝试过披着羊皮做一头狼,有没有骗过别人她不知道,只知道差点没把她自己给憋死。 南悦兮被言厉行亲密的搂着,也只得扯着嘴角跟姐姐和姐夫笑着打招呼,南蒹霞的目光却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就径直走向了南明骁。 虽然南蒹霞什么都没说,但南悦兮知道姐姐生气了,也对,言厉行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她还在他身边巧笑嫣然,可是…… 第159章 他不再是你姐夫了 南悦兮满心失落的垂头丧气,小脑袋被男人的大掌揉了揉,言厉行牵着她的小手走进别墅,低声道:“别担心,老公在。” “谁担心了!该担心的是你才对吧!”南悦兮冷哼着翻了个白眼,下意识的跟男人顶嘴,却敏感的发现有灼灼的目光落在她和言厉行牵在一起的双手。 抬眸一看,走在侧前方被南蒹霞挽着的高大男人,钴蓝色的西装名贵而优雅,可还没看到他的脸,就被身边男人黑色的大衣给完全遮掩住了。 “眼睛看哪里?”男人冷冷眯眼,近乎耳语的声线低沉得危险。 南悦兮:“……霸道总裁!” 贵客临门,不但是商业上强大的竞争对手,还是外戚,自然不能怠慢,荣美谣专门请了国际大厨来设宴款待。 客厅,南蒹霞跟南明骁说话,言厉行跟盛良雍说话,只有南悦兮一个人无聊的躲在外面花园的秋千椅上,荡悠荡悠的玩着新手机。 这是回来的路上,言厉行突发奇想的来了兴致,去商场里面特意亲自给她挑选的,很漂亮很时尚的魅红色。 当然,这种手机名贵是关键,价钱什么的南悦兮倒是无所谓,反正那男人不差钱,不过他竟然买了情侣款,他跟着她一起换手机,这…… 这手机的确不错,比她以前的好用,但以前的手机里面有她们南家的全家福,虽然姐姐那里有备份,而且那手机还是盛良雍送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那款旧手机刚开始丢的时候,她是伤心了好长时间,但后面也就慢慢的变淡了,那款手机掉了就掉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是可惜了她的戒指。 是哪个王八蛋偷了她的戒指?她那次去见孟老的时候问过孟老,孟老并不承认拿了她的戒指,还说一直就没见过她的戒指和手机…… 南悦兮收回飘远的思绪,正按得起劲的刷着微博,还跟夏绾绾隔空聊了几句,知道她已经安全回去了部队,那天在岛上南悦兮被送走之后,那些人就放了她。 夏绾绾还说,她离开后就禀告了上级,带着一部队的人杀过去,想要一雪前耻的,没想到那伙人早就人去楼空了,苏茉也离奇失踪了。 其实,苏茉并不是离奇失踪,只是被带去了金饵岛而已,不过那个戴着黑色口罩和手套的男人,到底是谁呢? 南悦兮绞尽脑汁想着那个人音容相貌,却一无所获,正要继续跟夏绾绾聊天,架在鼻梁上的墨镜被人从后面取走了,冬天的阳光也格外刺眼,她急忙伸手挡住。 “自己家的花园里戴墨镜干什么?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南蒹霞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感情,毫不留情的教训着她的小妹。 南悦兮讪讪的干笑了一下,手指装作撩刘海的样子,遮掩住眉角的纹身,眼眸乱瞟,支支吾吾的道:“什么怎么想的?姐姐,你不要怪言厉行,那天他只是想留住我……” “到现在还在给他说好话?”南蒹霞皱起描绘得很凌厉的青黛眉峰,一身米蓝色的西装阔腿长裤,利索短发,让她看起来颇为威严。 南蒹霞其实是很像南母的,母亲就是个女强人,而父亲的性格,也跟南明骁差不多,南悦兮就是个异类,爷爷却说她最像他。 现在南家就只剩下他们三兄妹,南悦兮不怕南明骁,最怕的就是南蒹霞,此刻被南蒹霞虎着脸责问,让她觉得心虚又愧疚,格外的烦躁。 “姐姐……”她扁着嘴,手指悄悄去勾南蒹霞拿着的墨镜,继续辩解道:“其实言厉行并不是想要对姐姐开枪的……” “可是他对你姐夫开枪了!”南蒹霞猛地收回手去,拿着她的墨镜,盯着她一直遮掩的眼睛,“手放下来!” 南悦兮满头瀑布汗,没想到姐姐也这么护短,不过姐姐护的是姐夫,这一点上,南悦兮深觉自愧不如,她似乎并没有护她的丈夫…… 南悦兮是不肯把手放下来的,一溜烟的从秋千架上下来,按着肚子就跑,“姐,我肚子疼,我去下卫生间!” 南蒹霞:“……南悦兮你给我站住!” 南悦兮只得停下来,恹恹的放下手,转身一脸无辜的道:“姐,其实就是个纹身,我不是被毁容了么?纹一朵花没那么丑……” 南蒹霞拿着墨镜走过去,看着她被卷发半遮半掩的红梅纹身,沉默在空气里窒息,南悦兮生怕姐姐也像南明骁一样责骂她不该刻字,却听南蒹霞缓缓开口。 “兮儿,你喜欢良雍?” “……啊?”南悦兮一头雾水的抬起眼眸,看着姐姐正认真观察她的眼眸,姐姐是很威严的凤眸,略微上调的眉眼,却格外优雅高贵。 南悦兮不知道为什么南蒹霞突然问这么一句,就像是深埋在心底的丑陋疤痕被揭开了似的,让她觉得心虚而龌蹉,她最担心的就是被姐姐发现这个不能见光的小秘密。 她的脸色一层层的变白,却故作听不懂的嘻嘻笑道:“盛哥哥是姐夫,姐姐喜欢盛哥哥,我当然也喜欢啦!爱屋及乌嘛!姐姐我真的憋不住了!我先走了!” 南悦兮又想跑,可南悦兮却道:“我跟良雍已经离婚,他不再是你姐夫了。” 南悦兮:“……为什么?” 南悦兮再也走不动了,震惊的倒转回去,抓着南蒹霞的手臂追问着,“姐姐,你们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盛哥哥欺负你了?是不是盛哥哥沾花惹草了?” 南悦兮脸色气得铁青,她就知道,盛哥哥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外人面前看着那么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是个花心大萝卜,连她这个小姨子都不放过! 她早就该提醒姐姐的,可是又做贼心虚,没想到姐姐和盛哥哥真的有这么一天,而且这么快就到来了…… 南蒹霞看着南悦兮紧张而气愤的模样,不由微微的诧异,道:“良雍这人洁癖有多重,你应该知道,有时候我倒是很想他能沾花惹草,也不要对我……” 南蒹霞忽然停下来,刚才一闪而逝的苦涩消失,又恢复成高冷的神态,淡淡道:“离婚是我提出来的,我跟他的感情本来就不深,其实,良雍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南悦兮:“……” 晴天霹雳啊!姐姐竟然告诉她,姐夫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这是什么鬼?要是真是这样,那姐姐为什么要跟姐夫结婚?那盛哥哥为什么又要娶姐姐? 南悦兮觉得好荒唐好可笑,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姐姐你是在开玩笑么?姐姐你从不开玩笑的……” “对,我从不开玩笑,”南蒹霞将墨镜递给她,指了指她眉梢的“y”图案,“找时间去洗了吧,就算再爱一个人,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男人惯来都不知道珍惜二字,你越是在乎,就越是容易失去。” 南悦兮:“……这个纹身,代表的是言,不是雍。” 南悦兮都快郁闷死了,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把这个字母的含义理解错误?她怎么就脑抽的要纹一个字母上去呢?真是没事找事!还是找时间洗了吧…… 可南蒹霞并不知道她心中想法,转过身离开不再看她,边走边道:“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你要是想要离开言厉行,只有良雍能帮你。” “……我不需要帮助!我喜欢的是言厉行,不是盛哥哥!”南悦兮低声吼了出来,让南蒹霞离开的高跟鞋也停了下来,回过了头,看到南悦兮通红的眼眶。 “姐姐是在试探我么?不错,我是曾经喜欢过盛哥哥,不过那是在你和盛哥哥公布恋情之前,我早就已经放弃了,我现在喜欢的是言厉行,只是言厉行!” 南悦兮一边着说一边吸着鼻子,虽然眼睛酸涩得厉害,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使劲的瞪着眼不敢放过南蒹霞的丝毫表情变化。 她一直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破坏了姐姐和姐夫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她都逃避了这么久,久得都以为天下太平了,这件事还是发生了。 她不知道姐姐是怎么知道的,可她要解释,她不想姐姐误会她,哪怕只是最后的补救,早知道有这一天,她就该早点给姐姐坦白的。 可怎么坦白?姐姐那么高傲,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更何况她都脱光了勾引过她的姐夫,真是羞辱…… 南悦兮小脸一阵白一阵青的,脑子晕乎乎,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解释这个误会,解释她和盛良雍之间的清白。 南蒹霞也没有再开口,因为客厅里面的三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正在十米外的地方说着话,此刻却全都朝南悦兮看了过去。 南悦兮是背对着他们的,要不是南蒹霞的目光很明显是越过她的,带着复杂的波澜,她也不会发现不对劲,及时的回头。 南明骁站在最前面,也是南悦兮看到的第一人,只是南明骁皱着眉一脸的纠结,更不要说他后面的两个男人。 不过,南悦兮也不敢再看他们的表情,慌忙戴上墨镜,急匆匆的从另一边的青石小道上跑了,她简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第160章 每一次都让我心疼 南悦兮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不争气,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一遇上尴尬的事就乱了方寸,只知道逃避。 她这一跑证明了什么?证明了她的做贼心虚么?证明她跟盛良雍之间有奸,情?那又置言厉行于何地? 南悦兮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真的是笨得可以,又急匆匆的倒回去,可走了两步又停住,这走了又回去的,她该怎么解释? 涂山就在别墅铁门边看着她一会儿走出来,一会儿走回去,一会儿又走出来,再走回去,在走出来…… “言太太,没有言先生的吩咐,你不能出去。”涂山直截了当的,干脆关了别墅大门,还上了一把大大的锁。 南悦兮:“……”言厉行这个霸道男人!凭什么限制她的自由!还打着保护她的旗号! 不过,也的确是在保护她啊,跟着言厉行就是血雨腥风,这样的生活让她提心吊胆,可是她身为他的妻子,该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和他共同进退不是吗? 南悦兮小小的吸了口气,还是转身快步往回走了,一路上想了很多的狡辩说词,可是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饭厅里面坐着开饭了。 看到她回来,除了她哥哥去牵她过来吃饭,所有人的表情都淡淡的,仿佛她就是个赌气的小孩子,无关紧要。 就连坐在旁边的言厉行,也无事人一般的给她夹菜,俊颜面无表情的,喜怒不分,让南悦兮心里诡异的发毛。 不过想想,言厉行不介意也很正常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曾经的龌蹉历史,反正都被姐姐知道了,她还有什么可心虚的! 南悦兮这样一想就理直气壮了,硬着头皮佯装淡定,眼眸也不斜一下的只看着身边的男人,其他人不管是谁在看她她都不管,除了她身边的男人,谁都不在乎的以示清白。 言厉行挑起浓密的剑眉瞥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端着红酒杯浅啜了一口,左手无名指上,碎钻的戒指在璀璨灯光下闪闪耀耀。 南悦兮眼眸里涩涩的,小脑袋慢慢的靠过去,挽住男人的臂弯软糯的撒娇,“老公,我也要喝,你喂我……” 她这一声老公,已经膈应了多久没叫出来了,上一次还是因为恶意的报复,满是虚情假意,这一次,才像是那个依赖着他的小女人。 言厉行冷峻的侧颜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薄唇也轻轻的抿着,眸光深沉无底,端着的红酒杯里却波光微漾,仿佛紊乱的心跳。 南悦兮忍不住偷笑,勾过正儿八经的男人手臂,借着他的手就将微启的唇,凑到他喝过的红酒杯,小两口行为举止亲密无间。 对面的盛良雍和南蒹霞都优雅自然的吃着盘中餐,只是盛良雍拿着叉子吃牛肉的薄唇隐隐含笑,看着似乎是很温润的笑容,湛蓝的眸却微微的眯起,寒光乍现。 这一幕,除了一直观察着他的南蒹霞,就只有南明骁看到了,一双眼在饭桌上的众人之间看来看去,唯有一声长叹,他是与世隔绝太久了么?贵圈真乱! 当晚,盛良雍和南蒹霞留宿了下来,南悦兮洗完澡从浴室出去,就被守在外面的男人,如饿狼般狠扑过去横抱起来,双双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张床,他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在上面同床共枕了?现在旧梦重温,南悦兮面红心跳,软软道:“我头发还湿着呢,让我先去把头发吹干了,你,你自己先睡吧,我睡沙发好了……” 要不是盛良雍和南蒹霞留宿,她也不会主动跟他一起住卧房,还不是自己心虚的,姐姐已经误会她了,她只能用行动来清洗这个误会。 男人扯着她浴袍的粗暴动作也顿住了,撑在她的身侧,附着身看她,“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原来是在利用我么?” “利用又怎么了?你不也利用我吗?大不了扯平!”南悦兮毫不客气的瞪他,一脸的凶神恶煞。 他凭什么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受伤的明明是她好吗?这男人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男人倏然笑了,捏着她板着小脸,“成交,记着你的扯平!来,给老公宽衣。” 男人直起身来,摊开双臂,已经在暖气下脱掉了黑色大衣,回来的路上在商场换上的崭新黑衬衣,还是他让她给挑选的,尽管她只是随手拿了一件,还有些偏小,勒得他健硕的身材格外性感。 南悦兮觉得自己要喷鼻血了,挪开目光咳嗽了一声,心虚的小声嘟囔,“你要给我时间啊,原谅也要有个过程的不是么?而且我……” 想到那一夜堪比酷刑的折磨,南悦兮不由全身发麻的打了个寒颤,却又难以启齿,她能说她害怕做那事了么? 而凝视着她的男人,在暖橘色壁灯映照下,五官朦胧不清的“嗯”了一声,尾音却戏谑的上挑,“我让你给我宽衣,又没让你侍寝,你在怕什么?” 怕……南悦兮被一语说中心事,吓得紧紧的抿着唇坐起来,硬着头皮快速的给他解着衬衣纽扣,因为身体前倾的姿势,被高处的男人一览无遗。 但男人深邃的眸中却无半分欲色的火焰,反而冷得像寒潭深冰,看着女人明显舒了一口气的小模样,猛地抬起她的小脑袋狠狠的吻了一口。 一口,真的只有一口,就那么短暂的半秒就撤身下了床,直到走进了浴室关上了磨砂玻璃门,南悦兮还呆呆的微张着唇。 她还以为他会……南悦兮面红耳赤,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跟泄气的皮球似的直挺挺的摊在床上,想了想,又一骨碌的爬起来,抱着枕头被子赤着脚跳上落地窗边的沙发。 算了,看在今天她做了亏心事的份上,床就让给他吧,她女人不计男人过,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于是,等男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南悦兮已经缩在沙发上面睡着了,睡得很沉,因为昨夜基本是一夜无眠的被他摧残着。 言厉行站在沙发边系着浴巾,缓缓附身给她盖上被踹开的被子,看着她白皙小脸上那一枚嫣红的纹身,看了好几秒,薄唇倏地勾起,轻轻在上面印下一吻。 南悦兮没反应,睡得很香,而他的动作又很轻,男人折身去浴室里面拿出吹风机,坐在沙发扶手上,给吹风机调好适当的静音温度,捞起她湿润的一撮撮长卷发吹起来。 她有一头很美丽的秀发,深海海藻一般的自然卷,发色很深,随着一丝丝的风干,只有靠近细看才能看出其中泛着的褐色。 男人修长的指缠绕着那一撮柔软的秀发,又慢慢的松开,如此轻缓的动作,南悦兮紧闭的长睫毛还是轻轻的眨了眨,就像花朵上的白蝶煽动着翅膀。 男人凝视的黑眸眸色加深,薄唇抿起微微上扬的弧度,状似自言自语般的低声道:“把我的姓氏纹在脸上,你是有多爱我?笨女人,你的表白方式,每一次都让我心疼。” 南悦兮:“……” 寒冬十二月,房内静谧而温暖,窗外的冷风却在轻轻呼啸,席卷着大地尘埃,无星无月的夜晚,慢慢的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 邺城已经好几年没下过雪了,还是不小的鹅毛大雪,一片片的飘落下来,整个繁华的城银装素裹,宛如童话世界一般天地一色的白。 南悦兮起床之后看到雪景,高兴得都从床上跳起来了,跳了几下才发现,她竟然是在床上,而不是沙发。 她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她是梦游了么?她只记得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间,男人温柔的给她吹着头发…… 南悦兮捂住通红的面颊,扯着松散的浴袍掩住胸口跳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打开门,眼睛四处望的寻找着什么,却一眼就看到倚靠着栏杆喝咖啡的盛良雍。 他已经换上了浅灰色的羊绒大衣,敞开的里面是名贵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深蓝色条纹的领带,长腿优雅的交错,无处不透着高贵雍容的气场。 南悦兮急忙更紧的拽住胸口,昨天的尴尬还历历在目,一边干巴巴的叫了声“姐夫”,一边倒退着想要回去房间里面藏起来。 奈何男人已经单手端着咖啡过来,一只手就将她本来要关上的房门给撑住,隔着一条缝隙,男人湛蓝的眸里是不加掩饰的炙热,“兮儿,让我进去。” 南悦兮咬着牙,坚决的摇头,“这是我和我老公的卧室,你进来做什么?姐夫,你……” “还叫我姐夫?”盛良雍勾起薄得像条直线的浅色唇角,“你姐姐没告诉你,我跟她已经离婚了么?兮儿,你姐姐是为了成全你我……” “你不要胡说!”南悦兮愤愤打断男人越来越离谱的话语,狠狠的想要关上门,奈何力气有限,尽管她也很彪悍,但跟有些男人比起来,力量还是悬殊得天南地北。 盛良雍慢悠悠的看着她气得通红的精致小脸,眉梢那个细小别致的纹身,越发显得娇艳欲滴,像是正在徐徐盛放的三瓣红梅,吐露芬芳般魅惑迷人。 第161章 言太太做主 “好女孩不应该在脸上绣纹身,”盛良雍随手将咖啡杯放在门边的大理石台上,腾出手想要去触摸她脸上的纹身,“不过这个图案很适合我的小公主,很美。” 南悦兮急忙将脑袋缩回去,皱眉道:“多谢姐夫夸奖,我今天就去洗掉,现在要换衣服,麻烦姐夫回避。” “急什么?”盛良雍不松手,反倒因为双手更加有力,直接推开了南悦兮使劲想要关上的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拖了出去。 “姐夫!”南悦兮踉跄着被带出门,赤着脚踩在冬天冰冷的地面,冻得微微的泛红,不明白他要带她去哪里。 而盛良雍并没有带她走几步,就将她抵在墙壁上,温润如玉的优雅手指终于在她瞪圆的视线里,触碰到她眉梢的一点红梅。 “放心,你跟其他男人的爱巢我没兴趣踏入,”男人说着很轻的含笑声音,却一语惊人,“蒹霞说,你纹的这个‘y’,是在怀念我?” 南悦兮不可置信的将桃花眼瞪得更圆了,没想到姐姐竟然会这么跟姐夫说,她明明给姐姐解释得很清楚了啊! 于是,南悦兮只得耐着性子给盛良雍重新解释一遍,奈何还没开始说话,身后就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出来也不知道穿鞋?” 言厉行拿着一份报纸上楼来,已经换上了黑色衬衣和黑色长裤,单手闲适的抄在裤兜里,深邃的俊颜在吊灯下冷清而威严,幽沉凤眸冷冷的落在盛良雍落在南悦兮脸上的那只手。 南悦兮早就被言厉行的声音吓得一抖,急忙想要推开盛良雍的手,可盛良雍却直截了当的从她眉梢滑落下去,在她细滑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南悦兮恼怒非常,抬脚就朝禁锢她的男人踹过去,奈何盛良雍已经松开了她撤离,她这一脚让浴袍腰带因为动作而松散开来,吓得她又急忙拢住浴袍。 腰间猛地一紧,她已经被沉步过来的言厉行给横抱了起来,近距离之下,男人还是面无表情的,只是黑眸里似乎有怒意在翻腾,瞬间又沉淀了下去,幽深得可怕。 南悦兮知道他生气了,讨好的勾着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胸前蹭,“老公,姐夫只是问我点事,我好冷……” 南悦兮撒娇卖萌的哄着男人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在言厉行的眼里,就是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其他男人轻薄,却还在帮其他男人遮掩。 感受到他眸中情绪似乎更为乌云滚滚,南悦兮懵了懵,正想着该再怎么辩解,男人已经抱着她进去了卧房。 南悦兮小小的动了口气,一被男人放在毛绒地毯上,就勾着男人的脖子不放,警惕的问:“你去哪里?” “要我留下来看你的脱衣舞吗?”男人眯着眼反问,七分严肃,三分戏谑的轻佻,“可以,开始吧。” “……你才脱衣舞!”南悦兮没好气的松开她,噘着嘴彰显着她的不悦。 男人也没哄她,冷着脸嘱咐了她一声“穿好衣服”,转身出去就淡淡道:“盛总,来书房聊聊。” 南悦兮:“……” 而盛良雍也在门外没有离开,闻言薄唇勾笑,“正有此意,请。” 两个男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去了书房,追出去的南悦兮没人再去理会,只有扶着门框郁闷不已的跺着脚。 她还以为她有点狐狸精的资本呢,能把言厉行给迷惑住,没想到根本就不管用,他就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说什么爱她,哼! 其实,她并不是不想计较什么,只是不想被姐姐知道这些事,即使姐姐跟盛良雍已经离婚了,应该也会心里不舒服的吧?至少换成她就肯定不舒服! 南悦兮气呼呼的关上门,摸了摸脸上的纹身,轻叹了口气,打开衣柜找衣服,一如离开时候的样子,她花花绿绿的衣裙纠缠着男人的深色系,让她看着不由眼热。 这里面大多都是崭新的,很早以前她入住御景苑,荣美谣给她大包小包买回来的,春夏秋冬,从里到外,裙子裤子什么的,要什么有什么。 换上铅笔裤和焦糖色的大衣,出去卧室后,见书房的门还关着,她鬼鬼祟祟的正要朝书房走,楼下就有人在喊她,“言太太,还吃不吃早餐了?不吃我让人收了。” 荣美谣坐在餐桌边,问完就毫不客气的对保姆道:“她不吃,收了。” 南悦兮:“……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吃了?你不会也产生幻觉了吧?” 偷窥已经办不到了,南悦兮只得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走下楼梯,人是铁饭是钢,她现在身体太弱鸡,根本不是那些男人的对手,必须得加强! 南悦兮被激起了血性,一屁股坐在餐桌边就抓起包子吃起来,见还有两份没开动,问:“表姐,我哥哥姐姐还没起床吗?” “别乱认亲戚!”荣美谣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对南悦兮敌意很大,冷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懒,多大的人了还赖床!” 南悦兮大口的咬着包子,笑嘻嘻的道:“是啊,我很懒,懒得跟你计较!” 荣美谣:“……” “兮儿,怎么能对人这么没礼貌呢?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这时,盛良雍从楼上下来,俊雅雍容的五官笑容温柔和蔼,并没有什么异常。 南悦兮咬着包子的动作顿了顿,猛地站起来就往楼上跑,错身而过的时候被盛良雍一把拉住。 “你紧张什么?” “……什么紧张啊,我有事!”南悦兮打死不承认自己紧张,虽然她的确是在担心,毕竟盛良雍曾当着她的面一刀子捅死了何钧,盛良雍也是个可怕的男人。 盛良雍只是好脾气的笑笑,松开手,任由南悦兮一溜烟的往楼上跑,直接推开半掩的书房,“言厉行!” 言厉行正在落地窗边打电话,见到气喘吁吁跑上来的南悦兮,两句就收线了,拿着手机过来,“怎么了?” 他将她跑得凌乱的刘海捋到耳后,看着她眼巴巴盯着他的潋滟桃花眼,按住她的后背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南悦兮没有抗拒,垂在身侧小手慢慢的抬起来,环住男人精壮的腰间,闭着眼睛道:“言厉行,我不喜欢盛哥哥了,早就不喜欢他了。” 她想说,从他走进她的心开始,她就在慢慢的遗忘盛良雍,直到后面他占满了她整颗心,再无缝隙,可是…… 她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男人在沉默两秒之后,倏地笑了:“你是在给我解释吗?我知道了,言太太的心里只有言先生。” 南悦兮:“……那言先生心里只有言太太吗?” “废话么?”男人毫不客气的训她,牵着她柔软的小手一起走出书房,“早餐吃完了么?想去哪里玩?” “玩?”南悦兮懵了。 “对,玩,你姐姐和盛总要留下来看邺城雪景,我们身为东道主,要进地主之谊。”言厉行似笑非笑的在她小脸上捏了捏,“想去哪里玩,言太太做主。” 南悦兮不屑的“嘁”了一声,突然觉得盛哥哥和姐姐这样忙得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竟然还一起出去玩? 不过南悦兮就是个贪玩的,这很合她的意,当下就兴致勃勃的打电话问常年盘踞在邺城夏绾绾,有些什么好玩的景点。 之前聊微信的时候,南悦兮就已经告诉夏绾绾南明骁出狱的事,夏绾绾激动的立刻就申请了假期,现在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知道南悦兮他们要去冬游,夏绾绾很兴奋,出谋划策的跟南悦兮安排着,不过遗憾的是,她要明天才能到达。 南悦兮正在花园里踢着已经覆盖薄薄积雪的秋千架,拿着那款漂亮的魅红色手机,安慰着迫不及待想要飞奔回来的夏绾绾。 风雨无阻也要跑步,还要拉着南明骁一起的南蒹霞回来了,一边抓着毛巾擦汗,一边问:“收拾好了吗?” 姐姐还真是着急!南悦兮呵呵哒,跟夏绾绾挂断电话就过去挽住南蒹霞的手臂,问:“姐姐想玩什么?” “随意。”南蒹霞语气淡淡,取出被南悦兮抱着的手臂,“我先去冲个澡,等我五分钟。” 南蒹霞打了个手势离开,南悦兮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里也空荡荡的,她就知道,姐姐知道她过去的心思后,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兮儿。”南明骁在她肩上拍了拍,被汗水浸湿的小平头看起来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几分狂野,道:“姐才离婚,心情不太好,就当陪她度个假吧。” 南悦兮乖乖的低着头“哦”了一声,南明骁看了她两秒,笑了,“现在变这么乖,我都不习惯了,不过哥哥还是喜欢看以前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兮儿,不是现在做什么都兢兢战战的兮儿。” “……我哪有兢兢战战了?”南悦兮对这个形容词很不满意,纠正道:“我这叫长大了,成熟懂事了,谁也没义务时刻保护着我……” “谁说的?你老公要是不能保护你,不如换一个能保护你的。”南明骁也敛去笑容,严肃反驳。 南悦兮愣了愣,盯着以前最冷清矜贵的南家二少,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问:“哥哥是在劝我离婚吗?” 第162章 栽你的花吧!言大总裁 三辆豪车缓缓行驶在通往高山的柏油马路上,这是曾经南悦兮住过的那座山,有寺庙,还有灿烂的玫瑰花园。 这是南明骁的意见,出狱之后想要烧香拜佛,于是南悦兮就果断了选择了这座山,下意识的想念着这座山。 虽然冷清乏味,但却有着她最纯粹的幸福快乐,不掺任何杂质,一院子的玫瑰花,也曾是她最美丽的信仰。 遥远的路程,等他们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时分,好在荣美谣早就安排了佣人准备好丰盛的午餐。 不过花园里如火如荼的玫瑰花却都凋零了,被一层层的白雪覆盖着,有好几处还被前段时间的冰雹砸死了。 园丁正好休假,吃过饭,言厉行就亲力亲为的挽起衬衣袖子,拿着小锄头拨开积雪,将失去生机的玫瑰花给铲掉重新栽种。 这么一个商界大亨,签署亿万合约的尊贵双手,就这么化身了花农,白雪纷纷落在他单薄的黑色衬衣上,让躲在屋檐下搓着雪球的南悦兮看得有些眼酸,愤愤的朝他砸了一个出去。 雪球砸在男人浓密有型的短发上,黑与白,极致分明,抬起幽邃黑眸看过来的时候,强大的磁场仿佛会吸引人的浩瀚宇宙,“小东西,想野战么?” “……栽你的花吧!言大总裁!”南悦兮又一个雪球丢过去,却被男人灵敏的接住,反手就朝她丢了回去。 南悦兮也躲得很快,雪球砸在墙壁上碎成雪花,南悦兮玩心大起,继续弯腰抓起白雪来搓雪球,要继续开战。 言厉行失笑,一边拿着小锄头继续种他的花,一边问:“怎么不跟你哥哥姐姐他们一起去寺庙?” 南悦兮才不上他的当,休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又一个雪球砸过去,看着雪花在男人的脖颈处散开,这才得意的拍了拍手,哼道:“那么高,爬着多累!” “借口,我说了背你。”言厉行头也没抬,语气淡淡的继续种花。 南悦兮还是撇嘴,“谁要你背了!哥哥和姐姐还不笑我!” “借口。”言厉行还是给出这两个字,却并没有点名她心里的小心思,比如不愿再让他背着爬台阶…… 南悦兮也被噎住了,好几秒才将搓好的雪球丢出去,“别栽了,你又不常住这里,栽这么多给谁看?你就这么喜欢玫瑰花吗?这些玫瑰花该不会都是你自己亲手种的吧?” “很奇怪吗?”言厉行扶着花苗,盖上土壤,动作纯熟,道:“你来这里的时候,这些玫瑰花才刚种上,当时正好赶上花期,不止这里,还有金饵岛上的,每一株都是我亲手种的。” “……为什么?”南悦兮声音变得更轻,看着这大片已经被白雪覆盖的玫瑰花圃,尽管没有一朵花的存在,却比火焰还刺眼,让她睁不开。 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男人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认真的栽种着一朵朵的玫瑰花苗,黑色的衬衣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 常年黑色衣裤的男人,在白色的映衬下,面庞更加冷如寒玉,黑色称得他深沉魅力,白色却仿若置身云端,高冷而孤寂。 南悦兮吸了吸红彤彤的小鼻子,从屋檐下走出去,摘下手上还戴着的红色手套,夺过男人的小锄头,自告奋勇的道:“我帮你,快谢谢我!” “大恩不言谢,我以身相许如何?”男人更加厚颜无耻,勾着薄唇邪魅的笑着,近距离之下性感得让人喷血。 南悦兮默默的按了按蠢蠢欲动的鼻子,抬起小锄头仰了仰,“闪开点,刀剑无眼!” “……笨女人!”言厉行无语的直起身来,从她身后伸出有力的猿臂,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老公教你。” 这么冷的天,他穿得又这么少,全身的肌肤温度却不低,从手指开始,一点又一点逐渐加深的温暖着她。 南悦兮瞟着他无名指上面的戒指,抿着的唇缓缓上扬,跟着男人的动作挖土,栽种,施肥,一株株的将残缺的玫瑰花苗给补全了。 终于完工,两人身上都覆盖了薄薄的白雪,突然让南悦兮生出一种白头偕老的感触,似乎他们真的白了头,实现了曾经她幼稚的愿望。 男人轻轻弹去她头发上的雪花,看着她在纷纷白雪下笑得纯真而灿烂的笑容,那是他许久未曾再见过的阳光。 男人凝视的眸光加深,猛地就按住她的后脑勺,炙烫的薄唇带着凛冽的雪风,霸道强硬的深深的印了下去。 南悦兮瞪大了瞳孔,在覆盖而来的阴影和男人强势笼罩的气息里呆了好几秒,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缓缓的伸出手臂环上男人的腰。 风雪在头顶在肆意飞舞,一片片的落在两人唇间,化作温柔绵软的水雾,源远流长…… …… 接近傍晚的时候,言厉行匆忙离开了,因为荣萍出了点车祸被送进了医院,听说只是小车祸,无伤性命。 这种情况,南悦兮身为儿媳妇本来是应该去的,可荣萍并不喜欢她,她跟着言厉行去看荣萍,别把荣萍气得没事都变成了有事…… 南悦兮汗颜无比,在涂山木头人一样寸步不离的监视下,在厨房跟着佣人们一起做菜,等天色黑透了南蒹霞他们才姗姗归来。 南悦兮笑嘻嘻的去迎接南蒹霞和南明骁,只是在看见南明骁的时候,还是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表达对他要她离婚的建议很不满。 南明骁摇头失笑,在她肩上拍了拍才率先走了进去,南悦兮挽着南蒹霞的肩膀,奇怪的问:“姐,姐夫呢?” “他晚一点回来,在听大师讲经。”南蒹霞说着又皱了皱眉,“说了他不再是你姐夫了,怎么还叫?” “……”南悦兮垂眸,小手攥得紧紧的,瞬间的情绪低落到谷底,一直都到饭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南蒹霞轻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道:“兮儿,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爱上言厉行了?不愿意离开他?” 南悦兮皱眉,反问道:“姐,为什么你和哥哥都要让我离开言厉行呢?” 南蒹霞拨了一下耳垂上的流苏耳环,冷笑道:“自然是为你好,难道他对你伤得还不够吗?你什么时候变成受气包了?非要他把你的心挖出来你才会瞑目是不是?” “……”南悦兮很想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的说一句“他不会”,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之后,她底气不足了。 南蒹霞对她的沉默反应并不意外,冷道:“你认为他为什么不肯放你离开?真是爱你?不过是因为你对他还有大用处罢了!” “……什么用处?我还有什么可利用的?”南悦兮扯着嘴角问,尽管心里一下子像是被收紧了一般的窒息。 南蒹霞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却什没有给她解释什么,兀自往饭桌走去,冷冷道:“先吃饭,吃完来我房间!” 南悦兮:“……” 晚饭后,南悦兮就主动乖乖的到南蒹霞的房间去报道了,南蒹霞正坐在沙发轻轻的喝着一杯红酒,时不时的蹙着眉,她讨厌喝酒。 南悦兮很诧异,问:“姐姐,你怎么也喝酒了?” “想尝尝,”南蒹霞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的时候,问:“考虑好了吗?跟言厉行是分还是合?” 南悦兮很无语,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一直问她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坚决的道:“反正,现在我是不想离婚的。” “哼!”南蒹霞冷声斥道:“现在不想离婚,等你想离婚的时候就悔之晚矣!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言厉行是想要利用你!利用你夺取孟家!” “……用我夺取孟家?”南悦兮越听越迷糊了。 她算什么,孟家跟她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还要靠她来夺取?要利用也该是利用苏纯净这个外孙女才对吧? 南蒹霞拧着眉饮了一大口的红酒,被呛得直咳嗽,南悦兮想要给她拍背的,却被她制止,“喝酒吧,陪姐姐喝一杯。” 南蒹霞指了指南悦兮面前一口没动的红酒杯,南悦兮喜好睡前饮一杯葡萄酒,点点头端起来,但不忘关心自己的姐姐,“姐,你喝不下不要勉强,醉酒很难受的,还头晕……” “你比明骁还要啰嗦!”南蒹霞冷冷的打断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然后又继续咳嗽。 南悦兮:“……” 红酒是很昂贵幼稚的品种,馥郁醇香,一杯喝完就有些晕乎乎的,从头到脚的发着热,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了一般的凶猛。 这样的感受不是第一次,南悦兮浑浑噩噩间猛地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空了的酒杯,然后又缓缓的看向对面似乎在变幻出几个人影的南蒹霞。 “姐姐,你,你在酒里给我下药了?为什么?” 南悦兮问得很艰难,纵然她怎么防备,也无法防备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姐姐,她怎么也想不到姐姐会给她的酒里下药,姐姐为什么要给她下药? 南蒹霞缓缓的喝着还没喝完的红酒,看着对面沙发上,正使劲锤着脑袋,满脸驼红,满眼震惊和受伤,直直盯着她的南悦兮。 “我是为你好,”南蒹霞放下空酒杯,声音缥缈得近乎虚无,“为了你,我连最爱的人都舍弃了,兮儿,姐姐是为你好……” 第163章 不听话的小小惩罚 风雪肆意的深夜,外面严寒凛冽,花园别墅里面开着恒温的暖气,本来应该是很温暖舒适的享受。 可此刻的南悦兮却全身火烧火燎的发着烫,小脸火红,大滴大滴的汗珠湿了真丝睡衣,发梢都在滴着水。 热,好热,五脏六腑都像是在放在火上烤着似的难受,想喝水,冰水,最好能再泡个冰水澡,就像秋山酒店的那一次。 可是,她现在意识越来越模糊,想走却双腿无力,只能瘫倒在沙发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费了好半天才张口吐出沙哑微弱的声音,“姐……” 南蒹霞已经站起来,似乎在跟谁打电话,闻声猛地一僵,没有回头的冷漠道:“你不是喜欢良雍么?姐把他完璧归赵,我和他,从来不曾逾越。” 最后一句,她说的声音很低,略带苦涩,不过昙花一现,很快就恢复了高贵冷艳的模样,冷道:“当然,你也可以告诉言厉行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与你无关。” 南悦兮:“……” 她根本听不清楚姐姐在说些什么,这次不知道是什么药,竟然比那次的要猛烈好多倍,短短一分钟就让她提不起半分的力气来,或许也有可能是她现在的身体更虚弱了。 而且,她这体质被麻药都有了抗性,对这药怎么就没效用呢?姐姐给她下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该死!她连想要要舌尖让自己恢复点理智都办不到了,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给她下药,也不知道为什么盛良雍进来之后,姐姐就离开了…… 盛哥哥?南悦兮涣散的瞳孔猛然紧缩了一下,看着灯光下面,虽然模糊不清却可以判断出轮廓的高大男人,还有他倾身过来熟悉的名贵男士香水味。 盛良雍单臂撑着沙发扶手,逆着灯光的面容显得很阴暗,南悦兮迷迷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男人庞大的黑影将她完全的笼罩,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不……”她皱紧了汗水淋漓的眉心,发出的声音近乎耳语,却已经是她废了好大得劲才能启齿,昏沉的脑袋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重。 男人修长的指已经扯开了她的腰间的结,握在她滚烫肩膀上的温度,冰凉得好舒适,让南悦兮不由自主的就嘤咛了一声,眉梢的红梅纹身娇艳魅惑得徐徐绽放,像是即将会苏醒过来一般。 “比起十八岁的兮儿,现在的兮儿,更美。”男人贴在她的耳畔,低醇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落下来,砸得南悦兮全身都在颤栗。 “是我太纵容你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言厉行不是你的良人,你偏不听,这就是给你一个不听话的小小惩罚。” 君子翩翩的俊美男人,浅淡的薄唇一如既往的勾勒着浅浅的笑容,不过有时候温柔,有时候晦暗,此刻却有种邪魔般的狂佞。 可惜,这一幕南悦兮是看不到的,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只能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颤抖着嘴唇表示她的抗拒,湿漉漉的小脸已经红得快要爆炸了似的。 她支撑不住了,男人的靠近带来的雄性荷尔蒙那么强烈,让她难受得想要主动扑过去,这种感觉太煎熬,比毒瘾发作的时候还要生不如死。 她身上最后的理智和精力都在抽离,最后一刻,她听到他说:“你猜,言厉行要是看到我们发生了关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很期待……” 不!“言厉行”三个字就跟炸雷一般降下来,陷入混沌的深海沼泽里的南悦兮猛地睁开眼,眼睛朦朦胧胧的毫无焦距,却一丝丝血红缠绕,像是要滴出来血来一般。 “不!不要碰我!涂山!”南悦兮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不过每个字都说的很艰难,随着最后两个字的喊叫,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去。 可是,她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即使她现在能大吵大嚷,也无法在这隔音甚好的装潢里面,将外面的人叫进来。 不过她的喊叫,却让盛良雍脱着她衣服的手指给顿了下来,看着叫喊过后更加虚弱,呼吸也更加急促而紊乱的小女人,挑眉而笑。 “兮儿,在这种时候,好女孩是应该把眼睛闭上的,女孩要矜持,听话。” 他伸出手指,想要覆盖着她睁大的桃花眼,可南悦兮却毫不客气的猛然一口咬上了他凑过去的手指,用尽全力的咬着,铁锈的味道瞬间在唇齿间蔓延。 她已经这样了,还记得他严重的洁癖,盛良雍湛蓝的眸中兴味盎然,这次却没有再像那次度假村海岛一般丢开她,而是蓦地低下头,吻上她被鲜血染红的唇。 南悦兮瞳孔猛地紧缩,松开他的手又去咬他侵犯过来的唇,奈何有气无力,鲜血的滋味已经完全被他给收了回去,只余下男人浓厚的雄性气息。 这种她曾经如痴如狂的味道,如今却让她排斥,难受得胃里翻江倒海,即使现在她难受得要死,还是下意识的给吐了出来。 盛良雍:“……” 一门之隔,在卫生间里面关着门的南蒹霞,后背死死的抵着磨砂玻璃门,一口一口的抽着一支女士香烟。 浓重的烟味在卫生间里面游荡,袅袅薄烟在玫红色唇间徐徐缭绕,模糊了她描绘得精致而凌厉的眉眼。 她表面看似平静,拿着香烟的手指却格外用力,纤细的香烟都被她给折断了好几根,断了,又点一支,按着打火机的火光隐隐的颤抖。 盥洗台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划开一看,短信显示:“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兮儿会恨你的。” 后悔?南蒹霞嘲弄的勾了勾唇,快速的按着键盘将编辑的信息发了过去,“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她!” 南明骁还站在走廊上喝着咖啡,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让同样守在外面涂山一眼又一眼的看过来,木头脸上也呈现了狐疑的神色。 南悦兮进去南蒹霞的房间都一个小时了,而且后来盛良雍也进去了,这一家子在搞什么,他还真想不出来。 不过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南悦兮的安全肯定是能得到保证的,而且房里三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只是南明骁也守在外面不去休息,是在搞什么鬼? 南明骁目不斜视,根本不管涂山狐疑的偷窥,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手机,对南蒹霞发来的信息看了两秒,继续按起来。 “我知道,但依我看,言厉行对兮儿应该是有感情的,他未必会利用兮儿,我们这是在杞人忧天的替兮儿自作主张,兮儿心思敏感会伤心的,而且我们也不该听盛良雍的,让他跟兮儿……” 南明骁打了一连串的文字和一连串的省略号过去,可南蒹霞却快速简单的回复:“兮儿从小就喜欢良雍,她是因为我才离开白燮城,来到邺城,认识了言厉行。” 南明骁:“……” 这一层,南明骁还真没想到,南悦兮从小就喜欢盛良雍,让他不由想到有一个从小就口口声声嚷着,要嫁给自己的小姑娘。 想到那个女孩,他不由自嘲的勾了勾唇,一口喝掉杯子里的咖啡,物是人非,多年不见,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再见,已是陌路…… 正想着,楼下大门被保镖推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在寒风猎猎下阔步进来,被薄薄雪霜沾染的黑眸略略往上一掀,跟南明骁对了个正着。 南明骁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端着咖啡杯的手指顿了顿,下一刻就别开视线,低头快速的在手机上面按了起来,“言厉行回来了!” 没等到南蒹霞的回复,言厉行就从楼下健步上来了,对南明骁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也是对他这个二哥的敬重。 对于言厉行这种商界巅峰的王者来说,能做到这一点是极为不易的,言厉行完全可以不给他南明骁面子,更别说想方设法的将他这个二舅子从监狱里面提前捞出来。 要不是言厉行,他南明骁现在还在监狱里面关着,哪能像现在一样呆在暖室里面喝咖啡,帮着给救他出来的言厉行戴绿帽子呢? 南明骁越想越尴尬,很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抿着唇继续看手机,眼角余光瞟着言厉行推开了卧室的门。 涂山及时站出去,提醒道:“言先生,言太太在盛太太房里。” 言厉行顿住,回头看过来,不过看的却不是涂山,而是南明骁,因为南明骁所站的位置,正是在南蒹霞房间的外面,言厉行看他,他也不抬头。 这是心虚的表现,言厉行锐利的黑眸一目了然,快步走过去,敲了敲南蒹霞紧闭的房门,“兮儿。” “……” 一秒,两秒,房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反应,第三秒的时候,他直接冷声命令道:“涂山,开门。” 钥匙在别墅的管家那里,管家现在应该已经睡了,涂山也不去找钥匙,照言厉行的吩咐,直接抬起脚来狠狠的踹门,“砰砰”两声就把坚固的门锁被踹开了。 南明骁对这些暴力分子有些无语,脑门上挂着两根黑线,盯着言厉行大步流星进去的挺拔背影,也紧跟着想要过去,却被涂山给毫不客气的拦住。 第164章 把我的小公主送还回来 言厉行推开破损的门,面沉如水的健步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正在睡觉的女人,被子从头到脚的裹得严严实实。 然而,他只是略略的扫了一眼,目光掠过茶几上摆着几个红酒杯和几瓶空了的红酒白酒,满屋的酒气,一地的狼藉,是男人女人散落的各种衣物。 浅蓝色的真丝睡衣,轻薄的米色蕾丝,每一件他都熟悉至极,这还是他在秋山与南悦兮相遇那晚,亲自去商场里面挑选的。 言厉行脸色瞬间乌云笼罩,阴冷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大床上相拥而眠的男女,洁白的丝被上面,男人和女人交缠的手臂都是光溜溜的,不着寸缕。 虽然女人的脑袋是埋在男人胸膛的,但丝被外面海藻般散开的湿润长发,却那么明显的表示着丝被下面的人。 言厉行铁青着脸,竟然从风衣里面摸出了一把手枪,狠狠的抵上大床上还在沉睡的男人太阳穴,一枪可致命。 “言厉行!你在干什么?!”沙发上的南蒹霞猛地掀被而起,身上还穿着完完整整的棉质家居服,利落的短发也一丝未乱。 从来都是高贵冷艳的美女总裁,形象总裁一丝不苟,事无巨细,只是此刻面色憔悴而苍白,眸光却不失凌厉。 可言厉行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倒是丝被里面传出一声沙哑的闷哼,紧接着,藏在男人胸膛的小脑袋迷迷糊糊的冒了出来。 南悦兮原本满脸的驼红,已经退成了本来的颜色,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却还紧贴着脸庞,眼神迷离漂浮,唇瓣红肿不堪,光洁的脖颈上还印着几个清晰的红痕。 “谁掐我……”她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声,声音沙哑得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脑子也像是清醒了一大半,迷离的双眸缓缓恢复焦距。 眼前,黑色风衣的男人带着一身的凛冽风雪,阴冷眉目里有着巨浪般翻滚的戾气,像是要毁天灭地一般的凶狠嗜血,笔直的落在她身上。 南悦兮瞳孔一圈圈的缩紧,她已经看到他拿着手枪指着的男人,肩膀和胸膛都露在丝被外,手上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血迹斑斑。 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记不起来了?为什么盛哥哥会在她床上?不对,不是她的床,这是客房,她依稀记得自己是来找姐姐的,然后喝了杯红酒,然后…… 南悦兮小脸唰的白了,惊恐的顺着言厉行的视线往下移,吓得猛地抓住丝被遮住自己,大脑里面轰的一声,一片的空白。 是姐姐!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的姐姐,昨夜的场景就像是喝醉了断了片,唯一记得药效发作的前一幕…… 可姐姐并不看她,只盯着被枪口指着的盛良雍,盛良雍已经徐徐的睁开了湛蓝双眸,带着三分慵懒七分优雅,就是没有一丝生命受到威胁的紧张。 “言总?”他微微惊讶的开口,眼神却只是略略在枪上扫了一眼,就看向裹着丝被缩得远远的南悦兮,仿佛思忖了两秒,笑了,“兮儿,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我们……”南悦兮想要说什么,可脑子里一团的浆糊,她自己都记不得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还有自己全身上下的吻痕…… 南悦兮白着脸,又是恐惧又是悲伤,她竟然被自己的姐姐下药了,竟然出轨睡了自己的姐夫?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直认为言厉行睡过苏家两姐妹,一直都栽认为他很脏很脏,一直埋怨了他那么久,现在脏的到底是谁? 南悦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盛良雍还在慢悠悠的道:“不用怕,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四年前你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夜,你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不是,我跟言厉行才是第一次!”南悦兮沙哑道,眸光闪烁的望着拿着手枪面色阴沉得可怕的男人。 那一晚跟言厉行,明明就是她的第一次,这件事她是有底气反驳的,可盛良雍却道:“除了彻底占有你,我什么都跟你做过了,兮儿,是你穿着性感睡衣爬上我的床。” 南悦兮:“……”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当着她的丈夫和她的姐姐面前,将她最丑陋的旧伤疤扒出来,撕得鲜血淋漓。 这件事是她埋葬得最深的秘密,除了她和盛良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南蒹霞的脸色也白了,不可置信的盯着南悦兮,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不错,她的确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她简直是厚颜无耻,特别是盛良雍和姐姐在一起之后,她每每想起都懊悔不已,这是她人生的最大污点。 她下意识的看向言厉行,言厉行也看着她,锐利寒冷的黑眸像是要将她解剖一般,让南悦兮更是心虚而哑口无言,毕竟,盛良雍说的是事实…… “盛良雍,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言厉行紧绷着齿关淡淡启唇,沉静得可怕,扣动扳机的声音在诡异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言厉行!” 南悦兮几乎和南蒹霞一起脱口而出,然后两个人又对视了一眼,南悦兮咬着唇,想要从姐姐那里得到一丝半点的解释,可南蒹霞却飞快的挪开了视线。 “言厉行!你应该知道开枪之后的后果!你现在还没有统一孟家,是想要与盛世集团为敌吗?”南蒹霞冷道。 可言厉行根本没有理会南蒹霞,扳机已经按下去一半,南悦兮也顾不得羞愧和自责了,急忙扑过去抱住言厉行的手臂,“言厉行,不要!” 言厉行顿了顿,转眸,阴沉的眸光暗得看不见底,薄唇却邪魅的勾了起来,声音温柔得诡异,“兮儿,他睡了我女人,你说该不该杀?” 睡……这个字就像一根尖刺扎在心口,南悦兮脸色更是一片惨白,眸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灰暗得如同死灰。 “你杀我,是想由云端之上的孟家接班人,一跌千丈,以后过着被盛家追杀的日子,做过街老鼠么?你一个跟贵族无关的血统,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费了不少功夫吧?” 这时,盛良雍慢条斯理的笑着开口,打破了南悦兮的沉寂,他一如既往温和礼貌的君子语气,却暗藏嘲讽,高贵的王对平民的嘲讽。 南悦兮不知道盛良雍是什么血统,但他这样的语气让她难受无比,连她都产生了被践踏的感觉,更不要说被嘲讽的言厉行。 言厉行能做到今天的确是付出了非人的代价,这也是他的痛,看着他冷峻的面容上隐约的戾气,南悦兮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错的是我,你要杀就杀我吧。” 她缓缓的松开紧紧抱着他手臂的手臂,不顾自己还没穿衣服,就那么黯然苍白的看着他,“言厉行,我们离婚吧……” 从跟言厉行结婚开始,短短一年不到,她已经说了无数次的离婚,唯有这一次,是她对不起他,对于一个给丈夫戴了绿帽子的女人,即使他真的一枪杀了她,她也认了。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觉得这个世界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不管是言厉行,还是盛良雍,还有她最信任最亲近的姐姐南蒹霞。 她还记得模模糊糊的一句,似乎是她姐姐说的,“你也可以告诉言厉行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与你无关。” 与她无关?公然宣布是姐姐给她下药,将她送上姐夫的床么?这样姐姐还有什么资格经营NAN集团?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于世? 南悦兮死死的咬着唇,心如血滴一般的纠结着,疼痛着,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逼我…… 冰冷的肩上忽然被带着熟悉清冽气息的温暖覆盖,男人大大的长款风衣罩住她,在她如迷路孩童般迷惘的抬起眼时,只穿着黑色衬衣的言厉行将她牢牢一裹,从床上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南悦兮下意识的搂住男人的脖颈,呆呆的看着头顶近在咫尺的男人寒霜萦绕的冷峻容颜,奈何他藏得太深,她再努力,还是什么都看不明白。 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态度也不清楚,就这么抿紧了刀削的薄唇,抱着南悦兮离开了这个诡异至极的场合。 男人宽大的风衣将她纤细的光裸身躯给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小截纤细小腿和白皙小脚。 南悦兮在风衣下面沉默的咬唇,她的唇很疼,应该很肿,她能感觉到,他终归还是介意的,也理应介意…… “言厉行,发生这种酒后乱性的事,我也很抱歉,这种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我等着你把我的小公主送还回来。” 盛良雍突然在身后开口,他还优雅的躺在床头,笑容君子翩翩却语气猖獗狂妄,点明了要是言厉行不离婚,就不是男人。 言厉行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要不是南悦兮和她靠的这么近,也无法感受到他细微的变化,小脑袋下意识的在男人胸膛蹭了蹭,又猛然意识到今非昔比,白着脸退开。 第165章 我的终生伴侣 南悦兮长到十二岁都是被爷爷教导的,骨子里的观念比较保守,别说言厉行嫌弃她,她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可言厉行却将她退离的小脑袋按过去,紧贴在他心跳稳健的胸口,低沉的声音通过心跳的频率,仿佛从天边传过来般声声隆重。 “盛总恐怕要失望了,不管南悦兮变成任何模样,她一辈子都只能是言太太,我言厉行的终生伴侣!” 言厉行沉着脸抱着南悦兮离开了房间,丢下的那句话像是魔咒一般,在南悦兮耳边雷鸣一般的反复回旋,经久不息。 她心里五味杂陈,想到自己以前对他的态度,想到风水轮流转,事情落在她头上之后,他对她又是什么态度。 她总是觉得她爱一个人爱得好累,好吃亏,可是现在才突然明白,爱情这种事情,要是计较公不公平,那还叫做爱情吗? 不是,那是交易才对,婚姻不是做生意,不是打平伙,想要天长地久,就得有一颗无私包容和付出的真心。 南悦兮在风衣的遮掩下眨了眨眼,眼角酸胀苦涩,眼眸水雾朦胧,一滴晶莹的水珠划过眉梢,浸入浓密的湿润长发之间…… …… 主卧浴室里,南悦兮泡在浴缸中,嫌恶的一下一下重重的搓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红肿不堪的嘴唇都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她记得她是被下了药,是在喝了南蒹霞给她的那杯红酒之后,全身的燥热,满身的汗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在姐姐的房间里不过短暂两个小时,现在却已经没了那狂风暴雨侵袭一般的燥热感觉,只有一个解释,她应该是用过解药了,只是那解药…… 南悦兮从心底生出一股子的恶心,捂着嘴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她很焦躁,很绝望,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丝半毫自己清白的理由。 透过磨砂玻璃,依稀看到外面沙发上坐着按着笔记本电脑的男人,房间里没开灯,只有他笔记本电脑散发出来的蓝色荧光,还有他指间一直忽明忽暗的一点猩红。 他从将她抱进主卧来,她就迫不及待的裹着风衣去了浴室,关上门不敢再面对他,想要将自己洗干净,却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而他就在外面接连不停的抽烟,她洗了一个小时,他抽了一个小时,她不知道他在用电脑做什么,但他的沉默让她心里止不住的苍凉。 她使劲的搓着胸口上的红痕,反复搓洗过的皮肤很脆弱,已经血肉模糊的退了一层皮,终于红痕不见了,她又继续搓另一处…… “哗啦”一声,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一手撑着玻璃门,一只手还捏着香烟狠狠抽着,俊颜被浴室里的灯光映照,七分阴沉,三分倦痕。 南悦兮搓着肌肤的手指顿住,下意识的抱着胸口缩进水里,可水波清澈,明显飘荡着一丝丝的血污,在洁白的浴缸里显得很清晰。 男人本阴暗深沉的黑眸蓦地一缩,一把丢了烟蒂疾步上前,将她从水里猛地捞起来,狠狠的盯着她身上一处又一处的破损肌肤,眸光戾气浓重。 南悦兮被吓得小脸一白,全身僵硬得强烈抗拒的想要将自己缩起来,却挣不开男人有力的臂膀,只得弱弱的哀求道:“不,不要看,我脏,很脏……” 这么要强的女人,即使受了那么多的伤也要强颜欢笑的女人,现在对他的示弱,却让男人眼眸猩红,猛地就将她抱起大步走出了浴室。 南悦兮全身都没有遮掩,再慌这一刻也只得紧紧的搂着男人的脖子,看着他雕凿般的冷硬下巴线条,眼眸越来越酸涩,声音软绵而沙哑的道:“言厉行,我不干净了,你还要我吗?” “……” 黑暗里,南悦兮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也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直到将她放在大床上,她心如死灰的去拉浴巾想要包裹住自己的时候,男人覆盖了下去。 这是一个极尽掠夺的吻,却并不狠戾,反而是极致的温柔,像是对待易碎的水晶一般,小心翼翼,缠绵蚀骨。 南悦兮呆呆的闭着眼,她不知道是该搂住他,还是推开他,她这么脏了,他还愿意碰她吗?可是她自己都觉得好恶心,好痛苦…… 最后一刻,她终于忍不住猛地坐起来推开了他,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缩在床角,抓着浴巾死死的遮掩着不着寸缕的自己,摇着头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南悦兮一句一句的机械性重复,亲情的背叛,出轨的侮辱,压得她喘不过来,徘徊在眼眸里的水雾一层又一层的密集,仗着黑暗的环境泪盈于睫。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言厉行并没有逼她,支着长腿倚靠着床头,按着打火机又点了一支烟,每一次火光闪烁,南悦兮都在往后缩,尽管早已无路可退。 其实,看起来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女孩,心里面是很脆弱很敏感的,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更容不得自己背叛,这么自责负疚会把她逼进死胡同,她现在就是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言厉行徐徐的抽着烟,声音平静的陈述道:“错在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人有机可乘,兮儿,你要虐待的不该是你自己,而是我。” “……不,”南悦兮咬着手指摇头,沙哑道:“不是你,是我,是我不懂得保护自己,我以为我有能力跟你并肩,其实我不过是你的拖累,一直都是,现在还连累你受辱……” “与其说是受辱,不如说是教训,的确是我考虑不周。”言厉行打断她,没有拿香烟的手指缓缓的伸出,握住她浴巾下面无法遮掩的冰凉小脚,爱怜的握在掌心。 南悦兮不由得全身僵硬了一瞬,却并没有缩回脚去,低声道:“可是,我出轨了……” “兮儿,”言厉行打断她的自怨自艾,拖着她的脚将她拽过去,不顾她全身僵硬的硬是将她搂在暖和的丝被下面,毫不客气的教训道:“笨女人,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肤浅么?如果我是这样的男人,不配你爱,你记住了!” 南悦兮:“可是……” “没有可是!”男人霸道的打断她,抬起她低垂的小脑袋,用夹着香烟的手指轻抚她的眉眼,冷冽威严的声音也缓和了下来,“兮儿,不准再说离婚两个字,除非我死!” “……哪有自己咒自己死的?”南悦兮捂住他柔韧而凉薄的唇,本来低落到谷底的情绪,因为男人这句话激烈了起来。 男人握住她的手指顺势轻吻了一口,笑了,“我答应你白首偕老的,一诺千金,你也要诚实守信,知道吗?” 南悦兮:“……” 南悦兮没有说话,却缓缓的环上男人精壮的腰身,脑袋埋在男人心跳稳健的胸膛,听着熟悉的心跳声,轻轻的闭上了眼,声音细弱蚊蝇的呢喃,“对不起……” 她还是过不了自己的心结,这个心结比任何一次都难以解开,男人轻抚着她后背的大手顿了顿,这么细微的停顿,却让南悦兮更难受,更轻更低的道:“我只喜欢你,言厉行,对不起……” 她轻得连自己的听不清的声音,不会说是因为姐姐下药才让她跟盛良雍睡在了一起,可这样“酒后乱性”的说词却让言厉行很难堪。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是选择了给姐姐退路,却断了自己和言厉行的前路。 是她伤害了他,是她对不起他,或许他永远不会知道,她这声微弱的对不起包含了多重的意义,多重的悲伤。 悲伤在沉默里蔓延,脊背上缓缓轻抚的动作却没有停歇,一下一下的,似将她内心的惶恐和伤感一寸寸驱逐。 男人沉稳淡然得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却捏着香烟凑到唇边狠狠的抽了一口,闪烁的红光在黑暗里强烈而嗜血…… …… 这一晚上半夜过得跌宕起伏,下半夜却风平浪静,静的出奇,静得可怕,好像暴风雨即将降临的前兆。 寒夜好眠,不知道是不是昨夜那杯红酒的后遗症,南悦兮本来心情很糟糕的,却在默默的自责和愧疚中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过来已经天亮,而身旁的男人还在,不过却并没有睡觉,还倚靠着床头敲打着笔记本电脑,上面密密麻麻的图案,南悦兮这个电脑白痴完全看不懂。 “醒了?”男人并没有避讳她,熄灭手里捏着的香烟,腾出一只手将她搂过来,还自然而然的宠溺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床头边上的烟灰缸里面已经累积了好多烟头,可男人的精神却很好,尽管俊颜上带着浅淡的倦痕,黑眸里有着明显的血丝。 “你不累么?”南悦兮搂着男人的腰,心里又是疼痛又愧疚,他睡不着,是因为她昨晚的事,一定是这样。 南悦兮一醒过来又满腹愁肠了,伤春悲秋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男人看了她一眼,在她小脸上捏了捏,忽然问道:“昨晚喝了几杯?” 第166章 一杯红酒的成分 一说起昨晚喝酒的事,南悦兮的脸色更白了,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的道:“记不清了……” “是么?”男人似笑非笑的勾唇,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道:“今天有时间,老公给你做早餐。” 南悦兮:“……” 言厉行关上笔记本电脑,长手长脚的直接翻身下床,屋里开着暖气,掀开丝被的时候还是冷得南悦兮缩了缩。 现在大概是太无聊,她也习惯了在大冬天赖床,以前她可是每天早上都要去晨跑的,就跟姐姐一样,姐姐…… 想到姐姐,南悦兮就心里难受,见男人已经穿好了长裤,自己也掀开了丝被,裹好睡袍爬起来,主动要给言厉行穿衣。 给他穿衣脱衣这种事,这并不是第一次,却是自从他们有了争执以后的第一次,以前她可是把这种事当成一种幸福的体验。 她对他的最后一丝怨恨都消除了,可惜,换来的代价却是她最后一丝笑容都泯灭了,这样的代价太大,太重。 南悦兮心里像是梗着一根刺似的难受着,咬着唇默默的给男人系着一颗颗纽扣,低垂着眼眸明显的心事重重。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踮着脚尖给她整理衣领的小女人,在她慵懒的长发上揉了揉,“再去睡会儿,我去招待你姐姐和盛总他们。” “……我跟你一起。”她倔强的抬起脑袋,抿着红肿褪去却布着伤痕的唇,严肃道:“事情已经发生,我不会再只想着逃避了,只要你还要我,我就和你站在一起。” 言厉行凝视着她的黑眸猛地一缩,掰起她苍白的认真小脸,轻轻的覆盖上她的唇,“兮儿,我的小妖精……” 南悦兮没有再拒绝,小手紧紧的抓着男人腰间的衬衣,长睫煽动的闭上眼,然而踮着脚尖,极尽努力的配合着男人的索吻。 她的温顺让男人黑眸升温的灼热,搂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压向自己,越发加深了这个亲吻,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言先生,盛先生和盛太太说要辞行。”是涂山前来禀告的声音。 辞行?南悦兮皱了皱眉,徐徐的睁开眼,对上男人略微上勾却抿得很冷的薄唇,还有深沉难测的狭长黑眸,不由微微的愣了愣。 言厉行对她的狐疑并没过多的解释,却牵起她微凉的小手,“走,我们去给你姐姐和盛总送行。” 南悦兮:“……” 盛总?她貌似现在才发现,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都是说的盛总,难道他也知道了姐姐和盛良雍离婚的事? 这次言厉行给她解释了,搂着她边走边道:“盛总已经不是你的姐夫了,以后跟他保持距离。” “……”南悦兮沉默无语,可惜,这个提醒来得太晚,不过即使再早,她也无法防备自己的亲姐姐…… 楼下客厅里,南蒹霞正和南明骁坐在沙发上说着什么,却没看到盛良雍,涂山边走边解释道:“盛总说他公司有急事,先走一步。” 言厉行并不意外,薄唇若有若无的笑容依旧那么冷,让瞥着他的南悦兮不由汗毛都竖了起来,觉得阴森森的。 而等言厉行搂着南悦兮下去,南蒹霞看着他们亲密的姿态,脸色瞬间就青了,站起来冷冷道:“言总心就丝毫不介意昨晚的事么?这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吧?” 南蒹霞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管南悦兮听到这句话就白了的小脸,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横眉冷对言厉行。 言厉行薄唇略勾,俊颜深沉,波澜不惊的道:“我太太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这并不是她的错。” 南悦兮咬着唇,更紧了握住了男人的臂弯,可南蒹霞却继续讽刺道:“你现在这样说,以后呢?一旦有什么分歧的时候,这势必会成为你伤害兮儿的理由!我不放心兮儿继续跟你在一起!明骁!” 南蒹霞想将南明骁拖进来,可南明骁看着发生了那种事,还能如胶似漆的男女,皱了皱眉,终于道:“我尊重兮儿的意见。” “你……”南蒹霞瞪了南明骁一眼,恨铁不成钢。 南明骁不是墙头草,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还很有主见,只是被监狱囚禁了那么多年,出来后对这些事了解得不多,不方便多加发言而已。 终于又一个站在自己这边了,自己也不算孤立无援,南悦兮本苍凉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回温,双眸失望的看着明显生气的南蒹霞,“姐……” “你闭嘴!”南蒹霞冷声打断南悦兮,“我是你姐!我会害你吗?你总是不听我的,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你也知道你是我姐姐?”南悦兮抿紧了唇瓣,苦涩的笑了,桃花眼里满是隐忍的哀伤和失望。 南蒹霞:“……” 南蒹霞心虚的一时没有说出话来,南悦兮也没等她回答,一字一句坚定的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其实,南悦兮知道姐姐给她下药是有原因的,前两天姐姐一直在劝她离婚,说什么利用,说什么虚情假意。 可是姐姐不该给她下药,而她还把自己的姐夫,不,把盛哥哥给……她实在无法理解她姐姐当时在想什么!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经历了这么多的爱恨情仇,既然说了要跟言厉行站在一起,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不能什么事都需要他保护,还要他来给她善后。 她的肯定,让挽着的男人冷峻的容颜微微一动,转眸看向他坚强勇敢的小妻子,薄唇一勾,在她头顶揉了揉。 不再是阴冷的笑容,而是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凝视着她的时候,深沉幽邃的眸,好似汇集了漫天的星空,满满的容纳着她。 南悦兮不由想,其实,她也可以很了解他,只要跟他同心,她也能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引导他的喜怒哀乐。 看着那一对男女的双双凝视,南蒹霞唇角抽搐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昨夜的事非但没有让他们闹出间隙,反而还修复了他们的裂缝,变得更加亲密无间了? 这真是讽刺!南蒹霞破釜沉舟,冷道:“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住自己的妻子给他戴绿帽!除非他根本不爱他的妻子!” 南悦兮:“……” 南悦兮的脸白了,盯着南蒹霞的眸中更多的却是失望,姐姐已经在咄咄逼人了,姐姐为什么一定要逼她? 言厉行在她头上揉了揉,看向南蒹霞的时候眸光转冷,薄唇似笑非笑,“这是我和兮儿之间的事,你要有闲心,不如操心一下NAN所依附的盛世集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公司利益可不是离婚的形式就能隔断的纽带。” 南蒹霞还算沉静的美丽脸庞猛地变了变,眯着精致的眼道:“言总倒是消息灵通,盛世集团才刚有风吹草动你就知道了,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听到风声的?” 言厉行单手抄在裤兜里,沉稳淡然的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说盛世集团,就是一杯红酒的成分,要化验出来也不过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南蒹霞:“……” 南悦兮:“……” 南蒹霞猛地看向南悦兮,眸中满是惊讶的不可置信,认定是南悦兮出卖了她,而南悦兮也是一头的雾水,突然想到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言厉行问她的那句话。 他问她喝了几杯,她没有说出详细的数量,可她竟然忘了,她酒量是很好的,而且她只喝了一杯,身上的酒味并不重,可是…… 南悦兮突然冒出了很多的疑惑,但现在的场合,什么也不方便问出来,对南蒹霞质疑的目光也无法去反驳,只是攥紧了纤细的手指。 下一刻,手指被身旁男人温暖的大掌裹覆,阻止了她习惯性自虐的小动作,男人低沉的声音显得很冷淡,“抱歉,我忘了告诉你们,这个别墅除了浴室和卫生间,每一个房间里面都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包括客房。” 南蒹霞:“……你!你……” 南蒹霞脸色大变,饶是高冷凌厉的面对了不少了大人物,此刻面对言厉行也一时词穷了,没想到会栽在这样一件事上面,连精明睿智的盛良雍恐怕也失算了。 可不是,谁会有言厉行这个男人这种变态的嗜好,简直变态到令人发指,竟然在每一个房间都装摄像头…… 当然,南蒹霞不会知道,安装摄像头是在南悦兮初次入住之前,他只不过是为了全方位的保证南悦兮的安全。 可这样内情只有言厉行知道,现在由他爆出这样一个消息,不止南蒹霞,南悦兮和南明骁都是猛地一惊。 不过南明骁还好,毕竟单身独居,还是个男的,只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继续看报纸,而南悦兮却不淡定了。 平常的事她倒是没什么可心虚的,只是想到昨晚发生的丑事,他查看监控亲眼看到了她出轨的那件事,这让她无法忍受,脸色白得很难看。 感受到她掌心湿儒的冷汗,言厉行安抚性的握了握她的手指,抬起锋利的眉眼看向南蒹霞,“还是让你姐姐告诉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第167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言厉行将没有解释,却将开口说话的机会交给南蒹霞,这是在给南蒹霞赎罪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南蒹霞都是南悦兮的亲姐姐,跟南蒹霞闹翻,南悦兮心里的难过不会亚于跟他闹翻的心如死灰。 南蒹霞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看言厉行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个时候,他不是更应该落井下石吗? 毕竟她采用了这么卑鄙,这么无耻的方式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就是存着想要彻底断了他们念想的极端。 “姐,”南明骁也放下了报纸,站起来郑重的道:“你也是一心为了兮儿着想,才会听盛良雍的安排,告诉兮儿吧,全都说出来,兮儿已经长大了,我相信她能自己分辨是非,她可是爷爷口中最像他的小孙女!” 南明骁冲南悦兮弯唇而笑,清俊雅致的男人,温暖如风的笑容,让南悦兮本来紧张的心情慢慢的放松,反正最坏的已经体验过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坏的消息呢? 可是她没想到,南蒹霞在将她叫到花园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盛良雍没有碰你,你吐了他一身,然后……你知道的,他有严重的洁癖,而且我还在现场观摩。” 南悦兮:“……” 南蒹霞语气很冷,不带丝毫的玩笑色彩,穿着细细的红色高跟鞋,踩在被清扫后很浅的积雪上面,一踩一个清晰的印。 南悦兮就看着她留下的那一长串脚印,并没有再跟上去,也没有开口打断,就等着南蒹霞给她未完的解释。 南蒹霞也没有回头,口中继续道:“而且,我也绝不会让他碰你,我给你下的药,药效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算着时间为了在言厉行面前演一场戏,包括荣夫人的车祸,也是良雍一手策划的。” 南悦兮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踩在雪地上的白色棉拖,半响才哑着嗓子低声道,“姐姐,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失身,但姐姐的做法让她不能接受,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要让姐姐做出这样决绝的举动? 南蒹霞停了下来,缓缓的回转过身,讽刺的勾起玫红冷艳的唇,“言厉行给你打造的不是爱巢,而是金丝笼,你不是也试过逃离过么?可结果呢?只有良雍能与他抗衡,我只能跟良雍结盟,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再一次被言厉行伤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南悦兮抬起头来,声音和眼神很平静,问:“言厉行要利用我什么?姐姐,你既然不肯告诉我是什么理由,就不要替我做决定,我是人,不是木偶,姐姐让我很失望。” 南悦兮也不再问南蒹霞理由,她很了解她的姐姐,姐姐不愿意说的事,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给她说,姐姐什么都不肯给她说,所有人都这样! 南悦兮转身往回走,只穿着睡袍的纤细身躯显得很孤单而寂寥,直到她走了好几步,南蒹霞才冷冷开口:“你这么信任你的丈夫,怎么不去问他?他什么都知道,不是也什么都瞒着你吗?你可以问问看,他会不会告诉你!” 南悦兮:“……如果他不想说,我不会问,就像姐姐,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 南悦兮没有回头的离开了,南蒹霞立在风雪之中,看着曾经即使自己再冷落再薄情,也会亲昵的抱着她叫她姐姐的南悦兮,女强人的威严眉眼里,也浸出了细微的红。 她仰起头迎着飘落的白雪,将盈眶的水雾逼回去,她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三十岁女人,她是要担负起南家兴荣的长姐,是要守护弟弟妹妹的顶梁柱。 可这世界水太深,她只有依附盛良雍才能立足,要想成功,很难,难于登天,她只有坚强,只有更强,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软肋。 可盛良雍就抓住了她的软肋,利用了她的软肋,人与人之间就是相互利用才结合在一起,她却看不得自己的宝贝妹妹被人利用…… 肩上落下一件绛紫色的男士大衣,南明骁穿着毛衣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轻叹了口气,“姐,回去吧,我会看着兮儿的,我会保护她……” “你拿什么保护她?”南蒹霞冷冷打断他,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摇头道:“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不该让兮儿回邺城,盛良雍是虎,言厉行就是狼,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与虎谋皮,盛良雍和言厉行都不是善类!” “……”这些南明骁都没有参与,无法点评,只能中肯的道:“姐,你有没有想过,任何人都是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兮儿也一样……” “兮儿的身世能和普通人一样吗?”南蒹霞严厉的打断南明骁,摆手道:“你管好自己吧,一个兮儿已经够让我头疼了,注意点,言厉行的前任未婚妻苏纯净!” “……”南明骁缄默了。 苏纯净他知道,他入狱就是因为她,这还是出狱之后荣美谣提醒他的,让他躲着点,不要被苏纯净看到,免得苏纯净受不了刺激。 苏纯净竟然是言厉行的未婚妻,这让南明骁内心无比纠结,不过苏纯净并没有死,倒是让他心里的罪恶感减轻不少,当年他可是因为这个,被爷爷给打得遍体鳞伤…… …… 南蒹霞离开了,并没有给南悦兮告别,言厉行安排涂山送她离开的,南明骁陪同。 听着外面车辆的引擎声远去,南悦兮也放下了小口喝着的燕窝,虽然她伪装得那么强硬,心里还是很难受。 身旁看着报纸的言厉行在她头上揉了揉,“你二哥说得对,你姐姐也是关心则乱,才会为人所用。” “……她担心我什么?”南悦兮偏头,看着男人盯着报纸的狭长凤眸,看着他缓缓的上掀,眸光幽邃而深沉。 “你姐姐没告诉你?”他搁下报纸,抿着的薄唇略略一勾,带着几丝冷嘲,“这本来应该由你的哥哥和姐姐告诉你,不过他们知道的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我可以越俎代庖的告诉你,可是后果会很残忍,兮儿,你真要听?” “你愿意告诉我吗?”南悦兮眨了眨眼,慢慢的挽住男人的臂弯,倚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低低的道:“我以为你也会像姐姐一样,要用为我好的理由来搪塞我……” “……”言厉行沉默了两秒,将她长卷发上的雪花轻轻弹去,略微的笑了笑,“我的言太太长大了。” “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南悦兮攥着小拳头在她胸膛上锤了一下,力道却轻得连挠痒都算不上,闭着眼睛轻声道:“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弱。” 她不弱,的确不弱,这么多的磨难和打击都挨过来了,一身的遍体鳞伤,这样的教训是给她的,更是给他的。 是他的失误,才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言厉行抿紧了唇,沉声道:“以后想知道什么,都直接来问我,我会让你重新信赖上我!” 南悦兮听着由他胸腔传出的声音,唇瓣轻轻抿着的“嗯”了一声,“我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我会改正,我会让你相信,我是能够站在你身边并肩的。” “……兮儿,”言厉行彻底的将她抱起来,抱在腿上亲吻她仰起的小脸,低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南悦兮:“……” …… 白燮城,盛家,富丽堂皇的纯白色雄威建筑,在山林之间如千万白虎盘踞,一个“S”的银白色徽章,彰显着贵族的荣耀。 Sean,肖恩,很少人知道,盛良雍的真实姓氏其实是肖恩,盛,只是他母亲的姓氏,华人母亲的姓氏。 黑色宾利驶进山门,在几个穿着制服的军人行着标准的敬礼之下,畅通无阻的穿过重重关卡,一路行驶到山间的宫殿建筑。 宫殿外面防卫森严,几个黑衣保镖迎过来恭敬的打开车门,灰蓝色羊毛大衣的盛良雍长腿跨下,阔步而出。 “安杰森呢?”盛良雍沉着脸阴测测的问道。 “BOSS!”安杰森急忙从里面迎出来,满头冷汗的禀告道:“感染病毒的系统已经抢修完毕,但是我们接头的秘密路线,被窃取走了一部分……” “你是负责跟外面秘密接头的。”盛良雍笑了,笑得格外的温柔,笑得安杰森头皮发麻,满身冷汗。 果然,盛良雍下一刻就撕碎了温润的外皮,湛蓝的眸凶光毕现,一脚就踹翻了挡路的安杰森,“你是干什么吃的?给我查!查到直接灭口!现在正是晋选高峰敏感期,肖恩家族要是遭到曝光,什么后果?呵……” 盛良雍似笑非笑的勾起唇,温柔的翩翩君子,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直接抬步跨过踹在地上趴下的安杰森。 面对倨傲而尊贵的男人,安杰森只得咬着牙忍受屈辱,擦了嘴角的鲜血,又急忙狗腿的爬起来跟,“BOSS,爱尔兰家族来消息了。” “哦?”盛良雍阴沉的脸色终于得到了缓和,浮起了惯来的优雅笑容,“爱尔兰每次都能给我带来好消息,这次又是什么?” …… 第168章 你要不要这么宠妻? 邺城,黑色豪车迎着飘雪,缓缓行驶过邺城繁华街区,划过雪地上两道浅浅长长的痕迹,开进御景苑敞开的雕花大门。 才在房门前停下,荣美谣就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苏纯净抱着粉色暖手袋坐在上面,长长的白裙子,搭配着华丽的白貂绒的披肩,像是个纯洁无暇的美丽天使。 “厉行,悦兮,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萍姨昨天一大早就拉上我和美谣,过来这里等着了。” 苏纯净看着言厉行和南悦兮下车,似乎已经完全和好,亲密无间双双走来的身影,笑容温柔而自然,不含丝毫的嫉妒。 这段时间苏纯净一直都在荣家陪着荣美谣,荣萍出车祸的时候,苏纯净也在场,不过两个人都只是轻微的小擦伤,连住院都免了。 这一从医院里出来,一行人就直奔了言厉行的私人别墅,荣萍仗着言厉行母亲的身份,无人敢阻拦。 不过荣萍火急火燎赶来御景苑,是出于什么原因,南悦兮是知道,山林别墅的时候,言厉行也给她提过。 因为言厉行只看了荣萍一眼就匆忙离开回到了山林别墅,荣萍觉得他的儿子被南悦兮迷了心智,就比如现在,一看到南悦兮就铁青着脸。 “厉行,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你自己回想一下,能帮助你的到底是谁!”荣萍坐在沙发上,重重的搁下咖啡,满脸不善的盯着挽着他儿子的南悦兮。 南悦兮只是抿唇浅笑,没有再戴墨镜的她露出和苏纯净极为相似的桃花眼,那小小的红梅图案,映衬着她明媚的笑容,格外的妖娆艳丽。 再加上她一身黑色紧身的衣裤,身段窈窕而性感,一头慵懒的波浪长发,一看就是勾魂摄魄的妖精,简直美得让人窒息,不是妖精是什么?! 荣萍对她这个儿媳妇十万个不满,南悦兮不作回答,言厉行也在她耳边道:“上楼去休息会儿,晚点我陪你去晴天。” 《最后一场芭蕾》拍摄完毕后,后期处理也完成了,准备在播放之前开一个发布会,本来这种活动南悦兮是不喜欢参加的,但这一次,她主动联系了李敏勤。 她要去发布会,连苏纯净都微微的惊讶了一下,微笑道:“悦兮,你能去就再好不过了,谢谢你。” 苏纯净的剧本,南悦兮这个女主角参加了,她的确是脸上有光,南悦兮也笑着客套了两句,没有跟荣萍打招呼就上了楼。 荣萍连声叹气,指着言厉行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你自己看看你这个媳妇,没规没矩像什么话?这个的儿媳妇我不要,你再看看小纯多孝顺……” 荣萍又拿苏纯净跟南悦兮比了,虽然每次都是将南悦兮践踏得灰尘都不如,将苏纯净捧上了天,但苏纯净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她并不喜欢别人跟她相提并论,特别是南悦兮。 言厉行也没老老实实的听着荣萍教训,而是脱下风衣就捞起袖子,吩咐涂山让厨房准备什么什么食材,他要亲自下厨,不过没有一种是她和苏纯净喜欢吃的,也不是他的口味。 不用想,也知道言厉行是想要给谁做饭了,荣萍正要开口,苏纯净朝她摇了摇头,温温柔柔道:“厉行,萍姨身体不好,要吃清淡一些的,你做一点甲鱼莲子羹……” “我让聿倾去荣家做,现在回去,刚好吃午饭。”言厉行冷淡的打断苏纯净,“涂山,送客。” 送客?客?苏纯净变色变了变,下一刻就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荣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都气得将咖啡杯给摔了出去。 “言厉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是谁教唆你这么目无尊长的?是谁让你赶我这个妈走的?是不是那个南家三小姐?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荣萍都气得哭了,南悦兮在楼上的走廊,默默的看着下面被荣美谣抚着后背,抹着泪的荣萍,心里很是惆怅。 每次都守着言厉行哭是怎么回事?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就怪她?这个欺负婆婆的黑锅,就这么落在她头上了? 南悦兮纤长的手指轻点在雕花栏杆上,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荣萍突然说道:“小茉的事我听说了,既然她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就想办法给我生一个!南三小姐没意见吧?” 荣萍已经没有再哭了,荣美谣和苏纯净一左一右的陪着她,劝着她,荣萍收了眼泪就又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权利来,这让南悦兮不由失笑。 荣萍是看到南悦兮在走廊上的,所以问话的时候点名了南悦兮,荣萍两旁的哼哈二将也抬起了头,看向楼上抿着唇微笑的南悦兮。 南悦兮并没有犹豫,迎着荣萍的视线道:“我当然有意见,萍姨你现在还不肯回言家老宅祭拜言老先生,不也是无法容忍言老先生另娶新妻么?我这么爱言厉行,当然不愿意看他跟其他女人生孩子了。” 南悦兮笑得厚颜无耻,让下面三个女人都目瞪口呆了,没想到南悦兮现在从山林别墅回来,比在金饵岛的时候还要嚣张了,还敢点名道姓的指责荣萍,她是忘了荣萍是她婆婆了吧? 荣萍被南悦兮气得说不出话来,荣美谣一边顺着她的后背,一边义愤填膺的道:“南悦兮,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小姨说话?厉行,你也不管管?” 荣美谣很聪明,知道南悦兮就是个小无赖,直接跑到厨房去,对正挽起袖子在流理台边忙碌的高大男人抱怨。 言厉行头也不抬,冷淡道:“是我教她这么说的。” 荣美谣:“……不是吧?你教她这样说……算了,当我没说!” 荣美谣无语了,看了眼趴在走廊上面笑语嫣然的南悦兮,无语的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出去,走进厨房帮忙。 “我来,你去陪陪小姨吧,让悦兮有时间也多陪陪小姨,不要因为小姨不喜欢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一辈子是很漫长的。”荣美谣意有所指道。 陪着荣萍的一直都是苏纯净,不管是金饵岛,还是邺城,也难怪荣萍什么都偏向苏纯净,南悦兮这个儿媳妇也当得太不称职了。 荣美谣是出于一片好心,可言厉行却不领情,淡道:“兮儿喜欢吃我做的菜,至于妈那边,那是我的事。” “……你要不要这么宠妻?”荣美谣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就这么喜欢她?比喜欢小纯还喜欢?” 言厉行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薄薄的明亮菜刀,动作流利熟练的将一条新鲜的鱼开膛破肚,明明是这么粗野的事情,偏偏被他做得如此高贵养眼。 看到这样的言厉行,荣美谣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同样喜欢钻在厨房里的霍聿倾,正在发着愣,却听言厉行冰冷无情的道:“我从始至终,只对一个女人动过情,那就是我太太。” “……”荣美谣彻底惊讶了,这还是言厉行第一次说对女人动了情,不过却不是她以为的小纯,而是言太太。 而外面沙发边上的苏纯净,她听不到远处厨房里面的对话,但南悦兮这样跟荣萍说话,言厉行也没反应,这已经足够让苏纯净喝一坛子醋了。 荣萍被南悦兮一句话说得又气又怒,更多的却是被戳中心中旧事的伤痛,她对言霆山是有感情的,要不是因为爱,又怎么会在那么多贵公子里面挑选了言霆山? 可是言霆山背叛了他们的婚姻,不但跟苏秀有了孩子,还将她给囚禁了起来,不让她离婚,不让她离开。 要不是他囚禁了她,要不是她跟儿子分开,要不是他招惹苏家,孟老又怎么会认识她儿子,又怎么会绑走她,囚禁她,折磨她,侮辱她…… 荣萍沉浸在悲伤之中,一时也忘了继续对南悦兮施压,却听苏纯净道:“萍姨,我觉得悦兮说得有道理,小茉就是个例子,这样的感受并不好受,我体验过了,怎么能让悦兮……” 苏纯净悲伤的说了一句,说着又猛然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止住,转换话题道:“现在不孕不育的人也不少,人工代孕的很多,悦兮你可以去检查一下,说不定能采用这种方式,毕竟传宗接代是大事……” 苏纯净很识大体的说了一番正义凛然的话语,荣萍听得连连点头,可南悦兮伤的是子宫,根本无法培育胚胎。 南悦兮就在楼上托着下巴笑,也不发表任何意见,荣萍都急得催着让涂山叫霍聿倾过来检查了,霍聿倾在电话那边说出南悦兮的身体情况后,荣萍又失望了。 “这可怎么办?小纯……”荣萍向出主意的苏纯净求助,见到苏纯净温柔的笑容,忽然激动道:“对了,小纯你可以啊!我问问聿倾……” 荣萍更加开心了,又急忙打电话问霍聿倾,脸色却难看的变了又变,最后在得到霍聿倾的肯定答案之后,荣萍都喜极而泣了,双手握住苏纯净。 “小纯,聿倾说你可以,你可以做他们试管婴儿的代孕妈妈!小纯你一定要答应萍姨!厉行的孩子由你生下来我才放心,我孙子的妈妈由你来做我才放心!” 第169章 得来不易,更应珍惜 荣萍拉着苏纯净激动的感慨着,一口一个孙子的妈妈,丝毫不顾忌身为儿媳妇的南悦兮是什么样的感受。 南悦兮微笑依旧的倚着栏杆,想着荣萍也是想要给他们家传宗接代嘛,不过用苏纯净做代孕妈妈,呵呵,荣萍还真是唯恐他们言家不够乱么? 荣萍明知道苏纯净跟言厉行的关系,明知道她不能忍受,荣萍倒不如直接说,苏纯净就能跟言厉行生产出试管婴儿,她南悦兮占着茅坑拉不出屎来…… 南悦兮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恶心,按着胸口干呕了一下,顿觉索然无味的回去了房间,躺在床上翻出魅红色的情侣手机,翻来覆去的左看右看的看了好久,这才拨了个电话出去。 “绾绾,你又把我哥拐去哪里了?昨晚就没回来,一大早还不见人!”南悦兮邪恶的笑着质问。 另一边,夏绾绾穿着宽大的针织毛衣,套着破洞的直筒牛仔裤,利索的短发却歪戴一顶满满少女心的粉红色棒球帽,正厚颜无耻的靠着南明骁的肩膀,咬着粉色棒棒糖口齿不清道:“你猜,猜中有奖!” “我才不要你的口水!”南悦兮在电话那头无语的擦着脸,夏绾绾的奖励方式很奇葩,无论男女老少都是kiss,只kiss的位置是要分人的,比如他的哥哥就被夏绾绾夺去了初吻…… 夏绾绾歪在南明骁肩膀哈哈大笑,吃了一半的棒棒糖都快掉了出来,又被她塞进口中,让边上正在看书的南明骁很看不下去了,无奈的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的透明液体。 夏绾绾乐不可支,一把攥住南明骁的手就趁机亲了一口,成功的看到南明骁俊秀的脸颊微微的泛起了红,在夏绾绾的笑声里无奈的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夏绾绾最喜欢南明骁这个小动作,也是南明骁唯一跟她亲昵的动作,搞不懂为什么南悦兮那么跳脱活波,怎么就有一个这么斯文儒雅又羞涩好玩的哥哥,真是羡慕死她了! 夏绾绾搂着南明骁的手臂跟南悦兮打电话,今天的雪停了,两人就搬了小板凳,坐在结冰的小湖泊边上,玩……玩钓鱼…… 恩,没错,就是冰上钓鱼,体验书中所说的姜太公钓鱼,是什么样的体验。 当然,这是夏绾绾强硬的将南明骁给拖出来的,谁让南明骁每天都关在房里看书看花看电脑,就是不看她呢? 夏绾绾跟南悦兮收线之后,又变着花样的去调戏南明骁,南明骁无奈的放下书本,将夏绾绾歪歪扭扭的脑子给戴正,却下一秒就被夏绾绾扯歪。 南明骁唇角抽了抽,语重心长道:“绾绾,回部队去吧。” 夏绾绾来这里才两天,每天听南明骁说得最多的,就是让她回部队,就知道赶她走!夏绾绾噘嘴一哼:“假期还没到呢!骁哥,你不用担心我超时受罚!” “……”南明骁对夏绾绾的逻辑有些无语,明明是驱逐,她却硬是给掰成了关心。 但他还是狠了狠心,推开夏绾绾死皮赖脸搁在肩上的小脑袋,严肃道:“兮儿他们离开了,我们孤男寡女的在山上不方便,而且,我还要工作。” 南明骁这样的人生经历,不好出去抛头露面的工作,不过言厉行却给他安排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他对这方面兴趣比较浓厚,所以爽快的就应了下来。 可这两天夏绾绾缠他缠得紧,他根本无暇工作,昨晚还硬是拉着他搞雪地露营,而且还不带棉被,弄得两个人现在都有些小感冒。 正想着,南明骁就鼻尖发痒了,急忙别开头,拿着纸巾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眼泪都快要酸出来了。 夏绾绾也连锁反应的揉着鼻子打喷嚏,还是接连打了两个,噘嘴埋怨道:“什么孤男寡女啊,昨晚你不是还说在你眼里我只是兄弟么?还兄弟呢,兄弟抱着睡怎么了?抱着睡多好啊,现在我们都被冻得感冒了舒服了吧?搞得像是我要吃了你一样,最多就亲几口嘛,又不会少块肉!” 夏绾绾一边打喷嚏一边抱怨,每一句话都让南明骁哭笑不得,觉得夏绾绾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儿,跟他的妹妹一样都是那么小的小孩。 南明骁扯了扯搭在肩上的浅灰和白色相间的方格毛衣,俊秀的眉眼在冰雪映衬下有几分难以融化的清冷,拿着他的书站起身来,“回去吧,我送你。” 夏绾绾气得差点跳起来,直接跟八爪鱼似的挂在南明骁身上,死皮赖脸的嚷嚷:“不回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昨晚我们都睡一张床上了!你是始乱终弃的不想对我负责,我就告密给小兮兮!不,高密给霞子姐!” 昨晚明明就是夏绾绾滥用职权的拿手铐套住了南明骁,说什么天不亮就不给开锁,或者要对她做什么的话也可以给他开锁,所以最后他们就被迫着同床到天亮。 南明骁头疼了,夏绾绾还知道告密,还告密给南蒹霞,即使他什么也没做,南蒹霞那么古板,也该教训他对夏绾绾负责了,毕竟他有先例…… 想到那个先例,南明骁清隽的眸中染上一丝忧郁,将夏绾绾从身上扒拉下来,撑住她又要乱动的双肩,认真凝重的道:“绾绾,你想过没有,我是有犯罪前科的人,你们家是红三代,你爸是高官,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我不管!”夏绾绾继续死缠烂打的扑过去,决定死皮赖脸到底,嚣张跋扈道:“我爸要是不要你,我就带你私奔!要娶你的又不是我爸爸,是我!再说!那时候你不是喝醉了嘛,要怪就怪酒好了!凭什么怪你啊!” 娶他?怪酒?南明骁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无语的在她头上弹了一下,“你这么不讲道理,怎么能领导国家精英部队?” 她可是女子特种兵的副队长呢! 可夏绾绾脸不红心不乱,义正言辞道:“那是我优秀啊!我们讲的是拳头,不是道理,秀才遇上兵还有理说不清呢,谁胜谁负不是一眼就分明了吗?” 南明骁:“……你是兵,可我不是秀才。” 对待夏绾绾的蛮横无理,就得用粗暴的方式,南明骁将又往身上扑的小女人给一把抱起来,大步往边上停着的黑色豪车走去。 这是言厉行留在山林别墅的车,特意给南明骁的,南明骁这个二舅子也毫不客气的履行了使用权,虽然还没重考驾照,不过在山林中也没有交警盘查。 曾经满身都是书卷味的清贵少年,在经过十年牢狱磨练之后,现在倒是多了一种潜藏的粗犷匪气,不过这在夏绾绾的眼里却是更加吸引人的男人味,双眼都冒星星了。 “骁哥好帅啊!我越来越爱你了!爱死骁哥了!”夏绾绾顺势搂着南明骁的脖子,“啵”的一声就送上热吻。 南明骁:“……” …… 另一边,《最后一场芭蕾》的发布会现场,记者们人山人海,镁光灯咔擦咔擦,闪耀得眼花缭乱。 这部剧的主角们陆续到场,梁宸也在梁树德的照应下,再次搔首弄姿的对着镜头展现自己温和迷人的一面。 虽然在金饵岛上受尽了耻辱,也被打击得好久都不愿意出门,关在房间里抽烟酗酒,但发布会还是参加了,尽管他的戏份被删减,从男一号变成了打酱油。 梁宸那个大嘴巴,在金饵岛上面就将南悦兮和言厉行的消息爆料了出去,现在这里能有这么多记者争锋相对的挤着,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趁机捕风捉影。 《最后一场芭蕾》的女主角可是南悦兮啊,帝爵国际的总裁夫人啊!虽然早就官方公布了南悦兮不一定会参加发布会,不,是言太太。 昔日的南瓜小三,华丽蜕变为言太太,这简直是神逆转,因为帝爵总裁得罪不起,南瓜小三的代言词已经全都销声匿迹,统称“言太太”。 当记者们将话筒纷纷对准梁宸,这个言太太曾经的绯闻男友,一口一个言太太的询问着他跟南悦兮现如今的关系发展,梁宸的小白脸都憋成了猪肝红。 感觉上次被言厉行踹了一脚的地方隐隐作疼,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南悦兮的身份,哪里还敢继续给言厉行戴绿帽子,只得澄清误会。 “各位各位,我的女朋友在这里,其实我跟南悦兮,不,言太太,我跟言太太只是同一所学校的师兄妹关系,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一直都是。” 梁宸拉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明星上台,也是这次《最后一场芭蕾》的演员,标准的网红脸,抹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也只能客串些小角色。 不过梁宸的情商还是蛮高的,这个时候还不忘跟南悦兮拉关系,言太太的师兄啊,记者们当然要给他面子,祝福着梁宸跟这位新女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梁宸搂着新女朋友的腰,笑得脸都僵硬了,直到大厅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骚动,记者们纷纷抱着相机撤退,潮水般涌向了大厅外面。 梁宸隐约之间听到什么“言太太来了”,什么“言总也来了”,不由吃惊的扶住差点掉在地上的下巴。 不会吧?言厉行行事低调,从来都不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还有南悦兮也不爱参加这种活动,怎么会出现? 他脑中不由闪过一个词,秀恩爱,然后…… 死得快…… 大门外,黑色迈巴赫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打开,言厉行穿着简单低调却名贵的黑色风衣,精良的剪裁裹着异常高大的身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惊颤的目光。 就是惊颤,甚至连言厉行英俊无匹的五官都来不及看清,就被他那双深邃冷冽的威严凤眸吓得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连呼吸都屏蔽了起来,这就是气场。 南悦兮也曾经被他震慑过,不过好在心理素质还算强大,才没有被他表面的冷漠寒冰给封住前进的道理,跨越了重重鸿沟,这一切,得来不易,更应珍惜。 她在车后座里看着她高贵迷人的优秀丈夫,看着他朝她伸出的大掌,掌纹清晰而凌厉,修长的无名指上是一圈碎钻的铂金戒指。 南悦兮微微的勾起特意抹了橘红唇彩的唇,踩着十公分的金色细高跟,黑色修身长裤,黑色貂皮短款上衣,纤腰丰臀大长腿。 及腰的波浪长发慵懒的散在身后,扶了扶戴着的浅金色墨镜,一出场就仿佛阴霾的雪天都亮了起来,给人一种惊艳的炫目感。 从南悦兮拍摄的《凤鸣天》面世后,所有人都知道南悦兮是个很精致很漂亮的大美女,奈何负面绯闻太多,完全转移了对她颜值的注意力。 现在她跟帝爵总裁手挽着手,在无数镁光灯的闪耀下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所有人都热血沸腾的爆炸了,对这位言太太的称赞声音不绝于耳,都将大厅里面主持人的声音给淹没了。 里面站在台上却被彻底忽视的梁宸磨了磨牙,一把推开还黏在怀里的女朋友,铁青着小白脸下台就要走,却被梁树德拦住。 “言总都来了,你现在离开是不给言总面子,你还想不想做明星了?你还想不想你老爸继续做晴天总经理给你做后台了?”梁树德压低声音教训道。 梁宸爱慕虚荣的,只得咬着牙留下来,不过却不敢迎出去给所谓的“师妹”打招呼,眼看人潮涌近,忙借着上洗手间的借口给溜了。 跟言厉行和南悦兮一路抵达发布会的,还有苏纯净,由荣美谣帮着推轮椅,没有被众记者关注而走在前面,正好看到梁宸仓惶的背影,眸光闪了闪。 荣美谣没注意这些,还在摇头感慨道:“不知道厉行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种发布会都要参加,这不是明显的秀恩爱么?” 荣美谣嘲笑着,却突然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话,看了眼苏纯净浅淡的笑容,急忙转移话题,“小纯,你怎么不答应小姨呢?悦兮和厉行的情况也只能做试管婴儿,反正都要找一个代孕……” “那是借腹生子,是替代品。”苏纯净淡淡打断了荣美谣,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的抚着长裙上的细微皱褶,温柔却坚决的道:“我不会做别人的替代品,我要的是独一无二!” 苏纯净对什么都表现得可有可无的样子,很少这么强势,荣美谣愣了愣,欣慰的在苏纯净肩上拍了拍。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其实我也觉得,小姨这样的安排,只会让你越陷越深,厉行和悦兮现在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你不知道,厉行还说悦兮是他唯一动情的女孩,小纯,你也放手,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荣美谣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纯净的脸色,她就是故意将这句话当着苏纯净的面说出来,就是想要苏纯净彻底死心,彻底放手。 虽然苏纯净似乎并没有刻意去破坏言厉行和南悦兮的婚姻,但这样一直掺杂在中间,始终不是办法,像是哽着根刺,谁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 苏纯净却似乎对这话劝解没什么反应,笑容依旧淡淡的,温柔的道:“我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幸福,只是我这样的情况,除了想要攀附孟家狼子野心的那些人,还有谁会诚心待我?” “谁说没有了!”荣美谣不赞同,义正言辞道:“是那些男人有眼无珠,才看不到我们的好,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我们不稀罕!” 荣美谣也是个大龄剩女,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事业上,用青春在帮助她的表弟言厉行,本来以为她的命中归宿是霍聿倾,可是…… 荣美谣轻叹了口气,看着后面在记者的闪光灯和保镖的簇拥下,高贵优雅走进来的帝爵总裁夫妇,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没看出来,他还是个痴情种,明知道不可能,还……” 荣美谣默默的自怨自艾,没看到苏纯净攥紧了膝盖上的白裙子,连不是很长的指甲盖都折翻了一半,连着血红的嫩肉都露出来了。 唯一动情的女孩是南悦兮?明明是她才对!是她先认识言厉行,她才是言厉行的未婚妻,也是言厉行以后的终身伴侣。 南悦兮,不过是和她眼睛较为相似的替身,仗着和言厉行的婚姻之实霸占着言太太的位置,他会明白的,就算他忘了,她会让他明白这个事实! …… 发布会上很漫长,可南悦兮站在台上就讲了一句话,摘掉自己的墨镜,挽着场上最尊贵的男人,妖娆的笑容别有一番幸福的甜美。 “谢谢媒体朋友们关注我和我先生的……私生活,如果大家关注我,就请关注我们的《最后一场芭蕾》,我是白蜻蜓,谢谢。” 南悦兮特意咬重私生活的“私”这个字,虽然在媒体们不怕死的提问下并没有谈及婚姻生活,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两人亲密携手的举动已经足以诠释一切。 一张张高清照片清晰的刻录了她和言厉行挽着的臂弯,她摘掉墨镜时眨着的桃花眼,以前那段时间她是那么的忌讳这双眼,不惜睡觉都要戴墨镜,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苏纯净敛下妒火中烧的眼眸,若有所思的想着刚才的片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了眼,直直的盯着南悦兮已经舍弃墨镜的桃花眼。 可是想想又不对,秀丽纤细的柳眉都纠结在了一起,对推着她的荣美谣道:“我去下洗手间,让凯瑟琳跟着我就好了。” 凯瑟琳是一直跟着苏纯净的,只是荣美谣受言厉行吩咐要寸步不离的照顾苏纯净,所以凯瑟琳的工作就被荣美谣给霸占了,只能在边上帮忙打杂。 荣美谣知道苏纯净要强,只以为她是看到台上的恩爱画面心里难受,于是点点头放开手,招呼凯瑟琳过来,还不忘叮嘱道:“好,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苏纯净微微的笑了笑,让凯瑟琳给她推着轮椅离开拥挤的人群,本来她是曾经跟言厉行公然举动过婚礼的人,应该是很火热的人物,奈何现在言厉行的身边是南悦兮。 记者们也好好奇,不过不敢问言厉行,南悦兮一进来就已经问了这个刁钻的问题,可南悦兮只是笑而不语,言厉行还在她头上亲昵宠溺的揉了揉。 这画面简直了,再说多了都是废话,当时就赢得记者们咔擦咔擦堪比炸雷一般的闪光灯,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而这个动作,也让苏纯净到现在还酸着,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洗手间,凯瑟琳就忍不住抱怨的嘀咕道:“纯净小姐,言少爷跟那个女人都这样了,你也看得下去吗?当初要不是您帮他,他又怎么会那么快救出荣夫人?还有孟老,纯净小姐您连亲爷爷都算计了,他还……” “住口!”苏纯净猛地回过头冷冷的瞪向凯瑟琳,吓得凯瑟琳都哆嗦了一下,急忙双手捂住了嘴。 好在现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去看难得一见的尊贵大人物,帝爵总裁夫妇了,所以卫生间这边很清静。 可苏纯净为人谨慎,还是不放心,在她的眼色指使下,凯瑟琳特意进去男女卫生间都转悠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小姐,没人。” 苏纯净也缓和了阴冷的神色,淡淡道:“这种话不要再乱说,要说也要绝对安全的时间和地点,明白吗?” 凯瑟琳急忙点头,格外的畏惧她这个孟家大小姐,而苏纯净看中的就是凯瑟琳对她的这份畏惧,懂得害怕主人的狗才忠诚,不敢背叛。 苏纯净冲她招了招手,等凯瑟琳卑躬屈膝的附耳过来,才低声道:“你现在就回去御景苑,找南悦兮掉落的头发或者她用过的牙刷,找到立刻拿去医院化验DNA。” 苏纯净说着,就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将自己的头发给扯掉了几根,递给凯瑟琳,道:“小心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美谣一直在监视我,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凯瑟琳。” 苏纯净轻叹了口气,又做出了一副柔弱亲切的模样来,走一步看百步的智者,很懂得该怎么恩威并施的利用人。 凯瑟琳果然笑了起来,使劲的点了点头,又犯起了多嘴的毛病,“小姐,你为什么要跟南悦兮验DNA呢?难道你认为她跟你有血缘关系?不可能啊……” “查一查最好,我这是未雨绸缪,”苏纯净眯着满腹精明的桃花眼,催促道:“你快去办,越快越好,绝不能让爱尔兰家族先一步调查出来,如果南悦兮真的是爱尔兰家族的后人……” 第170章 我们的孩子,你不想要吗? 苏纯净闭了闭眼,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指都把膝盖上的裙子给抓得变形了,眸光变得晦暗阴冷。 凯瑟琳见状更加好奇了,疑惑的问:“爱尔兰家族他们一直站在小姐这边的啊?就是小姐想要孟家,他们也会帮助小姐!” “你知道什么!”苏纯净情绪有些不好,使劲砸着自己麻木的腿,寒声道:“你以为一个残废能坐上孟家掌舵人的位置?爱尔兰家族是以我当借口,想要将孟家掌控在他们自己的手里罢了!到时候我就是个棋子!是忘恩负义贪慕虚荣毁掉孟家基业的罪人,所有孟家人都会指责我!要不然我怎么会站在厉行这边?” 凯瑟琳:“……” 凯瑟琳还真没想到这层关系,她的脑细胞毕竟比不上苏纯净,苏纯净这么聪明这么狠毒,她能不害怕吗? 而苏纯净还没说完,继续给唯一信任的凯瑟琳吐露着心里的忐忑和担忧,“要是南悦兮真的是我妹妹,他们就会扶持南悦兮,爱尔兰家族看重的是血统,只要南悦兮同意坐上那个位置,他们就会都听南悦兮的!到时候,到时候……” 苏纯净越说越激动,手指抓着的裙子扯出一道又一道的皱褶,说着又突然停住,因为她看到了男洗手间那边有一道被灯光投射的长长黑影,还在扭曲的探头探脑。 凯瑟琳也看到了那个人影,刚才她特意进去洗手间里面检查过了,无论男女,不过因为男洗手间里面很臭很脏所以只是粗略的看了下。 没想到,男洗手间里面还藏着有人?凯瑟琳头皮发麻了,只得硬着头皮想要过去查看,却被苏纯净给拉住,朝她摇了摇头。 凯瑟琳不懂苏纯净什么意思,只得停下来,看着苏纯净自己亲自动手,缓缓的推动着轮椅,缓缓的朝男卫生间的方向移动。 轮椅的轱辘声很细微,却在寂静里面很清晰,凯瑟琳在苏纯净的要求下继续说话,站在原地说些有的没的扰乱视听,于是苏纯净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门口。 “梁少,好巧,你也在啊?”苏纯净勾起嘴角,笑容温柔却眸光慑人,跟之前金饵岛见到的苏纯净判若两人。 梁宸不由抿着唇一时没有说话,只是诡异的上下打量着苏纯净,还真没看出来,苏纯净是个如此心机的女人。 他本来是坐在马桶上抽烟的,就是不想出去见到南悦兮和言厉行,一躲就是半个小时,没想到会偷听到苏纯净的小秘密,不,大秘密才对! 虽然他听不懂什么爱尔兰家族,什么孟家,但苏纯净要偷偷跟南悦兮做DNA坚定他能听懂,还有苏纯净话语里面泄露的杀机,对南悦兮的杀机…… 梁宸看着眼前柔柔弱弱还残废的女人,嗤的一声笑,“是很巧啊,你也来上厕所?不过这边是男洗手间,女洗手间在那边。” 梁宸“好心”的指了指另一边的方向,披着温柔的外皮,对苏纯净展开迷人的笑容,但终归是年轻,眼眸里却带着明显的讽刺和鄙夷。 梁宸没经历过苏茉血雨腥风,在和平的时代里成长,最多就是被人揍成猪头,当然,揍他的就是南悦兮那死丫头,还有踹他的言厉行,真是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想到那一对奸夫淫妇,梁宸就气得牙痒痒,抬抬腿就绕过苏纯净要离开,“哦,苏编剧,我已经完了,就先走一步。” 梁宸才走了几步,身后苏纯净就徐徐开口,“梁少,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合作,二,跟我为敌。” 苏纯净说着,竟然从手包里面摸出一把袖珍手枪来,梁宸一回头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愣了愣之后,露出个玩味的笑容,“玩具枪?道具组里我见多了!” 梁宸说着又要转身走,忽然听到很细微的声音划破耳畔,紧接着肩膀一阵剧痛,他张嘴想出声,却被凯瑟琳抢先过去捂住他的嘴。 “不准叫!叫出来你就死定了!小姐的枪法很准的!”凯瑟琳做惯了狐假虎威的事,威胁起人来有模有样的。 梁宸肩膀上中了一枪,之前还不敢相信苏纯净手里的是真枪,而且他太轻视苏纯净这个残废女人了,现在挨了真枪实弹,自然满头冷汗的老实了。 等凯瑟琳一松开他,他就捂着受伤流血不止的手臂,又惊又怕又怒的道:“苏纯净!你竟然携带枪支!还对我开枪!你就不怕坐牢吗?!” 苏纯净讽刺的笑了笑,先让凯瑟琳出去守门,这才拿着那把消音手枪轻轻的吹了吹,冷淡道:“别说是只对你开了一枪,就是杀了你,我也不会坐牢,你信不信?” 苏纯净又将枪口瞄准梁宸,梁宸已经有了一次教训了,哪里还敢嘴硬,当即吓得白着脸急声道:“合作!我跟你合作!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这次鄙夷讽刺的换成了苏纯净,她矮人一等却高高在上,淡淡道:“放心,你帮我就是我的人,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管你是要晴天娱乐,还是要……南悦兮!” 梁宸:“……” …… 外面大厅的发布会现场,南悦兮挽着言厉行的手臂在重重保镖的保护下,坐上黑色迈巴赫,还按开车窗明星范十足的给记者们挥手告别。 言厉行捏着支燃烧的香烟,朝她徐徐的吹了一口袅袅薄烟,“最后一次。” 南悦兮担心自己窘态被曝光,急忙关上车窗,回过头捂着口鼻咳嗽了两声,攥着小拳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锤了锤,“烟鬼!吸烟有害健康!戒掉!” “用什么戒?”男人烟雾萦绕的薄唇勾笑,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过去,靠在她耳边低声蛊惑,“色?” “……死不正经的男人!”南悦兮憋红了小脸将他的俊脸推开,呼吸有些小小的急促,本来已经死寂的细胞在一点点的复苏,变得格外敏感。 男人倏地低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在她通红得跟番茄似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又食髓知味的移向她抹了唇彩的唇。 南悦兮急忙别开头,捂住男人贴过来的唇,转移话题的问:“你刚才说最后一次?什么最后一次?” 荣美谣还在前面坐着呢,这男人也太放肆了,她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而且荣美谣还是正大光明的回过头盯着他们在看,笑得那个毛骨悚然…… 对于荣美谣灼灼发亮的目光,言厉行倒是没什么异样,淡然自若的抽着烟道:“这部戏,是最后一次。” “……我现在可是大红大紫了!你没看到记者们是怎么夸我的吗?我以后的事业肯定是会越来越好的!娱乐圈一姐非我莫属!”南悦兮当即反驳,其他她还是挺喜欢演戏的,导演们不是也常夸她有表演天赋吗? 可除了她,其余人都不是这样想的,荣美谣还毫不客气的嗤笑:“是啊,你之前靠着绯闻大红大紫,现在又靠着总裁大红大紫,也不想想那些记者恭维的是言太太呢,还是你南瓜小三。” “说谁小三呢,会不会聊天啊!”南悦兮暗暗磨了磨牙,很不满意的小声嘀咕,“要不是看你是言厉行的表姐,早就揍得你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就你这小身板,能揍几个人?”身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荣美谣听不到她的小声腹诽,他却听力灵敏,字字清晰,“我的言太太天天活跃在公众视线,让他人观看意,淫,我会放心?” 南悦兮:“……” 什么意,淫啊?这男人真是…… 南悦兮又羞又恼得差点吐血,荣美谣则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啧啧的叹息道:“夫管严啊,我现在还真有点同情你了。” 南悦兮:“……” “荣秘书,去接小纯。”言厉行缓缓的抽着香烟,吐着烟圈,对荣美谣淡淡吩咐道。 苏纯净还没出来,荣美谣上车来本来是要跟他汇报工作近况的,奈何某人重色轻姐,连工作也一起轻视了,这是典型的昏君啊昏君! 闻言,荣美谣皱起了眉,不赞同道:“厉行,我搞不懂为什么你要我把小纯盯那么紧,不要怪我多事,小纯真的为你付出太多了,你最好抽个时间跟她说清楚,你们这样三角恋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三角恋?”南悦兮唇角抽了抽,“明明是四角好吧?还有个苏茉呢?” 南悦兮就是故意酸言厉行的,趁机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虽然他刚才让她出丑的,她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他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面对着手臂上的逆时针旋转,言厉行面不改色,眉头也不皱一下,煞有其事的道:“应该是九角恋。” “九角……”荣美谣和南悦兮都抽着唇角,四只眼睛盯着言厉行,等他解答,他却眉梢一抬,看向还盯着他的荣美谣,“还不去?” 荣美谣:“……” 荣美谣才推开车门下车,言厉行就碾灭了烟头,猛地掰过身边小女人的脸,狠狠的吐出“戒烟”两个字之后,就狂风暴雨般的吻了下去。 这是戒烟?南悦兮气得去锤他,这男人逮着机会就做这些,她才刚原谅他就得寸进尺,真是太过分了!还义正言辞的说什么小田旱了太久,老牛也饿了太久…… 南悦兮面如火烧,心跳如雷,尽管车窗隔绝了外面的所有视线,尽管车里目前只有他们两个,还被上了锁……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支走荣美谣!故意说什么以色戒烟的借口,做好了一切的各种套路就等着她往下跳呢! 南悦兮终于反应了过来,世风日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男人简直……太太太变态了! 南悦兮赌气的力抗到底,耳垂突然被咬了一下,居高临下的男人黑眸如炬的看她,“兮儿,还在怨我?” “……我就那么像个怨妇吗?”南悦兮没好气的翻白眼,可是见男人说得认真,盯着她的目光也很凝重的样子,也明白过来了他指的是什么。 在御景苑饭桌上的时候,荣萍劝说苏纯净做代孕妈妈,南悦兮却一句话都没有再反驳,反而在荣萍的再三逼迫之下,随意的说接受了荣萍的安排。 荣萍的安排是要将苏纯净跟他们一直捆绑在一起,即使再坚固的感情,也经不起一个小三长久的鸠占鹊巢,到时候被逼走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这个道理谁都懂,南悦兮也懂,懂得荣萍对她的不满,懂得荣萍想要用苏纯净来摧毁她的精神意志,摧毁她和言厉行脆弱的婚姻关系。 虽然从中午饭桌到现在,她一直什么都没埋怨过,但她越是什么都不说,就越是压抑着自己,憋得自己难受。 言厉行其实是在开导她,在给她发泄的出口,看似冷漠无情的男人,其实才是最温柔最体贴的滚滚热血,她不怕给人硬碰硬,就怕别人以软克刚,温柔是毒啊! 南悦兮轻轻的叹了口气,抬起抵抗的双手摸上他刀削斧凿的深邃俊颜,主动的在男人紧抿的薄唇上吻了一口,轻声道:“言厉行,你要因为怕我难过,而一辈子做丁克了吗?那样我就是你们言家的罪人了,我才真是再也无颜见你妈妈了……” 言厉行蹙起浓密剑眉,正要说什么,却被南悦兮按住薄唇,“嘘”了一声,接着说道:“言厉行,我不想做罪人,而且不管孩子是由谁代孕出来的,终归是我们两个的爱情结晶,是我们的孩子,你不想要吗?” 言厉行:“……” 言厉行垂眸,看着怀里善解人意的小女人,这么桀骜不驯小野猫一般的女人,也会为他着想,言厉行幽邃的黑眸更加阴暗,握住她的手指,薄唇轻吻。 “笨女人,不要再胡思乱想,聿倾正在四处拜访全球各大知名妇科教授,他在为你努力,你也不要轻言放弃,知道吗?” 言厉行一句话,让南悦兮目瞪口呆了,惊讶的问道:“祸水,祸水他……”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无事献殷情,代表着什么?”言厉行不咸不淡的打断她,语气却毋庸置疑,“但你的我的,他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悦兮:“……什么无事献殷情啊?祸水什么女人没有,会喜欢我?祸水乐于助人,很够朋友,是个挺不错的男闺蜜!你,不要用你肮脏的思想玷污我们纯洁的友谊!” 南悦兮冲言厉行翻着白眼,还什么你是我的,还什么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真是……霸道总裁! 两人在车里隐秘的环境下说话,本来以为的车,震并未发生,但外面远远偷拍的记者们可不这样想,可惜只能暗晦的说帝爵国际夫妇夫妻恩爱,却不敢写幻想中的在车里的激战场景。 记者这样想,被荣美谣接出来的苏纯净也是这样想,手指又紧紧的攥住了白裙子,眸中压抑着深沉的妒火,对荣美谣道:“萍姨刚才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去言家老宅。” 言氏集团所欠下的巨债已经在言厉行四两拨千斤,一分钱不用的策略下化解了,可言氏集团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言绍绎就做着一个空壳子的总裁。 言家老宅已经抵押给了言厉行,现在在荣萍的名下,可不管怎么劝,荣萍一直没有去祭拜言霆山,也没有回去言家老宅,今天突然就想通了? 荣美谣有些微微的疑惑,可是当他们一行人来到言家老宅的时候,荣萍果然已经到了,不过却没有进去,因为在言家老宅外面遇见了苏秀。 言绍绎和苏秀他们是被涂山带人赶出去的,苏秀是想赖着不走,可抵不过武力,抵不过法律,不过却在附近买了个小房子,经常都能来言家老宅看看。 苏秀其实对言霆山是有感情的,奈何言霆山一直忘不了荣萍,慢慢的,苏秀的爱也就被磨得变成了恨,反倒觉得是荣萍抢走了言霆山,对荣萍恨之入骨。 现在,苏秀就跟荣萍对上了,没想到荣萍竟然还活着,苏秀也一把年纪了,还是被气得当即就要找荣萍算账。 奈何荣萍身边有保镖,苏秀近不了身,又不愿善罢甘休,于是打电话叫了言绍绎过来,言绍绎还带着已经六个月身孕的苏茉。 荣萍就在保镖的守护下,躲在车里没敢出去,她还是怕见生人,而且很厌恶见到苏秀这个小三,对自己爱的男人死去的地方,也近乡情怯。 言厉行和南悦兮等人一过来就看到这种状况,而看到他们下车,言绍绎也变了脸色,要将苏秀强行拉走,可苏秀不肯走,苏茉也不肯走。 “厉行哥哥!”苏茉还没有对言厉行死心,一看到言厉行就像是蜜蜂看到了鲜花一样,不顾任何人的就冲了过来想要扑进男人的怀抱。 苏茉大概是被毒瘾给折磨得,披头散发的,眼圈黑黑的,脸色惨白的,怀着孩子营养跟不上,本来在金饵岛还养得好好的,现在除了肚子越来越大,其他什么地方都越来越小。 也是,现在言绍绎连公司都经营不走了,还谈什么给苏茉毒品的延续,苏茉怀着孩子也别说什么戒毒,只是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苏茉头晕眼花的,全身无力的,即使言厉行让她扑,她也不一定扑的准,更何况还被涂山给隔开了,于是苏茉直接扑在了涂山怀里。 “厉行哥哥……”苏茉神智不太清晰,根本没发现扑错了人,死死的抱着涂山就一把鼻涕一把泪,柔柔弱弱的哭泣道:“厉行哥哥,我好爱你,我小就那么爱你,比苏纯净还爱你,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在你身边做代孕,做佣人我也愿意……” 苏茉抱着涂山倾诉衷肠,让众人看够了笑话,言绍绎倒是心理素质强大,没有被戴绿帽子的难堪,只是扶着他的母亲轻声安慰着,对这边置之不理。 涂山被抱着却浑身不舒服了,粗犷的声音提醒道:“苏茉小姐,我是涂山!” 苏茉:“……涂山?” 苏茉这才抬起眼来,盯着涂山分辨了好几秒,才猛地推开了涂山,“你走开!你有什么资格抱我!我是厉行哥哥的女人!厉行哥哥,厉行哥哥!” 苏茉看到了涂山身后,倚靠着迈巴赫的言厉行,黑色的风衣将他深邃的脸庞修饰得格外英俊,不过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个同样黑色貂皮上衣的南悦兮。 南悦兮还戴着金色的墨镜,橘色的饱满唇瓣似笑非笑的勾着,似乎含着挑衅,让苏茉含泪的眼眶里的嫉妒怨恨越来越浓烈,疯了一般的朝南悦兮冲去,却还知道抱着大大的肚子保护着。 “南悦兮!都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厉行哥哥!明明我才是厉行哥哥的妻子!我肚子里的才是厉行哥哥的骨肉!厉行哥哥喜欢的是苏纯净!你就是个替代品!你就是苏纯净的替代品!” 苏茉以前就爱用这样的言词来刺南悦兮,不过以前的南悦兮听一次就如同被刀子在心口上割了一下,如今却笑得越来越浓艳。 看着又被涂山拽开的苏茉,看着如今被毒瘾给折磨得疯疯癫癫的苏茉,那么自欺欺人的一口咬定怀的孩子是言厉行的,怎么都不肯去做DNA鉴定,南悦兮看着她,心里的报复快意却逐渐变淡,变得索然无味。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扯了扯言厉行的袖子,在他附耳过来的时候低声问:“你知道苏茉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谁吗?我猜是那个经常跟你作对,跟苏茉合作掳我去金饵岛的那个男人,你呢?” 南悦兮始终都记得那个黑手套黑口罩的男人,其实在小岛上的时候,她就大概确定了苏茉跟那个男人有一腿,可是后来她也在一系列变故里乱了心神,没了智商…… 言厉行在她头上揉了揉,也同样学她压低声音道:“我猜,是言绍绎的。” 南悦兮:“……你输定了!” 南悦兮斩钉截铁的抬着小下巴,一脸的傲娇,言厉行也只是笑而不语,宠溺的在她小脸上捏了捏,牵着她走向言家老宅的大门。 保镖迅速在前面开道,将挡路的苏秀和言绍绎都赶到一边,还在车外安慰荣萍的苏纯净见了,眸光闪了闪,拉住还在车里不敢出来的荣萍的手。 “萍姨,我们也进去吧,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且有厉行在,你不是也想弄清楚小纯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厉行的么?” 第171章 有你的地方,就有阳光 荣萍太想要孙子了,南悦兮和言厉行的感情越是好,她就越是恐慌,生怕南悦兮蛊惑自己的儿子,他们言家会后继无人,断了香火。 这样的心情,让她迫切的想要找到什么拆散她的儿子和儿媳,不放过蛛丝马迹,聪慧精明的苏纯净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又怎么会不利用? 荣萍点点头,终于在凯瑟琳的搀扶下下了车,握住苏纯净的手赞叹道:“小纯,还好有你给我拿主意,我给你提那代孕的事,是萍姨想得不周全,不该让你代孕,不过小纯,萍姨一定会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名正言顺的给我生个小乖孙。” 苏纯净低垂的眸光闪了闪,却转瞬就勾着唇温柔的笑,“萍姨,我真的没关系,只要厉行幸福就够了,只是他们的情况让萍姨操心,就真不应该了……” 荣萍脸色有些铁青,厌恶道:“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真不知道南家是怎么在教导子女的!” 苏纯净:“……” 这个时候,提起了南悦兮的哥哥,做为曾经的受害者,苏纯净理所当然的保持了沉默,却满脸的悲伤,这时候就是无声胜有声,谁都会怜悯她的隐忍,她心里的苦楚。 荣萍也自觉失言,转移了这个话题,又说起苏茉的事情来,说着说着就听到大门那边传来女人尖锐的哭叫声。 “言厉行!我是你的长辈!绍绎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霸占了老宅不说,言氏集团你也不帮一把手!你是要言氏集团垮掉吗?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 荣萍这边才刚下车,那边大门处突然传来苏秀的痛心疾首的哭泣,坐在地上哭,骂言厉行是何等的不孝,何等的无情,何等的灭绝人性,何等的忘恩负义。 见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还阴险的将苏茉也扯了进来,骂什么言厉行始乱终弃,还跟自己的弟妹乱,伦…… 苏秀这样的泼妇骂街的确很扫正面形象,如果流传出去,就像言绍绎这种言氏集团总裁,多少都会受到影响。 苏秀还挺有计谋,可她却忽视了言厉行的地位不是言绍绎一个台阶的,媒体从来不敢随意攻击言厉行,要不是言厉行的指示,帝爵国际总裁这个身份到现在还神秘莫测。 所以苏秀不管怎么哭怎么闹,言厉行已经带着南悦兮进去了老宅大门,苏秀差点没气得吐血,身边的言绍绎皱着眉去扶她起来,“够了!丢不丢人?” “你说我丢人?我还不是为了你……”苏秀被自己儿子批评,更是委屈,可还没来得及抱怨,就看到被几个保镖护着过来的荣萍。 “哟,我还以为大白天的见鬼了呢,不是一直躲在车里不敢出来见光吗?”苏秀也不要言绍绎搀扶了,爬起来讽刺的笑着,笑着笑着又忽然红了眼。 “荣大小姐,你说你都跟野男人私奔了二十多年!怎么现在又回来了?回来干什么?知道霆山死了回来跟我争家产的是不是?你不过是一个前妻!我才是言霆山的老婆!你还教唆你儿子夺了老宅!夺了我对霆山最后的念想!荣萍!真有你的!” 苏秀一直都嫉妒荣萍,不管是从前大家闺秀的名媛荣大小姐,还是后来的言霆山的太太,即便是现在,她对荣萍的嫉妒不减反增。 奈何荣萍被保镖保护得很好,无法近身掐架,还被保镖跟赶狗似的驱赶开,只是在苏纯净被荣美谣推进去的时候,言绍绎开口了。 “小纯,我有话跟你说……” 言绍绎满眼的深情款款,奈何被苏纯净冷淡打断,“抱歉,我跟你无话可说,涂山,把小茉带进来。” 涂山没有接到言厉行的吩咐,板着木头脸动也不动,还是荣萍开口,“让你带进来就带进来!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啊?” 涂山:“……” 涂山没办法,只好让保镖将苏茉带进去,却被言绍绎阻拦,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纯净,“我不放心小茉,除非让我进去陪着她。” 现在这个时候,言绍绎用单薄柔弱的斯文身躯,阻挡身强体壮的重重保镖,以丈夫的名义保护自己的妻子,这一次还像个男人。 苏纯净沉着眼眸还没开口,荣萍就怜惜的叹了口气,道:“你有这份心,那就一起进来吧。” 虽然言绍绎是苏秀和言霆山的私生子,但看着跟自己爱的男人有几分相似面容的言绍绎,荣萍还是心软了,她一直就是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只是荣萍没看到,后面的苏纯净瞬间阴暗下来的桃花眼,斜睨着重重保镖之后对她温柔微笑的言绍绎,她纤细的手指又攥紧了白裙子…… …… 苏秀和言绍绎他们搬出去的时候,就是净身出户,现在里面的东西都完完整整,只是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尘。 虽然在言霆山去世之后,苏秀将房子改装过一次,但大多都是原来无法更改的旧模样,让荣萍眼眶渐渐湿润。 这里有她一生之中最美好的记忆,即便再怨再恨,逝者已矣,看到大厅里祭奠言霆山的黑白照片,老去的面容一点点的在她眼里转变成了旧时的模样。 荣萍看着那副遗像不动了,南悦兮靠着言厉行的肩膀,低声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你爸爸当初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幅局面。” 言厉行薄唇略勾,低头贴在她耳畔道:“说明他当时对我妈的感情并不深,他是失去之后了才知道珍惜。” 南悦兮:“……你呢?” “你说呢?”言厉行不答反问,揽过她纤瘦的肩,“既然来都来了,带你去看看我曾经住过的房间。” 南悦兮立刻兴致勃勃的点头,只是被荣萍带进来的苏茉,虽然被保镖给控制着,却一直挣扎吵闹不休的骂着南悦兮,骂得很难听。 苏茉果然不愧是苏秀的远方亲戚,骂起人来也有的一拼,言厉行冷冷瞥去一眼,“把她嘴堵上!” 保镖立刻要去赌苏茉的嘴,言绍绎阻拦在前面,“哥,小茉现在六个月了,即使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不该这样对她……” “是的,厉行你不能这样对小茉。”苏纯净也让凯瑟琳推着轮椅过来了,难得的跟言绍绎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言绍绎又将神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可苏纯净只是看着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得透明的苏茉,还有她那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喃喃道:“她毒瘾发作了……” 苏茉的确是毒瘾发作了,发作起来的人都很可怕,就跟疯子似的又抓又咬,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到处乱跑,万一摔着就危险了。 言绍绎不由有些焦急,求助的看向言厉行,“哥,你救救小茉吧,我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无法负担小茉的费用,她还怀着孩子……” 苏茉的毒瘾很大,堪比荣萍,不像是才吸毒的样子,言绍绎现在身价空空,言氏集团都摇摇欲坠,苏茉要是得不到毒品的保障,一定保不住胎儿。 不过这段时间里,言绍绎倒是保住了苏茉的母子平安,虽然瘦了点,这也是极为不容易了,患难见真情啊! 南悦兮感慨万千,看着将保镖折腾得面目全非,最后倒在地上已经口吐白沫抽搐起来的苏茉,又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言厉行,不过却什么话都没说。 她不是滥好人,苏茉曾经那么折磨过她,她没有落井下石的报复已经很对不起自己了,没必要插手这件事。 可是苏纯净和言绍绎,甚至是荣萍和荣美谣,这么多双眼睛全都盯着她是个什么意思?像是她主导着苏茉的生杀大权似的…… “走,楼上去。”言厉行揽着南悦兮,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就要将她带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才转身荣萍就喝道:“站住!小茉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清楚亲生父亲是谁,既然小茉说了是你,你就无论如何现在也要给我保住这孩子的命!厉行!你不要被你那媳妇迷了心智!让我们言家绝了后!” 荣萍发威了,公然指责着南悦兮,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荣萍对南悦兮的厌恶却越来越重,从语气就能听得出来她有多讨厌她这个儿媳妇。 南悦兮抿着唇依旧沉默无语,言厉行也没有停下来,头也不回的冷冰冰道:“随意!” 南悦兮被言厉行带着跟上他的步伐,感受着后背上各种灼灼的视线,无语的低声嘀咕道:“言混蛋,这下你妈妈该更讨厌我了……” “你很在意?”言厉行挑眉。 南悦兮翻了个白眼,谁会想要自己婆婆讨厌啊,不过言厉行不管哪方面都强悍到非人,唯独感情这一块,这大概就是因为从小的环境养成。 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摇了摇,看着男人很认真的道:“我只在意你。” 言厉行被她的小模样逗得倏地笑了,在她脸上扭了捏,“乖,除了老公,其他人你一概不用理会,老公就是你的天!” 南悦兮:“……” 言厉行就这么带走了南悦兮,荣萍都气得脸色发白了,气喘的道:“这孩子!娶个这样的媳妇!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我也没想到,我哥会变的这么绝情,小时候他虽然不喜欢我,但在我遇到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他也会出手帮我,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言绍绎也悲伤的叹了口气。 苏纯净斜睨了他一眼,温柔的轻声道:“这也不能全怪悦兮,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容忍别的女人怀着自己丈夫的孩子,不管小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厉行的,她心里都不好受,大家体谅她一下。” “小纯,你就是太善良了!”荣萍不赞同的摇头,又不厌其烦的重复,“唉,你要是我的儿媳妇就好了……” 众说纷纭中,荣美谣皱着眉打断道:“还是先救小茉吧,绍绎,这次我可以赞助你,但小茉是你的妻子,养活她是你的责任,男人大丈夫不该动不动就求人。” 荣美谣打开钱夹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言绍绎,一句话说得言绍绎脸都红了,声音也低了,“多谢表姐……” 荣美谣唇角抽了抽,不得不说,言绍绎这孩子比言厉行懂礼貌得多,也会讨人开心,可就是看起来太弱,一看就知道经常被言厉行欺负的那种。 荣美谣咳嗽了一声,在他肩上拍了拍,又对荣萍道:“小姨,我去看医生来了没有。” 进来之前荣萍就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目的就是给苏茉进行DNA鉴定,要是苏茉的孩子是言厉行的,这对于荣萍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既能赶走儿媳妇,还能收获一个孙子。 荣萍正在跟苏纯净说着什么,征求了荣萍同意后,荣美谣多看了几眼面容浅淡自然的苏纯净几眼,这才离开。 她是言厉行的心腹,知道很多苏茉对南悦兮的迫害,比如剧组里面的炸弹,比如液化池的绑架,比如南悦兮脸上被毁容的那一条疤痕。 她能理解南悦兮对苏茉的置之不理,却不太理解苏纯净了,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说话虽然找不到破绽,但每说一句都是在火上浇油…… …… 楼上,言厉行曾经居住的房间,尽管二十岁之后跟言家闹翻,就没有再回来过,但房间还是离开时的样子。 苏秀已经将整个老宅都折腾得变了模样,唯独言厉行的房间,她不敢碰,虽然她并不知道言厉行背后的势力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打开吊灯,冷清的灯光称着黑灰白三色的房间,很阴冷很灰暗,就像是他的人生,他就是在灰暗和阴冷里一个人苦苦挣扎。 眼前这一切是他新小到大一步步成长的岁月里面,用血汗和头脑换来的,得来不易,却也是他应得的。 南悦兮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扯开厚重的灰色窗帘,看着外面徐徐垂落的雪天夕阳,叹道:“竟然有太阳……” 身后,男人迈着紧实遒劲的大长腿过来,从后面将她拥入宽阔的怀中,轻吻着她头顶柔软的卷发,低道:“有你的地方,就有阳光。” “……我是你的阳光么?”南悦兮回过头来,橘红的唇笑靥如花,摘掉墨镜的桃花眼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顾盼流离,熠熠生辉,还勾魂摄魄的眨了眨,电力十足。 言厉行抿着锋利的唇微微上扬了一个细小的弧度,却并没有笑容,而是幽邃黑眸不断加深,猛地就吻上了她精致的眉眼。 南悦兮双手抓着男人手臂的衣物,努力的迎合了好一阵,才得到气喘吁吁的呼吸,唇上的色彩已经被男人吞噬赶紧,却透着另一番的嫩红,微肿,更加晶莹诱人。 眼看男人又倾身靠了过来,南悦兮还呼吸不均呢,急忙伸出手挡住他炙烫的唇,却被男人擒住禁锢在头顶。 南悦兮全身发软,上半身已经被男人压得往窗外倾斜了,幸好纤腰被男人有力的长臂给扣着,才不至于重心不稳的摔下去。 外面是冬天冷冽的寒风,里面是男人压迫过来的滚烫身躯,南悦兮觉得自己像是处在冰与火的两重天,大脑如同一团浆糊,既渴望,又忐忑。 她记得她似乎是抗拒这种事的,可是抗拒的意识却在熟悉的男人清冽气息和熟悉的撩拨之下,越来越薄弱,反而双臂如藤蔓一般的伸了出去…… …… 等医生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不过来的却不是荣萍的家庭医生,而是极为权威的医学教授。 荣萍呆了呆,正要发问,领着医生进来的荣美谣主动微笑的道:“陈医生在路上出了点状况,于是我就叫了谭医生过来,小姨你放心,谭医生在这方面很专业。” 荣萍让谭医生出示了证件,荣萍点了点头,其实对于她来说,是哪个医生过来都没关系,不过是苏纯净给她出的主意。 所以,谭医生的出现,让苏纯净的眼眸阴沉了一刹那,就跟昙花一现似的,随而又清淡自然的温柔微笑,让人抓不到丝毫的把柄。 苏茉已经在言绍绎买来的货物供给下,恢复了平静,不过还是被保镖给严格的看守着,就是想要离开一步都困难,只能眼睁睁的被强迫着做胎儿羊水取样。 苏茉虽然一口咬定孩子是言厉行的,可是这次平静下来又觉得恐慌,吵吵闹闹的,哭哭啼啼的,可无济于事。 楼下闹得沸沸腾腾,楼上言厉行的房间里,帝爵集团的总裁夫妇还相依相偎的窝在床上,男人裸露的胸膛上面在冷空气里也布满了晶莹的汗珠。 刚才的确是太激烈了些,就像一头饿急的狼,南悦兮瘫软在男人怀里,呼吸还没平稳,耳根的红晕也没消退。 男人在她汗淋淋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沙哑的道:“许久没磨枪,都生锈了,发挥失常,晚上重来过。” 南悦兮:“……” 南悦兮很无语,她现在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一个小时还发挥失常,他是抱着要她三天三夜下不去床的心思在做吗?这男人坏透了! “我接到消息,爱尔兰家族已经在调查你了,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我妈寿辰后,我们就要回去金饵岛。”言厉行修长的指捏过她湿润滑嫩的小脸,在她眉梢的红梅图案轻轻抚弄,“做好准备了么?” 南悦兮点头,张了张干涸的唇瓣,声音是隐忍之后格外的沙哑:“嗯,你做好准备了么?” 她抬起秀丽的桃花眼,透着红晕的心形小脸上,红梅花瓣就跟一瓣瓣盛开似的妖娆舞动,年纪轻轻,却已经如同蜜桃一般风情万种。 只不过,她的眸中含着桀骜的挑衅,轻狂的道:“你真的舍得?真的那么信任我?” “当然,”言厉行从她的眉梢抚弄上她红艳的唇,薄唇略勾,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浓情,“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南悦兮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而男人接下去更低沉更沙哑的在她耳边道:“你的身体很诚实,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浓浓爱意,心有灵犀。” “……你怎么这么坏!大坏蛋!”南悦兮羞恼至极,张嘴就咬上男人还抚弄在脸上的修长手指,不过力道却再也没有曾经那么重,如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吻。 男人低笑了一声,再次翻身而上,吓得南悦兮急忙去踹他,“言混蛋!适可而止啊!说好晚上的!而且苏茉还在鉴定NDA,你就不紧张吗?” “紧张的不是我,”言厉行压制住她挣扎的手脚,邪笑道:“晚上是晚上的,现在是现在的,要是觉得亏欠了我,就拿肉来偿!” “……你拿肉来偿还差不对!”南悦兮咬着牙嘀咕了一句,眯着眼命令道:“下去!躺好!下不下去你?” “……”言厉行知道她想要做什么,黑眸里的颜色更深,却但就是不给她如愿,趁机威胁道:“叫老公。” “……言混蛋!你总是欺负我!信不信我让你坐冷板凳!”南悦兮怒了,现在教训起这男人底气十足,对他再也没有丝毫的惧怕。 言厉行默了默,高大健硕的身躯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躺,十年前的床虽然被密封得极好,灰尘倒是没有,床质量太古旧,他这一下去,南悦兮就被弹簧弹得差点跳起来。 “啊……”她短促的叫了一声,好在房间隔音效果不错,又被男人即使的搂过去,拍了拍她纤瘦的脊背,命令道:“开始吧,让老公看看你的表现,表现不好随时下马!” 南悦兮:“……我从小就混骑马场!言混蛋!你死定了!” 两人斗得战火硝烟,乌烟瘴气,满床狼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言厉行随手甩在床头柜上的黑色手机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荣美谣。 南悦兮早已瘫在了床上,有气无力的,手和脚都在细细的颤抖了,只听到言厉行按开的免提,那边道:“厉行,结果出来了……” 第172章 送给我太太的聘礼 言家老宅楼下,谭医生现场化验DNA,全部的人都沉寂了下来,就连一直吵闹的苏茉也闭了嘴,紧张不已。 荣美谣充当着谭医生的助手,在旁边帮忙,只是眼眸却不着痕迹的从众人面前扫过,带着疑惑和揣测。 终于,苏纯净发话了,“小茉你别紧张,你的情绪会影响到肚子里孩子,美谣,不如让谭医生回避吧,我们等结果出来就行了。” 谭医生是荣美谣叫来的人,荣美谣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于是让人给谭医生准备了一间单独的房,他们则全在外面等候。 期间,除了苏茉以外,基本每个人都去过了卫生间,当谭医生拿着检验报告出来的时候,苏茉却不敢上去询问了,双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捂住自己的耳朵。 荣美谣关切的问:“小茉,你没事吧?” 苏茉才吸食了毒品不久,现在精神状况应该是很好的,却把才被荣萍给她打理好的头发扯得乱糟糟,还像是很头疼似的蜷缩着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荣美谣无奈,只得叫谭医生先看苏茉是怎么了,可言绍绎却道:“还是宣布结果吧,小茉经常这样,我照顾她就是。” 言绍绎挽起浅灰色的毛衣袖子,朝缩在沙发角落的苏纯净伸手,“小茉,让我看看……” “不!”苏茉却突然激动的反抗起来,“不要碰我!我是厉行哥哥的!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我……” “哎,你看你又胡言乱语了。”言绍绎同情的轻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一把将苏茉扯到怀里。 苏茉本来还要挣扎的,可不知道怎么就软了下来,连眼睛也慢慢的闭了下去,被言绍绎抱着坐在沙发上面,在他的轻抚下竟然睡着了。 荣萍叹了口气,感慨道:“小茉这孩子也可怜,对厉行一片痴心,可那孩子现在被南家那姑娘给迷得三魂丢了七魄,大白天的,还在楼上……真不像话!” 虽然房间效果隔音很好,他们在下面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但能想象得到啊,孤男寡女的关在一个房间里面好几个小时,还能干什么干这么久? 荣萍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就在边上的苏纯净却能听得清清楚楚,手指不由攥紧了裙子,面上的笑容却一层不改的温柔自然。 只是,当谭医生宣布苏茉肚子里的孩子,跟言厉行的RCP值只有99.3 %相似的时候,苏纯净抬起了惊讶的眼。 谭医生道:“可以肯定的是,言厉行先生并不是孩子的父亲,但从报告来看,苏茉小姐肚子里的胎儿,跟言厉行先生是有血缘关系的。” 不是言厉行的孩子,却跟言厉行有血缘关系?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的看向了场中,唯一一个跟言厉行有血缘关系的男性,言绍绎。 言绍绎的脸色也很震惊,但却一个字也没有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本清俊的面容莫名的透着几分阴郁,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荣萍忍不住了,问:“绍绎,苏茉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你当时不是应该在国外吗?你怎么不说话?” 言绍绎缓缓的笑了一声,笑声有些莫名的让人毛骨悚然,可还没开口,又听苏纯净道:“会不会是医生拿错了样本?将厉行的换成了言绍绎的?我建议再查一次,这种事还是查清楚才放心。” 荣萍急忙点头,“小纯说得有道理,刚才我们都离开过,或许不小心拿错了,那就……” “言绍绎,你认为还有必要重新再查一次吗?”楼上传来女人的声音,几分慵懒几分沙哑,脸色还红润得一看就是被爱情滋润的那种。 南悦兮已经穿好了衣服出来了,捋了捋鬓边有些乱的长卷发,笑看着楼下的言绍绎,半勾着嘴角笑得那叫一个邪魅,魔鬼似的。 言绍绎抬着眼眸,对上南悦兮挑衅的笑容,也缓缓的勾唇,“大嫂,你是太相信哥呢,还是对哥没自信呢?” “你有自信,”南悦兮手指频率的敲打着栏杆,笑,“不如你就放点血,给医生再验一次,免得你喊冤。” 南悦兮做出一副施舍的流氓样子,让言绍绎的眉眼更加阴沉了,一双跟苏秀相似略为阴柔的眼眸里,各种情绪在里面走马观花的变化。 直到言厉行走出来,单臂揽过南悦兮的肩膀,冷淡的瞥了言绍绎一眼,带着南悦兮往楼下走,一边道:“别废话,再查!” 保镖冒了出来,按住言绍绎的肩膀,谭医生也拿着针管过来了,言绍绎紧抿的唇终于大声的笑出来,“不用查了,孩子是我的!” “终于承认了?”荣美谣拿着一份检查报告过来,精致妆容的唇讽刺的勾着,“你跟孩子有99.9的相似度,这就是你借着去洗手间,却趁机去谭医生那里换掉的报告单,你说,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诬陷厉行?” 荣美谣将那张报告丢在沙发上,言绍绎却没有看一眼,反而瞅着荣美谣,失望的摇头道:“表姐,没想到你也给我设圈套?” 整个DNA化验就是一个骗局,虽然看似是荣萍提出来的,而言厉行一直都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不过就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从荣美谣将陈医生换成谭医生开始,紧接着荣美谣又同意给谭医生单独的房间,然后带头去洗手间,就是故意给机会让言绍绎上勾的。 做贼心虚的言绍绎,当然会上勾,他不用自己的去换言厉行的,也会被查出来相似度,换了,却又中了圈套。 反正这就是一个给他挖的坑,只是言绍绎心虚的跟着苏茉进来,却没有起到本来的作用,反而还自投罗网了。 言绍绎唇角似乎勾了勾,却没有笑出来,看向已经走过来的言厉行,又看了看言厉行亲密揽着的南悦兮,猛地就站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哥,我承认孩子是我的,是我对不起你,是小茉打电话告诉我小纯没有死,小纯那天会去墓园,我才从国外回来,却不敢让你知道,你曾经因为小纯,跟爸闹翻,也不认我这个弟弟……” 说得很可怜很苦涩,说那天他悄悄的跟去了墓园,远远的见到了苏纯净,见到了言厉行拥着苏纯净久别重逢的一首钢琴曲,也见到了言厉行为了苏纯净,冷眼看着南悦兮流产而不管不顾。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南悦兮自然就成了焦点,这旧账翻得,连南悦兮都有点措手不及,说得好像她忘了言厉行是怎么对待他,她是怎么破坏言厉行和苏纯净的感情,她才是第三者似的。 揽在肩膀上的手臂在收紧,南悦兮抬起头看了眼身边眯着黑眸,凝重看着她的男人,莞尔的笑了笑,握住他修长粗粝的手指。 她知道,其实言厉行当时只是想要掩盖住孟老的眼睛罢了,只是她太不争气,自己跑去了墓园,还从台阶上面摔了下去…… 看那二人非但没有间隙,还亲密无间的样子,言绍绎缓缓的看向苏纯净,苏纯净也紧盯着南悦兮,不过在言绍绎看过去的时候,就移开了目光低垂了眼眸。 言绍绎看着苏纯净死死扯着的裙子,继续道:“你们都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小纯,可小纯的眼里没有我,那一晚后半夜,我去找小茉喝酒,我们都喝醉了,第二天天没亮我就离开了邺城,后来小茉一直很肯定的说孩子是哥的,所以我也不确定孩子是不是我的,去换掉样本,只是担心万一真是我的,那哥就会更不喜欢我,更不愿意拯救爸留下来的言氏集团。” 言绍绎说得清晰有理,煞有其事,荣萍听得不住的摇头叹息,劝着言厉行道:“厉行,言氏集团是你爸和你爷爷打拼下来的,你爸已经走了,言氏集团不能没落,绍绎也情有可原,你就帮他们一次吧。” 荣萍真是个善良的人,对私生子也如此的宽宏大量,可就是容不下自己的儿媳妇,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她不能生育嘛,南悦兮默默的想着。 荣萍都出言相劝,言厉行就算不给言绍绎面子,也不能不给自己母亲的面子,不过却道:“言氏集团我可以让它重新站起来,不过易主在所难免。” 易主?这种时候说这种落井下石的话,还真像是言厉行的风格,丝毫不给人面子,南悦兮不由默默勾唇而笑。 言绍绎的小白脸憋得很青,好半响才发出声音,“哥,你要是想要言氏集团,直接给我说,我拱手相让,我们本来就是兄弟,言氏集团在谁手里都一样,只是哥,你不要告诉我妈行吗?我妈要是知道老宅没了,公司也没了,我怕她撑不下去……” “公司我们不要!”荣萍又抢了言厉行的话,还瞪了言厉行一眼,亲自去搀扶起言绍绎,语重心长道:“孩子,现在你们爸爸走了,厉行除了我和美谣,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们兄弟以后要和睦相处,相互扶持。” 荣萍拉着言绍绎白的透明的手指,又去拉言厉行的,言厉行果断的揣到裤兜里,这一颇为幼稚的动作,让南悦兮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荣萍不过是在为言厉行着想,不管是挑选儿媳妇,还是他们言家的传宗接代,连最后一丝的亲情也不放过。 伟大的母爱,真是令人感动,可言厉行不给面子了,揽过南悦兮就往外走,“涂山,保护好荣夫人。” 言厉行丢下一句吩咐,直接带着南悦兮就离开了混乱的现场,也不顾荣萍还为了亲情还教训着他的苦口婆萨。 直到坐上车,南悦兮才皱着眉道:“没想到苏茉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言绍绎的,不过言厉行,虽然你弟弟说得煞有其事,但我还是觉得那个绑架我的男人有问题,我说起苏茉孩子的时候,他是有反应的。” “哦?什么反应?”言厉行慢条斯理的叠起长腿,点起一支烟,可还没抽上一口就被南悦兮拿过去碾灭了。 “说好的戒烟呢?你看你今天都抽多少了?刚才在房间里面三小时,你就抽了五根……” “你应该说,除了办事,其余时间都在抽烟,”男人邪笑着打断她,大掌抬起她精致的小下巴,戏谑道:“想要老公戒烟,就要辛苦我的太太出卖色相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大坏蛋,我在给你说正事呢!”南悦兮满头的黑线,这男人简直了!搁古代绝对是一个荒废朝政醉卧美人堆的大昏君! “我说的不是正事?”言厉行笑得很坏,又逗弄了她几句,见她像是逼急的兔子红了眼都要咬人了,便适时的转移话题,“我的言太太,这里不是金饵岛,说话做事是要讲证据的,没证据,那就制造证据。” 南悦兮:“……” …… 那天之后,第二天言氏集团就死灰复燃了,不过言绍绎还留在言氏集团,却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副总,总裁的位置变成了南悦兮。 言氏集团以前的各大骨干已经各奔前程了,言厉行掌控言氏集团后,将公司大换血,而且精英们不输以前。 所以对于任命南悦兮为总裁这事,公司里反应并不大,毕竟他们对以前的言氏集团没有感情,而且他们的女总裁有个帝爵总裁的老公,即使南悦兮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个毫无经验的戏子。 公司里的人除了言绍绎都没意见,言绍绎是将公司的事瞒着苏秀的,于是这事就打电话告知给了荣萍,荣萍知道后震怒的质问言厉行。 言厉行却严肃道:“言氏集团是我送给我太太的聘礼,兮儿是言家的人,做言氏集团总裁有何不可?” 言厉行惯来使用的都是霸王手段,对自己的老妈也不例外,荣萍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只有把怒火的源头落在南悦兮头上。 奈何言厉行把南悦兮保护得太好,就是荣萍去御景苑想要骂南悦兮两句也见不到人,被言厉行随时随地的带在身边形影不离。 这天就是荣萍的五十岁生日了,早早的荣萍就穿上了天青色的素净旗袍,围着紫貂毛的披肩,头发挽成髻,是很典型的,肤白貌美的贵妇人。 荣萍本来是不想声张办个家宴了事的,可临时改变了主意,让言厉行在邺城花园酒店给她庆生,宴客请柬也是荣萍定下来,让荣美谣发出去的。 宴会是晚宴,夕阳一落,富丽堂皇的酒店外面就停下了一辆辆的豪车,迎进了不止是商界大人物,还有娱乐圈的一些演员和记者。 宴会名单荣美谣是审阅过的,尽管荣萍口口声声说名单是她的意思,一个也不能少,荣美谣还是将情况禀报过了言厉行,果真一个都不少。 荣萍对此还算满意,在楼上套房里坐着,喝着苏纯净给她泡的茶,并没有下去,也不敢下去对面那么多的人。 苏纯净很体贴的让荣美谣守在下面迎宾,时刻汇报进程,连言绍绎都来了,言厉行这个儿子却还没有现身。 苏纯净给荣萍的名单,还是很温馨的,没有请苏秀和苏茉,只请了言绍绎,这两天下来,荣萍对言绍绎的印象并不坏。 荣萍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叹息道:“小纯,你为了宣传《最后一场芭蕾》,请了这么多的记者过来,为了这部电影也是劳心劳力。” “应该的,这也是萍姨的梦想啊。”苏纯净轻轻的笑笑,提着茶壶给荣萍添茶,今天难得的穿着一件银粉色的复古式长裙,头发梳成温柔的公主头,给人恬静雅致的感觉。 荣萍看着她细白的纤纤玉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忧郁的叹了口气,道:“打电话问问,厉行怎么还没有过来,还有那个南家三小姐。” 荣萍一口一个南家三小姐,就是不肯承认南悦兮这个儿媳妇,苏纯净浅浅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让凯瑟琳推她到阳台上去打电话。 出去之后,她拿着电话在耳边,却低声问向凯瑟琳:“安排好了吗?” 凯瑟琳警惕的看了看里面喝茶的荣萍,点头道:“安排好了,小姐你放心,这一次南悦兮一定不会活着走出这个酒店!” 苏纯净笑了,“好,时间就快到了,你去把人接过来吧。” 凯瑟琳点头离去,苏纯净这才划开电话,温温柔柔的问:“厉行,你和悦兮到哪里了?萍姨已经念了你们好久了,记得给萍姨带礼物……” 苏纯净的温柔叮嘱,让正在迈巴赫上的南悦兮听得唇角抽了抽,盯着手里的化妆镜继续给自己画着火红色的唇膏,现在做上了总裁,她每天都要化淡妆,手法越来越纯熟了。 开着免提的电话终于挂断,言厉行拿着黑色手机在指间翻转了一圈,斜睨了她一眼,“这件裙子不错,穿成这样是想诱惑谁?” 毕竟是晚宴,还是高端的晚宴,身为寿星的儿媳妇,言氏集团的总裁,南悦兮特意穿了件成熟的晚礼裙,玫瑰红的深V款,不过外面罩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就变得保守了。 言厉行很高,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南悦兮大衣里的风景,拿着唇膏的手指顿了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甘示弱道:“你这身也不错,穿成这样是想招蜂引蝶?” 言厉行垂眸看了眼自己低调的一身黑,薄唇勾笑的去拧她的脸,“小女人,这么大的火气,是昨晚老公没有喂饱你?没能降火?” 南悦兮:“……我很好奇,你说纯净姐那么温柔美丽的姑娘,又跟你从小一起长大,还做过你的未婚妻,你却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对她没感觉?” 南悦兮将口红放进随身金色小皮包里,撑着妆容精美的小脸,勾着艳色红唇似笑非笑的瞧着身边又在抽烟的男人,海藻般的浓密长发慵懒而妖娆的从白皙玉指如瀑倾泻。 言厉行一看着她就随手碾灭了才点起的香烟,捞过她的小脸就要亲,却被南悦兮按住肆意的薄唇,“不准毁我的口红!不准转移话题!” 这小女人是越来越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了,言厉行抿起锋利的薄唇,唇角无声的上挑,“或许是因为,我的审美眼光有问题。” “嗯?”南悦兮危险的眯起桃花眼,攥着小拳头恶狠狠的扬起,“言厉行!你意思是说我不美了?比不上纯净姐是不是?” 言厉行递给她一个颇为赞赏的眼神,“不错,有进步,懂得用脑子了,让你多动脑还是有好处的。” 这两天,南悦兮在言厉行的各种威逼色诱下,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做上了言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其实她不想做的,真心,因为她一旦做上言氏集团总裁,就不能再演戏了,也没时间去演戏了,这就是言厉行想要阻断她事业发展的阴谋。 可惜,她虽然知道这是阴谋诡计,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为了证明她爱他,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喜欢的事业。 哪知道她跳进那个被言绍绎搞得乱七八糟的深坑后,求助言厉行,他却不但对一切都冷眼旁观,还要在旁边冷嘲热讽她的学艺不精。 南悦兮好歹也是NAN集团的千金,后来也是盛世集团的掌上宝,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在言厉行的刺激下发愤图强,硬是给她逼出了潜能。 不就是打理一个公司嘛,以前书房里最多的书就是工商管业系列,全是南蒹霞采购的书籍,她没事的时候也会翻阅一下,刚好她记忆不差。 虽然言氏集团才接手两天,但她这个总裁还是做得有模有样的,虽然还没什么大的功绩出来,但没被下面的职工抓到任何的把柄,连言绍绎都对她刮目相看了。 是的,南悦兮的生意头脑是被言厉行给逼出来的,可是后果就是,言厉行被她给果断的打进了冷宫,冷脸相对就算了,昨晚还把男人给赶去了书房。 最后还是言厉行半夜不知道怎么打开了反锁的卧室房门,然后就将因为工作而累得精疲力尽,洗过澡就倒在被窝里就陷入深度睡眠的睡美人给吃干抹净了…… 第173章 为美人效劳,荣幸之至 豪华的花园酒店,随着夜色霓虹的加深,酒店大堂里面的宾客越来越多,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记者们有幸被邀请,抓准时间捕捉各种有价值的信息渠道,看着这么多不入流的记者和演员,有钱有势的各大商贾们不爽了,觉得被拉低了档次。 甚至有不怕死的,还将帝爵国际总裁夫人给扯了出来,说什么南悦兮好好的总裁夫人不做,要做戏子,戏子还继承了言氏集团总裁的位置,简直贻笑大方,丢尽了言总的脸面。 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抓去八卦的好机会,偷偷的录音和撰写,楼上盘旋式样的华丽走廊上,苏纯净坐在轮椅上惋惜的叹了口气,道:“萍姨,我叫记者过来,好像有些思虑欠周……” “不关你的事,”荣萍靠着里面站着,有些惧怕下面的喧哗,还头疼的揉着眉心,讽刺道:“看吧,所有人都这样说,看来也不止是我一个人针对那个南家三小姐,她要是安分守礼些,我倒不至于容不下她……” 荣萍唉声叹气,很不喜欢楼下的场合,摆摆手道:“小纯,你下去玩吧,我就不下去了,吵得我头疼。” 荣萍这个生日宴会是苏纯净提出来的,荣萍只是配合她,并不愿意参与进去,人来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只想关在房间里安安静静。 苏纯净深为了解荣萍,也乖巧的并未勉强她,嘱咐荣萍的保姆照顾好荣萍,这才在凯瑟琳的陪同下,乘坐了电梯,不过却不是下楼,而是上楼。 才出电梯,穿着粉色燕尾服的梁宸就迎了过去,脸上有几分焦躁,“苏纯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说了我现在对南悦兮没兴趣了!她可是言厉行的女人,你当我傻?” 苏纯净没有说话,直到进去了一个房间,才头也不回的冷冷道:“你不傻谁傻?有话进来说!不想要南悦兮,你连晴天也不想要了吗?” 梁宸:“……你真能将晴天从帝爵国际里面分出来?不会受到帝爵国际的打压?你拿什么保证?” 梁宸还是有些疑惑,虽然苏纯净是言厉行的前任未婚妻,但现在言厉行明显宠爱他的妻子南悦兮,苏纯净就是一个敝履,还是个残废…… 梁宸挨了一枪,但还是在心底默默的鄙视着苏纯净,自认为自己演技好,却不知道苏纯净有多精明,多可怕。 苏纯净冷冷的眯了眯桃花眼,还没开口,凯瑟琳就怒了:“我们家小姐的身份连言少爷都忌惮!你还敢质疑我们小姐?你算什么?!” “……你又算什么?一个下人还这么多废话!长得跟头大乳牛似的!还是头黑乳牛!”梁宸也怒发冲冠,气得涨红了小白脸。 凯瑟琳丰满的身躯穿得很单薄很性感,今天还特意穿了个露点更多的短裙,没想到被个男人骂得这么惨,还黑乳牛,她明明就是白皮肤嘛! 凯瑟琳气得高跟鞋都要扭断了,还是苏纯净打断了她,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冷淡的道:“正事要紧,东西给我,梁少,你要是反悔现在可以请便,但我先声明一点,你离开了,不管是晴天娱乐还是南悦兮,你这辈子什么都得不到,男人不敢拼,还算是男人吗?” 梁宸:“……” 梁宸年轻气盛,又是被人捧上天的富家公子,注定经不起激将法,等他沉着一脸小白脸离开房间之后,苏纯净也让凯瑟琳推她出去。 可还没走出房间,一道黑影就如同鬼魅一般的快速闪身进来,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回头唇含邪肆,语气轻佻。 “我的小宝贝儿,需要我帮忙么?为美人效劳,荣幸之至……” …… 花园酒店里,宴会已经正式启动,可寿星没出现,言厉行也没出现,只得由荣美谣和苏纯净代劳支持。 寿星众人倒不是很期待,不过对于寿星的儿子众人是望穿秋水,他们就是奔着言大总裁来的,真担心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别说能借机给言大总裁说上一句话,谈上一笔生意,更有种平生不识陈近南,纵然英雄也枉然的深深感慨。 好在他们坚持不懈的苦等并没有浪费,在苏纯净对影片的宣传时,南悦兮就在酒店大门外下车了,不知道是谁走路的消息,竟然涌来一群人嚷嚷着要南悦兮签名。 南悦兮因为言厉行的关系,红透了半边天,不管是网络上还是现实里,很多人见到她都把她当偶像在崇拜。 不过最崇拜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拍戏的实力和专业,也不是她让人惊艳的颜值,而是因为所嫁的男人。 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是羡慕嫉妒恨,只知道南悦兮是潜规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哪里知道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们之间经历了多少荆棘的波澜起伏。 南悦兮是被涂山严密保护的对象,而且言厉行还在身边,粉丝们根本没能靠近南悦兮三米之内的位置,就被涂山带着保镖驱逐围开。 粉丝们本来还带着好多的礼物,捧花啊,娃娃啊,花花绿绿的礼物盒啊,但都被涂山冰冷冷的拒之门外,不是不领心意,而是防人之心。 南悦兮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戴着金色墨镜对粉丝的笑笑,挽着言厉行的臂膀走进大厅,马上又迎来了记者们的围攻,想要跟言厉行说话的商贾们被挤在后面近不了身。 南悦兮看着由保镖们开出的康庄大道,不由默默的感叹,怪不得他走去哪里都要带一群保镖,这场面简直了! 可记者们好打发,被轰开就知道没戏了,不敢再滋事,可商贾们却纷纷端着酒,想要跟言厉行说话,一个个的殷勤不已。 帝爵国际是言厉行一步步亲手打造出来的,他就是个典型的商人,而对于商人来说,利益永远都是很重要的,即使不是第一位,也是第二位。 商人之间是互相利用,能达成共同的利益就可以结盟,这要是平时,言厉行或许就同意跟商贾们喝上一杯。 可现在,他却像个被色鬼附身的大昏君,只顾着搂着脱掉大衣之后,显露傲人身段的娇妻,低声跟她咬耳朵。 “谁让你脱衣服的?穿上!”男人眯着眼,毋庸置疑的下达命令道。 外面虽然是寒冬之夜,但室内温度却很高,里面就穿着晚礼裙的女人多不胜数,南悦兮也穿着一件裙子,却被身边的夫管严给训了。 南悦兮很不服气,踩着金色的细高跟就往男人的皮鞋上跺去,很明显没得手,又在男人的手臂上面狠狠的掐了一把,可也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攥住手指。 “放手!言混蛋!”南悦兮小小的挣扎,这么多人都围着他们,他们还在这里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不太好吧? 可言厉行不置可否,这个男人看着那抹高冷严肃,谁知道在她说着的话却不堪入耳,“昨晚叫我什么?嗯?” 昨晚?南悦兮脑中瞬间出现昨晚热血沸腾的画面,顿时脸色红得滴血,“混蛋!坏蛋!大混蛋!大坏蛋!” “嘴硬?”男人低笑,“昨晚求饶的时候不是叫得很欢乐?” “……你才叫得很欢乐!”南悦兮气得差点吐血了,现在真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这个流氓! 两人亲密的交头接耳,虽然强行牵着的大手和小手只是小动作,可有心观察的还是可以清晰的捕捉到。 苏纯净本含笑说着《最后一次芭蕾》,却斜着眼眸看着那个方面,此刻的流畅的语句却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阴沉,转瞬即逝。 她扬了扬唇,拿着话筒道:“悦兮,可不可以借用你两分钟时间,上来说说你《最后一场芭蕾》的心得?” 苏纯净都当场点名了,还说着这么客气温柔,怎么多的人都看着呢,南悦兮要是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不过苏纯净也太劳心劳力了,现在还想着宣传《最后一场芭蕾》,这不是喧宾夺主么?虽然现场并没看到身为寿星的荣萍…… 恰好梁树德堆着满脸皱褶的笑容,过来找言厉行说什么,南悦兮趁机挣脱了男人禁锢她的大掌,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逃了。 随着她轻盈的动作,玫瑰红的轻纱长裙像是飘起的猎猎火焰在燃烧,称着裙摆高高分叉的纤细长腿白皙如雪。 南悦兮本来就长得精致美艳,加上刻意修饰的妆容和服装,金色的墨镜,如火的红唇,走上台的这一刻电力足以闪瞎所有人的钛合金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悦兮的身上,掩饰不住的惊艳和赞叹,让苏纯净捏着话筒的手指都苍白得扭曲了。 荣美谣就站在她旁边,垂眸看着苏纯净正死死攥紧着裙子的手指,以及断裂的裸色手指甲,深棕色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皱。 但苏纯净反应很快,虽然没发现荣美谣偷窥的目光,却在南悦兮一过来的时候就笑得自然恬静,礼貌的将话筒给递了过去。 南悦兮跟苏纯净是什么关系,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见两人相处得这么和谐,众人都不免感慨万千。 当然,他们感慨的是言厉行的教导有方,人生赢家,左拥右抱,一个妻子,一个情人…… 第174章 不会把你当成儿媳妇 在众人艳羡的灼灼目光中,南悦兮却并未接苏纯净递过来的话筒,只是笑容妖娆,姿态随意的绕着慵懒披散在肩上的长卷发。 这一举动又让众人才感觉出的和谐变了味,苏纯净脸上的笑容也微微的僵硬了一瞬,眉宇之间浸着一丝秋日般的哀伤,一个字不说却已经渲染了所有人的视线。 有的人虽然不是演员,却在现实生活里扮演着各种精湛的角色,而有的人虽然是演员,却在现实生活里懒得去伪装,因为心累,因为没必要。 南悦兮将手里提着的长条包装礼品盒轻轻一抛,横在掌心,四处看了看,问:“今天是萍姨的生日,我们还是先给萍姨祝寿吧,表姐,萍姨呢?” 南悦兮直接略过苏纯净问荣美谣,苏纯净虽然脸上没什么变化了,眸色中的阴暗却更深,唇角的笑容也随之逐渐加深。 荣美谣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化解尴尬道:“哦,小姨身体不太舒服,还在楼上休息。” “哦?”南悦兮疑惑的点了点头,决定道:“那我就将礼物送到楼上去好了,哪个房间?” 南悦兮扬着手里的礼品盒,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并不上档次,荣美谣唇角僵硬的抽了抽,道:“跟我来吧。” “等一下,”苏纯净也让凯瑟琳推着轮椅跟过来,微笑道:“都是我只顾着宣传影片了,我的礼物也还没送给萍姨呢,一起去吧。” 苏纯净主动大方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倒是显得南悦兮刚才的一番言词和举动,是在故意刁难刻薄苏纯净了。 不过不管其他人是怎么看,南悦兮依旧一脸的无所谓,桀骜的烈性搭配着一袭妖娆红裙,让人有种想要征服的强烈欲望。 这女人,总是把他的警告当成耳旁风!言厉行眯了眯狭长的凤眸,看了眼拦在自己面前,噼里啪啦的说着晴天娱乐里需要言厉行同意的项目。 言厉行沉着俊颜听着,目光却尾随着去往电梯那边的身影,涂山也亦步亦随的跟在旁边,还被凯瑟琳给冷嘲热讽了一番。 可涂山的木头脸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凯瑟琳气得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气鼓鼓的走进电梯关上门。 荣萍在十九楼,十八楼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进来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衣服的女人,拿着拖把和水桶,还诡异的戴着一张口罩。 涂山警惕的朝她打量,奈何楼层太短,很快十九楼的电梯门就开了,那服务员站在最外面,见状拿着东西往数字键的边上靠,让路。 涂山最先出去,很有职业素养的伸手挡住电梯,随即凯瑟琳就推着苏纯净走了出去,苏纯净还礼貌的对涂山点头致谢,也尽显贵族小姐的礼仪。 荣美谣朝南悦兮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的讽刺道:“看到了吧,没事给小纯多学学,不管谁都喜欢乖巧懂事的女人,也不怪小姨不喜欢你!” 南悦兮唇角抽了抽,很谦虚的点点头,荣美谣白了她一眼,跟南悦兮一前一后的走出电梯,一群人来到了荣萍休息的房间。 荣萍正在里面喝茶,见到进来的荣美谣和苏纯净,本来还含着笑容,一见到南悦兮就冷了脸,“你们不在下面宣传《最后一场芭蕾》,来我这里做什么?” “萍姨,我们是来送你生日礼物的。”苏纯净笑容温柔,偏头看向南悦兮,“悦兮,你先来吧。” 苏纯净很懂得谦让,可与其说是谦让,不如说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南悦兮出丑,只是她太会伪装,表现得极为自然罢了。 南悦兮也敛眸微笑,“还是纯净姐先吧,你是姐姐嘛,长幼有序。” 苏纯净:“……” 姐姐两个字,本来以前南悦兮也经常这样叫她,但现在听在耳里,却觉得浑身都不爽,纤细的手指攥着裙子竟然一时没说出话来。 还是荣美谣见气氛不对,爽快的站出来道:“还是我先来吧!我年纪最大嘛!” 荣美谣跟苏纯净同年,却年长好几个月,的确是最大的一个,而她准备的礼物是一个古董的玉簪子,晶莹碧绿很是古朴典雅。 荣萍就是很古典型的美妇人,这种碧绿的上等玉石很适合荣萍,荣萍也很喜欢,对荣美谣赞赏有加,还给她发了个大红包。 荣美谣拿着丰厚的红包,还挑衅的冲南悦兮眨了眨眼,得意得像是抢到了糖果的小孩,这幼稚的举动让南悦兮唇角抽搐,果然跟言厉行是表姐弟啊! “小纯,你有什么礼物要送给萍姨啊?”荣萍让人将荣美谣送的礼物收起来,又和蔼的看向苏纯净,一眼都没有看过南悦兮。 南悦兮拿着那个长条的礼盒,垂眸掩去里面的苦涩,与其面对这么僵硬的婆媳关系,不如面对神经分裂的苏茉来得容易,可是,她还是想要努力化解,为了言厉行。 她似乎从认识言厉行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在为她付出,她却总是在连累他,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真是衰…… 在南悦兮的暗暗自责里,苏纯净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不过并不是什么物品,而是用自己的双手,给荣萍做着做体贴最温馨的按摩。 苏纯净以前就经常给荣萍按摩,这并没有什么新意,却甚是合荣萍的心意,笑得那个心花怒放,一个劲的夸这苏纯净心灵手巧,乖巧孝顺。 凯瑟琳还在边上添油加醋,“荣夫人你是不知道,纯净小姐为了今天给您按摩,可是看了好多书,手法一定比以前更好,会让您更加舒服的!” 荣萍笑得更开心了,苏纯净却谦虚的道:“能为萍姨尽点孝心,是小纯的福气,小纯是萍姨带大的,小纯要孝敬萍姨一辈子。” 一辈子?南悦兮无声的笑了,苏纯净这是变相的说,要留在荣萍身边一辈子吗?想要参和在她和言厉行的三角恋里面一辈子吗? 南悦兮握紧了手里的礼盒,正要准备站出去,苏纯净却以为她要打退堂鼓,先一步微笑的问道:“悦兮,你的礼物呢?” 南悦兮拿起手里的礼盒,正要说话,荣萍却摆手:“你走吧,你的礼物我不会收的,就算厉行不离婚,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儿媳妇,你走,不要让我赶人!” 荣萍一点面子也不给南悦兮,南悦兮无语了,但还是厚着脸皮上前,举起手里的长条礼盒道:“萍姨,我听说你喜欢山水素描,这是我亲手画的……” “你画的?”凯瑟琳夸张的打断南悦兮,讽刺道:“还以为你是拍下了哪位大师的名画,原来是自己画的,你画的也能当成礼物送人?笑死人了!” “凯瑟琳!”苏纯净低声叱喝,“你出去!” 凯瑟琳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她只是一个小人,哪里有她说话的份,急忙跪下给苏纯净连连说着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苏纯净淡淡的说着,继续按摩着荣萍的肩膀。 凯瑟琳又急忙对南悦兮跪下道歉,南悦兮满头黑线的抽着嘴角,正要开口,又被荣萍不耐烦的驱逐,“吵得我头疼,出去出去,你们两个都出去!” 这一次不是随便说说了,还真让保镖来将南悦兮和凯瑟琳都轰了出去,南悦兮看着手里没能送出去的礼物,心里有些落寞的苍凉。 凯瑟琳一出去就变了脸,讽刺的对南悦兮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向了电梯的方向,南悦兮默默的叹了口气,也带着涂山过去。 可凯瑟琳突然转到回来,惊慌失措的抓住涂山的手臂,“涂山涂山!你快帮我帮帮,小姐的戒指放在我这,被我弄掉了,那是小姐最珍贵最在乎的东西,你一样要帮我啊,不然我死定了!” 凯瑟琳抓着涂山要他帮忙找东西,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还真像是马上就要死掉似的那么悲伤,不过对于金饵岛上的人来说,人命的确轻如草芥。 可让南悦兮没想到的是,凯瑟琳竟然会找涂山这个木头,更没想到涂山在僵持了几秒之后,竟然真的弯腰帮她找了起来。 涂山和凯瑟琳关系貌似不一般啊?南悦兮揉着疼痛的太阳穴,想到还在家里陪着父母的童念,有些替童念感到岌岌可危了。 刚好电梯停下来,电梯门打开,之前那个服务员还在里面,还是戴着口罩,不过正拿着抹布在给电梯做清洁。 南悦兮看了眼仔细找东西的涂山,又看了看手里的礼盒,阴郁着一张小脸走进了电梯,不过却还是给涂山打了声招呼,“涂山,走了。” 涂山顿时想要过去的,可凯瑟琳哭哭啼啼的拉着他不放,正在这时,电梯门已经被那个服务员给按键合上了。 南悦兮拧眉看向那个服务员,服务员是背对着她的,可是这背影却越看越熟悉,然后下一刻,突然电梯门就猛地“咣”的一声,直线往下掉。 南悦兮下意识的往后紧靠着猛烈摇晃的电梯,倏地盯向在电梯里灯光闪烁下的那个服务员,却见服务员也抬起了头,阴森森的笑。 “南悦兮,好久不见了!” 第175章 救你,还是去救她们呢? “邹玲利?” 南悦兮缓缓的取下金色墨镜,眯着桃花眼,看向被震动的电梯剧烈摇晃得,就跟狗似的摔倒趴在角落的女人。 邹玲利的气势没能维持三秒就被打破了,才从监狱里面被捞出来的她,眼睛更凹陷黑眼圈也更深了,说完话就扯开了口罩害怕的喘着气。 对,她就是害怕,明明是她事先动了手脚,才在按了什么东西后让电梯出故障直线下降,现在她倒是比南悦兮还要恐惧。 十九楼掉下去,速度很快,“哐当”一声巨响,南悦兮饶是稳力不差,也差点被甩得摔倒下去。 索性,她曲着一条腿匍匐在了地上,上半身微微的弓起前倾,像是一只竖着毛发,随时准备撕咬猎物的猛兽。 所以,在电梯猛然停下来的时候,邹玲利已经被震得在电梯里滚来滚去,摔得头晕眼花,下一吗,秒又被头顶的阴暗给吓得尖叫起来。 上方是夹层掉下来的钢板,正被一跃而起的南悦兮双臂给死死的撑住,别看南悦兮身材纤细,但力道在女人当中算是女汉子一类的了。 邹玲利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南悦兮会给她撑着钢板,可人性的愧疚只是一闪而逝,又紧张恐惧的往夹层上面瞅了眼。 南悦兮紧盯着她,也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果然,上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动,还有什么特殊的气味的流动蔓延。 邹玲利不知道想到什么,呼吸变得急促,语气阴狠的颤声大笑:“南悦兮!今天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要不是你!我也不会一无所有!还害得家里的人……你必须死!” “是么?”南悦兮眯着桃花眼面不改色,若有所思的徐徐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被判的应该是十年有期徒刑吧?说,是谁捞你出来的?” 邹玲利冷笑:“怪只怪你仇人太多!那么多人都想要你的命!别以为我会告诉你!我要你即使是死!也不能做个明白鬼!” 邹玲利癫狂大笑,南悦兮唇角抽了抽,讥诮道:“你认为我真不知道吗?邹玲利,你自己说我给过你多少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知悔改,咎由自取!” 南悦兮冷冷的说着,承受不住钢板的力道,而青筋冒出来的手掌缓缓松开,在邹玲利恐惧摇头的目光下猛然落了下来,却被南悦兮在钢板上踢了一脚,直直的砸上了她的双腿。 邹玲利以为自己已经命绝了,没想到是自己双腿骨头碎裂的疼痛,痛得她啊啊的惨叫,这比直接要了她的命还要痛苦,南悦兮就是个恶魔!死前也要折磨她! 邹玲利恐惧的目光从头顶挪到南悦兮身上,电梯里面的灯光已经完全熄灭,不过头顶缺少了钢板,有自然光映照进来,阴阴暗暗的,让一袭红裙的南悦兮显得跟吸血鬼魅似的。 见她缓缓倾身,邹玲利害怕了,急忙道:“是梁宸!是梁宸让我对付你的!是他赎我出来的!梁宸说你让她颜面扫地,他要报仇!” 邹玲利身上的钢板已经被南悦兮搬起来,眼看就要砸下去,吓得什么都招认了,说完她就绝望的笑起来,“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他要烧死我们!我们谁也跑不掉,呵呵……” 邹玲利的诡异笑声里,电梯里面的汽油味道越来越浓,刺眼的火光在上方映照过来,邹玲利笑得更加恐怖了。 她们在电梯里面被困了才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如果没人使用这个电梯,是不会发现这部电梯出了故障的。 而且邹玲利被折磨得又是惨叫又是大笑的,一直没能引来上面那个人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叫救命是无用功。 最重要的是,电梯里面手机没信号,南悦兮将手机塞进随身的小皮包里,眯着眼抬头寒声道:“上面的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放火烧死了人,你以为你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这里不是金饵岛,而且上面那个人真是梁宸的话,想要拿权钱卖命怕是困难,更何况她是帝爵国际总裁夫人。 上面的打火机按着长长的火光,却并没有人说话的声音,紧接着第一点火星掉了下来,是一支燃烧的烟头。 电梯内壁都被泼了汽油,一碰火星必然会着火,南悦兮已经站不稳脚了,是踩在从邹玲利身上拔下来的外套上面,这时眼疾手快的跳起来踩上钢板,将烟头险险的接住了。 烟头很短,无可避免的捏在掌心里被烫出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电梯里又不能碾灭烟头,于是,南悦兮将目光投在了邹玲利身上。 邹玲利被南悦兮刚才踩上钢板那一脚,弄得现在都还在痛哼着,南悦兮一把捞起她的袖子,拿着的烟头让邹玲利尖叫了起来,“南悦兮你疯了!不!不要烫我!” 邹玲利虽然疯狂,却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也怕死怕疼,南悦兮也佩服她的勇气,明明知道有人要她跟她一起同归于尽,邹玲利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为了弄死她,不惜拿一条人命来跟她一起同归于尽,也真是舍得下血本,不知道给了邹玲利多少好处,梁宸有这个能力? 南悦兮紧紧的抿了抿唇,将那烟头硬生生的捏在掌心里窒息了,这才丢在地上,冷冷的眯着眼盯着上方又亮起了星星之火。 邹玲利被南悦兮的动作吓得不轻,这时候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了,可一秒腿上又传来骨头裂开的疼痛,南悦兮又跳上钢板抢烟头了。 而这一次,掉下来的不止一个,两个,伴随着男人沙哑的笑声,“言太太,你又落在我手上了,你的男人很没用啊,总是让你身陷危险……” “关你屁事!”南悦兮粗暴的打断,眯着眼冷道:“又是你这个全身裹得像黑色木乃伊,连声音都不敢见人的绑架犯!真是阴魂不散!” “你,你不是梁宸,阿宸呢?你把阿宸怎么样了?”邹玲利也在边上惊讶紧张的问道。 这个时候还挂念梁宸,邹玲利对梁宸绝壁是真爱啊!南悦兮汗颜了一把,这时听到上面的男人沙哑的笑声。 “言太太,这个时候激怒我对你没好处,别想着言厉行会来救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那个不认你的恶毒婆婆的房间里也着了火,那里有言厉行的母亲和前任未婚妻,你说,言厉行是会来救你,还是去救她们呢?” 南悦兮:“……你们还是真会谋划好戏!不过萍姨那里那么多保镖,你想要放火不会那么容易,你是在跟谁暗中狼狈为奸的?” 上面的男人拍了拍手掌,赞赏道:“不错嘛,还能想到这一点,不过你猜呢?你猜中我就救你出来怎么样?” 南悦兮:“……真让我猜?” 南悦兮冷笑着,眸中全是狡黠,猜么,荣萍房间里面就那么几个人,她一个个的猜总有一个是对的。 可那男人并不傻子,嗤笑了一声,道:“给你一次机会,或者你要是不敢猜,也可以求我,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还会放了你。” 南悦兮:“……我只跪离开人世的长辈,怕你受不起我的大礼!我很奇怪,你到底是来杀我还是来救我的?” 南悦兮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他明明有过很多机会杀了她,却一次也没有,还说她是他用来做生意的,是跟谁做生意?怎么做生意? 所以这一次,他也不是来杀她的么?于是南悦兮大胆的猜测了一番,试探性的问:“梁宸想要杀我,是你把梁宸弄走了?特意来救我的?” “呵呵……”上面的男人被她的猜测逗得笑起来,“南悦兮,你倒是很有自信啊,可惜我不是言厉行,留你下来虽然还有点用,但麻烦也不小,相比救你出来,其实,我更乐于看你被烧死。” 那男人说得半真半假,南悦兮头脑晕眩得分不清虚实,难闻的汽油和狭隘的空间,让她身体越来越难以负荷,于是咬牙道:“少废话!真以为我出不去?有什么花样都使出来吧!” 南悦兮看了看滑不溜秋的电梯内壁,直接双手去掰紧闭的电梯门,真特么滑!又将邹玲利的毛衣脱了来包住双手去掰电梯门。 邹玲利被拔得只剩一件衣服了,难以遮羞,上面还有个男人的存在,虽然有可能看到下面的情况,但是还是很羞耻的。 而且这里面的空气又冷,身下又全是汽油,腿上还压着钢板,让她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似的任由南悦兮这个魔鬼宰割。 邹玲利羞恼得差点吐血了,又骂又哭,最后还恳求起南悦兮来,“悦兮我错了,你快拉我出来吧,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 以前邹玲利做南悦兮助理的时候,就经常用这一招来迷惑当时年轻单纯的南悦兮,南悦兮就是在她的阴招下中了药,才得以跟言厉行结缘。 其实,邹玲利还是她南悦兮和言厉行之间的大媒人啊!南悦兮不由苦中作乐的想着,却还是没有理会她,威胁道:“你要是再吵!我把你的臭袜子塞你嘴里!” 邹玲利:“……” 第176章 接受现实吧,可怜的女人 这种缺心眼的事,南悦兮并不是做不出来,在邹玲利眼里,南悦兮就是魔鬼,一被威胁就再也不敢说话了。 上方传来男人沙哑的笑声,不知道在笑什么,而南悦兮也没时间去理会,只想在他落井下石之前快点徒手掰开电梯。 果然,她还没能掰开一条细缝,上面就丢下来一个烟头,南悦兮只得暂时放弃电梯门,丢下毛衣跳起来踩上钢板去抓烟头。 邹玲利又是一阵杀猪似的惨叫,而她的惨叫却无法压下上方男人阴测测的声音,“这样,你要是能再坚持两分钟,我就救你出来,怎么样?” “……废话就不要再说了!”南悦兮狠狠磨牙,熄灭烟头又要去捡起毛衣掰那掰不开的电梯门。 现在她才知道她的力气实在太小,怪不得跟有些人的战斗力总是弱到爆,要是勤加锻炼,要是言厉行在…… 不,不能什么事都靠他!南悦兮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又见上面火星闪过,那男人竟然又在往下面丢烟头。 再这样下去,她非得体力透支等死不可!她不敢赌,只得道:“我答应你!你说话算话!” “这才对嘛!”那男人满意的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男人没教过你要向命运屈服吗?看来言厉行说关心的人并不是你啊,等他是等不来了,南悦兮,接受现实吧,可怜的女人。” 那男人嘲讽的说着残忍的话语,却根本不给南悦兮缓和的机会,紧接着又丢了烟头下来,不是一个,是两个。 南悦兮只得咬牙去接烟头,长裙子都被她在腰间打了结,高跟鞋也脱了,换上了邹玲利脚上的平底运动鞋。 一个又一个的烟头落下来,南悦兮终于知道这男人并不关心她的生死了,下手那叫一个狠,等当她气喘吁吁的将第三十个熄灭的烟头丢在地上时,娇嫩的手心都被烟头烫起了一个个惨不忍睹伤疤。 两分钟早就已经过了,头上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南悦兮提醒过,后来是连骂都懒得骂了,她还是省着点力气来对付这些烟头吧,她不想放弃,不能死。 南悦兮不能骂,邹玲利则破口大骂起来,因为上方的人不是梁宸,因为她还在担心梁宸,还咬着牙竟然使劲的推开了钢板,爬出来帮着接烟头。 就在南悦兮体力不支,一个烟头从掌心滑落的时候,眼看就要落在了电梯地面上,邹玲利扑过去抱住,烫在裸露的肌肤上油水滋滋的冒。 “兮儿?兮儿你在里面吗?” 突然,电梯外面似乎传来了熟悉的男人声音,低沉磁性得一如既往的性感好听,还带着无法掩饰的某种情绪。 “言厉行!”南悦兮声音很沙哑,喘息得厉害,当真是被那个邪恶的男人给折磨得几近虚脱,不,已经虚脱。 电梯门正在被人使劲的掰着,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掰着的力道更大,直接就拉开了一条缝,隐约可见男人因为用力而磨出鲜血的修长手指,一根根骨节分明,青筋直冒。 这一刻,南悦兮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忍不住扑出去了,可全身脱力呼吸窒息得厉害,已经半蹲在地上撑起来都困难了。 然而,上方并不会因为她的无力而松懈,又是一把的烟头丢下来,这次是一把,是当真存了要烧死电梯里面的人的心思。 对了,这才是那个男人的目的,他是要杀她,更想用她引来言厉行,最好能将言厉行一起烧死,真是好计谋! 眼看言厉行掰开电梯跨步进来,烟头也如同流星雨一般稀里哗啦的落下来,在邹玲利的尖叫声中,大火从上头开始蔓延而下,火势凶猛。 “不!”南悦兮吓得呼吸都窒息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猛的就站了起来,瞬间就超越了推开她想要跑出去的邹玲利,可惜脚底打滑,和邹玲利一样摔倒了下去。 最后一刻,漫漫的滔天火光里,男人似乎裹着满身的烈火,灼烫的手指上鲜血滴滴答答下雨似的,将她从地上一把抱起来往外冲。 奈何头顶响着魔魅一般的笑声,又一块从头钢板落了下来,一块有一块,男人踢飞了挡路的一块又是一块…… 火光滔天,南悦兮能清晰的感受到火舌舔舐肌肤的疼痛,她迷蒙的酸涩的眼眶,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撑住头上又掉下来的一块钢板,手掌顿时传来铁板烧的气息和声音。 “笨女人!”男人厉喝了一声,一把掀开那块沉重灼烫火焰滚滚的铁板,长腿稳健的大步跨出了狭窄缝隙的火焰电梯。 唯有被层层钢板挡在后面出不来的邹玲利,在里面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化作一团熊熊烟火,挫骨扬灰。 南悦兮眼睁睁的看着邹玲利跟火焰合为一体,本来已经虚弱到肌肤窒息的心跳又活蹦乱跳起来,一下快过一下,差一点,她和言厉行就该是和邹玲利一般的下场了…… 她不由紧紧的搂住男人修长挺拔的脖颈,可被烫得血肉模糊的手掌痛得她倒吸了口凉气,惨白的小脸被冷汗浸得湿漉漉的,还挽在腰间的玫瑰红轻纱裙子都被烧得破破烂烂的,长发凌乱的,灰头土脸的。 反观眼前的男人却依然高贵霸气,风衣长裤丝毫不卵,即使有型的短发发梢有些焦…… 似乎感受到她在盯着他的头发看,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黑眸里喊浸着戾气的猩红,声音暗哑,“疼么?” 他扯过她痛得蜷缩在胸口的小手,看着她被一个个的烟头烫伤的掌心,黑眸里阴暗的巨浪翻滚,缓缓置于唇边轻轻的吹了吹。 南悦兮眼眸酸酸的,连全身的灼烫感都神奇的消失了一般,摇头,“不疼,可惜了我的画……” 南悦兮还记挂着她想要送走荣萍,却被荣萍拒绝的生日礼物,是被她拿在电梯里面的,那可是她精心准备了好多天的山水画。 从金饵岛回来就在准备着,一笔一划翻来覆去的画了好多好久,长久没有动画笔,细嫩的手指都被磨出了茧。 她从小就被爷爷逼着练习防身术,另一面又被母亲逼着连琴舞书画,所以才练就了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更何况是用心讨荣萍开心的生日礼物,前两天都还在熬夜赶工。 她在努力的讨好荣萍,从来任性得无法无天的女孩,也会为了他,讨好她的婆婆,他的母亲,说不在乎,其实心里很在乎。 言厉行同样被烫伤的大掌在她乱糟糟的小脑袋上揉了揉,声音越发暗沉沙哑,“先出去!” 他敛去眸中阴戾,抱紧怀里的小女人走出转角,南悦兮这才发现外面硝烟弥漫,不止电梯,整座花园酒店都在被大火吞噬,橙色服装的消防员在满楼层的奔跑着。 果然如那个男人所说,不止是电梯,还有荣萍的房间…… 南悦兮一个激灵,着急的问:“老公,萍姨呢?你去救萍姨了吗?” “言厉行!”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荣萍的声音,已经被荣美谣和保镖扶着出了浓烟滚滚的酒店大门,一见到言厉行抱着南悦兮出来,就怒了。 “小纯还在里面!你丢下我们不管去找这个女人!小纯要是有什么事!我就一头撞死给小纯赔罪好了!” 荣萍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但精神状况很好,看得出来被保护得很好,毕竟有这么多的保镖在,只是苏纯净和她们在一起的,怎么就她一个没出来? 南悦兮不跟荣萍一般见识,暗自奇怪的若有所思,低声道:“放我下来吧,纯净姐她……” “我去看看。”言厉行将她放下来,交给过来的荣美谣,嘱咐道:“先送她去医院。” 荣美谣看了眼裹着男人风衣的南悦兮,沉着脸点头,“下来的时候人太多,小纯跟我们走散了。” 言厉行颔首转身,突然感觉袖子被人拉住,看向那只布满血污和脏污的小手,只听南悦兮软软道:“老公,注意安全。” 她无法阻止他去救苏纯净,且无论他对苏纯净到底有没有过感情,不管怎么说苏纯净都是跟他一起青梅竹马长大,还不惜背叛孟老帮他夺下孟家,更是荣萍最在乎的女孩。 言厉行倏然勾唇,竟然不顾他惯来高冷低调的总裁形象,不顾旁人各种各样的复杂目光,就那么一倾身在南悦兮唇上亲了一口,蜻蜓点水,却已经足以令南悦兮瞳孔圆整,涨红了脸。 周边所有人都差点惊得掉了下巴,在言厉行一身黑衣的转身进去熊熊大火的酒店大门之后,荣萍气得咬牙骂了句“不知羞耻”,让保镖将她扶上了车。 南悦兮才不管荣萍的不满,咬了咬还带着男人熟悉味道的唇瓣,耳根上的红晕一点点的褪去,只是双目炯炯,望眼欲穿的盯着酒店大门,也不肯跟荣美谣上车去医院。 她的执意让荣美谣又好气又好笑,冷嘲热讽道:“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你就是寸步不离也没用,对你老公连这点信任也没有的话,我劝你还是另择良人吧,霍聿倾就不错!” 第177章 厉行,我好怕… 好好的为什么要提霍聿倾?还另择良人,这…… 南悦兮诧异的看了荣美谣一眼,荣美谣却自觉失言的立刻转移话题,幽幽道:“这次死伤不少人,不过好在你老公有的是钱。” 南悦兮:“……” 的确,今天的花园酒店是因为荣萍的生日,被荣美谣给全部包下来的,已经抬出好几具被活活烧死的尸体了。 这些死伤的人里,除了酒店里面的员工,就是请来的宾客,好多有钱有势的大人物也有来无回,甚至还有一具熟悉的尸体,梁宸! 南悦兮看到被抬出的梁宸,不像有些尸体被烧得黑漆漆的面目全非,反而像是被人给活活闷死的,眼睛还恐惧的睁得大大的。 南悦兮不由想到那个在电梯上面丢烟头的男人,如果他才是主谋,那帮凶是谁?是谁在利用邹玲利?为什么利用梁宸却又要杀了梁宸? 这些疑问像重重迷雾一般的充满了危险,虽然言厉行说那男人正在被涂山带人追赶,但她还是有些提心吊胆。 那个人的目标是言厉行,他想要言厉行的命,南悦兮等得如火焚心,可现在自己这种情况进去也是添乱…… …… 烟火弥漫的酒店里面,苏纯净正在其中一间房的卫生间里面,凯瑟琳还是拿着湿毛巾堵着门框,捂着嘴一阵咳嗽,害怕的催促,“小姐,我们快呼救吧……” 苏纯净坐在轮椅上没有说话,只是阴郁着一双眼看着坐在马桶盖上,正拿着扯下的床单布条捆着腿上枪伤的男人,寒声道:“你拉我进来到底想要说什么?我要是暴露了,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我怎么舍得害你?”那男人喘息着沙哑的笑,伸出手臂道:“来,宝贝儿,给我系上,有我在,怎么可能会让你被大火烧死?” 那男人口上哄着苏纯净,腿已经伸过去强势的搁在了苏纯净的腿上,大掌毫不客气的揽过她,在她身上捏了一把,让苏纯净瞬间就全身僵硬了。 “我说过,你要再碰我,我就死给你看!”苏纯净抬起阴冷的眼,尽管小手已经暗暗的将裙子给抓得变了形。 那男人“呵”的嗤笑了一声,明明是在嘲讽,却还是挪开了腿,抬起双手来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行,我不碰你,谁让我特么犯贱,就爱你这个从来不给我好脸色看的该死的烂女人呢?!” 这男人一口一个脏字,像是恨极又爱极的复杂综合体,苏纯净却依旧阴沉冰冷着小脸,冷道:“是你坏了我的事!梁宸被你杀了,你必须还我一个替罪羊!” 那男人给腿上系好死结,阴测测的笑:“好说,你身边不是就有一个吗?” 那男人朝边上斜了一眼,苏纯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被盯着的凯瑟琳吓得满头大汗,再也顾不得担心外面的火势了,急忙噗通一声跪下。 “纯净小姐,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这么忠心耿耿的跟着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我什么都帮你做,没有了我就没人帮你了啊纯净小姐……” 凯瑟琳抱着苏纯净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肯求着,就跟条狗似的,虽然是条听话的狗,可最后一句话却让苏纯净不爱听,皱起了眉头。 她伸出洁白的手指,温柔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道:“凯瑟琳,我知道你的忠心,所以我给你尽忠的机会,你也不会想让你家里的老小,都因为你而被丢进海里喂鲨鱼吧?” 凯瑟琳:“……” 凯瑟琳顿时面如死灰,跪也跪不稳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容淡淡的苏纯净。 她从小伺候苏纯净,深为知道苏纯净的为人,苏纯净心思有多狠辣多阴毒多铁石心肠她都知道,不管她说什么都救不了自己了…… …… 汽油着火的火灾难以控制,持续烧了半小时还没得到缓解,不过呼救的人员已经解救得差不多了。 言厉行跟涂山碰了头,涂山正在禀告那纵火犯逃跑的过程,就听到不远的房间里传来苏纯净凄厉的惨叫声。 涂山立刻勇猛的冲过去,戴上消防员那里拿的面罩和灭火器,一脚踹开被火熊熊燃烧的房门,不出五秒就将苏纯净给抱了出来。 “言先生!纯净小姐受伤了!”涂山扬声道。 苏纯净的确是受伤了,脖颈被人割了一刀,正在汨汨的流着鲜血,染红了上半身的裙子,应该才受伤不久,伤口却很深。 言厉行眯了眯眼,疾步走过去的时候就脱下身上单薄的衬衣,“嚓”的一声撕裂,快速的三两下就将苏纯净的脖颈给包扎起来。 苏纯净虚弱的睁着眼,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见到言厉行,眼角就滑落了两行清泪,“厉行,是凯瑟琳……” 苏纯净冰凉的小手攀住言厉行包扎完要取走的大手,紧紧的抓住,柔柔弱弱的流着泪,“厉行,我好怕……” 苏纯净挣扎着要从涂山怀里下去,涂山没办法,只有无奈的看向已经被保镖给搭上西装外套的言厉行。 言厉行抿着刀削的薄唇,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带着保镖进去已经被消防员灭了火的房间,也是解救苏纯净出来的房间。 苏纯净眸光闪烁了一下,阴暗的神色一闪而逝,失落的收回小手圈上涂山的肩膀,低声问:“涂山,你不去看看凯瑟琳吗?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涂山高大的身躯僵硬了一下,木头脸上浸着一丝罕见的伤感,却并没有进去,而是抱着苏纯净快步下楼,苏纯净的情况需要立即医治。 苏纯净轻轻叹息着闭上了眼睛,自语般喃喃道:“你跟厉行一样冷静理智,理智得可怕,凯瑟琳虽然不是你的亲妹妹,但当初要不是她求着我,让我给厉行推荐你,你这个死了父母的孤儿,又怎么能做上现在的保镖队长?” 苏纯净说涂山冷静,其实她才是最冷静的一个,现在自己脖颈上割了一刀性命垂危的,而且言厉行还进去了里面的房间,她还有心情提示涂山。 涂山的确是一个很小就死了父母的孤儿,在金饵岛上,不管做什么都要有复杂的背景,连个家人都没有,那就没有能掌控棋子的筹码,是会被扔进海里喂鲨鱼的。 可涂山和凯瑟琳是一个院子的邻居,是玩伴,凯瑟琳当时年纪比涂山还小,因为涂山帮她打过抢她糖果吃的坏小孩,所以凯瑟琳很喜欢涂山,在凯瑟琳被选中伺候苏纯净时,也不忘帮助涂山。 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各有其主身不由己的变化,两个人越来越疏远,凯瑟琳变坏了,涂山变冷了。 但他们心里面还是保留着童念纯真的感情,否则涂山也不会在之前凯瑟琳哭着找他帮忙的时候,竟然抛下了寸步不离保护南悦兮的重责。 涂山一直没有说话,一直都面无表情,只是流血了不流泪的铁血男儿,还是在凯瑟琳疯了一样跑出来大嚷大叫着说同谋是南悦兮的时候,在又被保镖蛮横的拽进屋子里去的时候,默默的红了眼眶。 凯瑟琳死了,死前还跑出去大声嚷嚷,说是南悦兮憎恨荣夫人,因为抓住了她和梁宸通奸的把柄,威胁她和梁宸帮南悦兮火烧酒店,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荣夫人。 荣夫人不喜欢南悦兮是了解内情人都知道的事实,凯瑟琳说的条条有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被苏纯净发现了,所以要杀苏纯净灭口。 可是凯瑟琳是死了,却没能发现纵火犯的身影,卫生间窗户打开,那纵火犯很有可能是从这里跳出去逃走的。 奈何周边监控都被破坏,根本查不到一点的蛛丝马迹,那个纵火犯有个不错的反侦查头脑,计划严密周祥,不容小觑。 而且,凯瑟琳死前这段话还被原封不动的传到了荣萍耳中,还有被保镖拽进去的视频片段,或许那人跳窗什么的都是幌子,也或许是买通了消防员拍摄……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言厉行的猜测,不过却很有道理,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躺在病床上,脑袋还枕在讲故事的男人大腿上的南悦兮,不由默默的暗叹,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让人防不胜防。 本来以为可以让某人露出狐狸尾巴,没想到那人还有几分能耐,能将南悦兮坑的被荣萍由讨厌到憎恨,也真是难为那人的挑拨离间之计了。 荣萍早就在看过手机收到的视频后,过来病房将南悦兮骂了个狗血淋头,温柔贤淑的荣萍骂起人来含蓄却不减羞辱,每一个字都是厌恶。 要不是荣美谣及时的出面阻拦,荣萍已经耳光招呼过去了,尽管荣萍的耳光不一定能落到南悦兮的脸上。 南悦兮知道跟荣萍有理说不清,荣萍是怎么样都不会相信她的,在荣美谣一边嫌弃一边陪伴的守候下,等到言厉行处理完事情赶过来才离开。 言厉行处理的事,其实就是苏纯净拉着言厉行的手不放,苏纯净可怜兮兮的说着害怕,要言厉行陪着做手术。 第178章 就养你这朵玫瑰花儿 苏纯净其实是很黏言厉行的,在金饵岛就是这样,从台阶上摔下去后就抓着言厉行不放,现在又来这招。 好不容易手术做完了,天都已经黑了,这才有了空闲来到病房看南悦兮,顺便让护士处理他受伤的手掌。 南悦兮听完了他讲的故事,躺在病床上消化一番后,愤愤的瞪他,磨着牙酸溜溜的哼哼道:“招蜂引蝶!” 男人就喜欢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女人,这种缺乏安全感的女人,最能让男人充满保护的欲望,可惜她学不来。 而且,她认为不会吃醋的感情不是爱情,她再相信她的男人,也不喜欢其他的女人缠着他的男人,更不喜欢他的男人对喜欢他的女人关心体贴。 这是女人天生的嫉妒心理,敏感而细腻,只不过有的女人能压制这种嫉妒,有的却会因为嫉妒做出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一步步的沦陷,到再也无路回头。 南悦兮现在的嫉妒方式,就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她就是这么一个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那样会很累,何必。 言厉行却对她的自白很愉悦,让护士离开之后,就将故意背对着他的小女人给抱过来搂着,揉着她板着的小脸轻笑,“我不是花,我只是养花人,就养你这朵玫瑰花儿。” 男人说着,薄唇就压了下去,南悦兮无语的低着脑袋去抵开他,抓狂道:“我认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把那个放火烧我还诬陷我的混蛋王八蛋给揪出来,我要踩踩踩踩死他!” 南悦兮生气自己替人背黑锅,被荣萍记恨,气得下意识的去攥小拳头,却忘了手上被上了药还抱着纱布,裹得像粽子,看着自己的手就更气了,那个混蛋王八蛋! 男人幽沉的眸瞥着她抓狂的小模样,粗粝的手指在她鼻尖上刮了刮,“我们也是有收获的,只是让我的言太太受苦了。” “家贼难防啊。”南悦兮懒洋洋的翻白眼,伸出纱布包裹的手翻来覆去的看,漫不经心的问:“言厉行,你为什么要灭口?凯瑟琳是苏纯净的人,你是在为我掩饰,还是为苏纯净?” 南悦兮说着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冲男人眨眼,“你对苏纯净真的没有动过情?骗鬼呢!除非你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言厉行:“……看来是太久没做,你又给忘了,老公就给你长长记性,医院病房里面我们还没做过!” 男人说着就身体力行,当真是金口玉言,南悦兮急忙搂住男人的脖颈一个劲的跟猫儿似的蹭,“要不要我去给护士姐姐换个衣服,然后来玩个制服诱惑?” 言厉行:“……” 女人眨着眼笑得青涩而妖娆,别有另一种风情,言厉行面无表情的盯了她好一阵,猛地一口咬上她的唇,恶狠狠的低声道:“故意的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嗯?” 男人说着就扯上了她的病号服,吓得南悦兮再也不敢胡闹了,本来想拿男人撒气,故意逗得男人看得到吃不到的折磨他一下下,却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病房房门并没合拢,留了一条细缝,外面被荣美谣推着轮椅过来的苏纯净,停在外面僵硬的举着敲门的手臂,又慢慢的放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她们的确不好进去,荣美谣唇角抽了又抽,低声道:“小纯,我们明天再过来吧,虽然我也相信不是悦兮,但我相信没用,要萍姨相信才行,可是我搞不懂,凯瑟琳那姑娘为什么要冤枉悦兮呢?” 荣美谣一边推着苏纯净离开,一边低声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好像百思不得其解。 苏纯净缓缓的勾唇,抚摸着无名指上面的黑金戒指,轻声问道:“美谣,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为什么相信悦兮,不相信凯瑟琳呢?相反,我相信凯瑟琳,毕竟她是我的身边人。” 不相信凯瑟琳的诬陷之词,就是不相信苏纯净,荣美谣后知后觉的张了张嘴,急忙摆手,“小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或许你说得对,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我希望至少我们两个,还能保留初心。” 荣美谣轻叹了口气,带着循循善诱的语气,让苏纯净眉宇间划过一丝疑云的阴暗,转而淡淡微笑,“当然,我一直都保留着初心不敢忘,我们去看萍姨吧。” 荣美谣推着苏纯净一离开,南悦兮就从言厉行怀里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瞅着门外,“你的白月光美人儿被我给气走了,不去追吗?” “啪”的一声,南悦兮臀部挨了一巴掌,气得她跳起来往男人肩上爬,“言混蛋!我都住院了你还打我!罚你给我做牛做马一晚上!” “真的?不后悔?”男人抓住她纤细的脚裸,却是将她扯下来压在病床上,居高临下的撑着手肘灼灼的看她。 南悦兮瞬间脸色一热,锤着男人的胸膛声音低若蚊蝇,“去做你的正事,我还等着你给我沉冤昭雪呢!再玩下去我怕我会吃了你!” “……抢我台词?”男人倏然勾唇,猛地贴下去在她唇上吻了好长时间的一口,这才意犹未尽的舔着唇角扬长而去,还丢下一句,“明天继续。” 南悦兮:“……” …… 酒店大火的元凶还在侦查中,暂时由帝爵国际包下了私人医院,伤员全在这家医院里面诊治,待遇不分等级标准的一人一间。 夜已深,苏纯净撑着拐杖从病床上下地,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却麻木得像是没有丝毫的感觉,也不开灯,就这样摸着黑来到窗边,腾出一只手打开。 外面的月色很冷凉,弯弯的一个钩状,就像从上面爬下来钻进窗的黑衣男人,从腰间取下来绳索的铁钩,银晃晃的刺眼。 苏纯净不由挪开目光,却被那人冰冷的手指捏住下巴转过来,戏谑的笑,“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有事要求我的时候,就不要摆着这幅死人脸,扫我的兴,OK?” 苏纯净咬了咬牙,抬起桃花眼直直的看向他,冷道:“我要你想办法除掉南悦兮,我不希望她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哦?”那男人挑了挑眉,讽刺而轻佻的搂过她,苏纯净因为腿脚不便,一拽就站立不稳的被他抱了个满怀。 苏纯净也不挣扎,尽管身子僵硬得跟化石似的,冷冷道:“放开我,你要是不帮我,那就滚!不要逼我!” 苏纯净的冷漠,让已经含上她耳垂的男人不爽了,重重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却还是松开了手,瘸着一条腿径直走向还带着苏纯净体温和气息的病床,自来熟的躺下去,抱着被子一阵猛嗅。 “真香,花瓣浴洗出来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宝贝儿,我想了你好久,如果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男人意有所指的讲起了条件。 苏纯净全身还是僵硬着,一只手撑着拐杖,一只手死死的攥着裙子,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开口的声音却还算平静,“只要你帮我除掉了她,我……自愿给你。” 苏纯净最后几个字说的很慢很困难,可她越是这么不愿意,那男人就越是兴趣高涨,得意道:“好说,要不是答应了那个人不动南悦兮,她早就死在我手上了,你想让她怎么个死法?” 苏纯净不敢靠近病床,人还在窗边站着,感受着脊背吹过来刺骨的冷风,想到之前在病房外看到那里面男女相拥亲吻的画面,她的手指握紧得都颤抖了起来。 但她还算理智,在听着那男人说什么先虐后杀,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之类的话之后,她冷淡道:“这里到处都是言厉行的人,到时候我想办法引开言厉行,你想办法杀了她,别怪我没提醒你,时间不多!” “呵……”那男人却问:“你想怎么引开言厉行?色诱?他好像不吃你这一套吧?否则放着你这么个投怀送抱的大美人儿不要,你还嫉妒得要杀了他的枕边人……” “你知道什么!”苏纯净低声冷喝,辩解道:“我是为了孟家!你以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男人的价值比得过孟家的价值吗?要不是只有他可以依附,你又怎么会让我回来找他?你别告诉我,你的目的不是孟家!” “当然,”那男人倚坐着床头,竟然还解开了皮带丢在一边,“我想要孟家,也想要你,只要是言厉行想要的东西,我都要!” 见男人已经在脱裤子了,苏纯净不由头皮发麻,再往边上退了退,冷声道:“你在做什么?我是找你来做事的,你不答应就走!我要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况且,我并不是言厉行想要的……” “妄自菲薄了,”那男人将长裤随手丢在地上,却并没有过去,只是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讽刺的看着战战兢兢的女人,“要不是你被玷污,他又怎么会移情别恋呢?你最应该恨的,是南悦兮的哥哥,南明骁。” “……”苏纯净呼吸停滞了几秒,摇着被纱布裹着脖颈的脑袋,“不管是南悦兮还是南明骁,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眼下我必须先解决南悦兮,否则等爱尔兰家族找上她,孟家你就永远也别想得到!” “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那男人不屑的哼笑了一声,朝几乎缩在角落的苏纯净勾勾手指,“来,先给我个甜头尝尝,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诚意。” “你……”苏纯净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而当好在这个空档,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狠狠的踢着,反锁的门锁“啪嗒”一声就碎了。 第179章 你不是要踩他吗?来 深夜寂静的医院里,“嘭”的一声房门踢开的巨响,一层层楼一间间房的灯光亮起,惊醒了许多人出来围观。 然而看到的只是一群保镖守在破门而入的病房前,言厉行带着涂山进去按开灯光,黑色风衣的男人锐利凤眸如冷箭,扫向窗边倒在地上,脖颈又血迹斑斑染红病号服的苏纯净。 “厉行,救我……”苏纯净虚弱的伸出手来,满脸煞白,满眼泪水,可怜楚楚得让人心生怜惜。 言厉行眸色一沉,踩着矜贵的皮鞋疾步过去,可第一件事却是猛地一脚踩上窗棂,而僵住的苏纯净被跟着的涂山给抱了起来,交给门外的保镖带去护士值班室治伤。 苏纯净皱起眉,被抱着离开还不忘回头,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言厉行的动作,直到看到下一秒被男人大掌给硬生生拽下来的人…… “言绍绎!” 言厉行扯着黑色绳索将那人从窗外拖进来,一脚踩在他肚子上压制着他,地上只穿着一条裤衩的正是脸色猛变的言绍绎,腿上还有明显的伤处,被纱布胡乱包裹的枪伤。 言绍绎是在荣萍邀请的名单里面,也参加了花园酒店的生日宴,火灾的时候还是被消防员救出去的。 不过他却告诉护士是被掉下来的东西砸了右脚,所以跛着脚,护士给他包扎了伤口,现在脱了裤子才发现不止是右脚,右腿上还有一处伤。 枪伤是隐秘的,不能被护士看到,更不能被言厉行看到,可他被抓到了现行,即使现在穿着裤子,也会被言厉行给拔了。 可即使如此,言绍绎还是要做最后的挣扎,白着脸道:“哥,对不起哥,我忘不了小纯,我,我该死!都怪我怕疼,所以服了小茉的毒品,我真不是故意来小纯这里想对她行不轨之事,我只是被毒品给扰乱了心神,我该死!我真是该死!” 言绍绎说着就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打得十分的响亮,让后面才跑过来的南悦兮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倚靠着房门笑。 “继续打啊,一下怎么够呢?你这种就该自残才对,要不要我帮你废了啊?你想想,你要是染指了纯净姐,她很有可能会自杀,到时候就死一条命,哦不,是你们一家的命,说不定还会连累厉行。” 南悦兮本来只是抱着激怒言绍绎的心思,没想到越说越生气,毕竟她们南家的家破人亡,跟苏纯净自杀这事脱不了关系,尽管孟老已经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她不擅掩藏情绪,言厉行瞥了她一眼,而言绍绎就趁着这个机会双掌捏住言厉行踩在身上的脚裸,脸色也由委屈变得阴狠,正欲扭断,却倏地停了下来,一格一格机械的抬起脸往上看。 头上,一把枪口正抵在他的脑门上,男人修长的指在扳机上若有若无的滑动,刀削的薄唇勾勒着冷肆而威慑的薄笑,“兮儿,你不是要踩他吗?来。” 他还记得她在病房里吵嚷着要踩死这个纵火犯的事,南悦兮本来就是故意发泄的胡话,没想到他还记得,还真的让她去踩。 南悦兮窘,她就那么像小孩子吗?这简直不要太幼稚,咳嗽一声心虚的道:“还是交给警察局吧!这样绑架又纵火的杀人犯,是要赔偿的,让他去赔!” 南悦兮化身小财迷,精打细算的鬼灵精怪的,还知道为他省钱了,言厉行失笑,从地上一把粗暴的将言绍绎给拽了起来,冷声道:“说吧,来找小纯做什么?” 这个时候,苏纯净已经让保镖将她推了回来,脖颈上面只是伤口裂开了,现在又重新缝了两针,她连麻醉都没让护士打,随意的让护士包扎好就着急的赶回来。 正好看到门边的南悦兮,也正好听到言厉行的这句问话,苏纯净不由握紧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裤子,之前缝针被疼得一身的冷汗,现在又一次浸湿了脊背。 言绍绎也看到了回来在门口的她,阴狠的脸上突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吓得苏纯净急忙道:“言绍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在十年前就对你说得清清楚楚,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厉行!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苏纯净很激动,每说一个字颈间的白纱布就被鲜血侵染一分,跟过来的护士急忙给她重新包扎,安抚她冷静。 可苏纯净没法冷静,她紧紧的盯着言绍绎,看着像是愤怒像是畏惧,瞳孔里还有另一种潜藏的威胁,眼角望着边上斜了斜。 可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即使苏纯净再能不动声色,要想言绍绎看懂她的意思,其他人总有人能看懂她的意思,比如就在她身边的南悦兮。 南悦兮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苏纯净是什么意思,但她做出这么多小动作,明显就是心里有鬼,她早就怀疑苏纯净是内鬼了,只是一直都没有证据。 可是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呢?苏纯净是孟家爱尔兰家族的后人,还是帮助言厉行掌控孟家的后盾,如果苏纯净在言厉行这里出了任何的意外,爱尔兰家族都会以此为借口兴风作浪。 所以,在花园酒店大火的时候,言厉行不得不丢下南悦兮,返回火海营救苏纯净,是为大局,也是为了恩情。 苏纯净这一生对言厉行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孟家,荣萍,即使言厉行对苏纯净一直都没有爱情,却有恩情。 所以欠人什么也不要欠人人情,苏纯净真是很聪明,也很懂言厉行,懂得先用恩情将荣萍捆缚,也就能让言厉行亏欠于她…… 这些道理南悦兮都明白,所以对苏纯净这个女人觉得很头疼,偏偏又抓不到她背叛言厉行的把柄,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一箭双雕的机会,南悦兮自然是很急迫要言绍绎招认的。 奈何这里不是山林别墅,而且苏纯净太过谨慎,时刻注意着言厉行的动向,否则还能像在山林别墅时一般故技重施…… 南悦兮也紧盯着言绍绎,言绍绎还是看着苏纯净,不过慢慢的浮起了轻佻的笑容,“小纯,怪只怪你长得太迷人,我太想要得到你了……” “畜生!”又有人从门外挤进来,一巴掌给言绍绎扇了过去,来人竟然是荣萍。 现在深更半夜,即使这里有不小的动静,也不可能会让荣萍半夜三更的从被窝里跑过来,连惧怕生人的毛病也不顾了。 只有一个原因,有人给荣萍通风报信了!南悦兮转头看向苏纯净,果然看到苏纯净本来的紧张松懈了不少,似乎是察觉到南悦兮的目光,竟然还回以她微微的一笑。 这一笑很温柔,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此刻落在南悦兮的眼里却显得挑衅十足,苏纯净这样的对手,让南悦兮也冷笑了起来,很好,她喜欢强大的对手! 荣萍披头散发的,明显来得很匆忙,保镖也不敢阻拦她,她就这么一路跑来就一巴掌扇了言绍绎,怒得眼眶都红了。 “亏你也是言家的人!你怎么能这么龌龊?十多年前你就差点玷污了小纯,现在竟然还没死心!你这个畜生!你是要逼死小纯吗?” 荣萍是太在乎苏纯净了,一直都在为苏纯净打抱不平,这一巴掌扇了又来一个巴掌,没看出来荣萍还挺喜欢扇巴掌的,言绍绎的脸都被扇红了。 南悦兮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暗暗的想着,好在以前两次都没让荣萍扇巴掌,这毁容是小,牙齿被扇掉了就亏大了! 而荣萍这么扇,难免会让人抵着言绍绎脑袋的那把枪偏离位置,言绍绎就抓住那个机会猛地就一把掐住了荣萍的脖子,狠狠道:“言厉行!想要你妈活命!就把枪放下!” 荣萍没想到会突然出这样的变故,像是没想到言绍绎会对她动手,还敢掐住她的脖子,不由呆住了,连话也不说不出一句来了。 而言厉行只是盯着言绍绎阴毒嗜血的双眼,缓缓的按动扳机,波澜不惊的冷淡道:“你可以试试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不要啊!”苏纯净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冲着言厉行摇着头,满脸都是对荣萍的担心,毕竟言绍绎心狠手辣,已经将荣萍的脖颈给抠出鲜血来了。 荣萍也痛得白了脸,发出一丝疼痛的呻吟,不过她也算是见多了生死的人,所以硬是没有求饶,反而还艰难的骂道:“畜生!你真是丢言家的人!言霆山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是,我是丢人,就你儿子是言霆山的种,就你儿子最优秀,我特么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在那老头眼里有半分的位置!还想把言氏集团留给言厉行,我特么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 言绍绎也火了,这是他由一个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男孩,变成如今这样心狠手辣满腹野心的重要转折。 其实,他只是想要做一个和其他富二代一样的公子哥,奈何有一个不得宠却发泄给他的母亲,还有一个眼里看不到他的父亲,全都是因为言厉行母子! 所以,他从小就立誓,只要是言厉行想要的东西,他全都要夺过去,不管是言氏集团,还是喜欢的女人…… 第180章 她为他想的 “咔擦”一声脆响,言绍绎越说越激动,话才落音就拧上了荣萍的脖子。 不过好在他还有理智,明白荣萍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挡箭牌要是死在他手里了,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荣萍只是双眼翻白,舌头都伸出来了,倒是苏纯净受不了尖叫起来,“萍姨!不要!你快放了萍姨!你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你放了萍姨,我,我做你的人质!” 苏纯净真是为了荣萍奋不顾身,这份情怀让人汗颜,特别是对于南悦兮这个儿媳妇,可本在门边的南悦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苏纯净诧异了一秒,但现在所有的人都盯着她,于是只得硬着头皮推着轮椅就要过去,毫无意外的被荣美谣给拉住,“小纯,你不要着急……” “我能不急吗?萍姨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为了萍姨我什么都愿意……”苏纯净泪流满面的说着,让人看得心疼无比。 荣美谣也皱起了眉,看向面无表情的言厉行,“厉行……” 言厉行是正面面对言绍绎的,并没有再看门外的任何人,只是拿着枪指着言绍绎,而言绍绎本来就是在窗边的位置,现在更是一步步的往大开的窗户退着。 言绍绎的绳索还在窗外挂着,从楼上垂下来,他这么退下去就是想要借用绳索快速逃生,因为他知道言厉行是绝对不会放过他,只有荣萍在手才能有一线生机。 言绍绎从小就把言厉行当成最大的对手在竞争,一直明里暗里的观察言厉行,即使言厉行再深沉,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别看言厉行波澜不惊冷血无情的样子,但能为了他的母亲在金饵岛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荣萍在言厉行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可言绍绎纵使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南悦兮消失不见,再一次出现的地方却是在他身后,从窗外吊着他的拿根备用绳索,飞起一脚踹向他的脑袋。 言绍绎反应还是很快的,南悦兮踹过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可他一躲避南悦兮,就顾不上荣萍,荣萍就被言厉行单手就解救了出去,交给赶过来的涂山。 南悦兮正在跟言绍绎过招,一个瘸了脚,一个废了手,倒是公平,南悦兮好久没打架了,还是揍这个她早就恨得牙痒痒的敌人,下手那叫一个痛快。 可惜南悦兮虽然身手不差,言绍绎也经过特殊训练,要不是言厉行及时的摸出瑞士军刀,一刀戳上了言绍绎还能蹦跶的另一条腿,南悦兮就差点被他踢中了。 言绍绎现在是双腿都废了,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再也威风不起来了,南悦兮还不解气的冲着他的胸甲肋骨踹了过去,连踹了好几脚。 她那个恨啊,好恨为了方便爬窗脱了拖鞋,好恨没有穿高跟鞋,刚才她就差点被这个混蛋王八蛋给踹中这个部位,不踢断他两根肋骨都对不起自己。 南悦兮暴力粗鲁的踹着,直到言厉行将她给抱起来,将被踹得吐血而且双腿被废的言绍绎,只得认命的被保镖给围了起来,绑得丝毫不能再动弹。 南悦兮知道,言绍绎是要交给警方处理的,以为言厉行是让她适可而止,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太冲动,没想到他竟然说:“脚不痛么?老公帮你。” 男人说着就一脚猛地踹了过去,这下言绍绎不止是吐血,直接踹晕了,晕过去之前还咬牙切齿的骂了句:“双贱合璧……” 言绍绎被送去了警局,这是南悦兮提出来的主意,不管怎么说言绍绎都是言厉行的亲弟弟,如果是法律给言绍绎的制裁,不管是什么样的都能接受,问心无愧。 南悦兮是被言厉行抱回病房去的,她踹了言绍绎几脚的确很疼,这都不算什么,在爬窗的时候由于手掌上面还有伤,行动不便导致小腿被划伤了口子,鲜血都浸湿了裤管。 言厉行抱着怀中的小女人,心口密密麻麻的疼,他的太太难得脑子开窍,带着伤跟他里应外合,不过是不想他陷入难题。 她并不是头脑简单,只是她懒得深想,有利有弊,而她为他想的,远比为她自己想的多得多…… …… 病房,南悦兮在被言厉行亲手处理过伤口之后,独自躺在病床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触动了重新包扎过的手掌,疼得龇牙咧嘴。 她骗言厉行说不疼,其实疼得要死,她是人啊,怎么可能不疼,不过一没他哄着陪着,她就好疼,疼死了! 她发现她真的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了,他去警察局是必要的,她却还想寸步不离的跟着,天啊,要是十天半月的见不到他,她是不是要疯了? 正在南悦兮抓狂又懊恼的时候,房门就被扣响,戴着口罩的护士端着托盘进来,说是要给南悦兮打消炎针。 南悦兮最怕的就是吃药打针,来医院里面也只是给手和脚上了点药,并没有打针,言厉行也答应了她不打针。 看着护士抬起吸满药水的注射器,排出前面的空气,拿着那管针走过来,撩起她的衣服袖子,南悦兮防备心极重,猛地就扯开那护士的口罩。 护士被吓了一跳,抬起无辜的脸看着南悦兮,下一秒手臂一疼,竟然被南悦兮反手将针头扎在了她的身上。 护士呆了呆,扯下被南悦兮注射完的针管压住自己的针眼,隐忍的皱眉,“你不想打针可以说啊?你们有钱人就可以欺负人了吗?” “……谁让你给我打针的?”南悦兮简直无语了,反被这护士说她仗着有钱欺负她?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她可是被针给下过毒的,什么针都能往她身上扎吗? 可南悦兮没想到,那护士的答案却是:“3105的病人荣女士,她说是你的婆婆,说你受伤要打消炎针……” 南悦兮:“……” 荣萍?竟然是荣萍?那个恨不得将她几个耳光扇死的荣萍?她的婆婆,好吧,真是荣萍! 好吧,她在病房被言厉行处理伤口的时候,荣萍也在,也听到了她对言厉行撒娇不打消炎针,荣萍就是来恶意报复她的吧?真幼稚! 南悦兮无语的抓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住,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那端着托盘离去的护士倒在了地上,圆睁着眼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法医检测,护士是中毒死的,正是针管里面的毒液,毒性极烈,一针下去不出三分钟就会血管爆炸而死亡。 这个护士是专门负责照看南悦兮的,没想到南悦兮的一时防备,还救了她一命,而那护士为什么要给她下毒? 警察询问着南悦兮,检查着各大监控和护士生前的电话通话记录,看护士跟谁接触过,可除了南悦兮就只有一个嫌疑人,那就是荣萍。 荣萍愣住了,她是给护士交代过一声,给南悦兮打消炎药,就在离开南悦兮病房的时候,可是并没有让护士毒死南悦兮啊。 面对警察例行公事的盘问,荣萍有口难言,还是南悦兮道:“我相信不是萍姨,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再仔细的查一下监控。” 警察是受过市局吩咐的,要对言厉行夫妇毕恭毕敬,闻言自然更殷勤的查找。 而南悦兮毫不犹豫的就为荣萍开脱,还是让荣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迟疑的问:“你不恨我一直想要拆散你和厉行吗?” 言厉行已经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了回来,现在正在查看着监控,南悦兮坐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浅浅淡淡的笑,“世上最伟大的就是母爱,萍姨你是为了言厉行好,谁让我无法生育呢?” 这是南悦兮的痛,却又不得不直面的痛,现在难得苏纯净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在言绍绎被抓走后就在病房里面休息了,荣萍身边就只剩下了荣美谣。 没有苏纯净的从旁解说,荣萍还是挺同情南悦兮这个孩子,可惜就是不能生育,可惜就是投错了胎,偏偏要是南明骁的妹妹。 荣萍轻轻的叹了口气,疲惫的道:“厉行这孩子,是真心喜欢你,我再不喜欢你,跟你过日子的也是他,不是我,但代孕这件事,我不会退让,小纯不愿意,我也会选一个干净健康的女孩子。” 南悦兮:“……” 她能说不愿意吗?这是在征询她的意见,还是霸王条款?可是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南悦兮陷入了难题,而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言厉行低沉而平缓的声音:“这个护士有问题,放大,再放大。” “小茉?”荣美谣早已过去一起看监控了,一见那戴着口罩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放大后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是苏茉不是大肚子的吗?这才两天,大肚子就没了?还混进了医院?一定是被言绍绎弄进来的,也是因为言绍绎被抓才报复南悦兮。 事情大概已经有了解释,警察就围着苏茉的镜头展开查找,苏茉现在所在的位置,监控视频里面的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接近现在,直到显示时间在五分钟之前…… “糟了!小纯!” 第181章 乖,等我回来 监控视频显示苏茉假扮护士,蒙骗了保镖混进了苏纯净的病房,荣美谣吓了一跳,急忙让涂山带人过去。 涂山一边行动一边联系保护苏纯净的保镖,南悦兮见状又要激动的要往外跑,却被男人修长有力的猿臂从后面勾住纤腰。 “腿不疼吗?蹶成这样还乱跑!”言厉行低头跟她咬耳朵,“乖乖在这呆着,再乱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呵,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还差不多!”南悦兮磨着牙傲娇的反驳,不管什么方面都不愿服输,这种事也不例外。 男人倏然低笑,却极为短促,在她头上宠溺的揉了揉,“乖,等我回来,让我看看我的言太太,让老公三天下不了床的本事,嗯?” 南悦兮:“……流氓!” 南悦兮嘴里骂着,心里却闷闷的,他还是担心苏纯净,不过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她就是不舒服很不舒服! 南悦兮重重的咬了咬唇,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还是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乖顺道:“快去吧!救人要紧!” 苏纯净可是荣萍最在乎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且不说言厉行是什么感觉,单单荣萍就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没见被保镖拦着去的荣萍,已经在跟她瞪着眼了吗?好像在荣萍的眼里,就是她不让言厉行去救苏纯净似的。 南悦兮撇着嘴催促着,还顺便推了言厉行一把,尽管高大的男人身躯纹丝未动,倒是把南悦兮自己折腾得差点往后跌倒。 言厉行搂住她,对怀中郁闷的小女人感到好笑又心疼,还心痒,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圈,最终还是碍于这里有不少的外人在,将她抱上沙发就松了手。 “等我。”男人最后看了她一眼,幽邃黑眸冷沉浩瀚,却含着一丝隐约的灼灼,这对南悦兮来说却极为熟悉。 她默默的红了耳根,看着男人离开的挺拔背影,敞开的黑色风衣被门外寒风吹起衣角,在明亮而冰冷的灯光之下猎猎飞扬…… …… 荣美谣和涂山赶过去的时候,保镖们正在门外僵持着不敢进去,区区一个武力值为零的苏茉,就让保镖们忌惮成这样,荣美谣都好奇了。 可是当走近,听到保镖给涂山汇报说,苏茉竟然在苏纯净身上绑了炸弹之后,荣美谣吓得脸色都白了。 在荣美谣的印象里,苏茉从小就嫉妒苏纯净,可苏纯净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为难过苏茉,没想到苏茉竟然这么不念姐妹之情,恨到要炸死苏纯净。 今晚的苏纯净可真是祸不单行,之前才差点被言绍绎给玷污,现在又被言绍绎的媳妇给绑了炸弹,苏纯净是跟那一对夫妻犯冲吗? 可惜门又被苏茉给紧紧的关着,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也没听到里面的任何声音,不知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荣美谣都快担心死了,见到言厉行过来就急忙迎过去,说起病房里面的情况,要言厉行快想办法救苏纯净。 涂山提议,学南悦兮之前那一手,他也去翻窗,却被言厉行立刻否决,同样的伎俩用两次,而且还是刚才才在苏茉眼前用过的,除非苏茉的智商是负数。 正在这时,荣美谣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竟然是苏纯净,划开听了几句,看了言厉行一眼,按开了免提。 “厉行哥哥,厉行哥哥,你来了吗?你终于来了吗?你终于肯见我了吗?”苏茉连声说着,情绪很激动,看来她才吸食过毒品。 言厉行看也没看那手机,只是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冷淡道:“苏茉,放了小纯。” “小纯小纯!你为什么就只知道小纯!”苏茉激动的吼了一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逐渐的放缓语调,变得诡异的温柔,可怜楚楚。 “厉行哥哥,言绍绎骗我,他说孩子是他的,不是你的,还叫医生给我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我刚才看到你打他的,是在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至少是有我们的孩子的!只是南悦兮死了,苏纯净死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把你抢走了……” 苏茉就跟个神经病一样胡言乱语,说的话让荣美谣都皱紧了眉头,惋惜的连连摇头,苏茉现在已经是真正的神经病患者了,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被折磨疯了…… “想见我,可以,开门。”言厉行没有继续听苏茉的倾诉衷肠,打断了她,疾步走向病房,保镖两边开道。 苏茉倒是很听言厉行的话,将才修好的门锁打开,露出一个细细的缝隙,她就在门缝后面冲着言厉行笑。 现在她已经扯开了口罩,粉色的护士服衬托着她的小脸格外苍白,却也格外的温柔,不过手里却紧紧握着一个遥控器。 “厉行哥哥,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苏茉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很温柔,就好像以前小时候一样,尽管她从小模仿苏纯净,现在这种模仿已经形成了本性。 言厉行抿着刀削的薄唇,看了眼她手里按着的遥控器,只需要用力按下,她后面正在床上被胶布封了嘴巴绑着手脚的苏纯净,就会被身上的炸弹炸成肉酱。 这一招,前不久在墓园里,苏纯净和苏茉都有幸体验过,现在苏茉又给苏纯净用上了,不过现在的苏纯净情况很糟糕。 之前脖颈上草草处理的伤口,在挣扎间又裂开了,再次染红了纱布,接连失血多过,让她的脸色很是苍白,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样奄奄一息的苏纯净,就像是个没有生机的破布娃娃,而且生命掌控在苏茉手里的遥控器上,只消一按…… 言厉行单手推开门,步伐沉稳的走进去,苏茉在盼望着他来,在他一脸威慑的冷峻严肃下,也下意识的随着步步后退。 “厉行哥哥……”苏茉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吞吞吐吐道:“我,我只是想见见你,想,想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娶我,只要你娶我,我就放了她,我就放了苏纯净……” 苏茉握紧了她的保命符,都已经退到了床边,见言厉行沉默不言的步步紧逼,终于像只炸毛的猫儿的跳起来。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我就跟她同归于尽!南悦兮已经被我杀了!不要逼我!逼我我就,我就杀了她!” 苏茉声音颤抖而激动,再这样激动下去,不用再拿来威胁言厉行,她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按下去都不知道。 苏纯净本来虚弱的眼睛倏然瞪得大大的,盯着苏茉手里的遥控器,摇着头唔唔唔的不知道想要说什么,脖颈上流血也越来越快。 再这样下去苏纯净迟早会死,言厉行黑眸一沉,停住了前进,冷声道:“现在见到我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言厉行不再步步紧逼,苏茉也送了口气,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姐,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才小产之后更为虚弱的产妇,握着遥控器的手下意识的就松开力道,差点握不稳。 而她想起遥控器,想要握紧的时候已经晚了,言厉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骨头“咔擦”一声碎裂的声音,剧痛之下苏茉惨叫起来,遥控器也从僵硬的手指里落了下去。 言厉行一脚将遥控踢到床下,就这么擒着苏茉的一条手臂一把丢到赶紧来的涂山怀里,亲手拿着瑞士军刀去解开苏纯净身上的炸弹。 苏纯净低垂着虚弱睁开的眼眸,看着言厉行认真的俊颜,眼眸一圈圈的泛着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滴在言厉行的手背上。 而言厉行像是没感觉到那滴眼泪,只是很专业的拆除着炸弹,这炸弹不是一般的炸弹,设计很是复杂难解。 以苏茉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精密的计划,还安装了这么复杂的炸弹,一定是有人给她培训过,那人是言绍绎无疑。 可是言绍绎为什么要培训苏茉?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一天?让苏茉自动送死的来给他报仇?怎么可能! 随着红蓝线的截断,跳跃的定时炸弹停止,言厉行突然抬起头来,没有再继续给苏纯净解开束缚,折身就走。 涂山和荣美谣都懵了懵,涂山本来想要跟上去,可还抓着一个苏茉,荣美谣则忙去给苏纯净解着身下的胶带。 “小纯,你没事吧?不要怕啊,医生快进来!”荣美谣一边安抚,一边对门外早就请来等着的医生喊道。 苏纯净却对荣美谣的安慰没多大的反应,只是看着言厉行离开的方向,好几秒才嘶哑着嗓子道:“厉行……不要……涂山,你快跟着厉行,告诉厉行……告诉他……” 苏纯净脖颈严重受伤,影响了声带,现在说话都在流血,沙哑难听,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很艰难,没说完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纯你别说话!医生,快来给她看看!”荣美谣急忙制止她,站起身来给医生腾出位置。 可苏纯净还着急着想说什么,奈何一张嘴就咳嗽,还咳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双眼虚弱一翻,直接晕倒了过去…… 第182章 容不得你来插一脚 南悦兮是在医院保卫室,接受经常对小护士身亡的调查,身边除了几个警察,还有两个保镖,荣萍也在。 这里看起来应该是很安全的,可医院大门外发生了一起车祸,四辆车连环相撞,又是吵架又是打架的很喧闹。 警察职责在身,又是在医院门口,和保安大多都出去调节这场纠纷,就剩下南悦兮和荣萍,两个保镖,还有一个不能离岗的保安。 荣萍还在担心苏纯净,见人少了,又要往外走,照例被保镖拦了下来,“荣夫人,言先生吩咐,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 荣萍被拦了几次,有些生气道:“我就在门边看看不行吗?言先生言先生!你们言先生还是我儿子呢!” “噗!”南悦兮没忍住,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立刻就被荣萍瞪了一眼。 “你还笑得出来?小纯现在身处危险,你还笑得出来?小姑娘争风吃醋我尚可不计较,但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就叫恶毒!我不希望我的儿媳妇是个恶毒的女人!”荣萍字字犀利道。 南悦兮:“……” 她是恶毒的女人?算了,荣萍被孟老囚禁在金饵岛二十多年,难免心里有些疾病,她不跟她计较!南悦兮如是的想着。 可荣萍还是不放过她,冷言冷语道:“别以为你在厉行面前救我那些小伎俩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我认可你罢了,怪只怪你是南明骁的妹妹!要不是你哥哥,小纯和厉行之间就不会有裂痕,也容不得你来插一脚了。” 南悦兮:“……你说我可以,请不要说我哥哥,我哥哥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而且这代价还不浅,南悦兮想到去世的父母和爷爷,就忍不住眼睛发红,这荣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狗屁的婆媳关系,她不处了还不行吗? 南悦兮很郁闷,心里憋得慌,荣萍见她眼睛都红了,也自觉失言的不再开口了,可南悦兮待不下去了,跟保镖打了招呼到门外去透透气。 外面很乱,似乎是酒驾,还有一辆长途大客车,上面的人下来闹哄哄的吵,都快把医院大门给围堵起来了。 南悦兮却不关心外面,抬着头看着医院的大楼,不知道苏纯净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区区一个苏茉,应该也造不成多大的威胁吧? 折腾了一大晚上的,现在天都快凉了,可凌晨的气温更低,南悦兮扯了扯单薄的病号服,一瘸一拐的正要走回保卫室,一个东西突然落在了她的脚边。 南悦兮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折身就跑开好几步,可那东西散发出来的只是一阵浓浓硝烟,竟然是烟雾弹? 有人丢烟雾弹?南悦兮在硝烟弥漫里挥了挥烟雾,摸索着原路跑回保卫室,却突然感觉到一道拳风袭击过来。 南悦兮及时的躲避,想要一脚踹过去的,和抬脚疼痛了才想起受了伤,又改用拳头,口中喊道:“萍姨!” 南悦兮是想要叫萍姨那边注意,也是想要确定荣萍的安全,可已经晚了,并没有得到荣萍的回答,她这边也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擒住了。 单打独斗这些人或许还不是她对手,但这么几个人欺负她一个瘸子,结果是很明显的,手腕被反铐在身后,而且还用胶布给封住了嘴。 烟雾弹的硝烟已经散开,她也被几个大汉给扛着上去了门外一辆低调的面包车,面包车上面的一群人她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一个个都不像是普通的绑架犯。 普通的绑架犯不会在医院门前,出动这么大的车祸和人力还闹事,言绍绎已经被警察抓走了,这些人又是什么人?他们想要干什么? 南悦兮不但被锁了双手,还被锁了双脚,堵着嘴就是想要开口说话也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似乎很安静的保卫室。 真是因为保卫室安静,她才觉得不对劲,她都在外面叫了那么大声,就算外面吵闹中的警察听不见,保卫室里面的保镖和萍姨也不会听不见。 然后,她就看到了疾步从医院大楼里出来的言厉行,眼看他要走向保卫室,南悦兮吓得使劲想要挣脱被大汉按住的肩膀,奈何无效。 可言厉行也并没有进去保卫室,而是看向大门外面,眼眸似乎还从南悦兮所在的那辆靠边停的面包车扫过,最后却落在喧闹的车祸现场。 的确,相比她这辆破面包车,车祸现场更加吸引人,而且这辆车这么光明正大的停在这里,很难让人会想到她就被绑架在这辆车里。 大清早的天还不亮,医院外面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吵闹成这样,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就能想到不正常,更何况是精明睿智的言厉行。 只要他有警觉心,就会留心,南悦兮紧绷着的心跳终于开始缓缓的跳动,可没想到一辆黑色的车突然从阴暗里疾驰而过,车窗大开着,窗边的正是闭着眼睛的荣萍。 荣萍根本不在保卫室里面,已经比她还先一步被人劫走了,而言厉行看到荣萍自从冲了出去,一边上去他的布加迪,一边打电话给涂山。 涂山已经追出来了,拿着电话急声道:“言先生!你带我一起……” 可涂山的话还没说完,言厉行就驾驶着布加迪追上了那辆离开的黑色小车,涂山则匆匆敢去保卫室里面,对着电话那头道:“言先生,言太太也不在!” 外面的面包车上,南悦兮目睹着这一切,看着涂山又去召集保镖上车,要去追赶他们的言先生,南悦兮内心焦躁不已,恨不得喊出来:涂山,我在这里…… 可连言厉行都忽视了面包车,更别说涂山,直接带着几个人开了几辆车就追言厉行那边去了,留下南悦兮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面包车上的人全都不说话,不过一个个的却戴着隐形耳机,似乎是接到了下一步的指示,司机也开着面包车往那个方向开了过去。 南悦兮搞不懂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右眼皮一个劲的跳着,想要挣脱掉束缚也是难上加难,这不是绳索,而是铁手铐脚镣,手腕都磨得鲜血淋漓了。 而另一边,言厉行并没开多久的车,就用高超的车技将前面那辆车给逼得无路可逃,停在了僻静的海滩边上。 打开暗格,取出手枪来上好子弹,打开车门出去警惕的走向那辆没有任何动静的车,将枪口对准驾驶座的位置,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荣萍倒在车窗生死不明。 言厉行并没有着急打开车门,皱着剑眉再往车里检查了一番,确定这车是人在遥控驾驶,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到这里来。 但四周在微微开始泛着蓝白色的晨风里,却是诡异的寂静安宁,也可以说是毫无生气,捕捉不到丝毫的人气。 言厉行单手按在后车门把手上,正要打开又猛地停下来,突然又停下来,车里面传来微不可见的滴滴答答,是定时炸弹计时器的声音…… “言先生!” 涂山一伙人赶来的时候,言厉行已经排除了车门边上的炸弹,正要打开后车门,一颗子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险险的擦过言厉行偏开的俊颜,眉角划出一丝隐隐的血痕。 好在言厉行从小就经历各种生存训练,这是下意识面对危险的反应,但这颗子弹就暴露了周围有狙击手埋伏。 涂山等人立刻进入警戒状态,让一部分保镖去找狙击手的位置,他则带着另一部分保镖去近身保护言厉行。 车门上的炸弹已经排除,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涂山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主动请命道:“言先生!我来!” 涂山忠心护主,抢着去开车门,幸而言厉行已经拆除了炸弹,车门打开并无异样,涂山又去将荣萍给扶出来。 “荣夫人只是昏迷!”涂山摸了摸荣萍的鼻息,终于松了口气。 言厉行却脸色依旧阴沉,涂山去扶荣萍,他就绕去了后备箱,不想才打开后备箱,脸色猛地一变,“趴下!” “全都趴下!”涂山大惊失色,也大声的叫了一声,将从车里扶出来的荣萍保护在身下,才趴下去就是“轰”的一声巨响。 灿烂的火花绚烂的炸开,硝烟冲天,车辆的玻璃碎片像是清晨的里飞溅而起的朝露,水晶般的晶莹在火焰里泼下涟漪的泪珠。 后面车里尾随而来的南悦兮,正好远远的见到这一幕,呼吸下意识的屏蔽住,直到见到了被燃烧的车辆边,一道道的人影从缓缓消弭的浓烟之中冒出头来。 言厉行也站了起来,俊美的五官侧脸在朦胧的晨光里,宛如最完美的古希腊雕塑,一笔一划鬼斧神工,让南悦兮好想立刻扑过去拥抱他,亲吻他。 可她没想到,下一刻从远处飞来的子弹一颗又一颗,密集如同雨点一般,站起来的保镖又一个个的倒了下去。 这就是一个圈套,一道道的连环圈套,那些人就是冲着言厉行的命来的,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言厉行。 言厉行的人生果然是跌宕起伏,从小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南悦兮心疼又担忧,心跳大起大落,此刻就提到嗓子眼来了。 不过远处也传来了枪声,言厉行的保镖找到了狙击手的位置,正在远处火拼,言厉行也拿着手枪被保镖们护着像布加迪走去。 “言厉行,救我……” 正在这时,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南悦兮惊讶的瞪大了瞳孔,这声音,这声音竟然是…… “言太太?” 涂山惊讶的看向海面的方向,一层层的台阶组成高高的堤坝,被掩埋的视线范围,就是声音的出处,伴着海浪却很真实清晰,断断续续的重复。 言厉行停顿了两秒,就在南悦兮认为他已经听出虚实的时候,他却拿着枪沉步往海边走去,吓得南悦兮又胡乱的挣扎了。 奈何她离得很远,她这边的动静根本不可能会被远处的男人听见,海边风声鹤唳,吹起男人的风衣衣角猎猎的飘荡在半空。 涂山将荣夫人交给保镖,快步走向站在堤坝上并没有下去,似乎还在观察着什么的男人,也往堤坝下面汹涌的海潮看了一眼。 “涂山,你说兮儿在下面吗?”言厉行突然问了一句,徐徐的抬眸看向涂山。 涂山的木头脸愣愣的,随而低头恭敬道:“言先生,我下去看!” 上面看到的只有波浪翻滚的深海,石阶组成的堤坝很狭窄,涂山下去就看不到人头了,然后就传来他独特的洪亮声音:“言先生!言太太在下面!” 这句话叫得很大声,远处面包车里的南悦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瞳孔,眼见言厉行也翻身下去了台阶,情急之下拿着脑袋硬生生的撞倒了边上的一个魁梧男人。 那男人没防备,竟然被南悦兮给撞晕了,而南悦兮也伤的不轻,额头上顷刻间就破损流血了,脑袋里面晕乎乎的额,满眼都是黑暗,差点也晕了过去。 但她有所牵挂,硬是咬着舌尖没让自己晕,撞开大汉就又用脑袋去撞玻璃,身后被反着束缚的手腕使劲的挣扎着,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滴着殷红的液体。 撞晕一个大汉是她侥幸,车里还有这么三个男人,哪里能让她撞上玻璃,将她死死的按回去的时候,远处堤坝下的一声枪响,惊起了一群白鹭从海面飞上天空。 第183章 欢迎回家,我的外甥女 南悦兮全身都僵硬了,从脚底升起凛冽沁骨的寒意,她瞪大了一眨不眨的桃花眼,看到有个模糊人影一步步的从堤坝上面爬上来。 他也是一身黑衣,也是身材高大,可是气质却天壤之别,南悦兮双眼已经开始模糊,却紧紧的盯着他,盯着这个撒谎骗人的涂山,言厉行最信任的手下。 只见涂山万年不变的木头脸上,似乎有着隐隐的悲愤,闭着眼睛,手里紧紧握着的枪却蓦然掉了下去,滑下一层又一层的台阶,砸入湍急的海流。 她看见他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很坚定的道:“言先生,被人给枪杀了!尸体沉入了深海……” 后面,涂山再说了什么,南悦兮听不清楚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双眼却发着黑,脑海里似乎只有一句话在反复盘旋:乖,等我回来…… 他让她等他回来的,他怎么会不回来?他一惯都是言而有信一诺千金,不会不回来的!言厉行…… 南悦兮又攥紧了拳头冒了起来,像头发疯的小牛似的想要冲出去,奈何是束缚得死死的,挣扎到最后只有嘴角流血不止。 还是开车的司机接到命令,当机立断的一掌劈在南悦兮的后颈,将发狂的野兽给硬生生的劈晕了过去…… …… 其实,南悦兮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因为经历得多了,已经习惯成了自然,短短十几分钟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这让坐在车里,她的对面那位一身名贵的暗红色大衣,褐色头发和浅绿色眼睛的中年男人颇感意外。 现在她所坐的车并不再是那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而是一辆加长的豪车,很是宽敞,身边没有彪形大汉再来压制住她,手铐和脚镣也统统不见了。 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对面完全陌生的男人和他左右两个西装墨镜的保镖,南悦兮愣愣的呆滞了好几秒。 下一刻,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迷蒙呆滞的桃花眼迅速的猩红弥漫,撑着脱力的身子缓缓的坐起来。 “你是谁?”她冷冷淡淡的开口,声音干涩而沙哑,却还算意外的平静。 那男人笑了笑,竟然带着几分温和,说出一口很纯真的外国腔调,“我叫闲,爱尔兰家族的首领,也是你的舅舅,欢迎回家,我的外甥女。” 这个自称闲的中年男人一边说话,坐在边上的火辣美女则在从旁翻译,被南悦兮冷冷打断,“我能听懂。” 美女翻译:“……” 那位闲笑意更浓,点头道:“我们爱尔兰家族的后人自然不会差,你的姐姐小纯伤了腿很是遗憾,还好找到了你,以后由你来掌管孟家,再适合不过。” “是么?”南悦兮缓缓的勾起惨白的嘴角,问得云淡风轻漫不经心,举着血淋淋的手腕缓缓的扭转活动着。 闲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问:“你对你的身世不好奇吗?哦,言少爷想要知道的都能知道,你的身世,言少爷已经告诉你了吧?” 南悦兮抿了抿唇,想到山林别墅的时候,言厉行告诉了她她的身世,到现在都觉得那么不真实,不敢相信,不敢接受。 她是苏纯净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年苏纯净的爸爸丢下苏纯净的母亲离开金饵岛,是因为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南悦兮的生母,爷爷南战桀的女儿,她是南家的孙女,不过却是外孙女,她叫了十多年的爸爸妈妈,其实只是舅舅和舅母。 她从来没听南家说起过她的母亲和父亲,因为父亲的家世背景太复杂,也因为南家和孟家之间祖辈有世仇,更因为她的母亲从出生就被人偷走了。 当她的母亲始终之后,南老夫人就因为想念女儿忧思成疾,最终早逝也是这个原因,当时南战桀就不准人再提起他的那个女儿,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南战桀还有个女儿。 而那个失踪的女婴,她的母亲,被人贩子卖到了另外的人家,最后搬家在离金饵岛不远的地方,因为和她的父亲偶然相遇,相知,相恋。 可惜当时她的父亲就已经有了妻女,孟老也不准他离婚再娶,她的父亲放不下她的母亲,孟老又一直想要除掉她的母亲,于是终有一日,她的父亲带着她的母亲逃跑了。 也是缘分使然,他们逃离的地方正是邺城,被夏家老爷子看到,觉察出她的母亲长得很像她的奶奶,于是通知了她的爷爷。 奈何为时已晚,当南战桀找到她的母亲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被苏纯净的母亲找上,以一杯断情绝义的毒酒给毒死了,苏纯净的母亲也喝了那酒一起同归于尽。 再后来,她的母亲也在悲痛欲绝之下,生下了南悦兮就大出血身亡,南悦兮就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被南战桀抱回了南家,从此当做孙女在养。 这是他们南家的秘密,却只有南悦兮什么都不知道,比她年长的哥哥姐姐全都知道她并不是他们父母亲生,而是小姑姑的女儿…… 这些消息,言厉行说了个大概,他即使就是再有能力,也不能查清南家内幕的细节,细节是南明骁告诉她的,一五一十。 南悦兮想到言厉行曾经说过的话,想到他的人,脑海里又冒出他翻身跃下堤坝那一幕,心口像是被厚重的棉花给堵着,一丝一毫也不能呼吸。 盯着面前自称舅舅的闲,爱尔兰家族的首领,爱尔兰家族是孟老结发妻子的娘家,那么他们,就应该是孟老夫人的娘家人。 孟老夫人才是她的奶奶?孟老才是她的爷爷?真是讽刺! 想到曾经孟老一拐杖砸在她身怀有孕的肚子上,想到曾经她开枪打上孟老的腰腹,这一切,简直就像个笑话! 而现在,这群爱尔兰家族的人找到她,要她做孟家掌舵人?还是最合适的人选?爱尔兰家族的后人,孟家的后人,他们是不是忘了,她也是言厉行的妻子! 南悦兮“呵”的冷笑出声,盯着闲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问:“你给了涂山什么好处,让他背性忘义,卖主求荣的杀了言厉行?” 闲却不以为然的样子,在保镖的点火下抽起一支雪茄,叠着腿摇头道:“小兮,你还没有深入了解孟家,还不懂,我不怪你,等回去金饵岛,我让你见识一下孟家代表的是什么,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言少爷为了那个位置,可以忍辱负重二十多年,现在还霸着这个位置不肯走了!” “什么叫不肯走?”南悦兮攥紧了小拳头,因为用力,手腕的伤处和舌头上的咬伤都在流血,她却浑然不顾。 “言厉行本来就是孟家继承人,这是孟老的意思!孟老去世,言厉行继承孟家有问题吗?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们野心勃勃,你们想要孟家,你们想要他的命!” 南悦兮满心的怒火和恨意滔滔点燃,愤愤的站起了身,猛地就朝闲扑了过去,是他!是他杀了她的丈夫! 即使言厉行在孟老出事之后,什么都不要的就离开金饵岛,反而只会死得更早,这些人是不会放他这个威胁存活于世的! 南悦兮又发狂了,恨恨的目光想要撕碎眼前的闲,她才不认识什么爱尔兰家族的舅舅,她只知道是他们杀了言厉行,她要报仇! 可惜闲身边两个保镖在,而且自己的身手不差,南悦兮全身都是伤,脑袋晕得,眼眸花的,全身都像是棉花一样软软的提不起力气。 使出蛮力想要掐死闲,可拳头还没挨上闲,就被两个保镖按了回去,闲更是怒火中烧,站起来一拳将南悦兮的脸都打偏了,嘴角的鲜血越流越急。 不仅如此,他还掏出了一把枪,骂着南悦兮“不识时务”,按着扳机的手指都铁青了,可最终也只是将手枪愤愤不甘的收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南悦兮,恶狠狠的道:“你最好想清楚站在哪一边!跟苏纯净一样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闲很生气,怒气冲冲的让司机停了车,去了另一辆车上,美女翻译也屁颠屁颠的跟着闲,不住的挽着他的手臂蹭啊蹭的撒娇。 而南悦兮还被两个保镖按着,猩红的眼眸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煞白的小脸上面布满了冷汗,桃花眼里像是能飞出千万道冷箭射死那个闲。 而闲离开,又一个人坐上了这辆车,却是被保镖抱着上来的苏纯净,她的脸色也并不比南悦兮好看,脖颈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车门关上,车辆继续往前行驶,苏纯净和南悦兮做得比较远,而且南悦兮还被保镖全程按压着,怕她随时会跳起来发疯伤人。 苏纯净看着还穿着病号服,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看起来很是狼狈的南悦兮,却无半分的同情,昔日伪装得很温柔清淡的容颜,此刻布满了阴冷的憎恨。 “厉行是被你害死的,南悦兮,要不是你的出现,也不会被人当成工具利用,用你来杀害厉行,你这么想要为厉行报仇,为什么不先杀了你自己?!” 南悦兮:“……” 第184章 言厉行,我来找你了 苏纯净满脸都是憎恨,毫不掩饰的,带着明显敌意的,怼了南悦兮一句,不待她回答,又冷道:“我为厉行感到悲哀,你根本就不值得他为你赴死!” 苏纯净就是故意激怒南悦兮,故意践踏她,点明她言厉行的死是她造成的,她应该为言厉行的死付出代价。 南悦兮不是笨蛋,况且还很敏感,能听懂苏纯净的弦外之音,猩红未退的桃花眼冷的冷盯着苏纯净,倏然就笑了,“我要是自己杀了自己,你就会代替我给言厉行报仇了吗?” 苏纯净猛地一愣,但很快就皱眉反驳道:“我喜欢厉行没错,但厉行喜欢的人是你,他的妻子也是你,该为他报仇的也是你……” “对了,既然你很明白这个道理,那还在这里说什么说?我死了你就能掌控孟家了是不是?”南悦兮一针见血的直言不讳。 虽然闲已经离开了,但车上有摄像头和录音器,苏纯净知道,闲让她上来只是为了跟南悦兮自相残杀的,闲很乐意看她们自相残杀,她也很乐意自相残杀。 可是南悦兮这样直白的点出了她的小心思,让苏纯净暗暗的恨得磨牙,面上却佯装平静的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争的?我要是想要孟家,就不会帮厉行了,悦兮,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我的妹妹。” 苏纯净看向南悦兮,桃花眼里有着惊讶,也有着不可思议,还有憎恨,因为言厉行的死对她的憎恨,并未加以掩饰的憎恨。 看着如此“单纯”的苏纯净,南悦兮沉默了两秒,倏而冷笑,“是吗?前两天是谁让凯瑟琳偷了我的牙刷,爱尔兰家族又是用什么确定我身份的呢?” 苏纯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难道凯瑟琳说她被你收买,是真的吗?” 苏纯净反咬南悦兮一口,脸上撞得纯洁无辜,论起阴谋手段,南悦兮哪里是苏纯净的对手,黑的都能被苏纯净给说成白的。 可南悦兮现在没心思跟苏纯净争辩这些,什么孟家什么爱尔兰家族她都不想理会,只想找言厉行,可这些人不肯放她下车。 现在,她就抓住了机会,对苏纯净道:“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苏纯净:“……好。” 苏纯净看南悦兮出乎意料的平静,就知道她要玩花样,果然凑过去就被南悦兮一口咬上了耳朵,疼得苏纯净啊的一声惨叫,捂住鲜血淋漓的耳朵。 苏纯净双腿不便,被南悦兮推得倒地,保镖急忙去搀扶,车里一团的混乱,司机也停了下来,南悦兮立刻就打开车门往外跑。 保镖们都呆了呆,在闲的厉喝下才反应过来,急忙下车去追,南悦兮现在一条腿有划伤,脑袋也晕沉沉的,根本跑不过这些人,索性拦住一辆大巴,说有坏人要抓她,请求报警。 南悦兮现在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的确像是被虐待的样子,车上坐满的乘客纷纷拿出手机报警,还将南悦兮给扶上车来。 南悦兮此刻好庆幸自己披头散发形容不整,谁也想不到她这么个邋遢的样子,会是鼎鼎大名的南瓜小三,会是帝爵国际的总裁夫人。 想到帝爵集团,南悦兮就双眼酸疼,言厉行,我来找你了…… 大巴车带着南悦兮开走了,闲这伙人再猖狂也不敢公然在大白天抢人,看了眼车里捂着耳朵痛得都蜷缩起来的苏纯净,闲气得愤愤的指她。 闲是不可能会放南悦兮离开的,只有南悦兮才能名正言顺的拿下孟家继承权,苏纯净是一个瘸子,而且,他也答应过那个人…… “给我追!”闲下令让保镖去追大巴车,气得狠狠的捶了一拳车前盖,怒道:“不识好歹!荣华富贵都不想要的女人!注定不成气候!” 闲本来还愤怒的骂着,却因为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笑了起来,不成气候的孟家掌舵人,正合他意…… …… 另一边,南悦兮在大巴车里,有好心人给了她一件大衣披上,还要送她去医院,被南悦兮拒绝了,在下一站就跟着下车的几个人一起就混下了车。 她已经看到闲的人开着车跟着她了,与其继续在车上等死,不如自己下车先跑,而且她有伪装,陌生男人的大衣很宽大很暖和,连小腿都遮住了。 果然,那伙保镖还去了大巴车上找她,南悦兮趁机赶紧找了辆出租车,将大巴车上好心人给她的一百块钱当车费,直接赶往言厉行出事的那片海滩。 司机也被她脸上和手上的鲜血都吓了一跳,但南悦兮给出车费拍在台上,司机只好硬着头皮将南悦兮送过去。 那片海滩出了大事,又是爆炸又是枪战的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已经被警察围上了警戒线,正在进行严密调查。 由于地形偏僻,周围没几个人围观,南悦兮一下车就被警察注意到了,而这个警察真是在医院调查她的那位。 警察见到她急忙问她情况,可南悦兮什么都不说,只是固执的一瘸一拐的往海边的堤坝跑,眼看她还要跑下堤坝,警察赶紧拉住她。 南悦兮挣扎着,看着下面二三十米高的堤坝,下面滚滚的深海,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警察的手臂,“有没有尸体?有没有……有没有言厉行的……” 南悦兮喉间窒息得难受,大脑一阵阵的晕眩,要不是警察拉着她,她都差点从高高的危险堤坝直接摔下去了。 警察正在给她说情况,一个人走了过来,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的,看到南悦兮就冲过去一巴掌给她扇了过去。 南悦兮耳朵里嗡嗡嗡的响,这一巴掌真的让她往堤坝退了下去,警察急忙将她拉上来,又去拦住满脸悲愤和盛怒的荣美谣。 荣美谣跟苏纯净一样的态度,对南悦兮充满了憎恨,认定了言厉行是被南悦兮害死的,因为旁边还沾着一个作证的涂山。 涂山…… 南悦兮死死的盯着涂山,想到警察刚才说打捞了附近的海流,并没有发现言厉行的尸体,现在正在往下流继续打捞,不过言厉行被子弹打中了胸口,多半凶多吉少。 南悦兮倏然惨笑一声,推开警察和荣美谣,直接就凶悍的冲过去掐住涂山的脖子,这让警察一个头两个大,拆了这边拆那边。 涂山依旧是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也不动作的任由南悦兮掐着,但有警察在,她也掐不死涂山,反而被荣美谣又一巴掌扇了过去。 “南悦兮你够了!涂山已经说了,是你无故失踪厉行才出去找你,是你在海里将厉行引下去的,是你跟爱尔兰家族的人联合设计了厉行,害死了厉行!南悦兮,是我错看你了,你怎么这么歹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荣美谣厉声吼着,从来都是骄傲的女人,现在红着眼睛大滴大滴的落着泪,一边哭一边又要一耳光扇过去,被赶过来的另一个警察给抓住。 这些人一个个都情绪激动,警察也很无奈,要将他们全都带回警察局去,南悦兮却不肯就这样离开,硬是找到空隙一瘸一拐的溜下了堤坝。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不管涂山为什么要诬陷她,不管任何人对她的误会,她只想找到言厉行,一边往狭窄的石梯下去,一边撕心裂肺的喊:“言厉行!言厉行……” 你答应过的,你答应会回来的,说好要好好看看,她是怎么样让他三天下不了床的本事的,可是你人呢? 上面的人在往下来追她,她不敢抬头看,只管更快的往下爬,为了方便行动,大衣已经被她脱掉了,她单薄的病号服被寒风吹起,头发张牙舞爪,像是要将她纤细的小身板给吹到海里面去。 “言厉行,言厉行,言厉行……” 她一遍遍的叫着,沙哑破碎的声音由高到低,到最后已经在颤抖,眼睛酸疼得厉害,被风一吹,冰冷的液体顺着眼角一串串的滑落下去,就像打开的阀门,再也无休无止。 南悦兮从小就是南家的掌上宝,受尽了宠爱和恭维,傲娇而桀骜,即使被爷爷罚跪一整晚也不吭一声,更别说掉眼泪。 还是爷爷和舅舅舅母去世的那一晚,她在电闪雷鸣之中跪在雨水里无助的哭泣,满脸的湿漉漉,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么凶猛的哭泣,那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凶猛得怎么都停不下来,无助得好似掉下了是万丈深渊,她怎么抓都抓不住那一枝援救她的藤蔓。 汹涌的海浪越来越近,近得能感受到升腾的湿气,她试图想要看清下方,可由于泪水模糊了眼眶,由于体力的透支,由于腿上的疼痛,脚下的潮湿石梯被她踩滑,就那么脑袋一片空白的往深海垂直坠落。 蔚蓝的天空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水墨般的涣散,她听见周围似乎有乱糟糟的声音,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分不清在说一些什么。 直到下方似乎被什么给稳稳当当的托住,落入一个属于男人湿漉漉的胸膛,鼻尖满是海水的咸涩…… 第185章 为什么你还要欺负我? “言厉行……” 南悦兮沙哑的低低呢喃,下意识的勾住男人的脖颈,猛然回光返照一般的抬起头,瞪大了朦胧的湿润瞳孔。 可模糊的视线里,被上午的阳光映照下来的,是一张俊美得倾国倾城的容颜,她看不清他的五官,也没再继续看的就黯然而哀伤的垂下了眼眸。 “祸水,你也在啊……” 霍聿倾正站在海边的堤坝石阶上,被海水淹没到腰间,身上单薄的白色商务衬衣湿漉漉的紧贴着胸膛。 他应该是才从水里冒出来,满头的浅棕色发梢都在滴水,包括纤长的睫毛,水雾后的琥珀色眸子流光溢彩,却隐隐含着一种疼惜的情愫。 他低着头,看着满身是伤浑身是血的狼狈女孩,她总是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可是又那么无奈,一旦跟孟家沾上关系,就注定了血雨腥风。 “悦兮丫头,对不起……” “没关系,”南悦兮疲惫的闭着眼,“谢谢你帮我寻找治病的良方,谢谢你霍聿倾,可是我要找言厉行……” 南悦兮不知道他低哑的一句“对不起”包涵了多少因素,只惦记着她的目标,她执着的想要找到那根救赎她的藤蔓,挣扎着“噗通”一声跳进了海水。 霍聿倾拧了拧疲惫的眉心,一手捞住她的腰阻止她想要往深海游去的动作,无奈道:“这里是深海,我刚才已经找过了,而且警察那么多人都找了也没找到……” “所以我才要找啊!”南悦兮白着脸去扯被他拦住的手臂,谁知道后面有人过来又是一巴掌给她扇了下去。 荣美谣也下来了,脱掉了高跟鞋,踩在冰冷的海水里,精致妆容的脸上格外愤怒,“南悦兮!你要是不想厉行白白牺牲!就给你保重你的贵体!你是他拼了命也想要保护的人!你这么把自己糟蹋死了,对得起厉行吗?!” 荣美谣吼着就将南悦兮从霍聿倾怀里拽过去,瞪着南悦兮一张满是血污和泪水的麻木小脸,气得又想一巴掌扇过去,却被霍聿倾捏住手腕。 “够了!”霍聿倾丢开荣美谣僵硬的手臂,将南悦兮又带往怀里,放缓声音安抚着怀中人,“我们先回去。” 南悦兮没有再执拗,不过去推开了霍聿倾援助的手,看着茫茫穿流的海水,咬着牙转身主从走上石阶,一滴眼泪“啪嗒”一声融入脚下水流。 荣美谣说得对,也打得好,这里是深海,她手脚都有伤,下去就是送死,她是在糟蹋自己的被人苦苦珍惜的生命,白白的送死。 不,她不能送死,她要养足精神,发愤图强,她要报仇,涂山,闲…… 南悦兮固执的自己爬上了堤坝,霍聿倾正要跟上去,看了眼还在海水里一动不动,脸色萎靡而哀伤的荣美谣,终是伸出手去,“发什么呆,走了。” 荣美谣缓缓的看向他的手,又缓缓的看向霍聿倾精致的俊颜,沉默了两秒,冷漠的转身,“我自己会走!” 霍聿倾:“……好,算我多管闲事,女人心,海底针啊……” “……现在开玩笑合适吗?”荣美谣冷冷朝他看去,抿着红唇问:“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回来得还真是时候!” 霍聿倾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反问:“你该不会是怀疑我?认为我跟厉行的死有关吧?” “那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荣美谣说着,看了眼高高的堤坝,眯眼道:“我也不相信涂山。” “那你相信悦兮丫头?”霍聿倾意外的挑眉。 荣美谣抿着唇没有说话,看着瘸着腿艰难爬上堤坝的纤瘦身影,半响才倏地笑了,“反正,我相信谁,也不会相信你。” 荣美谣又恢复了昔日风情万种的艳丽姿态,踩着湿透紧贴在腿上的肉色丝袜,一步步的登上石阶,为了方便动作,短裙都被她从边上开了一道口子,春光乍泄的。 霍聿倾在后面看着,绯色薄唇略微上扬,快步跟过去,将身上仅着的衬衣脱下来,态度强硬的给系在了抗拒的荣美谣腰间。 “你不介意走光,我还要替我的兄弟着想,不要在这个时候,勾起它风花雪月的本性。” 荣美谣:“……” …… 南悦兮去警察局做了笔录,有警车护送着,闲的人即使找到她,也暂时带不走她,在旁静观其变的伺机行动。 南悦兮已经做好了要回去金饵岛的准备,所以并未躲藏,本打算出警察局就跟他们走的,没想到还没走出警察局,就见到了盛良雍。 盛良雍穿着一身才参加过严肃会议的正统西服,外面罩着件藏蓝色名贵大衣,被局长亲自迎接着,热情的带到南悦兮面前。 “我正好在这边谈生意,言总的事我听说了,”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不待南悦兮开口,他就自动解释,“我特意来接你回去的,兮儿,节哀顺变。” “节哀?节什么哀?”南悦兮反应很激烈,冷冷的瞪着他,“警方还在搜救,你凭什么认定他死了?!” 局长本来还在旁边递烟递火,见状老脸尴尬了,立刻带着几个还在场的警察全都溜了,将空间留给这个炸药味十足的办公室。 局长很识时务,还将房门给一并带上了,盛良雍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脸上的温柔笑容变得更温柔了,上前一步去捏南悦兮的下巴。 “兮儿,你这是在对盛哥哥发火吗?嗯?谁让你给盛哥哥这样说话的?” 盛良雍很薄很浅淡的嘴角含着笑,湛蓝的眸却眸色很沉,南悦兮知道,他在生气,她惹他生气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偏开头推开男人的手,他却不懈的又去捏,南悦兮秀气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被男人名贵的香水味逼得步步后退着,甚至有种恶心在胸腔内蔓延,难受的捂住了嘴。 山林别墅那晚,她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她只认为是她的姐姐给她下药,才导致了她和他赤裸的睡在了一张床上。 但盛良雍不该当着言厉行的面说什么,她十八岁那晚就爬上了他的床,跟他就差最后一步没有做的丑陋往事。 南悦兮也很生气,以前她多在意这个男人,多痴迷他依赖他,即使后来他成了她姐夫还轻薄她,她也无法对他狠下心来,现在却无法不对他生气,生气到恶心。 她很恶心,很想吐,那一晚她就是在他的亲吻下呕吐,这次又来,还没碰她呢,她就做出这么恶心的样子。 盛良雍也被激怒了,在南悦兮退无可退的抵在墙壁,难受的低着头捂着嘴的时候,他一把强势的扯开她的手,脑袋压下去就要吻她,吓得南悦兮惊恐的瞪大了眼,简单处理过裹着纱布的手使劲去推他。 盛良雍一手抓住她的一双手腕举在头顶,南悦兮手腕被捏得钻心刺骨的疼,全身疲惫不堪,知道挣扎于事无补,于是红着眼睛直视向他,“盛哥哥,你知道我现在很难过,为什么你还要欺负我?” 她这次叫了他盛哥哥,很柔软很熟悉的三个字,让盛良雍停顿了下来,低眸看着面前满身狼狈的血污,到现在还穿着病号服的小女人。 最后,他冷凉的薄唇还是印了下去,不过却是落在她缠着纱布的额头位置,那里被她撞得鲜血淋漓的,纱布掩盖了伤痕,却掩盖不了她眼底的情伤。 盛良雍没有逼迫她,缓缓松开她僵硬的身体,在她头上宠溺的摸了摸,就如同她小时候,他也习惯性的这样摸一摸代表奖励。 只不过以前的南悦兮被他摸一下,绝对会高兴得跳起来,现在却僵硬着全身,视他如洪水猛兽一般的抗拒。 终于,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完完全全被另一个男人代替,言厉行,人死了,什么也都没了,孟家的权利没有了,女人,一样也没有了。 盛良雍摸了摸她眉梢的“y”图案纹身,温柔轻缓的道:“盛哥哥不是逼你,盛哥哥是喜欢你,兮儿,以后盛哥哥会照顾你,跟我回家。” “……我要回金饵岛。”南悦兮很抗拒的偏开头,强忍着想要将额头上的纱布拆下来丢掉的冲动。 她知道,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想要侵占,男人都是这么强势而霸道,言厉行不在她身边,她必须学会隐忍,学会自保! “回金饵岛做什么?”盛良雍微微的挑了挑眉,笑问:“那里是个不祥的伤心地,言厉行不在,你还要回去金饵岛?” 南悦兮:“……盛哥哥不知道吗?” 南悦兮迷惑,盛哥哥的表情却似乎更迷惑,反问:“知道什么?兮儿什么时候也学会打哑谜了?” 南悦兮不说话了,抿着唇沉默了两秒,才低着头道:“争家产,我老公的一切,我都不会拱手让给别人!” 盛良雍长长的“哦”了一声,似乎若有所思,却不屑的道:“你想要什么,是盛哥哥没有的?” “我想要言厉行,盛哥哥你有吗?”南悦兮抬起头来,被咬破后的嘴唇肿得有些厚,却更为饱满,红红软软的像是一枚诱人采撷的樱桃。 第186章 他是王者一般的存在 盛良雍以前就发现南悦兮有勾人的本钱,现在经过言厉行的滋润,青涩里绽放了妖娆,更是勾魂摄魄。 但南悦兮现在的心情的确不在这方面上,他要是逼她逼紧了,只是适得其反的让她更为厌恶,更为恶心,她现在需要的是关怀体贴。 盛良雍退开一步,松开紧紧压制着她的身躯,捏着局长给他点燃的雪茄缓缓的移到薄唇边轻轻的吸了一口,并没有吞下去,又徐徐的朝另一边吐出去。 盛良雍是绅士,只是有时候会出人意料像是人格分裂,就仿佛刚才,现在又做回了绅士,连抽烟都知道顾忌对方的感受,不像言厉行,故意朝她脸上吹气。 南悦兮想到言厉行昔日的一举一动,现在心里就难受得窒息,红着鼻尖吸了口气,急忙往盛良雍身的边跑开,想要去开门,却听盛良雍开口。 “你想要家产,我可以帮你,但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白燮城,兮儿,你姐姐住院了,病得很重……” “我姐姐……”南悦兮吓住,急忙跑回去,焦急的问:“我姐姐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快说啊,我姐姐到底怎么了?” 南悦兮很担心南蒹霞,即使山林别墅里,她跟南蒹霞闹得很僵,但一听到南蒹霞病得很重,南悦兮还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盛良雍安抚的在她脑袋上摸了摸,正要说话,关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霍聿倾微微喘息的立在门外,看着盛良雍落在南悦兮头上的大手。 南悦兮是先一步坐警车回来的,霍聿倾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才回来,就那么懒洋洋的倚靠着门框,抱着手臂似笑非笑。 “盛总,我听说你跟悦兮的姐姐离婚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悦兮的姐夫了,还这么的关心悦兮,真是让我都感动了。” 霍聿倾笑着缓步走进去,之前在海边湿漉漉的衣服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白色休闲套装,头发却还湿漉漉的没有打理。 霍聿倾还是挺在意个人形象的,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嘛,不过南悦兮对这些却不在意,又急忙过去对霍聿倾恳求道:“祸水,救救我姐姐好吗?我姐姐病得很重……” 霍聿倾:“……” …… 私人飞机在蓝天上飞翔,南悦兮在飞机上洗了澡换了衣裳,是盛良雍让人给她准备的浅蓝色雪纺裙,腰间镶嵌着一圈璀璨的碎钻,穿起来像个美丽高贵的公主。 这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颜色和款式,可渐渐的随着心里变化,她对蓝色的喜爱已经在逐渐的变浅,莫名的爱上了曾经最讨厌的黑色。 这或许就是爱屋及乌,她看着穿衣镜里陌生又熟悉的蓝色,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她爱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爱得这么深,深入骨髓。 “兮儿,洗好了吗?好了就出来用餐。” 外面传来盛良雍很绅士的敲门声,南悦兮眨了眨悄悄染上水雾的桃花眼,捏着小拳头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开门。 女人沐浴后的干净馨香扑面而来,洁癖很重的男人勾了勾唇,却并没有侵犯她,而是伸出手道:“走吧,我的小公主。” 这要放在以前,南悦兮会开心的挽着他的手臂,一蹦一跳的跟在他身边,不管是做什么都觉得开心幸福。 可是现在,她却只是浅淡而疏离,礼貌的道了声谢,绕过男人很绅士伸出的大掌,径直往饭厅的方向走去。 “悦兮丫头!”霍聿倾在前方迎接,还很警惕的往盛良雍那边瞄了一眼,像是生怕南悦兮被盛良雍欺负。 南悦兮能感觉到他的关心,苍白的小脸勾勒出一抹牵强浅淡的微笑,轻声道:“祸水,谢谢你。” 从墓园流产,到吸毒失明,每一次她陷入沼泽泥泞,都是霍聿倾陪在她的身边,现在她人生最无助最黑暗的时候,他还是在她的身边。 人生得如此一知己,是她莫大的幸运,她是由衷的感激,可她的感激却让霍聿倾苦涩的摇头,“跟我道谢,是不把我当朋友。” 南悦兮感动,跟着他走向饭厅,没看到后面缓步走来的盛良雍,正危险的眯着蓝眸看着霍聿倾,似笑非笑的勾着极薄的唇。 霍聿倾也在给南悦兮拉开椅子后,按着金丝眼镜,抬起琥珀色的眸子看向盛良雍,邪魅勾唇,“多谢盛总的热情款待。” 盛良雍优雅而高贵走过来,坐在女佣拉开座椅的上方位置,叠起长腿端起斟好的半杯红酒,举杯道:“霍少客气了,令尊是我的商业伙伴,故人之子,还是我家小公主的朋友,缘分。” 盛良雍温和的言辞,滴水不漏的圆滑精明,霍聿倾也举起酒杯,如同第一次跟盛良雍见面,两人相互客套的寒暄着,只有南悦兮头也不抬的大快朵颐。 她要多吃点,吃饱点,她要养好身体养足精神,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才没功夫看这两个男人的虚与委蛇。 好在手腕的伤并不严重,拿起刀叉来没什么不方便,但霍聿倾还是体贴的给她端过去切好了牛排,这一举动又让南悦兮眼眶泛酸了。 以前,言厉行就经常给她切好,好给她夹很多的蔬菜,要她荤素搭配,现在,她要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给自己夹了小半碗的青菜吃着。 盛良雍将眯着眼盯着霍聿倾的目光,缓缓的挪向南悦兮,这姑娘的生活习性他很清楚,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她的改变简直天翻地覆,再也不是他宠出来的温室花朵了…… 豪华私人飞机是高质量的享受,南悦兮一日四餐的吃饱了,吃了就睡的也睡饱了,到达白燮城终于下去飞机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精神抖擞,连腿上的伤都不那么疼了。 不过这还要多亏霍聿倾,是他规律的换药伺候着总是睡不够的她,也是霍聿倾在,才免去了她和盛良雍独处的尴尬,南悦兮对霍聿倾的感激很深很深。 下去飞机就坐上盛良雍的宾利,直奔南蒹霞所在的私人医院,南明骁也在,从脸色就能看出南蒹霞的病情并不乐观,让南悦兮小脸唰的就白了。 “哥哥!”南悦兮踩着平底休闲鞋急匆匆跑过去,抱住南明骁的胳膊,急声问:“姐姐呢?姐姐怎么样了?” 南明骁没想到南悦兮会跟着霍聿倾一起来,愣了愣,看了眼后面跟霍聿倾一起走来的盛良雍,两人在空旷豪华的VIP病房过道里,一张张俊美出奇的容颜惹得小护士们失声尖叫。 南蒹霞住院,这还是盛良雍第一次来医院,却还去邺城将南悦兮带来了,南明骁唇角僵硬的抽了抽,这才拍了拍南悦兮的手,道:“姐正在治疗,别担心,你的手和脑袋怎么了?” 南明骁拉起她缠着纱布的手腕看,南悦兮只是摇头,见霍聿倾他们过来,就直接将霍聿倾拉过去,要他一起去看南蒹霞。 南明骁带着他们进去,盛良雍就被冷落在病房门外,遥遥的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脸色惨白的南蒹霞,她的确是病的不清。 也难怪,那么拼命,加班加点日夜颠倒的工作,血肉之躯又不是机器人,不被累倒才怪,真是个要强的女人! 他和南蒹霞离婚之后,NAN珠宝就没有盛世集团的支撑,南蒹霞这段时间是受尽了各大商僚的奚落,是拼了很大的努力才让NAN集团没有倒塌。 南蒹霞的确是个可敬的商人,却远远不足成为他的对手,商人毕竟是商人,他盛良雍不止是商人,南蒹霞对于他来说,血统太低贱。 所以,南蒹霞在生病入院的时候,他并没有理会,尽管南蒹霞什么都没告诉他,也没有跟他主动联系,但南蒹霞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是王者一般的存在,雍容尊贵得高高在上,习惯掌控全局,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盛良雍没有进去病房,南蒹霞却看到了他,在南悦兮他们进来的时候,她就没有收回目光,一直盯着门外的方向,直到看到了他。 她就知道,他不会来医院看她,除非是带着南悦兮一起过来,因为他会用她的病因,做为亲近南悦兮的借口。 南蒹霞不再看门外看似温柔实则冷血的男人,收回目光,缓缓的看着蹲在床边抱着她的手红了眼眶的南悦兮。 她的妹妹,还是这么在乎她,南蒹霞苍白的脸难得的勾起了笑容,以往的高冷强势的语调终于变得虚弱,“兮儿,不要哭,你忘了爷爷是怎么教导你的吗?我们南家的孩子,流血流汗不流泪……” 南悦兮却眼泪控制不住的大滴大滴的落下,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上天要对她这么残忍,言厉行她还没找到,姐姐就患了骨癌。 南蒹霞是被累出病来的,年纪轻轻就患了癌症,姐姐的HLA很特殊,骨髓库里面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而南明骁的骨髓跟南蒹霞也不匹配。 南明骁可是南蒹霞最亲的一个人,如果连他都不行,那……不!不是,还有她呢! 南悦兮猛地站起来,快步就往外面跑去,随手抓住一个护士就问:“医生呢?我姐姐的主治医生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第187章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南悦兮是要找医生抽取她的骨髓配对,她也是南蒹霞的妹妹,尽管只是表妹,亲属之间的成功率应该很高。 可是南悦兮没想到的是,自己抽了血等待的结果,她的确是匹配南蒹霞的,但同时,医生给出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她已怀孕一周,不适合捐献骨髓…… 南悦兮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不止霍聿倾,好几个专业医师也给她检查过,她的确是子宫受损,很难再孕了啊? 霍聿倾也不可置信了好一阵,感慨佩服的叹道:“百分之一的怀孕几率都被你们争取到了,悦兮丫头,你和厉行真是不简单。” 百分之一的几率,她真的是好幸运,南悦兮摸着自己偏偏平平,细细若扶柳的纤腰,这里曾经失去过一个最珍贵的生命,她没有保护好她的孩子,这一次呢? 言厉行,我们有孩子了,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生命消逝,我可以救姐姐的,可是孩子必定保不住,你会怪我吗?就算你不怪我,我也会怪我自己,我该怎么办…… 南悦兮默默的在心里问着,想着,失魂落魄的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泪一滴一滴的从低垂着的眼眸掉下去,落在光洁可鉴的地面,一滴滴的宛如水晶花般晶莹的碎裂的炸开。 她仿佛在黑暗泥泞的沼泽里一路往下沉,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明,一会儿是言厉行幽邃而温柔的黑眸,一会儿是姐姐苍白虚弱的容颜,无助,恐慌,心痛,绝望…… 卫生间外面,霍聿倾和南明骁面面相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南悦兮借口去卫生间,不过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伤心哭泣罢了。 这个孩子对她有多重要,谁都知道,言厉行生死不明,这孩子可能就是她最后的念想,可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是绝对不会看着南蒹霞面临生命威胁而无动于衷的。 南悦兮其实就是个很简单的女孩,他们谁都能猜到她的想法,南蒹霞自然也会猜得到,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造成宝贝妹妹最大的心理障碍。 这一刻,南蒹霞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死了,眼睛盯着桌上水果篮里的水果刀,直到视线被藏蓝色的高大身影给完完全全的遮掩。 南蒹霞慢慢的抬起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居高临下王者一般的男人,讽刺的勾唇,“盛总,你又想做什么?” 南蒹霞对盛良雍不是没有怨恨,反而怨恨还很深,爱之深,恨之切,她自以为精明能干了一辈子,却唯独栽在了这个男人编织的感情陷阱里面,摔得粉身碎骨。 盛良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头顶明亮的灯光,俊美尊贵的脸庞,勾勒着温柔绅士的笑容,“蒹霞,你这么排斥我我很伤心,你们国家不是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心疼,蒹霞,我可以帮你。” 盛良雍一惯都是温柔体贴的外皮,这层外皮不但迷惑了南悦兮,也迷惑了当时年少单纯的南蒹霞,甚至比当年还青涩懵懂的南悦兮还要早的萌动芳心。 就在那场狂风暴雨的雷雨夜,就在她初初见到他的第一面,她看到盛良雍抱着脏兮兮的南悦兮,一步步的走到她身边,俊美男人名贵的皮鞋踩在肮脏的水泥地上,显得那么尊贵,那么高高在上。 她也是女人,何况当时二十来岁,正是女孩最梦幻的年纪,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他一见钟情,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一个男人心动。 只是南蒹霞在感情方面比较内敛压抑,所以,活泼主动的南悦兮自然就吸引了盛良雍的全部目光,她甚至想过默默的忍痛退出。 可是,她也是心思敏感的人,要将妹妹托付的人,她必须观察清楚,于是被她察觉出了盛良雍的用心不纯,听见了他利用南悦兮的一些话。 虽然她并没有听得清楚明白,也不知道盛良雍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的人,但他神秘莫测,她看不穿看不透,可是她知道南悦兮贵族后裔的真实身份。 她用她偷听的证据,做为要挟盛良雍离开南悦兮的理由,而要南悦兮完全放弃盛良雍,只有一个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她跟盛良雍结婚,彻底断了南悦兮的念想。 最终,计划朝着她的方向在走动,南悦兮是离开了盛良雍,可是没想到离开虎穴,又入狼窝,言厉行竟然是孟家的继承人…… 南蒹霞悔得肠子都青了,言厉行被枪杀落海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南悦兮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伤痛苦中,都是她一手造成的,现在还要为了她的病陷入两难…… 南蒹霞黯然的笑了一声,看着眼前口口声声说的要帮助她的男人,苍白的美丽容颜上有着隐藏不住的哀伤,和怨恨。 “我不会给你伤害兮儿的机会!盛良雍,你死心吧,即便我死……” “你认为你自杀了,兮儿就会安心的生下她肚子里不过才一周的小生命?”盛良雍似笑非笑的打断南蒹霞,回头看了眼被南蒹霞盯着的水果刀,不赞同的摇头。 “蒹霞,我一直以为你够聪明,没想到你也这么傻,你想想,你要是自杀了,兮儿肯定会悲伤欲绝,你认为她还会留下这个让她愧疚的孩子吗?我猜,她大概会疯到给你陪葬……” 盛良雍语速很轻很慢,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像是魔音一般,让南蒹霞呼吸都困难了,打着吊针的手指紧紧的抓住洁白的被单,寒声问:“你想怎么帮我?不,你想这么利用我?” 南蒹霞满目的憎恨,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恶魔,可是,盛良雍却道:“你认为,我会伤害兮儿么?蒹霞,你不会看不出来,我是喜欢兮儿的吧?要不是你,兮儿已经是我的小妻子了。” 南蒹霞:“……” 于是,在南悦兮擦干眼泪强颜欢笑的走出卫生间,明确的告诉主治医生,她要打掉孩子给姐姐做骨髓移植的时候,却听医生告诉她,已经找到了适合的骨髓捐献者。 南悦兮不可置信,全国各地的骨髓库查找完了都没发现适合南蒹霞的骨髓,没想到在她躲在卫生间默默的流泪几分钟的时间,就出现了奇迹? 然而她又不得不信,因为捐献者已经出现了,医生计划着当天就要给南蒹霞做手术,以后只要好好的接受化疗,就有康复的可能。 化疗的过程也是极为艰辛的,南悦兮相信坚强的姐姐一定可以做到,不过这个骨髓捐献者出现得太及时,及时得让南悦兮已经到姐姐做手术的时候,都好像还在做梦。 南明骁在她僵硬的肩膀上拍了拍,温声安抚道:“别担心,姐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好不容易才怀上了这个孩子,不要忧思成疾,小心滑胎。” 不要忧思成疾,情绪和心态要调整过来,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流产,毕竟她子宫受损是真,这个孩子即使怀上了,保胎的过程也是极为艰辛的。 这些话医生叮嘱她很多遍了,霍聿倾也在她耳边婆婆妈妈的唠叨着,她已经耳熟能详了,也迫切的希望能保住她珍贵的血脉。 可是她担心姐姐,总是觉得怪怪的,不合逻辑,只有看到姐姐平安健康,她才能安心…… 手术的时间很漫长,霍聿倾买了营养粥过来,南悦兮勉强的吃了几口,本来前几天都好好的,现在却妊娠反应厉害,大多都给吐出来了。 霍聿倾皱紧了眉头,南悦兮现在的身体很差,本来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一个女孩子,现在被折腾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如初,真是让人心疼。 看她皱眉似乎很忧虑的样子,南悦兮一咬牙,又努力的吃了几口,正要对霍聿倾扯出牵强的笑容,却捂着嘴忍不住又往卫生间跑去。 “兮儿你慢点。”南明骁对她不省心的妹妹感到很无奈,却也得急忙跟在她身后追过去,担心她出任何意外。 霍聿倾端着粥碗留在手术室外面,看着手术室的门皱着好看的眉头,想着因为忙碌而早已离开的盛良雍,想着突然出现的骨髓捐献者,想着全国都找不到配对的骨髓型号。 的确,南蒹霞的HLA很特殊,但全国上下都找不到匹配的骨髓,而且重金也寻不到捐献者,突然就冒了一个匹配的出来,不说南悦兮,连他都觉得奇怪。 手术红灯转绿灯,南蒹霞被护士给推了出来,现在的南蒹霞还处在麻醉之后的昏迷之中,医生对他道:“手术很成功。” 霍聿倾看着脸色更加惨白的南蒹霞,没有说话,倒是急匆匆从卫生间出来的南悦兮激动得都哭了,眼睛又红又肿的像只兔子。 这两天她所流的泪,恐怕事将她平生硬是咬着牙不肯落下的眼泪全都偿还了回来,连本带利的,硬生生的把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孩,逼成了悲苦怨妇。 这样的南悦兮他看着都心如刀绞,要是言厉行看到的话,不知道该心疼成什么样了,或许会悔不当初吧?或许…… 第188章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南蒹霞在医院里接受化疗,无法再继续管理NAN集团,本来可以交给南明骁,奈何他是做过监狱的,对NAN集团有不好的影响。 NAN集团是南蒹霞拼命经营下来的,这是南蒹霞的命,南悦兮义无反顾的担负起了这份责任,成为了NAN集团的新任总裁。 现在,南悦兮不但是言氏集团的总裁,还是NAN集团的总裁,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女孩不管管理哪个公司,都不会让人信服,不甘于下。 而在南蒹霞的教导下,还有南明骁从旁辅助,南悦兮很快上手,不管是言氏集团还是NAN集团,都在她的领导下搞得风生水起。 直到半个月以后,荣美谣找到了南悦兮,告诉她警方还没找到言厉行,告诉她,要是再不回去金饵岛,好好的孟家将会四分五裂。 孟家最大的两方就是爱尔兰家族和孟老培养的忠心势力,两方抗衡,爱尔兰家族的闲无法掌控孟家,而孟老那边也无法推选人接任孟家。 言厉行出事之后,孟家就开始动荡了,不过之前都只是蠢蠢欲动,直到流传出了言厉行被涂山枪杀的一张正面照片出来。 原来,涂山其实是爱尔兰家族安插在言厉行身边的棋子,跟凯瑟琳的开始也是一场阴谋,再到后来被言厉行给带在身边,一切都很顺利。 本来以为依照言厉行那么精明谨慎的头脑,涂山最多只能在他身边做个小保镖,没想到还被言厉行大为提拔为保镖队长,很是看重涂山。 这一切的计划简直完美!言厉行怎么着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命葬自己最信任的手下手里,就像孟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现在涂山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回到了闲的身边,跟被闲造以假死,其实被他掌控的涂山父母团聚。 可惜,涂山成了杀死言厉行的凶手,就算被闲从邺城带回了金饵岛,也不会被孟家容纳,现在被关起来准备等南悦兮回去,就让她亲自手刃杀夫仇人。 这些,荣美谣身为言厉行的左右手,被孟家的势力保护着,所以才能取得全部的消息,才能接到委以重任来将南悦兮接回金饵岛。 她还将照片都带来给了南悦兮,那天在堤坝下面,其实还有一个人,是爱尔兰家族的人,由他亲眼见证了言厉行的死亡一刻。 所以爱尔兰家族才会那么放心大胆的不再找寻跌入海流的尸体,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言厉行都已经死了,必死无疑! 拿着那张照片,南悦兮的手指尖都在颤抖,他看到了言厉行用手指捂着被鲜血浸湿的地方,正是心脏的位置。 一个人被打中了心脏,还有活路吗?那么鲜血淋漓,他还那么面无表情,言厉行,你不知道疼么?很疼…… 南悦兮疼得无法呼吸,全身的各个毛孔都被堵塞了一般,脑袋里面一片混沌,有种分不清是今夕何夕,她到底是谁,她要干什么的空白感觉。 荣美谣看着她煞白的小脸,猩红的桃花眼,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狠心直言道:“厉行已经死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现在小姨又被爱尔兰家族的人囚禁了起来,闲早就垂涎小姨,之前是碍于孟老的存在……” 荣萍姿色秀美,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即使现在五十岁了还是能美过任何的贵妇,清雅而古韵的温柔美人,也难怪能迷倒一个又一个的英勇枭雄。 而荣萍已经被孟老玷污过了,那一次她就生不如死了,还是苏纯净陪着她,帮着她将言厉行带到她面前,她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而这一次,言厉行出了事,南悦兮伤心,荣萍身为言厉行的母亲,她的伤心绝不会比南悦兮少,要是再被闲做出什么,那么…… 南悦兮握紧了手里的照片,盯着照片上深浓的鲜血眸中越来越红,像是要滴落出照片上想通颜色的液体,眉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那个红梅纹身异常的妖艳。 荣美谣看着她,想到荣萍昔日对南悦兮的态度,咬着牙硬着头皮道:“我知道我是强人所难,可是悦兮,厉行为了小姨忍辱负重二十多年,你就算为了厉行,你也要帮他将小姨救出来,算我求你了,你要是气不过那天我打了你几巴掌,可以打回来!” 荣美谣脖子一横,闭着眼把自己的脸交到南悦兮面前,任由她处理,骄傲的荣美谣,如今也要求人,还是她最看不起的最认为只会给言厉行拖后腿的南悦兮。 荣美谣的内心一定很纠结,就跟她现在拧起的眉头一样纠结,南悦兮看着她的脸,手指紧紧的攥着那张仿若满是鲜血淋漓的照片,攥得死死的。 锋利的边缘割破了她的肌肤,照片被她一只手揉成了垃圾,染着血,再也看不到上面的任何模样,猩红的眸中水雾迷蒙,却不再掉下一滴眼泪。 荣美谣等了许久没等到南悦兮的回应,睁开眼就看到她隐忍到极端,处于崩溃边缘的伤痛模样,那只手捏着的照片已经看不见了,只能见到指缝里有第一妖冶的鲜血落在洁白的波斯地毯。 “悦兮……”荣美谣愣了愣,看着如此难受,却又不得不脆弱的坚强的南悦兮,眼眶也是一红,伸手将她给抱住,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下来。 “悦兮,你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你这样会憋坏身体的……” 荣美谣还是很心疼南悦兮的,南悦兮跟言厉行的爱情旅程实在艰辛,她全都看在眼里,正因为布满荆棘,她才会觉得他们不合适。 可现在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言厉行已经不在了,留下一个还要努力活下去,代替他主持大局,为他报仇的南悦兮,这么一个小女孩…… 荣美谣心疼的抱着南悦兮安慰,可南悦兮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倒是荣美谣的眼泪打湿了南悦兮穿得很成熟的黑色西装,立面同色的衬衣衣襟也被泪水湿透了。 NAN集团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霍聿倾走进来,见到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得天昏地暗,不对,是荣美谣一人哭得天昏地暗,满头的黑线。 他快步过去,在荣美谣后背安抚性的拍了拍,无奈道:“小妖精你快别哭了,先松手,别压着了悦兮肚子里面的小宝宝……” “……小宝宝?!”荣美谣惊悚,急忙退开几步瞪大了花了妆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南悦兮平坦的肚子。 她知道南悦兮难以受孕,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宝宝?谁的宝宝?荣美谣又是震惊又是愤怒,猛地瞪向霍聿倾。 霍聿倾很无辜的眨了眨眼,扶了扶金丝眼镜,拉起还一动不动的南悦兮紧握的小手,一根根的掰开她紧紧捏着的纤细手指,取出那张揉成垃圾还染着血的照片,看也不看的丢进了垃圾桶。 南悦兮眼睛珠子就随着那团垃圾落在垃圾桶上,像是被勾了魂魄一般,脸色白得吓人,眼瞳也红得吓人,就像是一个想要吃人的厉鬼。 霍聿倾轻轻的叹了口气,回头看向还愤怒盯着他的荣美谣,还没说话,荣美谣就快步过去,一巴掌狠狠的给他扇了过去。 荣美谣不愧是荣萍的侄女,这扇巴掌也扇得很顺溜,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霍聿倾!是我看错了你!就算你喜欢悦兮!可厉行才刚走,你,你就不能多等等?你用得着这么急?亏你还是厉行的好兄弟!你简直就是禽兽!” 霍聿倾被荣美谣给扇得脸都偏了,歪掉的金丝眼镜也被他取下来,唇角抽搐的正要开口解释,南悦兮已经先一步开口,“不要给言厉行抹黑!” 荣美谣:“……我抹黑?难道,难道你肚子里的,是厉行的孩子?” 荣美谣目瞪口呆,使劲摇晃着霍聿倾的胳膊,得到霍聿倾的点头之后,再一次喜极而泣了,下意识的抱住霍聿倾嘤嘤嘤的哭起来。 “太好了!厉行有后,厉行还有后,我有外甥了……” 荣美谣激动得不行,霍聿倾被她抱着哭,比女人还要美丽的俊颜也有着几分无奈,没有戴眼镜的眸子里也有着几分心疼的宠溺。 他安抚的拍着荣美谣的后背,口中却毒舌的提醒,“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啊?别高兴太早,你给悦兮说了这么多坏消息,又给了她这么多艰难的任务,说不定孩子还没生下来,她就先倒下去了……” “……乌鸦嘴!”荣美谣立刻止住了哭声,退开霍聿倾的怀抱抬手又要一巴掌扇下去的,最后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面锤了一下,就跟生气的女人撒娇似的。 荣美谣还是爱着霍聿倾,女人始终都比男人心软,比男人长情,更何况她从初恋就一直都爱着这个男人,只爱着这个男人。 而且霍聿倾说的也是事实,荣美谣被他点醒也悔不当初,可是要是不告诉南悦兮这些,又有谁能救出荣萍呢? 而且言厉行不能就这么白白的牺牲,孟家不能就这样便宜了爱尔兰家族那帮恶人!荣美谣都能如此想,更何况血性野性比她还甚的南悦兮了! 第189章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南悦兮决定要离开白燮城,走之前去跟还在医院里面接受化疗的姐姐告别。 半个月过去了,南蒹霞的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瘦,但精神却好了许久,一头本来就短的头发被剃成了光头,也不像其他骨癌病人一样戴假发,她从来都是只在乎内在的女强人。 南悦兮走进病房,南明骁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他一直都在帮助南悦兮管理公司,人才,却是被折了翅膀无法飞翔的雄鹰。 南悦兮是很心疼她哥哥的,可南明骁却风轻云淡,在她肩上拍了拍,叮嘱道:“兮儿,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护好自己。” 南悦兮要离开白燮城回去金饵岛的事,霍聿倾在过来给南蒹霞看病的时候,已经知会他们了,南明骁知道,南蒹霞也知道。 南蒹霞此刻正在窗台边,拿着南明骁给她准备的书翻看着,南蒹霞和南明骁都喜欢看书,都是学霸级的人才。 只可惜,南家出了变故之后,南蒹霞不得不放弃学业,不得不承担起南家的兴荣存亡,不得不把自己当成一家之主来守护弟弟妹妹。 南蒹霞才是为南家付出最多,耗尽美好青春,落得一身病痛的一个,南悦兮深感惭愧,眼眸干涩而生疼,却被她生生的将泪意给压了下去。 姐姐说得对,从小爷爷就教导他们,南家的孩子流血流汗不流泪,前段时间已经够她放纵了,哭过,人生还是要继续的,她不能沉浸悲伤,即便是为了腹中的小生命。 “姐……”南悦兮拿着帽子戴在南蒹霞光光的脑袋上面,从后面搂住南蒹霞的脖子,觉得姐姐的脊背更加纤瘦了,她都被硌得肉疼了。 “姐,你怎么越来越瘦了?化疗很痛是不是?姐,你最坚强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没有你保护我,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下去了……” “胡说什么?”南蒹霞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力道却很轻,握着她的手道:“兮儿长大了,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照顾你和言厉行的孩子。” 是啊,她还有个孩子,她很快就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再长不大,再黏着姐姐要姐姐保护,真是太幼稚了! 但南悦兮就是幼稚,就是要抱着南蒹霞撒娇,“不要,我就要姐姐照顾我,还要照顾你的小外甥!” 南蒹霞:“……你什么时候走?记住了,我们南家的孩子不能让人欺负,如果实在没办法,可以向你的盛哥哥求助。” 南蒹霞故意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盛良雍也偶尔会来探病,不过是来看她,还是看南悦兮,这个就不好说了。 盛良雍这个人太难猜,说他有利所图,可是他又什么都没做,南悦兮接任NAN集团总裁,他也殷勤帮忙,无论谁都会说,他对南悦兮是真心一片。 可是南蒹霞知道,这份真心里面掺杂着假意,不纯的感情始终都会伤害到南悦兮,所以她一直都紧紧的盯着盛良雍,这段时间下来,盛良雍和南悦兮话也没说上两句。 在南悦兮的眼里,只以为是姐姐很喜欢着盛良雍,所以也刻意回避着盛良雍,现在姐姐主动提起盛良雍,这让南悦兮呆了呆。 而南蒹霞还在嘱咐:“按理说你回去孟家,对孟家所有的势力都有好处,但你回去孟家势必会跟爱尔兰家族撕破脸,如果有危险,或者待不下去了,记得找盛良雍,只有他能庇护你。” 南悦兮:“……” 南蒹霞像是交代后事,不但叮嘱了她以后的生活方向,还告诉了她南悦兮一直想要知道的,南悦兮父母的事。 其实南蒹霞知道的也并不多,都是南母以前讲给她听的,比如南悦兮的生母,是一个很阳光明媚,很倔强坚强像爷爷一样的女孩。 南战桀总是说南悦兮像他,那是因为南悦兮就像他的女儿,像她的母亲,性格像爷爷,不,应该是外公,容貌却更像外婆,南战桀思念女儿愧对女儿,这也是为什么南悦兮会被南家宠成掌上宝了。 这一天,是南蒹霞跟南悦兮说话最多的一天,也是两姐妹最亲密的一天,南悦兮都记不起,南蒹霞有多少年没有这么陪她说过话了。 南蒹霞说着说着就体力不支,累得睡着了,这段时间南蒹霞总是格外的嗜睡,比她这个孕妇还要嗜睡,南悦兮给她搭上了毛毯,这才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去。 却不想,才走出病房,就见到了倚靠着雪白瓷砖的墙壁,修长的指拿着一支雪茄缓缓抽着的盛良雍。 他似乎来了有一阵了,不爱抽烟的他也抽了一身的烟草气息,混合着名贵的香水味,让南悦兮久违的孕吐又要发作了。 她这捂着嘴难受的模样,让盛良雍皱起了眉头,眯着湛蓝的眼眸,问:“兮儿,很讨厌我?” 南悦兮好不容易才压制了恶心,摇着头道:“没有,盛哥哥收留我和姐姐,是我们的恩人,如果盛哥哥不再欺负我的话,盛哥哥永远都是兮儿的盛哥哥。” 南悦兮抬起头来,漆黑潋滟的桃花眼不闪不避的看着盛良雍,她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用逃避来解决问题,那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那是逃避问题。 盛良雍徐徐的抽着烟,透过名贵雪茄的缭绕白雾,看着面前女孩精致年轻而倔强的如画容颜,徐徐勾起很薄很浅的嘴角,声音甚是温柔。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被你理解成欺负,那么兮儿,这样的欺负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 “……可我不喜欢你!”南悦兮皱眉,严肃道:“盛哥哥,你在我眼里只是姐夫,即便你已经跟姐姐离婚,但身份一旦定位就是一辈子,而且我是有夫之妇!” “丧偶就是单身,”盛良雍笑,循循善诱道:“你一个小女孩儿,还怀着孩子,在孟家会被欺负……” “……多谢盛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南悦兮勾着唇拒绝,却是讽刺而冷漠的笑容。 欺负?孟家的确欺负人没错,可眼前的男人不是也欺负她么?当她还是一年前的南悦兮么?往事不堪回首…… 南悦兮不再跟盛良雍多说,跟着过来接她的荣美谣就一起离开了,现在的南悦兮对他的态度很明显,抗拒,戒备,充满了的敌意。 想到一年前的南悦兮和现在的区别,盛良雍轻缓吐出烟雾的薄唇略微的抿起,又缓缓上勾,碾灭才抽了几口的雪茄丢在垃圾桶里面,推门进去病房。 南蒹霞正倚靠着沙发上疲惫的睡着,迷迷糊糊,浑浑噩噩,苍白的额头上有着薄薄的冷汗,双腿僵硬的隐隐抽搐着,却咬着牙强忍,一声不吭。 “坚持得住吗?”盛良雍走过去,大掌在她滚烫的额头上碰了碰,皱了皱浓密英挺的眉,拉响了护士铃。 南蒹霞在发烧,这段时间反反复复的发烧,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她不止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要不了多久就该生命终结了。 “值得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命如蜉蝣的女人,微微的倾身过去,如同以前最亲密的姿态,“蒹霞,你真的不适合做女人你知道吗?女人还是软弱一些才可爱,你这么要强,把生命都豁出去了,值得吗?” “……” 南蒹霞紧闭的眼眸轻轻的滚动了两下,睫毛上下颤动,就在盛良雍站直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干哑的开口。 “良雍,你爱过一个人吗?爱情,友情,亲情,不管什么,你有爱过么?不,你没有,你根本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值不值得,你很可悲,白活一世,成了人生赢家又怎么样?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 南蒹霞缓缓的睁开虚弱却不失凌厉的眼,看着盛良雍异常高大的背影,或许是生命尽头的油尽灯枯,从来倔强的南蒹霞眼眸里,也有潮湿的雾气在弥漫。 盛良雍回过头的时候,正好借着窗外明亮的天光,看到她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水泽,尽管被她很快的掩饰,但迅速低垂下去双眼皮很明显的彰显着她的心虚。 难得的,盛良雍看了她几秒都没有说话,大海一般迷人的湛蓝眼瞳,是南悦兮曾经深深喜欢的颜色,也是南蒹霞深深喜欢的颜色。 她和盛良雍相识十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工作和利用之外的言语,也是第一次犀利得毫不留情。 毕竟以前她还要依靠他壮大NAN集团,保护弟弟妹妹,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谁也不见得比谁干净纯粹,阴险腹黑。 病房里面一时很安静,盛良雍看着南蒹霞,南蒹霞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疼痛的膝盖,手指缓缓的揉动着,佯装着高冷沉静。 直到男人突然笑了,温柔的语调带着戏谑,“或许,但诚如你所说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只需要在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人生赢家的感觉,至于死了谁会记得我,谁会为我流泪,我不会知道,那跟我还有什么关系呢?” 南蒹霞:“……” 第190章 互相牵制互相打压 现在已经是二月的天气,寒冷的大地已经开始逐渐回暖,金饵岛比其他地方更加暖和,女佣们将冬天的厚厚披肩也换成了轻纱,花花绿绿,争奇斗艳,形成海岛一片夺人眼球的风景线。 孟家派了几个保镖跟着荣美谣去白燮城,现在南悦兮一下飞机,就是一群保镖跟追,换上黑色风衣和黑色紧身长裤的南悦兮,又戴起了浅金色的墨镜。 不过,以前她想要戴墨镜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不想看见自己的眼睛,现在却是不想别人盯着她的眼睛。 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眼睛很容易出卖一个人的心,言厉行曾经说过,这是她的缺陷…… 南悦兮吸了吸干涩的鼻尖,看着早就等候在沙滩上迎接她的一群男人,当先的就是闲,还有个跟闲差不多年纪的灰色休闲装的黄皮肤男人。 荣美谣在南悦兮耳边低声介绍,那个人是程启生,孟老的心腹,程启生也是跟爱尔兰家族作对的最大劲敌,水火不容。 就好似现在,程启生和闲一起走向南悦兮,可两个人互相看一眼的时候,都是带着藐视和战意,各走一边,连步伐也是参差不齐。 南悦兮默默的看着那两人的明争暗斗,黑色马靴踩在金色沙滩上,留下一串串浅浅的脚印,主动上前,勾着艳丽如玫瑰的红唇笑容妖异,打着招呼道:“闲舅舅,程叔叔。” 闲是见过南悦兮的,对他前段时间还像头竖起小刺的刺猬,现在变得处事圆滑有些微微的诧异,但很快就叼着雪茄释然的笑了。 孟家和爱尔兰家族的后人,本来就不该是孬种,否则怎么配让他堂堂爱尔兰家族首领“效忠”呢? 要不是孟广义才是孟家的创始者,他无法堂而皇之的取而代之的话,还会千方百计的迎接南悦兮回来?这小丫头早就没命在了…… 闲很有长辈风范,只是对南悦兮亲切而傲慢的点了点头,而程启生在打量了南悦兮一阵之后,倒是很恭敬的鞠躬伸手,“悦兮小姐,我代表孟家,欢迎悦兮小姐回家。” 南悦兮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程启生,言厉行说过,程启生对孟老是绝对的忠心,而孟老被言厉行囚禁的消息并没有被涂山供出来。 苏纯净也不会说出来,因为囚禁孟老也有她的功劳,孟老出来一定不会放过她,孟老冷酷无情连亲儿子都可以不要,更别说苏纯净那一个瘸了腿的孙女。 这一点也是荣美谣在飞机上告诉她的,孟家现在的大概状态,荣美谣都给南悦兮一五一十的禀报了,也难怪言厉行那么重用荣美谣,不但信得过,更能力卓越。 南悦兮就带了荣美谣和霍聿倾来金饵岛,一左一右的充当着她的左右手,看起来倒是挺有派头,可是在其他人的眼里,却只觉得是绣花枕头。 南悦兮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坐上黑色豪车抵达玻璃办公大楼,那里到处都是红外线和报警器,戒备森严,也是南悦兮第一次踏足。 而她还没踏足,就有人嫉妒眼红的阻拦了,这才从豪车上下去,就见到在车边轮椅上等候多时的苏纯净,洁白的长裙将她剔透无暇的小脸,显得纯净清透。 她的身边已经没了凯瑟琳,不过却多了一个男人,黑色西装,身材高大而健硕,乍眼一看有些熟悉,五官英俊立体,不过却是浅褐色的瞳孔。 南悦兮镜片下的眸光闪烁一下,偏头看向身边的荣美谣,荣美谣会意,立刻解释道:“这位也是孟老的心腹之一,韩风,暂时归顺在厉行这边的,不过韩风没有程启生的势力庞大,却也不容小觑。” 荣美谣话才落音,苏纯净就在韩风的帮助下坐着轮椅过来,笑容温柔的道:“悦兮,我的好妹妹,从今以后孟家就靠你了,相信爷爷要是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 苏纯净故意咬重“爷爷”两个字,提醒南悦兮不能泄露孟老被囚禁的事,毕竟孟老出来,对谁都没好处,特别是囚禁她的言厉行,尽管言厉行目前不知道在哪里…… 南悦兮抿了抿唇,随即挑起艳红唇彩的嘴角,“纯净姐的这位朋友,好面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脸,是整过容的吧?” 南悦兮纤长的手指点着浅金色太阳镜边缘,盯着苏纯净身边的韩风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苏纯净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但尴尬只是那么一秒,就恢复了淡然自若。 “是么?这我还真没发现,悦兮妹妹好眼神,阿风,你整过容么?”苏纯净偏头,诧异的抬眸看向韩风。 韩风俊颜面无表情,薄唇翕动道:“悦兮小姐,这不是公事,属于我的个人隐私,恕我不方便透露。” 韩风这人倒是高冷,丝毫不给南悦兮这个即将上任的新任孟家掌舵人面子,不过对苏纯净倒是挺好的,还体贴的给她拉上颈边滑下去的洁白丝巾。 南悦兮对此并没说什么,倒是程启生走过来,不赞同的对韩风道:“韩风,跟悦兮小姐说话的时候好好说,注意下自己的身份!” 韩风虽然在孟老出事之后,就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言厉行,但对言厉行的妻子却并不感冒,冷哼了一声,“孟家要是真交在了女人手里,早晚得完蛋!” 这完全是对女人的歧视啊,南悦兮唇角抽了抽,不用她开口,身边的荣美谣就不服气了,怼道:“可惜,即便你是男人,孟家的掌权也与你无缘。” 韩风:“……” 论起唇舌之战,一般人还真不是荣美谣的对手,更何况韩风本来就少言寡语,一时被噎住,惹得霍聿倾也揉着鼻子轻笑了一声,给荣美谣比了个赞的手势。 荣美谣却对他翻白眼,正要跟南悦兮进去玻璃大楼的时候,闲慢悠悠的道:“纯净小姐,你一起上去吧。” 这栋大楼象征着孟家的机关重地,苏纯净虽然是孟老的孙女,孟老却一直没同意她进去过,一旦进去,就跟孟家的兴亡脱不了关系。 闲让苏纯净进去,是要苏纯净也参与到孟家权利中了,可闲毕竟不是掌舵人,立刻就遭到了程启生的反对。 闲眯着浅绿的眼眸,笑:“那就举手表决吧,纯净小姐虽然腿脚不便,但血统纯正,而且在孟家的时间较长,有纯净小姐辅佐悦兮小姐,她们姐妹齐心,相信更能管理好孟家。” 闲是铁了心要拉苏纯净进来了,他明知道她们姐妹不和,不过就是打着让她们互相牵制互相打压的主意,这样她们两个谁也别想独占孟家掌权。 这个道理,只要有点头脑的都明白,在场的都不是笨蛋,一个个心知肚明,所以在闲让举手的时候,一个个孟家元老都举起了手来,就连反对的程启生,也慢慢的举起了手。 南悦兮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看也没看内心得意的苏纯净一眼,径直在保镖的开道下走进了玻璃大楼,问紧随在后的程启生,“涂山人呢?” 南悦兮很在意那个所谓的亲手杀死言厉行的凶手,这也是预料之中的,闲看着南悦兮火急火燎的背影,又是一句讽刺的冷嗤,“关心的不是孟家权势,而是为夫报仇,不成气候!” 闲随手丢掉雪茄一脚碾灭,走过苏纯净的时候,看了眼苏纯净身边的保护神韩风,冷笑了一下,低声道:“舅舅说过不会亏待你,这下相信了吧?你要不是吃里扒外的帮助言厉行,何至于此!” 闲嘲讽又恨铁不成钢的丢下一句话,听起来仿佛是在为爱尔兰家族打抱不平,可是闲野心勃勃,他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苏纯净岂会不知? 苏纯净表面温柔淡然,却在闲身后眯起了眼,拉了拉握着青筋鼓鼓的拳头的韩风,轻声说:“忘了我给你说过什么了吗?忍。” 韩风:“……” 玻璃大楼里面建筑很繁琐复杂,进去还要经过刷脸刷指纹输密码等各种通过方式,通过一层又一的层关卡。 如果不是通过这些程序,就会触发报警机关,这大楼里面保全严密,除了巡逻的还有守点轮班的不少狙击手。 孟老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不过他的管理方案也的确值得延续,言厉行并未撤销这些,南悦兮自然也不会,而且她回来的目的并不是瓦解孟家。 全钢化玻璃的电梯在顶楼停下,程启生上来的时候已经打了招呼,现在涂山已经被押着等在了电梯门外,满身的浓稠的鲜血站也站不稳了,看来经历过不少酷刑。 程启生叫手下递来一把手枪,亲自检查了里面的弹药,这才递给南悦兮,语气恭敬的道:“悦兮小姐,涂山的命交给你处理!” 南悦兮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抿着红唇盯着被踢得跪在她面前的涂山,荣美谣已经激动得上前用尖尖的高跟鞋踹了涂山一脚,愤愤的又要踹第二脚,就被保镖拦住了。 程启生不悦的看了她一眼,道:“我说了,涂山的命交给悦兮小姐,不是交给你,听不懂?” 第191章 这丫头真是坏透了 程启生看着恭敬,不,应该是说对南悦兮还算恭敬有礼,实则是很霸道强势的,比如说现在对荣美谣的态度。 也是,要是没点野心,又怎么能成为孟家的中流砥柱,还能跟爱尔兰家族相互抗衡呢?孟老是很有远见的! 南悦兮暗暗的观察着程启生,缓缓拿起他手里递过来的手枪,漫不经心的道:“程叔叔,荣秘书现在是我的左膀右臂,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的意思,要是有什么冒犯,程叔叔请多见谅。” 南悦兮是在帮衬着荣美谣,明显的表示着她的护短,程启生眸光闪烁了一下,温和的笑起来,“哪里,悦兮小姐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这是新上任的保镖队长,艾伦,以后全权负责悦兮小姐的安全。” 艾伦是个金发碧眼的高个男人,五官深邃而精致,帅气得有些过分,看起来不像是保镖,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竟然透着一种傲娇的贵气。 南悦兮抬眸观察他的时候,他还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给她抛了个媚眼,南悦兮倒是没什么反应,霍聿倾却笑了。 “悦兮丫头,你说他和我,谁比较帅?”霍聿倾撞了撞南悦兮的胳膊,也扶着金丝眼镜对她抛媚眼。 南悦兮很给面子的偏头看了他一眼,红唇勾起,“你最美,红颜祸水嘛,当然是最美的了啊!” “……什么红颜祸水!我是蓝颜祸水!蓝颜!”霍聿倾无语了,这丫头真是坏透了!还最美…… 明明是血腥的场面,却变成了现场争宠,才从电梯出来的闲和苏纯净等人见状,不由都是满头的黑线。 南悦兮简直是在把权利当游戏在玩嘛!而且她才刚丧夫,就跟其他的男人眉来眼去,公然调情,这简直…… 不过闲并未对南悦兮讽刺太久,就只是盯着艾伦看了好几秒,浅绿色的眸光闪烁了一下,眉头微微的拧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悦兮却根本不在乎别人对她的异样眼光,拿着那把枪抵在涂山的脑门上,冷声道:“涂山,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有什么遗言就说吧啊,比如你的家人。”闲也在边上附和,不过却是带着威胁,用涂山的家人做威胁。 涂山之所以会枪杀言厉行,就是为了解救他的家人,没想到现在他的家人还是在闲的手里,成为此刻威胁他的筹码,自己反而成了替罪羊面临死亡,闲的确是老奸巨猾。 南悦兮被墨镜覆盖的桃花眼眯了眯,红唇的笑容略有些冷,盯着涂山继续问道:“后悔吗?” 涂山虽然满脸的鲜血,被虐待得很惨烈,但木头脸还是一样的麻木机械,抬了抬眼皮子,鲜血从额头留下来模糊了他的右眼,干裂的唇缓缓开启,“不,你开枪吧,言太太。” 涂山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连自己的家人也不管不问了,最后三个字,却让南悦兮的眼皮跳了跳,眸中一片的酸涩。 她扣动了一下扳机,身后的霍聿倾突然叫她,“悦兮丫头!” 南悦兮没有回头,一直都是盯着涂山没有看其他的任何物体,冷淡的问:“怎么?” 霍聿倾揉了揉鼻子,绯红的唇扯出邪魅的笑容来,“手上染血这种事不适合女孩子,还是让我来代劳吧。” 霍聿倾说着就上前去,想要去拿南悦兮手里的枪,她却灵敏的侧身避开,手枪在指间旋转了一圈再度握住,不过却直接塞进了风衣口袋里。 “就这样杀了他是便宜了他,我还没亲手折磨他,不解恨,艾伦,你把涂山带回言厉行的住处去,我以后就住那里了,还有最后一点,以后请叫我言太太!” 南悦兮连续吩咐,严肃的下达着命令,对他们称呼她的悦兮小姐很不满意,主动要求更该称呼,没看到艾伦碧绿的眸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玩味。 对于其他人来说,“言太太”三个字这不过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反正言厉行已经不在了,这一点除了苏纯净,其他人都无意见。 只是她选来选去,最后还是决定住在言厉行的别墅,这就让某些人不爽了,毕竟金饵岛上地盘大,闲置的豪宅也很多。 之前在来的路上,程启生和闲都在为南悦兮推荐住处,当时南悦兮没说话,现在才表态,却是哪一边都没选。 程启生和闲对视了一眼,水与火的挑衅在空中噼里啪啦的冒着火光,炸药味十足,让南悦兮看得暗暗的冷笑。 其实有的时候,鹬蚌相争也不是没有好处,不过想要看她和苏纯净鹬蚌相争,那就呵呵哒…… 多了个苏纯净的参与,南悦兮接手孟家的任务并不顺利,元老们让她和苏纯净比拼能力,虽然苏纯净有个残废的缺陷,但最后谁能继任掌舵人的位置还不一定。 对于孟家来说,南悦兮的确是陌生的,没有任何一方的势力是归属于她,说白了,要不是闲和程启生将她推上去,她孟家和爱尔兰家族的血统又算得了什么? 走出玻璃大楼的时候,苏纯净让韩风将她推到南悦兮面前,皱着眉不赞同的道:“悦兮妹妹,你留下涂山是不想给厉行报仇了么?你要是下不去手,可以将涂山交给我,我来报仇!” 苏纯净义愤填膺,只要涉及到言厉行的事,她才会在温柔的外皮上开一道口子,就是她派人折磨了涂山,要不是闲和程启生都不允许,她早就虐待死涂山了。 南悦兮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很不耐烦的道:“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还没解恨呢!” 南悦兮不再理会苏纯净,上去由保镖打开的车门,她一回来金饵岛,荣萍就被闲放了出来,南悦兮现在就是去接荣萍,苏纯净自然也要跟去尽孝。 南悦兮并未多加阻止,直接来到闲指定的位置接到了荣萍,荣萍除了脸上写满了哀痛,没有丝毫的其他伤害。 看到荣萍无碍,荣美谣和苏纯净都齐齐的抱着荣萍哭了好一会儿,只有南悦兮没有过去,倚靠着车门看着海滩上徐徐落下的夕阳,金色余晖洒在她一身黑的背影上,没有温暖,反而冷清得孤寂。 这样的南悦兮,让霍聿倾恍然间反复看到了言厉行的影子,他从另一辆车过来,递给南悦兮一瓶水,道:“其实萍姨很心软,心善,很好哄的。” “是么?”南悦兮接过水来拧开猛灌了一口,随手递还给霍聿倾,嗤笑道:“我只求问心无愧,更何况,我没那个闲工夫去取悦别人!” 南悦兮打开车门坐上了车,霍聿倾无奈又好笑的在她紧闭的车窗上敲了敲,“言太太,萍姨可不是别人,那是你婆婆。” 南悦兮不予理会,现在的她桀骜又偏执,还真是没人能治得住她了,恐怕也只有那个人才能治得了她…… 霍聿倾摇头失笑,垂眸看着手里印着一个艳红唇印的瓶口,南悦兮抹了妖冶的口红,看起来是多了几分成熟和妖娆,却是水蜜桃的味道。 霍聿倾缓缓的喝了一口,抿了抿染上水泽的绯红薄唇,镜片下的琥珀色眸子里流动着自嘲又无奈的笑意,顺手就将那个还剩了大半瓶水的瓶子扔进了垃圾桶。 寒风萧瑟,垃圾桶也随着他大力的动作而轻轻的颤动了两下,荣萍这才在荣美谣和苏纯净一左一右的簇拥之中走过来。 南悦兮这才按开了车窗,对已经准备上去另一辆车的荣萍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萍姨,一起去见孟老吧。” 荣萍见到南悦兮就皱紧了眉头,明显的厌恶,尽管涂山已经承认是他杀了言厉行,可荣萍还是觉得他的儿子是因为南悦兮才死的,是南悦兮害死了她的儿子。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南悦兮竟然会是孟老的孙女,是苏纯净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现在还代替了言厉行得来不易的位置,嫌疑就更大了。 想到这,荣萍对南悦兮更是没什么好脸色,冷冰冰的道:“不去!小纯,美谣,你们都到我那里去,我们商量下怎么给厉行……怎么给厉行办个葬礼……” 荣萍说得很艰难,一边说,一边就红着眼睛流出了泪水,让荣美谣和苏纯净也红了眼眶,三个女人又抱在一起哭哭啼啼。 霍聿倾看得唇角不断的抽搐,又看了眼抿着红唇貌似不受影响的南悦兮,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南悦兮先一步道:“纯净姐,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孟老?他应该很想你这个乖孙女。” 荣萍不去,她又去拉苏纯净,这让霍聿倾都好奇了,不知道她拉上苏纯净,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要知道,苏纯净在谋害孟老之后,就很少去看孟老了,因为孟老被囚禁了这么久都没能出去,心浮气躁,苏纯净每次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但南悦兮要去看孟老,苏纯净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单独去,微笑提醒道:“悦兮,你最好小心一些,程叔叔要是知道爷爷还活着,我们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第192章 一个人,多寂寞 苏纯净看似在是善意的提醒,其实是威胁,不得不提醒南悦兮这一句,因为南悦兮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也就是说,做事不会经过大脑的笨蛋! 而且荣萍他们还在,于是更善意的小声叮嘱身边的韩风,“阿风,你让人注意点爱尔兰家族和程启生。” 韩风正冰冷而厌恶的盯着南悦兮,闻言还是沉着俊脸点了点头,让保镖保护着苏纯净,他则去边上打电话。 南悦兮像是没听懂苏纯净的冷嘲热讽,对韩风的仇视也毫不在意,趴在车窗上往后面看了眼对苏纯净言听计从的韩风,笑道:“这韩风,越看越面熟。” 苏纯净:“……” 南悦兮是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了,苏纯净抿着唇小脸有些阴沉,还没开口说话,荣美谣已经抢先道:“悦兮,你是觉得韩风像厉行吗?我也觉得有点像,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只是身材很像……” 荣美谣现在跟着南悦兮,之前被程启生怒斥的时候,也是南悦兮帮她说话,荣美谣知恩图报,对南悦兮也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南悦兮的问题她殷勤的解答着。 荣萍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过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韩风,韩风背对着他们打电话的背影,让思子心切的荣萍泪如雨下,“厉行,厉行……” 荣萍跌跌撞撞的朝韩风走过去,荣美谣急忙抱住她,“小姨,那不是厉行,是韩风……” 韩风听到声音也回过头来,荣萍看到他的脸大失所望,眼泪又嘻嘻哗哗的往下掉,靠着车门的霍聿倾也看不下去了,快步过去安慰。 南悦兮依旧趴着车窗,红唇还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苏纯净不由产生了磨牙的冲动,现在她可以明确,南悦兮就是故意的! 韩风的背影看起来很像言厉行,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使容貌和气质差了言厉行一大截,但五官依稀有言厉行的影子,不过却充满了手术后的瑕疵。 一个铁血硬汉的大男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整容,要不是现在她自身难保,也不会将她的底牌韩风抽出来,让爱尔兰家族再次重用她。 韩风要留在她身边,被荣萍看到的这一天在所难免,于是坦然的道:“是阿风见我喜欢厉行,他一时糊涂,就去做了这些荒唐的事,让大家见笑了。” 苏纯净终于承认,荣美谣倒是尴尬了,荣萍却感慨而心疼的拍了拍苏纯净,道:“小纯,你这是何苦……” 荣萍和苏纯净又在上演苦情戏码了,南悦兮沉默的看了两秒,南悦兮笑得更浓艳了,“我就说我是见过韩风的嘛,在莫森医生那里,不止韩风,我还见过纯净姐……” 苏纯净脸色猛地一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南悦兮继续道:“原来韩风爱慕纯净姐啊,难怪了,我还以为是一个和纯净姐差不多模样的女人,和韩风在莫森医生的家里做那种,咳咳……害我还以为言厉行出轨了。” 南悦兮说着说着就故意尴尬的咳嗽,像是难以启齿一般的感慨着,而苏纯净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简直五彩缤纷。 “小纯,悦兮说的是真的吗?”荣美谣骇然的捂住唇,不可置信的看向苏纯净,荣萍也呆愣得忘了继续哭。 苏纯净:“……” 南悦兮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当着荣萍的面说这些,苏纯净当然不会承认,看也不看韩风一眼表示清白,疾言厉色道:“悦兮,你这样诬陷我是什么意思?” “是诬陷么?我以为纯净姐也是喜欢韩风的。”南悦兮同情的朝铁青着脸的韩风看去,带着同情的色彩。 可苏纯净不看韩风,坚决道:“怎么可能!我这一生就喜欢过厉行一个人!悦兮你应该是看错了吧?韩风,你说是不是?” 苏纯净终于看见韩风,韩风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他是孟老手下的得力干将,从他对言行举止就能看到他的骄傲自负,他能为苏纯净付出,却绝不愿意被人当猴子玩耍。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南悦兮就没兴趣继续浪费时间了,直接叫保镖开车,载着她径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霍聿倾看着绝尘而去的豪车,呆愣了好几秒,最终露出一丝无奈又玩味的笑容来,也上去了另一辆车,对荣美谣道:“小妖精,萍姨就交给你了。” 荣美谣知道霍聿倾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抿着艳丽的红唇看着他开着车,追逐上前面已经离开的那辆车,闭上落寞而惆怅的双眸,只余一丝自嘲的苦笑。 谁会知道,看似多情的男人其实最痴情,之所以流连花丛,不过是没有遇见让他安定下来的那个人,可惜,那个人并不是她…… …… 南悦兮并没有去见孟老,所谓的见孟老只是个幌子,直接回去了言厉行那座满是香水玫瑰的豪华私人别墅。 以前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是发脾气,故意每天剪掉一大把的玫瑰花丢到门外的垃圾桶,就是想要惹他生气。 可是他没有对她发火,她毁一把玫瑰,他就重新栽种补上,现在这大片的玫瑰花圃还没到开花的季节,却一片绿油油的不失壮观。 南悦兮纤长的手指从新嫩的玫瑰花枝上拂过,指尖一粒殷红娇艳欲滴,要是言厉行在,他一定会像在那次医院里那样,给她含住止血…… 南悦兮眼眶一丝丝的泛着红,取下墨镜使劲的揉了揉,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立刻戴上,在保镖的跟随下快步走向那个人。 “艾伦?你跟程启生多久了?”南悦兮一边走进别墅房门,一边先发制人的问向来迎接她的保镖队长艾伦。 艾伦不比其他保镖的毕恭毕敬,仗着一张格外俊美的脸庞,笑得性感而撩人,“悦兮小姐,不管我以前是谁的人,以后都只是悦兮小姐一个人的专属。” “是吗?”南悦兮停在楼梯处,看着一个劲往自己身上黏的保镖队长,斜眼道:“没长骨头吗?站好说话!” 艾伦却厚颜无耻,眨着他碧绿的眼就热情的圈住南悦兮,诱惑般的道:“悦兮小姐,你看你现在一个人,多寂寞多……” 艾伦话还没说完,突然捂着腰腹避开南悦兮猛然抬起膝盖提过的长腿,不愧是保镖队长,还真有两下子,南悦兮没有踢中他的要害,不过却踢中了他的肚子。 艾伦捂着肚子盯着南悦兮,那双眼就跟海里的鳄鱼似的凶猛,却笑得很狠,“原来悦兮小姐喜欢这么玩,真是太合我的胃口了!” 艾伦一个保镖队长,却敢公然调戏她,还敢给她打架,看来艾伦的身份绝不会是保镖队长这么简单,而且程启生让艾伦保护她,闲都没有意见。 眼看艾伦又扑了过来,南悦兮冷了脸,一把揭开碍视的墨镜随手朝他丢过去,等艾伦避开刮过他眼睑的墨镜的时候,南悦兮正要冲过去揍人,却见门外迅速进来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后面勒住艾伦的脖子就是个过肩摔。 艾伦被两人围攻,哪里是对手,被霍聿倾压趴在地上硬生生的给南悦兮跪下,铁青着小白脸怒,“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敢联起手来以多欺少!你们死定了!” 还敢让南悦兮死定了这种话,怎么可能只是个保镖!南悦兮和霍聿倾对视了一眼,霍聿倾立刻心领神会,邪笑着在艾伦的屁股上像骑马一样重重的拍了一下。 “一个小保镖!还敢跟主人这样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闭上狗嘴,再也吐不出象牙来!”霍聿倾威胁。 这种姿势和言语上的羞辱,让艾伦气得小白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火冒三丈道:“滚开!爷才是你们的主人!还敢骑在爷身上!你们这群贱民!等爷坐上总统一定让你们给爷做牛做马被爷骑一辈子!” 一口一个爷,还贱民,还总裁……霍聿倾唇角抽搐的看向拧着眉的南悦兮,这艾伦的身份已经大概清晰了,就看她下一步准备怎么走。 却没想到,南悦兮直接把皮球抛给他,在艾伦脑袋上跟摸宠物似的乱揉了几把,笑:“你不就是孟家的一个小保镖么?则,这脑袋这么烫,是病的不轻在胡言乱语了啊,祸水,你不是医生么?快给他扎两针!” 南悦兮冲着霍聿倾挤眉弄眼,不待霍聿倾说话就一阵风似的跑上楼,也不顾身后艾伦对她的破口谩骂,命令的语气叫她站住。 霍聿倾对南悦兮的无赖行径很无语,对身下制住的艾伦也很无语,满头黑线的却还不忘关心跑得飞快的南悦兮,“悦兮丫头,你就不能不跑吗?慢点!” 南悦兮在二楼上对他吐了吐舌头,一张小脸画着精美的妆容,青涩而妖娆的结合体,俏皮起来足以勾魂摄魄。 霍聿倾不由微微的失神,直到南悦兮让保镖给她带路,完全离开了他的视线,去到了关押涂山的地方。 南悦兮让保镖全都出去,关上门问涂山的第一句话便是,“说吧,言厉行在哪里?” 第193章 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傍晚,厚重的深色窗帘遮挡住外面朦胧的路灯,整个房间门窗紧闭着,给人的感觉逼仄阴暗,压抑而沉重。 南悦兮按开遥控器,房里所有的灯全都亮了起来,明晃晃的集中在中间满身都是伤的涂山,被绑着手脚捆在椅子上,地上已经有了一滩滩的血迹。 涂山被突如其来的光亮照的睁不开眼,也抬不起头,嘴角有新鲜的血液一缕缕的流淌,闷哼着哑声道:“我不知道,言先生已经死了……” “涂山!”南悦兮冷冷打断他,踩着马丁靴一步步的走近他,居高临下严肃的道:“我救你回来,不是要听你跟我胡编乱造讲故事的,你不会杀言厉行,我相信言厉行的眼光,他重用的亲信绝不可能是个背背信弃义之徒!” 南悦兮一字一顿,说得极为坚定以及肯定,涂山高大的身躯本木偶一般的颓废着,此刻却显得很僵硬,过了好几秒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在涂山眼里此刻的南悦兮,是高冷霸气的,一身的黑让他仿佛看到了言厉行的影子,一样慑人心魄的气场。 涂山抿着流血的唇没有说话,一张脸满满都是青青紫紫的,能看出来是新伤,而涂山是被艾伦给带回来的。 想到那个艾伦,南悦兮就烦躁的拧起眉,程启生明显就是在坑她,果然越是看着温和无害的人越是心如蛇蝎! “不说是吗?”南悦兮没时间跟涂山干瞪眼的耗着,半蹲下身去,跟他平视道:“替我告诉他,我说过他要是再利用我一次,我死也不会原谅他!” 南悦兮说完站起身来就走,直到手指触上了门柄,才听到涂山沙哑的道:“言太太,言先生没有利用你。” 南悦兮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闭着眼艰难喘着气的涂山,松开门柄走到沙发上叠腿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是吗?说说看。” 涂山喘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下来,道:“其实,言先生早就知道我是闲的人,言先生运筹帷幄,必定会将我调查清楚才会用我,也说过会将我的家人救出来,可是……” 他连续说了这么久,鲜血越流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蓦地苦笑了一下,这才咬着牙继续道:“我的确是背信弃义之徒,我等不了,当爱尔兰家族找到我,说要给我家人用毒品的时候,我答应了闲,杀了言先生……” “你闭嘴!”南悦兮猛地将才喝了一口的葡萄酒砸向涂山,鲜红的液体顺着涂山脑袋跟着玻璃渣一起滑落,不知道是酒水还是鲜血。 涂山一声不吭,连姿势都没有改变一下,像是早已没了任何的感官,南悦兮却气得胸口起伏,眼圈猩红滴血。 为什么?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涂山身上,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吗?不!言厉行不会死的!不会…… 南悦兮埋着头,双手抓住自己的长卷发一阵乱扯,手背在灯光下苍白而铁青,上面的青筋一根根的仿佛要跳出来似的暴突。 涂山在酒水和血水里再度闭上眼,疲惫而颓废的道:“言太太,你杀了我吧,为言先生报仇……” “报仇?”南悦兮猛地抬起猩红的桃花眼,讽刺的勾起殷红的唇,“杀了你?杀了你言厉行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吗?你为了你的家人谋杀言厉行,那么现在,你的家人还是在闲的手里,你告诉我你得到了什么?涂山!你特么到底得到了什么?!” 南悦兮说着就从风衣口袋里拿出程启生给他的手枪来,精确的瞄准了涂山的胸口,阴狠的冷笑,“你是朝他的这个位置开枪的?” 她声音很低很轻,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问话,可却不等涂山说什么,就径直扣动的扳机,一枚子弹从枪口脱飞而出,快如迅雷。 枪响的声音在别墅里面如雷轰鸣,立刻就有保镖强行撞开了门冲进来,看着连着椅子一起趴在地上的涂山,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吹着枪口的南悦兮。 保镖全是程启生和闲安排给她的,不管是艾伦,还是这些队伍壮观的保镖们,看似保护,实则是监视,把她当成争权夺利的傀儡。 南悦兮并不是不知道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是什么心思,她无依无靠无任何根基的孤身一人,比起苏纯净来更容易控制,她是最佳的继承人选。 保镖们看似对她恭敬,其实都暗藏着鄙夷,她都吩咐没有她的命令不能进来了,他们还敢擅闯进来,还装模作样的关切询问:“言太太,您没事吧?” “杀个人而已,能有什么事?”南悦兮冷笑,随手将那把枪丢向走在最前面,已经到涂山面前的那个保镖。 保镖下意识的接住那把枪,南悦兮站起身来,冷道:“涂山的家人在哪里,我要把尸体送给他们做礼物,就这样让涂山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的家人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南悦兮勾着火红的唇,笑起来就像个恶魔,让保镖们都不由毛骨悚然,在南悦兮的吩咐下将涂山给抬起来,即刻准备出发。 …… 而在这之前的楼下,南悦兮很不厚道的一个人独自逃跑之后,压制着艾伦的霍聿倾也是满头的汗颜。 屁股下面的人又叫又骂很凶悍,因为顾忌他的身份,霍聿倾稍微松懈了一些,瞬间就被艾伦跳起来反扑了。 艾伦身手很敏捷,之前是因为有南悦兮的帮助,而且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保镖,所以动起手来毫无顾忌。 现在,霍聿倾不好下狠手,跟他差不多高却比他要稍微强壮一些的艾伦,凶猛起来还真是挺吓人,霍聿倾只退不攻,大厅里面的瓷器和玉器都被连累得碎在地上稀里哗啦。 艾伦对霍聿倾的逃跑方式气得磨牙,碧绿的眼眸转了转,顺手就将鱼缸给打碎在地上,满地的水让霍聿倾逃跑受限,立刻就要翻窗逃走。 “小保镖,哥哥还要跟美女约会,就不陪你玩了,古德拜!”霍聿倾按着金丝眼镜邪魅的笑,正想逃跑,身后的保镖发飙了。 “站住!给爷回来站好了,爷的枪可是会随时走火的!”艾伦拿出一把枪对准了霍聿倾,笑得比霍聿倾还要风流倜傥。 “跟美女约会?不会是跟悦兮小姐吧?看你这小子对那个悦兮小姐就不安好心,言厉行的老婆啊,言厉行要是知道他的老婆被人睡了,死了也怕是会诈尸回来,哈哈哈……” 艾伦哈哈大笑着,很猖狂很得意,但笑着笑着又自己戛然而止了,无趣的耸肩,“没意思!人都死了!言厉行那小子就这么死了!真是扫兴!” 艾伦精致的俊颜带着一丝沮丧,本来迫于威胁已经从窗边回来站好的霍聿倾,见状就要趁机溜走,艾伦却猛地从后面扑过去。 因为地上全是水很滑溜,霍聿倾一不小心就被艾伦扑上了沙发,金丝眼镜都被掉在了地上,而艾伦还在他脸上轻佻的摸了一把。 “这皮肤细皮嫩肉的,比爷玩过的不管男人女人都要强啊,刚才骑爷的时候是不是很爽?现在该轮到让爷好好爽爽了!” 艾伦邪恶的在霍聿倾耳边吹气,伸手就要去扯霍聿倾的衣服,霍聿倾绝色倾城的小白脸都黑了,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玩,还是个男人。 再也顾不得艾伦是什么身份,霍聿倾拍案而起,两个大男人在沙发上扭打成一团,从沙发滚到地上,再滚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南悦兮脚边。 刚才楼上的枪声他们不是没听到,只是他们这里正好僵持不下,自顾不暇,而且楼上有那么多保镖保护着南悦兮,她绝不会出什么事。 她也果然没有出事,就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瞥着地上抱成一团扭打的两个男人,而艾伦的嘴正在使劲往霍聿倾脸上亲,这场景…… 南悦兮唇角僵硬的抽搐了两下,绕过还在奋力抗争的两人就走,霍聿倾急了,“悦兮丫头!你不能这么不厚道见死不救啊!” 霍聿倾脸色都扭曲了,对付一个武力值堪比言厉行的他还挺得住,对付一个男女通吃想要占他便宜的总统家小王子,霍聿倾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错,艾伦就是这个国家的总统唯一的儿子,也是即将开始的大选候选人之一,孟家就是站在总统这边支持艾伦王子的,只是没想到此艾伦就是彼艾伦。 霍聿倾气得差点吐血了,不过好在南悦兮还念着他曾经多次救她的份上,好心的折身回来咳嗽了一声,正儿八经道:“艾伦,程启生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你的父亲在找你,你的父亲是谁?” 南悦兮一脸的无辜,像是根本没发现艾伦的真实身份,还把他当成保镖又加上一句,“艾伦,你可是全权负责我人身安全的保镖队长,最好跟你父亲说清楚,你的自由我说了算!” 南悦兮桀骜霸气,让抬着涂山下来的保镖们都汗颜无比,其中一个保镖还鬼鬼祟祟的,悄悄的伸手在涂山的鼻子下面摸了摸…… 第194章 出动出击才有胜算 艾伦从来都是被人殷勤讨好的,现在却被南悦兮一番教训,本来说什么也要给南悦兮几分颜色,但听到父亲找他,只得咬牙先行作罢。 他是偷偷溜出来的,就是想要看看言厉行是不是真的不在了,看看言厉行的女人,孟老的孙女,可不能让他的父亲知道,不然他的下场会很惨。 现在,艾伦也不再继续扮演保镖队长的角色了,傲娇的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爷是艾伦王子!言厉行的女人,你给我小心着点!还有你,爷会回来找你的!” 艾伦最后在霍聿倾脸上贪恋的摸了一把,这才意犹未尽的吹着口哨得意的离开,两个保镖自动的跟在艾伦的后面,竟然是艾伦的保镖。 这艾伦王子也太会玩了!这么一个贪玩的人,真的能上任总统么?还是个GAY?而言厉行还支持这个艾伦…… 南悦兮满头的黑线,斜了一眼抬着涂山的几个保镖,缓缓戴上又一副浅金色的墨镜,这才给霍聿倾递抽出一张湿巾递过去。 霍聿倾其实并未被艾伦亲吻到,南悦兮本来是纯粹善意的举动,却让他有苦说不出,还是接过去擦了擦手,叹息道:“都怪我长得太帅,这颜值高也是件很苦恼的事啊,哎……” 南悦兮:“……那是因为你长得太美,雌雄难辨,所以连男人都想睡你!” “……那你呢?你也想睡我么?”霍聿倾戏谑的眨眼调笑,又跟南悦兮口舌之争。 南悦兮现在可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丢给他一记白眼自己体会,吩咐道:“你把涂山给我看好,我去接他的家人来跟他团聚!” 霍聿倾:“……” 霍聿倾看着南悦兮红唇勾勒的邪恶笑容,又看了看后面抬着一动不动的涂山,沉默了两秒,摇头叹息的倒转回去,“把涂山交给我吧,你们保护好言太太。” 保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南悦兮的,只得将涂山交给霍聿倾,全都跟上等在门边的南悦兮,霍聿倾这才微不可闻的勾起绯唇笑了,这丫头…… …… 涂山的家人是在闲那里,南悦兮公然找上门的时候,闲并不在,南悦兮就仗着权利拿枪指着闲的管家,使用强硬的手段将涂山的父母带了出来。 闲一直派人盯着南悦兮和苏纯净,孟老对外宣称一直都是在养病,但没人知道孟老在哪里,南悦兮之前刻意说起孟老,闲的注意力自然会在孟老身上。 只是南悦兮并未去找孟老,而苏纯净却会以为南悦兮去找了孟老,不会放心南悦兮单独跟孟老见面,儿苏纯净一去孟老那里,就会被闲抓到把柄。 现在的金饵岛不再是言厉行管理的金饵岛,已经被闲和程启生给掌控,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苏纯净要是有点脑子,就不会将他们带到孟老那里…… 南悦兮是在冒险,利用苏纯净来达成她的目的,虽然她对孟老并没有好感,但要是闲找到了孟老,一定会杀了孟老,而程启生也态度难辨。 总之孟老出现就会凶多吉少,不止是孟老危险,诚如苏纯净之前所说,他们都会有不少的麻烦,留着孟老就是个麻烦。 言厉行不会留着一个麻烦在身边,当初她以为他是因为苏纯净的恳求才留下孟老,现在想想,他或许,不,他其实就是在为她着想,孟老也是她的爷爷啊…… 南悦兮用强悍的方式带走了涂山的父母,直接带回了她的别墅,保镖已经将她击毙涂山的消息告诉给了闲。 闲没能找到孟老,正心情很不好,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气得杀人,不是因为涂山的父母被带走,而是因为南悦兮的目中无人。 “还真把自己当孟家家主了?”闲坐在车上狠狠的吐着雪茄烟雾,讥讽冷笑道:“要不是那个人,哼……给我把苏纯净带过来,区区一个韩风,就敢跟我叫嚣!” 闲下达着命令,保镖领命去办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闲看着跳动的号码长长的吐出一口烟,这才提起唇角划开接听,“盛总你好,有何指示?” …… 金饵岛的这一个晚上很平静,并没有谁来找南悦兮的麻烦,而南悦兮将涂山的父母和涂山的尸体全都扔到小院里面自生自灭之后,也不让任何人再靠近。 只是每天,她都会去小院探望一次,每次她去了都会听到院子里老人撕心裂肺的哭骂声,南悦兮就像是个被仇恨驱使的变态恶魔,连荣美谣都对她颇有微词了。 意见最大的,当属荣萍,南悦兮每天忙于在那座玻璃大楼里面工作,跟苏纯净争锋相对,笑里藏刀,回到玫瑰别墅之后,还要面对荣萍。 南悦兮将荣萍接出来之后,就没有再见过跟苏纯净住在一起的荣萍,一个月下来,荣萍终于忍不住自己找上门来找南悦兮出气了。 荣萍对南悦兮的意见很大,一见到南悦兮就收了笑容冷了脸,阴阳怪气的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要不是看你肚子里有我儿子的骨肉,我也不想认你这个儿媳妇!” 荣萍在知道南悦兮怀了她孙子之后,对南悦兮才没那么刻薄了,不过仅限于没有来找南悦兮麻烦,现在是忍不住了,金饵岛上对南悦兮负面的流言蜚语太多,荣萍又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南悦兮看了眼荣萍身边寸步不离的苏纯净,扯着嘴角笑笑,“我一直以为,萍姨没有把我当成儿媳妇,既然萍姨接受了我,那以后萍姨就跟我一起住吧,哦,妈。” 南悦兮这声“妈”叫得厚颜无耻,要留下荣萍在身边的言辞也极为强势犀利,竟然让荣萍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来了,哪怕是看在南悦兮的肚子份上。 言厉行不在了,南悦兮肚子里面的就是个宝,对于荣萍来说珍贵无比,荣萍的心理南悦兮一直都知道,不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她自己? 荣萍妥协了,可苏纯净不同意,狡辩道:“悦兮,萍姨跟我住已经习惯了,我清楚她的生活和饮食习惯,你还怀着孩子恐怕不方便,还是我……” “我很方便啊,身边还有御医呢,肯定能照顾好萍姨,是不是啊祸水?”南悦兮冲霍聿倾暗暗的眨了眨眼。 霍聿倾一直都跟在南悦兮身边,这个左右手做得很称职,此刻正在边上默默的喝咖啡,远离女人的战场,却还是被南悦兮拉了过去。 霍聿倾好气又好笑,还是宠溺的点头,很配合南悦兮,这让跟在荣萍身边的荣美谣又是美眸一黯,这一幕却完整的落在了苏纯净眼中。 工作上处处被南悦兮霸道的压制,现在本来是教唆荣萍来对付南悦兮,没想到南悦兮又将荣萍留下了。 前段时间才被南悦兮挑拨了她和韩风的关系,韩风到现在都还对她爱理不理,苏纯净连续在南悦兮这里栽了这么多的跟头,怨气已经很深很深了。 而南悦兮的目的,就是要激起苏纯净的怒意,苏纯净太会隐藏,不能等到走进苏纯净布好的陷阱,她必须出动出击才有胜算。 果然,苏纯净当晚就找了荣美谣,问:“美谣,聿倾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悦兮,你跟他,怕是再无可能了。” 荣美谣担任着送苏纯净回家的责任,下车就被苏纯净拉进她家里,给她煮了杯咖啡,让荣美谣陪她聊聊天。 荣美谣自然不会拒绝苏纯净,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搅拌咖啡的手指还是顿了顿,低着头道:“不喜欢我的,强求来也不会幸福,大不了一辈子不嫁。” 荣美谣总是这么强势,苏纯净弯了弯唇,让佣人给她端了咖啡过来,一边浅浅的啜着,一边说道:“可是悦兮并不喜欢聿倾,你看悦兮为了厉行杀了涂山,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折磨涂山的父母,她爱的只是厉行,所以你的放手并不是成全,而是纵容,聿倾也不会幸福。” “是啊,悦兮很爱厉行。”荣美谣苦笑了一下,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在收紧,抬头问道:“小纯,你呢?厉行已经不在了,你跟那个韩风……” “我跟阿风是清白的。”苏纯净皱眉,对南悦兮的诬陷恨得暗暗的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转移正题道:“美谣,你就不想知道悦兮和聿倾,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你的放弃值不值得吗?” 荣美谣:“……不想,小纯,我承认我爱聿倾,但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拥有,至于他会不会给悦兮走在一起,那已经与我无关,因为,他不珍惜我,我已经放弃他。” 荣美谣认真的看着苏纯净,一字一顿说的很慢,“小纯,你也找寻自己的幸福吧,怜取眼前人,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荣美谣咖啡没喝完就走了,苏纯净的计谋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荣美谣给扼杀在摇篮里了,以前的荣美谣不会拒绝她,现在的荣美谣是被南悦兮给收买了! 苏纯净一双纤细的手指死死的攥着裙摆,她受闲的命令打压南悦兮,可南悦兮却并不像她所想的那么简单,竟然有着很优秀的经商头脑。 孟家有很多的公司,表面上闲和程启生还是要交给南悦兮和苏纯净的,这就要看她们两姐妹的明争暗斗了。 而南悦兮不但有霍聿倾和荣美谣相助,又是NAN集团和言氏集团的总裁,比起从来没有涉及过商业的苏纯净来说,苏纯净输得很惨,只有甘拜下风。 她被闲骂得很是憋屈,韩风还冷落她,苏纯净咬了咬牙,拿起手机按了一组号码拨了出去,“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出来了,我想见你。” 第195章 给你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孟家易主之后,南悦兮和苏纯净都经手了孟家一个月的训练,随着大选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天,南悦兮和苏纯净得到了上头的秘密接见。 爱尔兰家族是正统贵族,而当安尔兰家族的独女嫁给孟广义之后,孟广义就成了上头的秘密得力助手,形成如今的隐形权贵。 闲只是爱尔兰家族领养的孩子,只能做孟家的助理,这是闲最不甘心也最无奈的,现在护送孟家两个后代,两个最瞧不起的丫头片子,闲是很阴郁的。 程启生坐在闲对面的沙发上,端着一杯香槟一边喝,一边观察着闲的脸色,笑:“你说,是你提议让纯净小姐跟言太太一起管理孟家,现在又让她们一起去见上方,上方怪罪下来可不关我的事。” 程启生就是个老狐狸,闲搂着美女秘书的水蛇腰,喝着美女秘书用嘴哺过去的美酒,冷笑着瞥向对面置身事外等着看好戏的闲,“不关你的事,到时候你完全可以不用进去,我带她们去见上方就是了。” 现在传言孟老病重,孟家被两个女孩子接手,上方一定不会放心,必然会让他们这些元老辅助,这是争权夺利的最好时机,程启生又怎么可能让闲单独前去。 两个老奸巨猾的男人各自算计着,而南悦兮带着荣美谣和两个保镖早就进去了里面的包厢休息,她是上飞机最早的一个了。 苏纯净上来的时候,还去她的房间外敲了敲门,表示着姐妹之间的友谊,可南悦兮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论起人际关系这一块,南悦兮的确不如苏纯净,即使这段时间以来,南悦兮对各个公司的处理还算有模有样,甚至几乎把孟家的经济命脉掌控在了她一个人的手里。 不过闲和程启生并没有将全部的公司交给她们姐妹,南悦兮所掌控的只是一部分,但这样的能力,要不是南悦兮只是个意义用事只知道报仇的女人,闲和程启生恐怕都要将她视为劲敌了。 飞机在一座豪华宽阔的海边酒店天台落下,南悦兮等人被侍者迎接,领到豪华套房里面,南悦兮本来以为会见到所谓的上方,可见到的却是艾伦。 上一次保镖打扮的艾伦,现在穿着正统的黑色西装,却敞开着纽扣也不系领带,长腿一摇一晃的搭在茶几上喝着一杯红酒。 艾伦不愧是王子,这身派头当真是贵气逼人,怎么看都是一个纨绔公子的模样,偏偏闲和程启生还对他卑躬屈膝,恭敬有加。 就连苏纯净,都让佣人推着她过去,微笑着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见面礼,她可是早就打听好了,艾伦王子平生两大爱好,一是男色,二是枪械。 苏纯净送上的就是一把绝版的防身手枪,这把枪还是早前韩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她寻来,送给她的礼物,现在她直接借花献佛的转赠出来了。 艾伦对那把枪很是满意,拿起来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阵,苏纯净投其所好这一手,让闲和程启生都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苏纯净是知道闲和程启生靠不住,要另择高枝,选择让艾伦王子来庇护她了,苏纯净这女人看着单纯温柔,心机却很是深沉。 闲和程启生的都脸色很不好看,特别是提拔苏纯净的闲,相比深沉的苏纯净,南悦兮这种直性子更容易操控。 南悦兮的确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没有给艾伦送什么礼物,但艾伦还是将碧绿的眼落在了她的身上,讥诮的笑容就像只狡猾的狐狸。 “言厉行的女人,你给我带什么礼物了?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爷给你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就看你上不上道,适不适合做孟家的掌舵人了。” 艾伦看似懒散纨绔,说起话来还是一套一套的,满满都是套路,不愧是贵族子弟,不过南悦兮却是个另类,从不按常理出牌。 她懒洋洋的坐在暗红色沙发上,端着侍者给她斟上的红酒,端起来轻轻的摇晃,火红唇瓣冷魅的勾起,“知道啊,你想要做我的保镖队长么,这个愿望我可满足不了你,你身份太尊贵,只适合做我的金主。” 南悦兮一句话既有褒也有贬,艾伦的火想发没能发出来,气得呲起白牙,索性厚颜无耻道:“说得好,我是你的金主,所以我说什么你都要服从,现在我就要你身边那个,那个叫什么的……” “那个把你当马骑的那个么?”南悦兮打断艾伦费力的思索,似笑非笑的直接点明道。 “骑……”艾伦一呛,被南悦兮气得一口红酒喷出来,还直直的喷在了对面苏纯净洁白的裙子上。 苏纯净本来还在使劲的攥着裙子小脸黑黑的,这一下就更黑了,僵着身子一时都气得没了下一步,还是佣人急忙拿帕子给她擦拭。 苏纯净这才摆摆手,苍白的脸扯出淡然的微笑,柔柔弱弱的主动道:“我没事,艾伦先生,我……” 苏纯净努力的想要讨好艾伦,可艾伦现在被南悦兮给气得眼里只有她了,愤怒的将苏纯净送他的手枪枪口指向南悦兮,他刚才安装子弹,可是所有人都看见的。 一直在南悦兮边上谨慎的荣美谣心脏都提到嗓子眼来了,可这里没她说话的份,而闲和程启生互看一眼之后都站了起来,给南悦兮说情。 苏纯净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刚才的阴郁和怨恨在此刻变得很快意,但几秒之后还是装模作样的跟着求起情来。 可南悦兮不给她机会,她才开口,南悦兮就道:“艾伦先生想要我服从你,首先是不是要给我一个必须服从你的理由?孟家服从你,可我在孟家没任何正职。” 孟家虽然让南悦兮和苏纯净代理,却并没有给她们转正,还是闲和程启生在掌权,苏纯净之前心机满满的想要夺权,现在南悦兮却用这么极端而尖锐的方式,也是来夺权的。 闲和程启生的脸色都不好了,他们早就听保镖回禀过,艾伦看上了霍聿倾,他们也想方设法的给艾伦送了不少的男色,没想到现在被南悦兮打败了。 艾伦身边不缺男色,可霍聿倾偏偏是唯一一个骑过他的,他还没能骑回来,始终心有不甘,而且南悦兮还是言厉行的女人…… 艾伦碧绿的眸在南悦兮身上流转了一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纨绔风流只是表面,他还知道他的身份,也难得有正经严肃的时候。 南悦兮漫不经心的喝着杯中红酒,像是根本不在意艾伦的决定,却让边上的荣美谣很不安了,虽然并不清楚谁把艾伦当马骑,但能让男男之好的艾伦中意的,恐怕也只有那个人了! 荣美谣皱紧了眉头,在南悦兮耳边小声的问:“你要把聿倾送给这个变态?问过聿倾的意思了么?” 南悦兮扶了扶金色太阳镜,红唇略略一勾,低声反问道:“表姐很关心祸水,为什么?” 荣美谣:“……我滥好人,终归是一起长大的,我对谁不关心,对谁不好了?” 对于荣美谣的狡辩,南悦兮也不甘示弱,低声笑:“是,表姐对谁都好,就是对我不好,偏心,我才是你表弟媳妇,我们才是一家人。” 荣美谣:“……” 荣美谣知道,南悦兮指的是她对苏纯净的一再忍让包容,那天南悦兮本来要她将计就计的答应苏纯净,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那样做,她还是无法伤害苏纯净。 那件事她的确有些私心,是她做的不对,而南悦兮还将她当成一家人,这让荣美谣很感动,感动得说不出话。 于是,在这沉寂而紧张的空档的时间里,闲突然站起来道:“艾伦先生,我们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上方报告,我们爱尔兰家族,支持言太太继任孟家。” 闲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惊讶了,当初是他提议让苏纯净掺上一脚,现在又突然倒戈往南悦兮这边站,是看艾伦有可能支持南悦兮么? 程启生沉着眼眸,此刻自然不甘落后,也站出来表明对南悦兮的忠心,让苏纯净目瞪口呆了好几秒,紧紧的咬着牙脸色沉得滴墨。 现在的场面已经很鲜明了,苏纯净已经被排除在孟家继承人的名单之外,由艾伦亲自指明南悦兮为孟家新任掌舵人,还带她独自去内室跟总统大人视频通话。 苏纯净死死的抓着白裙子,深深的皱褶一圈又一圈的泛滥,透明的手背上面青筋凸出,死死的盯着紧闭的内室房门,桃花眼里似淬了毒的阴狠。 她已经成了爱尔兰家族的弃子,现在南悦兮已经处处跟她作对了,要是南悦兮继任之后,她焉能有安身立足的余地?她必须除掉南悦兮!立刻! 苏纯净默默的退出这个不再属于她的场地,去了外面的公共卫生间,赶走佣人关上门就打开微信发送信息。 “你过来了吗?准备好了吗?只要你帮我除掉南悦兮,现在就除掉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第196章 对她耀武扬威 这一趟不虚此行,南悦兮收获满满,还名正言顺的接手了孟家,尽管闲和程启生都没有真心实意的支持她,但孟家的掌权却被她捏在了手上。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言厉行的,是言厉行用鲜血和头脑换来的,是这些人千方百计的想着对付他,眼红他嫉妒他,杀了他。 言厉行不是爱尔兰家族的后人,也不是孟家的后人,这个是最致命的缺陷,要不然上方也不会迟迟不愿全方面的信任言厉行。 而南悦兮不同,她得到了孟家两大势力的支持,而且爱尔兰家族是上方的内戚,也可以说,南悦兮还可以叫艾伦一声表哥。 大选在即,孟家不能无主,南悦兮见完总统大人离开的时候,闲还殷勤的给南悦兮打开了车门,现在才像是一个下属。 南悦兮也毫不客气的坐上车,荣美谣带着保镖也坐上去,闲一边看着,疑惑的问:“怎么少了一个?” 南悦兮带出来的是四个保镖,现在加上司机也就只剩下了三个,连荣美谣都诧异的左找右找,南悦兮却只是讽刺的嗤笑了一声。 “闲舅舅还真的很闲啊,我带了几个保镖都那么清楚,那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改变了口红的颜色啊?” 南悦兮自从回到金饵岛,就一直是浓妆艳抹的御姐范,口红很鲜艳妖娆,要说她口红换了什么色,闲身边美女如云,还真没注意过。 他也不会真的以为南悦兮是在问她口红的颜色,而是在嘲笑他对她周边动静的了如指掌,闲这么老奸巨猾,怎么会听不出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暗讽。 闲正若有所思的想着,南悦兮已经接着道:“你也知道艾伦找我要什么,我将他送人了,闲舅舅有意见吗?” 南悦兮邪魅的笑着,闲对着她猖狂的笑脸,有些磨牙的冲动,却还是沉着性子温和微笑的说着不敢,给南悦兮关上车门上去了他的车。 都把艾伦拉出来了,他还能质疑艾伦么?不过南悦兮这话毫无破绽,艾伦的确是找她要了人,不过那保镖…… 难道她让霍聿倾扮作保镖一起带出来了?就是为了讨好艾伦?这不是没有可能,闲坐上车了还在讥笑,孟家两个孙女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而另一辆车上,程启生也眯着眼从车窗里面往外瞧着,问身边的助理,“确定孟老就被关在那里吗?” 助理点头,“纯净小姐亲口举报的,应该错不了。” 程启生冷笑,“苏纯净输给了南悦兮,心有不甘,这是逼急了咬人了,兔子逼急了也咬人,连自己的亲爷爷也出卖了,呵呵……” 车辆有序的行驶而去,暂时还不准备回去金饵岛,还要去这个城市里面最大的公司,正好公司那边出了状况。 本来程启生说了他去处理就好,可南悦兮才接手孟家,而且言辞灼灼的说她身为孟家负责人,理应当仁不让。 程启生就笑了,在车里面看着前面南悦兮的黑色豪车,自言自语的道:“有福气拿下孟家,有没有本事享用,那就另当别论了……” …… 出事的公司,是一个大型的娱乐会所,占地面积庞大,建筑可观,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城堡一般,这是这个国家最大最豪华的娱乐场所。 这个会所的老板一直都是神秘的,谁都知道这家会所有强大的关系,不然怎么可能会发展得这么强大,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要绕边走呢? 这娱乐会所也是一个月前,程启生才将这公司交给南悦兮和苏纯净,虽然她们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对这里却已经熟悉了解了个彻底。 南悦兮下车后,苏纯净也从另一辆车下来,身上的白裙子已经换了一条崭新的,之前还沉着的小脸又勾勒起了温柔的笑靥。 对于变脸比变天还快,到了现在还笑得出来的苏纯净,南悦兮也意外的笑了笑,难得的主动热情伸出手,“纯净姐,我来推你吧。” 苏纯净微微一愣,南悦兮以前一直不愿意靠近她,别说推她了,她知道南悦兮是担心她陷害她,就像是南悦兮第一次来到金饵岛的时候,她就设计了一次。 那一次言厉行抛下了南悦兮去救她,而南悦兮也被孟老亲手给打得没了孩子,孟老也是南悦兮的爷爷,呵呵,想到那一天悲惨得生不如死的南悦兮,她阴郁的心情都好多了。 苏纯净没有反对,两姐妹就像没有任何间歇一般,很亲密的进去了娱乐会所,连南悦兮身边的荣美谣都看得嘴角抽搐了。 这虚情假意,虚以为蛇的,没想到南悦兮这么简单粗暴的,还这么能演,真不愧是当红一线花旦的大明星! 而在苏纯净的眼里,南悦兮现在来推她,还对她笑得这么虚伪,一看就是别有用心,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侥幸胜利之后,来对她耀武扬威! 苏纯净握紧了纤细的手指,唇角慢慢的抿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在娱乐会所的管理迎接下,带着他们去到了地下赌场。 一般人闹事,管理还不会惊动到上面,可这一次的不同,赌场发生了毒杀案,烟酒里面都被人下了毒,死了好多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个赌场所接待的全是有身份有地位,财权丰厚的人物,而且每一位进去都是经过的严格的检查,不可能会带进去任何的危险物品,除非是里面的工作人员。 这里竟然混进了内奸,现在所有有嫌疑的工作人员都被扣在包房里面,警察还没过来,想要插手这座公司必须得到上方的审批。 现在,南悦兮等人就被管理带进了还保持着原装的凶案现场,看着满地的狼藉和一具具的尸体,以前负责这会所的程启生很生气。 可苏纯净却在程启生开口之前,抢先道:“现在这公司已经归悦兮管理了吧?” 苏纯净貌似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程启生和南悦兮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不过程启生的表情略有些难看,却又找不到恰当的话语来反驳,南悦兮现在是有后台撑腰的人! 南悦兮却只是笑,在扫视一圈之后,信誓旦旦的抢先道:“对,这里是我管了,所以这里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我要不行你再支援,行不行啊,程叔叔?” “当然可以,言太太请随意。”程启生敛去阴郁,虚伪的微笑点头,尽管眼里有着明显的嘲笑一闪而过。 程启生嘲讽的,是南悦兮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嘲笑她的年少轻狂,争功夺利,不懂掩盖锋芒,这样的人爬得快,可爬得越高也会摔得越惨! 南悦兮不管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在公司管理跟看怪物似的眼神下,推着苏纯净一起,微笑道:“纯净姐不介意跟我一起进去吧?” 苏纯净笑容有些细微的龟裂,但还是点了点头,荣美谣也想进去的,却被南悦兮拒绝,“你就在外面等我。” 荣美谣没办法反驳她的上司,只好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多带点人进去!” “知道了,我的好表姐,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肚子里的宝宝想啊。”南悦兮笑,还在自己两个月大的平坦腰腹上面摸了摸。 那笑容分明就是幸福而温柔的,难得的幸福和温柔,因为她的孩子,可落在苏纯净眼里却变了样,要多刺眼有多刺眼,心里的怨恨越来越深。 以前的荣美谣总是站在她这边,对南悦兮从来没有好脸色,现在却只对南悦兮叮嘱,明显的跟她关系生疏了。 还有荣萍,本来那么讨厌南悦兮的,现在却还亲手给南悦兮煲汤,尽管只是为了南悦兮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南悦兮就推着低垂着阴沉眼眸的苏纯净,带着几个随行的保镖,进去了里面关押着各种嫌疑人的包房里面。 嫌疑人太多,关押了好几个包房,南悦兮推着苏纯净进去第一个,这里全是服务生,一个个的在保安的压制下蹲在地上抱着头,一个个的战战兢兢。 南悦兮在里面走了一圈,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又去往下一个,这种做法让管理员满头的黑线了,不知道南悦兮身份的管理员,对南悦兮从好奇变成了鄙夷…… 苏纯净也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出奇的安静,直到关押工作人员的包房都走了个遍,最后停留在又一间VIP包房的时候。 这里面扣留的人不同,是娱乐场所的几位客人,客人之所以会被扣留下来,是因为今天他们这一桌有人做东请客,烟酒是从他们这一桌分出去的,他们也有接触烟酒的嫌疑。 而这几位客人比较潇洒,像是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正围坐在一起打牌,桌上和沙发边上散落着一地的火红钞票,烟酒味很浓重,还有几个五颜六色的比基尼美女侍奉在侧。 才出现了烟酒中毒的事件,这几位爷还敢抽烟,管理员干巴巴的咳嗽了一声,还是尽职尽责的解释道:“有毒的烟酒已经收起来了,这些是新货……” 管理员还没说完,南悦兮就又推着苏纯净进去了,管理员撇了撇嘴,以为南悦兮又是转一圈就要出去,他都懒得进去了,这些客人都身份尊贵,还是常客,怎么可能下毒? 南悦兮也的确推着苏纯净进去转了一圈,不嫌麻烦的走到哪里都将苏纯净推到哪里,房间里烟雾缭绕的,乌烟瘴气的,苏纯净嫌弃烟味一直在咳嗽。 南悦兮也厌恶的皱了皱眉,她不讨厌烟味,却不喜欢这里的烟味,转完了一圈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小姐,你们谁的戒指掉了。” “我的!”苏纯净急忙往回扭头,地上掉落的果然是一枚戒指,不过却格外眼熟,是那枚苏纯净和言厉行结婚时的黑金戒指。 南悦兮唇角抽搐了一下,只得推着苏纯净倒转过去,见她弯腰捡东西的样子实在太辛苦,说了一声“我来”,主动帮助她蹲下去捡。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酒瓶突然被砸碎,朝她脑袋上面直直的戳了下来,酒水从倒流的瓶口哗哗如雨泼落,飞溅在她脖颈上凉飕飕的。 南悦兮早就等着着这个时候了,浅金色太阳镜遮掩的桃花眼闪烁了一下,火红唇角略勾,猛地就将早就准备好的手枪从风衣里摸了出来对准那人。 果然是言绍绎!早就听到他被神秘人重金保释的消息,她一直都查不到那个神秘人是谁,但知道苏纯净在走投无路之下,是一定会再联系言绍绎的。 烟雾缭绕间,言绍绎的动作却是一滞,不过不是因为南悦兮对准他脑袋的枪口,而是被人从后面给狠狠的一拳打在太阳穴上,直挺挺的就晕倒在了南悦兮脚边铺着的名贵波斯地毯上。 第197章 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南悦兮呆了呆,愣愣的看着墨蓝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从轻烟白雾里走出来,踩着名贵的皮鞋跨过倒在地上的言绍绎,将还半蹲在地的她给扶起来。 “好女孩是不会玩枪的。”男人握住她手里的枪,想要给她取走,可南悦兮攥紧了不放手,抬着被金色太阳镜遮掩的眼眸定定的瞧着男人俊美无俦的尊贵脸庞。 男人挑了挑眉,湛蓝的眸平静而温柔,轻声问:“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南悦兮抿着唇还没说话,管理员就屁颠屁颠的跑进来了,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弯着腰,悄声对南悦兮说:“这位盛先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连程先生都要给他面子,你小心点说话!” 对于管理员的提醒,南悦兮不置可否,看了眼轮椅上脸色苍白低着头的苏纯净,又看了眼地上晕倒的言绍绎,最后才看向盛良雍,“你跟言绍绎什么关系?” “盛先生是我们的常客,这位言二少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客人和客人之间认识并不奇怪!”管理员急忙站起来殷勤的解释,生怕得罪了贵人,对南悦兮这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女人很头疼,一眼一眼的斜过去。 不知道程先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这个女人来处理这么重大的事件,现在好了,要是得罪了盛先生,程先生非得要他好看! 管理员不知道南悦兮身份,也不知道程启生的幕后身份,只知道盛良雍是盛世集团总裁,是个财源滚滚的超级大肥羊。 管理员越想越窝火,让保安们将南悦兮带出去,还自己亲自动手去拉南悦兮,却被盛良雍捏在肩膀上,语气似笑非笑,“她也是你能碰的?滚出去!” 盛良雍这种从来都是温和优雅的绅士,突然发火将管理员都吓了一跳,但见所有客人都在盛良雍一句命令下全都退出去,管理员也急忙带着保安们溜走了。 “慢着,就是你,”盛良雍又突然将他叫住,“把这两个一起弄出去!” 地上还躺着一个,轮椅上也坐着一个,盛良雍虽然没点名也只是看着南悦兮,但管理员瞬间明白过来,让保安们将人弄出去。 南悦兮是带着两个保镖的,怎么样都守着不肯走,南悦兮一直都在沉默,这时候开口了,“出去等我,把人都看好了,特别是那个晕倒的人!” 保镖们得到命令,这才警惕而不甘的退了出去,盛良雍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在南悦兮头上揉了揉,“兮儿也想跟我独处?” “你跟言绍绎什么关系!”南悦兮推开他的手,再次重复了之前的问题,红唇紧紧的抿着,倔强而又执拗。 盛良雍却笑了起来,微微的倾着身子看她,温柔的声音略带戏谑,“你将保镖支走,就是想要单独问我这个问题,兮儿,你是在担心我么?” “……呵!”南悦兮无语的嗤笑了一声,抱着胳膊转身,“盛哥哥的意思,是言绍绎就是你保释出来的了?” “不要转移话题,”盛良雍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回去,往怀里圈,诱哄性的问:“我的小公主,告诉盛哥哥,是不是在担心我?” 盛良雍一直都把南悦兮当小孩,现在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在哄,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她却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他也不是当年让她怦然心动迷恋得无法自拔的温柔大哥哥了。 南悦兮敏捷的猫腰躲过男人的拥抱,冷声道,“你说是就是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这次就当是偿还我和姐姐曾经欠你的恩情,下次相见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什么意思?”盛良雍不悦的眯起蓝眸,“一个言绍绎而已,你跟他有仇么?不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没听刚才那个人说吗?你知道我是个商人,这里是做生意的好地方,至于那个言二少,找到这里让我跟他做生意,我同意跟他做生意,不过是因为他是言厉行的弟弟,我是给你面子。” 盛良雍温和细致的解释,让南悦兮迷惑了,她以为那个保释言绍绎的神秘人就是盛良雍,盛良雍也的确有这样的能力,不过理由是什么,南悦兮还不清楚。 盛良雍见南悦兮理亏不说话了,失笑的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她却比兔子还跑得快的躲开,冷冷的瞪他,“盛哥哥有话就说,不要动手动脚!” 盛良雍看了看自己被冷落的优美大掌,摇头而笑,“兮儿,盛哥哥什么时候害过你了?你这么防备我,我很伤心,我上次给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言厉行已经不在了……” “你住口!”南悦兮暴躁,对这句话很敏感,很反感别人说这句话,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即使涂抹了再成熟的妆容,依旧改变不了她是个青涩女孩的事实,盛良雍笑,一步步的逼近她,“你一个女孩子难以自保,盛哥哥保护你不好吗?哦,你知道言绍绎是怎么出来的吗?他是被爱尔兰家族保释出来的……” 南悦兮:“……” 言绍绎是被爱尔兰家族保释出来的话,那么今天这场毒杀案,就是闲和苏纯净合谋设计的,这样并不是没有可能,南悦兮默默的握紧了手指,在盛良雍靠近之前就往包房的门走。 毫无意外的,前路又被人高腿长的男人横空挡住,还姿态暧昧的将她壁咚在门边,低头轻嗅她洗发露的幽幽馨香,“兮儿,嫁给我。” “我有老公!”南悦兮愤怒,使劲推着禁锢他的男人,可是推不动,这男人的力量也不小。 “你是寡妇。”男人不理会她的推搡,反而去抬她别开脸躲避他气息的下巴,诱哄的温柔道:“接受现实吧兮儿,我并没有碰过你姐姐,不要再怄气了,盛哥哥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那又怎么样?!”南悦兮怒,“事实是你做过我姐夫,我也嫁了言厉行,盛哥哥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那我再说一次,我只把你当哥哥,我爱的人是言厉行!” 南悦兮挣扎,盛良雍却似乎也被激怒了,硬是要去抬她的脸,南悦兮愤愤的暗自磨了磨牙,干脆一口咬上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力道不小,她甚至能尝到他鲜血的滋味。 盛良雍洁癖很严重,飞扬的长眉微微的蹙了蹙,不知是疼的还是厌恶的,浅淡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兮儿,松开。” 南悦兮感受到了盛良雍的隐忍,更加用力的咬下去,口齿不清的道:“你先让开,我再……唔……” 男人猛地抬起那只被她咬着的手,南悦兮正咬得很用力,跟着抬起头来,下一刻就被男人捏住下颚,俯首重重吻住了唇,趁着她说话就长驱而入。 南悦兮惊恐而愤怒的瞪大了眼,还攥着枪的手指僵硬的动了动,可男人却先一步撤离,揩去她嘴角的血腥,居高临下的温润俊颜被鲜血染红了唇,透着几丝魔魅般的邪性。 他握住她紧紧捏着枪的手,贴着她的耳畔低声温柔的道:“兮儿,不要把我的怜惜当成无能,你十八岁那晚我都忍着没有要你,现在也不会强迫你,我只是怜惜你,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小公主,等到我娶你那天,你就是拿枪指着我,我也不会放过你!最后一句,小心闲,有事给我打电话。” 男人用温柔的语气说着犀利的言词,似乎是在关心的叮嘱,说完就侧身打开房门,一边取出西装口袋里的方巾擦着嘴角的血迹,一边率先走了出去。 南悦兮狠狠的盯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捏着袖子狠狠的擦着口红已经被吞噬得干干净净的唇,攥着手枪的手指捏得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盛良雍一离开,门外两个保镖就尽职尽责的急忙进来,南悦兮已经冷着脸快步的走出去,问:“言绍绎呢?” 保镖们眸光闪烁,始终不是自己的心腹,南悦兮脸色阴沉的越过他们,快步走出去,果然听到言绍绎已经劫持了闲逃走的消息。 言绍绎不是被盛良雍打晕了吗?劫持闲?南悦兮眯紧了桃花眼,看向轮椅上还在抚摸着自己无名指上戒指的苏纯净,她低着头抚摸得很认真,甚至嘴角还勾着梦幻般的幸福笑靥。 功亏一篑!南悦兮心里很郁闷,本来刻意激怒苏纯净引出言绍绎,现在言绍绎又跑了,她不会让言绍绎就这么跑了! 娱乐场所的凶犯已经很清晰了,就是言绍绎,可言绍绎跑了,警方已经安排了人全国围捕,南悦兮也带着保镖坐上了车,打着营救闲的口号。 闲被言绍绎劫持,她身为孟家新任掌舵人,去救闲本来就是分内之事,程启生也无从阻拦,不但如此,还得帮着一起营救。 言绍绎是指使闲开车离开的,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已经有闲的保镖追了上去,而且这里是繁华的街区,车辆拥堵,想要逃走并不容易。 可南悦兮才出发,就见闲的车开了回来,闲的保镖们将闲安然无恙的带了回来,言绍绎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南悦兮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另谋计划,正要准备回去金饵岛,荣美谣接了个电话,然后脸色很凝重的将手机交给南悦兮。 “悦兮,聿倾的电话。” 南悦兮不明白荣美谣为什么一副紧张的样子,接过电话来,听到那边霍聿倾尽量温柔的声音,带着安抚的语气道:“悦兮丫头,去看看你姐姐吧,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第198章 兮儿,嫁给我 南悦兮在金饵岛的这段时间里,经常隔三差五的都在给南蒹霞和南明骁通话,但因为她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没有亲自去医院里看望。 南蒹霞也不让她过去,每次她有了念头,南蒹霞都会教训她要以事业为重,不能丢了他们南家的脸,南家的孩子不能被别人欺负之类的话语。 南悦兮怎么也没想到,跟姐姐分开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姐姐就已经到了骨癌晚期,离开的时候还在对她微笑的姐姐,已经挂上了氧气罩,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南蒹霞瘦得不成人形的,皮包骨头的再也找不到丝毫曾经的光鲜艳丽,南明骁就守在南蒹霞旁边,那么一个沉静儒雅的男人,此刻也能看出眸中满是红丝。 南悦兮火急火燎的带着荣美谣就直接赶了过来,见到南明骁的时候,南明骁都诧异了,问:“悦兮,你怎么来了?” 这段时间都是南明骁在照顾南蒹霞,南明骁将南蒹霞的病情秘密守口如瓶,不知道南悦兮为什么突然到来,南蒹霞的病状被南悦兮一眼明了。 南悦兮狠狠的抓住南明骁的手臂,看着病床上的姐姐,眼睛红得滴血,“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要不是霍聿倾告诉我,是不是等姐姐走了我也不会知道,你们要瞒我一辈子是不是?!” 南悦兮吼得声音都嘶哑了,自从接到霍聿倾的电话之后,这一路上她一直都一个字没说,不管荣美谣怎么开解她,怎么劝她注意肚子里的孩子,不要闷着,她却像是已经失聪了一般。 现在她终于说话了,开口的声音像是沉溺在海底的求救者一般,让荣美谣看着格外的难受,还有床上那个曾经怼得她说不出话,她唯一敬佩的女强人。 南蒹霞挂着点滴正在晕睡,霍聿倾在电话里面给南悦兮说话,可南悦兮已经听不进去了,还是她打电话给霍聿倾问清了事情。 霍聿倾人在金饵岛,他一直都跟南悦兮在一起,根本不会知道这里的情况,他也只是在陪着南悦兮在这医院的那段时间,用医生的眼光发现南蒹霞情况不太对,猜测出来的。 霍聿倾很聪明,他能猜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南蒹霞他们对南悦兮隐藏,不过是担心南悦兮肚子里的孩子,要救南蒹霞,无疑一命换一命。 南悦兮怀上这个孩子实在不容易,要是没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而且现在言厉行不在,这个孩子对南悦兮来说很重要,南蒹霞他们也会顾忌。 霍聿倾本来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了这一个多月的心里挣扎,想到南悦兮的倔强执拗,最后还是将自己的疑惑告诉给了南悦兮。 南明骁对南悦兮的质问说不出话来,他当时也不知道,还是南蒹霞病得越来越重,实在装不下去了,他才知道所谓的骨髓移植并不存在,那只是南蒹霞买通医生演的一出戏。 南明骁当时气得将医生都差点揍了,他从不揍人的,他的愤怒可想而知,所以南悦兮现在的生气愤怒,他都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还是让南悦兮知道了,那之前南蒹霞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南明骁猜测的没错,南悦兮根本没有一丝的犹豫,握着南蒹霞的手一字一顿的咬牙道:“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南悦兮说完就疾步走了,通红的眼眶里液体止不住的打着转,却硬是被她咬着牙吞进了肚子里,一路毫不停歇的走到了医生那里,让医生安排手术。 荣美谣感觉世界都黑暗了,怎么劝南悦兮都没用,只得打电话给霍聿倾求助,哭着骂霍聿倾为什么要告诉南悦兮,哭着要霍聿倾赔她的外甥。 南悦兮执意要给南蒹霞捐献骨髓,说只有她的骨髓才能和南蒹霞配对,她不信,还找医生抽了她,果然…… 南明骁对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荣美谣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上次见面的时候还骄傲成熟的女人,竟然比他的小妹妹南悦兮还会哭,这让他怎么安慰?这简直是个大难题! 而病床上,南蒹霞紧闭的眼眸也微微的颤了颤,一行清泪从眼角默默的滑落,想要睁开,却疲惫得睁不开,费了好大得劲才说出虚弱的话来。 “明骁……阻止兮儿……快,快打电话给良雍……” …… 另一边的金饵岛,霍聿倾挂断了跟荣美谣的电话之后,疲惫而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对着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水有些微微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悦兮没有带他一起离开金饵岛,他知道她是顾忌着艾伦,担心艾伦见到了他,他就再也回不来了,尽管她什么都不给他说。 霍聿倾拿着一块石头朝海面扔去,激起一道有一道的漩涡,海里面潜伏的鲨鱼冒出头来,张开血盆大口,呲着明晃晃的尖锐獠牙。 海里全是鲨鱼,金饵岛周边也全是暗哨,想要悄悄离开金饵岛是很难的,难怪以前那个小医生带南悦兮离开的时候那么困难而用心,可惜英年早逝…… 孟家就是个血腥之地,南悦兮却不得不在里面苦苦挣扎,现在还要对着她性命垂危的姐姐,做出恐怕比自杀还要痛苦的抉择。 脑中一会儿是南悦兮明媚如花的笑容,一会儿又是她抱着南蒹霞大滴大滴落泪的场景,那么一个青春活泼的女孩,就是那一抹明媚的笑容深深的吸引着他。 他不想毁了她的笑容,不想她背负着对南蒹霞的愧疚痛苦一生,所以才给南悦兮打了电话,哪怕只是抱着弥补的心思。 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一刻,他应该早一点告诉她的,或许南蒹霞的救治机会更大,可是,他真的应该告诉她吗? 霍聿倾烦躁的抓了抓头上的浅棕色短发,对着阻拦他的一汪大海磨了磨牙,终于拿出手机来按了组号码出去。 “喂,他现在怎么样了?已经醒过来了?好,你帮我转告他一句话……什么?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上他?我有急事,十万火急!” …… 白燮城的私人医院,南悦兮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躺在了手术台上,准备抽取她的骨髓来移植给南蒹霞,做最后生命的拼搏。 医生看着她苍白着脸紧闭着眼,手指紧紧的攥着腹部上薄薄的衣料,那里面有一个两个多月的生命,被她养的很健康,清晰的生命力在她掌心下安静沉睡。 医生看她金皱着眉紧咬着唇,额头上冷汗涔涔的很挣扎的样子,开口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姐姐的病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救治的成功率为百分之五,而你的胎儿……” “我不会后悔的!”南悦兮打断了医生,尖锐的指尖都将柔嫩的掌心给抠出了鲜血来,还是平静而坚定的道:“开始吧,不过医生,我还是要请求你,尽量保住我的孩子……” 南悦兮知道她这个愿望很奢侈,医生早就已经说了孕妇不适合做骨髓捐献,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必须先打掉孩子再做捐献手术,可是她固执的坚持己见。 别说她不忍心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南蒹霞的手术也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她必须现在就捐献骨髓,现在就要救姐姐,能争取多一秒,就是一秒。 她的固执,让医生反对意见很大,可是她竟然让保镖拿枪指着医生,所以现在医生来给她做手术,也是因为南悦兮的胁迫,现在保镖还在边上拿着枪指着呢! 医生战战兢兢,满头的热汗冷汗如雨泼落,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给南悦兮做手术,对于保住胎儿的这个请求只能干巴巴的点点头,说着“尽力尽力”。 可就在医生即将动手的那一刻,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护士们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指着外面结结巴巴道:“是……是盛先生……” 盛良雍已经徐步走了进来,和南悦兮分开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却已经换了一身崭新而名贵的银灰色西装,深蓝色的条纹领带,湛蓝的眸在灯光下尊贵而睥睨。 荣美谣就站在盛良雍后面,有些不敢看南悦兮坐起来之后,冷冷扫视过来的目光,的确是她在听到南蒹霞的指示之后,迫不及待的就抢在南明骁前面,给盛良雍打了电话。 她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将希望都压在了盛良雍的身上,毕竟南蒹霞是很聪明的,南蒹霞都说了找盛良雍,盛良雍一定会有办法。 这不过是南蒹霞绝望中的期望,结果盛良雍的确有办法,不过他给出的办法却是,“抽我的吧,我的跟蒹霞也能匹配。” 盛良雍走到病床边,医生急忙给他让开位置,对盛良雍有种比对着枪口还恐惧的如履薄冰,“盛,盛先生。” 盛良雍只是眯着眼略带危险的看了医生一眼,然后才缓缓挪开视线,对着目瞪口呆的南悦兮勾勒出温柔而宠溺的微笑,却是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过我有个条件,兮儿,嫁给我。” 第199章 盛总的卑鄙无耻 “盛总!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不是乘人之危吗?算什么正人君子!”荣美谣震惊不已,震惊之后就是愤怒。 她一直知道商场上的男人全是豺狼虎豹,披着各种各样的虚伪面具,可南悦兮好歹是他一手养大的,而且南蒹霞还是他的前妻,南悦兮也嫁过了言厉行。 相比荣美谣的各种不良情绪,南悦兮却镇定很多,只是斜着桃花眼冷冷的盯着眼前笑容温和的男人俊颜,声音沙哑的道:“你说你的HLA适合姐姐,那为什么现在才说?如果我现在不是躺在这里,你是不是就不会来,对姐姐见死不救了?” 南悦兮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这一年来她长大了很多,稳重了很多,不再如同以前在他的宠溺之下,无法无天到还敢将天给捅个窟窿来。 果然,金丝雀不能放出牢笼,一旦出去就会在自然环境之下丰满羽翼,蓄出利爪,从雏鸟变成雄鹰,再也难以将它关起来还能叽叽喳喳的取悦主人。 盛良雍薄唇噙着笑,还是那么温柔而耐心,“兮儿你要公平,做什么手术都是有一定风险的,要我拿着生命冒险救蒹霞,你知道我会有多大的损失么?” 南悦兮嗤的一声笑,讽刺道:“那你现在又要拿你尊贵的生命来冒险了?不怕损失了?” “是有损失,”盛良雍微笑着在她头发上摸了摸,语气更加温柔,“但是能娶到我的小公主,冒冒险也是值得的,盛哥哥是在为你冒险,感动吗?” 南悦兮:“……” “呵呵,好感动哦!”南悦兮还没说话,荣美谣已经很嘲讽的捂着嘴,做了个恶心呕吐的模样,冷笑道:“盛总的卑鄙无耻,我算是长见识了!” 盛良雍笑了笑,没有看荣美谣的还是专注的看着南悦兮,语气淡淡的道:“荣秘书是帝爵国际的总裁秘书,不会不知道商人的本质,无利不往,无奸不商,换做言厉行,他也不会例外。” “……”荣美谣噎了噎,却在气势上不肯认输,反驳道:“生病的是悦兮的姐姐,厉行才不会……” “不用再说了!”南悦兮打断了荣美谣,紧紧的抿着唇冷冷的盯着盛良雍,一字一句道:“你的条件,我是不会同意的,盛总请回吧。” 南悦兮冷冰冰的下着逐客令,以前即使是他把她欺负得再惨,她也还是叫他一声盛哥哥,现在却叫他盛总。 盛总,多么生疏的称呼,看来这次南悦兮是彻底的对他绝望了,他是彻底的伤透了她的心,盛良雍养了南悦兮这么多年,深刻的了解着南悦兮。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倔强而冷漠的苍白小脸,一双小手都下意识的死死护着腹部的位置,她明明是那么在意腹中的胎儿,却对已经缺了一半的形式上的婚姻死守着不放。 南悦兮的执着,就像是老树盘根的深厚,她一旦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即便是再苦再痛也要往肚子里吞。 只是盛良雍还是意外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快这么坚决的,做下这个毫不理智的愚蠢决定,她还真想给言厉行守寡一辈子不成? 荣美谣也惊呆了,这本来是她所希望的,可是保全了婚姻又保全不了孩子,相比之下,惯来就很聪明理智的荣美谣,还是劝说南悦兮选择后者。 可南悦兮不为所动,还催促在一边战战兢兢的医生道:“医生,我们开始吧,请闲杂人等都出去。” 南悦兮最后一句话,是对保镖说的,盛良雍危险的眯了眯湛蓝的眸,倏然而笑,“兮儿,你知道你的拒绝代表着什么吗?你姐姐的病已经到了晚期,你认为你现在做这些还有用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南悦兮冷声,更严厉的下达命令,“请闲杂人等都出去!” 现在南悦兮可是孟家的掌舵人,保镖们多少也是有几分畏惧她的,直接拿着枪来赶人了,软的不行来硬的。 可面对盛良雍的时候,保镖正要动手,却被盛良雍轻易的夺了枪,一时间吓得医生护士都抱着头蹲下去了,生怕会在手术室里面发生枪战。 南悦兮也沉了小脸,红着眼睛冲盛良雍嘶吼道:“我说了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嫁给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姐姐的病等不起!盛良雍!不要让我恨你!” 南悦兮气得全身颤抖,眉梢边上红梅模样的纹身,在越加苍白的小脸上越加红颜妖娆,那两个字母的图案让盛良雍蓝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随而笑了。 “不要生气,”盛良雍大掌又落在她头上,却被南悦兮无情的偏开躲避,他也不介意,继续微笑道:“你姐姐的病这些庸医是治不好的,我找了个有六成把握治愈你姐姐的医生。” 对于骨癌晚期,六成把握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数字,南悦兮愤怒而阴暗的桃花眼猛地亮了亮,在盛良雍伸手打了个响指之后,有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莫森医生?!”开口的是荣美谣,就跟见鬼似的不可思议,“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的确,她是看着言厉行枪毙了莫森,不过即使是言厉行,恐怕也没想到莫森的心脏是在右边,莫森是拼着呼吸装着假死的模样,才逃过了一劫。 莫森幽绿的眼眸跟毒蛇一样闪烁着,他一心为言厉行着想,才跟苏纯净合谋残害南悦兮,他都是为了言厉行着想的,言厉行却为了南悦兮枪毙了他! 莫森心里是有怨恨的,可是在盛良雍睥睨过来的威压之下,还是屈服道:“我曾经治愈过一例和南蒹霞小姐相同病症的病患,只有我,才有治愈南蒹霞小姐的可能。” 医生们都是对医学界里神一般存在的莫森,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现在莫森出现,一个个的全都不停的点头。 不怪莫森猖獗狂妄,他的确是医学界的怪才,只是跟隐士高人一般鲜少露面,甚至有的人觉得莫森就是个天外而来的神仙。 南悦兮愣住了,她可以拒绝盛良雍的骨髓,却不能拒绝莫森,这是姐姐的生命,她不能用姐姐的生命来意气用事,来当成必输无疑的赌注。 “怎么样兮儿?”盛良雍这次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女人馨香丝滑的长发,就如同以往温柔的大哥哥一般的形象,温声宠溺的道:“嫁给我之后,我会好好爱你的,只爱你一个。” 南悦兮:“……” 多么动听的情话啊,多么煽情的告白啊,这句话要是早个一年他对她说,南悦兮绝对会高兴得连天南地北的都分不清楚,可是现在…… “医生!医生快去看看!3313的病人自己拔掉氧气管自杀,快不行了!” 正在这时,护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所有的医生都被南悦兮让保镖押到了手术室,现在需要医生,护士们也都只有往手术室里面寻找。 只是那3313病房,好熟悉,那不是南蒹霞的么?自己拔掉了氧气管自杀,自杀…… 南悦兮瞬间面色猛变,空荡荡的脑袋里面只有这句话在回旋,跳下去就匆忙往手术室外面跑,“医生!快去救我姐姐!” 医生是惧怕南悦兮的保镖的,可现在盛良雍在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盛良雍,明显盛良雍才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最不敢得罪的。 盛良雍不悦的抿着极薄的唇,将那把手枪随手往上一抛,落下的时候却将枪口瞄准莫森,“你去,务必把她的性命给我保住!” 莫森已经易主成了盛良雍手下,更何况盛良雍对付手下的手段,比言厉行要残忍要凶狠许多,莫森敢背着言厉行残害南悦兮,却不敢在盛良雍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只得唯唯诺诺的去了。 南蒹霞之所以自杀,不过是不想南悦兮为了她犯傻,她知道盛良雍对南悦兮一直不怀好意,一定会乘人之危。 南蒹霞的确是很聪明的,也猜的很准备,趁着南明骁担心南悦兮而没注意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才拔掉了氧气管,她现在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没有氧气的支撑。 可南蒹霞没想到,盛良雍的早有预谋这么深沉远大,竟然将医学界的神话莫森抢到了身边一起带来了,南蒹霞这下是想死都难了…… 南蒹霞在手术室里面抢救,手术室外,盛良雍捏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把玩着,湛蓝的眸很有耐心的,温柔款款的看着背靠墙壁的南悦兮。 南悦兮偏着脑袋,看着窗外已经黑透的夜空,满城的霓虹五彩缤纷,可却照亮不了她心里的黑暗,那么绵长那么深远,无边无际。 南明骁走过来,冷冷的瞥了一眼乘人之危的伪君子盛良雍,给大开的窗边,南悦兮还穿着单薄病号服的肩上披了件他的外套。 之前盛良雍就给她披过外套,被她毫不留情的拂开了,现在她又以为是盛良雍,正要做出相同的动作,却听到哥哥很轻很低的声音。 “兮儿,不管盛良雍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他,这是姐的意思。” 第200章 欺负我的女人 南蒹霞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让南悦兮难做,现在姐姐躺在手术室里面性命垂危,她又怎么能够深陷在沼泽里挣扎不前呢? 南悦兮终于回过头来,灰暗的小脸上没有半分的神采,冰冷又绝望的看向盛良雍,“盛总,我答应你。” “兮儿!”南明骁皱眉,这丫头怎么回事,才让她不要答应,她却偏偏要唱反调? 荣美谣也默默的叹了口气,眸中泪花闪烁的别开了脸不忍再看,这种情况,她还能说什么? 南悦兮现在才是最痛苦的一个,比起她三十岁嫁不出去的苦,南悦兮比她要苦得多,可怜得多,她竟然还嫉妒过南悦兮,真是不应该…… 相比荣美谣和南明骁的无奈和不甘,盛良雍却在意料之中,他薄唇勾笑的看着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小女人,竟然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就是一枚璀璨而华丽的钻戒,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南悦兮呆呆的看着那枚钻戒,这枚跟她所设计的碎钻情侣对戒差不多款式,却更为价值千金的名贵钻戒。 她不知道盛良雍怎么会拿出这样一枚钻戒,可是这戒指的款式让她灰暗的眼眸一圈圈的泛着红,直到左手被男人握起来,那枚璀璨的钻戒套上了她纤细的无名指。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蔓延,南悦兮下意识的蜷缩手指,却被盛良雍给紧紧的握住不松开,几乎是强硬的往她手指戴下去。 “兮儿,你要后悔吗?”盛良雍温和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危险的不悦。 他已经在这里耗了不少时间,他的时间是很金贵的,为了得到这个女人,他可谓是耗费了最长的时间和最大的精力,只是没想到结局不如人意。 要不是南蒹霞搅局,他早就抱得美人归了,还是心甘情愿,为他如痴如狂的小女人,不过眼前这样的南悦兮似乎也不错,更有让他一亲芳泽的冲动。 盛良雍笑意越发温柔,一手撑着她身后的窗棂,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我的小公主,吻一吻你的丈夫,我现在就去冒险做手术。” 南悦兮正全身冰凉的盯着尺寸不大不小刚好的钻戒,闻言不由冒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厌恶的别开头,“我现在还没跟你结婚!” “越来越不听话了,真不可爱。”盛良雍莞尔一笑,不再等着女人主动奉送香唇,主动压了下去,当着在场的一双双灼灼双目。 南悦兮忍无可忍的别开脸,可男人力道很大,薄荷的气息猛烈的灌入呼吸道,眼看就要碰触到她的唇瓣,身后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盛总好兴致,大选在即还在这里欺负我的女人,以为跟孟家联姻就能瓦解艾伦的势力,就能助你登上总统的位置吗?肖恩?”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徐徐在一片沉寂里响起,清晰无比,一下下的敲击着南悦兮窒息的心脏,迷惘的瞳孔瞬间紧缩又放大,牢牢的锁定在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身上。 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的黑,就如同分别的那一天,黑色风衣敞开,露出里面散开三粒纽扣的黑色衬衣,称得雕凿般的英俊面庞白皙如玉,低调神秘而矜贵的色彩。 南悦兮呆呆的看着他,微红的眼眶瞬间弥漫上薄薄的湿雾,干涩而疼痛压不住里面的决堤,唇角在笑,眼泪却先一步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她的视线已经模糊涣散,世界的所有一切都随着男人的走近而褪色,只有那一抹如夜的黑,却让所有陪衬的色彩都变成了虚无。 本来想要强吻他的盛良雍也回过了身,看到来人,湛蓝的眸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而又变得玩味,只是眸中有着无法压制的浓浓阴霾。 “言厉行,你真是命大!”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得像是一个绅士,却已经隐隐有了咬牙切齿的意蕴。 荣美谣已经哭花了脸,踩着高跟鞋跑过去对着言厉行的胳膊一阵捏,又捏了捏自己的脸,成熟的女人也有幼稚得可爱的一面,又哭又笑的声音都在激动的打颤。 南明骁不得不上前去将她拉开,尽管他也很好奇言厉行是怎么“起死回生”的,但现在南悦兮那里才是关键。 言厉行只在南明骁身上一扫而过,又将视线集中在窗边的位置,幽邃黑眸还是记忆里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冷冽威慑,却又似乎有些不同,有着细微的猩红疼痛之色,显得戾气重重。 “没办法,命硬!”他走过来,已经跟盛良雍相隔不到三步的距离,冷沉的声音转缓,“兮儿,过来。” 南悦兮眼眸中的水润已经泛滥成灾,再也忍受不住,咬着牙重重的推开转移了注意力的盛良雍,朝言厉行飞扑了过去,“老公……” 南悦兮哑声吐出两个艰难的字眼,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双手用力的抱着男人挺拔伟岸的身躯,像是害怕他再一次消失不见一般缠得死紧。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会回来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他们怎么的证据确凿,她就知道他一定会遵守约定回到她身边来的! 是的,他们有约定,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没想到闲会在什么时候出手,谁也没料到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付他们,一切,亦真亦假,关心则乱,细思极恐。 言厉行也将她搂过去,大掌穿过她微卷的长发紧贴温热的头皮,黑眸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情绪,怀中的温香软玉又瘦了许多,可眼前的情景却容不得他们叙旧温存。 盛良雍背靠着夜色霓虹的窗户,浅色薄唇微勾的看着亲密相拥的男女,遗憾的摇头,“言总,按理说你回来是好事,可兮儿已经答应了嫁给我,你回来,只会让兮儿难做。” 盛良雍意有所指,南悦兮知道,他是指姐姐的病,姐姐需要他的骨髓移植,南悦兮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攥住男人黑色风衣的手指一根根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她没想到,她曾经最信赖最依恋最痴迷的男人,竟然有一天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胁迫她,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盛哥哥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南悦兮从来不了解盛良雍,但随着一点点的解剖开这个男人的外皮,她就越来越不可置信,越来越难受,越来越失望,绝望。 男人透着熟悉烟味的粗粝手指擦过她湿漉漉的眼睑,南悦兮猛然抬起头看向头顶的男人,氤氲朦胧的桃花眼里是走不出瘴雾的迷惘。 这小女人还知道指望他,言厉行不由薄唇隐晦的一勾,大掌放在她紧抓着她风衣的小手握在掌心,上面硕大的海蓝色钻石闪烁得刺眼。 男人看着那枚戒指黑眸越发幽邃,讳莫如深,修长的指捏住那枚戒指一截截的拔了出来,温柔的动作不过是担心弄疼她娇嫩的肌肤,那枚戒指实在太合适了。 南悦兮迷惘的目光就随着那枚戒指缓缓的移动,终于一寸寸的脱离了她的指尖,被他随意的往身后一丢,“涂山,扔垃圾桶!” 涂山,对,就是涂山,言厉行带着的男人也是穿着一身黑,不过却戴了黑色鸭舌帽和口罩,高大的身躯敏捷的接过那枚抛过来的戒指,行云流水的就丢进了垃圾桶,眼睛也不眨一下。 “涂山?!”荣美谣又惊讶了,脑子短路得很不够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被人判定死去的人,会再次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梦,美梦,希望永远也不要醒过来的美梦。 南悦兮见到涂山却硬生生的扯了扯嘴角,本来想要笑一笑的,可是笑不出来,因为盛良雍在身后冷笑,“言总,你是放弃救治蒹霞的生命了?问过兮儿的意思了么?” 南悦兮有多在乎她的姐姐?连自己腹中的胎儿都可以不要,连坚守不懈的婚姻也可以不要,南蒹霞在她心里的分量可想而知。 南悦兮全身都在僵硬的颤抖,可男人温厚的大掌紧贴着她的脊背,安抚性的抚了抚,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是运筹帷幄的冷淡。 “姐的HLA固然特殊,但并不代表全球就只有兮儿和她匹配,而你的HLA,未必和姐匹配,不过你那里匹配的骨髓应该存货不少。” 言厉行一口一个熟练的姐,让南悦兮唇角抽搐,但他所说的这番匪夷所思的话语字字淡然,那是上位者的毋庸置疑,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假。 南悦兮闻言也和荣美谣南明骁一样,震惊不已的看向盛良雍,真的是他把骨髓库里的骨髓调空,就是为了安排这一场场的阴谋? 如果是这样,那盛良雍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用她姐姐的性命玩阴谋,那是她的姐姐,是他曾经的妻子啊! 南悦兮愤恨又惊疑,盛良雍看了她一眼,湛蓝的眸闪烁了一下,不动声色的道:“言总很会揣测,不过没证据的指控就是诬陷。” 盛良雍笑,言厉行消失了那么久突然出现,怎么可能对当前的局势了如指掌,不过他还是皱了皱眉,没有忽视言厉行对他的称呼,肖恩…… 第201章 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言,言少爷?!”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南悦兮也顾不得当前形势的紧张,火急火燎的跑进病房,出来的莫森一扯开口罩正要说话,就见到了走来的言厉行。 莫森也是惊讶的,虽然他并没见到言厉行的死亡过程,但孟家上下都一口咬定言厉行已经死了,他也相信了。 现在见到言厉行生命力爆棚的站在自己面前,莫森不由得满头的冷汗,特别是言厉行见到他,倏然勾起锋利薄唇的邪魅姿态。 “莫森,你现在是谁的人?”言厉行语气冷淡,狭长凤眸微微的眯成危险的弧度。 莫森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他当初之所以进入孟家,是因为孟老抓住了他的软肋,之所以后来跟孟老背道离驰而选择言厉行,是因为他看好言厉行,而且他的软肋又落在了言厉行手里。 人都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谁又能没点软肋?莫森本以为言厉行回不来了,可现在言厉行回来了,那么…… “莫森!”盛良雍也眯起了蓝眸,语气带着威胁。 莫森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对言厉行鞠了一躬,“言少爷,莫森永远都是言少爷的人,愿为言少爷服务。” “莫森,是谁枪杀的你,你就不怕再死一次吗?”盛良雍温和绅士的俊颜蓦然笼罩了一层阴云。 莫森:“……盛先生不是也拿着枪指着我的脑袋,要我拿着别人的骨髓,来给南蒹霞小姐做移植手术吗?” 莫森为表忠心,立刻站在了言厉行这边攻击盛良雍,不错,言厉行是对他开了枪,可盛良雍的手段并不比言厉行温柔。 他对站那一边的选择是很明智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给言厉行效忠,怎么戴罪立功,重新得到言厉行的信任和启用。 言厉行现在的确是要启用莫森,看到盛良雍隐约有些发绿的脸,言厉行眯着黑眸讳莫如深,“莫森,南总的治疗就交给你了,治不好……” “言少爷放心,我一定尽力!”莫森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敢再狂妄,立刻就再次进去了手术室。 南悦兮已经听到了刚才外面的对话,莫森进去手术室的时候,她红着眼睛出来,跟莫森对视了一眼,莫森不由又满头的冷汗了。 现在的南悦兮今非昔比,孟家掌舵人,言厉行的爱妻,他还要在孟家混下去呢,可当初自己对她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蠢事…… “只要我姐姐恢复健康,一直健康,我就不跟你计较!”南悦兮率先开口,尽管只是冷冷的一句话,却让莫森终于暗松了口气,还举手发誓。 南悦兮并没有多在手术室里面逗留,姐姐的病情很严重,即使是莫森出手也不能再多加拖延,出去手术室的时候,盛良雍已经不在了。 这一局盛良雍精心布置,却因为言厉行的回归而功亏一篑,想到盛良雍的布局,南悦兮小脸很苍白,心里很难受,曾经的那个盛哥哥如同被风化的砂碉,再也不复存在了…… “兮儿。”男人低沉的声音略带暗哑,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无名指上面还有一圈碎钻的男戒,让南悦兮红得跟兔子似的眼圈又潮湿了。 她抬起雾蒙蒙的眸子,看着背靠着窗户的黑衣高大男人,下一秒就一阵风似的扑过去,捧住男人英俊的脸就胡乱亲吻,眼角晶莹剔透的泪花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 本来还在场的南明骁等人,见状急忙各自回避,见涂山还跟木头桩子似的守在那里,已经走了好几步的荣美谣又倒转回来,将他一并拖走。 这小两口生离死别了这么久,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彼此的思念,真是苦了这对小夫妻,不过经过这么多的重重荆棘还能紧密相连,荣美谣也不得不佩服,只能佩服。 手术室外面迅速被清场,南悦兮虽然为人随意潇洒,但并不是一个在公众场所还能开放以及豪放的女人。 相反,她在这方面还很容易害羞,是个较为保守的小女人,现在做出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对他思之成狂了。 言厉行薄唇略略的勾了勾,化被动为主动,黑眸里却噙着心疼的情愫,紧紧的搂住怀里热情的小女人,加深了缠绵悱恻的冗长之吻。 许久之后,南悦兮才将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的小脸埋在男人坚硬的胸膛,听着里面稳健雄厚的心跳声,小口小口的吸着气,手指轻轻的在上面摩擦。 “还疼么?”她红肿炙烫的唇印在男人的心口,抬起水光潋滟的桃花眼,魂牵梦萦的看着上方男人低垂凝视下来的灼灼黑眸,深邃得跟宇宙苍穹一般浩瀚无边。 男人捏着她细细的手指放在薄唇边吻了吻,疼惜的低声道:“疼在心里,笨女人,还想为我跳海殉情,忘了我说过什么了么?嗯?” “我那不是担心你嘛……”南悦兮默默的脸红,心虚的,但她还是不甘的小声嘟嚷反驳,“这都怪你!谁让你又瞒着我,要不是我逼问涂山……” 南悦兮突然想到了什么,越说越激动,“言厉行!你怎么能拿生命冒险呢?对付爱尔兰家族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不是吗?你就这么着急?你死了我怎么办?你看到了,你死了我就嫁给别人,我才不会给你守寡!” 南悦兮很生气,一句话也是带着赌气的韵味,泪意也在眼眸里泛滥,一直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让她气得想要一头在男人的胸膛上撞死。 在言厉行假死之前,他们就预算好了一出戏,而这出戏是南悦兮安排的,她要以言厉行假死的消息蒙骗孟家那些叛逆,然后她来正大光明的夺下孟家掌权。 可是她预算的假死不是闲的突然袭击,不是由涂山来动手,谁知道言厉行将计就计,让涂山直接动手,只是在最后一刻偏离了心脏的致命一击。 言厉行中枪是真,只有真实才能瞒住孟家那一只只的豺狼虎豹,而且对生死一线经验丰富的他,怎么可能没有给自己找好后路? 他早就联系了霍聿倾,是被霍聿倾安排同为医学教授的朋友相救,只是那枪伤虽不致命却的确很严重,不然他也不会在沉睡了两个月之后清醒过来。 他并不是有意瞒她,而涂山和霍聿倾却瞒得南悦兮滴水不漏,这事他也有责任,看到他的小妻子因为他受了这么多痛苦的折磨,他很心疼。 言厉行扯住她的手将她搂过去径直抱起来,近距离之下的凝视让她无处可藏,男人抵着她的额头恶声恶气的威胁,“你是我的女人,谁也休想染指!” 南悦兮本来强忍着的酸涩泪意,见到男人的醋意大发,不由就“噗嗤”的笑出了声,一双小手紧紧的搂着男人的脖颈,小脑袋在男人下巴撒娇的蹭。 “言厉行,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么?我怀着你的孩子呢,我和宝宝……” “孩子?”言厉行黑瞳一缩,深灼的目光落在她尚为平坦的小腹位置,大掌径直伸进她宽大单薄的病号服里。 “你怀孕了?真的?”言厉行大掌轻缓的摩擦着,掌心温柔得可怕,一惯波澜不惊稳重睿智的男人,也在此刻问出了不可置信的重复问题。 言厉行才醒过来不久,又急于赶来解救南悦兮当前的水深火热,霍聿倾自然而然的也忽略了把这个重大的消息传递给他,先给他压压惊,不是惊吓,是惊喜。 言厉行的确是惊喜的,三十出头的男人,沉俊的脸庞最多只是勾勾唇角的笑容,此刻却扩大得几乎到了耳根。 要知道,南悦兮不能生育的病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心结,虽然他们可以不在乎,可毕竟是传宗接代的大事,荣萍会步步紧逼,不罢不休。 其实荣萍并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只是因为南悦兮的这个病,荣萍才故意吹毛求疵,看南悦兮讨好荣萍,他是心疼又无奈,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替她处理,唯独生孩子这事,他无能为力。 现在南悦兮出人意料的再度怀孕,这无疑是上天给他们最大最尊贵的礼物,是他妻子给他最好的礼物…… 男人的喜悦不言而喻,南悦兮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开心的样子,抱着她一路用大长腿实打实的跑上了七十层楼上的天台,电梯也不坐的跑了三十多层楼梯。 南悦兮由最初的满头黑线到最后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傻笑,搂着男人的脖颈不断的回应着男人的亲吻,因为运动后激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窒息里显得格外清晰,真实。 真好,他真的回来了,她现在可以躺在他的怀里亲吻他,在漫天星空下跟他一起笑,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不管过程是怎么的艰难曲折,只要他还在她的身边,只要他爱着她,她也爱着他,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南蒹霞的手术很成功,阴霾的心情如同拨开云雾见日出,仿佛世界都重新鲜活了过来,一切都回归了正轨。 直到第二天,金饵岛那边传来了孟老出事的消息…… 第202章 让人心疼的小妻子 孟老是被囚禁在金饵岛极为秘密的地方,除了那么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没其他人知道孟老的位置。 现在看守孟老的专人却打电话给荣美谣,告诉荣美谣,孟老在小池边钓鱼的时候被人暗中刺杀,性命垂危。 刺杀孟老的是一把远程狙击枪,并没有现场抓到凶手,可金饵岛上面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孟老遭遇刺杀,无疑被囚禁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出去。 南悦兮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一直不肯原谅孟老,回去金饵岛那么久,却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孟老,如果她再也见不到孟老,再也见不到她的亲生爷爷…… 南悦兮心里堵得慌,干脆抓过身边男人的手臂抱着咬了一口,不过力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倒是惹得男人心疼的将她搂过去。 “有聿倾在,孟老不会有事的。”言厉行碾灭指间才点燃的香烟,将她从沙发上抱到自己的腿上,跟抱着小孩似的安慰着。 南悦兮窘了窘,但他们在飞机包房里面也没有第三个人在,索性就这么大咧咧的骑着,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深沉的黑眸,问:“老公,你恨不恨孟老?” 要不是孟老,言厉行应该按照正常富二代的轨迹在成长,跟他的弟弟言绍绎争夺言氏集团,或许还会争抢着那同一个女孩子。 那样的言厉行或许没有现如今这么睿智沉稳,武力值超群,但凭着这一张菱角分明的俊颜,怎么着也是迷人的男神,她或许也不会遇见他,永远也不会。 可孟老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玷污了荣萍,要不是孟老对荣萍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来,言厉行恐怕也不会忍辱负重二十多年,一举反了孟老。 他应该是很恨孟老的,却留下了孟老的性命,他是为了她,现在还来安慰她,南悦兮想想都觉得愧疚,可孟老是她爷爷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南悦兮内心惆怅,而言厉行却风轻云淡的道:“无所谓恨不恨,孟老已经付出了代价,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理应颐养天年,享受曾孙绕膝的感觉。” 曾孙……南悦兮瞥着男人抚摸在她肚子上面的大掌,小脸红了红,拿着小脑袋去撞他,声音闷闷的道:“好想再给你多生几个……” 一个还没生出来呢,就想着多生几个,男人失笑,贴着她耳畔道:“我只想要你,以后我们多努力。” 男人明显是在哄她,而南悦兮却思考得很认真,点头道:“嗯,我们多努力!” “……笨女人。”言厉行低声咬她耳朵,将瘦得很纤细的小女人紧搂在怀,幽邃黑眸里是冰雪融化的暖情,满满都是他可爱得让人心疼的小妻子…… …… 金饵岛,私人飞机直达海滩,海滩外面早已候了不少的人,闲和程启生都在,艾伦竟然也在。 飞机一停下,艾伦就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过来,攀着雪白的扶梯栏杆喊:“言厉行!出来!害爷白白为你戒色一整晚,你小子竟然没死!” 艾伦大吼大叫很嚣张的冲上飞机,让挽着言厉行手臂的南悦兮满头的黑线,斜着眼瞄着言厉行,“说,你跟那个GAY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常关系?竟然还为你戒色?” 言厉行:“……兮儿,你应该最清楚我的性取向,还敢质疑你的老公?该罚!” 南悦兮:“……可是艾伦是怎么知道你还活着?他们这么多人都是为你而来,难道是……” 南悦兮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突然又停了下来,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将消息散播出来,只是南悦兮一直到现在才知道,盛良雍竟然是肖恩家族的继承人。 肖恩家族,是艾伦最强大的对手,从他们的上一辈开始就在竞争,这一次的大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盛良雍身上,盛良雍必定会做全盘计划。 而他的计划之一,就是搞垮艾伦这边的最坚固的后台,孟家,必然会将孟家调查得清清楚楚,必须会在孟家安排很多他的人,必须知道孟家或许孟家也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她是孟老的孙女。 盛良雍的第一步接近他们南家就不单纯,其实要不是苏纯净成了残废,盛良雍或许也不会接触她这个备胎了。 南悦兮已经听言厉行大致的解说过了基本情况,要说以前南悦兮对盛良雍还有感恩的心,现在已经全部都随着盛良雍一次次的逼迫烟消云散。 想到医院里已经脱离危险,还在由莫森全方面治疗的南蒹霞,想到姐姐知道盛良雍对她病情的利用,想到姐姐苍白着脸强颜欢笑,却掩不住伤痛的双眸,南悦兮就觉得格外难受。 可她的难受没坚持两秒,就被冲上来想要抱住言厉行的艾伦给打破,气得她飞起一脚朝艾伦那色眯眯的俊脸上踢了过去,“死变态!离我老公远点!” 南悦兮正在生气,拿着艾伦就当出气包,言厉行也没有阻止,由着她跟艾伦瞎闹,只是艾伦要伤害的他小妻子的时候,他必然会插上一手。 这下气得吐血的就变成了艾伦,骂着言厉行见色忘义,抱头鼠窜的跑出了飞机机舱,可以看出,艾伦对言厉行倒是很信任的,关系很不一般。 只可惜言厉行的身份得不到总统的认可,否则也不会让南悦兮亲自出马,现在言厉行的所有一切,以及孟家更多的权利,全都被南悦兮掌控了。 飞机外面的闲和程启生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一个个乌云沉沉的盯着从飞机上下来的言厉行,却不得不扯出虚伪的笑容来曲意奉承,对言厉行揽着的南悦兮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现在孟家的掌权者是南悦兮,可南悦兮是言厉行的太太,夫妻本来就是一体,更何况这一对的感情很不一般,南悦兮的还不就是言厉行的?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要是早知道这只是言厉行夫妇设下的一场计,他们也不会将南悦兮接回来,将孟家全权拱手让给南悦兮,南悦兮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南悦兮却没工夫陪这些人虚以为蛇,她惦记着孟老,孟老毕竟是被言厉行给囚禁起来的,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孟家掌权者,但上方要是知道了事情内幕,会不会发怒这是未知数。 好在她留下了霍聿倾在金饵岛,有霍聿倾守着孟老,保住孟老不死,这些豺狼虎豹就没有证据去诬陷言厉行和南悦兮联合囚禁孟老,杀害孟老。 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孟老的存在,南悦兮索性也不隐藏了,直接驱车赶到囚禁孟老的地盘,苏纯净正坐在轮椅上被保镖们拦在外面,一个个拿着白色手帕不断的抹泪。 这是南悦兮的吩咐,不准苏纯净进去见孟老,苏纯净还在声泪俱下的央求着保镖,“求求你们,让我进去见见我爷爷吧,我很担心爷爷,悦兮是爷爷的孙女,我也是啊……” 苏纯净哭得声音都嘶哑了,奈何重重保镖守着不放行,孟老这边的防卫很森严,特别是孟老遇刺之后,几乎用上了言厉行之前在金饵岛上所有的心腹,就是为了防止闲和程启生的明抢暗杀。 现在南悦兮和言厉行下车,后面的一辆辆车上的闲和程启生等人也下来的,故作惊讶的交头接耳,议论着孟老原来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 言厉行无声的冷笑了一下,漠然道:“爷爷养伤自然要选在清静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众人:“……” 言厉行的声音很威严,让喧哗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也让哭哭啼啼的苏纯净回过了头,看到言厉行的时候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手指颤抖的推着轮椅过来。 “厉行……厉行,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厉行,爷爷快不行了,你帮我求求悦兮,让我进去见爷爷一面好不好?厉行……” 苏纯净哭得很伤心,身边连个女佣也没有,楚楚可怜的凄凉,想要过去拉住言厉行的手臂,男人却将那只手插在裤兜里面,冷沉的俊颜在面对身边揽着的小妻子时,却截然不同的温柔,“进去吧。” 南悦兮抿着饱满的红唇,看向眼睛都哭肿了的苏纯净,苏纯净也正茫然的看着她,桃花眼里秋水盈盈,可怜兮兮,“悦兮……” “一起进去吧。”南悦兮打断她,回身看向身后一群孟家的骨干们,“你们也一起进去,涂山,搜身放行!” 南悦兮对涂山吩咐了一声,主动将自己风衣里面揣着的手枪拿出去,递交给外面看守的保镖,言厉行也交了出来,两人首先携手进去了,紧跟着他们的艾伦也不情不愿的将枪械丢了就跟上。 艾伦王子都做了表率,谁还敢不遵守,闲和程启生互看了一眼,快步跟上去拿出自己身上的枪械,配合的被保镖搜身,苏纯净也推着轮椅过来。 闲看了苏纯净一眼,又看了一眼装作生疏已经进去的程启生,勾着嘴角莫名的隐晦笑了一下,讥诮的对苏纯净点评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纯净:“……” 第203章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孟老被暗杀的时候正在池塘边钓鱼,每天下午的时候,孟老都会做这项休闲活动打发时间,小小的空间也容不得他做出更多的选择。 当时,要不是狙击手距离太远,而他正好站起了身,霍聿倾又抢救及时,现在孟老已经被一枪爆头的冰冷尸体一具了。 孟老枭雄一生,到头来却被当做阶下囚囚禁了起来,竟然被接连刺杀两次,他的一世英名被毁在晚年,真是晚节不保! 孟老岁数一大把了,脾气倒是不小,中了枪躺在床上还在愤愤的大骂:“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抓个人都抓不到的饭桶!言小子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啊?宝剑锋从磨砺出!你们看你们这一群怂样!怪不得言小子会被奸人算计!死得连尸体都找不到,丢下孟家这么大个烂摊子给我孙女!他也好意思?会不会疼媳妇儿?” “你,还有你!霍小子!你看着我那孙女!别让我孙女步她男人的后尘!我看你还不错,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孙女,是对我孙女有意思吧?做我孙女婿倒还行,我把你培养成下一个言小子,怎么样?” 孟老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子里面回荡,谁都可以听出他的伤并没有生命威胁,霍聿倾去治疗他,倒是给了他一个倾吐心事和打探情况的对象,满院子都是他的声音。 南悦兮本来焦急的步伐顿了顿,满头黑线的抬眸看向身边的高大男人,男人俊颜有些铁青,已经率先一步走进去,似笑非笑的道:“可惜,霍聿倾这辈子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言厉行的出现,孟老却并没有半分的诧异,冷哼道:“我就说!我一手打磨出来的利刃,怎么可能是个死得尸体都找不到的怂货!” 霍聿倾在边上给孟老取下体温计,笑着揉了揉鼻子,看向言厉行,问的第一句话却是,“悦兮丫头姐姐的事解决了么?” 言厉行脸色又沉了一层,不过南悦兮已经走了进来,笑嘻嘻的对霍聿倾招手,“多谢你啊祸水,我姐姐很快就会康复的,还有……” 南悦兮说着,又看了一眼见她进来竟然闭着眼睛和嘴巴装死的孟老,语气转淡:“谢谢你救我爷爷。” 爷爷……孟老差点没感动得当场流下泪来,再也不装死了,撑着床想要坐起来,朝南悦兮伸出布满皱褶很是苍老如枯枝般的手,“丫头,孙女……” 南悦兮现在已经成了孟家掌权人,即使孟老再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南悦兮的确是他的儿子跟南家的孩子,他就觉得南悦兮长得像南战桀的太太,他青梅竹马的初恋,果然…… 孟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竟然是以前自己深爱初恋的女儿,现在他的孙女带着几分和他初恋相似的面容,真是让他唏嘘。 怪只怪他从来没见过南悦兮的亲生母亲,所以一直没想到儿子喜欢的女人还有这样的关系,要是早知道,早知道,哎,千金难买早知道。 想到自己曾经逼死了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初恋的女儿,后来又阴差阳错的弄死了自己亲孙女的骨肉,那是他的亲曾孙啊…… 孟老都后悔死了,一世英雄到现在才羞愧得红了眼眶,几乎就快要老泪纵横了,可他伸出去的那只手注定得不到回应。 南悦兮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没有拿出来的意思,听到后面陆续进来的脚步声,冷淡道:“爷爷因为史密斯先生刺杀重伤,静养期间又被人暗杀,经调查,凶手使用的是M21限量版狙击步枪,距离两百米开外,而能使用这把枪的人……” 南悦兮眯着桃花眼,目光蓦然变得锐利而阴冷,扫视在场的一个个怀着狼子野心的孟家骨干时,倒还真有孟家掌权人的架势,颇为凌厉慑人。 在众人鸦雀无声里,她红唇轻启的继续道:“闲舅舅和程叔叔,你们那里各自有一把,是要主动承认还是屈打成招,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南悦兮说着就坐在病床旁边,看向惊讶又欣慰的盯着她的孟老,微笑着问:“爷爷,我才刚接手孟家还不是很懂,这里都有些什么刑法啊?” 南悦兮半真半假的问着,孟老是很精明的,知道南悦兮并没有原谅他,而南悦兮刚才那番话,故意先说他被囚禁是史密斯所为,现在怼了一众劲敌之后,还知道拖他给她垫背。 南悦兮的腹黑狡黠,却让孟老不怒反笑,这才是他们孟家的后代,这才是他孟广义的孙女,比苏纯净那种柔柔弱弱的形态更能激起孟老的喜爱。 孟老很配合的帮衬着南悦兮,被点名的闲和程启生脸色都隐隐的发绿,那种枪是孟老当初奖赏给他们的,使用这把枪的目的也是为了嫁祸另一方,现在却两方都被拖下了水。 这就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面对孟老出主意给出的一种种毫不手软的刑法,两人默默咬牙,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就毁在没有将老姜给杀死。 本来还假意同气连枝的两个人,瞬间翻脸,相互指责对方,让哭哭啼啼一心想要进来的苏纯净,也顾不得去关注孟老了,心惊肉颤的抓紧了膝盖上的白裙子, 不行,再这样下去,这把火迟早就烧到她身上来,现在南悦兮已经取得了孟老的欢心,她却背叛过孟老,要是再被孟老知道她泄露消息,引来杀手…… 闲和程启生随着孟家的强大,也跟着壮大,一山不容二虎,注定相互厮杀,现在这样让他们自相残杀的结果让孟老也很满意,对南悦兮这个孙女更加赞赏了。 南悦兮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吝啬给他,只是亲手给言厉行煮了杯现磨咖啡,靠过去的时候在他手肘上撞了撞,压低声音问道:“亲爱的,我表演得怎么样?” 言厉行黑眸柔光闪烁,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她散乱在鬓边的发丝撩到耳后,低声宠溺道:“很好,我的言太太,晚上有奖。” 南悦兮:“……我要在上面!” 言厉行笑,还没说话,身后传来一人低声咳嗽的尴尬声音,“作为医生,我想我义务要提醒你们一句,怀孕期间前三个月最好不要同房,更何况你们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孩子得来不易,先将就着用用手就好了。” “……” 南悦兮和言厉行一阵沉默,南悦兮脸色红得像猴子屁股,后踢腿的往后踹了一脚,“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南悦兮说一句踢一脚,后面的霍聿倾哭笑不得,还是言厉行醋意大发的将南悦兮搂过去,才让愤怒的南悦兮消停了下来。 明明是紧张激动的场面,那三人却在房间里面打情骂俏,透过大开的房门见到里面的场景,苏纯净苍白的小脸上隐隐有无法压制的火焰在燃烧。 她从小就学会隐忍,可现在被南悦兮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已经被逼到了隐忍的边缘,而且程启生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她,竟然说出来是她借刀杀人,是她跟程启生的助手串通谋杀孟老。 程启生还真是只老狐狸,被闲堵得说不出话之后,直接将罪行推倒了助理身上,助理被程启生捏住软肋,于是咬定是苏纯净让他陷害程启生,才使出这一个离间计。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苏纯净,连孟老也眯着老眼严肃的盯向了她,苏纯净心里一骇,一张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推着轮椅想要进去,无奈被台阶给难住。 “爷爷……”苏纯净委屈的眨着泪眼朦胧的桃花眼,眼眶又红又肿,颇让人心疼,“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让人暗杀你呢?你是我爷爷啊,我每天都来这里,想要进去看你,可是悦兮不让,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还冤枉我,爷爷,我真的没有……” 苏纯净眼泪无声的滑落着,本来就长得清纯柔美,哭起来让在场的众多热血男人都心生怜惜,更何况是一直就很宝贝她的孟老。 苏纯净不止是单纯的在表示委屈,她的言语之中透着玄机,她说她每天都会来这里,自然免不了被人跟踪的可能性,而且南悦兮还不准她进去见孟老,说明南悦兮的霸道专权。 南悦兮不过是个私生女,才回来金饵岛就坐上了孟家掌舵者的位置,还对自己的亲姐姐打压,连姐姐想见爷爷都不给见,可想而知南悦兮这女人有多恶毒。 苏纯净真是不简单,南悦兮窝在沙发里搅拌着咖啡,若有所思的想着该怎么接下一招,微微撅起的红唇却身边靠着的男人捏了捏,惹得她像小老虎似的呲起洁白的牙。 言厉行薄唇隐隐的勾了勾,没有看孟老盯像他们这边的视线,冷淡道:“程启生,我记得你这个助理才跟你不到三年吧?听说是主学金融的高材生?” 程启生脸色猛地一僵,虽然他培养的助理一个个都会枪法,但要从两百米之外射击且一击即中的枪法,却不是这个被推出来顶罪的助理…… 第204章 他的心尖宠,掌中宝 孟家之所以难以被掌控,就是因为闲和程启生的势力太强大,要将盘根大树拔出,必须从枝叶开始步步修剪。 孟老培养程启生,程启生培养属于他的新势力,要是不剪除,或许有一天会枝繁叶茂,盖过孟家这片主区域。 程启生在言厉行和南悦兮的联合打压下,不得不将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助理交出来,与其说是助理,不如说是兄弟,程启生这次损失很惨重。 而爱尔兰家族是他的死对头,为了不让爱尔兰家族踩在脚下,程启生又供出了闲的一些暗中走私贿赂的证据。 闲和程启生相互狗咬狗,最后都惨败收场,这一趟在孟老面前的集会开的很成功,的确是值得南悦兮庆祝的。 不过大选在即,他们的时间不多,要是不将盛良雍在孟家的人全部拔除,他们就一刻不得安宁,盛良雍要是做上了总统,他们也别想好过了。 玻璃办公大楼,言厉行手指夹着香烟一口口的抽着,看着他的小妻子,在灯光下认真熟悉着从闲和程启生那里瓜分过来的各大行业。 抬腕一看,已近夜里凌晨一点了,男人果断的碾灭了香烟,过去将她从办公椅上面抱起来,正在认真浏览着文件的南悦兮“啊”的低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双臂搂着他。 荣美谣现在是南悦兮的秘书,本来也在边上帮忙的,见状急忙捂住眼睛,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跑了出去,给自己的表弟和表弟媳妇留私人空间。 南悦兮工作还没忙完呢,见荣美谣跑就喊:“表姐!你别走……” “行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为我们的宝宝着想,嗯?”男人将她抱到休息室里面,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又屈尊降贵的半蹲下去脱她的白色高跟鞋。 这几天南悦兮都在这里办公,玫瑰别墅都没有回去,虽然言厉行一直在这里帮她,但南悦兮还是体会到了为什么言厉行当初会那么忙碌了,怪不得孟老要冒着危险培养那么多手下来帮他打理了。 南悦兮攥着白色长裙的雪纺裙摆,趁着男人还没起身,咬着红唇拿脚尖去勾男人脖颈位置衬衣敞开露出来的锁骨,“老公,累不累?” 言厉行:“……没听见霍聿倾说什么吗?” 男人毫不客气的拍掉挑逗他的白皙小脚,气得南悦兮扭身就趴在床上不看他了,澡也不洗夜宵也不吃,闷声闷气的嚷嚷道:“出去出去!回你的房间去!” 这几天下来,言厉行都住在隔壁的房间,南悦兮早就有意见了,现在终于一股脑的借机发挥了出来,还不依不饶的抓着枕头反手给他砸过去。 不管她在外人面前怎么伪装,不管她将自己打扮得多成熟霸气,但不过才二十二岁的南悦兮,在私下里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儿,让言厉行倍感好笑。 刀削的薄唇轻轻扬起,男人将枕头丢回床上,动手解开一颗颗的衬衣纽扣,然后又是皮带,等南悦兮诧异的回过头来的时候,不由面色爆红的捂住眼睛。 “你干什么干什么?不给睡还脱光了引诱我犯罪!我告诉你不要惹我!小心我咬你啊!”南悦兮狠狠磨牙。 “来,咬我。”男人欺身过去,纯澈的雄性荷尔蒙在空气里发酵,男人炙热的体温在初春的季节显得格外的让人从头到脚的燥热。 南悦兮下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唇,却抵着男人的胸膛,赌气的别开脸,“我累了,我要睡觉!哦,祸水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还真会学!男人笑,单臂撑着床居高临下的看着别扭的小女人,另一只手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还印着伤痕的胸口,南悦兮瞬间就僵硬了。 这段时间太忙,她一直都没能好好和他亲近,别说看到这个伤口,现在才真实的触摸到,南悦兮的眼眶迅速的就红了一层,水盈盈的像只小白兔。 本来就是逗她,见她一碰就红了眼,男人又于心不忍,握住她冰冷而颤抖的小手到唇边吻了吻,低声道:“没事了,放心,答应了你白首偕老,我不会食言。” 南悦兮噘嘴,“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现在想不了那么远,我只知道过一天就是一天,我要爱你每一天!” 这么直白的说着情话,男人不由失笑,深沉黑眸也压不住温柔在爆发,低头吻着她细白的脸,修长手指熟悉的解开她橘红色外套里面的裙子拉链。 南悦兮立刻娇羞的闭上眼,低声的支吾道:“轻点,注意我们的宝宝……” 男人笑,轻缓的覆盖上她艳丽而柔润的樱唇,低低的声音化作细雨的缠绵,“言太太,为了我们的宝宝,我们互相帮助,合作愉快。” 南悦兮:“……” 南悦兮很郁闷,怎么说得好像她是色中饿鬼似的?不过貌似她就是,南悦兮羞愧,狠狠的一口咬上男人的唇,报复性的蹂躏。 男人的回应也变得凶猛,充满了匪性,“女人,不要点火!” “……你又不是烟,我点什么火?”南悦兮装傻充楞,却毫不停歇的又继续去咬他的喉结。 言厉行:“……小妖精!”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火焰一旦挑起,就会越演越烈,奈何两人还没进入正题,就接到了荣美谣的电话,说荣萍和苏纯净都不见了。 荣美谣应该是才回去玫瑰别墅不久,荣萍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那里,但苏纯净却并不住在玫瑰别墅。 荣美谣是回去后没见到荣萍,就去问苏纯净,因为荣萍经常被苏纯净邀请做客,跟苏纯净走动很密切,可荣萍始终,连苏纯净也失踪了。 这大半夜的,荣萍和苏纯净都不在房里,会在哪里?荣萍身边是有涂山贴身保护着的,荣萍竟然会失踪?而且金饵岛上并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南悦兮才和言厉行洗了个鸳鸯浴,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就跟言厉行一起火急火燎的赶回了玫瑰别墅,荣美谣正在审问佣人。 可不管怎么问,佣人都说没看到荣萍离开房间,荣萍在晚饭后就说困了,早早的就睡了,跟涂山的说词一样。 经过上次言厉行的事,现在荣美谣连涂山也不信任了,逼问了涂山又当着涂山的面去逼问佣人,而涂山板着木头脸没有丝毫表情,不分喜怒。 赶回来的南悦兮见到这幅情况很无语,荣美谣不相信涂山,她却相信涂山,就像她设计让涂山假死的道理。 她不了解涂山,不知道涂山是不是值得信任,但言厉行相信涂山,她只是相信言厉行的眼光,而涂山也没有让她失望,那次差一点她就误杀了涂山。 但如果荣萍并没有离开房间,那就是从窗外离开的,但别墅周边保镖众多,这个可能性也很小,除非是荣萍装扮成佣人的样子…… 南悦兮和言厉行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一般,言厉行冷静的道:“一定是有人教她怎么避开耳目离开别墅,她会听的,只有苏纯净。” “小纯?!”荣美谣惊讶,然后是不可置信,抱着侥幸的心态喃喃自语道:“她要做什么?小姨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她应该不会伤害小姨吧?” 南悦兮却不赞同的皱眉,含蓄而果断的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人,能帮苏纯净藏人的,韩风?!” 南悦兮猛地给出个答案,言厉行却还是紧拧着眉头,吩咐道:“涂山,你叫上聿倾一起去韩风那边,兮儿,你跟我来。” 言厉行说完就转身出去,南悦兮有些不明所以的跟出去,直到坐上车看到行驶的方向,才疑惑的问:“闲?” 言厉行抿着锋利的薄唇,沉沉的吐出一口馥郁的烟圈,“一旦有共同的目的,就会达成协议,但凡有可能发生的事,都不能放过!” “哦……”南悦兮觉得很有道理,消化了好几秒才点了点头,赞同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言厉行:“……” 男人抖落烟灰的手指顿了顿,宠溺的揉了揉她湿润的小脑袋,“差不多,你现在是孟家的老大,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未雨绸缪。” “……我才不喜欢做老大!”南悦兮撇嘴,跟男人的左手十指相扣,细嫩的指腹摩擦着男人无名指上面冰冷的金属,低道:“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刺激到心跳加速的生活,但现在,我只想要一间茅屋,一亩良田,你,我,还有孩子,还有我们的亲人,快快乐乐的,平平安安的……” 这是经历多了血雨腥风,厌倦了生死一线的拼搏才会想要归于平淡,这一年,她经历的已经足够她一辈子来消化了,现在,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男人垂眸看着靠在他肩膀上,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车窗外满天星宿的女人,她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眼,也像是落满了星辰般,闪闪烁烁,脆弱而安宁。 其实,他的小妻子是一个很感性很勾人的小女人,宜家宜室,宜相夫教子,宜贤妻良母,宜做他的心尖宠,掌中宝…… 第205章 谁不想单纯善良 爱尔兰家族并不在金饵岛,但因为这段时间孟家内部的混乱,闲身为爱尔兰家族的首领,便住在金饵岛的其中一座别墅。 夜色深浓的子时,连海浪都在沉睡,闲的别墅在大海的簇拥之下,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青石廊桥,这是当初孟老夫人在的时候,特意给闲修建的。 金饵岛实在太大,看到这样一处别墅,南悦兮不由暗暗惊叹,金饵岛地广物灵,人才辈出,可惜却是个充满血腥的不祥之地。 南悦兮和言厉行的到来,闲的保镖早就发现禀报了闲,所以当他们走到大门的时候,闲就披着大衣从亮起灯火的别墅里面走出来,堆着满脸的笑容。 “呵呵,这深更半夜的,悦兮侄女怎么过来了?言少爷,夜深天寒,进屋里坐吧,请。” 闲有模有样的做出一派恭敬的动作,还对言厉行虚以为蛇的,仿佛刺杀言厉行那件事果真只是涂山所为,跟他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过闲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没有证据,根本无法在上方那里去告上他一状,双方心知肚明,却还装着和平共处的样子。 南悦兮唇角抽搐了一下,趁言厉行跟闲说话,一个人往里面跑,“哎哟,肚子好疼,我去下洗手间!” 南悦兮先斩后奏,闲就是想要阻止也办不到,只好对旁边的保镖使眼色,“蠢货!还不去给悦兮小姐带路!” 保镖立刻追进去,言厉行也没有任何的反驳,捏着闲给他点的雪茄,置于薄唇长长的吸了一口,状似随意的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 闲外面披着大衣,里面却还是穿着白天时候的西装革履,连头发丝都没乱,闻言抽着烟的姿势顿了好几秒,笑道:“心情不好,睡不着,短短几天,我的心血都被割走一半,感觉比割肉还疼啊,那些公司就像我亲手养大的孩子,这样的感觉你应该明白。” 闲感慨的说着,那些公司的确长期都是他在打理,但孟老一行之后,由孟老亲自开口让闲和程启生将不少的公司都给了南悦兮,还是以他们犯错的方式在接受惩罚。 之前的孟家,一个言厉行就已经让他们讨不着好处了,现在多了个南悦兮,这一对夫妻是吃人不吐骨头,想要吞下整个孟家的大胃王啊! 现在回想起来,闲觉得自己把南悦兮带回金饵岛,就是最错误的决定,谁会想到他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狠咬了一口,哦,不止一口…… 闲蓦然往灯火通明的别墅里面看去,而这个时候,南悦兮正在别墅里面楼上楼下的跑,熟门熟路的转悠着。 当然,她并没有来过闲的这座别墅,可是大概的地理位置,车上的时候言厉行给她讲过,刚好她记忆力不错。 保镖本来想要拦住她的,可她拿出她孟家掌权者的身份来压着,保镖也不敢太过,只得跑出来给闲禀告里面的情况。 而南悦兮也在这空档的时间里,来到别墅车库边上的地下酒窖,好几个保镖抱着冲锋枪严阵以待的守在外面。 大半夜的这么多保镖守着地下酒窖,说没鬼谁信,反正南悦兮是不信的,可是这些保镖坚守阵地不肯放心,于是她提着个干粉灭火器就冲过去一阵狂喷。 保镖们:“……” 见过流氓,就没见过南悦兮这么流氓的,偏偏南悦兮还是孟家的掌权者,他们又不可能对着孟家掌权者开枪。 视线被干粉灭火器的喷雾挡住无从阻拦,南悦兮顺利的利用夏绾绾传授给她的开锁技术打开了地下酒窖的门。 结果门是打开了,但结局却出人意料,里面竟然关着十几个不着寸缕的幼龄女孩,一个个跟惊弓之鸟似的,见到门开了就到处藏起来。 南悦兮呆住了,那些女孩也惊讶的纷纷探出头来,小小的姑娘们满身各种各样的伤痕,泪水汪汪,浑身颤抖。 南悦兮脸色很难看,她听说过闲喜欢玩女人,但从来没听说他玩幼女的嗜好,没想到闲竟然囚禁了这么多的幼女来满足他变态的需求? 南悦兮愤怒交加,但理智还是有的,她来这里是找荣萍的,还没找到荣萍呢,于是冲进酒窖里面,在女孩惊恐的哭叫声和酒瓶的碎裂声里到处找人。 “咚咚”的几声重物落水声音在窗外响起,这里很喧闹,但落水的声音却意外的清晰,南悦兮冲迅速过去拉开厚重的窗帘,正好见到有人从水里爬上了快艇。 闲的别墅是海上别墅,但周边的区域里被他安装了防护栏清空了鳄鱼,毕竟是他居住的地方,他这么做也是得到孟老认可的,现在却成了绑架荣萍的交通路线。 她已经看到了,一个很瘦高的男人从水里将人拖上快艇,被拖的那人虽然被胶带封住了嘴,但南悦兮看到了她的正脸,是荣萍,而那个男人…… 南悦兮脸色一凛,拽住窗帘站在窗上,拿着手枪对准那艘快艇,可那瘦高个的男人已经将荣萍拉在了身前做挡箭牌,沙哑的冷笑道:“开枪啊!” 南悦兮:“……” 轰的一声,快艇破水而出,快速的被快艇上面接应的另一个人开出了老远,那人还丢下一句狠话,“有种就跟上来!” “……”南悦兮无语的皱着眉,当她傻啊还一个人跟上去!本来想要先找言厉行的,可却听到很刺耳的一声枪击声在海面响起。 这一声枪响足以让别墅所有人听到,包括言厉行,南悦兮虽然有顾虑,但也担心荣萍,扯着窗帘慢慢往海水滑下去,现在她怀着宝宝,动作不敢再肆无忌惮。 海面上有不少的快艇,她从水里爬上快艇就开着追上去,夜里的星月映照的光辉,让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前面快艇行驶的方向。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有种在被钓鱼的感觉,她没赶上去的时候开得并不快,可是当她加速,前面的快艇也加速。 南悦兮不是笨蛋,发现不对就不再跟了,看后面还没人跟过来,于是摸出手机想要联系言厉行的,奈何海上竟然没有信号,而且再往前就是鲨鱼区了。 南悦兮皱眉,她讨厌这种放不开手脚有所顾虑的感觉,为了孩子,咬咬牙也要忍下去,可是荣萍的惨叫声是怎么回事? 开在前面的快艇,已经上去了等候在鲨鱼区上的游轮,见南悦兮没有跟过去,竟然将荣萍当成鱼饵一般垂挂在甲板上面,下面的鲨鱼一只只的冒出脑袋,都差点能咬到被倒挂着的荣萍垂下的头发了。 荣萍嘴上的胶布被撕开,就是让她发出叫声刻意吸引南悦兮的,南悦兮明白这个道理,但这样挂着,荣萍被吓得不轻,而且十分危险。 南悦兮怒了,开着快艇过去防护栏边上,因为担心被偷袭,所以躲在后面大声道:“苏纯净!萍姨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你竟然拿萍姨去喂鱼!” 南悦兮叫的是苏纯净,而苏纯净并没有出现,反倒是站在甲板上那个戴着口罩的瘦高个惊讶了,嗤笑道:“什么苏纯净?出来看清楚了,躲躲藏藏的是缩头乌龟吗?” 南悦兮“嘁”了一声,不想跟他废话,冷道:“言绍绎!把苏纯净叫出来!你们千辛万苦引我过来,不会就是让我来看你们喂鱼的吧?等会言厉行过来……” “你等言厉行过来?那也要他过得来了!”说话的不是言绍绎,而是从游轮里面推着轮椅出来的苏纯净。 苏纯净被一次次的打压着,隐忍的极限已经崩溃,现在只想反击,只想弄死南悦兮,所以才设计出这么一出阴谋来,言绍绎依旧是她狼狈为奸的助手。 南悦兮见到苏纯净无一丝的意外,早就知道言绍绎是她召唤来帮忙的,只是言厉行到现在还没过来,难道闲也在金饵岛上公然反叛了? 闲这是在找死!南悦兮眉头越皱越紧,一时没有说话,倒是荣萍见到苏纯净出来,本来被鲨鱼吓哭了,现在痛心而嘶哑的吼道:“小纯!我是你萍姨啊!是我教你才艺视你如己出,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有苦衷可以给萍姨说……” “苦衷?”苏纯净讽刺的冷笑,“我当然有苦衷,谁不想做个单纯善良的公主,谁想要变成心如蛇蝎的恶魔?可是我别无选择,谁让我生在孟家,谁让我被人奸污,谁让我变成了残废,谁让厉行移情别恋!” 苏纯净攥紧了膝盖上的白裙子,每说一句都咬牙切齿,在荣萍眼里温柔善良的乖乖女,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要不是她被苏纯净从玫瑰别墅里面蒙骗出来,被绑架到闲这里看到他们的狼狈为奸,现在还被挂在船头喂鱼,荣萍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言绍绎也扯开了口罩,被认出也不再掩饰,过去握住苏纯净还在自虐的小手,在苏纯净下意识的全身僵硬下,问道:“还说不在意言厉行?” 苏纯净有些苍白的小脸沉了沉,冷道:“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南悦兮,你想表现你的善良,你的孝心,想要救萍姨是不是?好,你过来,你来我就放了萍姨。” 第206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纯净的意思很明显,要南悦兮去换荣萍,还说:“你说得对,萍姨待我很好,我也不忍心把她喂鱼,但我要是放了萍姨,那今晚我做这么多就没任何意义了,反而还会被你反扑,总之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纯净说话的时候,推着轮椅到边上去压了压垂挂荣萍的铁杆,荣萍的头发被鲨鱼咬住往下拖,好在萍姨被绑得很结实,在萍姨头发被咬掉的惨叫声里被反弹了回去。 萍姨头发硬生生的扯掉一撮,头皮上滴落的鲜血更是让鲨鱼们蠢蠢欲动,荣萍的情况更加危险了,苏纯净却眼睛也不眨一下,心狠手辣的又要往下按。 “住手!”南悦兮狠狠的磨牙,“放了萍姨!我过去!” 他们要她上去游轮交换荣萍,就不会在此刻要了她的命,说不定还想要她尝尝生不如死的痛苦再杀了她呢? 南悦兮冷冷的抿着唇走出防护栏,并没有立刻上去游轮放下的台阶,言绍绎嗤笑了一声,收回铁杆将荣萍扯回了甲板上面,南悦兮还是不动。 “我必须看到萍姨安全,你们把萍姨送回去!”南悦兮讲条件。 言绍绎不耐烦了,直接摸出手枪来瞄准南悦兮,“哪那么多废话!要你死的方法有很多种,要不然我现在先打爆你的肚子?” 南悦兮下意识的抱紧肚子保护住,荣萍也吓得不轻,奈何被绑着手脚动弹不了,只得嘶哑的喊道:“悦兮!你快走,不要管我!我活了几十年早就活够了,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不要为了我犯傻,以前是妈不好,是妈听信了小纯的话,是妈对不起你,孩子……” 荣萍很惭愧很心痛,痛自己有眼无珠,她一直把苏纯净当成女儿,苏纯净没能嫁给言厉行一直都是她心里的愧疚,可是现在呢? 反观南悦兮,这个她一直不喜欢的女孩,南悦兮其实没做错什么,她不喜欢南悦兮,最大的理由就是南悦兮是南明骁的妹妹,南明骁是玷污苏纯净的凶手。 她那么排斥南悦兮,还因为南悦兮不能生育而想要拆散南悦兮和自己的儿子,还要苏纯净来给南悦兮代孕,还想着等代孕之后,儿子就会和苏纯净进一步发展。 她那么对南悦兮,这丫头却一次次的让她惊讶,谁都说她儿子死去的时候,是南悦兮怀着他儿子的骨肉,守着他儿子一生的心血,现在也是南悦兮来拼死救她这个刁钻婆婆。 荣萍心里很愧疚,都快后悔死了,看着南悦兮提着长长的白裙子,一步步的走上台阶,荣萍哭了,“南悦兮!你快走!我不要你救你听到没有!你是要我一头撞死吗?” 荣萍往甲板边缘扭动着,想要去撞甲板,可言绍绎怎么会让她如愿,将她鲜血淋漓的头发扯过来就啪啪啪的几个巴掌扇过去,毫不客气的用力,声音很响亮。 “言绍绎你住手!”南悦兮气结,也不再继续磨时间了,一溜烟的跑上甲板去,就拿出枪来瞄准言绍绎。 她才不会那么傻的乖乖束手就擒,如果注定要死,她怎么说也要拼搏一下,至少努力争取过活命的机会,死了也不会后悔。 言绍绎却毫不畏惧的邪笑着,在南悦兮的胁迫下还用自己的枪瞄准荣萍,冷笑,“要不要试试谁的枪更快?” 南悦兮:“……” 言绍绎就是个亡命之徒,那么多次都被他活着逃了出去,这样一个一次次对付她的人,南悦兮恨得暗暗的磨着牙,瞟了一眼言绍绎后面同样玩着一把枪的苏纯净。 苏纯净也正看着她,慢悠悠的嘲笑道:“好了,现在萍姨终于接受你了,你很高兴吧?死了也应该值了吧?” 她慢慢的将那把枪瞄准了南悦兮,真是南悦兮一只手也不忘保护的小腹位置,讥笑:“反正都要死了,你要是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活吗?” 南悦兮冷冷的看着苏纯净,现在的苏纯净,就让她想起苏茉,苏茉绑架她的时候,她也怀着身孕,苏茉也是恨不得将她的孩子弄死。 苏纯净和苏茉一样,都是深深的嫉妒着南悦兮的,即使再会伪装,再能隐忍,一旦崩溃都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南悦兮不由就笑了,看向言绍绎,同情道:“言绍绎,真替你感到悲哀,不管是苏茉还是苏纯净,她们喜欢的都不是你,你这辈子是注定赢不了言厉行的,不管是事业,还是女人!” 南悦兮记得,在医院里的时候,言绍绎就发泄过他的怨气,觉得自己什么都赢不了言厉行,这也是他的弱点。 谁听到自己的弱点都会狂躁生气,言绍绎也不例外,终于将指着荣萍的手枪调转着指向南悦兮,一步步的飞快朝她走过去,“想死吗?嗯?” “我还能活吗?”南悦兮反问,火红的唇勾着邪气的笑靥,“对哦,你杀了我,盛良雍是不会放过你的。” 南悦兮笑得漫不经心的慵懒,像是笃定了言绍绎不敢对她动手,而盛良雍三个字,也的确让言绍绎本来抬起想要击打南悦兮的手倏地停了下来。 南悦兮本来只是试探,见状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继续道:“你原来有不止一次的机会杀我,你却没有,后来我问盛良雍才知道,你是他的人,他早就告诉我了!” 南悦兮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言,拍过好几次戏的她,演戏对她来说信手拈来,而且很逼真,一副拽上天的模样。 言绍绎沉默的观察了南悦兮好几秒,没有再继续做伤害南悦兮的举动,这让苏纯净很惊慌,喊道:“言绍绎!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等我们杀掉南悦兮,等我掌控了孟家,我把孟家全都给你!” 苏纯净真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了,连孟家都愿意拱手让给一个大坏蛋,现在的苏纯净只想杀了南悦兮,她对南悦兮的憎恨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苏纯净开出的筹码太诱人,南悦兮也不甘示弱,冷笑道:“那也要你有那个命夺下孟家才行,你当闲舅舅和程叔叔他们是吃素的?哦,还有韩风,纯净姐你不是早就答应把孟家给韩风了吗?那个为了你整容得跟言厉行有几分相似的那个,你的床伴!” “哦?长得像言厉行?你的床伴?”言绍绎猛地眯眼,笑容危险的看向苏纯净,“原来小纯还有床伴啊?韩风是吧?” 苏纯净脸色很难看,桃花眼死死的盯着南悦兮,带着恨不得将南悦兮撕碎的憎恨,在明亮的月光和船上的灯光下显得很是阴森又显眼。 苏纯净现在没有再掩饰她的恨她的狠,咬牙瞪了南悦兮一眼,转向言绍绎的时候才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绍绎,是韩风一厢情愿,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的身体是你的,从始至终我都是你的……” 苏纯净说着突然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话,猛地停下,但南悦兮已经抓住了重点,猛地眯眼看向苏纯净,“你的身体从始至终都是言绍绎的?” 苏纯净当然不会承认,当即反驳:“不……” “当然,小纯的身体一直都是属于我的。”言绍绎打断苏纯净,语气难得的有了几分骄傲,“言厉行的初恋,他的未婚妻,是由我要了第一次,是我,不是南明骁那个替罪羊!” 言绍绎是之前被南悦兮那句话给打击的,现在必须扳回一局,这是他的骄傲,他千方百计的要了苏纯净的第一次,只是为了战胜言厉行。 也是因为苏纯净是言厉行的初恋,才注意上苏纯净,还是后来出国留学之后,才从盛良雍那里知道了苏纯净的身份,然后…… “你这个畜生!竟然是你玷污了小纯!你还嫁祸给南家那孩子!那孩子替你这个畜生坐了十年的牢!现在还在监狱里!言霆山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畜生!” 荣萍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嘶哑的大骂着,她真是老眼昏花,竟然在见到言绍绎的时候还觉得这孩子礼貌懂事! 荣萍很生气,言绍绎却笑得很得意,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荣萍,也没有看全身僵硬脸色苍白,眼眸却红得像鬼的苏纯净,嘲讽的看向面前的南悦兮。 “亏你哥哥还是学霸,真是单蠢得可以,我就只在他酒里加了点安眠药,在我完事后把他搬到小纯的身边,他就真以为是他奸了小纯!哈哈哈!你哥没上过女人吧?连自己做没做过都不知道,哈哈哈……” 言绍绎笑得很猖狂,南悦兮却怒火中烧,她没想到原来哥哥竟然是被人坑害,给言绍绎背了黑锅,苏纯净竟然也跟着诬陷她哥哥,她哥哥跟她什么仇什么怨! 最恨的是,因为她哥哥的黑锅,他们南家才会遭遇灭顶之灾,爷爷被气得病世,南父南母遇上车祸,NAN集团破灭,家破人亡…… 南悦兮气得握紧了捏着枪的手指,恨不得马上就崩了言绍绎,却听言绍绎继续道:“哦,还有一个秘密,盛良雍是不会告诉你的,我来告诉你,你哥哥姐姐的父母的死,其实是……” 第207章 别怪姐姐狠心 言绍绎说着就恶意的停顿下来,看向眸色猩红紧紧盯着他的南悦兮,笑得肆意,“就是你亲爱的好姐夫,现在又想娶你这个孟家家主的盛良雍!哦,不,盛良雍只是他另一个名字,他的真名,应该是肖恩……” 言绍绎故意说得很慢,抱着故意刺激南悦兮的心态,可南悦兮早已对盛良雍失去了最后一分的好感,听到自己舅舅舅母的死其实是盛良雍所为,她心里只有愤怒,没有失望。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盛良雍会出现得那么及时,为什么爷爷从未提及过他,他却自称自己是爷爷的故人之子,其实不过只是因为她是孟家的私生女罢了。 当时,苏纯净已经被言绍绎玷污,苏纯净自杀毁掉了双腿,失去了孟家继承人的资格,所以,盛良雍将目标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疑惑瞬间得到正确的打开方式,南悦兮此刻的脑回路很清晰,盯着面前笑得很得意的言绍绎,他能将什么都告诉她,不惜得罪盛良雍,她就知道他是选择站在苏纯净那一边了。 明知道站在苏纯净那头胜算并不大,反倒会为自己引来祸端,他还甘愿冒险,言绍绎对苏纯净,还真是真爱! 南悦兮冷冷的勾起红唇,先发制人的猛地一脚踹飞了言绍绎手里的手枪,言绍绎正在得意中,就被南悦兮行云流水的一把给勒住了脖子当真了挡箭牌。 这一变故很突然,苏纯净也沉浸在过去被奸污的伤痛里无法自拔,那是她一生的转折点,要不是那场罪恶的开始,她也不会一步步的越陷越深,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听到言绍绎刺激南悦兮的这番话,她就全身僵硬得跟化石似的,直到南悦兮劫持了言绍绎,她才反应过来拿枪指过去,“南悦兮,你不想要萍姨的命了吗?厉行知道你这么做,该多伤心!” 苏纯净满腹算计的说着,也不看不理会地上被捆着气得骂她的荣萍,手枪指着的是挡着南悦兮的言绍绎,根本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南悦兮只是冷笑了一声,将枪口抵在言绍绎的太阳穴上,狠声道:“你不想要言绍绎的性命了吗?言绍绎这么帮你连我都感动了,纯净姐就不感动吗?啧,多让人伤心!” 南悦兮故意挑拨离间,苏纯净岂会不知道,眼见言绍绎脸色越来越黑,苏纯净也沉着苍白的小脸不肯妥协。 双方波澜不惊的僵持了好几秒钟之后,南悦兮没耐心的动了动扳机,那声音刺激得言绍绎变了脸色,打破僵局道:“小纯,把枪放下!” 言绍绎被南悦兮开过枪,知道南悦兮的心狠手辣,现在这个时候,南悦兮一激动给他一枪爆头也不是没可能。 苏纯净轻叹了口气,只得无奈道:“好,我放下枪,你不要伤害绍绎……” 苏纯净缓缓的将枪放地上放,就在言绍绎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苏纯净抬起手来“砰”的一声,言绍绎的胸口位置被准确无误的挨了一枪。 荣萍惊呆了,而言绍绎也不可思议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胸口,只有南悦兮面色平静的将枪口的位置瞄准了苏纯净。 苏纯净已经将脚边的荣萍给带了起来,跟南悦兮一样都有了挡箭牌,在言绍绎咬牙切齿骂着“贱人”的时候,冷笑道:“言绍绎,我想杀你很久了,从你第一次强暴我开始,要不是你,我可以干干净净的嫁给言厉行,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一生!你还囚禁我九年,把我当成玩物……” 苏纯净握着枪的手指在剧烈的颤抖,说着说着就流出了泪来,以前或许是伪装的柔弱,这一刻却无比真实,红着的桃花眼像是在滴血。 说着说着,就那么一枪再次打了过去,上一枪没有把言绍绎一枪毙命,这一次直接爆了言绍绎的头,飞溅的鲜血落在后面南悦兮的脸上,恶心得南悦兮差点吐出来。 忍着想要丢掉肉盾的冲动,南悦兮盯着心狠手辣已经到了不顾生死的苏纯净,苏纯净被嫉妒和憎恨点燃,满眼都是报复的快感。 恐怕言绍绎到死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在苏纯净的手上,即使是被一枪爆头了,那双眼也不可思议的圆睁着死不瞑目,狠狠的瞪着苏纯净。 苏纯净扯着荣萍的头发笑得癫狂,荣萍被鲨鱼咬掉的一撮头皮经不起她的折腾,疼得荣萍惨叫出来,而苏纯净也是满手的血,像是个杀人狂魔。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夺去我的贞洁!为什么又要夺去我的双腿!为什么要让我失去做一个母亲的资格!为什么在我被这个禽兽侮辱的时候!我最爱的男人却另结新欢!却在我回来之后,告诉我他一直都在利用我!” 苏纯净说到这,又蓦然笑了起来,不过笑得比哭还难听:“他说,他只是利用我,说他根本不爱我!他只是为了孟家!只是为了救萍姨!他可以像对妹妹一样照顾我!呵呵,妹妹?谁要做他妹妹!这不过是借口而已!是他移情别恋的借口!借口!通通都是借口!薄情的男人!犯贱的女人!” 苏纯净猛地盯向南悦兮,血红的眼眸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一般狠戾,“南悦兮!你夺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说换成是你,你会不会恨?我想要杀了你,有没有错?所以,别怪姐姐狠心,哪怕是同归于尽……” 苏纯净一边说着姐姐两个字的时候,就一边流泪,毕竟她们是真正的亲姐妹,即便同父异母,可血脉相连。 可是,她们注定不能像寻常的姐妹一般亲近,她们从相识开始就是敌人,情敌,政敌,互相算计,互相打压。 她不是南悦兮,她没了孟家,没了言厉行,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现在只想报仇,只想将害她一无所有的人拉进地狱,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妹妹…… 苏纯净疯了似的,“砰砰砰”的接连对着言绍绎的尸体开枪,一枪又一枪,躲在后面的南悦兮白色的裙子都被染上了一朵朵绚烂的红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奈何苏纯净白裙子下面竟然藏了好几把枪,子弹完了又换一把,一把又一把,终于一颗子弹朝已经成了马蜂窝的言绍绎身体里横穿而过。 子弹擦过南悦兮的脸颊血淋淋的飞过,南悦兮躲得很快,但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可苏纯净不顾及言绍绎已经千疮百孔的身躯,她却必须顾及苏纯净的挡箭牌,荣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颗子弹划破夜空的气流,无声而迅捷的没入了苏纯净的后心,只能看到她握着枪的手指猛然僵硬,提着荣萍的手也猛然脱力一般的松开。 随着荣萍的倒地,南悦兮清晰的看到了苏纯净洁白的裙子上,胸口的位置,一朵妖艳的红梅一点点的盛放,一点点的扩散,一点点的染红了上半身。 她血流得很快,手枪早就落在了甲板上,满是泪痕的秀丽脸庞上呈现出来的不是枪杀的痛苦,而是解脱,苍白的小脸上甚至挂起了一丝朦胧的笑意。 她低着头,没有看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也没有看对面恨得要死的南悦兮,只是在生命弥留的最后一秒,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黑金戒指。 一地沾血的眼泪从她低垂的眼眸里凝聚滑下,溅落在那一圈细细的黑金戒指上面,她的声音很微弱,很温柔,很留恋,很不舍,细弱蚊蝇,“厉行……” 苏纯净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深爱着言厉行,不是她不爱,只是想要守住最后一丝尊严,她想要用自己的手段来反败为胜,让言厉行再度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她低估了她这个亲妹妹的实力,低估了言厉行对南悦兮的感情,低估了自己自以为已经强大到无坚不摧的隐忍内心。 她还是嫉妒了,还是忍不住选择了反击,为什么会忍不住呢?因为她爱惨了那个男人,她受不了,一天也受不了他和其他女人的恩爱与缠绵。 只是,她和言绍绎一样,都没想到自己到最后,会死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手里,这就是报应吧,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苏纯净从轮椅上倒了下去,趴在地上还在不停的留下,鲜血在身下瞬间成了一大滩的血泊,荣萍的全身都被浸泡在血泊里面。 可是荣萍这个时候没有再叫了,呆呆的看着苏纯净和言绍绎同样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苍白面容,不过苏纯净的是勾着唇角,是终于解脱的笑容。 苏纯净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一生过得很悲哀,她本来可以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的简单幸福,可是却毁在了孟家的权利上,毁在了言绍绎变态的掠夺上,也毁在了对言厉行的执念上…… 南悦兮缓缓的丢掉死得硬邦邦的言绍绎,缓缓的走过去蹲下身来,洁白的裙摆瞬间被地上的鲜血给染红,就像是深秋而红透的枫叶,层层叠叠的堆积在地上,等着随风腐蚀,化作冬泥…… 第208章 宛如初恋 言厉行是开着游艇过来的,孤身一人在黑暗的大海上飓风席卷般的飞速前来,黑色衬衣半卷衣袖,露出的小臂肌肉紧实而流畅,手里还提着一把从闲那里搞来的M21。 他明显也经过了一番激战,一身的黑衣屏蔽了湿儒,但短发微微的凌乱,冷玉般的白皙面颊和手臂上面都是刺目的斑驳血迹。 南悦兮已经将荣萍从血泊里给扶了起来,见言厉行从游艇上下,急忙过去担心的问:“老公,有没有受伤?” 自己才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混战,现在倒是先关心起言厉行,荣萍怨怪道:“厉行,你怎么现在才来,悦兮刚才多危险,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做的?” 荣萍现在是站在南悦兮这边了,南悦兮却高兴不起来,只是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声音有几分暗哑的道:“纯净姐死了……” 南悦兮心里有几分苍凉,她本来没想将苏纯净逼上死路,可是最后,苏纯净还是跟她走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 苏纯净这个跟她没有半分亲近的姐姐,让南悦兮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悲,不喜,只是觉得厌倦,厌倦这个动不动就尔虞我诈,腥风血雨的地方。 言厉行抿着锋利的薄唇,没有说话,只是健步过去,将她拉过去拥入怀里,看着血泊里面已经被南悦兮给合上了双眼的苏纯净,低沉道:“我们带她回去,厚葬。” 南悦兮:“……” 虽然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什么,这种弥补什么都算不上,可他们也没必要弥补,对苏纯净的一次次逼迫,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 …… 金饵岛,因为闲和苏纯净串通起来,绑架荣萍,谋杀南悦兮和言厉行,闲已经被撤除了爱尔兰家族的族谱,被爱尔兰新任统领给囚禁了起来。 这一次,要不是言厉行有先见之明,带着南悦兮去往闲的别墅途中,又给艾伦打了电话,让艾伦带人来协助他的话,言厉行也不会那么快脱身,南悦兮也不会那么幸运的被解救,现在还活蹦乱跳。 而南悦兮在处理完孟家内乱的之后,立刻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哥哥洗清冤屈,白白替罪了十年的冤屈。 孟家势力不容小觑,想要翻案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而且以前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南战桀因为觉得是家丑,所以一直不让再提,所以才造成了南明骁的不白之冤。 南明骁洁身自好,干净得就像是一张白纸,根本不知道自己做没做过那种事,言厉行亲自将以前酒店房门外的监控录像给他的时候,南明骁彻底呆了。 监控录像记录的,便是他喝醉后被言绍绎给扛到酒店房间的过程,也记录了他将被下药的苏纯净给抱去房间的过程,更有言绍绎出来的时间。 很明显作案的是言绍绎,而不是之前据说是南明骁喝醉,然后走错了到了隔壁的房间,跟苏纯净发生了关系。 南明骁的冤屈得到翻案,终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最高兴的不是南悦兮和南蒹霞,而是远在部队里的夏绾绾。 夏绾绾得到南悦兮给的消息之后,都快高兴得跳了起来,要不是正在执行重要任务,当即就又要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了。 南悦兮听着电话里面夏绾绾的笑声和尖叫声,急忙将手机扔在沙发上面,“哥,你快让绾绾住嘴,笑那么大声也不怕被上级关禁闭!” 南明骁在洗清冤屈之后,已经正大光明的来到南悦兮身边帮忙了,帮着打理各个大型公司,做着好几个公司的总裁,忙得真是不亦合乎。 现在就坐在沙发上给南悦兮有模有样的汇报工作,南悦兮倒是好,只顾着跟夏绾绾打电话,两个小女孩还开着免提互相调侃着,话题污得南明骁耳朵都红了。 南悦兮笑着她哥哥的单纯,这样岂不是以后会被夏绾绾那小污女给欺负得很惨?不过也难怪夏绾绾会执着的恋着她的哥哥了,真可爱! 南悦兮很不厚道的调戏南明骁,直到言厉行推门进来,才从总统那边回来的男人穿得很正式,甚至还打了一条同色的领带,看起来更是英俊威严而矜贵逼人。 相比南悦兮这个孟家掌舵人,总统却更相信言厉行,更愿意将事情交托给言厉行来办,毕竟言厉行才是孟家接班人的培养方式成长的最佳掌权人。 现在南悦兮是掌权人,她的丈夫也就更能得到总统的信任,所以南悦兮就有了一大堆的帮手,成了孟家里面最游手好闲的一个,还被荣萍美其名曰:养胎。 南悦兮是很想养胎,很想天下太平再也不管任何的风风雨雨,可是大选在即,那个设计阴谋荼害南家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还想做总统,怎么可能? 言厉行是开完会回来的,见他沉着脸快步走过来,南明骁就很识时务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南悦兮的肩膀,“兮儿,我去看看姐,你们慢聊。” 这段时间南明骁被南悦兮调过来帮忙,南蒹霞则跟荣萍住在一起,荣萍自告奋勇的说要照顾南蒹霞,这是她的一份愧疚的心理,南蒹霞很理解的没有拒绝。 南蒹霞在莫森的治疗下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不过大概是以前太累,现在只想没事养养花,看看书。 关于南家父母被盛良雍所害的事,南悦兮并没有告诉南蒹霞,怕影响她正在一天天逐渐恢复健康的病情。 南明骁驱车去了玫瑰别墅,南悦兮就爬在言厉行的大腿上,扯着他的领带把玩着,听着他将政界的当前局势。 盛良雍这段时间都很安分,哪里也没有去,老老实实的等候着大选的到来,不过这只是表面的,就像艾伦,被他老爸关在房里,其实暗地里在做什么勾当只有他自己清楚。 南悦兮不知道艾伦在做什么,也不知道盛良雍在做什么,但还是纠结的问道:“老公,你说艾伦真的适合做总统吗?就他那不学无术男女通吃的品性,我很担心。” “忘了我说过什么吗?”言厉行悠闲而优雅的抽着一支香烟,戏谑的朝南悦兮轻轻吹过去,“有的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南悦兮小手扇着白烟,气呼呼的在男人胸膛上拧了拧,“你是说艾伦还有不为人知的正经一面?也对哦,他兄弟姐妹也不少,没看出来,艾伦也是个心机婊!” “怎么说未来的总统大人?”言厉行好笑的去捏她小脸,却严肃的提醒道:“别以为他是你表哥,你就能随便欺负他,小心他做上总统后找你的麻烦,知道什么叫功高盖主么?” 南悦兮好歹也在孟家做了三个月的掌舵人了,怎么可能不了解孟家的权利有多大,孟老也不时的提醒她,做什么都要询问言厉行,如果可以,他还想让她将那个位置交给言厉行。 南悦兮现在是他唯一的后代了,这个位置虽然是很高很强,但高处不胜寒,他不想自己的孙女活得战战兢兢,而且言厉行是他的孙女婿,男人就应该承担起保护女人的责任。 现在听到言厉行说这些话,南悦兮抿着唇想了想,眨着明亮清澈的桃花眼,认真的看向头顶的男人,“言厉行,等大选结束后,我们就回去邺城好不好?你继续做你的帝爵国际总裁,我继续做我的大明星,我真的好想继续我的演艺生涯,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有天赋?” 南悦兮厚颜无耻的问着,充满憧憬,可言厉行听完却不赞同的立刻否决:“不行。” 南悦兮:“……为什么?霸道总裁!我觉得很刺激啊,上司和职工的地下隐婚……” “你认为你还能隐?”言厉行剑眉挑起,打断了南悦兮热血沸腾的遐想连连。 南悦兮朝他吐了吐舌头,她也知道现在是不能继续隐婚了,她早就已经曝光了是言太太的身份,还能隐什么! 而男人接下去却低声道:“我是帝爵国际总裁,你是帝爵国际总裁夫人,在家相夫教子,白天做我秘书,晚上给我暖床……” 男人说话的时候,湿儒的气息喷洒在南悦兮敏感的耳廓,南悦兮调戏别人的时候能厚颜无耻,可一被这男人调戏就跟含羞草似的,一碰就满脸通红,秒变娇羞无限小女人。 “什么啊,我堂堂大总裁,去给你做小秘书,我才不去抢表姐的饭碗!”南悦兮扯着男人的领带噘着嘴威胁。 “你表姐不嫁人吗?你没看这几天她都在做什么吗?”言厉行说着,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带着几分邪魅。 南悦兮在他意有所指之下,也慢半拍的醒悟了过来,这段时间荣美谣跟霍聿倾走得很近,从最初的工作需要一起出差,回来之后,两个人似乎都变成了黏皮糖? 南悦兮想到这段时间里荣美谣跟霍聿倾的小动作,不由啧啧的摇头,“人才损失啊,这是办公室恋情吗?我们是不是该杜绝?” 杜绝?男人危险的眯着幽邃黑眸,深深的吸着一口烟,缓缓吐着袅袅的青烟白雾,问:“舍不得霍聿倾?” 什么霍聿倾啊,明明说的是荣美谣这个人才好吧?这什么思维逻辑啊!大醋缸! 南悦兮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正要坏心的逗逗他,突然男人重重的将她的脑袋按过来,带着熟悉名贵烟草味的薄唇含住她的一阵攻城略地,极致缠绵。 南悦兮本来愤愤的扯着男人领带的手指,瞬间如藤蔓一般的缠绕过去,就像是自然反应,尽管雪白的肌肤上一点点的蔓延出薄薄的桃花色。 相识一年,结婚十一个月,按理说这种亲密的事她应该已经免疫了,可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是心跳如打鼓般的跳动,满身羞红,宛如初恋…… 第209章 结局,何以言悦兮 盛夏七月,金饵岛上的天气很炎热,一大早的就有太阳在蔚蓝的海面上冉冉升起,海鸥围绕旋转,直飞上天。 大选的预选阶段已经过了,总统候选人的提名也出来了,果然,总统的王子,肖恩家族的长孙都在名单之内。 肖恩家族是很有实力的,但孟家的势力也不小,在清除了叛徒闲,剥夺了程启生的大部分权利,孟家肃清整顿之后更加严密,更坚不可摧。 本来一切都顺风顺水,却在全国选民投票的最后一天,言厉行却收到了一个超清视频,让南悦兮气得全身颤抖的一个小视频。 以前就总是听盛良雍戏说,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灌醉了自己酒后壮胆,穿着性感睡衣爬上了盛良雍的床。 盛良雍总是说,那晚他对她做了什么什么,但毕竟她没有了丝毫的印象,对盛良雍的话分不清真假,也没有那么深的侮辱感。 可现在,那视频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她面前,那么真实那么清晰,细致到每一个毛孔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真的被他吻遍了全身…… 南悦兮气得砸了电脑,可盛良雍开头就录了一句开场白,他说:“这只是备份,想要彻底删除,我等你电话,我的小公主。” 盛良雍的话语还是那么温和而绅士,可南悦兮却像是听到了魔音,在耳边怎么都无法驱走,全身发抖的缩在沙发边,死死的抱着双腿,死死的咬着唇。 “兮儿!”言厉行听到里面的声音,重重的推门进来,见到摔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英俊面庞略微的一沉。 他收到视频的时候南悦兮也在,看南悦兮很紧张而惊恐的模样,他尊重她的意见,给了她独自观看的空间。 可即使他不看,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心疼的将地上瑟瑟发抖,已经怀孕七个月的小女人给抱起来,安抚的顺着她僵硬的脊背,“兮儿,没事了,过往云烟,我们要珍惜的是现在,是将来。” 南悦兮却摇头,桃花眼里是无助的忐忑,惊恐,断断续续的道:“可是,他会把视频散播出去的,怎么办?你会被人嘲笑的……” 南悦兮都快哭了,她经常被绯闻攻击,不过以前都是假的,清者自清,可这次却是真实存在的,她不介意身败名裂,可是言厉行呢? 言厉行这样的公众人物,如果他太太跟其他男人的不良视频传播出去,那言厉行还有什么脸面?盛良雍,盛良雍为什么这么卑鄙?! 南悦兮又气又急,眼泪都在眸中凝聚了,被男人捏起下巴来,严肃而低沉的问道:“兮儿,相信老公吗?” 这不是言厉行第一次问这句话,问过很多次,她也回应过很多次,可是后来她说再也不相信他了,后来即便是和好了,这个话题却似乎也成了一个禁忌。 现在,言厉行再次问了这句话,南悦兮全身僵了僵,望着男人深邃浩瀚,却噙着点点温情的黑眸,含着泪咬着唇狠狠的点头,无丝毫犹豫的坚定。 看她可怜又依赖的小模样,男人被取悦的笑了,亲了亲她水盈盈的明眸,低道:“别怕,有老公在,再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我的言太太。” 南悦兮:“……” 男人虽然薄唇含笑,深邃的眉宇之间却犀利阴沉,戾气环绕,还有属于智者的运筹帷幄,让人莫名的依赖和信赖,给予全部的希望。 南悦兮缓缓的倚靠上男人铜墙铁壁的胸膛,她的疲惫让言厉行很心疼,抚摸着她高高挺着的大肚子,将她抱起来到沙发上坐下,又捡起地上质量很好并未摔坏的笔记本电脑。 见男人打开笔记本电脑,南悦兮小脸又是一白,小手忍不住按过去,有些心虚的小声道:“别看……” 言厉行抿唇勾了勾,握住她的小手跟她十字交叉,轻轻的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摩擦着,南悦兮不由自主就放松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他面不改色的点开视频,再点就是她看不懂的复杂编码。 南悦兮迷糊了,虽然她读的书不多,但也不至于是学渣,但真心看不懂言厉行在搞什么,修长的手指在软键盘上面灵活自如,迅捷如飞。 言厉行见她可爱的呆萌样,戏谑的勾唇道:“亲老公一下,老公教你怎么入侵别人电脑,我的黑客技术只此一家,只传内人。” 南悦兮:“……” 事实证明,言厉行的确是技术控,让南悦兮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强悍,通过给南悦兮传送文件的电脑,一关一关的最后找到了盛良雍的私人电脑。 盛良雍在孟家有内线,言厉行在盛良雍那里也有内线,有内线的帮助,想要彻底碎粉盛良雍的私密文件,并不是那么困难。 南悦兮虽然看不懂,但越是看不懂,越是觉得神奇,看着自己丈夫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就像在敬仰一个天神。 言厉行关上电脑,很受用的将自己的小妻子抱在腿上,语气去很严肃的问:“兮儿,你想要盛良雍的命吗?” 盛良雍出手策划对南家的破坏,这件事南悦兮只给言厉行说了,现在言厉行就是在征询她的意见,终于,她和盛良雍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想到前些年,盛良雍对她和姐姐关怀的点点滴滴,以前有多感动,现在就有多悔恨,他一直把她和姐姐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要她们感恩戴德,真是阴险得可怕…… 南悦兮咬着唇,低着头拨弄着裙子上的精致刺绣,沉默了好几秒才缓缓吐了口气,淡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盛良雍隐藏的阴暗面,如果曝光,足以让他痛不欲生,可是再恨,十年的同一个屋檐之下的相处是真的,倒不至于恨到要亲手去杀了他。 南悦兮眨着晶莹如宝石的桃花眼,抬头看向头顶的男人,撅着樱唇闷闷的问:“言厉行,你说他会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言厉行笑了,饱满的额头抵着她光洁的脑门,大掌穿过她优质的真丝薄裙,诱惑性的道:“会,相信老公,这一天不会太久,兮儿,今晚下面给老公吃?” 南悦兮:“……大坏蛋!我在给你说正事呢!” 真是的,这男人脑子里面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明明在讨厌严肃的话题,这动不动就发,情,简直禽兽不如! 南悦兮愤愤的发泄新的锤着男人的胸膛,满脸羞涩的撒娇,男忍薄唇的笑容越来越邪魅,咬着她白嫩的耳垂。 “想什么呢?早上你亲手给妈下了碗排骨面,妈对你赞不绝口,问我是不是我教你的,说我不懂宠媳妇,媳妇是拿来疼的……” 南悦兮:“……” 囧死了!她竟然自作多情的扭曲涵义,简直污死了!她在男人的坏笑下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简直没脸见人了! 南悦兮脸色红如番茄,挣扎着想要逃离现场,却被男人紧紧的扣着纤细的脊背不放,继续在她耳边流连细碎的印下一个个轻吻,“宝贝儿,就在这里做一次。” “……不做!”南悦兮这下理直气壮了,刚才被戏耍,现在好强的要掰回一局。 男人却不置可否,已经解开了她里面的小蕾丝,声音暗哑而性感的问:“真不想要?” 南悦兮:“……要!” 南悦兮愤愤的吼,是谁说的怀孕的女人需求会更大的?他是知道她现在的需求,所以故意撩拨她,刺激她! 南悦兮怒从心起,不再伪装单纯小绵羊,下一秒就化身为狼,先入为主的勾住男人的脖颈,主动送上柔软水润的香甜蜜唇。 “大坏蛋,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女人细细软软的呢喃,随着男人如火的亲吻,化作缠绵蚀骨的温柔,男人冷沉的黑眸,似乎也侵染了那一汪灼灼的柔情…… …… 三个月之后,大选还未结束,南悦兮已经顺利的产下了腹中胎儿,或许是上天弥补她曾经失去的孩子,一次双胎,两个儿子。 孟老高兴坏了,坚决请了名厨来操办流水宴,整个金饵岛全都在为两个新生命的小宝宝庆祝,举世同欢。 两个小宝宝,白白嫩嫩,五官精致,让人看着就喜欢,荣萍和荣美谣抢着抱,抱着不肯撒手,连南悦兮这个亲妈都抱不到一下,更不要说孩子的舅舅和姨母只能在旁边大眼瞪小眼。 不过南悦兮也不能抱孩子,因为生产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最后只能采用剖腹,南悦兮对莫森有心理阴影,还是霍聿倾亲自主刀。 生下两个孩子之后,南悦兮就只能躺在床上输着消炎液,好在有言厉行在边上寸步不离的陪着她,连做手术的时候都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南悦兮觉得言厉行这个父亲太不称职了,连自己孩子都只是在接生的时候看了一眼,就一直守着她,不过这样的感觉让她感觉再大的疼痛,也变成了幸福,暖暖的,甜甜的。 “傻笑什么?抱歉,这种痛老公无法代替,辛苦了,言太太。”男人握着她的手爱怜的亲了一口,薄唇异常的炙烫,却有些生硬。 刚才生产并不凶险,只是个小意外,而他还是紧张了,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他这么一个稳重内敛的深沉男人,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惊涛骇浪。 南悦兮笑了,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小脸浮起醉人的温柔,摇头道:“不辛苦,我还想再为你生个女儿。” “……笨女人!”男人惩罚性的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本来只是想碰一碰,却像天雷勾动了地火,一发就不可收拾。 “咚咚咚”的三声,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霍聿倾换下了手术服,穿上自己最钟爱的白色休闲装,手里还拿着一份最新的报纸。 “来的真是时候,还能免费观看一场现场直播,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就是。” 霍聿倾倒是很好说话,自顾自的就往旁边上的沙发上坐下去,还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活动了一下肩膀叹息这道:“做完手术,真累啊,要是有人也给我说一声辛苦,我就是累死也值了!” 霍聿倾连声的感叹着,绯红的薄唇却勾着欠扁的坏笑,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竟然偷听到现在,这个祸水! 南悦兮狠狠的磨牙,而言厉行见她生气,已经抓起一个红苹果就朝霍聿倾砸了过去,“滚出去!” 霍聿倾眼疾手快的躲闪开,抓着苹果就咬了一口,啧啧的笑道:“我可是来给你们送好消息的,真要我滚出去的话,呵呵,后悔死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 “什么好消息?”南悦兮好奇。 言厉行见状,冷着脸命令道:“说,说完就滚!” 霍聿倾:“……厉行,你就不能像你表姐一样对我温柔点嘛?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悦兮丫头的面上,我肯定跟你绝交!” “是吗?”言厉行斜着凤眼睨过去,“看在兮儿的面上?嗯?” 霍聿倾:“……” 南悦兮:“……” 言厉行这大醋缸,动不动就是酸溜溜的,让霍聿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将报纸折成飞机朝他飞过去,“最新消息,关于盛良雍的。” 盛良雍?本来也忍不住笑的南悦兮,闻言猛地敛住了笑容,看向身边男人拆开的那张国际快报,果然一张张全都是盛良雍的名人名照。 可一份份的版块上,书写的却是盛良雍的各种阴暗罪行,什么贪污受贿,什么买通选民,什么涉嫌谋杀。 盛良雍才是真正的名人贵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都会受到世界关注,所以他才把肖恩的姓氏改成了盛良雍,隐姓埋名的做盛世集团总裁。 可是他毕竟不止是盛良雍,他是肖恩,他不能犯错,一丝一毫的错都不能被有心人给捕捉,偏偏就在大选的期间就有不少的人举报了他。 本来好好的候选人,这下瞬间沦为了阶下囚,这逆转得太快,定罪也定得快,让全国都引起了热烈的轰动。 其实,盛良雍这么精于算计的睿智男人,又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那么多的把柄,除非是谁刻意针对你他的深入调查,抽丝剥茧的寻找证据,一次性的让盛良雍再无翻身的余地。 南悦兮不由看向正在认真看报纸的言厉行,她的丈夫,男人深邃立体的侧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那么高冷,那么淡定,那么运筹帷幄。 盛良雍是很精明,可是一山还比一山高,既生瑜何生亮,他终究还是败在了他最大的对手手里,这一切,却都是他自找的,是他自己埋葬了自己…… 国际快报的消息并不是最快的,言厉行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南悦兮肚子疼了一天忙着生孩子,他便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罢了。 南悦兮现在得到消息,南蒹霞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当时她正在玫瑰花园里面笑着看荣萍和荣美谣抱孩子,是南明骁将手机新闻放在她面前的。 长痛不如短痛,这件事南蒹霞早晚都会知道,看到盛良雍的这则消息,南蒹霞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眸中渐渐的凝聚起很是罕见的红晕。 南蒹霞对盛良雍是付出了真情,南明骁早就看出来了,轻叹了口气,道:“有件事,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关于我们爸妈的车祸……” 南明骁还是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南蒹霞,南蒹霞为盛良雍的伤心让南明骁觉得不值,果然,南蒹霞听完之后就目瞪口呆了,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南明骁一直都觉得南蒹霞的心理是足够强大的,而南蒹霞也的确够强大,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看完手机上面对盛良雍的各种罪行,这才将手机还给南明骁。 “他罪有应得。”南蒹霞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猩红不见减少,却越来越浓,声音也透着几分沙哑,“是我有眼无珠,好坏不分。” “姐……”南明骁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被南蒹霞伸手打断。 “我有点累了,回房休息一下,晚饭不用叫我。”南蒹霞站起身来,扯了扯肩上的金色丝巾,独自回了房。 南明骁突然发现,他的姐姐对盛良雍不止是用情这么简单,他的姐姐应该很爱那个男人,可惜,所爱非人…… 就在南明骁担忧南蒹霞,想要跟上去再安慰几句的时候,手机有了来电提示的纯音乐,拿起来一看,显示的是“夏家小妹”四个字。 夏家小妹,他时刻提醒着夏绾绾的身份,这丫头,明明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的热度,唯独对他,从小黏到大,这让南明骁很头疼。 接起来,夏绾绾果然是来询问盛良雍的事情的,叽叽喳喳的吵得像一只小鸟,还让南明骁乖乖的等着她,她很快就有假期回来陪他了。 南明骁喜静,偏偏夏绾绾活泼又好动,给南明骁的感觉,就像是八字不合的两个人被硬生生的绑在了一起。 南明骁很无奈,不得不用南悦兮顺利产子的消息,来转移了夏绾绾的注意力,夏绾绾果然立刻就兴奋的说,要给南悦兮打电话。 可是在挂断之前,她还是对南明骁送了一记飞吻,即使隔着天南地北,南明骁的耳朵还是红了红,对着被挂断通话的手机略微的失神。 两秒之后,他又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轻叹了口气,夏绾绾那小丫头,还那么小,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想明白,他们之间并不合适…… …… 又是一个月后,艾伦成功的坐上了总统的位置,却不允许南悦兮和言厉行给他的请辞,必须做他新官上任的坚强后盾。 最后还是霍聿倾出现,跟艾伦关着门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脸色微微的泛着浅淡的红,而艾伦也舔着唇一脸餍足的模样。 南悦兮惊呆了,才出月子就冲过去一把揪住艾伦的衣领,举着小拳头恶声恶气道:“你对祸水做了什么!你这个死变态!你不是答应我不动他的吗?你特么一个总统,竟然说话不算话,找打啊!” 南悦兮的小暴脾气被点燃,连总统都揍,偏偏艾伦叫得大声,对他这个小表妹还是够容忍,在言厉行的目光威胁下,只得无辜的眨着碧绿眼眸。 “我跟你家御医清清白白,我绝对没有碰他一个手指,我可以发誓,你也可以问他嘛。”艾伦笑着,抬手挥退想要上来帮他的一群手下。 南悦兮狐疑的看向霍聿倾,霍聿倾已经跟荣美谣站在了一起,荣美谣还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荣美谣先一步开口道:“悦兮啊,聿倾自己都不介意,你就不要介意这些了,再说还有我这个女朋友,我这样女朋友都不介意,你介意就不怕我表弟吃醋么?” 荣美谣的嘴一直都狠毒,这一句句的话说得艾伦都大声嘲笑了起来,被当成话题的言厉行倒是面无表情,仿佛没收到丝毫的影响。 可南悦兮不干了,反驳道:“你表弟吃没吃醋难说,不过表姐倒是在吃醋,放心,我都有这么帅的老公了,不会跟你争的!” 荣美谣:“……” “女人的战场啊!”霍聿倾忍不住啧啧的叹息,按着金丝眼镜似笑非笑的瞧了南悦兮一眼,道:“悦兮丫头你不懂,但我给你保证,我绝对没吃亏,放心。” 南悦兮:“……” 这话怎么这么深奥呢?怎么这下红了脸的反而变成了艾伦呢?连荣美谣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不过却还是挽着霍聿倾的手臂没有松开。 最后,艾伦还是没有同意解散孟家的提议,毕竟孟家立足已久,很多的事他都必须要仰仗孟家,即使孟家想要撤退,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功的。 不过现在大选已过,艾伦已经坐稳了位置,孟家有一段时间的清闲,南悦兮还是想要回邺城度一段时间的假。 带着亲朋好友,带着两个可爱的小宝宝,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邺城的时候,御景苑的别墅里已经开满了火红的玫瑰花。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又一年的阳春四月,就像是最初来到御景苑的时候,不过当时没有玫瑰花,这些玫瑰花只是前一段时间,言厉行亲自赶回来栽种,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的。 南悦兮的确很惊喜,抱着言厉行的手臂感动不已,可煽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门卫就匆匆的将一个包裹给南悦兮送了过来,说着包裹已经来了半年了。 这是一个匿名包裹,没有任何的标记,上面只有“南悦兮”三个电脑打印的方正字体,充满了神秘的感觉。 南悦兮正要拆开看,言厉行却拿了过去,还掂量了一下重量,身后跟随的涂山主动上前,拿过那个包裹小心翼翼的拆开。 看着大包裹拆开又是包裹,一层一层的小包装,南悦兮都变得紧张了起来,一直从紧张到失去了耐性,无语的道:“这不会是艾伦那变态恶作剧吧?” 南悦兮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言厉行好笑的在她撅起的小嘴上捏了捏,而这时涂山也拆开了最后一层,拿出了一个细细小小的东西来。 那是一圈碎钻的女戒,在明媚的下午阳光下面闪烁着海蓝的光泽,细小的碎钻却格外华丽璀璨,光芒万丈。 …… 第210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 “骁哥,我参军了,明天就要走了,很长时间都不能再来看你,你要记得乖乖的吃饭,乖乖的服役,还有,要记得想我!” 邺城监狱,梳着两个蓬松辫子头,穿着粉色T恤和白色短裙的女孩,坐在玻璃外面拿着录音电话,殷切的给里面的囚犯说着话。 南明骁微笑的看着她,不过十八岁的女孩儿,很青春很靓丽也很粉嫩,夏家是政府高官,夏家的千金被保护得像是温室的花朵。 可外表娇嫩可人,还喜欢粉色梦幻系的夏绾绾,实则骨子里是个十足十的流氓汉子的性子,跟他的妹妹南悦兮一样的桀骜不驯。 南明骁一直没有打断她的絮絮叨叨,最多被问的时候不管什么都点了点头,这样敷衍的形式,在夏绾绾眼里却是宠溺,她喜欢南明骁对她的宠溺。 “骁哥,小兮兮还是没来看你吗?我们约好的要一起参军,她要是不去,看我以后见到了她怎么收拾她!” 夏绾绾握了握小拳头,又给南明骁说了一阵甜言蜜语,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恋恋不舍的准备放下电话,这时南明骁终于开口,“等等。” 夏绾绾双眼亮了亮,急迫的拿起电话,“骁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我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迷失在陆军那片大森林里面,我只心里只有你……” “……”南明骁默了默,不得不无奈的打断她,叮嘱道:“绾绾,你第一次出远门,注意安全。” “嗯嗯嗯!”夏绾绾使劲点头,笑容都扩大到了嘴角,挂断电话后对着南明骁手足舞蹈的告别,这才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南明骁静静的看着她活蹦乱跳的小身影,又低头看了看白皙手腕上的镣铐,唇边的笑容变得自嘲,清隽的眉眼里满是黑灰的黯然…… …… 夏绾绾离开后就坐上自己的雪佛兰,本来是要直接回家的,可夏父夏远高给她打电话,让她换上礼服去参加陆伯伯家的酒宴。 陆伯伯跟他们夏家是世交,夏绾绾没有任何怀疑的就驱车直接过去了,中途去商场买了套粉色高开叉的露背长裙,一双银色高跟鞋。 去往陆家的时候,真巧一辆车也在外面找车位,今天陆家来的人很多,车满为患,夏绾绾瞄准了一个车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飙车过去车尾一甩…… 可惜,她终归是慢了一步,那辆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停了进去,夏绾绾这个本来很炫酷的车技,却坑得自己的爱车撞上了对方的车头。 两辆车面对面的颠簸了一下,明晃晃的车灯下,夏绾绾看到了层层挡风玻璃之后,对面驾驶座上是一个白色衬衣,面容年轻却已经菱角分明的俊颜。 抿紧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那双微微眯着的眼眼尾微微的上挑,不觉得妖孽,反倒有种危险的阴冷,和不屑。 这是一个很帅的男人,可在夏绾绾眼里,只有南明骁那张脸才最好看,愤愤的锤了锤方向盘,抢先一步下车冲过去吼道:“会不会开车啊?这车位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还来抢占,讲不讲道理啊!” 夏绾绾没有丝毫的心虚,不过吼完却没有丝毫逗留的意思,迅速就往回走,对方可是兰博基尼啊,还是限量版的,她那点零花钱可赔不起…… 夏绾绾想溜,可对方慢悠悠的摸出手机,声线冷清得惊艳却显得很该死的可恶,“公了吧,报警。” 那人要报警,明显就该负全责的夏绾绾磨牙了,愤愤的一脚踹在兰博基尼上,高跟鞋上的尖头都脱皮了,便宜果然没好货…… 那人顿了顿,看向还在袭击他爱车的女人,讥诮而凉薄的勾勒出勾唇,“你再踢下去,是想要进监狱吗?” 进监狱?夏绾绾顿时双眼一亮,轻嗤道:“有种你就把我送进监狱!我巴不得进监狱!” 男人挑眉,来没说话,兰博基尼里面传来女人娇嗲的声音,“还有喜欢进监狱的?神经病吧?我看啊,她就是千方百计想要勾搭我们陆少,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太多了。” 后车门打开,鱼尾晚礼服的妖娆女人走下来,国际名模的妖娆身段,还风情万种的撩着鬓边卷发,打量着夏绾绾的时候,还刻意挺了挺饱满的上围。 平胸是夏绾绾的痛,被这对奸夫淫妇气得差点吐血,但报警她的损失会更大,只得像这里的主人陆伯母求救。 “陆伯母,我是绾绾,你快出来一下,我闯祸了……” 夏绾绾声音压得很低的打电话,陆伯母正在外面迎接贵宾,接到夏绾绾的求救电话就急忙过来,夏绾绾正要打招呼,不想陆伯母在见到亮着灯的兰博基尼后就激动了。 “靳川,你爸正说你又不会回来呢,回来就好了,你夏叔叔家的绾绾也来了,你们小时候玩得好,这次也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陆伯母是见到自己很久未见的儿子太开心,以至于忽视了处在灯光阴暗处的夏绾绾,还有下车的大波美女。 夏绾绾听得一愣一愣的,靳川,陆靳川,就是五六岁的时候,跟她打架还把她耳朵都咬出血来的那个小混球? 她什么时候跟他玩得好啊!那次跟他打架之后她就再也不去陆家了,还是后来听说陆靳川出国留学了她才再跟陆家来往的,还什么婚事…… 夏绾绾打了个寒颤,暗骂自己老爸坑女儿的阴谋诡计,立马钻进她的车里就点火倒车就跑,好在陆伯母并不知道她的车。 可是她撞了车就跑,这样的行为让大波美女尖叫了起来,陆伯母这才看到她,笑眯眯的道:“小芸,你表哥去接你的吗?糟了,瞧我这记性,绾绾那丫头人呢?” “夏绾绾?”车里的男人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频率的敲打着方向盘,看着行车记录仪上面的回放,笑了。 …… 一年后…… 热带丛林,茂密的枝叶挡不住酷暑的炎热,迷彩帽下的头发一根根都在滴着水,汗流浃背的浸泡着全身。 夏绾绾藏身在灌木丛里面,端着一把狙击枪瞄着望远镜里的图案,往上的天空上正在盘旋降下两架直升机,螺旋的风力使得两百米外的树叶都飞了起来。 “目标出现!各小组准备!”隐形耳机里传来严厉的女声,夏绾绾不由翻了个白眼,还伸手挠了挠颈子被蚊虫叮咬后的几个包,突然感觉有一道利刃般的视线盯着她,如芒在背。 夏绾绾皱眉,看着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草动的丛林里,其实埋伏着不少的部队精英,就等着将接到消息,要在此地进行毒品交易的大毒枭拿归案。 她看不到是谁在盯着她,索性只盯着已经落下的直升机,从上面下面的一个个端着枪的男人,还不忘再使劲挠了挠脸颊,尼玛好痒! 这是夏绾绾入伍一年来第一次出任务,身为女子特战队里面枪法最出众的精英,夏绾绾是既激动又骄傲的。 于是,当发现跟通缉照片上很相似的那个胖男人出现的时候,夏绾绾就径直瞄准了他的脑袋,只是出人意外的是,胖子竟然还用枪抵着一个人质。 那个人质的出现,让整个计划都全盘改变了,因为那人质不是别人,而是他们首长娇滴滴的千金。 这群毒枭一定是洞察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才抓了这样一位重要的人质,他们的主动出击计划瞬间变成了被动。 耳机里面,女指挥官的声音也变了调,“各小组注意,暂停行动,等我指示!” 真是啰嗦!夏绾绾磨了磨牙,等那个灭绝师太指示,就错过了最佳的抓捕时机了,这个大胖子真是可恶,听说国家抓了他两年都没抓到。 夏绾绾默默的腹诽着,却一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边的情况,那边毒枭的双方已经交换了密码箱,胖子挟持着人质就要回去直升机。 一旦这伙罪犯离开,别说抓捕困难,那首长千金怎么办?不对!那胖子已经扣动了扳机,他要对人质下黑手! 夏绾绾当机立断,直截了当的用她高超的枪法,将那个准备开枪的胖子给精准的一枪爆头了,飞溅的鲜血吓得人质尖叫不已。 这突然的变故,惊动了所有的罪犯,躁动的全都往两架直升飞机上面撤退,夏绾绾的耳朵里面也传来女人的厉吼,“执行任务!夏绾绾!你死定了!” 夏绾绾:“……灭绝师太!咒谁死呢!” 夏绾绾咬牙默默的骂了一句,但还是迅速的拉了下枪栓,正要瞄准下一个目标,突然小腿被人给重重的拽住往下一扯,她之前所在的位置立刻就飞射来一颗子弹。 夏绾绾暴露了自己的坐标,对方也是有备而来,夏绾绾终归是经验缺乏,差点被对方的狙击手射中,对救她一命的人很是感激。 “谢……”她本来想要道谢的,可是当看到此刻正倒挂在树枝上,同样一身迷彩的男人那双戾气笼罩的阴冷眼眸时,不由目瞪口呆的停滞了下来。 是他?是他吧?怎么会是他…… 第211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2 夏绾绾还记得,入伍之前的那一晚,她因为缺席没去陆家,而被夏远高回来之后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以为逃过了一劫,不用再见到陆靳川这个小混球,谁知道阔别一年之后,竟然会在此情此景之下再相见。 尽管此刻的陆靳川脸上也抹着几道彩印,表情冷漠得像对待陌生人,看也没看她一眼,不过他应该不会记得她认得她吧? 夏绾绾抱着侥幸的心理,也不道谢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又往灌木丛躲着埋伏射击,而陆靳川也在抱着狙击枪朝远处开了一枪之后,又灵敏迅捷的翻身融入大树茂密的遮掩里。 嘁!夏绾绾冷嗤了一声,专注的看着望远镜里缓缓升起想要逃离的直升机,夏绾绾才瞄准了驾驶飞机的人,那人就已经倒下了,眉心血流如注,快狠准的枪法让夏绾绾都咂舌了。 陆靳川是什么时候参军的?真是冤家路窄!夏绾绾坚决不肯认输,就跟比拼枪法似的,看谁射杀的人头最多。 等目标都被一一干掉之后,埋伏的精英们这才全都出现了,包括从大树上下来的陆靳川,灵活敏捷得宛如绿色森林里潜伏的蛟龙。 夏绾绾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他身上,身材很高很修长,古铜色的手臂上却有着明显紧实的肌肉,隐藏的力量很是蓬勃。 啧!肌肉男,一点都不可爱!夏绾绾不感兴趣的撇嘴,这时陆靳川突然对她勾了勾薄薄的唇,却是坏坏的,透着阴谋诡计的。 夏绾绾猛地一个激灵,难道被他认出来了?不管怎么样,夏绾绾也不怕,挑衅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陆哥,”有战友过来勾住陆靳川的脖子,看了看夏绾绾,坏笑着问:“认识?” “谁跟他认识啊!” “不认识。” 两个人异口同声,表达的意思却相同,听陆靳川也说不认识,夏绾绾唇角抽了抽,嘿,不认识最好! “你不认识我认识啊,你就是夏绾绾吧?女子特种部队里枪法最好的那个?听说你打靶从来不会低于九点九环?”那个人又接着问,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夏绾绾好歹也是美女一枚,而且还是新晋精英,得意的扬起眉正要说话,却听陆靳川轻蔑的嗤笑了一声,尽管很短促,但对于夏绾绾来说,还是格外刺耳。 对于骄傲的夏绾绾来说,最反感的就是别人对她的不屑,这是耻辱,偏偏耳机里面还传来女指挥官愤怒的咆哮声,“李罗没来!夏绾绾!谁让你开枪的!” 李罗就是此次要抓捕的大毒枭,照片上的胖男人,二组已经去解救人质,辨认尸体,结果那个被爆头的胖子竟然不是李罗吗? 夏绾绾被训得灰头土脸,周围的精英们都讽刺的笑了起来,还有人在说:“派个女兵来执行任务,也不知道上头上怎么想的!这不是成心搅局吗?” 夏绾绾倏地冷了脸,可她还没来得及表现,那个跟她搭讪的战友就嚷道:“说什么说什么!你们没长眼睛是不是?人家绾绾是为了拯救人质!” “哈哈!还绾绾!才认识就叫得这么亲热,怎么着,你看上她了?她看得上你吗?你林钊不就是个给陆靳川溜须拍马提鞋的嘛!特么排长了不起啊?” 那个长得很魁梧皮肤很黝黑的健壮男人,用很鄙夷很不善的语气嘲讽着,话是说的林钊,盯着的却是已经先一步走开的陆靳川。 “左涛!你!”林钊年轻的俊脸涨得黑了黑,随而也抱着双臂讽刺的讥笑道:“是比你这个班长了不起!都是一起入伍一起执行任务,立功的怎么就不是你这个拳击高手,而是我陆哥呢?” 特种部队招收的都是各有所长的,夏绾绾擅长枪法,这个左涛的特长就是拳击,怪不得长得这么的魁梧,那双拳头又粗又黑又丑。 夏绾绾唇角一抽,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伙号称“狼牙”的特战部队是在狗咬狗呢!不过陆靳川才大她一岁而已,就已经是排长了,啧啧,真牛! 这一点,夏绾绾是不得不佩服陆靳川的,这样的晋升速度只有传说里的神话,那位言上校言厉行了,那位言上校可是她的偶像啊!可惜已退役多年…… …… 直升飞机上面,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女指挥官秦珂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跟对面不甘示弱的夏绾绾大眼瞪小眼。 秦珂今年二十五岁,之所以这么年轻就担任上了指挥官,本事还是有的,而且,她还是旅部首长的女儿,也就是被解救的人质的姐姐。 她的妹妹秦青还是大学生,跟夏绾绾差不多的年纪,穿着文艺范的浅紫色裙子,长长的黑直发,还靠着秦珂轻轻的啜泣,被刚才的枪战吓得不轻。 秦珂本来就因为李罗的事心烦,现在秦青哭着,秦珂更是狂躁,“别哭了!又没少你一根头发!你毕业后也是要干这行的,这点胆子你是准备做一辈子文艺后勤吗?” “……我不当兵,我要做医生!”秦青志向远大,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挺有主见。 可却换来秦珂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爸爸会同意?醒醒吧,别做梦了!谁不知道,你费尽心力考进C医,不就是因为那个花心霍少每年都会去那里讲一次课吗?” “姐!”秦青瞬间涨红了脸,被姐姐当众拆穿了心里的秘密,还是当着飞机上这么大一群男人,真是…… 当时的夏绾绾还并不认识霍聿倾,也没关注那些花边新闻,什么花心霍少不知道是谁,不过还是为这位首长小千金默默的感慨了一把,什么眼光啊这,还是她的骁哥好! 夏绾绾只是默默感慨,而林钊已经笑出了声,林钊那小子噗嗤一笑后急忙抿住嘴,却还是被秦珂瞪去一眼,秦青的脸色则更红了。 左涛唯恐天下不乱,趁机道:“笑什么笑!想笑就笑出声来啊,哈哈哈!真特么不是个男人!” 左涛刻意假笑的嘲讽林钊,果然秦青对林钊更不满了,不过目光落在林钊身边正抱着双臂靠着椅子闭目养神的陆靳川的时候,脸色似乎更红了。 “谢谢你们救我。”秦青道谢,看着的却是陆靳川一个人,羞涩的咬着唇,低垂着脑袋连后脖子都在透着红。 夏绾绾翻了个白眼,刚才秦珂不是才说秦青对那个什么花心霍少有意思么?现在又对陆靳川羞答答是什么鬼? 而陆靳川还是闭着眼,像是没听到,林钊在他胳膊肘上撞了撞,“陆哥,秦二小姐在给你道谢呢。” 陆靳川:“……” “陆哥睡着了!呵呵!”林钊取下帽子挠着后脑勺干笑,穿着军靴的叫却在陆靳川后腿踢着,想要叫醒他。 陆靳川依旧没有睁眼的意思,不过左涛这个挑事的脸色都黑了,觉得坏心办了好事,提醒道:“秦二小姐,救你的是我们大伙,可不止陆靳川啊。” 秦青本来对陆靳川不予理会有些尴尬,闻言更尴尬了,声音很小的道:“我听爸一直称赞陆排长的枪法,刚才救我的那一枪,应该是陆排长吧?” “咦,你也认识我们陆排长?”林钊好奇又自豪,觉得夸陆靳川像是在夸他一样受用。 秦青更羞涩了,声音更低的道:“那次你们颁发勋章,我也在,那次任务你们都被俘虏了,是陆排长孤身一身将你们整个狼牙队解救出来。” 那是陆靳川晋升排长的战功,同是新兵,一起在野外集训,整个狼牙队被敌人设计俘虏,只有陆靳川和左涛两个还有自由行动的空间。 可是左涛为人鲁莽,急功近利,而且跟陆靳川不和,在跟部队失联的情况下,当即就抱着枪英勇凶猛的冲进去解救人质,最后结果,自然是也被一起俘虏了。 是陆靳川,装作主动投降的样子,跟那伙外国罪犯打成了一片,趁机将罪犯一个个的干掉,救出了所有人。 秦青很崇拜陆靳川,这个故事是旅长见人就吹的英雄事迹,秦青这单纯的丫头见到偶像,自然就是星星眼了。 夏绾绾不关注这些,要不是秦青说起她还不知道,听完不由“嘁”了一声,“阴险小人,防不胜防!” “这不叫阴险,这叫深谋远虑,这才是大将之风。”秦青软软的反驳,这个时候才将目光头一次落在帽子压得很低的夏绾绾身上,惊讶道:“你也是狼牙队的?狼牙队还收女孩吗?” 夏绾绾翻了个白眼,将帽子更低的拉下来盖住眼睛,“跟阴险狡诈的小人一个队,岂不是拉低了我的智商!” 夏绾绾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是存着敷衍秦青的想法,可这里谁不是精英,一个个的耳朵精得要死,左涛当即就怒了,“说谁是小人!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揍人!” 夏绾绾本来想要闭着眼睛养养神,闻言也怒了,一把掀开帽子丢了,端着枪站起来,“来啊!谁怕谁!” “诶,有话好好说,飞机上不要打架,不安全。”林钊汗颜的劝道。 可夏绾绾和左涛怼上了,谁也不服输,秦珂也不管,还是一直闭眼装睡的陆靳川慢悠悠的开了口。 第212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3 “有的人什么也不怕,就怕被人咬耳朵。” 陆靳川说话的时候还是闭着眼睛,像是在梦呓,却一语惊人,直升飞机上面所有的人都呆了呆,包括夏绾绾。 尼玛什么叫就怕被人咬耳朵?什么耳朵?耳朵…… 夏绾绾突然觉得小时候疼得都哭了的左耳,又在隐隐作疼起来,那是她有生以来哭得最惨的一次,哭得陆伯伯当场就亲手给了陆靳川“啪啪”的好大两耳光。 她当时太小,但被咬的记忆却很深刻,还清晰的记得陆靳川牙都打断了一颗,脸肿成猪头,比她还惨,但他硬是一声不吭一滴眼泪也没掉过。 那些回忆太过不堪,夏绾绾不愿回首,偏偏被陆靳川给勾了起来,强行忍着想要按住左耳的冲动,忿忿的盯着还在假寐的陆靳川,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他在说梦话! 夏绾绾坚决不去摸耳朵,秦青却小脸微红的摸上了自己的耳朵,呐呐道:“为什么是咬耳朵?陆排长被人咬过耳朵么?” 夏绾绾:“……” “不知道被多少女人咬过耳朵!”左涛趁机讽刺,也趁机坐了下去,跟女人一言不合就打架,毕竟有失体面。 夏绾绾翻了个白眼也一屁股坐了下去,秦青还悄悄的掩住嘴对夏绾绾道:“他那么大的个子,你会吃亏的。” 夏绾绾唇角一抽,也压低声音捂着嘴道:“人小力量大不知道吗?” 秦青却“噗嗤”的笑起来,“你好自信,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这样是不是也叫咬耳朵?” “……”夏绾绾瞬间捂住隐隐作疼的左耳,暗暗腹诽秦青哪壶不开提哪壶,帽子盖住脸再也不跟秦青说话了。 场面安静了下来,秦珂这才拍了拍手,语气严肃的道:“关于这次任务失败的事,我有个新计划,林钊,把陆排长叫醒!” 林钊“哦”了一声,这下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执行任务了,不再采用踢腿,而是直接趴在陆靳川耳边喊:“陆哥,有人要咬你耳朵了!” 夏绾绾:“……” 能不能不要再说咬耳朵三个字?都是该死的陆靳川!夏绾绾一把掀开帽子眯起丹凤眼,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于是,在夏绾绾那忿忿得灼灼的目光下,陆靳川懒洋洋的掀开了漂亮的眼皮,露出黑曜石一般的眸,却萦绕着薄薄的阴冷,显得不近人情。 不过,对上夏绾绾狠狠盯着他的丹凤眼时,倏然勾唇道:“谁咬耳朵了?咬耳朵是小情人之间才做的事。” 夏绾绾:“……屁!狗才咬人好吧!” 夏绾绾极为粗鲁彪悍,陆靳川玩味的挑了挑眉,懒洋洋的翘起长腿晃了晃,不紧不慢道:“狗也咬狗。” “……”夏绾绾一惯引以为傲的口才,竟被这小混球堵得失语了,果然,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讨厌!可恶! 而这两人的暗藏硝烟并未让旁人觉得不妥,反倒是秦青听到“小情人”几个字,红着小脸羞答答的给陆靳川递过去一瓶水,小声道:“陆排长,谢谢你救我……” “小姐,是我救你的好吗?”夏绾绾冷声,不是她想要争名夺利,只是不想自己做的好事被讨人厌的陆靳川给抢了功劳,凭什么让给他英雄救美的美名啊! 陆靳川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并未表态,那瓶水也像是没看到一样,被冷落的秦青尴尬的缩回手,惊讶的看向夏绾绾,“是你救了我?” 夏绾绾得意的扬眉,正要说话,被秦珂严厉打断:“夏绾绾!你还好意思了?要不是你擅作主张……算了,我们进行下一个计划!” 这次行动其实错并不在夏绾绾,而是秦青,要是不打草惊蛇,她的妹妹就会有危险,即使夏绾绾不动手,他们谁都会动手的,事有轻重缓急嘛。 秦珂有些理亏,只能不再跟夏绾绾计较,只是下一个计划竟然是让夏绾绾和左涛这水火不容差点就干起来的两人组CP,不过这真不是故意刁难。 抓捕李罗是警方的事,请求调动陆军特战部队协助,这件案子国家高度重视,这飞机上的精英一个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人才。 身为特级指挥官的秦珂,虽然是大学之后才入伍,却已经立了不少战功,除了跟夏绾绾有些冲之外,军事能力倒是一点也不差,办事严谨缜密。 现在,她就一直都在跟总部联络,得到消息李罗正在旅游胜地卜山上带着情人旅行,其实度蜜月只是幌子,他是在卜山上集会做什么秘密勾当。 热带丛林这一场枪战,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只是李罗的试探,李罗已经知道被陆军盯上了,肯定是想要逃走保命。 可已经有消息证实了出现在卜山上的就是李罗,这有可能就是李罗的最后一次现身,对于卜山这种风景区,一大群男人上去只会打草惊蛇,不过是一对情侣就不同了。 秦珂的安排很合理,她是指挥官不便出动任务,就只有夏绾绾一个女孩子,一群男人之中,左涛的武力值也不在话下,的确是很合理的搭档。 夏绾绾和左涛互瞪了一眼,虽然心里很不愿意,却也只得遵守任务,可出发前陆靳川却道:“我代替左涛。” 夏绾绾:“……灭绝师太已经安排好了,我不接受换人!” 夏绾绾心里恨得直咬牙,这个小混球又想要搞什么花样!要跟他一组扮演情侣,她宁愿跟又黑又丑的大块头加死对头的左涛。 “夏绾绾!”被夏绾绾当场称呼灭绝师太的秦珂,也气得差点吐了血,却又拿夏绾绾无可奈何。 要说这称呼,还是在她培训新兵女兵,挑选特种部队成员的那些时间段里面,跟夏绾绾结下的梁子。 新兵训练是残酷的,她又是严厉的,跟夏绾绾打了好几架,可秦珂毕竟只是个指挥官,武力值并不高,被夏绾绾打得很惨。 她负伤给自己的旅长老爸大小报告,可旅长在见到夏绾绾之后,却很是热情,反倒还把秦珂给训了一顿。 那之后,秦珂才知道夏绾绾是有后台的,虽然不能在明面上再苛待夏绾绾,但暗里却给了夏绾绾很多苦头吃。 秦珂只是暗里使辫子,而夏绾绾却是明里的,知道是秦珂,每次都冲上门找上秦珂报仇,连指挥官都揍的夏绾绾,无疑成了女子特战部队里面的另类,被人孤立着。 夏绾绾跟秦珂的梁子结得很深,两个人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夏绾绾更是直呼秦珂灭绝师太。 整个女子特种部队都知道夏绾绾和秦指挥的矛盾,也全都知道夏绾绾对秦珂的称呼,但这次是当着一帮男人的面前,秦珂再凶悍也是个女人,脸皮挂不住了。 夏绾绾才管她挂不挂得住,狂妄嚣张的冷哼一声,那傲娇的小模样要多欠扁有多欠扁,秦珂却只能干瞪着眼。 能怼上指挥官的人胆色不小,左涛都会夏绾绾另眼相看了,秦青也诧异的多看了夏绾绾好几眼,又看了自己好强的姐姐好几眼,觉得很奇怪,姐姐竟然会忍气吞声? 而被夏绾绾果断拒绝的陆靳川,则只是冷然一笑,斩钉截铁道:“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抓住李罗!秦指挥?” 秦珂:“……” 陆靳川身为排长,秦珂不会安排他去做冲锋陷阵挨枪眼的,是把他当成她最后的一张王牌,现在陆靳川却主动请缨要求替换。 秦珂皱起眉来,还没等她反驳,左涛就不干了,坚决反对跟陆靳川替换,这可是他难得又一次立功的机会,虽然对这个搭档并不满意。 左涛认定陆靳川的坚持,就是想要跟他争功夺利,绝不肯退位,秦青想了想,出主意道:“情侣不容易引起注意,那我也可以跟陆排长一组……” 秦青说着小脸就是一红,话没说完就遭到秦珂的反对,“不行!你什么都不会你去干什么!又想被人抓起来做威胁我们的人质吗?” 秦青委委屈屈的扁了扁嘴,“多一组混上山不是更好吗?我这种真材实料的大学生,才更不会被那些人识破,还能给你们做掩护,再说有陆排长保护我,姐,你公私不分!” 秦青很有主见,而且还很聪明,不愧是旅长的女儿,秦珂的妹妹,这一点秦珂怎么可能没有想到,不过是担心她妹妹的安危,所以反驳得也很快。 现在秦青坚持,还说秦珂公私不分,秦珂脸色黑了黑,只得咬着牙同意下来,但一再的嘱咐秦青注意安全,嘱咐陆靳川保护好秦青。 就这样,两组CP就地下了飞机,各自换上普通的衣物,坐上了旅游大巴车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来到了旅游胜地的卜山。 他们是跟团来的,导游小姐介绍着海拔很高的卜山,山下每个人都穿着又短又少的夏装,可是山上会很冷,堪比冬天的季节,要他们准备好厚衣服。 山下就有很多买衣服的摊位,每件衣服都高出外面的好几倍,没有任何准备的就只有在这里做待宰的肥羊。 第213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4 夏绾绾他们也临时起意,属于没有准备待宰的肥羊,不,不是肥羊,出来执行任务身上都没带多少钱,幸好秦青是个小富婆。 秦青羞答答的挽着陆靳川的胳膊,在小摊位上拉着各式各样的款式询问陆靳川,“陆哥,你看这个怎么样?这件衣服也好适合你……” 秦青挑选的都是男士棉衣,黑色白色甚至大红色,一股脑的给陆靳川选购了好几件,俨然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反观夏绾绾和左涛,两人在另一个摊位上各选各的,夏绾绾甚至还为了一件粉色的休闲羽绒服,给老板扯着嗓子砍价还价。 左涛黑着个脸,恨不得离夏绾绾远一点,对优哉游哉跟太子爷似的享受的陆靳川羡慕嫉妒恨,要是他跟秦青一组该多好…… 左涛自怨自艾化身幽怨小媳妇,怨气横生百般不满,一个长得粗野又神情凶恶的男人,让正讲价的老板也不敢再废话了,终于妥协了夏绾绾狠狠的砍成三分之一成交的价钱,赶着夏绾绾就像是赶瘟神。 夏绾绾也终于发现了左涛的用处,拽着他到其他摊位去转悠了一圈,用省下的钱买了不少的东西,装在她新买的劣质背包里。 其实夏绾绾买的都是寻常之物,女孩子喜欢的耳钉啊指甲刀套装啊香水什么的,左涛极为不耐烦,凶神恶煞的同龄大眼一直盯着秦青那一对儿,就差过去抢人了。 夏绾绾仰天翻了个白眼,瞧着陆靳川被秦青挽着,还挺有分度的提着大包小包的样子,在别人眼里或许是郎才女貌的组合,在夏绾绾眼里,陆靳川就是个靠脸吃软饭的混球! 购物完毕,导游带着大伙一起坐索道上去高山,很长很高的索道,一个缆车只能坐四个人,刚好他们四个可以同坐在一个缆车上。 夏绾绾的背包要过安检,不能携带危险物上山,走在最后面进去缆车,还没坐下去缆车就启动了,夏绾绾重心不稳的下意识往前面的左涛扑去,忽然腰身一紧,被人从后面勒着一屁股坐了下去。 男人的味道很干净很纯澈,夏绾绾迷糊了一瞬,感觉到腰间还被男人古铜色肌肤的紧实手臂给扣着,她才发现她正坐在某人的大长腿上。 缆车已经运行了起来,在高空之中被大风吹得不断的颠簸摇晃,她几次想要起来都被摇得坐了回去,某人还不怀好意的冷声道:“小心点,再多坐几次,我该废了!” 陆靳川太邪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夏绾绾和秦青的脸色都是微微一红,只有左涛面带鄙视,伸手就将夏绾绾给拽了过去。 “坐个缆车都坐不好!真没用!”左涛瞪了夏绾绾一眼,又趁机从夏绾绾的背包里翻出零食来,一脸殷勤的给秦青递奶茶。 这些饮料是左涛看着夏绾绾买的,当时还觉得没用,可才上缆车秦青就说口渴,左涛要不是为了拿饮料,才懒得管夏绾绾。 夏绾绾暗暗的磨了磨牙,虽然她买来的确是给大家一起吃的,但左涛的流氓行为还是让她不爽,而且他刚才还骂她了! 夏绾绾哼了一声,直接将其余的两瓶全都拧开喝了一口,只有两瓶,一瓶是她的,另一瓶现在还是是她的了。 左涛对夏绾绾的作风满头黑线,倏地就笑了,“夏绾绾,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女人就是麻烦,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我们不是真正的情侣,别想赖上我!” 左涛说着还嫌恶的盯着眼被夏绾绾喝过一口的饮料,夏绾绾对他翻白眼,“是谁给你的自信啊,你也不看看你长得跟张飞似的,要不是执行任务,鬼才跟你一组!” 夏绾绾是个不服输的性格,不管是哪一方面,跟左涛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逗得对面喝着酸奶的秦青一个劲的羞涩的笑,“夏姐姐和左哥真是欢喜冤家,好般配。” 左涛和夏绾绾自然不买账,相反做出恶心的动作来,秦青笑得越来越欢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边看着窗外风景的陆靳川。 卜山上面的天色越来越阴沉,越是往上,已经感觉到了湿润的冷气,白雾薄薄的笼罩着,萦绕着山峦叠峰。 陆靳川微微的抿着薄唇,精致年轻的侧脸在外面险境般的映衬下,一身白金色运动套装的男人,越发的显得冷清孤傲,眉宇间淡淡的戾色只让他更加迷人的魅力。 秦青暗暗的将陆靳川和霍聿倾做了比较,霍聿倾固然很帅,但身边女人一大群,换了一个又一个,自己跟霍少的未来有些渺茫。 而陆靳川,这个男人丝毫不比霍聿倾逊色,还就在她的身边,这让秦青觉得好幸福,将手里的奶茶献宝似的递给陆靳川,软软道:“陆哥,你口渴吗?喝点水吧……” 陆靳川看了眼她微红的秀丽小脸,眉峰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看向对面已经由口角之争进展到你掐我一下我捏你一下的男女时,黑眸里的戾气又深沉了几分。 “我喝这个。”他伸手,直接从对面夏绾绾放在背包里的两瓶饮料里抽了一瓶,直接拧开就凑在唇边咕噜噜的喝了大半瓶,惊呆了缆车里的几个人。 “喂!”夏绾绾想抢回来已经晚了,怒得捶胸顿足,“陆靳川你要不要脸!被我喝过的你也喝,你真恶心!” “这就恶心了?”陆靳川不屑的轻嗤,又上下打量着夏绾绾,邪恶的问:“难道你有什么传染的隐疾?怎么过体检这关的?” “……你才传染病!”夏绾绾愤怒又不甘的坐回去,抓着还剩下的另一瓶水猛喝了一口,生怕这瓶也被哪个变态给抢走了。 可正好缆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夏绾绾一口没喝完就呛着了,猛烈的咳嗽起来,自然而然的就一口喷到对面。 “啊!”秦青尖叫了一声,急忙拿出纸巾要去帮忙擦陆靳川的脸,却被他推开,淡定的抹了把脸,黑眸深深的盯着肇事者的夏绾绾。 “谁做的谁负责,过来,给我擦干净!”陆靳川命令道。 夏绾绾冲他翻白眼,抚了抚咳嗽得都疼了的胸口,傲娇的哼哼道:“怕什么,我又没传染病,让你偷我饮料喝,活该!” 夏绾绾天不怕地不怕,谁的面子也不给,桀骜不驯拽翻了天,别说秦珂,排长的命令没有道理的她一样不听。 夏绾绾的行为让秦青不住的咂舌,又是羡慕又是崇拜,觉得夏绾绾很威风,左涛也因为夏绾绾对陆靳川的态度有了点改善。 其实有些时候,他们也可以站在一个阵营嘛!这个时候的左涛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手臂上才被抓了几道印。 而陆靳川不怒反笑,也不像左涛一样跟她动手动脚又动口,直接递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阴冷眼神,让夏绾绾浑身都毛毛的。 于是,在下去缆车被导游带着去往酒店入住的时候,本来夏绾绾和左涛住一个房间,最终进来的却是陆靳川。 夏绾绾当时正忙着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全扔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趴着霸占着双人大床,听见有人进来就抢先道:“你来晚了!你睡沙发我睡床!” 身后男人没有说话,“咔擦”的关锁了门,夏绾绾感觉不对回过头的时候,就对上了已经站在三步内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的陆靳川,还用不屑的语气道:“我是排长你是小兵,岂有小兵睡床排长睡沙发的道理?” 夏绾绾瞪大了吃惊的眼,下一秒就一个鲤鱼打挺的跳起来,“陆靳川怎么是你!你不做好你的护花使者,跑到我和左涛的房间来进来干什么?!” “你和左涛的房间?”陆靳川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随手拿起夏绾绾脱了丢在床尾的劣质背包,自来熟的翻着里面的小物件,眸光闪烁了一下。 “不好意思,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我的房间,左涛硬要和我换,他说看见你就想吐。” 夏绾绾:“……” 什么玩意儿?什么叫看见她想吐?她看到他没吐都不错了,那个左涛真特么任性,不过搭档换成陆靳川…… 夏绾绾很纠结,她对陆靳川有心理阴影,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一咬牙抢回自己的背包,怒瞪他,“别乱动我东西!什么排长不排长的,这里只有情侣,我睡床上你睡沙发!” 夏绾绾抱着背包又往床上趴下去,就像是要占地为王一般的幼稚,陆靳川就看着她粉色羽绒服毛茸茸的帽子遮掩住的小脑袋,和她半露在外的精致耳垂。 夏绾绾觉得身后是出人意料的安静,安静得诡异,那落在耳朵上的目光越来越锋芒,危险的意识让她迅速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侧过身去。 “看什么看!”夏绾绾怒吼,她本来是要对用眼神杀死对方的,可是见到对方正在泰然自若的捞起了运动服准备脱下来的姿势,露出让人血脉贲张的八块腹肌。 “喂喂喂!你干什么你!”夏绾绾不淡定了,急忙爬起来想要高人一头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却见男人一把将上衣随手丢掉就猛地扑了过去…… 第214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5 “陆……” 夏绾绾被硬生生的扑倒在床上,后脑勺砸得生疼,怒瞪着丹凤眼正要开口,嘴唇就被男人给紧紧的捂住,贴在她耳边道:“别说话,有监控器!” 夏绾绾:“……” 能别对着她耳朵说话吗?还是左耳?这混球是故意的吧?还什么房间里面有监控器? 夏绾绾迷惑的眨了眨眼,之前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到处仔细的检查过了,并没发现有什么监控设备的存在,监控器?监控你妹! 她才不相信陆靳川这个小混球,一把勒住陆靳川的脖子再勾住他一条腿,潇洒利落的就一个过肩摔。 而陆靳川好歹也是排长级别的人物,哪能那么容易被过肩摔,一只手还捂着她的嘴防止她出声,男人赤裸的肌肤透着阳刚的温热,暧昧在空气里发酵。 夏绾绾不觉得尴尬,只觉得小火苗蹭蹭蹭的冒,愤愤的磨着牙又打过去,两人在床上从床头打到床尾,滚得床上的用品全都丢在了地上,包括人…… 夏绾绾一脚踹空,身子往后仰,一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愤怒的丹凤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陆靳川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脚裸,见她摔得四脚朝天还瞪着眼的样子不由戏谑的勾了勾唇,气得夏绾绾使劲踹过去,“陆靳川!你想……” 陆靳川猛地抓着她的脚将她拖上床去,夏绾绾的话还没说完就再度被他捂住嘴,这次在她发飙之前直接将她的背包抓到她面前。 “很乖嘛,知道事先买好套,香蕉味的?” 男人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什么套,什么香蕉味,让夏绾绾呆了又呆,不过被自己背包的挡住的视线里面,却贴着一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零件。 她是特战部队女兵,一眼就认出来这东西是监控的微型设备,不过幸好没有窃听功能,要不然他们已经曝光。 此刻摄像镜头面对的方向,是朝着她的侧前边,并未对上她的眼睛,陆靳川倒是细心,她一看到就领悟了。 只是为什么监控设备是在她的包上?她怎么会被人盯上?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是谁盯上她了? 色狼还好说,要是是李罗的人,那是怀疑她这个新面孔吗?不应该啊?不过之前在缆车上没有这东西,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餐厅? 夏绾绾心里很多疑问,但现在却又什么都不能问,而且她问谁?问陆靳川这个小混球么?嘁,怎么可能! 她虽然是夏家的掌上明珠,但夏远高对她并不宠溺,养成了她独立自主的生活习惯,早入社会的女孩又怎么会连套是什么都不懂?这个臭流氓! 于是,她冲着陆靳川翻了个白眼,装着翻着包的样子大声道:“对啊,香蕉味的,谁让你的这么臭,还有延时的喷剂哦!每次感觉都没有就完事了,啧啧!” 夏绾绾说着,忽然抓着一瓶香水就喷过去,陆靳川擒住她的手腕俊颜发黑,几乎咬牙切齿的道:“每次都没感觉吗?我记得还没跟你上过床吧,你跟谁没感觉就完事了?” 夏绾绾:“……” 这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本来想损他,反被他给损了,夏绾绾怎么能服气,使劲锤着男人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吃干抹净不承认了是吧?你给我滚!我要分!手!” 夏绾绾揍得手酸了就趁机赶人,一脚一脚的踢着要将陆靳川给赶出去,闹得很凶,隔音效果并不好的门外已经围聚了不少的人看热闹。 隔壁的左涛打了电话过来,怒问他们在搞什么,他们上山来就是要低调,偏偏这两人这么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情侣身份掉了包。 夏绾绾不闹了,气呼呼的抓起背包就要出门,临时被陆靳川拉住,“去哪里?” 现在天色已暗,他们旅游团是在外面吃过饭才来这里入住的,明天才准备去周边景点游玩,现在夏绾绾一个人出去他自然要关心一下。 夏绾绾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恶狠狠的道:“你不是说我跟别的男人上床的吗?我现在就找男人去!谁稀罕你这个毛利小五郎啊!” 毛利小五郎什么鬼?陆靳川挑眉,看着夏绾绾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又“砰”的一声狠狠关上而颤动的门,抿着薄唇笑了。 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毛躁,冲动,让人恨不得咬掉她不听话的耳朵,精致小巧,莹润可人的小耳朵…… …… 夏绾绾一个人跑出门,秦青和左涛也在围观的人群里,他们似乎还想过来跟她打招呼,但夏绾绾脚底抹油的一个人溜之大吉了。 她才懒得跟他们废话,而且她身上还有监控设备的存在,要是暴露了什么就糟了,别说抓李罗了,他们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这毕竟是李罗的地盘。 一出去,她就找了个摊位重新买了个包,将里面的东西都换到另一个包里,又将被人偷偷安装了监控器的那个包给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 想监视她?哼!夏绾绾傲娇的背起背包走人,就到处瞎转悠,茫茫人海里面寻找着那个大毒枭罪犯,李罗。 他们上山后也没接到秦珂的消息,不过秦珂也不过有李罗的详细位置,需要他们自己去找,而且山上的手机信号也不好。 夏绾绾拿着手机在面前晃了晃,还是在一格信号左右徘徊,最后又变成了叉叉,该死的,今天是骁哥的生日,她想要给骁哥打个电话的。 夏绾绾到处走了走,终于找到了自助电话超市,急匆匆的跑进去,还没碰到电话,就听到里面有人在打电话。 “我办完事就回去,不是什么大事,就进点货,你一个女人问问问!问那么多做什么?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李老板这批货很便宜,清货不做了,抢的人很多,不说了,我早点去等着!” 打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倒是很正统,跟寻常游客无异,夏绾绾躲在外面,直到那个人离开了电话超市才跟了上去。 李老板,还进货清货,多半是李罗,是想清货之后就逃跑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夏绾绾心里激动得热血沸腾。 本来想联系陆靳川他们一起行动,奈何打了几次手机都打不通,打电话又没时间跟踪,先跟去找到李罗再说! 夏绾绾悄悄跟着那个人,坐了一段十多分钟的出租车,来到山顶的娱乐厅,霓虹闪烁的酒吧灯光,闪得夏绾绾眼睛都快瞎了。 说起来,夏绾绾的家教还是挺严格的,她长这么大还没进去酒吧,否则夏远高知道了,怕是会打断她的腿。 现在是执行任务,顺便还能借机感受下传说里的猎艳宝地是什么样的感觉,夏绾绾更加激动的冲了进去。 现在正在酒吧生意兴隆的时刻,前来观光的游客什么国家的都有,年轻的男女挤在七彩灯光下摇头晃脑的跳着舞,台上还有几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抱着钢管旋转的性感热舞。 夏绾绾啧啧了两声,觉得这些美女的腰肢还不够灵活柔软,要是她去跳……不对,她是在跟踪人的好吧? 夏绾绾挤在人群里,跟上已经走到舞池那边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敲了敲一间包房,有人打开的时候,里面有很喧闹歌声和说话的声音,还有浓浓的烟草白雾。 夏绾绾正要跟过去瞧瞧仔细,却突然撞上迎面而来的一个人,那人一身的酒味,手里还端着一杯,正好往夏绾绾身上倒。 夏绾绾反应很快的弯腰闪开,那杯酒就那么倒在了地上,她一心留意着包房那边的情况,没看到那男人突然变了的眼神。 趁着包房还没关门,她想快点往那边跑,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却突然摸出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她的后背,寒声冷笑:“想活命就别动,子弹可没长眼睛!” 夏绾绾:“……” 冒冒失失一时冲动的后果,就是成为别人的瓮中之鳖,她在餐厅里面吃饭的时候,就被人安装了监控器,说明李罗这边的防卫是很严密的。 偏偏夏绾绾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就被人给拿枪指着了,这个醉汉根本没醉,只是在外面守卫的人,见到夏绾绾刚才躲避的招数,就能看出她身手不简单。 夏绾绾是骄傲而桀骜的,从来都是她拿枪指着别人,哪里容得了被别人指着,当即就想要动手反败为胜,不想见到好几个男人都朝他们这里走了过来。 “老六!这是什么人?”那些人都是拿枪那个人的同伙,不善的目光都落在夏绾绾的身上,每个人腰间都鼓鼓的,明显塞着枪械。 夏绾绾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寻着时机见机行事,这几个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又不能在酒吧里面正大光明的对她开枪,于是将她带去隔壁的包房。 “我去禀告李老板!”一人转身去了那间喧闹的包房,夏绾绾就被推向隔壁包房,正要被推进去的时候,一个冷清而熟悉的声音,在摇滚的音乐声里却格外清晰。 第215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6 “绾绾,不是让你等我吗?我就买包烟,你就跑到这里来了,这些人是你的朋友吗?一起玩吧!” 陆靳川穿着宝蓝色的毛呢大衣走过来,衣服很崭新,他又长得年轻俊美,唇边微微的半勾着,绝对是个标准的优雅名门贵公子。 他淡然自若的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搂上夏绾绾的肩膀,像是没看到现场凝滞的剑拔弩张,也没像是没感受到夏绾绾的僵硬,还热络的邀请这些人一起喝酒。 而且喝酒就喝酒吧,竟然还是主动走到隔壁那间喧闹的包房,径直就推开了门,夏绾绾呆了,想要阻拦的那伙人也全都呆了。 包房里面乌烟瘴气,放着原声带的情歌,房间里面全是人,清一色全是男人,各种各样的男人,有看起来很正规老板模样的,也有赤着胳膊满是纹身还挂着金项链的。 那些人见到门被推开,叼烟的端酒的全都看了过来,夏绾绾满头汗颜,暗暗的捏着陆靳川的腰逆时针旋转,不知道陆靳川是在搞什么,羊入虎口吗? 陆靳川像是没感觉到疼,不着痕迹的握住她捣乱的手,就像是普通情侣一般,对着里面的人冷然一笑,“不好意思,请问哪位是李老板?” 夏绾绾:“……” 陆靳川这么直接,让夏绾绾很懵,却已经默默的做好了随时激战的准备,毕竟他们才两个人,而对方少说也有二十来个,还有武器…… 夏绾绾激动的握紧了手指,却不想结果与预想之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李罗并不在这里面,只有一个自称是李罗助理的男人站了起来。 “你是?”那男人疑惑的上下打量着陆靳川,被陆靳川一副二世祖的公子哥形象给蒙蔽了。 他们这一包房的人都是接到消息,来给李罗提货的,不过都是熟客,陆靳川这张新面孔,李罗的助理在疑惑的同时还是警惕着的,门外的几个人都默默的按上腰间的物件。 来了吗来了吗?夏绾绾精神都紧绷成了一条直线,准备随时出击,却听陆靳川慢悠悠的道:“我父亲是海娱歌城的江昌华,我叫江陆。” “江昌华,江昌华的儿子?”那助理愣了愣,语气和脸色都变得危险,一步步的走过来,“据我所知,江昌华只有一个女儿!” 后面的人也在往前逼近,似乎要将夏绾绾和陆靳川给围起来,夏绾绾都快在心里默默的咒骂死陆靳川了。 跟这些犯罪分子说什么废话!先下手为强才是她的作风,只是她的手被陆靳川给紧紧,她怎么挣扎都不放…… “当然,我只是私生子,我父亲临时有事离开了,我才来接替我的父亲买货,有什么问题吗?”陆靳川挑着飞扬的剑眉,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义正言辞,连夏绾绾都快要相信他的新身份了。 当然,是在时隔十多年再次在陆家停车场认识他之前,这混球还真会演,夏绾绾终于体会到秦青所说,陆靳川混进敌方救出整个队不是吹牛了。 助理明显也是相信了大半,勾着陆靳川的肩膀往里面走,对身手拿枪的人摆了摆手,笑道:“我就说江昌华怎么突然不见了,原来是这样,你是跟江昌华一起上卜山来的吗?江……江……” “江陆。”陆靳川面不改色的说着陌生的名字,继续鬼扯道:“我是跟朋友来卜山旅游的,这是我女朋友,很粘人。” 陆靳川在搂着夏绾绾的肩膀上捏了捏,惹得包房里的男人们都笑了起来,打趣的说着成功的男人不能注重儿女私情,还让她不要把男人看太紧,那样男人只会厌烦。 夏绾绾扯着嘴角干笑着,又悄悄的在陆靳川腰间顺时针旋转的扭了一圈,完全纯粹是把陆靳川当做发泄怒气的对象了,还是个不吭声的受气包。 这样的陆靳川,让夏绾绾欺负起来很是满意,又暗暗的拧了他好几把,最后终止在进来的一个个包房公主的媚眼连环抛上面。 包房公主是助理让人叫来的,一个个的浓妆艳抹,香味刺鼻,热情的环住一个个的男人,还有一个想来挽陆靳川的,陆靳川直接搂着夏绾绾凉薄的笑,“我未婚妻。” 之前还说女朋友,现在就成了未婚妻,让一众男人都嘲讽的笑了起来,笑陆靳川竟然怕老婆,暗讽不成气候。 陆靳川只是笑,尽管漆黑的眸眯得很阴冷,但现在的陆靳川的确跟战争里面的陆靳川不同,就像是个纨绔又优雅的贵公子。 包房公主没有如愿的拉到客人,而且还是个这么帅倒贴也愿意伺候的男人,很生气的瞪了夏绾绾一眼,还嘲讽的笑道:“呵呵,刚才没注意,我还以为这里全是爷们儿呢。” 那位包房公主瞅着夏绾绾的干瘪身材,的确是飞机场,就是厚厚的粉色棉服也掩饰不了的一马平川,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除了那张脸蛋生的格外精致。 夏绾绾气得差点吐血了,也桀骜的嘲讽道:“可惜,我们这位爷就喜欢爷儿们,是不是啊,江……陆?” 夏绾绾不太习惯这个陌生的新名字,问话的时候还在逆时针的扭着男人腰间的肌肤,真特么紧实坚硬,要不是她力气够大还提不起来了! 她的威胁,陆靳川无动于衷,似笑非笑道:“我性取向正常,你要真是个爷们儿,我肯定不要你,你是吗?” 夏绾绾:“……你眼瞎啊!想挨揍是不是?” 夏绾绾愤怒,陆靳川就笑了,摊手道:“看上了我爸给我找的女保镖,我自找的,怨的了谁?哎……” 夏绾绾:“……” “原来是女保镖,怪不得身手不错!”这时,助理端着酒过来,面前最后的一丝警惕也褪去了,将其中一杯递给陆靳川,冲他举杯。 “以前就听江昌华说过,他跟他那媳妇没什么感情,倒是对他的情妇情有独钟,只是没想到你就是他跟他那个情妇的儿子,不错不错,一表人才!” 助理对着陆靳川不断的点头,喝完就拍手对大伙道:“你们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五点钟,大家再到这个地方,李老板会亲自给大家见面,这是最后一批货,货源不会少你们的!” 助理这才给陆靳川坦诚相待,把陆靳川当成自己人,连李老板出现的时间地点都一股脑的全说了,夏绾绾在一边看着,不由默默的惊叹和佩服。 陆靳川口中每说的一句话,看似都在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却满满都是套路啊!这高端的智商也是没谁了! 从酒吧出去,喝了不少的陆靳川就搭在夏绾绾的肩上,由着夏绾绾搀扶着他走到马路边等出租车,助理却开着车过来,说要送他们一程。 夏绾绾知道不能拒绝,于是扶着陆靳川坐上车,全程陆靳川都在睡,被灌得满身的酒味,瘫趴在夏绾绾的大腿上面,醉得像头死猪。 前面开车的助理就笑,打趣道:“江陆还真能喝,有其父必有其子啊,以前江昌华也是个酒霸王,我们这里没人能喝得过他!呵呵!” 夏绾绾也呵呵,她不知道助理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正想着该怎么说话,趴着装死的男人突然一把将她给扯了下去,迷迷糊糊的就去拉她的衣服拉链。 夏绾绾磨牙,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使劲拉回自己的衣服,“江陆你干什么!我们还在车上!” 陆靳川似乎迷糊了一下,又笑了,慢吞吞醉醺醺的道:“车上?车上好,爷要,车……震……” 夏绾绾:“……震你妹!” 夏绾绾差点气得吐血了,而助理却在前面哈哈大笑起来,“要不要我回避,给你们腾个空间?不要坏了江陆的兴致嘛!” “……”夏绾绾飞刀眼,你特么可以去死了!男人真特么每一个好东西,当然,她的骁哥除外,还是骁哥好! 夏绾绾又想到南明骁今天生日,还没有如往常一般每次都给南明骁打电话,这次没有对南明骁说一句生日快乐浑身都不舒服。 而一路上还要接受开车的助理戏谑的调笑,和陆靳川这个醉鬼的各种骚扰,夏绾绾真是越来越烦躁,差点就憋不下去了,好在路程并不遥远。 为了能心里好过一些,夏绾绾不断的想着南明骁,想着初见南明骁的时候,她就对南明骁白白嫩嫩清贵俊秀的模样很是喜欢,不过小小八岁的年纪,就夺了大她五六岁的南明骁的初吻。 当时南明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种白里透红就像是迷人的粉嫩桃花,夏绾绾从小肌肤就不是很白,对那样的南明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不得咬她几口。 不过夏绾绾想归想,是不会咬人的,因为陆靳川咬她的耳朵,对她形成了心理阴影,她打死也不会咬人,所以将咬转变为了亲吻。 夏绾绾想到南明骁就忍不住嘴角上扬,本来靠在她肩上醉醺醺的陆靳川眯了眯暗沉的眼,忽然就在她那被短发遮掩着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第216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7 “江!陆!”夏绾绾这下被惹毛了,咬着牙挥起小拳头,“嘭”的一声就砸在了陆靳川欠扁的俊脸上。 陆靳川现在是武力值低能的江陆,又是醉酒的状态,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鼻血都给揍出来了,人也直挺挺的晕倒了下去。 夏绾绾:“……” 李罗的助理:“……” 助理将他们送回了酒店,看着夏绾绾将陆靳川费力的背进去了才启动离开,他一走夏绾绾就将陆靳川给往地上扔去,这个混球这么重,都快压死她了! 谁知陆靳川非但没有倒在地上,反而还无事人一样的站得笔直如松,标准的军人姿态,一手抹着鼻端被她胡乱擦了擦还残存痕迹的殷红,居高临下狠狠的瞥着夏绾绾。 夏绾绾毫不心虚,反而瞪他:“让你咬人!揍你一拳是便宜你了,疯狗!” 夏绾绾巨讨厌陆靳川,发泄新的使劲搓了搓被咬得不重,却染上男人气息和湿润的耳朵,愤愤的就跟旋风似的跑进了酒店房间,她必须立刻马上洗澡!恶心死了! 这一晚夏绾绾说什么也不会跟陆靳川同住一屋,进去酒店房间就要反锁,却见到里面已经有了几个人,秦青左涛,还有个被绑得严严实实封着嘴的中年男人。 见到夏绾绾回来,秦青就迎了过来东张西望,问:“夏姐姐,你没事吧?你不要冲动,有什么事跟我们大家商量了再决定,会很危险的,要不是陆哥抓了江昌华……陆哥呢?” 原来这个被绑架的男人就是江昌华,所谓的江昌华离开了卜山只是幌子,江昌华已经被陆靳川抓住,还借以江昌华的身份冒充江昌华的私生子。 秦珂给出的资料并没有江昌华这些买家的信息,陆靳川竟然这么快这么准备的抓了个大头,这一点,夏绾绾还是挺佩服他的,能力高强,就是人品太差! 咬耳朵是什么癖好?而且长大后第一次见面,就带着一个大波美女,在外执行任务还这么风流潇洒,秦青这么单纯的大学生美女也被他迷了魂。 夏绾绾翻着白眼,看着秦青扑过去热情的抱住陆靳川的胳膊,红着眼睛软软的道:“陆哥,我好担心你……” 夏绾绾:“……” 夏绾绾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你们小心一点,我都被李罗的人给盯上了,吃饭的时候包上贴了监控器,你们的检查过了吗?” 夏绾绾说话的时候,被秦青搂着手臂皱着眉的陆靳川,眸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薄唇微微的抿起玩味的弧度。 夏绾绾看都懒得看他,自然没捕捉到他脸上细微的神情,而左涛被她的话吃了一惊,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被贴了监控器?你被盯上了?那你还能活着回来?” 夏绾绾耸肩,瞥了眼被秦青挽着胳膊俨然一对情侣的男人,冷哼道:“还不是因为某些人,改名换姓的做了别人的私生子,呵,陆伯伯要是知道……” 夏绾绾突然停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而秦青没有放过这样细节,惊讶的问:“夏姐姐,你说的陆伯伯,是陆哥的父亲吗?” “他姓陆,他的爸爸不该是陆伯伯么?”夏绾绾对答如流,还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拿起放在茶几上面隔壁的房卡,“我去隔壁洗个澡。” 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尽管关着门也不方便,还是去隔壁秦青他们住的房间为好,将这里留给了这些你侬我侬的男男女女。 夏绾绾提着背包就走了,陆靳川也道:“我也去洗个澡,一身臭味,秦二小姐不觉得吗?” 秦青正往陆靳川亲密又羞涩的凑着,闻言呆了呆,小脸红得像苹果,却小声道:“男人就是这个味吗?挺好闻的啊……” 陆靳川:“……” 左涛:“……” …… 这一晚大家都没睡,全都在房间里商议着早上五点钟即将开始的货物交易,他们这么几个人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怎么抓住那么多的毒品贩子。 于是,夏绾绾那一背包的杂物就有用了,指甲锉刀,耳钉,香水,不管什么都能当做武器使用,还是让人防不胜防的武器。 左涛那大块头拿着小小的指甲锉刀,尖头已经被夏绾绾磨好了,很锋利,他就翻来覆去的瞧着,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有总比没有强!” 对,有总比没有强,夏绾绾这个野蛮丫头有时候还是挺细心的,左涛对她的看法稍稍改观,可有的人却还是那么傲娇而欠扁。 “就凭这东西?小孩子过家家么?”陆靳川讥诮勾唇,拿起一枚耳钉,看了眼夏绾绾并未打过耳洞的耳朵。 夏绾绾很敏感的顿时捂住耳朵,紧张而忿忿的提醒道:“这是拿来对付罪犯,不是拿来戴的!” “嘁!”陆靳川冷笑着将耳针丢在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取出一支,左涛立刻激动的指着他。 “好啊陆靳川!你抽烟!别以为不在部队你就可以抽烟了我告诉你!排长不以身作则,我得举报!” 左涛得意的挑起浓眉,露出显眼的大白牙,总算是抓到陆靳川的一丝把柄了,他别提多高兴,就像是抢到了糖果的小朋友。 陆靳川一脸无所谓的冷淡,秦青却不服气,小声辩解道:“现在不是在部队,左哥,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比女孩子还小心眼。” 左涛:“……我特么,女孩子我……” 左涛无语了,气得脸黑,但对秦青这个温柔可人口口声声叫他“哥”的心仪女孩,他真舍不得反驳,只得红着黑脸挠挠刺猬头,咧着白牙傻呵呵的笑。 秦青对他的傻样也“噗嗤”一声笑起来,但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又仰慕倾慕的呈星星眼看向陆靳川。 陆靳川已经撕开了烟嘴,取出了一枚微型如黄豆的东西,秦青当即就欢喜的道:“这就是军事研发部的新成果吧!姐姐手机上面有图形,我见过!” 陆靳川并不作答,拿着拿东西去联系秦珂了,左涛羡慕嫉妒的盯着陆靳川的背影,那不甘的幽怨小眼神都快赶上夏绾绾的了,夏绾绾也快恨死陆靳川了。 好不容易她想显摆一回证明她的聪明才智吧,被陆靳川抢了功劳不说,反而她的行为成了笑话,幼稚又白痴! …… 凌晨五点,陆靳川和夏绾绾如约而至的来到山上,当时天还未亮,前来购货的人却已经来了个整整齐齐。 夏绾绾有些激动的东张西望着,不过她本来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孩,没见过场面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女孩,其他人并未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陆靳川也就没有去提醒她收敛而扫她的兴致。 卜山上天气很凉,早上的温度尤其低,一个个都穿得很厚实,夏绾绾也裹着粉色羽绒服在山边做着下蹲取暖。 夏绾绾是个热爱运动的女孩,虽然身材看起来偏平纤细,但却皮肉紧实,连续做着上百个下蹲了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极为轻松,她的职业是“保镖”嘛! 陆靳川轻咳了一声,过去将大衣把她给一起笼罩了起来,温热伴随着黑暗,突然的缺氧让夏绾绾激烈反抗的挣扎开,“干嘛!搞谋杀啊!” “还有没有情趣了?”陆靳川毫不客气的训斥,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把他们两个小男女当成是看戏的对象,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夏绾绾的情商是负数。 夏绾绾翻着白眼,暗暗腹诽着她的情商不知道多高,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说八卦,她还要用她的情商去追骁哥呢! 肩上和后背的温热又罩了过来,男人沐浴后的气息很干净,可她却浑身不舒服,又想挣扎,却听他道:“李罗就快来了。” 夏绾绾:“……” 他们上山就是伪装的情侣,虽然情侣也会闹别扭,但是一直这样吵吵闹闹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李罗要是不精明的话,也不会躲避警方那么多年都抓不到他了。 于是,夏绾绾乖乖的不动了,山顶的晨风寒冷的拂面,可夏绾绾却觉得浑身热得出汗,尼玛要不要装得这么逼真啊,抱这么紧,她的腰都快被他给勒断了! 最要命的是,陆靳川还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虽然是安排等会的工作,但是她真的受不了,忍无可忍之下又狠狠的在男人的腰腹上逆时针拧了一把。 男人在她耳边发出低低浅浅的闷哼,因为是紧贴着敏感的耳畔,显得意外的性感销魂,吓得夏绾绾差点都跳了起来,满身的鸡皮疙瘩一个劲的冒。 她浑身僵硬着,别开脑袋躲避着暧昧的氛围,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陆靳川!你一大早的发什么情!乱叫什么!找死啊!” 发情?男人笑了,索性更紧的按住想要逃离的她,年轻英俊的脸庞附了过去,若有若无的贴上她微凉而细嫩的面颊,声音也更加的磁性而魅惑。 “绾绾,那晚都去了陆家,为什么连门都不进就跑了?听见我妈说要让我们订婚,害怕了?害羞了?” 第217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8 男人深深沉沉的低笑,煽情的言词,暧昧的举止,透着一种坏坏的诱人韵味,这对少女来说是毫无抵抗力的。 可夏绾绾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毫不含蓄的哈哈哈笑了好几声才停下来,讽刺道:“我害羞?你以为你谁啊,你又不是骁哥!” 夏绾绾白眼连翻,对男人刻意营造的暧昧气氛没有丝毫的脸红心跳,很明显,她并对他没有感觉,半分半点的感觉都没有。 陆靳川眸光里的笑意一点点的消退,变得阴冷,语气冷淡的道:“骁哥是谁?夏叔说你没有谈过男朋友!” “……我爸那个大嘴巴!”夏绾绾磨着牙低声念叨了一句,继续讽刺道:“你也不想想,我要谈男朋友会让我爸知道吗?我还不想被打断腿呢!” 这话是很有道理的,夏远高家教极为严格,夏绾绾目前不过才十九岁,想要自己谈恋爱要是被夏远高知道,她就死定了! 陆靳川眸色很沉很冷,盯着夏绾绾说起“骁哥”,而泛着幸福红光的小脸蛋,倏地冷笑了一下,一句话似乎是从齿缝里面挤出来似的。 “夏绾绾,你以为我真想娶你?就你这样,我陆靳川还不至于饥渴于此!” 陆靳川的嫌弃不止是言语上的,还是动作上的,一把将本来紧紧抱在怀里的女孩推开,冷淡的双手抄在宝蓝色的大衣口袋里面,再不看她一眼。 震愕的夏绾绾被无情推开,本来包覆的温暖被寒风吹过来刺骨的冷,气得夏绾绾狠狠的磨牙,这个毫无君子风度,小气吧啦的臭混球!谁稀罕! 夏绾绾冷哼,也背对着陆靳川不再看他,又恢复了之前的体育运动,上上下下的蹲着做起了下蹲增加温度。 时间在冷凝的氛围里一分一秒的度过,不过好在只有十来分钟,几辆黑色小车就开了过来,照亮了昏暗路灯的山顶路段。 夏绾绾下意识的捏紧了肩上背包的带子,虽然陆靳川说让她什么都不用理会,但她还是觉得小心为妙,而且她并不相信这个抢她风头的混球。 夏绾绾不屑的瞟了眼陆靳川,见他也专注的盯着行驶而来的车辆,不过俊脸微微的变色,英挺的剑眉皱了皱。 夏绾绾很佩服自己的观察力,也急忙看过去,只见这些车停下来之后,第一辆车就有保镖下来打开车门,然后下来的不是李罗,而是李罗的助理。 夏绾绾暗骂着李罗这个老狐狸,觉得这次任务似乎又要搅黄,李罗那老狐狸到底藏在哪里?这也太谨慎了吧? 要不是卜山游客较多,担心李罗伤害无辜,秦珂早就让队伍直接来卜山抓人了,封锁卜山就不信找不出李罗! 陆靳川昨晚已经联系了秦珂,只要陆靳川发出消息,秦珂的人随时可以从天而降,万事俱备就差李罗了。 上次已经错过了,这一次再错过就丢脸丢大了,她可是第一次出使任务啊,夏绾绾不甘心的使劲盯着后面的几辆车,企图能找出李罗。 但现场买货的生意人很多,全都是和李罗长期的供应商关系,李罗的助理下车后就全都围了过去,问为什么不见李老板。 这是最大的一单也是李罗最后的一单,警方目前抓得紧,他们也很忐忑,一直没被抓住的李罗就相当于他们的信誉和安全。 李罗的助理安抚着道:“李老板临时有事,大家买了货就下山,刚好景区开门,李老板只是有点私事,卜山是李老板的地盘,警察不会混进来,大家放心。” 助理的意思是李罗不会来了,临时有事?夏绾绾冷嗤了一声,一双丹凤眼骨碌碌的往一辆辆汽车上面瞧着。 李罗的助理正让保镖取下了第一辆车后备箱里的两个箱子,打开跟这些购买者交易的,见夏绾绾一辆车一辆车的瞧,脸色猛地一变,喝道:“不准过去!” 夏绾绾纯粹就像个好奇的孩子,从跟这些人打交道开始,就一副好奇的样子,现在这样并没有什么奇怪,但助理却格外的激动。 助理的异常让夏绾绾眼睛一亮,本来车窗紧闭她除了司机,根本看不清后座的是什么人,但助理这么激动,车里一定有什么,李罗? 夏绾绾下意识的朝陆靳川那边看去一眼,却发现陆靳川根本不在原地了,她在此时此地就陆靳川一个同伙,陆靳川突然不见,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夏绾绾没有再继续往那辆车靠近,因为刚才助理一吼,保镖都出现过来阻止她,她无法前进,却又不甘后退。 助理顾不得应付那些商人,急步朝夏绾绾走过来,四处张望的看了看,皱眉问:“江陆呢?江陆没来吗?” “……拉肚子,去厕所了。”夏绾绾胡编乱诌,鬼知道陆靳川竟然这么坑队友,莫名其妙的丢下她一个人。 助理朝边上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去了附近的卫生间,夏绾绾唇角一抽,暗暗的按住背包,陆靳川要是不在里面…… “李老板!李老板不好了!警察来了!有警察!怎么办?李老板!李老板!” 这时,有人从出租车下来,慌里慌张的往这里跑,一边跑一边惊慌的喊着,嗓子都喊破了一般,竟是江昌华。 夏绾绾呆了,江昌华怎么跑出来了?虽然他们讨论计划的时候是避开江昌华的,江昌华见过她,是认得她的! 现在陆靳川也不在,只有她一人,夏绾绾咬了咬牙,果断的飞起一脚就踹开了那辆被她注意的车窗,玻璃“哗啦”的一声碎裂开来,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江昌华突然匆忙出现,又喊出这么一段话来,让本来因为李罗没有出现的商人们,一个个都跟惊弓之鸟似的。 现在夏绾绾又一脚踢碎了玻璃窗,等被江昌华吸去注意力的保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夏绾绾已经打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车门“砰”的一声合上。 夏绾绾猜得不错,李罗果然在这里,夏绾绾一进去就用背包里面的作案工具之一,一把小指甲锉刀抵在了李罗肥胖的脖子上。 李罗的照片他们在执行任务之前,都认真的观察过,眼前这一个千真万确是李罗,大毒枭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被夏绾绾这么拿利器抵着,也面不改色。 “李老板!”助理在外面紧张的喊,带着保镖想要来开车门。 车里除了李罗,前面还有个保镖,不过已经被夏绾绾踹开车门的时候一掌给劈晕了,快速打开车门的时候,还被李罗拿枪差点指着了,幸好她反应快给一胳膊肘撞掉了。 现在,夏绾绾就劫持者李罗,还用力在他肥胖的脖颈上面抵了一下,鲜血从肥肉里汨汨的流淌,李罗终于变了脸,成了猪肝色。 “臭丫头!别说我没警告你!外面可全都是我的人,你跑不了,现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放你走!” 李罗临危不乱的讲着条件,夏绾绾却嗤之以鼻,“放下东西你就放我走?当我傻啊?怕死不是共,产,党!能拉着你这个大毒枭垫背,死也值了!” 夏绾绾的军人身份已经被江昌华给揭开了,外面吵得沸沸扬扬,保镖包围着那辆车随时准备进攻,可李罗没发话又不敢轻举妄动。 李罗能逃那么多次,又是找替死鬼又是找人质,现在来都来了却在最后一刻还是不愿意露面,就说明他怕死。 夏绾绾刻意做出一副不怕死的狂命之徒模样,其实心里都绝望死了,死不可怕,怕的是再也见不到骁哥,她和骁哥的幸福生活还没开始过一天呢,怎么能甘心? 外面保镖虽然暂时的顾忌夏绾绾会伤害李罗,而不敢上前,可时间总会让他们找到破绽,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手里还有枪,而她…… 夏绾绾瞄了眼被撞掉在前排椅子中间的手枪,思索着该怎么弄到手,李罗也看着那把枪,两个人各怀鬼胎。 夏绾绾的眼角余光发现了李罗的注意力,忽然握紧了拳头,狠狠的一拳打就在李罗的太阳穴上,李罗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瞪着她晕了过去。 夏绾绾就是个冲动派,极为勇猛,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不过李罗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保镖们都一窝蜂的来开车门了,夏绾绾也爬过去拿枪。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出其不意的从挡风玻璃飞射进来,夏绾绾已经躲避得快了,但还是被子弹给打中穿进了肩胛,痛得脸都白了。 这是她第一次受伤,从来都是她对罪犯爆头的,这是第一次挨罪犯的枪子,夏绾绾怒不可遏,冒着还会挨枪子的危险,硬着头皮也要捡起那把枪来报仇。 不过她并没有挨到枪子就拿到了那把枪,外面的保镖也并未进来,外面倒是传来“砰砰砰”激烈的枪声,一个个的保镖都在往地上倒。 夏绾绾抬眼看去,破碎的挡风玻璃外,之前消失的陆靳川手臂笔直的捏着一把枪,在微弱晨光里沉稳大气的一步步从不远处走过来。 第218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9 陆靳川的枪法,在热带丛林的时候,夏绾绾就领教过了,真的是例不虚发,连她这个神枪手都羡慕不已。 他那一枪又一枪的枪法格外精湛,没枪的早就跑到车子后面躲起来,有枪的保镖也不敢再往前冲,纷纷隐蔽。 这样的陆靳川就像是一个浴血归来的王者,敞开的宝蓝色风衣在寒风里猎猎飘荡,拉风炫酷得让夏绾绾又是嫉妒又是愤怒。 不过陆靳川的出现,让她本来已经绝望得想要孤注一掷的心理,如同点亮了曙光,有了新的生机,希望蓬勃。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陆靳川后面冒出来的几个保镖,那些人要是偷袭,那陆靳川要面对的就是前后夹击,那是怕是天神也难以扭转的局面。 夏绾绾顾不得藏身了,这里面根本不好施展身手,松开下意识捂住肩胛枪伤的手,猛地推开了车门就对着陆靳川身上的保镖一个个快速的爆头。 两个都是枪法极佳的特种兵,配合起来天衣无缝,一前一后的干倒了一大片,保证着彼此的安全,所有人都畏畏缩缩的不敢再上前。 可惜再猛烈再无敌又怎么样?子弹不够用是硬伤,很快夏绾绾就没了子弹,后面的助理扑过来就勒住夏绾绾的脖子,拿夏绾绾做人质。 “江陆!把枪放下!不然我杀了她!”助理拿着枪狠狠的抵住夏绾绾的太阳穴,戳得她疼得皱眉,恨得磨牙。 而对面的陆靳川,两把手枪换来换去的使用着,拿着的是保镖使用的手枪,他刚才不在的时候,其实就是去搞枪了,奈何出了江昌华这个例外。 她不知道江昌华是怎么逃出来的,但她却知道陆靳川现在拿在手里的手枪,其实也就还剩下了最后一颗子弹。 现在陆靳川就用那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准确的瞄准着她的位置,或许是她身后的某个位置,被车灯映照的黑眸阴冷而狠戾。 夏绾绾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即使他是拿着枪口瞄准她,他也不会伤害她的感觉,这样的微妙感觉,却没有理由去反驳,不过他们是队友嘛! 夏绾绾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更加坦然了,可助理却很紧张,已经在激动的扣动着手里的扳机了,声音更重更急:“江陆!放下枪!” 助理不知道陆靳川手里的枪只有一枚子弹,所以紧张,要是陆靳川开了这一枪,想要安然离开也不太可能。 其实,陆靳川的这场安排是很精密的,奈何被江昌华破坏,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和陆靳川是兵,是来抓他们的,再也不是昨晚一起欢歌畅饮的同伙。 夏绾绾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暗骂着左涛没用,看着没有放下枪却也没有再向前的陆靳川,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珠子,喊:“陆靳川!你快救我啊!” 夏绾绾叫得很嚣张,即使是求救还吼得理直气壮,像个娇宠出坏脾气的大小姐,哪里有点特种兵的无畏精神。 助理看不下去,觉得夏绾绾太坑,有这样的队友,连他都为陆靳川感到悲哀,不过这样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可陆靳川根本不给夏绾绾面子,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抬高枪口的位置瞄准助理,冷道:“可以试试看谁的子弹更快。” 夏绾绾:“……陆靳川你个猪!” 夏绾绾磨着牙骂着,助理握着枪的手紧了紧,更加警惕的盯向陆靳川,而夏绾绾趁此时机立刻抓住助理捏着枪的手腕,狠狠用力“咔擦”一声脆响就扭断了。 助理惨叫着手枪也掉在了地上,夏绾绾一脚踹开助理就去捡枪,可后面的保镖又朝她开枪,幸好关键时候陆靳川的子弹横空飞射过去,将那枚子弹从中截断。 现在陆靳川最后一颗保命的子弹都没有,夏绾绾顿觉责任重大,捡起枪来就一边后退一边开枪,肩胛处的伤口每牵动一下都疼得她冷汗直冒,鲜血直流。 夏绾绾的枪法是很好的,但就是因为受伤也延缓了速度,眼看两个保镖一起朝她开枪,她只能对付一个,但还是立刻卧倒了下去尽量的躲避。 她所在的位置是公路,没有隐蔽物,只有采取最原始的方式,但也是最容易暴露弱点的姿势,能躲避得了这一枪,那么下一枪呢? 夏绾绾打爆了一个保镖的头,又快速的打向另一个保镖,可李罗能在卜山搞集会贩毒,带来的保镖又何止这么点人,停着的几辆车里下来不少的保镖。 夏绾绾还没起身就被几把枪同时扫过来,夏绾绾的瞳孔都瞪大了,脚裸却被人一把拽住往边上重重的拖过去。 山上除了道路是柏油铺就,其余的地方凹凸不平,土壤粗糙,夏绾绾后背都被磨得破皮出血了,对她下重手的那人也太狠心了,简直就是冷血。 不过也正因为对方的冷血,她才免去了被射成马蜂窝的境遇,而且在拖她过去的时候她还在被射击的范围,是陆靳川甩出他的宝蓝色大衣挡住保镖们的视线。 他这样做,就保护了她的位置,她可以趁机滚到安全的位置,可是有利有弊,毫无疑问会暴露陆靳川的身型。 “砰砰砰”的几声枪响,子弹穿过似乎慢速度掉落的大衣,陆靳川也同时抱起了地上的夏绾绾,翻身就抱着她滚下了往下的山坡。 山坡上面很多的碎石和尖锐植物,夏绾绾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被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束缚,像是将她融入了骨血一般的深。 已经泛起灰白的天空,随着一圈圈的急速翻滚在旋转,夏绾绾全身的细胞都充斥着男人身上独特的味道,野心而阳刚的,霸道的融入她的感官,仿佛他就是她的天…… 轰隆隆的螺旋羽翼声音从遥远的天空传来,紧接着是撒网似的搜捕,那些保镖们再也顾不上已经掉下山坡的两个特种兵,鸟兽般的四处逃窜。 神志不清模模糊糊的夏绾绾,也在螺旋和枪击的声音里猛然清醒过来,肩胛的位置疼痛的感觉又恢复了,压在身上的男人很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陆靳川!你是猪吗这么重!”夏绾绾喘着粗气,狠狠的推着身上的男人。 他们已经连续滚了二三十米的路程,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现在是在一条被很多人踩出来的自然道路上面。 现在被夏绾绾这么一推,陆靳川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像死人一样差一点又往下掉了,幸好被夏绾绾眼疾手快的拉住。 经历了刚才一幕,男人还是没有动弹的迹象,菱角分明的俊颜略有些苍白,昔日里冷戾的双眸此刻正紧紧的闭着,睫毛直直的浓浓的,一根根好细好长…… 夏绾绾猛地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鬼,陆靳川现在这么不省人事的躺着,让她突然想到了他救她的最后一刻。 他将衣服给抛出去抵挡那么密密麻麻如雨的枪子,可大衣毕竟不是盾牌,大衣都打得破破烂烂,他身上一定也挨了枪子。 夏绾绾急忙翻着他被一路尖锐物划得稀烂染上脏污的白色T恤,想要看他后背上的伤,却被一只大手给紧紧的握住了手腕。 夏绾绾愣了愣,看着依旧闭着眼睛却伸出手钳制她的男人,手指温热而有力,本来是很疼的,但她却大大的松了口气,不由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陆靳川!陆靳川你还活着!你受伤了吗?你怎么那么笨啊!谁让你救我了!谁稀罕你救我了!” 夏绾绾被抓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就握成小拳头,使劲的往男人坚硬的胸膛上面雨点般的砸着,发泄着愤怒。 男人并未反抗的一动也不动,本来她的力气是不小的,但用的并不多,而且还是左手,陆靳川紧紧的拧了拧眉,忽然咳嗽了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出来。 “陆靳川!”夏绾绾被吓住了,急忙按住他炙烫的薄唇,可男人却顺势抓住她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都被咬出血来了。 夏绾绾完全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讶得反应不过来了,知道手上的疼痛传来,才又一拳狠狠的朝陆靳川的俊脸砸过去,怒骂道:“陆靳川你这个疯狗!” 陆靳川终于睁开了眼,牢牢的握住了夏绾绾砸过去的另一只手,现在她的一双手被被他握在了宽大的掌心,被鲜血染红的薄唇笑意斑斓而凉薄。 “夏绾绾,这是你欠我的!” “……什么鬼!”挣扎中的夏绾绾呆了呆,下一刻双眼猛地一亮,惊喜道:“你咬我一下就当我报恩了?那你再多咬几下!咬吧!” 夏绾绾很大方的直接献出自己的双手,她是很耿直豪爽的女孩,有恩有仇都必报,救命之恩嘛,当然得多咬几下才能抵消。 啧啧,谁会知道堂堂陆大排长有这样阴暗而幼稚的嗜好,竟然喜欢咬人,怪不得那么小就咬她,狂犬病么? 夏绾绾充满了同情,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那么怜悯,让陆靳川的脸色黑了又黑,猛地丢开她的双手撑起地面站起身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高大修长的身躯略有些摇晃,但很快就沉稳了下来,看也没有再看夏绾绾一眼,就那么大步流星的独自走了。 夏绾绾被粗鲁的掀翻在一边,本来是要发飙的,但见到男人被划破的白色衬衣上面,一道道的斑驳血痕,还有一大片被侵染的红,不由就那么僵硬住了。 他真的受伤了,比她肩胛的位置还要严重,他是为了救她,刚才被咬的那一口,真的可以抵消吗?可以吗? …… 第219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0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距离上次在卜山抓捕了李罗之后,已经不知不觉的过了两年有余,从盛夏到了深秋。 陆军部队的生活一天一比一天的枯燥,重复着各种训练以及演习,但正式出使任务却没有第二次,夏绾绾浑身都像是长了跳蚤似的不舒服。 不过因为卜山的任务,她抓捕李罗因公受伤,而且大有功劳,在女子特战部队里面步步高升,年前就被提升了副中队长,日子更加的清闲乏味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年多以来,她都没有再见过陆靳川,不过毕竟她在女子部队,平常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倒是秦青,似乎很喜欢夏绾绾,每次放假都会来这里找夏绾绾,今年刚毕业,直接就来了部队,弱质芊芊的却坚决要进女子特战部队。 卜山上抓捕李罗的时候,江昌华突然逃出来,是因为秦青从小就有胃病,晚上在外面没吃好,胃疼,左涛去给她买药,她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被挣脱束缚的江昌华给轻易制服。 对于这样体质还能进部队,还是特战部队的秦青,夏绾绾很无语,可谁让人家是首长的女儿呢?部队里谁能不让着秦青,团宠秦青呢? 现在,部队里的秦青小公主又在训练里扭了脚,其它女兵抢着献殷勤,她却非得要夏绾绾背着她去医务室。 期间,背上的重物还在软软的关切的问着,“夏姐姐,你背的动我吗?我才九十斤应该不重吧?你看起来至少也一百斤吧?” 夏绾绾身高一米七,体型是属于偏瘦那种,但其实是力量型的,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练成了很紧实有力的肌肉,背起秦青来说简直是小case。 她可以背个人脸不红气不喘,可秦青还在她耳边继续念叨:“夏姐姐,你身上的枪伤复原了吗?你不知道,陆哥背上的枪伤一直没有康复,本来好一点又出去任务,那次还发炎发热,还是霍少来给他治疗的……” 秦青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声音软软的细细的,很软萌的妹子,可夏绾绾并不喜欢听,更何况是关于陆靳川那混球的话题! 可秦青一说就不发收拾,说什么她经常去狼牙队看陆靳川,陆靳川现在已经是特种部队大队长,少校军衔。 夏绾绾本来还为自己升职太快感觉像是过山车,一听陆靳川的升职履历,羡慕嫉妒恨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那混球就比她大一岁啊,就一岁啊啊啊啊…… “夏姐姐……” “这是部队里面,你还是叫我副队长吧。”夏绾绾打断了秦青,不想秦青根本不被她的话题引偏,继续说话。 “哦,副队长姐姐,我请教你一个问题啊,如果一个男生天天晚上给你打电话,天天关心你没有吃饱,也没有穿暖,还在你毕业的时候寄你一大包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你会不会接受他?” 秦青小脸红红的说着羞涩的话语,让夏绾绾呆了呆,她虽然的确是很好强喜欢做大,但一直被秦青这样同岁的女孩姐姐姐姐的叫着,怎么她反而有种吃亏的感觉? 还把她当成知心姐姐,问出这样的一席话来,拜托,她也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人天天给她电话煲送她巧克力什么的,她怎么知道? 但是,夏绾绾在沉默了两秒之后,还是疑惑的挑眉,问:“谁啊?这么无聊!陆靳川吗?” “哎呀夏姐姐……不,副队长姐姐!你先告诉我嘛!”秦青脸色更红了,还撒娇的勾着夏绾绾的脖子摇晃。 夏绾绾被她勒得翻了个白眼,急忙拉住她的手臂扯开,一把将她丢在地上埋头就咳嗽起来,尼玛这谋杀啊!勒死她了! “怎么了这是!站没站相!夏绾绾秦青!给我起来,立正!” 秦珂从远处走过来,穿着绿色套裙的军装,一头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戴着帽子,显得英姿飒爽又不失女子的干净和柔媚。 哪里像才从训练场下来的秦青和夏绾绾,灰尘扑扑,汗水淋漓,迷彩的军装厚重的军靴,还是不超过耳朵快赶上男人的短发。 秦珂拿出她长官的威严,可夏绾绾一如既往的不甩她,秦青也撒娇卖萌,抱住她姐姐的大腿蹭,“姐姐,我脚扭了,好疼……” 秦珂:“……” “灭绝师太,我还在训练,秦青就交给你了!”夏绾绾撑着地爬起来,拍了拍手掌上面的灰尘,一声灭绝师太叫得极为顺口,看也不看秦珂一眼转身就走。 秦珂气得脸黑,喝道:“站住!夏副队长,有人找你,跟我来!” 秦珂临时找了个女兵,让女兵扶着秦青去医务室,板着脸不听秦青的撒娇就带着夏绾绾离开,有种如临大敌的严肃感,让夏绾绾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难道又有什么任务需要她了?太好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训练训练加训练,她都快要变成机器人,要生锈了! 可夏绾绾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首长那里见到一个超级大帅哥,那个她一直崇拜不已的偶像,言上校言厉行! 传说里神一般的言上校,颜值果然高出了天际,穿着黑色风衣坐在沙发上,也难以掩饰他高大健硕如小山一般的身材,英俊的冷硬线条全是历经磨砺的深沉。 这样的男人,浑身都笼罩着神秘的阴暗色彩,很冷,冷得让人自动的退避三舍,莫名的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夏绾绾一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陆靳川那混球站她面前她也不怕,可这个男人就这么坐着,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她就头皮发麻的不敢直视了。 “夏小姐,认识南悦兮么?”言上校长腿优雅的交叠,低沉磁性的声音不要太好听,好听到让人耳朵怀孕。 但夏绾绾注重的却是“南悦兮”三个字,南悦兮,小兮兮,夏绾绾震惊的问:“言上校,你认识小兮兮吗?你找我是做什么的?你跟小兮兮是什么关系?” 夏绾绾的问题很多,很谨慎,毕竟南家在九年前才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怕会有人对南家不利,即使这个人是这么英俊还是她最敬仰的言上校。 夏绾绾的警惕,让秦珂都看不下去了,低喝道:“夏绾绾,你问题哪里来这么多!怎么跟长官说话的?” 夏绾绾翻了个白眼,抬起下巴傲娇道:“我是不会做出卖小兮兮的事的!” 南悦兮跟夏绾绾可是从小一起玩的亲密伙伴,夏绾绾一直把南悦兮当成妹妹罩着,更何况她要是跟南明骁结婚的话,南悦兮就是她的小姑子! 夏绾绾坚决要罩着她未来的小姑子,对南悦兮的忠诚,使得言厉行锋利的薄唇竟然略略的勾了起来,似乎对夏绾绾的问题很满意。 他伸出手来,身后的涂山立刻给他递过去一个红本本,他将红本本递给夏绾绾,道:“南悦兮是我太太。” 夏绾绾:“……” 那是夏绾绾第一次见到言厉行,也是九年来第一次听到南悦兮的消息,没想到南悦兮竟然结婚了,还是跟她最崇拜的言上校结婚了! 夏绾绾激动不已,在言厉行给她要来的假期里,火急火燎的开车出去了困龙铁笼似的军队,在涂山的带领下前往秋山小农庄。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冤家路窄,一出去部队就有一辆军车开过来,这里不是女子部队,是男人的天下,开车进来的也是男人,林钊,而副驾驶上的却是两年不见的陆靳川。 夏绾绾开的是秦珂的车,副驾驶上面还坐着板着一张木头脸的涂山,两辆车错身而过的时候,陆靳川阴嗖嗖的黑眸和夏绾绾的视线在空中噼里啪啦的交汇,形成微不可见的火花。 夏绾绾极快的别开脸,正要逃之夭夭,林钊却大声叫道:“夏副队长!你来我们这边是来找陆哥的吗?陆哥就在这里你怎么走了?诶!你边上的人是谁啊?” 林钊也是个话痨,不过林钊怎么知道她现在是副队长?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她是来找他的陆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不对,他是怎么认为她是来找陆靳川的?眼瞎吗?但她今天心情好,不给他们一般见识! 夏绾绾仰天翻了个白眼,握着方向盘冲着林钊吹了声轻佻的口哨,笑道:“我休假了!不要羡慕姐!拜拜!” 夏绾绾踩着油门就要走,却见本来在另一辆车里的陆靳川下车,健步如飞的过来按住她这辆车的引擎盖,冷声道:“下来!” 陆靳川现在是少校了,四年的军旅生活,和在陆家的停车场见他的时候有了很大的改变,现在他修长的身材更加结实,面容更加锋利。 即使他穿着的只是一身迷彩训练服,还满头满身都是汗,却依旧像是一把刚开封出鞘的利剑,冷戾的眉目像是能杀死人一样的凶狠。 这样的陆靳川,让夏绾绾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两年之前,在卜山上跟她协助作战,带着她滚下山坡时候的模样。 却恍惚相同,又隐约有所不同,现在他似乎更冷了,更霸道了,压迫性盯着她的黑眸中像是燃了一把火…… 第220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1 陆靳川的阻拦,让夏绾绾不耐的皱起了眉,问:“你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我很忙,赶时间!” 她还急着去见小兮兮呢!都快想死她了!陆靳川这混球真讨厌! 陆靳川却坚持,还绕过去开她的车门,边上的涂山也不耐烦了,木着脸提醒道:“夏小姐,我们时间不多。” 在涂山心里,现在怀着身孕的南悦兮是时刻都深处危险之中,既然言厉行来找了夏绾绾去保护南悦兮,他恨不得直接将夏绾绾一脚踹飞过去。 夏绾绾也听言厉行说了,要她保护南悦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护,但被涂山这么一催,干脆直接一踩油门飙了出去,将陆靳川甩开了。 好在陆靳川体力好身手好,才没被夏绾绾给甩得趴在地上,可他阴冷的黑眸还是差点喷出火来,狠戾的盯着绝尘远去的绿皮军车。 而林钊见状,还添油加醋的啧啧惊叹道:“绾绾真牛!在咱们陆哥眼皮子底下,还敢带着个陌生男人私奔!陆哥!要不要治她一个冒犯长官的罪名?” 陆靳川:“滚!” 林钊:“……不行啊陆哥,我滚了留你一个人走路进去,我也是对长官的不敬啊,我可不敢!” “……”陆靳川握紧被把手勒红的大掌,大步过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冷道:“滚下去围着宿舍跑十圈!” “……陆哥我错了,陆哥……是!”林钊立刻敬了个军礼,狗腿的爬下车乖乖的跑步去了。 一边跑,还一边打着自己那张多话的嘴巴,不就是开个玩笑嘛,陆哥真是!他这是摸了老虎的屁股啊…… 林钊跑走了,陆靳川坐进去驾驶座,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秦叔,我是陆靳川……” …… 夏绾绾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兴冲冲的去见南悦兮,好不容易见着了,还没好好的聚上一聚,就发生了比她执行任务抓捕毒贩还要激烈的枪战。 都怪苏茉那个小裱妹!竟然敢出卖她和小兮兮!现在她和南悦兮都被囚禁在了一座孤岛上,还是分开囚禁。 那个黑口罩的男人说了,她是夏远高的女儿,他得罪不起,所以她一直都相安无事,可是关着南悦兮的胳膊却动静很大。 可她被锁着双手,根本无可奈何,这些人也不给她饭吃,最多给她一滴血打湿嘴唇,吊着她的命,她的体力一点点的消退……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被外面越来越近的枪声给惊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石床边上坐了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笼罩在阴暗里的模糊人影。 “谁……”夏绾绾张了张干裂的唇,伸手想要抓住那个男人,可厚重的铁链像是突然有了千金,她挨饿的时间得太久,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小兮兮……你们放了小兮兮……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 “等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再说这句话吧!”男人的声音很不友善,恶声恶气的,但却莫名的熟悉,熟悉得让夏绾绾都快落泪了。 “陆靳川……你是陆靳川吗?” 这个可恶的声音,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从急事起第一次哭就是因为他,第一次差点死了却被奇迹般的重活过来,也是因为他。 她不知道她对他是讨厌居多还是感激居多,但现在在绝境里面见到陆靳川,无疑是她所有的希望,他似乎总是在她绝望的时候给予她希望…… 夏绾绾越想越伤心,喉头沙哑而哽咽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骄傲的夏绾绾,终于在他面前露出了楚楚可怜的一面,就像是童年记忆里将她咬哭那一次。 陆靳川对她恨得咬牙,又隐隐的心疼,终于伸手将她抱起来,往她嘴边递给一个水杯,冷清的声音也突然变得缓和,前所未有的温柔,“先喝点水,再吃东西。” 夏绾绾哪里还能生出什么反驳的意志和力气来,乖乖的喝着水,可喝得太急被呛到了,男人又将她趴在自己的肩上,去拍她的背。 自从南悦兮离开后,夏绾绾就似乎被遗忘在了这个岛上,没有人来送她离开,也没有人来将她毁尸灭迹,似乎就等着看她什么时候能彻底饿死。 那些绑匪真是变态!夏绾绾气愤不已,一边咳嗽一边嘶哑的骂道:“此仇不报非君子!不把这伙罪犯抓住我还有什么脸做军人?我的小兮兮,呜呜呜……” 夏绾绾突然就趴着陆靳川连帽黑色运动服的肩头上哭了起来,她担心南悦兮,不知道那些人将南悦兮弄去了哪里,不知道该怎么给言上校交差,这次任务对于她来说是个打击,天大的打击。 “小兮兮要是出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我太没用了,陆靳川,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呜呜呜……” 夏绾绾撕心裂肺的哭着,本来已经奄奄一息了,喝了点水又有了精神,应该说是用着自己潜力在哭着,将她的伤心和绝望,宣泄得淋漓尽致。 陆靳川全身僵硬的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衣衫,只是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做着下意识的安抚动作,本来只是隐隐的心疼,现在竟然疼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绾绾,不哭了,你哭起来很难看。”陆靳川保持着理智,很平静的说着嘲讽的话语。 可夏绾绾现在不管什么嘲讽不嘲讽,他越说她哭得越惨,平生第一次这么无助,像个无能为力的小孩子。 尽管陆靳川早就说了,他已经给部队打了电话,全国上下到处都在寻找南悦兮,还有那一伙无声无息就逃走了的绑架犯头目。 可夏绾绾就是伤心,靠着陆靳川就像是溺水者抓着了海里的浮木一般,将所有的情绪都对着他发泄,一把鼻涕一把泪。 陆靳川无语了好几秒,她饿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没进食,再这样无节制的哭下去,会晕厥的,晕倒对身体不好。 修长的手指插进她汗湿的短发,他另一只手胡乱的擦着她的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源源不断的泪水,夏绾绾像是哭得走火入魔了。 可是下一秒,她的哭声就戛然而止了,湿漉漉的眼皮上贴着男人炙烫的薄唇,男人阳刚的醇厚气息扑打在她的鼻翼之间,让她全身像是遭到了电击。 “绾绾……” 男人的声音变得莫名的沙哑,修长的手指抬起她化石一般的小脸,炙烫的气息顺着脸颊往下游移,缓缓的贴近她干裂出血的唇瓣。 夏绾绾的双眸本来还是模糊的,又被泪水朦胧,现在却一圈圈的急速聚焦,光线阴暗的环境,也能看清男人近得就差分毫的薄唇。 “啊!”夏绾绾尖声大叫,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男人手脚并用的推开,解开了还没来得及扔开的锁链被她搅合得哗啦啦的作响,跟着她一起滚倒在了地上。 “哎哟!”夏绾绾正面朝下,脑门硬生生的撞了一个包,昏沉沉的思绪像是瞬间清醒不少,愤愤的指着冷眼看着并没有出手捞住她的陆靳川。 这个混球!竟然在她脸上乱舔!还真是狗呢?这个恶作剧的臭混球! 夏绾绾很多想要骂的话,但终究因为悲伤过度,饥饿过度,脑袋也被撞的结果,就那么两眼一翻,华丽丽的晕倒了过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陆靳川黑着一张脸,见她突然晕倒,这才一把丢了水杯,疾步将她给抱起来,几乎咬牙切齿的道:“夏绾绾!你才是猪!蠢死!” 陆靳川抱着夏绾绾走出去的时候,带来的林钊急忙从舰艇上下去,道:“陆哥,有消息了,但是被抓走的南小姐已经出国了,从运行轨道来看,是金饵岛。” 金饵岛,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陌生的,不容人踏足的,而金饵岛也相当于一种权利的象征,陆军特战总队不可能不知道金饵岛是谁的地盘。 可是毕竟涉及跨国,而且金饵岛对于某国来说是重要军事基地,贸然行动根本进不去铜墙铁壁的金饵岛,必须请示上级。 陆靳川沉眸,看了眼怀里晕倒的夏绾绾,快步走上舰艇,“先找个就近的医院,把吃的全都拿出来!” 林钊应下,一边翻找饼干和牛奶,一边偷偷看着抱着夏绾绾坐下去,对夏绾绾呵护倍加的陆靳川,嘴贱的毛病忍不住又犯了。 “我说陆哥,你不是已经知道绾绾心里的人是谁了吗?虽然南明骁是在监狱吧,但总有出狱的时候,绾绾从小就喜欢南明骁,你何苦呢?放着那么好的秦二小姐不要,便宜左涛……” “信不信我踢你下去游泳?”陆靳川缓缓眯眼,语气恶劣。 又被踩到了老虎尾巴了!林钊急忙识趣的闭嘴,还给自己的嘴巴划了一把叉,没真没想到他的偶像陆哥有一天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要不是从热带丛林回来之后,他兴致高昂的吵嚷着要追求夏绾绾,到现在也不会知道陆靳川和夏绾绾从小就认识,而且差点就成了未婚夫妻。 啧啧,还好,他只是对夏绾绾有点欣赏,及早的抽身,否则跟陆少校抢女人的后果,他会死的很惨很惨…… 第221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2 夏绾绾回去部队的时候,又恢复了精神抖擞,不过一路的艰辛,不但要打针吃药,还要面对混球陆靳川。 陆靳川现在更是过分了,竟然还仗着职权将她送回了女子部队大门,惹得一众女兵们拥挤过来,集体犯花痴。 陆靳川颜值高,身材好,尽管女兵们并不知道他就是特战总队的大队长,堂堂陆少校,还穿着连帽的黑色运动套装,但往那里一站就是个发光源的吸睛点。 听着女兵们的尖叫声,夏绾绾唇角直抽,真是一群被关在部队里面饿久发狂的饥兽,她敢保证陆靳川要是一走进这个门,肯定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夏绾绾头皮发麻的搓了搓手臂,本来想跟陆靳川说声谢谢,要不是他赶去救她,她恐怕也回不来了,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可眼前这种状况实在是……算了,还是装作不认识吧!大恩不言谢嘛! 夏绾绾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于是别说道谢了,就连道别也免了,直接就溜之大吉的跑进了大门。 陆靳川站在外面,看着她跑得一阵风的纤瘦背影,抿了抿唇,沉声道:“绾绾,多吃点,太瘦了抱着硌手。” 夏绾绾:“……” “啊!副队长,原来是你男朋友啊!好帅啊!有这么帅的男朋友也不说,副队长藏得真深!”女兵们羡慕嫉妒恨,哄笑的打趣起来。 夏绾绾:“……” 什么乱七八糟!夏绾绾看了眼门口冷眼看热闹的男人,气得磨牙,正要狡辩几句,却见秦青从远处跑过来,径直就往大门外跑,要不是被守门的卫兵给阻拦,怕是要直接扑进陆靳川的怀里。 “陆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我好早点请假啊,你们放我出去吧,我就在门口跟陆哥说几句话,求求你们啦……” 秦青软软绵绵的撒娇卖萌,让女兵们一头雾水了,在那两女一男之间疑惑的看来看去,那帅哥不是夏绾绾的男朋友吗?怎么又变成来看秦二小姐的了? 女兵们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夏绾绾却一句也没有听下去,秦青一冲出去她就直接转身走了,她就说陆靳川怎么这么“好心”的送她回来,原来是为了见秦青啊,真是用心良苦! 夏绾绾忿忿的磨了磨牙,心里莫名的不爽,不过想到因为秦青的出现,才让她少了很多麻烦,她又转瞬得意的笑了起来,唔,还是先找小兮兮吧! 夏绾绾担心南悦兮,可想要去金饵岛解救南悦兮是个难题,于是只要负荆请罪,硬着头皮的联系言上校身边的保镖涂山。 当时已经距离南悦兮去往金饵岛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南悦兮和言厉行之间的关系正闹得很僵,涂山不好解释,只让夏绾绾不用管,他们知道南悦兮在哪里,并保证了南悦兮的安全。 夏绾绾总算松了口气,在她的心里,言上校是一定会保护好南悦兮的,言上校可是她心目里的神啊,偶像! 于是,夏绾绾又百无聊奈的过了三个月,每天都在训练演习,直到南悦兮给她打电话,说南明骁提前出狱了。 夏绾绾得到这个消息都快高兴得跳了起来,亲自找到首长请假,当即就在宿舍里收拾衣服准备立即出发。 秦青正好路过,靠着门看着夏绾绾忙碌的身影,好奇的问:“副队长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嘛。” 夏绾绾忙得没空跟秦青说话,可是宿舍外面的一群小姐妹叽叽喳喳的说起来,说夏绾绾是要出去见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了! 夏绾绾听到南明骁出狱的消息就高兴坏了,一高兴就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一个女兵,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她本来只是说见小时候喜欢的大哥哥,现在被传成了未婚夫。 谣言的力量真是可怕啊!不过夏绾绾听到却很开心,未婚夫?让她不由想到南明骁变成她未婚夫的模样,一定很好玩!太好玩了! 夏绾绾很期待跟南明骁的重逢,尽管她入了军营,还是每年都会去探监,但只能隔着玻璃看,想要摸一下亲一下都办不到。 现在终于能见到南明骁了,夏绾绾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心里就一直在想着,一定要将南明骁抱个够,亲个够! 不过才到机场,她还没见到南明骁,就见到了最不想见到了陆靳川,穿着绛紫色的休闲外套和牛仔裤,站在人来人往的远处,夏绾绾却第一眼就看到了。 陆靳川也看着她,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面,一步步的迈着有力的大长腿,径直朝她走了过来,菱角分明的俊颜阴沉沉的,仿佛风雨欲来。 夏绾绾愣了愣,不知道陆靳川为什么会在这里,但逃跑不是她的风格,而且她为什么要逃跑?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夏绾绾冷哼了一声,迎着男人阴戾的目光,拖着行李箱昂首挺胸的继续往前走,两个点相交的时候也没有停留一步,错身而过。 男人面色愈加阴沉,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将她用力的拽了过去,力气之大,夏绾绾都踉跄了一下,陆靳川就顺势搂住她倾倒下去的腰身,形成很暧昧的拥抱姿势。 夏绾绾的腿劈开成了一字马,男人腰也没弯一下就勾住了她的腰,身俊男美女在人潮里用高难度的姿态拥抱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甚至有人在拍手叫好。 这啥,看猴戏吗?夏绾绾额头挂着几根黑线,潇洒利落的一抬腿就收住身型站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瞪着还搂着她的陆靳川,恶狠狠的低声道:“放手!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夏绾绾觉得自己因为要见南明骁的愉悦心情,全都被陆靳川给破坏了,真搞不懂为什么总是会遇见他,为什么他就是这么阴魂不散,假期不多,她很赶时间啊! 夏绾绾很深的怨言,她的急迫溢于言表,她记着去见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她从小就喜欢的男人,那个学霸级清奇人才,却又因为犯罪被关监狱的南二少。 陆靳川并没有放手,反而更紧的将她拽过去,目光极为阴冷的盯着怀里莫名其妙的夏绾绾,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将她给吃了。 夏绾绾有些小小的忐忑,想到这个混球虽然很坏很幼稚,又是咬她又是舔她的,但至少也救了她好几次吧? 她对他说话好像是有点过分,夏绾绾难得的自我检讨,斟酌着扯着嘴角笑了笑,态度好转很多的道:“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给你打个招呼的,不要生气啦,我还有急事……” “急着去见你那个未婚夫?”陆靳川眯眼,打断了夏绾绾哄小孩似的言语,她把他陆靳川当成什么? 夏绾绾也被他凶得一头雾水,什么未婚夫?骁哥?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不对,她都放低姿态好好跟他说话了,他还是这么拽,拽什么拽!她是给陆伯伯面子好吧! 夏绾绾也怒了,抬腿就往男人踹去,“陆靳川你有病啊!我去见谁关你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我要见谁的?你在这里该不是故意等我的吧?陆靳川,你喜欢我啊?” 夏绾绾故意用恶劣的言词,还给这个恶劣的男人,这里是机场大厅,人很多,他们这样打闹引来了保安,陆靳川只好将她给放开。 可是见夏绾绾吼完转身就要走,俊颜一沉,冷道:“夏绾绾!我喜不喜欢你,你是感觉不到还是故意忽视,你自己明白!” 夏绾绾:“……”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感觉不到?什么叫她故意忽视?她知道个鬼!打什么哑谜啊!她才不稀罕知道答案! 夏绾绾冷哼着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的道:“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是不喜欢你的!我有我的骁哥,你有你的秦妹妹,哈哈,人生圆满!” 夏绾绾打了个响指,拖着行李箱就吹着口哨跑了,再耽搁下去她都快赶不上飞机了,她的时间可是很珍贵的! 夏绾绾满心满脑都是南明骁,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第二个男人,哪里会看到陆靳川站在原地的失魂落魄。 夏绾绾只知道她从小就喜欢南明骁,喜欢了南明骁十四年,可是她永远不知道,陆靳川喜欢她的时间更久,十六年有余。 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咬她?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后来长久不见她,他才明白,那那不过是年纪小,表达喜欢一个人的独特方式。 他也觉得他不会喜欢一个小女孩,当时他也不过七八岁,他们都那么小,人生还那么漫长,总会遇见真正心动的另一半。 可是事实呢?他一直没有再见夏绾绾,甚至还主动出国留学,甚至还在毕业后出动参军,可脑海里始终都残留着夏绾绾小小的欢快身影。 纵然见到过不少的女人,各型各色,千奇百艳,可他却始终没能遇见真正令自己心动的,没有能覆盖脑中残影的景象。 小小的女孩拿着他亲手组装的玩具枪,吵着嚷着要他教她,他本来烦不胜烦,可小女孩软软的嘴唇就讨好的亲在了他的嘴上,眼神那么纯净,那么无辜。 她咧着缺了门牙的小嘴,一口一个“川川”的叫着,见陆靳川还是冷冷的盯着她不为所动,又凑过去亲了好几口,最后见陆靳川还是没反应,干脆凑着小脸过去,要陆靳川也亲亲她。 陆靳川并不早熟,只是觉得此刻的夏绾绾格外的让他喜欢,夏家那个小烦人精他一直都不喜欢,现在却突然觉得改观了。 看着夏绾绾送到眼前的精致小脸,离他最近的就是那个小小的左耳,粉粉嫩嫩,晶莹剔透,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口咬了下去…… 就是因为那一口,夏绾绾“哇”的一声就哭了,陆靳川从来没见过调皮捣蛋的夏绾绾哭过,哭得那么凶,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只是黑着脸吼着:“不许哭!再哭我又咬你了!” 夏绾绾被吓着了,哭哭啼啼的跑出去找陆父告了状,陆靳川也被陆父给狠狠的一巴掌,扇得本来摇摇晃晃的牙齿都掉了,满嘴的血。 夏绾绾又被吓着了,吓得哭都忘了哭,眼睛含着两泡泪瞪着他,那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让陆靳川差点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他才喜欢上一个小女孩,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听到母亲说要给他订婚,还是夏家那小姑娘的时候,陆靳川终于心动了。 他特意请假回去了陆家,终于见到了脑海里可爱的小女孩,都说女大十八变,他却并不知道她的变化在哪里,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那么傲娇,那么呆蠢。 可惜,他们并不是小时候的模样了,他在成长,她也在成长,改变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思…… 第222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3 山林别墅,夏绾绾火急火燎的拖着行李箱跑下出租车,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南明骁。 南明骁并不知道夏绾绾会来,正在玫瑰花园里面的长椅上坐着看书,米白色的宽松家居服,肩上系着红色毛衣外套的袖子,清隽雅致的男人垂眸认真的样子格外的迷人。 她每年都会去见南明骁,很清楚南明骁这些年里来的变化,比如一年比一年的消瘦,一年比一边的寡言少语。 现在看着安静得仿佛跟满园山景融为一体的南明骁,夏绾绾就觉得难受,本来很激动很开心的,这一刻却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眼角有湿润朦胧了眼眶。 曾经南明骁入狱的时候,她天天缠着夏远高要他将骁哥赎出来,可是夏远高却说是南战桀的意思,怎么都不肯帮忙,她还为此绝食得进了医院。 现在,她的骁哥终于出狱了,她等着一天太久,真正到了这一天,却有种近情情怯的感觉,就像曾经反反复复的梦境再次出现,不忍打破,不忍清醒…… “小姐,私人别墅请勿乱闯!”保镖的声音在铁门处响起来。 夏绾绾正在门外呆呆的神情恍惚,闻言吓得急忙转身想要逃开此刻诡异的尴尬,但南明骁已经放下书,遥遥的看了过来,“绾绾?” 夏绾绾:“……” 被发现,夏绾绾只好胡乱的抓着袖子抹了两把泪,深吸了口气才笑嘻嘻的拖着行李箱往里面跑,“骁哥!我回来陪你了!” 夏绾绾跑路一阵风,风风火火的扑倒起身迎过来的南明骁怀里,蹦起来就搂着南明骁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就在南明骁白皙的侧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响,引得众人都看了过来,南明骁无可奈何的搂着八爪鱼一般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担心她会掉下去,说着正儿八经的话语,耳根却微微的泛着红。 “绾绾,先下去,你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 “啵”的又一声,夏绾绾盯着南明骁更红的耳根,笑得格外得意的舔着唇,“呵呵呵,骁哥,你是不是很想我亲你啊?还要吗?” 夏绾绾说着又噘着嘴亲过去,一见面就这么火热的开场,清心寡欲的南明骁实在招架不住,只得按住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进去别墅里面。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伤风败俗的举动,一惯迂腐守礼的南明骁可做不出来,也享受不来这份过于开放的热情之火。 夏绾绾就吃准了南明骁的这一点,肆无忌惮的逗着他,占他的小便宜,玩得不亦乐乎,就像个好色小女流氓。 不过她也就是只能在南明骁面前扮猪吃老虎了,要是搁在陆靳川那混球身上,她恐怕会被他给咬着吃了,那货简直就是个野兽! 夏绾绾坐在餐桌边拿着刀叉,看着在厨房里面为她忙碌午餐的南明骁,本来还愉悦幸福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陆靳川,被生生的破坏了气氛。 夏绾绾生气的攥紧了刀叉磨着牙,吃着牛排的时候都把肉食当成陆靳川在切,在咬,咀嚼得咬牙切齿的用力。 坐在对面喝咖啡的南明骁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煎太老了吗?” “……哈哈!我就喜欢吃老的!”夏绾绾莫名的心虚,为了掩饰,更加放肆的调戏着南明骁,小脚还在桌子下面使劲的勾着男人的腿。 南明骁很无奈,对夏绾绾,他一直把她当成和宝贝妹妹南悦兮一样的疼爱着,宠溺着,这个活泼开朗又豪放的女孩儿,就像是一枚开心果,很善于影响别人的心情。 不过,南明骁是一个喜静的男人,他会被夏绾绾逗得一时的欢笑,可是次数多了却免不了头疼,但见夏绾绾那么高兴,他又不忍扫她的兴。 他本来就能忍,更何况经过了长达近十年的牢狱屈辱,他的隐忍变成了习惯,可习惯并不代表一辈子的将就,这样对夏绾绾不公平。 南明骁并没有接受夏绾绾的热情,还一再的冷淡她,疏离她,劝说她,可是夏绾绾能喜欢南明骁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弃,死皮赖脸得让人又气又好笑。 好不容易夏绾绾假期即将结束,明天就要送她离开,晚上她却用偷偷开了南明骁反锁的卧室,冰着小手小脚钻进了男人的被窝。 上次在外面露营,她就硬是要钻他身边跟他一起睡的,那次没能如愿,这次就要离开了,夏绾绾说什么也要实现了心愿才肯罢休。 南明骁半夜被她惊醒,盯着黑暗里缩在被子里面,双手双脚都往他身上缠着的小女人,头疼的揉着眉心,睡眠的声音透着性感的沙哑,“绾绾,别闹……” “骁哥,我睡不着,我睡眠不好明天就没精神回去,要不然我还是不回去了吧?”夏绾绾狡黠得理直气壮。 南明骁很无语,“你睡不着,跟我挤一起更会睡不着,不然,我去给你做宵夜……” “我不吃!骁哥,你没听过孤枕难眠吗?我们两个人两个枕头,就能一起睡着了!”夏绾绾再度打断了南明骁的絮叨,还趴在男人胸口色眯眯的道:“要是做下运动,睡得更香,不信我们来试试?” 南明骁:“……强词夺理,绾绾,我们男未婚女未嫁,这样影响不好,你是女孩子,以后还要嫁人……” “呼……呼……呼……”夏绾绾直接用很夸张的呼噜声,让南明骁不得不停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夏绾绾在被子下面偷笑,小脑袋在黑暗里往上蹭啊蹭,最后搁在男人的肩膀上面,跟男人更亲密的脑袋靠着脑袋,呼吸在静谧的夜色里交融。 南明骁清心寡欲,但并非是无能之辈,属于女人独特的气息,让他很自然的就被勾起了反应,本来寒冷的深秋略微有些凉,此刻却燥热难当。 这一晚,夏绾绾睡得很香很甜,到醒过来的时候嘴角都含着幸福的笑容,却不知道男人僵硬了一个晚上,一夜无眠,眼睛掺杂着红丝,神情比监狱里面还要疲惫。 夏绾绾走进机场的时候使劲给他挥手,又是飞吻的,还大声的叫着:“骁哥!我一有时间就回来看你!你要记得想我!” 南明骁浅淡而疏离的笑着,看着她被人群淹没的小身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给她说一声再见,说一声珍重,说一声注意安全。 他不想给她瞎想的空间,他有着人生污点,无法跟身份尊贵的夏家千金结成连理,即使,他并不讨厌跟夏绾绾在一起的感觉。 可是,想到早上离开的时候报纸上面飞机失事的新闻,他又觉得不放心,看着夏绾绾马上就要安检了,立刻快步的跟了上去。 “绾绾,我突然想起有点事需要处理,能跟你顺路,一起吧?” …… 能跟南明骁再多呆一会儿,夏绾绾自然是高兴的,直到安全下了飞机又依依不舍了,搂着南明骁偷亲了一口才欢快的跑了。 南明骁却没有笑,看着夏绾绾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脸上残余的湿润和温热,秀丽清润的眸中有着很复杂的情愫,眉宇纠结。 许久正转身返回,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一身军绿色的迷彩和军靴,手里抓着帽子,身材也很修长紧实,面容年轻却格外的英俊。 这是个军人,还是个军衔不小的军人,南战桀也曾经是军官,但身为南战桀孙子的南明骁与世隔绝许久,并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军人。 “你是?”南明骁微微蹙眉,他不知道这人是谁,是敌是友,他不想身份泄露,被苏纯净知道了会很麻烦,给南悦兮和言厉行惹麻烦。 而那人也并未跟他多说什么,只是在盯着他被夏绾绾亲过的侧脸,阴测测的好了好几秒,就那么冷漠阴戾的错身而过了,仿佛就是认错了人的陌生人。 南明骁更紧的蹙眉,疑惑的看着这个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受惊的呆愣了好几秒。 夏绾绾根本不知道这一幕,粗心大意的根本不知道南明骁不是顺路来办事,而是因为担心她,特意送她回来。 更不会知道,陆靳川在秦青有意无意透露出夏绾绾回来的班机时间后,以最快的时间提前完成任务,就是为了赶过来给她接机。 因为她离开的时候直言不讳的拒绝,他沉寂了这么多天,也想过放了她也放了自己,可仍旧抵不过日积月累的深沉思念。 于是他来了,可是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南明骁摸着被夏绾绾亲吻过的脸颊的时候,陆靳川感觉自己嫉妒得都快要发疯了。 不过陆靳川是异于常人的理智,他没有跟南明骁多说一句话,开着军车一路狂飙,追上了坐出租车要回去女子部队的夏绾绾。 出租车被军车给横在了前面挡住去路,司机见到黑着脸大步下车径直走过来的陆靳川,吓了一跳,急忙举起手道:“长官,我真没有犯罪,我只是个跑出租车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第223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4 “陆靳川!你疯了吗?你竟然抓我?我特么到底犯了什么罪了?你才是罪犯好吧?你这是绑架!” 飞驰的军车上,夏绾绾怒不可遏的破口大骂着,使劲的用并拢的双手去锤男人铜墙铁壁的手臂,纤细手腕上的手铐在她的折腾下被勒得破了皮,男人巍峨不动,她已经痛得吸气连连。 尼玛这到底是搞什么?她好好的坐着出租车,被他莫名其妙横空出现的拦截,还把她当罪犯给扣走了?这混球是神经病没吃药吧? 她跟这混球一定是天煞克星,她就搞不明白了,他是在跟踪她吗?到哪里都能碰见,到哪里都要跟她掐架! 夏绾绾气得不行,坐着揍那男人没什么反应,不解气的干脆又跳起来去踹他,“陆靳川!你要抓我去哪里!快放我下去!” 这根本不是回女子部队的路线,也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道路越来越偏僻,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她不会真的被绑架了吧?陆靳川其实是间谍?! 夏绾绾乱七八糟的想着,越想越复杂,下脚也越来越重,突然军车一个急转弯,夏绾绾毫无防备的被颠簸得座椅后面摔了过去。 这一摔真的摔得不轻,夏绾绾双手被束缚着没有支撑点,硬生生的倒在椅子中间,被撞得屁股都疼了,满脑袋都在冒着星星。 “啊……”夏绾绾疼痛的低呼了一声,又紧紧的闭上了嘴,狠狠的瞪着前面已经停车,转过头看过来的男人。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深邃的黑眸里面也像压制着翻江倒海的巨浪,戾气重重得像随时都会爆发似的危险。 夏绾绾不由一愣,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明明是他得罪她了好吧?神经病!大疯狗!绑架犯!臭混球! 从小到大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最多就是跟小兮兮打打闹闹两败俱伤,她跟陆靳川的梁子结大了! 夏绾绾火气噌噌噌的烧得很旺,在陆靳川起身过来准备抱她起来的时候,猛地一脚就踹了过去,陆靳川躲开的时候她又趁机鲤鱼打挺的蹦起来,脑袋“嘭”的一声撞在男人的脑门上。 陆靳川:“……” “……啊!”好疼!这混球的脑袋是铁做的吗?夏绾绾绝望的想着,一般人早就晕了,为什么晕的反而是她? 眼看夏绾绾晕乎乎的又往地上倒,陆靳川长腿一跨将她拦腰抱着一起坐下去,大掌揉上她立刻就红红的肿起一个大包的脑门,满脑袋都是黑线。 这叫什么?伤敌八千自损一万?这么脆弱的一个小脑袋瓜都敢往他脑袋上磕,不是鸡蛋碰石头还能是什么?她就这么厌烦跟他呆在一起? 陆靳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手的力道也很重,痛得晕乎乎的夏绾绾直哼哼,嘴里虚弱的冒着一连串的骂声。 直到喋喋不休的小嘴被炙烫的薄唇压住,男人俯着身压着无法动弹的她,想要推开也办不到,咬人又晕乎乎的使不出气力,只有瞪大了愤怒的瞳孔。 这混球这次又在搞什么鬼?更郁闷的是,可恶的陌生的阳刚雄性气息,却该死的让她头晕目眩,被堵住的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憋得她满脸通红,满头热汗。 男人也狠狠的瞪着她,看到她脸上明显的变化,红彤彤的小脸,亮晶晶的汗水,圆睁的眼睛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了,脸颊也更红了,像是熟透的番茄。 陆靳川感觉到她呼吸的微弱,终于好心的撤离了她被吻得妖艳红肿的唇,第一次亲吻的男人毫无章法,粗嘎的喘着气,拍了拍夏绾绾的脸。 “绾绾?绾绾?” 夏绾绾还闭着眼,动也不动的像是没了呼吸,这让爆头眼睛都不眨的陆靳川慌乱了,急忙给她又做了回人工呼吸,终于解开了她的手铐。 他想要将她抱起来送医院的,没想到装死的夏绾绾突然在睁开眼,一个刀手狠狠的朝陆靳川的脖子砍了下去。 陆靳川这次是真的毫无防备,第一次被人暗算,狠狠的盯了笑得猖狂的夏绾绾一秒,这才晕倒在了后排座椅上。 夏绾绾早已在陆靳川倒下的同时就跳了下去,对着晕倒的男人举起攥紧的小拳头,想要狠狠一拳砸在他那古铜色的俊颜上。 可是,她又突然停住,突然间发现陆靳川闭着眼的睫毛好长,紧抿的薄唇好性感,微微的湿润,甚至能回味到他唇齿的气息…… “啊!我要疯了!” 夏绾绾抓狂的捂住红肿的唇,心脏不规则的跳得很厉害,哪里还有心思去揍陆靳川出气,打开车门就慌里慌张的往外跑。 可是这路段人烟稀少,而且天也快黑了,夏绾绾心慌意乱的跑了好长一截,终于咬了咬牙,扭头又往回跑…… …… 夏绾绾不想再面对陆靳川,不愿送他回去,也不想弄醒他,直接开车回去了女子部队,想让守卫送陆靳川的。 没想到,秦青正在大门里面坐着不知道在干什么,见夏绾绾开着军车回来,还带着晕倒的陆靳川,主动请缨的要送陆靳川回去。 守卫本来是不同意的,但秦青亲自给她爸爸打了电话,首长都同意了,守卫当然只有放行,夏绾绾却像是梗了根刺,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就是不舒服。 特别是看到秦青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凑过去轻轻的在陆靳川脸上亲了一口,虽然是偷亲,但就是被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的夏绾绾给发现了。 秦青发现夏绾绾赤裸裸的目光,眨着眼红着脸羞涩的笑了笑,这才去了前面驾驶座系上安全带,驾车离去了。 夏绾绾目送着那辆车远去,却没有了丢掉包袱的轻松,反而心里堵得慌,闷得慌,不由抬头看天,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上次听说秦二小姐跟陆少校是一对儿,看来是真的啊,秦二小姐都亲陆少校了,好恩爱啊,嫉妒死我们这些单身狗了!” 正好有女兵路过,叽叽喳喳的围在一起议论起来,看来刚才那一段“偷亲”,已经成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 看秦青做什么都羞答答的,这种事情上没想到还这么的主动,连夏绾绾都不由刮目相看,陆靳川还真是个招蜂引蝶的妖孽! 只是想到他那张才吻过她的唇,又要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她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酸得直冒泡,恶心!想吐! 可恶的男人!咬她舔她就算了!竟然还敢亲她!他以为他是谁啊!明明有个现成的情妹妹,不,秦妹妹…… 夏绾绾的心情莫名的阴郁,本来才见到南明骁应该是很开心的,全被陆靳川那混球破坏了,那个大混球! 又一年的军旅时间过去,她已经从副队长成了中队长,但还是开心不起来,就连秦珂对她的嘲弄讽刺,她都懒得去还嘴还手了。 她很郁闷,拿着手机百无聊奈的躺在草坪上,反反复复的按着南明骁的电话号码,可是一次都没有打出过。 这一年她一直没见到南明骁,有假期的时候想见他的,他却总说没时间,连问他在哪里也不告诉她。 她问南悦兮呢,小兮兮竟然也不告诉她,还说这是夏绾绾和她哥哥之间的事情,她哪一边都不会掺和。 夏绾绾觉得,南悦兮就是个天秤座,什么哪一边都不掺和啊,那丫头明明就是懒得管,她真是交友不慎! 夏绾绾气得将手机在草坪上敲了敲,她就要忍着不给南明骁打电话,每次都是她打过去,他就不能给她主动打一次过来吗?坏骁哥!真狠心! 夏绾绾正在黄昏下发泄着自己压抑的小情绪,几个女兵从不远的食堂里面吃了晚饭走出来,叽叽喳喳的一路都在说着话。 “好羡慕秦青啊,就要嫁给陆中校了!陆中校好帅啊!身材又好,军衔又高,我要是秦青就好了!” “别做梦了,也不看看秦青是谁的女儿,陆中校会看上你?不过我原本是站陆中校和夏队的,可惜咱们的中队长还是输给了首长家的千金啊!哎……” “哎什么哎,换我我也选秦青啊,秦青那么温柔,夏队那么彪悍,你们要是男人,选老婆会选哪一个?这根本就不会选好吧?谁会选一个母老虎啊!哈哈!” “说得好像你不是母老虎似的!我们都是特种兵,要温柔还做什么特种兵,秦青那是来玩的,怎么能跟我们的夏队相提并论!” “对啊对啊,夏队其实还好啦,刀子嘴豆腐心,上次我们演习比赛,夏队就是为了帮助我们,本来能拿奖的都放弃了,虽然夏队训练我们体能的时候严格了点,但我现在越野跑都不怕了!” “……” 几个女兵一路都在说着话,根本没发现斜坡下面的草坪上还躺着一个人,一身军绿色的迷彩服跟草坪融入了一起,形成最完美无懈的屏障。 她进部队四年多的时候,女兵们对她的态度终于有了改观,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呼吸都有些窒息了呢? 脑中就只有那一句话在反复的盘旋,秦青就要嫁给陆中校了,陆靳川,他永远都爬得比她快…… 第224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5 秦青就要跟陆靳川喜结连理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在部队里面到处乱飞,谁见了秦青都要道声恭喜。 秦青也像个幸福的代嫁新娘般,笑得娇羞无限,说是日子都定下来了,就在一个月之后,已经在发喜帖了。 当秦青将婚礼请柬递到夏绾绾手里的时候,夏绾绾正在检阅新兵训练近况,她这个中队长当得实在闲得慌。 秦青已经转了文艺兵,留起了漂亮的长头发,扎成两个萌萌的辫子,羞答答的娇笑,“夏姐姐,我和陆哥在卜山结缘,也是多亏了你,你也算是我和陆哥的媒人,也是我们的好朋友,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祝福我们哦!” 秦青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说话软软的,表情萌萌的,可怜楚楚又乖顺可爱,原来,陆靳川喜欢的是这一类的款式。 夏绾绾唇角抽了抽,却没能笑出来,看都没看一眼就将请柬丢给旁边的女兵,道:“到时候看,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任务就没办法了,会不会瞄准啊?才七环?看我示范!看好了!” 夏绾绾亲自训练枪法,再也没有时间理会还在边上叽叽喳喳的秦青,秦青自觉无聊,只好讪讪的笑着离开了。 夏绾绾枪法一直都很好,每次都能在十环以上,这一次却好几次打了九点九环,甚至还打了九点八环,发挥失常让女兵们都唏嘘了。 夏绾绾很郁闷,丢下狙击枪就气冲冲的走了,军靴踩在草坪上压死小草无数,下脚之重可以明显的表示她此刻心情的不好。 众女兵又议论纷纷的,夏队在生气,这几天都在生气,现在更加生气?可是夏队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秦青来了之后似乎更加生气? …… 夏绾绾一个人躺在自己房间的单人床上,双手枕着脑袋呆呆的看着上头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空荡荡的,却闷得发慌。 她努力的想要想起点什么,可想到的却是关于陆靳川的点点滴滴,诸如在卜山上,在孤岛上,记忆不多,却无限循环,挥之不去。 这几年她回去过夏家,也时常被夏父念叨着去拜访陆家,几乎每一年回去都是这样的念叨,可夏绾绾一次也没有再去过夏家。 夏远高拿她没办法,软的硬的都来过了,可夏绾绾偏偏软硬不吃,铁了心的不去夏家,铁了心的不愿跟夏家联姻,铁的心的只想嫁给南明骁。 南明骁,骁哥…… 夏绾绾拍了拍自己晕乎乎的脑子,觉得自己真是神经病,明明自己喜欢的人是骁哥,从小就是,一直都是,怎么能去想别的男人呢?还是马上要成为别人丈夫的男人! 夏绾绾暗骂着自己,拿出电话给南明骁打电话,可拨出去又被她挂断了,她差点忘了,说好不给他打电话的,骁哥也真是的,就不知道主动一次嘛! 正拿着手机愤愤然的翻着,百无聊奈的,却给她翻到了最新的重大新闻,十年前的冤案被洗雪,正是南明骁强女干苏纯净,致苏纯净放火自杀的冤案。 原来骁哥并不是强女干犯,她就知道不是骁哥,她就知道!骁哥要是那么容易跟女人上床,就不会被她亲一下都要脸红了!骁哥多纯情啊! 夏绾绾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所有的阴云都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给打破,笑得都喜极而泣了,替骁哥开心! 她立刻就给南明骁打了电话过去,再也顾不得自己小肚鸡肠的小性子了,叽叽喳喳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叽叽喳喳的不断说着话,万分的激动。 当时南明骁正在金饵岛的玫瑰别墅里,对夏绾绾的开心疏离的敷衍着,虽然洗清了冤屈,但他也已经借着孟家的势力调查到了陆靳川。 那个在机场里面一面之缘的军人,是夏远高一直中意的乘龙快婿,并不是因为南明骁入狱才选中陆靳川,而是因为夏家和陆家是世交,夏绾绾出生的时候就跟陆靳川定了娃娃亲。 陆靳川,他有幸见过了,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而且对夏绾绾是真爱,这份感情,南明骁自愧不如,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疏远夏绾绾,不再联系夏绾绾。 尽管,他也曾经想过,他要是和夏绾绾结婚,婚后会是什么样子,生几个孩子,他们的孩子会像谁多一些…… 南明骁做了自愿退出的那一个,他不想耽误夏绾绾,却并不知道陆靳川已经即将和秦青结婚,他的小绾绾已经和他一样成了孤家寡人。 南明骁的冷淡,夏绾绾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到现在南明骁还这么冷淡,让夏绾绾心里有些迷茫,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陆靳川的阴魂不散。 不过,陆靳川或许有段时间对她阴魂不散,可以后再也不会了,人家都要结婚了,奇怪,她老想他干什么啊! 夏绾绾烦闷不比,打电话跟南悦兮煲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粥才稍微好受了点,替南悦兮成功生下双胞胎高兴。 本来连霍聿倾都说了南悦兮的怀孕几率会很低,为了这事,她跟南悦兮打电话的时候,还费尽心思安慰她,把自己伤心了好久,没想到言上校这么猛! 夏绾绾心情愉悦了,现在天也快黑了,吃饭的时间也到了,人是铁饭是钢,摸着饿扁的肚子,哼着歌儿去食堂吃饭了。 可是,在男人屈指可数的女支部队里,今天的食堂却人气爆满的格外热闹,一路上都能听到女兵们一窝蜂跑去食堂的时候,口中嚷嚷着什么好帅啊好帅的只言片语。 什么好帅?夏绾绾莫名其妙,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女子部队里面有那个男的很帅?直到走到了食堂,才明白女兵口中的“好帅”指的是什么了。 人满为患的食堂里面,只有一桌还有空位,只面对面的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一直小脸通红娇羞无限的秦青,男的…… 陆靳川穿着迷彩训练服,戴着帽子掩盖着他格外精致的眉眼,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饭,明明吃得很快却丝毫不显粗鲁,反而很养眼。 女兵们都看得秀色可餐差点流口水了,当秦青又给陆靳川夹了一个鸡腿过去的时候,女兵们都哄笑起来,笑得秦青小脸更红了。 “让你们笑话我!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笑话你们!讨厌!”秦青撅着小嘴羞答答的小声娇嗔。 女兵们打趣得更大声了,逗得秦青小脸红得滴血,而陆靳川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几口就吃完了,放下餐盘的时候,秦青还体贴的问:“陆哥,再来一份吧?” 陆靳川已经吃了三人份的食物了,闻言挑了挑眉,略带戏谑,“喂猪吗?” “才不是!”秦青在女兵的爆笑里跺脚,嗔道:“你要是猪,那我不成了母猪了吗?讨厌!” “哈哈哈……”众女兵笑声暴涨,乐得不行。 夏绾绾走在这里热闹的气氛里,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家,努力的不去听,只端着手里的餐盘四处找着该在哪里落座,这些人吃完了也不走,真是的! “夏姐姐,坐这里来啊!”人潮人海的,秦青却眼尖的发现了夏绾绾,站起身来给夏绾绾招手,让夏绾绾过去坐在他们那桌。 的确,这里也就只有那一桌有位置了,于是她无事人的端着餐盘过去,立刻就见陆靳川抬起了脸,紧抿着唇,黑眸微微的眯起,阴冷而沉戾。 她还没对他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生气呢,他倒是先看她不爽了,谁稀罕看见他啊,不过就是拼个桌吃过饭嘛! 夏绾绾没好气的回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就坐在秦青身边,一句话不说的就拿起筷子吃起来,对周围的各种诡异目光视而不见。 夏绾绾一坐下,食堂里就显得格外的安静,毕竟之前有传闻说陆中校是夏绾绾的男朋友,现在却成了秦青的未婚夫,这世界变化太快,她们身在迷雾,不辨真伪。 可见夏绾绾一直不说话,而陆靳川也没有跟夏绾绾说话的意思,只有秦青在边上热络的丝毫没有芥蒂,她们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继续跟秦青开着玩笑。 秦青也已经小口小口的吃完了,放下筷子准备再继续侃,被夏绾绾打断:“你们是太闲了吗?明天就要跟赫赫有名的狼牙队比赛,你们全都信心十足了是吗?” 跟狼牙队比赛,只是比枪法,但她们女子特种部队还真没信心能胜过大名鼎鼎的狼牙队,全都是抱着蒙混过关的心态。 要知道,这场比赛是夏绾绾争取来的,她锻炼她们这么久,就是要打败至强的狼牙队,不排除她的急功近利。 可要是她们女子特种部队要是战胜了狼牙队,那今后就扬名立万了,至少不会到现在都没什么任务落在她们的头上,全都被狼牙队抢了去。 现在被夏队这么一说,一个个都有些脸红,只得一窝蜂的离开,就算不是去自觉的参加锻炼,至少不要碍夏队的眼,夏队这几天大概是更年期提前了…… 第225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6 夏队一声令下,食堂里面的女兵们都跑了,就还剩下秦青和陆靳川还赖在这里,吃完了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幽会的好地方。 两个人面对面的眉来眼去,秦青还一派娇羞的拿出纸巾给陆靳川擦嘴,陆靳川就跟个大爷似的,真是好恩爱的一对新婚夫妻! 夏绾绾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本来很饿很饿,可没吃几口就没了胃口,反而觉得反胃,端着盘子就站起身来。 “夏队,关于明天比赛的事做了些相应的调整,秦小姐,你先回避。” 陆靳川突然开口,叫住了夏绾绾,还让秦青先离开,一声“秦小姐”,让秦青脸色微微的幽怨,但还是很听话的乖顺点头。 不过却在离开之前,凑在陆靳川耳边小声的道:“陆哥,我回去等你的电话哦。” 秦青这声音说小也不小,反正夏绾绾能听得清清楚楚,不待陆靳川回应,秦青就红着小脸跑开了,满脸娇羞。 夏绾绾唇角抽了抽,将餐盘又往回桌上,一屁股坐下去就翘起了二郎腿,拽拽道:“说吧,我赶时间。” 夏绾绾说着还看了看黑色的腕表,还真像个大忙人,抿着嘴唇翻着白眼很不耐烦的小表情,只是嘴角却沾着颗米饭,显得有几分滑稽。 陆靳川眯着眼看着她,薄唇也不悦的抿起,“跟长官说话,态度放端正!” 夏绾绾不屑的哼了声,反唇相讥道:“长官轻薄下属,就是态度端正了?信不信我告诉秦青,看她还愿不愿意嫁给你这个动不动就咬人舔人亲……衣冠禽兽!” 夏绾绾本来一肚子火气想要怼陆靳川的,可是却言辞不当的说得让自己给红了脸,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夏绾绾又气又恼,陆靳川却勾起了唇,“你以为你是谁,说我轻薄你,谁会信?说你轻薄我还有可能……” “陆靳川!”夏绾绾河东狮吼,她本来就是个小鞭炮,一点即着,这下彻底的被激怒了,一拍桌子站起来。 “你特么是特意来找我打架的是不是?来啊,姐姐我今天心情好,奉陪到底!” “你心情好?”陆靳川眯了眯眼,眸中尽显阴沉,黑着脸站起身,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见到我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很开心?” 男人阴测测的语气,让夏绾绾更怒了,甚至连眼睛都丝丝的泛红,踮起脚尖吼:“我看是你很开心才对吧!故意秀恩爱,小心死得快!要秀去别的地方秀去!我看着辣眼睛!” 夏绾绾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怒气冲冲的拔腿就走,走过陆靳川的时候还用力的将他撞了一下,结果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被男人伸出的腿给绊得往前扑倒。 “啊!”夏绾绾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心里对这个可恶的混球气得要死,竟然使阴招,她誓要报仇雪恨不可! 可是,她并没有跟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而是跌入了男人又旋身坐下去的大腿上,像是主动投怀送抱一下的倒在男人臂弯之中。 男人的帽檐遮掩了眉眼,只能看到绯薄的唇似笑非笑的半勾,显得该死的可恶,“夏中队长,公然在部队里轻薄长官,这么多人看着,这样做不太好吧?” 鼻端全是男人熟悉的阳刚气息,跟这段时间扰人清梦的零碎记忆毫无间隙的重叠,夏绾绾正有些神情恍惚,闻言瞬间清醒过来,怒不可遏。 “滚!”夏绾绾狠狠一拳走过去,趁着男人闪避抓住她手臂的时候,她猛地跃起一脚朝男人肚子上踹过去。 这个位置,让还在窗口后面躲着看热闹的食堂大妈们看不下去了,都惊呼了起来,这一脚踹下去,就可惜了陆中校这么优秀的男人了。 不过夏绾绾肯定是踹不到陆靳川的,陆靳川什么人啊,夏绾绾一脚踹了一半就缩回去,猛地又跳起来,手脚并用的挂在男人身上,狠狠的一口咬在男人的耳朵上。 食堂大妈们:“……” 陆靳川:“……” 夏绾绾:“……” 夏绾绾一气之下咬了陆靳川的耳朵,这种报复方式,连她自己都懵了,这叫什么?被狗咬了一口自己还要咬回去?这还是她夏绾绾吗? 还有,陆靳川那是什么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是什么意思?大掌还在他搂着的地方捏了捏,唇角勾起,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夏绾绾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使劲锤着男人的肩背挣扎着要下去,男人抱得死紧的手松了松,却并没有将她完全的放开。 等她一落地,在她耳边低声道:“绾绾,你生气了?不想我娶秦青是不是?” 夏绾绾:“……我神经病吗?你娶谁关我什么事!祝你跟秦青新婚愉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夏绾绾又是一脚狠狠的踹过去,不过这次是踢的男人的小腿,陆靳川也没有躲避,夏绾绾踢中后终于解气了一些,趾高气昂的忿忿离去。 陆靳川紧紧的抿着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沉沉的很不好看,食堂大妈们当然是护内的,尽帮着夏绾绾说着好话,要陆中校不要往心里去。 陆中校的军衔比夏绾绾高到哪里去了,夏绾绾还敢得罪陆中校,真是太不懂事了,还敢坐在陆中校的大腿上,人家陆中校都是快要做旅长的乘龙快婿的人了。 食堂大妈们只看到了表面的景象,为从来自来直往的夏绾绾操碎了心,夏绾绾除了性子上直一些,人还是不错的,大妈们拧得清好坏。 可陆靳川并没有表态,一个字没说的就大步走出了食堂,大妈们根本没看到他盖下帽子的时候,眸中斑驳而明朗而笑意。 夏绾绾对他生气,说明她在乎,都生气到咬人了,要是她真的开心,或者无所谓,他现在也笑不出来了…… …… 第二天,跟狼牙特战部队的比赛里,夏绾绾并未见到陆靳川,倒是已经荣升为排长的林钊热络的跟她说,陆靳川休长假了。 陆靳川休长假,秦青也休了假,他们即将新婚,这么早就休假度蜜月了?还没结婚呢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夏绾绾很不屑的哼了一声,脸色特别的难看,跟同样升为中队长的左涛盯去的时候,两个“敌对”头目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既视感。 这场比赛很激烈,夏绾绾和左涛也暗潮汹涌,两个人代表着各自的队伍,成为这场比赛里最吸引视线的看点。 夏绾绾戴着感应头盔,穿梭在五层楼的演习基地,跟左涛已经追赶了四层楼了,一直还没能决出一个胜负来。 夏绾绾最拿手的是枪法,隐蔽,而左涛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强悍,夏绾绾几乎没有隐蔽的时间,迫使她和他正面交锋。 这几年以来,他们谁都不再是当初一起执行任务的模样了,他们都在进步,左涛成了中队长,几年的任务磨炼不是夏绾绾所能比的。 夏绾绾却是个不肯认输的,她们女子部队已经输给了狼牙队,现在所有姐妹都看着她呢,就等她扬眉吐气了。 夏绾绾一咬牙,横腿在墙壁上踩了一脚,借力攀上房屋上方的石梁,还没稳定就被左涛发现,冲锋枪连续朝她开了好几枪,让等在下面看戏的男兵女兵们紧张不已。 狼牙队一个个都是人才,嘲笑女兵刚才的集体战失败,嘲笑女兵是弱者,气得女兵们跳着脚跟男兵对骂,要不是林钊阻拦,双方都要掐架了。 而五楼上面,突然冒出一道红色浓烟,裁判举起了蓝方胜利的旗帜,蓝方,就是女子特战部队,夏绾绾赢了! 这一转折,让狼牙队目瞪口呆,女兵们则激动得跳起来,互相拥抱着笑得山都抖动起来,这样的女兵一个个比山花还烂漫,男兵们也不由自主的感染。 而五楼上,夏绾绾以小聪明战胜了大咧咧的左涛,偷袭成功后,气得左涛七窍生烟,粗犷的脸上黑得滴墨。 “夏绾绾!你特么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本事没有,就知道背后阴人!那次要不是我给秦青买药去了,也不会让你跟陆靳川抢尽风头!” 左涛一把取下脖子上的枪都在地上,对夏绾绾没有一点好脸色,甚至说得上迁怒,又继续道:“你跟陆靳川就是一路货色,说什么对秦青没意思,又把好心送他回去的秦青给睡了,要不然他能爬得这么快?中校?哼!” 左涛十万个不满,从热带丛林的初识,夏绾绾就知道左涛看不惯陆靳川,不过以前纯粹是因为职位,现在却是为了女人,满满的都是嫉妒的火药味。 原来,大男人也是会吃醋嫉妒的,嫉妒的程度还不亚于女人,不过说陆靳川将送他回去的秦青给睡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的事? 夏绾绾心里很不舒服,憋闷又恶心的感觉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很想置之不理的,嘴里却先一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好笑,你这是诽谤知道吗?嫉妒的男人真可怕!” 第226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7 夏婉婉问得酸意十足,连她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不过左涛也是个粗大条,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讽刺道:“你当然不知道,这种事会人尽皆知吗?要不是秦青亲自告诉我……” 左涛想到愤怒的事,脸色很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火气很大的走人了,和正好上来的林钊撞个正着,两人互瞪一眼又各自错身而过。 林钊“嘁”了一声,快步到晚晚身边,着急的解释道:“绾绾,你不要听左涛瞎说,陆哥喜欢的人是你,怎么可能跟秦青那啥啥啥的。” 林钊害羞的抓了抓后脑勺,夏绾绾没脸红,他倒是先脸红了,见夏绾绾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继续道:“对了绾绾,你是不是跟陆哥吵架了?我给你说,陆哥他是真的喜欢你,你要是为了你那个未婚夫不要陆哥,你会后悔的我告诉你!” 林钊一副八婆的样子,在夏绾绾耳边絮絮叨叨的当着媒婆,说得口干舌燥,却只换来夏绾绾一个不屑的眼神。 “你又不是陆靳川,你怎么知道陆靳川喜欢我?他要喜欢我也不会娶秦青了,他就是一个混球!就知道欺负人的混球!” 夏绾绾抓起冲锋枪就快步的走了,也不管林钊还不死心的追在后面,一个劲的解释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还说什么陆靳川不会娶秦青。 夏绾绾走得飞快,眼看都要走出建筑楼了,林钊也终于死心的闭上了嘴,不想夏绾绾又突然折回,问:“你说陆靳川不会娶秦青,为什么又发请柬?你是在逗我吗?” 林钊急忙道:“我怎么会逗你玩?绾绾,你只需要相信陆哥是不会娶秦青的就是了,你等着看吧,等陆哥回来……” “陆靳川去哪里了?”夏绾绾勾着林钊的脖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 林钊说了这么多不清不楚暗示一般的话语,她要是一点也听不出什么弦外之音,她就不配做特种兵中队长了。 林钊只是担心夏绾绾误会陆靳川,现在被夏绾绾追问,又为难了,同样低声道:“绾绾,这是军事机密……” “特么我不是军人啊!我们是自己人!你还不相信我吗?”夏绾绾好哥们似的拍着林钊的肩膀,还将他给推到角落,软硬皆施的威胁,“说不说?不说我就告诉他们,你泄露了军事机密!” 夏绾绾往后斜了一眼,后面的大门外,男兵女兵们都在往他们这里张望,左涛也黑着个脸,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让林钊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 “绾绾……”林钊都快哭了,“你跟陆哥真是天生一对,你们要不是一对,天理不容啊,真拿你们没办法!” 林钊委委屈屈像是小媳妇,落在外人的眼里,就像是夏绾绾在壁咚林钊,调戏林钊,林钊只得屈服在夏绾绾的淫威之下。 于是,这一次女子特战部队跟狼牙队的比赛,促成了好几对美好姻缘,夏绾绾和林钊就首当其先…… …… 比赛结束后,夏绾绾一回去女子部队就受到了上级的嘉奖,毕竟对手是狼牙队,能胜过狼牙队很是光荣。 上级心情一好,说要表彰她,夏绾绾主动道:“表彰就不用了,再给我几天假吧!” 夏绾绾每年都觉得假期不够用,这一年的假都被她休完了,大多数都是想要跟南明骁聚上一聚,可每次都没能见到南明骁,假期白白浪费了。 现在她又要请假,惹得秦珂在旁横眉竖眼,讽刺道:“你要是那么流连外面的花花世界,还做什么兵!回去喂猪得了!” 秦珂跟夏绾绾都怼成习惯了,上级都拿她们没办法,可这次夏绾绾却破天荒的没有跟秦珂对骂,连话也没说上一句,请到假就离开了。 秦珂不习惯了,追出去继续讽刺:“夏绾绾,我才知道,原来陆靳川的家世跟你们夏家不相上下,可陆靳川就没你那么招摇!” “你呢?”夏绾绾翻着白眼反问了一句,不待秦珂回答,又继续往前走。 秦珂被堵了一句,当然不会就此打住,继续道:“听说陆家跟你们夏家是世交,你跟陆靳川从小一起长大,陆靳川怎么看不上你,偏偏看上了青青呢?” 夏绾绾顿了顿,转而又笑起来,“是陆靳川看不上我还是我看不上他?不知道内情就不要乱说话,如果我说陆靳川只是我不要你,你是秦青的姐姐,会很没面子的!” 秦珂“嘁”了声,冷嘲热讽道:“你不要陆靳川?就凭你?你看不上陆靳川,看上了林钊?” 夏绾绾和林钊的绯闻满天飞,即使是部队里面也人多口杂,流传的速度快得惊人,秦珂自然也知道了不过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部队里面闲的发慌,她们女兵任务少,除了训练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秦珂也是闲的,太无聊,跟夏绾绾斗嘴也能都上瘾。 有时候矛盾升级,她们从能斗嘴进化到斗武,虽然秦珂每次都打不过武力值高强的夏绾绾,但在枯燥的生活里也是一剂刺激的良药。 夏绾绾也挺喜欢跟秦珂斗的,虽然讨厌这这个灭绝师太,但也给她舔了不少的趣味,还一起作战过那么多次。 夏绾绾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向秦珂,“灭绝师太,你说陆靳川看不上我,却能看上你妹妹,那你说说,你妹妹哪一点最出色?” “温柔善良算不算出色?我妹妹即使不算最出色,却也比某些人出色!”秦珂不屑一顾,意有所指的鄙视了夏绾绾一眼。 “温柔善良……”夏绾绾像是没察觉到秦珂的讽刺,咀嚼着这几个字,问:“你跟你妹妹之间关系很好吗?亲密到没有任何秘密?” 秦珂唇角一抽,“废话!谁会没有点小秘密,即使是最亲的人,你能找出一个亲密到没有秘密的朋友吗?不过就你这样,怎么可能有朋友?” 夏绾绾“哈”了一声,骄傲自负的道:“那你要失望了,我朋友不多,但宁缺毋滥,像你这种,我就是绝对不会交的!” 秦珂:“……正有此意!” 夏绾绾和秦珂斗了几句,秦珂终于满意的正要离去,夏绾绾突然正儿八经的严肃道:“秦指挥官,我很喜欢我现在的职业,我决定长久的走下去,你呢?” “……”秦珂愣了愣,有些适合这样的夏绾绾,隔了几秒才回过头,冷傲道:“我会比你更长。” 惯来高高在上,女兵们都害怕的秦珂,偶尔也会很幼稚,夏绾绾笑了,“走着看吧!谁先退出谁就是孙子!” “孙子”这么不雅的词语,让秦珂脸色很黑,但又不肯服输,直到后面才知道,夏绾绾这番话含义颇深…… …… 卜山,距离上次抓捕李罗,如今已经过了三年有余,卜山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此刻竟然还下起了鹅毛飞雪。 卜山海拔很高,此刻还只是深秋,这场雪下得很早,引得闻讯前来旅游的人也更多,比上次多了好几十倍。 夏绾绾依旧穿着粉色的长款羽绒服,戴着毛茸茸的粉色毛线帽子和手套,像个粉色的小熊一般在雪地跑着。 “绾绾,你慢点,你累不累啊,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林钊背着个大包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雪地上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真想把重重的背包给扔下山去。 其实在上山的时候,夏绾绾就主动提议由她来背的,却被林钊很有风度的回绝了,他是男人嘛,怎么能让女人下苦力呢。 可是结果呢?好吧,他承认他体力不如陆靳川,可是连夏绾绾也不如,他真是颜面扫地,无脸见人了…… 突然肩上一轻,夏绾绾将背包拧过去背在肩上,拍了拍累得趴下的林钊脑袋,“交易会的时间就快到了,时间宝贵,跟上!” 夏绾绾背着大包大步走在前面,她并不是不累,沾着雪花的精致小脸上已经浸出晶莹的汗珠,喘息也微微的粗重,但却没有一丝累的表现,眸中只有焦急。 林钊自愧不如,被夏绾绾感染,瞬间有了动力,急忙鲤鱼打挺的跳起来跟上去,“绾绾,还是我来吧!” “不用!”夏绾绾走得飞快,现在山林道路上到处都是积雪,车辆根本开不进来,一个个游客都在步行。 夏绾绾和林钊穿梭在人来人往之间,显得并不起眼,可是在不远的酒店客房外的阳台上,正带着南蒹霞出来散心的南明骁却一眼就捕捉到了。 粉色,是夏绾绾最喜欢的颜色,他见过夏绾绾在入伍之前,穿过各种程度的粉色,尽管现在的夏绾绾全身笼罩得连五官都看不清,而且隔得较远,分辨不清。 南明骁搁下笔记本电脑,站起身往阳台边上走去,看着那粉色的身影越来越远,琉璃般清透的眸中有淡淡的喜悦微笑。 他回国并非是为了夏绾绾,反而一直都想要遗忘夏绾绾,可是在卜山上的偶然相逢,让他淡如止水般的心跳再次复苏,这就是缘分…… 第227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8 卜山的秘密交易会,一般的游客并不知道,而成千上万的游客里面,有那么寥寥数十人,是来参加交易会的。 李罗的事件后,谁都以为李罗就是终点,其实不然,这些年的毒品交易一直在秘密进行,已经用越来越猖獗的姿态在挑衅警方了。 这次的任务比抓捕李罗更艰难,李罗至少还有个目标,而这次的幕后人却是神秘的,也是李罗的幕后人,李罗说白了只是个替死鬼。 警方跟陆军也是秘密合作,参与任务的就那么几个人,陆靳川是陆军的直接领导,这次任务连秦珂都不知情。 林钊也是参与进来这个任务的,按照计划今天上山,带着东西伪装身份参与秘密交易会,不过这个计划里面没有夏绾绾,夏绾绾是个意外。 陆靳川就在卜山上,而且还是带着秦青的,此刻正在山顶餐厅里面对面的用餐。 陆靳川和秦青曾经扮演过一对情侣,现在还是一对情侣,不过不是扮演,他们是即将新婚的未婚夫妻关系。 陆靳川并没将任务告诉给秦青,给秦青也什么都没问,对卜山的飞雪似乎很喜欢,真正的善解人意的乖顺。 “陆哥,吃完饭我们一起玩雪去吧,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上来卜山都两天了,你还没陪我出去玩过……”秦青从对面换到陆靳川,抱着陆靳川的胳膊撒娇。 陆靳川不为所动的拿着筷子吃着饭,大口大口的豪爽却不失优雅贵气,让秦青看着小脸羞红,满眼爱慕。 直到陆靳川吃完,他才放下碗,顺便不着痕迹的拂开她的手,起身道:“自己玩吧,我晚上有点事。” 陆靳川敷衍的说着,吃完饭两人就分道扬镳,秦青表面上委委屈屈的应着,却等陆靳川一走就跟了出去…… …… 夜晚时分的雪山游乐场,来游玩的客人熙熙攘攘的还真不少,毕竟里面娱乐设施齐全,炫彩的庞大溜冰场就是个主场。 夏绾绾和林钊直接来了这里,夏绾绾坐在背包上面喝了口水,得意的弯了弯嘴角,“提前了!你去办你自己的事吧,不用管我!” 夏绾绾是死皮赖脸硬是要加入进来的,林钊也没办法,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只好叮嘱夏绾绾注意安全,然后就背着大背包离开了。 夏绾绾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就是秘密交易开始的时间,正在四处观察着有没有什么异样,却发现一个人径直朝她走过来。 米白色的羊毛大衣,橘红色的围巾,清隽雅致的男人眉目如画,唇角含笑,神态温润如清风朗月,“绾绾。” 夏绾绾猛地一惊,瞳孔瞪得老大老大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南明骁,一直都想要见却总是被推脱见不到面的南明骁。 “骁哥……”夏绾绾有些感觉自己在做梦,使劲的在自己脸上掐了掐,痛得龇牙咧嘴,惹得南明骁忍不住笑。 “小傻瓜。”他在她毛茸茸的毛线帽子上拍了拍落雪,清淡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心疼,问:“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朋友呢?” 那不是陆靳川,他见过陆靳川,刻意的疏离让他没有再打探夏绾绾这边的消息,也不知道陆靳川即将结婚的消息,直到刚才,见到林钊。 陆靳川就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夏绾绾,他的成全并没有换来夏绾绾的幸福,南明骁为此很自责,也很心疼。 他入狱近十年,南老爷子下了死令,南蒹霞和南悦兮都不能去探监,只有夏绾绾一个人,年复一年的从未有过间断的坚持着。 夏绾绾的努力并非没有回报,南明骁纵然清心寡欲,对夏绾绾的纠缠也是入细水长流般点点滴滴的累积心底。 现在,再一次在卜山偶然见到夏绾绾,他突然生出隐隐期待的情愫,或许,他可以给自己一次机会,尝试着跟她在一起。 其实,这些年,他是想她的,一边遗忘,一边想念,而他所想,不过是只要她余生幸福,仅此而已…… 夏绾绾对于南明骁的出现,有的只有惊讶,本来该有的喜悦的心情丝毫没能浮起来,全都被即将要发生的危险给压了下去。 她张了张嘴,突然就笑了,大咧咧的道:“哦,你说林钊啊,那是我男朋友!” 夏绾绾是存心想要赶走南明骁的,但是她了解南明骁,南明骁很聪明,她要是用其他理由赶他,一定会被他发现寒意而不肯丢下她置身事外。 她也是脑抽了,竟然想了个这样的理由,一说出来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过看到南明骁淡然止水的微笑面容时,她又觉得自己神经病,骁哥才不会在乎! 从小到大,南明骁对她的热情就没有丝毫的回应过,全是她厚颜无耻的在往南明骁身上扑,南明骁最多就是给她面子没有翻脸罢了。 夏绾绾其实都懂,就是不想放弃,一直不曾放弃的坚持了这么多年,她也觉得自己可以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南明骁另择佳人,真正的抛弃她。 可是现在,南明骁并没有另择佳人,她的坚持却已经有了丝丝的松懈,想到这次头脑发晕的冲动上卜山,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夏绾绾内心突然纠结了一下,从来都是自来直往直肠子,现在却在想,她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怎么会这样? 不,不会的,她喜欢的是骁哥,不是陆靳川,她担心陆靳川,不过是因为看在陆伯伯的面子上,他们夏家跟陆家是世交嘛! 夏绾绾这样游说着自己,见南明骁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着急的推他,“骁哥,我不想见你!我每次想见你你都不见我,现在我不想见你了!你走你走!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南明骁本来脸上的微笑一丝一毫的收敛,眉宇间终于有了黯然的神色,因为这是事实,他的疏远是事实,她要是因为他的疏远死心了,这也是他一手造成,他活该。 可是,夏绾绾拿林钊来当挡箭牌,他无法不起疑心,他早就调查清楚了,林钊只是陆靳川的兄弟,夏绾绾跟林钊不过几面之缘,夏绾绾这样的性格,不会有一见钟情的存在。 可是,夏绾绾这样一句话,明显就是故意找理由赶走南明骁了,她不想见到他,她在生气,还说再也不喜欢他了,这是她第一次说不喜欢他…… 南明骁如她所愿的走了,背影清瘦而萧条,带着莫名的黯然神伤,奈何夏绾绾现在心里想的事很多,并没注意这个细节,只想着这事完了给南明骁解释,骁哥的脾气是很好的。 夏绾绾默默的握着拳,南明骁一走,她也朝着林钊离开的方向,往娱乐城里面走去,她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做接应。 娱乐场里面人很多很吵,夏绾绾走得很匆忙,没发现南明骁又折了回来,正好看到夏绾绾火急火燎的小身影。 秘密交易会的场地,据说就是在娱乐场的地下室,林钊是事先买通了身份背着大包东西顶替着进去,而夏绾绾是临时的,没有任何的身份。 她提议过让林钊,效仿上次心动的时候,和陆靳川一样,将她说成是女朋友的身份,然后带着她一起进去。 可是林钊不干,他不是陆靳川,无法保证夏绾绾的安全,而且也不敢让夏绾绾冒充他的女朋友,将夏绾绾带来就是犯错了,他会被陆哥给打死的! 夏绾绾观察细微,眼看交易会的时间就要到了,她就专注的留意着奇怪的游客,一定会找到地下室在哪里。 果然,当她好不容易找到目标准备跟随的时候,却看到了穿着收腰毛衣裙的秦青,鬼头鬼脑的也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夏绾绾丹凤眼一眯,缓缓的跟了上去,这是个网吧的模式,不过其中有一间包房进去,就有个在里面上网的男人打开沙发,给予通融。 这男人就是接头人,那些参加交易会的都是从这里下去的,倒是隐秘,可是秦青呢?她也是进来了这里,竟然没见到她的人? 夏绾绾更紧的眯眼,想着干脆趁其不备,一掌砍晕了他,这是最简单粗暴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放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一定会干。 不过今非昔比,这几年里她已经磨炼得够多了,现在的夏绾绾不再是有勇无谋,还会想着这样做的后果,走一步看百步。 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特别是交易会的人,要是见到这个男人晕倒一定会起疑,到时候非但不能帮忙,还越帮越乱,说不定还会坏事。 于是,夏绾绾只能在上面等着,见机行事,随便找了台附近的电脑坐下,却无心上网,一直都注意着包房那边的动静。 夏绾绾的注意力在包房,自然没发现不远的身后,南明骁也找了台电脑坐下,若有所思的看着夏绾绾探头探脑的模样,默默的对着键盘快速敲打起来。 这几年里,南明骁一直做着言厉行的幕后得意助手,所倚靠的运行方式就是电脑,上面也有言厉行一手创造的强大信息群,只要想知道,没有查不到的。 第228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19 包房里面终于有人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不过出来的却不是别人,而是林钊。 夏绾绾一溜烟的迎上去,惊讶的问道:“这么快就出来了?怎么样了?你受伤了?陆靳川呢?陆靳川怎么还没出来?” 夏绾绾看到林钊压着腰腹位置有鲜血渗出,脸色立刻就变了,变得紧张,担忧溢于言表,她在担心陆靳川。 她想要冲进包房,却被林钊拉住,林钊想说什么,她却什么都不肯听,使劲丢开林钊就打晕了接头人,可才准备下去一头撞上了走上石梯的男人。 夏绾绾被撞了一下就立刻抬起拳头来,却被男人一把紧紧的攥在掌心,声音透着危险的怒意,“夏绾绾!你来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绾绾这才发现禁锢着她的男人是陆靳川,见到他安然无恙还有精力训斥她,夏绾绾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怒了,抬起腿踢过去。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不是在度婚前蜜月吗?哈哈哈!怎么度到这里来了?你的未婚妻呢?”夏绾绾满嘴酸的冒泡。 陆靳川抿着唇盯着夏绾绾没有说话,只是将她往外强硬的拖走,林钊忍不住在边上插嘴,“秦青还在下面,已经被我们陆哥给捉住了!” 秦青,首长家的二千金,这样的一个正义的身份,谁会想到她竟然跟毒枭勾结,不,应该说是被毒枭利用。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秦青跟毒枭频繁的联络着,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比如卜山行动那次,就是秦青借以胃疼的借口放走了姓江的毒贩,被情报员搜索到线索,所以才锁定秦青。 正好在秦青送昏迷的陆靳川回去的时候,将车开去了酒店,还给陆靳川打了昏迷针,制造出和陆靳川一起醒过来的虚假画面。 陆靳川却不是个容易被坑骗的男人,轻易就能拆穿秦青的谎言,可是上级却趁机给他下了命令,要陆靳川给秦青走近,借着秦青抓到幕后大毒枭。 按理说,秦青应该和陆靳川这个陆军中校离得越远越好,可是秦青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改对陆靳川心动,还做出这么疯狂的行为纠缠陆靳川,最终害人害己…… 这些事,在来的路上,林钊就给夏绾绾说了个大概,可林钊知道的也不全面,夏绾绾知道的更是微薄,谁知道陆靳川对秦青有没有假戏真做! 夏绾绾一路都臭着脸,出去了娱乐场还是臭着脸,秦青现在已经被陆靳川的人给控制住了,正被秘密押解出来要送上车去。 “林钊,你送绾绾回酒店去。”上车前,陆靳川吩咐道。 这次秘密交易会,虽然抓捕了不少的毒贩,但并没有抓到传说里的大毒枭,他们也没指望能在这里抓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毒枭。 现在抓着秦青,就是要用秦青来引出大毒枭,秦青是大毒枭的王牌,在秦青很小的时候就培养了起来,也可以说,秦青是大毒枭的小情人…… 秦青是个诱饵,就看大毒枭有多看重秦青,才能引出他来了,现在陆靳川要去冒险,却将夏绾绾撇开,夏绾绾自然是不愿意的。 “我要跟你在一起!”夏绾绾抓住陆靳川的手,说得坦然又豪气,满满都是义气。 这还是夏绾绾头一次主动牵手陆靳川,但陆靳川却没有丝毫喜悦的表现,毫不客气的丢开她,“夏队长,我是长官还是你的长官!执行任务!” 夏绾绾:“……” 陆靳川丢下夏绾绾就跳上车,眼看车就要走了,夏绾绾也猛地吊上去,让还在后面的林钊目瞪口呆,大喊道:“绾绾!” 陆靳川立刻让司机停车,将趴住车门的夏绾绾给狠狠的拽进去,怒道:“夏绾绾!你私自参与任务!还不听长官命令!” 夏绾绾正以暧昧的姿态被扯在陆靳川怀里,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向来厚脸皮的夏绾绾,突然就小脸莫名的爆红了。 陆靳川训了几句没得到回应,这不该是小辣椒夏绾绾的性格,低头一看,夏绾绾正愣愣的靠在他胸膛,红着小脸拨着他的纽扣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却让陆靳川猛然悸动。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陆靳川心如惊鸿,尽管现在的夏绾绾还在游神,愣愣的样子小媳妇似的靠在他怀里,恐怕连夏绾绾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当陆靳川又将她推离的时候,夏绾绾就清醒了过来,又死死的抱陆靳川,跟八爪鱼一样缠着他,说什么也不肯下车。 陆靳川满头的黑线,而时间紧迫,看着怀里的女人,陆靳川问:“绾绾,你担心我是不是?如果这次我们都能活着回去,你就嫁给我!” 陆靳川的问题是强势的,这么简直粗暴的求婚方式,车上所有人都呆了,夏绾绾也呆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洗清自己和陆靳川的关系。 虽然没能得到她的回应,但她这个表情,还是让陆靳川满意了,按照他们之间的僵硬的进展,这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毕竟,她心里还有个深爱了很多年的男人。 最后,陆靳川还是将夏绾绾丢下了车,看着绝尘远去的小车,夏绾绾气得跳脚,“陆靳川!我才不会嫁给你!你这个大混球!” 夏绾绾吼着吼着眼睛就发红了,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让负责守护她的林钊风中凌乱了,只得带着枪伤安慰着夏绾绾。 “绾绾,你不要太担心了,陆哥出任务也不是头一次了,陆哥就是常胜将军啊,每次都能凯旋而归……” “可这次不同啊!连秦青都敢利用!谁知道这个大毒枭是什么鬼!”夏绾绾反驳,越说越激动,站起来又往车辆离去的方向追。 车辆稀少的雪地上,夏绾绾的小身影跌跌撞撞的踩着积雪往前跑,她担心陆靳川,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很在乎陆靳川,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陆靳川了,就像这个世界少了很重要的生活因素,她活着似乎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她还能活下去吗? 林钊拿夏绾绾没办法,捂着伤口追着夏绾绾,想要将夏绾绾阻拦下来,就算阻拦不下来,也要跟在夏绾绾身边保护她,这是陆哥的命令。 突然,身后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在覆盖积雪寒冰上面滑行,车技跟旋风似的很高超,停在了夏绾绾的身边。 “绾绾,上车,我送你去追他。” 车门打开,南明骁在驾驶座上撑着方向盘,在灯光下朝夏绾绾微笑着,清风朗月般的笑容,如此赶紧,纯碎。 一句“我送你去追他”,让夏绾绾呆滞了半秒,突然间像是感觉到南明骁洞察了一切,包括她移情别恋的小纠结也似乎被他看穿。 夏绾绾喉咙像是堵了棉花,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现在情况紧急,她翻身就进去了副驾驶坐好,闷声闷气的小声道:“谢谢。” 从来都理直气壮大大咧咧的夏绾绾,竟然也有这么扭捏的时候,而且还是平生第一次给他说谢谢,南明骁的笑容有些丝丝的勉强,复而又微笑起来,“不客气,你也是我的妹妹。” 曾经夏绾绾死皮赖脸纠缠他的时候,南明骁就经常说,把她看成跟南悦兮一样,都是他疼爱的小妹妹。 可是现在,再说这句话,却让两个人都产生了不一样的心理变化,妹妹,是他在给她暗示,给她放手的理由。 南明骁一直都善解人意,这么好的一个哥哥,曾经就是夏绾绾最羡慕南悦兮的,多想这是她的哥哥,做不成哥哥做丈夫也很不错啊。 她一直都在努力着,想要将小闺蜜的哥哥变成自己的丈夫,一直努力到现在,却遇上了陆靳川这样一个变点。 夏绾绾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无法再心无旁骛的追求南明骁,她不得不承认,她对另一个男人上了心,而且动心的程度还不小。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她心里有了陆靳川,反反复复翻来覆去都是陆靳川,还有小时候似乎已经忘记回忆的小伙伴陆靳川。 她怕了被陆靳川咬耳朵,可以不愿回忆起跟陆靳川的点点滴滴,可是现在跟陆靳川走得近了,她想陆靳川想得头火入魔,连做梦都是陆靳川的影子。 比如,她梦见小小年纪的她,被陆伯母给抱着,而小小年纪的陆靳川,就在下面对她瞪着眼,很生气自己的妈妈抱着她。 于是,她蹦跶着小短腿下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拉陆靳川的手,笑眯眯的说:“川川,你不要生气,陆伯母喜欢我,不喜欢你,我来喜欢你!” 她说着就在陆靳川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惹得在场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还说要给他们定娃娃亲。 陆靳川当时可傲娇了,使劲擦着脸上的口水,很不屑的转身去玩他的玩具枪了,还说,“我才不喜欢烦人的小女孩!” 嘁,他是不是忘了,他当时也是个小孩,还说她小女孩呢!还不喜欢她!哼!夏绾绾做梦都被气得笑醒了…… 那些记忆一点点的复苏,让她不得不正视这段被她压在深渊的感情来,或许她是真的错了,她跟南明骁这么久不来电,就是因为没有爱情? 或许真如南明骁所说,他只是把她当妹妹,就好像现在,他还是说把她当妹妹,却是变了味的一声妹妹。 夏绾绾满心惆怅,现在的他们只是各怀心事的沉默,却不知道这一声妹妹,成了他们最后永远的诀别…… 第229章 一川留夏难上南20 卜山山巅,按照原计划,会有直升机来接应陆靳川,将秦青和一众毒贩全都秘密押走,不会闹起景区恐慌。 陆靳川他们就是驶向山巅去了,可夏绾绾他们还没赶到,就听到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从山巅传过来的威力波及很大,南明骁开着的车都剧烈颠簸了一下,差点滑下了雪山。 夏绾绾系着安全带都被撞得头晕眼花,而撞上大树的挡风玻璃也碎了,南明骁额头出血的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的,吓得夏绾绾花容失色。 “骁哥!骁哥!骁哥你怎么了?” 夏绾绾急忙去看南明骁的受伤情况,南明骁这才慢半拍的抬起手来,握住她捧住他脸查看的手,摇头道:“没事,车走不了了,好在不远就到了,你去吧,注意安全。” 南明骁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的小手拿下来,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自己则随手拿了张备用毛巾按着额头上的伤处。 夏绾绾手心浸满了浓稠的湿儒,担心得不行,眼眶都红了,但又记挂着山巅的陆靳川,一咬牙推开了车门下车去了,“骁哥,你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夏绾绾提醒着南明骁,她现在没时间去浪费,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她很担心陆靳川,担心再也见不到陆靳川。 没想到这次任务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那个大毒枭简直就是恐怖分子,为了个秦青,不惜闹出这么大动静。 夏绾绾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地,在无星无月的黑夜里,只能靠着积雪反射的光亮往着高处爬,枪声还在零零落落的持续着,风雪太大,隔得近才能清晰。 有枪声的存在,就证明陆靳川还活着,夏绾绾爬得更费力了,嫌弃羽绒服太费事,也给她脱了扔了,帽子手套全都给扔了,雪地靴都差点扔了。 不过山路已经被刚才的爆炸给炸得坍塌了,她只有硬爬雪山,只得将厚厚的雪地靴给穿上,以免雪地打滑将她给摔下去。 可山坡裂痕太多,夜光太暗,她再谨慎还是摔了好几跤,等她爬得气喘吁吁还没到山顶的时候,枪声已经完全的停止了,除了呼啸的风声,万籁俱静。 夏绾绾满头都是汗水,粉色毛衣的后背也是冷汗涔涔,站在空旷的雪地上,看着远处雪地战场之后的硝烟,被炸毁的直升机和汽车,烈火熊熊。 “陆靳川!陆靳川!” 夏绾绾在雪地上踉跄的奔跑着,雪地上隐约有几道黑影躺着,并没看到活人的踪迹,陆靳川在哪里?是在这些人之中吗? 夏绾绾心乱如麻,像疯了似的红着眼睛翻找着那一具具的尸体,突然脚边飞来一颗子弹,有不少人端着冲锋枪从隐蔽的山石后面涌出来。 “不是那小子!” “这什么人?安助理,杀不杀?” 安助理,安格斯,正是盛良雍身边的助手,他眯起眼,还没表态,躲在他身后的秦青急忙道:“杀了她!她是特种兵!安,杀了她!” 秦青抱着安格斯的胳膊撒着娇,盯着夏绾绾的目光不再温柔而单纯,放射出仇视的嫉恨,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利器! 安格斯看了眼身边的小情人,似笑非笑,“你不是一直都劝我不要杀你们的同族吗?现在求我杀她,她就是那个夏绾绾?” 秦青:“……安,我是为了帮你,嫁给陆靳川就能更深入的掌控情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陆靳川识破……” 秦青撒娇的解释着,而他们那边的情况,已经被枪声惊扰的夏绾绾已经发现了,清楚的看到他们这群人,包括秦青现在正在说的话。 这个男人,就是秦青背后的人,就是这次要缉捕的大毒枭!呵,原来是个外国人,也难怪…… 夏绾绾默默的伸手在雪地上摸索,雪光虽然不影响视线分辨,但毕竟不是青天白日,总是有模糊的时候。 这伙人可能不是知道夏绾绾的阴险,可是秦青很清楚,催促着安格斯快动手,可已经晚了,站在最前面拿起枪准备动手的那个人反被夏绾绾给杀了。 夏绾绾这里没有屏障,只得匍匐在雪地上朝安格斯那边射击,可对方人数众多,她只有一个,翻来滚去也难免会中枪,肩膀就被打中了个血窟窿。 夏绾绾枪法太准,安格斯那边也顷刻倒了一大片,安格斯怒了,见夏绾绾应该没子弹了,亲自举起手枪瞄准了夏绾绾。 夏绾绾的确是没子弹了,上山不能带武器,她只是在这里捡了一把枪而已,子弹有限,现在只有不断的在雪地上翻滚躲避凌乱的子弹。 这下不但左手中枪,右手也中枪了,腿上还被开了一枪,夏绾绾是滚都滚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伙人肆无忌惮的朝她走过来。 “夏姐姐,原来你也有今天啊!”秦青趾高气昂的走过来,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拿着安格斯那里的手枪站在夏绾绾五步开外。 秦青不敢靠的太近,她知道夏绾绾的疯狂,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怕夏绾绾抓住她,拿着枪就对着夏绾绾的另一条腿也开了一枪。 夏绾绾的四肢都中了枪,满身都是血,满头都是汗,短发湿漉漉的滴着水,却看着秦青讽刺的笑,“秦青,你做通敌卖国的事,还真特么骄傲!你爸爸和你姐姐知道吗?” 秦青脸色猛地一白,这是她的痛处,谁会好好的想要通敌卖国,她也是被逼的,小小年纪就被安格斯给选中做了棋子,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秦青咬紧了齿关,隐忍不住哭泣的怒骂道:“不要说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不想杀你的!是你逼我的!” 秦青说话的同时,已经狠狠的扣下扳机,接连打了夏绾绾两枪,不过秦青枪法一直不好,而且情绪激动打得很胡乱,抱着要将夏绾绾折磨痛死的想法,并没打中要害。 夏绾绾全身中了好几枪,痛得本来健康小麦色的肌肤,都苍白得像纸,身下的雪地已经形成了一大滩的血泊。 秦青看夏绾绾这么痛很解气,还想继续折磨的,却听安格斯道:“快点解决了她,陆军就要来了,那个姓陆的小子尸体还没找到,我们先撤!” 安格斯要撤离了,秦青只好瞄准了夏绾绾,还不甘的眯着眼道:“真是便宜你了!” 她已经将夏绾绾打得千疮百孔,就因为嫉妒夏绾绾,现在还说便宜了夏绾绾,夏绾绾就笑了,全身不能动弹的躺在雪地上,看着那把瞄准她的枪口。 “夏绾绾!你去死吧!” 秦青狠狠的按下扳机,夏绾绾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盯着这片皑皑白雪四处的看着,最后,想要最后看那个人一眼,陆靳川。 陆靳川,你在哪里?说好完成任务要娶她的,可是你人呢?说话不算话的大混球…… 夏绾绾的神思已经飘到外太空去了,忽闻一声枪响,不过她的小命还在,而且子弹并不是飞往她的方向,而是从雪地下翻上来的男人。 黑色的运动套装,将男人修长的体魄称得鬼魅一般,速度很快,宛如蛟龙一般在雪地上转着弯道的狂奔而来。 是陆靳川!夏绾绾双眼亮了亮,可是随着安格斯这边密集枪声的响起,而陆靳川却是呈现的躲避状态,还坚持不懈的朝她移动,她就恍然明白了,陆靳川也没有武器…… 对方那么多把枪,要杀一个空手的人,那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夏绾绾没了枪就是一只没了翅膀的鸟,陆靳川又能好到哪里去? 救援部队呢?为什么还没人来?陆靳川…… “陆靳川你别管我!我不要你救我!你滚啊!我最讨厌你了!我永远也不会嫁给你!”夏绾绾失控的叫,想要阻止陆靳川愚蠢的行为。 他怎么会这么愚蠢?这样愚蠢的人是怎么成为常胜将军的?是来跟她一起送死的吗?陆靳川你是猪吗? 夏绾绾想要破口大骂的,可已经中了两枪的陆靳川,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突然就转变了方向跑得更快。 那里有一大块山石,他在枪林弹雨之中飞速穿梭者,转过去就看不到人了,这让安格斯他们一伙人不安了。 留着陆靳川是个祸害,陆靳川这些年灭了他们不少毒贩,陆靳川才是主力,安格斯自然是带着所有人去追杀陆靳川,那里还顾得上半死不活动都动不了的夏绾绾。 陆靳川是很聪明的,引走了所有的人,可是秦青却没有跟过去,看着安格斯追去的方向,有些紧张的白着脸。 秦青还是喜欢陆靳川的吧?夏绾绾如是想着,现在他不能动弹,只等着血流而亡,刚才陆靳川的那一眼,就在她的脑海里面形成了永恒。 陆靳川,你这个猪!为什么要来送死?她想要去帮助他,想要去并肩作战,可最后,却是她的固执拖累了他。 夏绾绾疼痛的闭着眼,听着秦青再度扣响扳机的声音,还有秦青恨恨的骂声,“夏绾绾!陆哥还真是爱你!既然你们这么相爱,就到阴曹地府里去再续前缘吧!” 第230章 结局,一川留夏难上南 “住手!” 秦青正在痛下杀手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一道对于夏绾绾来说,熟悉至极的声音,让夏绾绾沉寂的心跳再次激烈起来,痛声道:“骁哥!不要管我!你快走!” 陆靳川正在被一群人追杀,南明骁又来送死,夏绾绾恨得要死,当然,恨的是她自己,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自己最在乎的人为了她送死! 夏绾绾疯狂的吼着,吼得声音都嘶哑了,她就是这么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秦青一眼就知道了夏绾绾对南明骁的在乎,朝南明骁举起了枪。 南明骁本来脑袋上就受了伤,如玉温润的俊颜血迹斑斑,还在往下汨汨的滴血,染红了身上的米色羊毛大衣。 夏绾绾吓得瞪大了瞳孔,没有声音,只有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淌着,充满了悲痛欲绝的绝望,悲伤,心如死灰的疼痛。 她想,她要是连累了南明骁为她而死,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她从小就决定要守护的骁哥,笑容干净而纯粹的天使…… 夏绾绾痛到无法呼吸,可南明骁却不慌不忙,平静的继续往前走,平静的开口:“秦小姐,你的姐姐秦指挥,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秦青:“……” 秦青虽然跟大毒枭勾结,但家里人都不知道,而且他们家是红三代,他们一家都是忠诚的,却出了她这么一个卖国贼,这简直是耻辱! 秦青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耻辱,但她有什么办法?她也是被逼的!不能让姐姐知道,不能让姐姐看到,秦青现在只想跑,不敢面对秦珂。 不过,在跑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了结这个她的绊脚石,要不是夏绾绾,她跟陆靳川一定会走在一起,都是夏绾绾! 秦青又将枪口瞄准夏绾绾,不想南明骁竟然砸了个雪球过去,硬生生的将秦青手里的枪给砸掉了,毕竟秦青弱不禁风是真的,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夏绾绾愣了愣,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保护南明骁的一个,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南明骁保护,她似乎忘了,她的骁哥是个大男人,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她在雪地上挪动着,费力的抬起疼痛无比的手臂,想要捡起雪地上的那把枪,每一个动作都让她全身上下血流如注,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 秦青见状吓了一跳,她怎么可能让夏绾绾拿到那把枪,正要站起来,又被南明骁砸了个大雪球,砸在脸上让她眼睛都睁不开,气得发疯。 夏绾绾趁机费力的去捡枪,却被已经快步过来的南明骁捡起来,看着夏绾绾满身的鲜血,清润如琉璃般透彻的眸浸染着微微的红丝。 “绾绾,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从雪地上抱起来,像是抱着易碎的水晶,夏绾绾身上好几处枪伤,鲜血不断的很快就染得南明骁白色大衣红得绚烂。 夏绾绾从没见过南明骁这样的神色,即使是他被关进监狱,然后听闻南家出事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这样灰暗而疼痛的神情。 夏绾绾愣愣的看着头顶男人柔和的下颚弧度,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却仍旧记挂着至关重要的事,“骁哥,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山石那边,那里被踩上的凌乱脚印还未被风雪完全掩埋,很清晰的呈现着,那是陆靳川他们离开的方向。 南明骁的沉默只是短短的一秒,便抱着夏绾绾就往那个方向走,夏绾绾愣了愣,抬头复杂的看向南明骁,“骁哥,我……” “不用说,我知道,”南明骁打断了夏绾绾,唇角温和的勾起,“我说过,你和兮儿一样,都是我妹妹,要是今天是兮儿需要帮助,我会扔下她不管吗?” 夏绾绾:“……骁哥,你真的只把我当妹妹吗?” 她抬起水雾朦胧的丹凤眼,直白的询问着南明骁,眸中却明显的闪烁着复杂的纠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生死未知的时候,问这样毫无逻辑的问题,也不知道她该怎么来回答他给出的答案,但她就是突然想要弄个明白,死了也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耿耿于怀。 南明骁对上她的眼,很明朗纯碎的笑,“我很庆幸,此生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妹,绾绾,你要幸福的活下去。” 夏绾绾本来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眨,闻言不由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骁哥,你也要幸福的活下去,找一个比我还要可爱的嫂嫂……” 夏绾绾终于卸下心结,甚至觉得自己连神经和体力都恢复了,回光返照一般,哪里像个满身伤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 南明骁听着她的喋喋不休,唇角笑容不改,听得很专注,很安静,就像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面不容玷污的白马王子,那么美好。 其实,夏绾绾一直都觉得南明骁没人能匹配得上,她呢,还算勉勉强强吧,可是南明骁不接受她,她自己的确还不够好。 骁哥这么好的一个人,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女孩子,跟骁哥一起携手相伴一生,夏绾绾这样简单美好的幻想着。 “站住!你们站住!” 突然,身后传来秦青抓狂的叫声,她手里不知道在哪里捡了一把枪,瞄准了他们这边的位置,不过她还保存着最后一丝良知,并没开枪。 也正因为如此,南明骁也没有对她开枪,现在两边就形成了对立的僵硬局势,两方谁都有枪,去都没有开枪。 秦青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既然对南明骁下不去手,但见到夏绾绾没端气,她就觉得恐慌,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夏绾绾跟陆靳川双宿双栖。 “你把夏绾绾放下!不要逼我!”秦青盯着对夏绾绾保护有佳的男人,更加嫉妒得发狂,为什么这些男人都喜欢夏绾绾?为什么陆哥不喜欢她? 秦青很愤怒,双手死死的捏着手枪,随时都会擦枪走火的危险,夏绾绾冷了脸,“秦青!你还不知悔改吗?” 秦青“哈”的笑了一声,笑中有泪,悲愤道:“夏绾绾,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你明明脾气这么坏,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你到底对陆哥做了什么,让他喜欢你不喜欢我?” 夏绾绾“嘁”了一声,流血过多让她唇色苍白,连声音都缓慢了下来,“那是我跟陆靳川的私事,我就不告诉你!骁哥,打她的手!” 最后一句话,夏绾绾声音也得很低,是勾着南明骁的脖子,在他耳边说的,虚弱而软下来的声音,让南明骁浑身僵硬了一瞬。 而秦青也被夏绾绾的话给激怒,情绪失控已经按下了扳机,却被南明骁开枪打中了右手,秦青的手枪掉落了。 别看南明骁一直都是斯文书生的形象,这几年跟在言厉行身边,开枪这种事他自然会学,不过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自保,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现在,他也是在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不过秦青是没了威胁,身后却有人对他开了一枪,幸好被夏绾绾发现,咬着牙拼尽全力将南明骁压倒了下去。 来的人是安格斯,抱着一把冲锋枪,身上还有不少的血迹,走路摇摇晃晃的,似乎也受了伤,眼神却很凶。 他是去追陆靳川了,现在挂了一身的彩独自回来,让夏绾绾涌起不好的预感,手指无意识的抓着积雪,嘶哑的问:“陆靳川呢?你把陆靳川怎么了?!” 安格斯狠狠的瞪着她,闻言还笑了,跌跌撞撞的过来,边走边讥笑,“陆靳川?你跟陆靳川什么关系?哦,秦青说陆靳川心里有人,就是你吧?他灭了我那么多人,用你来抵债,再合适不过了!” 安格斯端着冲锋枪,瞄准已经走近的雪地上的人就开始扫射,陆靳川和夏绾绾身边没有任何的屏蔽物,而夏绾绾已经脱力得无法再动弹半分。 几乎是下意识的,南明骁猛地一个翻身趴在了夏绾绾的身上,后背顷刻间就炸开了无数的血窟窿,他后背还很洁净的白色大衣,全部被染得通红。 “不!骁哥!”夏绾绾恐惧的瞪大了眼,像是感觉不到全身的疼痛,使劲想要推开给她遮挡枪子的南明骁,可南明骁此刻的力量却大得惊人。 应该说,南明骁其实一直都在让着夏绾绾,他是男人,不是个病娇柔弱的男人,是个真正铁血的男人,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南明骁一直都深刻的记着,在他被被关在监狱无人问津的时候,只有夏绾绾十年如一日的守着他,相信他,即使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她却坚定的相信他。 “绾绾……” 他看着身下小脸煞白的夏绾绾,鲜血从额头淅淅沥沥如雨的落下,在她脸上开出绚丽的花朵,那么凄美,那么不舍,那么疼惜…… 他叫着她的名字,叫得那么温柔而缱倦,可却什么了下文,缓缓的勾起苍白的唇瓣,最后一次在她面前绽放着清风朗月的温润微笑。 夏绾绾瞪着惊惧而绝望的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笑容,看着他猛地就站了起来,迎着对面安格斯那把冲锋枪的正面扫射,用手枪对准安格斯的眉心位置,一枪毙命,精湛无比。 夏绾绾还是第一次知道,南明骁的枪法也如此高明,她的骁哥,一直都是她所倾慕的男神,可是骁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夏绾绾呆呆的看着倒在雪地上,那双温润如琉璃的眸再也没有睁开的南明骁,哽咽得忘记了怎么呼吸,只有眼泪决堤一般的蜂涌,源源不断。 “安!安格斯!” 秦青也被安格斯的死吓住,安格斯是和南明骁同归于尽的,她不是在乎安格斯的死,而是安格斯死了,她又该这么办?她该怎么逃?秦家容不下她了,国家也容不下她了,她该怎么办? 秦青吓得手足无措,慌乱的往雪山另一边跑了几步,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脑袋有些机械的一格格的往回转。 “夏绾绾!”她咬着牙,惊慌的小脸上有强烈的疯狂在燃烧,一步步的走近夏绾绾,缓缓的捡起安格斯尸体边上的那把冲锋枪。 “绾绾!绾绾!夏绾绾!” 远处,有熟悉的声音在叫着夏绾绾的名字,连着叫了好几声,夏绾绾才从魂游天外的虚空里面回过神来。 她呆滞的看着已经朝她举起枪来的秦青,却只是一扫而过,又看向远处雪地,捂着腰腹的位置,一走一个踉跄的陆靳川,他走得那么艰难,脸上的神色是那么恐慌。 陆靳川也会恐慌,这还是夏绾绾第一次见到,一直想要撕碎他高傲的面具,现在,她算是达成心愿了吗? 可是陆靳川,骁哥睡着了,他为了保护她长眠于此了,而她,却只是因为放不下他陆靳川,她为什么要这么倔强,为什么要连累骁哥,为什么?为什么…… 漆黑的夜幕上,似乎亮起了刺目的光芒,夏绾绾难受的闭上了眼,眼泪还在不断的往眼睑外流动,无休无止。 她无力反抗,也不愿再反抗,这一刻,她好恨自己,她为什么要连累骁哥,骁哥死了,她最想要好好保护的骁哥死了。 骁哥,你为什么要用命来保护我,值得吗?你让我幸福的活下去,可是,我永远也无法再幸福了…… 她大脑一片的空白,耳边的风声鹤唳似乎更狂烈,她连枪声都听不到了,却能听到陆靳川对她的呼喊,喊得那么凶,像是要吃了她。 夏绾绾扯了扯嘴角,却无法再勾勒出一丝半毫的笑容,喃喃的声音很小,小得近乎自言自语,“陆靳川,对不起……” 未完,待续…… 第231章 后续1 “哈喽,小姐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应该没男朋友吧?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加微信交个朋友吧?” 在夏绾绾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手工定制黑色西装,短发往上梳得很炫酷,长得白皙精致帅气逼人的……五六岁小男孩。 小男孩拿着个土豪金的名贵手机,将一朵在外面采摘的玫瑰花,插在了夏绾绾已经留长而随意扎起的鬓发间。 这里是邺城的一个偏僻墓园,也是言厉行曾经安排人修建的个人房屋,墓园里埋葬者在卜山消逝的南明骁,夏绾绾已经在这里一住,就住五年有余。 夏绾绾早已经在五年前退役了,坚持的要在这里给南明骁守墓,寸步不离的守墓,夏远高都为此都愁白了满头头发,却又没办法没理由去阻止。 毕竟,南明骁是因为他的女儿牺牲的,要不是南明骁,夏绾绾在六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夏绾绾就蹲在铁门边,看着这个某人明显的浓缩精华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拧着他水嫩嫩的小脸蛋道:“宝贝,你是言瑾还是言瑜啊?看你这么顽皮,就跟你妈咪小时候一样,是小鱼儿吧?” “小姐姐你认错人了吧?什么小鱼儿,我是人不是鱼好不好?是不是看我长得帅,想要套路我?” 小男孩噘着嘴,“吧唧”一声就朝夏绾绾脸上亲了口,然后拔着小短腿就开始跑,边跑边喊:“言瑾!言瑾我赢了!今晚该我跟妈咪一起睡觉觉了!” 言瑜人小,跑得倒是快,脚下的灰尘都飞了起来,让一直懒于扫地的夏绾绾扑了个灰头土脸,摸着自己被亲出口水印的脸好气又好笑。 “小兮兮,你也太偏着两个小宝贝了吧?你看咱们两个小宝贝都多大了,还要陪着睡,你让言上校怎么办?” 夏绾绾走出铁门,朝正在不远处墓碑祭奠的一家三口走去,五年了,直到现在,她仍旧每次看到镶嵌着南明骁清风朗月容颜的墓碑,就心如刀绞,眼眶猩红。 见她徐徐走过来,南悦兮也放下鲜花站了起来,快步过去抱住夏绾绾,“绾绾,我忙完了,回来陪你了。” 南悦兮这几年来忙于孟家的事,艾伦才刚起步,需要孟家的扶持,她和言厉行忙得连想要悲伤的时候都没有,二哥的葬礼,是由夏绾绾和南蒹霞一手操持的。 上次她们想见,还是南明骁去世的那一天,夏绾绾差一点就被秦青给一枪毙命,没想到关键时刻,天上有人开枪射杀了秦青。 那个杀掉秦青的,竟然是秦珂,而直升机上,除了秦珂,还有南悦兮和言厉行,即便秦珂不动手,以南悦兮和言厉行的枪法,只会让秦青死得更惨。 秦珂选择了大义灭亲,就像曾经夏绾绾对她的提醒,家和国,她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所幸她没有走偏道路。 只是可惜了南明骁,南明骁很聪明,用他的方式联系上了言厉行,可惜,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夏绾绾觉得很愧对南悦兮,这几年在山上没有信号,她也成功的当好几年的鸵鸟,尽管南蒹霞每年过来给南明骁扫墓,都会看望夏绾绾,劝慰她不要自责。 可是,夏绾绾化不去这个心结,每天守着南明骁的坟墓无声的落泪,长眠于此的南明骁,哪里知道他拼死保护下来的夏绾绾,活得生不如死。 现在,看到夏绾绾牵强的笑容,南悦兮就格外心疼,攥着小拳头一拳砸在夏绾绾的手臂上,“夏绾绾!我哥哥舍命保护你,不是想要看你为他守活寡的!哥哥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你幸福你怎么吗?” 南悦兮是个小暴脾气,尽管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在穿衣打扮上也更加妖娆风情,女人味十足,可揍起人来依旧毫不手软,将夏绾绾都揍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咪妈咪!小姐姐现在是我的人了,你不能欺负她!” 言瑜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抱住南悦兮的大腿不准她大人,颇有男子气概,还不忘幽幽感叹,“难怪霍叔叔和艾伦舅舅说婆媳关系是世上最难处的,女人哪,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南悦兮:“……小鱼儿!让你少跟霍聿倾和艾伦那对儿好基友鬼混!你是男人!你想变得跟他们一样不男不女吗?你想娶不到媳妇吗?” 这几年下来,霍聿倾虽然一直都跟荣美谣保持着恋人的关系,但却跟艾伦混得风生水起,时常出双入对的,南悦兮不得不怀疑霍聿倾被艾伦给征服了。 真是,她那好表姐荣美谣也真能忍,她倒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已经代替荣美谣捉奸好多次了,可每次见到的都是霍聿倾和艾伦一起……谈公事。 好吧,霍聿倾已经成了艾伦最重要的助手,要不是霍聿倾,她也不知道要为艾伦拼死拼活到什么时候,现在也不会有时间回来看南明骁了。 南悦兮气得肺都炸了,手指被肉乎乎的小手安抚的握住,跟言瑜一模一样的翻版言瑾,精致的脸冷冰冰的毫无表情,却说着暖心的话语。 “妈咪,爹地说了,我是哥哥,教育弟弟是哥哥的责任,妈咪放心,我会较好弟弟的,不会让他犯错惹妈咪生气的。” “瑾儿……”南悦兮感动得热泪盈眶,看着沉稳懂事的言瑾,又看看顽皮嚣张的言瑜,尼玛为什么这差别就这么大呢? 明明是亲亲的两兄弟,明明两个娃长得一模一样,一静一动是怎么回事?言瑜这么顽皮到底是随了谁…… 南悦兮莫名的脸红了一下,而被揍翻的夏绾绾代替她说出了心声,“瑾儿遗传了言少校的基因,小鱼儿嘛,就很不幸的遗传了小兮兮,不过两个宝贝我都喜欢,你要不要就都给我吧!” 夏绾绾干脆就坐在地上,一左一右的去拉两个小帅哥的手,可只有言瑜往夏绾绾怀里扑,言瑾却很老气横秋的冷哼道:“女人,男女有别的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 夏绾绾:“……不错不错,瑾儿很言上校!对了小兮兮,言上校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还在外面接电话。”南悦兮摊手,他们都是大忙人,尤其是言厉行,接任孟家之后,手里的公司可比一百个帝爵集团的流转还复杂。 也亏得言厉行智商高,能将这些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有闲暇陪她到处走,而南悦兮将南氏珠宝还给了恢复的南蒹霞,又将言氏集团丢给言厉行管,她就成了个甩手掌柜。 南悦兮从小就被南家宠着,现在又被丈夫和姐姐宠着,夏绾绾很欣慰,看着南明骁的墓碑道:“要是骁哥还活着……” “夏绾绾!你有完没完了!”南悦兮气得呲牙,愤愤的翻着随身的小皮包,将一个很厚的笔记本递给夏绾绾。 夏绾绾莫名其妙的接过去,问:“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南悦兮没好气,见夏绾绾深色黯然又不忍心,叹了口气,“这东西是姐姐找到给我的,还叮嘱过我不要给你,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夏绾绾已经翻开了第一页,已经看到了一部分内容,清隽的字体,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南明骁活灵活现的站在她面前一般。 这是南明骁的日记本,现在写日记的很少的,这是很久以前,应该南明骁入狱那段时间里所写的日记本。 她看到里面有“绾绾”两个字,不由眼眸顷刻潮湿,关上那本日记本,有些仓惶又有些急迫的站起身来。 见她抱着日记本就想先跑,南悦兮眼疾手快的逮住她,“绾绾,不管我哥哥写过什么,他已经不在了,不要因为哥哥就逃避现实,你守了哥哥五年,也有人在外面守了你五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夏绾绾:“……” 夏绾绾没说话,虽然她一直在做鸵鸟,可是她心里却很清楚,这偏僻的山上不止她一个人,有人经常让快递员给她送食物,送衣服,她生病的时候,还会送药。 快递员从不告诉夏绾绾,给她这些物资的人是谁,但夏绾绾不是笨蛋,她心里很清楚,还不止一次的半夜醒来时,看到窗外守护的熟悉男人…… 夏绾绾呼吸有些堵得慌,看她眼睛红的像兔子,言瑜就做羞羞脸,“小姐姐,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看你是我的人份上,来吧,我借个肩膀给你。” 夏绾绾:“……小鱼儿,我不是小姐姐,要叫我小姨妈,快叫,叫了我给你们吃肯德基好不好?不会吧?你们连肯德基都不知道吗?啧啧,你们真可怜,小姨妈告诉你们,肯德基就是薯条啊,汉堡啊,鸡腿啊,鸡翅啊……” 于是,夏绾绾连哄带骗的,将两个从未见过肯德基什么样子的小家伙给带走了,不是贪吃,就是好奇,夏绾绾也真是狡猾。 南悦兮扶额,忽然身后覆盖了大片的阴影,修长有力的双臂将她整个给圈住,不做任何停留的就含上她薄薄的耳垂。 第232章 后续2 “还是夏小姐识时务,看到我来了,就将那两个烦人的小鬼给弄走,晚上跟我抢,一路上还跟我抢,都没机会跟我的太太亲近,快憋坏了……” 清冽纯澈的气息席卷而来,男人上下其手,刚从外面进来就直接抱住自己迷人的老婆,趁着四下无人,在野外就迫不及待的一阵亲吻。 南悦兮满头的黑线,小脸却红彤彤的娇羞无比,转过身锤着他坚硬的胸膛,“言混蛋!你看过哥哥了吗?哥哥还看着你呢!” 言厉行:“……先抱你,来,让老公解解馋。” 南悦兮:“……不要!谁让你不让我重新出道演艺事业的?自己动手才丰衣足食,我现在什么职业都没有,连请儿子吃肯德基的钱都没……” 南悦兮一路上都在游说着言厉行,回来这段时间想要重出江湖,做一顿演员过过瘾,其实她还是挺喜欢演戏这份职业的。 可言厉行一如既往的霸道反对,竟然还邪恶道:“想要演戏,就先演给我看,演得让我满意,就让你去。” 男人意有所指,那明目张胆赤裸裸的灼灼目光,就像一头饿急的狼,鬼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真是禽兽!只要一闲下来就只会折腾她! 南悦兮气得用尖尖的高跟鞋狠狠去踢他,浅蓝色裙摆飞扬起来,像是层层叠叠的海浪,男人戏谑的黑眸越见加深,捏住她白皙纤细的小腿。 这样的姿势太羞人,南悦兮急忙四处心虚的张望,没发现有人回头来红着脸怒吼:“言厉行!你都三十七岁的老男人了!还这么没羞没臊!为老不尊!” “……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言厉行脸色一黑,直接将她蛮横的拖过去扛起,大掌“啪”的一声落在她的臀部上,“看老公怎么收拾你!” “言厉行你快放我下来!你这个大坏蛋!再欺负我我今晚就跟二宝睡!”南悦兮桀骜不驯,倔强到底。 男人脸黑,想到那两个小鬼头总是跟他抢老婆,他这么沉稳的性格,也有些磨牙的冲动,将女人从肩上放下来改成温柔的搂抱。 “兮儿,不是想要工作吗?我给你个好工作,做不做?” 见男人服软,南悦兮傲娇的轻哼了一声,女王般的姿态:“说说看,再说什么让我做你的私人小秘试试!也别想给我找表姐以外的小秘!” 南悦兮握拳威胁,他的小妻子这几年高高在上的孟家家主做下来,现在是越来越嚣张越来越傲娇了,有种地头蛇将强龙都压了下去的感觉。 言厉行见她一脸傲娇,也抿着薄唇略微的勾了勾,他跟她胡搅蛮缠那么久,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因为南明骁而太过伤心。 “兮儿,”他揽过她纤细的肩膀,抬起她的小脑袋,贴在她耳边低声而灼灼的说:“你还可以卖身,我买。” “……流氓!”南悦兮羞恼得去锤他,但是见到男人深情凝视着她的无匹俊颜,又娇羞的往男人怀里靠,在他胸膛画圈圈,轻轻的叹息。 “言厉行,我好想哥哥,你说哥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上天待他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哥哥……” 直到现在,南悦兮才流露出了掩藏的哀伤,躺在她所倚靠的男人胸膛,攥着他黑色衬衣的袖子,桃花眼红得厉害,泫然欲泣。 她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只是不愿在夏绾绾面前显示出来,担心夏绾绾会更加的内疚,夏绾绾的心情,她了解,也很心疼。 南悦兮心疼夏绾绾,言厉行却只心疼他的小妻子,宽慰道:“人固有一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哥哥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牺牲,对他来说,这是幸福,这种心情你应该理解,你曾经就跟你哥哥做了一样的傻事,忘了?” 南悦兮:“……” 是啊,她理解哥哥的心情,哥哥有情有义,即便那不是绾绾,而是她和姐姐,哥哥也会拼死相护,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以豁出一切,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她还是伤心,咬着颤抖的齿关,“安格斯,是盛良雍的人,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应该早一些除掉他。” 南悦兮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而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说出来都是废话,毕竟他们谁也不是先知,他就只是难受,痛恨罢了。 言厉行抬着她的下颚,看着她蠢蠢欲动在眼眶里打圈的泪水,缓缓低头,薄唇印在她冷凉的额间,低沉而严肃的道:“以后,我加倍的爱你,代替你哥哥,将那份宠爱一并给你。” “老公……”南悦兮隐忍了这么久,这下真的流出眼泪来了,内心感动的因子迅速澎湃,升华。 有一个这样的老公,她怎么能不爱,怎么能不爱如骨髓,怎么能不为了他豁出一切,包括性命。 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你付出多少,都会得到等同的回报,或许还会涌泉相报,除非对方是白眼狼。 她很庆幸,自己从白燮城回来邺城,很庆幸自己在秋山,爬到了他的房间,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缘分,还有夏绾绾和陆靳川…… …… 南悦兮回国,一是为了祭拜南明骁,二就是为了夏绾绾,依照夏绾绾的性子,倔起来能在南明骁墓前陪伴到终老,那夏绾绾这辈子就真的玩完了。 夏绾绾是个很简单的姑娘,南悦兮对她极为了解,也很清楚那本日记上面写了什么,夏绾绾看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当进去小楼,见到夏绾绾坐在大门外的摇椅上,拿着笔记本似乎在发呆的模样,南悦兮就知道她已经看过了。 南悦兮给言厉行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屋去,她则走过去挨着夏绾绾坐下,“绾绾,这日记我看过了,我哥哥就是个榆木脑袋,一直把你当妹妹,在他眼里,你跟我一样,都是小屁孩!” 南悦兮说着,唇角抽搐了一下,突然觉得绾绾跟自己多么相似,都深深的迷恋过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只不过,自己的运气更差,喜欢的男人还是害得南家破灭的仇人,现在想想,自己当初是何等的幼稚愚蠢。 日记本上的确提起过夏绾绾,因为夏绾绾经常去监狱里探望,南明骁只是无聊记载的文字生活,而且他当时入狱人生都是灰暗的,怎么可能会考虑什么男女之情。 恐怕连南明骁也没想到,他终有一天会幡然醒悟,原来被他一直压抑着当成妹妹的女孩,早已经在他的心里经年累月,成了他最在乎的人。 南明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后来的心情转换,更别说其他人了,不管在谁的眼里,南明骁对夏绾绾都没有儿女私情的存在。 所以,南悦兮才坦然的将南明骁的日记本给了夏绾绾,就是想要告诉夏绾绾,南明骁一直没有喜欢过夏绾绾,夏绾绾也没必要为了南明骁一生守墓。 这些话,夏绾绾在南明骁弥留之际,就已经问得清清楚楚,南明骁亲口说了只把她当妹妹,可是那又怎么样? 夏绾绾抚摸着日记本上的每一个字,小心翼翼的,眸中微微的红,声音沙哑道:“小兮,我累了,就想在这里陪着骁哥,骁哥一个人多寂寞,我就想陪着他……”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夏叔叔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为了哥哥连家都不要了吗?夏叔叔怎么办?还有等着你的陆靳川,他又怎么办?” 南悦兮烦躁的皱起了眉,真想将夏绾绾给揍醒过来,虽然夏绾绾的心情她感同身受,她也曾经体会过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可惜,她的隐忍是得到了回报,她看到了希望,可夏绾绾的尽头却是黑暗的,夏绾绾再怎么等,南明骁也不会再有回来的一天。 南悦兮疾言厉色的训斥,让夏绾绾眼睛更红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笔记本上,晕染了一个个的字体,又急忙盖住,胡乱的擦着眼泪。 南悦兮不忍心看自己的小闺蜜如此委屈,正搂着她轻声安慰着,突然小楼里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吓得南悦兮急忙蹦起来往坍塌的小楼跑。 “瑾儿!瑜儿!言厉行!言厉行!言……” 南悦兮焦急担忧的呼喊戛然而止,身后追来的夏绾绾还在说:“小兮兮你等着!我熟悉,我去救他们出去!这爆炸程度不大,他们一定没事的!” 夏绾绾将笔记本往南悦兮怀里塞,却被南悦兮拉住手臂,咬牙切齿道:“不用去了!言瑜!又想被打屁股是不是?!” 坍塌程度并不大的小楼里,言厉行已经一左一右的拧着两个小家伙从硝烟滚滚的楼上健步下来,黑着一张俊颜道:“这里危险,出去再说!” 这里的确危险,被炸的范围小,却随时可能引起小楼倒塌,几个人快速的撤离到外面,这座专门为守墓而建造的房屋,终于毁于一旦了。 而肇事者的言瑜还得意的拍手,傲娇而肆意的道:“哦!这下绾绾小姨没地方住了!只有跟我走了!妈咪最讨厌的地方也没了!” 这里就是言瑜炸毁的,这小楼里面曾经就被安装过炸弹,有不少的炸药配方,夏绾绾懒于整理,被言瑜给发现了,就自己做了炸弹。 言瑜这孩子对枪械弹药之类很敏感,时常跟着霍聿倾和艾伦,他们交给他的东西也都是非人类的,小小年纪就成了个玩枪的高手。 而言瑾就很低调了,他一直喜欢跟在言厉行身边,学到的东西并不比言瑜少,南悦兮一直都想着,要是言瑜有言瑾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这种事情一发生,知子莫若母的南悦兮一下就明白谁是始作俑者了,言瑜也很小男子汉的敢作敢当,还满口都是振振有词的理由。 南悦兮本来很生气的,闻言不由笑了,她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因为这个房子的事情跟言厉行抱怨了几句,这孩子还真上心! 其实,这几年里,言厉行早已经给南悦兮解释过了,包括他为什么会跟言家决裂。 他不是为了苏纯净,而是为了南悦兮,因为南家出事的时候,他正在部队,调查清楚苏纯净是被言绍绎给玷污的,他就生出了想要将言绍绎送去监狱的想法。 言霆山自然是不愿的,力保言绍绎,言厉行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跟言家决裂,跟言霆山决裂。 外人看似他为了苏纯净,其实是为了南悦兮,为了那个曾经十二岁的小小年纪,就仗义的挺身而出奋不顾身救他的小女孩。 言厉行从小就被带进金饵岛,受到的从来都是尔虞我诈腥风血雨,南悦兮算是第一个出手救他的,尽管他当时并不需要她的救助。 言厉行爱南悦兮,从很早很早就开始了,对一个小女孩一见钟情,匪夷所思,却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了他们的身上,跨越重重荆棘,终于修成正果…… …… 因为言瑜的“绝招”,夏绾绾终于有了离开的理由,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简直跟南悦兮一模一样。 南悦兮抱起言瑜,奖励性的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小鱼儿!你真是妈咪的骄傲!么么哒!” 言瑜搂着南悦兮的脖子笑呵呵,言瑾就守在边上直溜溜的盯着看,抿着小嘴儿什么都没说,但那黑黝黝的小眼神真让人受不了,南悦兮又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小瑾儿也棒棒哒!妈咪的乖儿子!” 言瑾斜睨了她一眼,板着小脸小大人似的道:“妈咪,我已经六岁了,请把小字去掉,谢谢。” 南悦兮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小孩就是小孩,等你长到你妈咪我这么高,再来说这句话吧!真是的,跟你爹地一样,这样一点都不可爱知道吗?” 言瑾不屑:“妈咪,请不要用可爱来形容我,我又不是女孩子!” 言瑜也插嘴:“妈咪,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这么笨,是怎么生出我和言瑾这么天才的儿子的?” 南悦兮:“……” 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被两个小家伙气得面红耳赤,就跟个幼稚的大孩子似的,坐在后面一直在看平板电脑的言厉行沉了脸,抱过自己的老婆,怒斥两个小家伙。 “谁让你们这么跟我太太说话的?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家里谁最大?你们对谁唯命是从?说!” 言瑾和言瑜对看一眼,齐齐的乖乖道:“家里言太太最大,我们都要对言太太唯命是从,爹地,我们错了。” 两个小家伙谁也不怕,每天把南悦兮气得吐血,但是对言厉行却是言听计从,说什么她才是老大,说什么对她唯命是从,一个个都是骗子! 南悦兮气氛的锤着自己丈夫的胸膛,发泄着她的小闷气,脑袋往车窗外面瞅了一眼,问:“涂山,你去帮我看看,绾绾有没有跟陆靳川打架,这么久还没出来。” 这段时间,夏绾绾在墓园里面守墓,而墓园外面,也由陆靳川出资修建了一座房屋,就是为了陪伴夏绾绾。 不得不说,陆靳川对夏绾绾也实在深情,不过因为南明骁是因为保护夏绾绾死去的,所以夏绾绾想要为南明骁守墓,陆靳川也提不出任何的反驳意见。 他甚至还因为担心夏绾绾的安全,也跟着退役来守护夏绾绾,不过却不是像夏绾绾那么懒于生活,不但将夏绾绾的生活用品准备齐全,同时还在这几年里做起了生意,现在已经是个身价不菲的总裁。 陆总裁一边做生意,一边兼顾夏绾绾,每晚都雷打不动的会过来这里,陪伴墓园里面的夏绾绾,尽管两人从来没有再见面。 南悦兮不由感叹:“陆靳川这样的男人,现在很少了,连我都感动了,就不信绾绾不会感动!” “嗯?”言厉行危险的眯眼,捏过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细细的摩擦着,似笑非笑的问:“陆靳川这样的男人让你感动,那你老公呢?” 南悦兮坏笑着去咬男人的手指,两个人交握扣在一起的左手上,两枚简单碎钻的戒指,浅浅的蓝色,海浪一般的跌峦起伏。 男人摩擦着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目光有些暗沉,“兮儿,刚才收到消息,盛良雍越狱了。” 南悦兮:“……” “别怕,他经过这次挫败,实力大减,想要重新兴风作浪,至少得过二十年。”言厉行高深莫测的冷笑,“还得看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南悦兮:“……只愿,此生再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 她抬起自己的手指,看着上面那圈情侣戒指,尽管收到戒指的时候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他。 就在医院里,他打造出相似度很高的名贵钻戒给她戴上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当初莫名其妙被绑架到金饵岛上,并非是孟老所为,而是盛良雍。 他利用她破坏金饵岛上面的重重防卫,方便他瓦解孟家,也因为他的野心,导致了她在金饵岛一连串的伤害。 她不知道盛良雍为什么要在入狱之前,给她邮寄回来这枚戒指,她只愿,此生永不相见,却偏事与愿违…… 第233章 番外1 “你们想做什么?我没钱……” 夜深人静的偏僻街角,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小混混手里拿着匕首,将孤身一人的女孩儿逼至死胡同。 “特么谁不知道你宁思缘是五乡镇最穷的一个?老子想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当然是做让你欲仙欲死的好事咯!” 领头的黄毛说着龌蹉的话语,引得一群小弟哈哈大笑,围观着幽暗路灯下紧贴墙壁的待宰小羔羊。 宁思缘紧紧的抱着快餐盒,洁白的贝齿咬着褪色的唇,秀丽黑眸警惕的盯着他们,水泽闪烁。 这柔弱可怜的模样,让小混混们吞咽唾沫的声音此起彼伏,黄毛正要伸出邪恶的魔爪,又听她软软开口。 “你们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我在程哥的十里香打工,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说程哥会放过你们么?” 黄毛手指一颤,随即又咬牙怒骂:“少特么给老子提程铮!程铮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早晚把他踢下马!你要不是程铮的妞儿!老子还不动你了!” 宁思缘:“……”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宁思缘汗颜,现在是解释是行不通了,于是伸手往前一指:“程哥!快救我!” 程铮身为五乡镇一带的地头蛇,威名还是挺管用的,小混混都慌张的转身戒备,宁思缘趁机拔腿就跑。 “特么竟敢骗老子!”黄毛瞪着那衬衣牛仔裤的纤瘦身影,气急败坏道:“都特么傻了?全都给老子追!贱货!看老子不弄死你!” 小混混们在身后狂追不舍,宁思缘知道体力不支,果断的就丢掉快餐盒,摸出手机打电话。 “程哥!程……” 手机被小混混夺去砸到地上,宁思缘顾了脸,咬着牙强自镇定道:“程哥很快就会过来,你们现在离开,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小混混们都有些畏惧,全都看向跑过来的黄毛,黄毛却吼:“蠢货!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手机拿出来录视频!程铮不是很喜欢这妞儿么?老子看他是要这妞儿,还是要做老大!” 黄毛让小混混们制住宁思缘,当街就拉开拉链,又去扒她的裤子,吓得宁思缘使劲的挣扎。 “放开我!别碰我!救命!救唔……” 嘴被烟熏的手掌死死捂住,宁思缘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仿佛时空转换,置身在窒息的黑暗之中。 男人滚烫的身躯沉重如山,耳畔的呼吸粗重紊乱,撕心裂肺的疼痛无休无止,宛如地狱…… 宁思缘眸中水雾弥漫,猩红丝丝缠绕,疯了一般的乱踢乱咬,还没反应过来的黄毛竟被她给踢中了下身。 “尼玛!”黄毛痛得弯下腰,暴跳如雷的正要动粗,刺目车灯明晃晃的从转角处打过来。 深浓夜色里,汽车引擎如雷贯耳,风驰电挚呼啸而至,鬼魅般的冲散了扎堆的小混混。 黑色豪车停下的同时,迅速跳下来两个黑色西装的强壮男人,恭敬的打开右侧后车门。 宁思缘的双目还有些呆滞,模糊的视线里,是男人迈出被黑裤裹覆的结实大长腿,皮鞋锃亮。 男人很高大,内敛的阴暗色调逆着微弱的幽幽灯光,从脚底下涣散,拉开颀长的朦胧魅影。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明明闲庭信步的缓慢优雅,却又如同深林蛰伏的猛兽,随时蓄势待发。 小混混们本来还很嚣张的叫骂,此刻却被男人强大的气场所震慑,全都紧张得步步后退。 “一群怂货!”黄毛咬着牙,硬着头皮捂着痛处站起来,凶神恶煞的吼。 “卧槽!你特么谁啊?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老子警告你最好特么少管闲事!老子……” 黄毛的叫骂还没完,在男人一个缓慢手势下,身后的两个西装男迅速敏捷如猎豹般扑了上去。 男人间的战争血腥而暴力,西装男训练有素,赤手空拳却力量惊人,小混混们被撂趴了一地。 黄毛浑身一颤,见来者不善,权衡利弊之下,迅速摔开宁思缘,撇下兄弟伙一个人逃之夭夭了。 宁思缘腿脚发软的被推倒下去,眼看就要跟地面亲密接触,腰间一紧,被扯入了男人宽大结实的胸膛。 陌生的清冽麝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将她完全笼罩,充满了男人雄性荷尔蒙的危险气息。 男人强而稳健的心跳贴着脸颊,震动着脆弱的耳膜,一下一下的,让宁思缘也跟着乱了频率。 不知为何,明明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她却莫名的觉得更加局促不安,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宁思缘挣了挣,竟然没能挣开男人轻松禁锢着的宽厚大掌,不由加大了力道:“谢谢先生。” 宁思缘礼貌的道谢,也是在提醒男人松手,男人却在阴暗里低沉缓慢的开口:“怕我?” 男人的声音很磁性醇浓,如同酒酿般醉人,透着威严的冷冽,落在头顶撞击着脆弱的心脏。 宁思缘惊讶,心虚的用脚尖摩擦着水泥地,咬牙讪笑:“没啊……” “嗯,”男人却赞同她的口不对心,评价道:“一个女孩子敢孤身走夜路,胆子是不小。” “我是送餐,现在才九点半……”宁思缘下意识的解释,又抿住唇瓣道:“谢谢先生,再见。” 小混混们早已被清场,两个西装男也回去了豪车边垂首等候,唯留眼前的男人仍不动如山。 宁思缘再次挣扎,急得鼻尖都浸出了薄汗,才换来男人收回手时慢悠悠的一句:“裤子掉了。” 宁思缘:“……” 果然,宁思缘劣质的牛仔裤扣子被扯坏,随着她的扭动,里面薄荷绿的纯棉小裤裤若隐若现。 宁思缘窘迫,苍白透明的小脸瞬间染上艳丽的红晕,却没有寻求男人的庇护,而是抓住裤腰脱下浅蓝衬衣来系在腰侧。 还好初秋渐凉,夜晚出门有多穿一件衬衣,否则…… 宁思缘暗自庆幸,可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如同捕猎似的冷锐犀利,让她浑身不自在。 “先生,”宁思缘努力扯着嘴角微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谢谢先生出手相救,谢谢。” 宁思缘再三的道谢才转身离开,觉得自己也够礼貌了,可身后男人缓声道:“道谢的诚意呢?” 宁思缘:“……” “我不是善人,不做善事,”男人倾身贴在她的耳畔,低下来的声音更是磁性:“女人,拿你最值钱的来谢。” 宁思缘不由触电般的浑身颤抖了一下,惊慌的往前跑了两步,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扯了回去。 “你干什么!”宁思缘再也没了礼貌的态度,像只炸毛的兔子一般,红着眼睛跳来跳去,又抓又咬的。 男人看着死死抱着自己胳膊,咬得很欢快的女人,淡淡道:“女人,你道谢的方式很特别。” “你救人的方式也很特别!”宁思缘丢开男人被咬得虎口出血的大手,愤愤的擦着嘴角血沫转身就跑。 这一次身后已经没了声音,宁思缘慌不择路的跑了好长一截才停下来,扶着墙大口的喘气。 然而下一刻,她又惊恐的瞪大了水眸,逃无可逃的紧绷着神经,脊背抵着冰冷的墙壁。 僻静的街道上,黑色豪车鬼魅般的行驶过来,却不做任何停留的从她面前疾驰而过。 急速刮起的冷风呼啸,吹乱了她扎得高高的长长马尾辫,秋风萧瑟,灰尘扑扑…… “阿嚏!”宁思缘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僵硬的抽了抽嘴角,又搓了搓光溜溜的手臂,转身往回跑。 她的东西还落在事发地,再跑回去的时候已经累瘫了,无力的捡起地上被砸得关机的手机。 餐盒坏了,快餐是送不成了,宁思缘也不敢再独走夜路,急忙将手机开机,骑上破旧自行车。 程铮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宁思缘单手骑着车,道:“没事程哥,我就是摔了一跤,不小心给按到了,可惜饭盒也摔坏了,又该被老板娘扣工资了……” 宁思缘悲催的诉着苦,没发现分岔路口的另一边,隐匿在建筑物后面大片阴暗里的黑色豪车。 副驾座的车窗大开,烟灰色衬衣的袖子挽在臂弯,露出线条流畅的结实小臂,虎口处印着清晰的两排小牙印。 “跟上。” 宁思缘回去十里香小餐馆的时候,程铮正蹲在门外打电话,咬着烟骂骂咧咧的拽得二五八万。 “特么五乡镇里谁敢跟我程铮作对,老子弄死他!不服气就都给老子往死里揍!” 宁思缘汗颜,将送餐专用的自行车停在墙角,悄悄的潜往后院里换了裤子,才回到餐馆来。 快餐没有送成功,宁思缘主动拨通订餐客人的电话致歉,却一直都没人接听。 现在还不到十点,一去一来也才半个小时,宁思缘疑惑的再拨了两遍,可还是老样子。 无奈,只得到小厨房里找到掌厨的徐父,主动提出赔偿那份快餐,乖乖巧巧的认错。 程老板正忙着,只随便的摆了摆手说不用赔偿,宁思缘感动,想要进去帮忙的,却被程铮给拽着胳膊拉了出去。 第234章 番外2 “怎么这么不小心!给哥看看,摔到哪里了?” 前厅明亮的灯光下,程铮抬起她白皙柔软的小手仔细检查,偏黑却俊朗的面容挂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宁思缘抽回手去拿起脏兮兮油腻腻的抹布,温温柔柔的笑道:“没事,程哥,我去擦桌子。” 黄毛的事她并不打算告诉程铮,可程铮一直跟在她身后转来转去,拖鞋踩得啪嗒啪嗒的。 “宁妹妹,你看我都追你那么久了,好歹给哥点面子,给个机会呗?” 宁思缘只是清浅的笑笑,将抹布拿去卫生间去清洗,要关门的时候又程铮支起一条腿给拦住。 对面程铮的无赖,宁思缘只好柔声道:“程哥,我生过孩子。” 程铮“嘁”了一声,叼着烟眯着眼,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儿,特别是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 “我说宁妹妹,你不是说有了男人就是生了孩子,你把哥当傻子玩儿呢?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准信,就别想上厕所!” 宁思缘眨了眨眼,微笑提醒道:“首先,程哥得让老板娘同意才行。” 程铮:“……” 木门终于被关上,还被程铮尤不解气的给狠狠踢了一脚,脆弱的门板震动得摇摇欲坠。 宁思缘唇角一抽,对着模糊的镜子揉了揉印着指痕的下巴,拧眉道:“程哥,吴燕燕很好,你应该听老板娘的。” 程铮一直靠在门外抽烟,闻言又是一脚踹到门上,恶狠狠道:“给哥说!我妈是不是又跟你叽歪什么了?” 宁思缘放下自然卷的长发遮掩,正要说话,外面传来老板娘的大嗓门,从门外一路狂吼进来。 “小宁你轻点!把门摔坏了扣你工钱!快点出去看看!有客人上门了!妈呀!外地来的好大群肥羊啊!” 贫瘠的五乡镇上生意难做,收拾干净就可以关门了,没想到现在还有客人上门吃饭。 老板娘催促的敲了几下卫生间房门,得到宁思缘的回答才兴奋的迎出去,还不忘将程铮给拽了出去。 “臭小子!小宁在上厕所呢,你杵在这儿做什么?老娘跟你说多少次了,小宁不适合做媳妇儿,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何况还拖着个半死不活的妈……” 程铮不耐烦的扯着老板娘的胖粗手,嬉皮笑脸的道:“慈禧太后你忙,小心你的大肥羊跑了!” “臭小子!”老板娘拧了他一把,笑得满脸横肉打颤的招呼顾客去了。 等宁思缘关掉水龙头,拧干抹布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前厅已经坐下了满满当当两桌人。 清一色的平头,黑色西装,一个个的年轻男人身材魁梧健硕,连坐姿都是昂首挺胸的。 宁思缘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这些西装男的浩瀚阵势,而是门外路灯下停着的黑色豪车。 不是一辆,而是两辆,一模一样的同款,还有那捏着香烟,正徐步走进来的高大男人。 男人穿着质地优良的烟灰色衬衣和黑色长裤,有型的短发浓密漆黑,轮廓深邃的五官宛如刀削斧凿,一笔一划浑然天成。 在宁思缘的印象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外表英俊,气质高冷,仿佛天生的上位者般的霸气,如君临天下。 宁思缘不由有些出神,直到被程铮给捂住眼睛,磨着牙在耳边低声道:“宁妹妹!想不到你也这么花痴!” 宁思缘耳根有些泛红的去掰程铮的手指,脑海里却是刚才男人瞥过来一眼时,似笑非笑挑起薄唇的样子。 “小宁小宁!”老板娘咋呼呼的冲过来,一把撂开不肯撒手的程铮,将宁思缘推向小厨房。 “小宁,他们是海城过来的,吃不惯我们的地方菜,你不是会做海城菜吗?你来做!” 老板娘舍不得到嘴的肥鸭子,宁思缘讨价还价:“这是加班,分红我要一半。” “就你贼精!”老板娘翻了个大顾眼:“一半就一半,用心做,别毁了我们十里香的招牌!” 宁思缘抽了抽嘴角,拿起油腻腻的围裙系上,跟程老板交涉了一下食材,熟练的做起菜来。 程老板呵呵的笑:“小宁啊,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还切菜都不会,现在比我还厉害了!” “那还要多谢老板的教导有方。”宁思缘由衷的道谢,尽管双手不再青葱白嫩,却并不可惜。 程老板摆了摆手,忍不住感叹:“阿铮那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是睡着都会笑醒咯!” 宁思缘笑而不语,一道道的做出家常小炒,虽谈不上华丽,却清淡可口。 等到最后一道山药小排汤做好,宁思缘这才收拾干净,从烟熏油腻的厨房里出去。 前厅两桌客人都已经散了,留下风卷残云后满桌狼藉的空盘子,让宁思缘颇有成就感。 外面的两辆豪车还在,可一个人都没看到,正在疑惑张望,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找我?” 耳蜗吹进男人含着淡淡烟草的灼热气息,宁思缘吓了一跳,手里的碗筷稀里哗啦的摔了一地。 “你……”宁思缘反应很快的拉开距离,又急忙咬住唇,将下意识出口的声音咽进肚子里。 可老板娘是何等眼尖耳尖之辈,不知道在阁楼上面做什么,大嗓门伴着翻箱倒柜声传下来。 “小宁!你是钱多了是不是?扣工资!别收了!把客人们带到后院去,给他们把房间收拾了!” 老板娘扭着肥胖的腰身蹒跚着下楼,黑着脸将一串钥匙丢给宁思缘,对着男人时,却笑得谄媚无比。 “盛先生,你们跟着小宁过去就行了,我这儿可比外面的那些旅馆便宜多了,又安静又安全又……” 老板娘噼里啪啦的自卖自夸,唾沫横飞的,根本没发现宁思缘擦着脸,早已一阵风似的溜了。 男人单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女人鲜活灵动的背影,深沉幽邃的黑眸里裂开波纹,转瞬即逝。 * 徐家挺会做生意,前面是餐馆,后面是旅馆,应该说是没有营业执照的普通民房。 后院里有六间房,宁思缘以十里香员工的名义,要求包吃包住的要了一间,剩下的正好都空着。 宁思缘不管那么多的男人怎么分配,按照老板娘的吩咐整理着破旧发霉的房间,还顺手砸死了两只蜘蛛,踩死三只蟑螂。 正追着一只老鼠满屋跑的时候,男人出现在门外,缓缓吐出口中酝酿已久的顾烟,模糊了冷峻的五官。 “女人,辛苦了。” 一句仿若情人间的言语,激得宁思缘心跳失去频率,咬着牙提醒道:“盛先生是吧?我的名字叫宁思缘。” 盛权宗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声,碾灭香烟走进房间,可身高原因,还得微微弯腰才能进去。 宁思缘不由笑了,温温柔柔的静谧笑容,眸中却狡黠闪烁:“盛先生不必多礼。” 盛权宗抹了把头顶的蜘蛛网,挑起浓密剑眉,一步步的逼近她:“女人,胆子不小。” 男人高大巍峨的身影,被灯光拉得更长更广,如山一般的压倒下来,宁思缘吓得贴上了墙壁。 男人就单手撑着墙壁,修长骨节的手指撩开她腮边长发,粗粝的指腹擦过细腻柔滑的肌肤。 宁思缘打了个寒颤,连呼吸都窒息了起来,一双小手死死的抵着男人压迫在胸前的强大力量。 “盛先生请自重!”宁思缘别开脸,被男人摩擦过的青紫指痕处,竟然透出了桃花一般的晕红。 盛权宗看着她黑黝黝的头顶,强迫的抬起她的下巴,凌厉黑眸深邃,愈加的暗沉。 “思缘?思缘是你吗?思缘?” 院子里忽然传来女人的呼喊声,全身僵硬的宁思缘急忙喊:“妈!我在这儿呢!” 宁思缘终于推开了稳如泰山的男人,像身后有鬼似的仓惶跑出去,吸着气缓解着压抑在喉间的呼吸。 “思缘?”宁青碧杵着拐杖,在黑暗的院子里面,伸着一只手在空气里到处乱摸。 “妈,你怎么出来了?”宁思缘擦了擦额头浸出的冷汗,过去搀扶着宁青碧往她们的小房间走去。 宁青碧看不见,疑惑的问:“院子里住了人?你刚才在跟谁说话?没被欺负吧?” “……没有。”宁思缘柔声说话,转头往后面看,可房间里的灯光已经灭了,一片黑暗。 那个男人融入夜色之间,就如同这浓黑的夜色一般,神秘,危险,让宁思缘莫名的心生恐惧。 她是潜意识的在避而远之,可一晚两次的偶遇,还有男人对她的态度,实在诡异…… “思缘,快去洗澡睡觉吧,天天起早贪黑的,哎……” 宁青碧心疼宁思缘,年近五十的女人头发已经半顾,脸上没有饱经风霜,有的只是大半张脸的骇人伤疤。 宁思缘口中应着,却还是扶着宁青碧上了床,给她盖上毯子,难受的道:“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傻孩子,都过了三年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有没有把我当成妈妈?”宁青碧佯装生气的责备。 宁思缘干涩的弯了弯唇角,在宁青碧的催促下换上了睡衣,爬到了上床,脸都不洗的就睡了。 她本来有每天洗澡的习惯,可想到整个后院就只有那么一个浴室,而且今晚住进了那么多的男人,特别是那个人…… 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男人低头靠近的那一幕,深邃得仿若磁场般的黑眸,像是要把她给吸进去,逃无所逃。 宁思缘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寒颤,懊恼的抓着长头发,将毯子扯过来盖住脑袋,眼不见,心却难静…… 第235章 番外3 后院里住了多么多人,一夜过去却意外的安静,宁思缘天没亮就起了,却见院子里面各门紧闭。 宁思缘疑惑的走向小餐馆,也没有见到昨夜停在门外的豪车,忽然感觉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小宁,走吧!” 十里香买菜专用的面包车轰隆隆的开过来,程老板打着哈欠点着烟,招呼着宁思缘上车。 宁思缘诧异:“老板,程哥呢?” 平常买菜都是程铮带着宁思缘,这是程铮唯一为十里香效劳的时候,这次竟然换成了程老板。 程老板吞云吐雾的精神了些,一边开车一边道:“半夜就跟那什么盛先生的带路去西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西山离这里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想到那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西装男,宁思缘不由胸口一跳。 宁思缘一路都心不在焉的,给程铮打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惹得程老板哈哈大笑。 “小宁啊,不用担心阿铮那臭小子,那小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再说,盛先生给阿铮他妈那儿押了不少钱啊!” 宁思缘拧眉,她是清楚程铮不是会吃亏上当的人,可那个盛先生太过神秘危险,也不知道来五乡镇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小宁啊,你妈的病看得怎么样了?三年了,也没见她出过后院,你多劝劝她……” 程老板是个不多话的男人,现在却絮絮叨叨的谈论起宁青碧,宁思缘坐在后面抠着指甲盖,只是礼貌的笑笑。 在程老板眼里,宁思缘就是个乖巧礼貌孝顺勤劳的好孩子,再叹:“我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宁思缘:“……” * 买菜回去的路上,宁思缘接到了程铮的电话,说是出门的时候太急,忘了带手机。 果然才到十里香,就看到了外面停下的黑色豪车,程铮坐在引擎盖上抽烟,跟什么人在说话。 宁思缘才面包车上下来,程铮就给她招手:“宁妹妹,你给我打了十二个未接电话,是有多担心我啊?” 程铮一副洞察人心的得意模样,笑得很开心,宁思缘却汗颜的抽了抽嘴角,道:“我只是想问你借钱点……” “卧槽!”程铮气的爆粗口,脸红脖子粗的嚷嚷:“别跟哥谈钱啊,谈钱伤感情!” 程铮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别看混了个收保护费的小头头,连买烟的钱都要找伸手老板娘要。 宁思缘抿着嘴角笑,一道清朗的声音却直接笑出了声,道:“阿铮,这是给你的酬劳,点一点。” 程铮那头靠着车身的男人从裤兜里摸出钱包,取出一叠火红的人民币交给程铮,清隽的面容挂着明朗的笑。 程铮皱眉,叼着烟推开道:“帮个小忙而已,都说是兄弟了,兄弟之间说这些,伤感情!” 那人赞赏的看了眼程铮,又朝宁思缘这边抬了抬下巴:“那位小姐呢?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可不是随时都有。” 程铮也朝宁思缘看去,宁思缘还盯着那叠火红钞票,眼睛珠子都不会转了,活脱脱的一个小财迷! 程铮跳下车头,没好气的拍上宁思缘的脑袋:“宁妹妹!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 宁思缘抱着脑袋闪到一边,反驳道:“我只知道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你……”程铮哭笑不得,丢掉烟头烦躁的叉着腰,道:“得,我说不过你,反正哥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就认命吧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思缘懒得跟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废话,准备到餐馆里去帮忙,后颈处“啪”的砸来一物。 “昊儿!”清隽男人脸色忽的一变,快步的朝宁思缘跑过去。 程铮见状从后面绕过去,喊:“宁妹妹!你别动!别动啊!” 宁思缘:“……” 宁思缘脸色很苍白,伸着颤抖的纤细手指,将那在后颈处湿湿滑滑蠕动的东西给扯了下来。 “小宁你还在这儿偷什么懒,还不快去啊……啊……” 出来吆喝宁思缘的老板娘,见到宁思缘手里扭来扭去的东西,吓得连连尖叫,大嗓门格外的惊人。 “蛇!蛇啊!妈呀!我最怕蛇了!” “怕什么?没看到宁妹妹都不怕吗?”程铮急忙扶住腿软的老板娘,吊儿郎当的笑:“正好拿来做汤喝!给你补身体!” “你这臭小子!你想吓死老娘啊!”老板娘气得一把脱了拖鞋,抓着去追打逃跑的程铮。 宁思缘手里抓着的的确是条小花蛇,手指僵硬的颤抖,却没有松开,眯着眼盯向从后面冒出来的小男孩儿。 “昊儿!你怎么能欺负姐姐呢?”清隽男人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相当宠溺,对宁思缘抱歉的道:“对不起小姐,昊儿小不懂事,我替他给你陪个不是。” 宁思缘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个三岁大小,粉粉嫩嫩的精致小男孩儿,微卷的头发软软的贴着白皙小脸,扬着小下巴趾高气昂的。 “那是我的蛇!还给我!”小男孩踮着脚尖使劲跳,想要夺宁思缘手里的蛇,奈何身高距离实在有限。 宁思缘微微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抬高右手,温温柔柔的笑:“想要吗?” 小男孩傲娇的哼了一声:“蛇本来就是我的!”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你叫它,它会答应你吗?”宁思缘摇晃着那条小蛇,笑眯眯的弯着眉梢:“我能说出这条蛇嘴被螺丝钉给钉住了,你呢?” “废话!是我让熊二钉的!”小男孩气鼓鼓的,涨红了漂亮小脸。 “是吗?”宁思缘笑容更灿烂了,道:“可熊二是你的人,我不相信,你还有证据吗?没有那这条蛇就是我的了。” 宁思缘扯着卷曲的蛇尾巴玩,尽管恶寒得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面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 才摸到这条蛇的时候,她就被吓得够呛,就这么还给这个顽皮的熊孩子,实在太便宜他了! 小男孩被她的无耻气得跳脚:“你还不还!不还我让人揍你!熊大熊二!给我揍她!” 小男孩指挥着跟在身后保护他的两个西装男,强壮黝黑,普通寻常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昊儿……”清隽男人好够了戏,正要出言阻止,却见另一辆同款豪车的车门打开,男人跨出了大长腿。 “盛昊!” 男人低沉冷冽的两梁遇北个字,瞬间让吵闹不止的盛昊安静了下来,震慑得全场都鸦雀无声。 正值旭日东升的时刻,男人闲庭信步的踩着金色碎光走过来,明明步伐缓慢,却又如同深林潜伏的猛兽,随时蓄势待发。 钴蓝色的优质衬衣,将他越来越近的五官修饰得更加菱角分明,从骨子里透出慑人心魄的高冷霸气。 宁思缘在他如同检阅的锐利目光下,不由脊背发凉,急忙丢开手里那条蛇,跟扔烫手山芋似的。 盛昊也不敢去抓那条蛇了,一个劲的往清隽男人身后躲,可怜兮兮的喊:“荣叔叔……” 梁遇白揉了揉他软软的短发,轻笑道:“让你顽皮,知道害怕了?快去给你爸爸认个错。” 爸……爸爸?!宁思缘呆了呆,唇角猛抽,又被盛昊给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才不!”盛昊冷哼着,倔强的仰着小下巴:“要打就打,我才不怕!” “有骨气。”盛权宗停在前面,逆着阳光更显巍峨,冷冷吩咐道:“熊钢熊铁,带小少爷回房去,禁足!” 熊家兄弟得令,立刻一左一右的架起盛昊进去后院,盛昊气得哇哇大叫:“我才不要住破房子!我要回家!我要奶奶!盛权宗!我讨厌你!” 被自己的儿子连名带姓的喊,还骂讨厌,任谁心情也不会好,尽管盛权宗依旧面无表情。 梁遇白叹了口气,劝道:“权宗,昊儿还小,教孩子不该这么冷暴力,走,我给你看看……” 梁遇白忽然停住,看盛权宗居高临下的盯着浑身不适低着头的宁思缘,摸着鼻子笑了笑,自觉的走开了。 宁思缘也想溜之大吉,却听盛权宗淡淡道:“女人,想赚钱吗?” 钱…… 宁思缘握紧了纤细的手指,扯着温柔的笑容转过身:“盛先生,愿闻其详。” “跟我来。”盛权宗看了她一眼,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宁思缘犹豫了一秒,还是跟了上去。 眼见男人打开他所住的房门,宁思缘不过去了,拘谨的道:“盛先生,就在这里说吧,我还在上班。” 盛权宗也不勉强,坐在窗边椅子上,双手十指优雅的交叉置于木桌,简陋破旧的房屋也无法磨灭他与生俱来的尊贵霸气。 他看着窗外笑容浅浅,却眸光寡淡的女孩儿,薄唇轻启道:“你想要什么数,开个价。” “……盛先生是什么意思?”宁思缘愕然,不明所以。 “做生意,”男人理所当然:“你卖,我买。” “……不好意思,我不卖身。”宁思缘笑容越发温柔,只是隐隐能听到磨牙的声音:“再见!” “卖身?”男人似笑非笑的勾起性感薄唇:“女人,你在想些什么,我指的是一日三餐。” “……”宁思缘汗颜,真是她小人之心了呢?还是他君子之腹了呢? 第236章 番外4 宁思缘晕乎乎的走到餐馆,本来是要找老板娘商量的,不想老板娘先将她拖到厨房里安排起来。 “小宁!老规矩!”老板娘伸着肥胖的手指比了个数字,算着接下来肯定会金银满钵的盈利,笑得合不拢嘴了。 原来梁遇白已经给老板娘说过了,以后他们住在这里的伙食都由宁思缘负责,给的价钱不菲。 大肥羊求宰,老板娘眼馋心痒,以宁思缘是她十里香员工的名义,要宁思缘跟她五五分成。 宁思缘不说话,笑得越发温柔,老板娘却被她笑得头皮发麻,变了脸叉着腰狠狠剜了她一眼。 “你六我四,这总行了吧?真是喂不熟的顾眼狼!小宁你别忘了,三年前要不是我们徐家收留了你,你妈早就死了!” 宁思缘笑容凝固,语气变淡:“老板娘,你说我什么都行,不能诅咒我妈。” 老板娘瞪大了黄豆小眼睛,反驳道:“我怎么诅咒了,我就是……” “行了,你少说两句你!”程老板出声打断老板娘,丢掉手里的菜刀:“小宁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就不能大肚点?成天就知道钱钱钱!” “什么叫我就知道钱了?啊?”老板娘怒了,一把扭起程老板的耳朵,吼:“老娘要是不想着钱!就你们爷儿俩的这尿性!老娘还不得饿死啊!” 战火目标奇迹的被转移,宁思缘无语的看着掐架的两夫妻,离得远远的准备着午饭要用的食材。 小厨房的后门正好对着后院的坝子,宁思缘踢着一个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大冬瓜,到边上去削皮。 远处的房门外,正在给盛权宗说话的梁遇白见状,“噗嗤”的笑出声,道:“宁小姐真有趣。” 盛权宗瞥了小厨房的方向一眼,优雅的吐出烟圈,淡淡评价道:“小女孩儿。” 的确,跟盛权宗这样的男人相比,二十岁的宁思缘不过是个小女孩儿,和他隔了整整一轮不可逾越的鸿沟。 梁遇白却不赞同,摸着鼻子笑道:“现在不是流行老牛吃嫩草么?依我看啊,有些老牛早就对嫩草垂涎三尺了,啧啧!” 垂涎三尺?盛权宗对这个夸张的滥用成语不置可否,问道:“顾家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言归正传,梁遇白也收了玩笑,道:“知道你负伤救出了昊儿,十天半个月都回不去,这段时间最关键,最后得益的是谁,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更何况是顾老爷子。” 梁遇白回答完毕后,不由搓着手臂附加一句感叹:“权宗,你这招将计就计太阴险了!” 盛权宗似笑非笑的勾唇,将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解开衬衣纽扣道:“做手术。” “就在这儿?”梁遇白蹙眉四处打量着看了看,却越看越头疼,这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就在这儿。”盛权宗将脱下的衬衣递给他,腰部随便包扎着几层纱布,鲜血已经渗透。 梁遇白不再耽搁,给双手消毒后拿起注射器给盛权宗打麻药,又从保镖端着的托盘里拿起薄薄的手术刀。 环境有限,屋里的灯光的确不如外面明亮清晰,只是那边突然鸡飞狗跳的是在搞什么? 小厨房外,宁思缘好不容易才逮住了老板娘没抓稳的肥鸡,抓着鸡翅膀两下拔了鸡脖子上的绒毛,手起刀落,白皙手背染上斑斑血迹。 老板娘抖了抖,梁遇白也抖了抖,盛权宗浓黑的剑眉一簇:“荣医生,这个月奖金扣除。” 梁遇白猛地一个激灵,立刻专心处理伤口,嘴里还在汗颜道:“女汉子啊,明明是那么温柔漂亮让人心动的女孩子,毁了毁了,别哪天把我也给一刀切了,真可怕……” 盛权宗抿着锋利的薄唇,缓缓勾勒出一个细微上扬的弧度,良久突然道:“切了,很好。” “什么?”梁遇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反应过来差点吐血,骂了声:“草!” * 午饭的时候,盛昊被放了出来,规规矩矩的坐在餐馆前厅饭桌边,撅着小嘴儿生闷气。 梁遇白摸摸他的脑袋,温和的道:“昊儿,这里只有冉姐姐会做你爱吃的菜,以后可不能再欺负冉姐姐了。” “我才不喜欢!”盛昊不屑的哼哼:“我要吃牛排!喝牛奶!” “哎哟,牛排牛奶的哪里有五谷杂粮营养啊。”老板娘端着一盘盘的海城菜出去,谄媚的笑。 盛昊盯着老板娘抖动的一身肥肉,有些怕怕:“荣叔叔,我不要吃,会变成大胖猪丑八怪。” “噗……”梁遇白一口茶水华丽丽的喷出来。 “呵呵呵,小孩子真可爱。”老板娘假装听不懂,一脸的横肉都抽得胖脸变形了,真是没教养的熊孩子! 可盛昊说着不吃,闻到饭菜香又忍不住舔起了舌尖,怯怯的瞄着在外面靠着车门打电话的盛权宗。 “昊儿,先吃吧。”梁遇白看穿他的小心思,好笑的给他夹菜,见宁思缘端着鸡汤出来,又朗笑道:“宁小姐,谢谢你的午餐。” 宁思缘谦虚的微笑:“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手艺不精还请多包涵。” “怎么会呢?权宗喜欢的东西,一定不会差。”梁遇白别有深意的尝了一口,的确不差,却也并不出挑。 宁思缘唇角抽搐,觉得梁遇白说话很有歧义,什么叫权宗喜欢的东西?东西…… 宁思缘是在后院房间里和宁青碧一起吃饭的,还没吃完就听到厨房传来“啊”的惨叫声。 “是老板娘?她怎么了?”宁青碧眼睛看不见,耳朵倒是越来越灵敏。 “不知道,”宁思缘不紧不慢的吃着饭,又给宁青碧舀了一碗汤:“妈,尝尝看,这是你教我熬的鸡汤。” 宁青碧摇头,语重心长的道:“思缘,老板娘虽然刻薄了些,但其实为人并不坏……” “好了好了,”宁思缘无奈的打断宁青碧,搁下筷子站起来道:“我去看看,你别担心了。” 宁思缘抓起纸巾,一边擦嘴一边跑向小餐馆,那里已经闹翻了天,老板娘被梁遇白和程铮送去了医院。 程老板正在打扫满地狼藉的厨房,一边小声咒骂着:“就没见过这么坏的小兔崽子!不知道当妈的是怎么在教!太不像话了!” 宁思缘赞同的点着头,捡起角落空了的洗洁精瓶子,问:“老板,老板娘伤得重吗?” 程老板见到宁思缘,满肚子火没法发,叹气道:“就是摔折了腰,我就说不该留那些身份不明的外地人住在这里的,阿铮他妈就是见钱眼开!” 宁思缘笑笑,见钱眼开,她又何尝不是?要想生活下去,必要的就只有一个字,钱! 老板娘这一摔可真不轻,直到晚上都没能回来,梁遇白倒是回来了,说住院一晚,明天还要全身检查,老板娘自己要求的。 这点宁思缘并不意外,老板娘这种人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碰瓷就不是老板娘了。 只是为什么要她给老板娘送晚饭?她真心不想晚上出门,昨晚的危险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宁思缘提着保温盒出门,没有选择骑自行车,而是到路边等摩托车,不想等来的却是缓缓驶来的黑色豪车。 车窗落下,后车座上的男人冷峻侧颜掩盖在阴暗的夜色,声音淡漠:“上车。” 宁思缘看了眼驾车的西装男,没有扭捏的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笑眯眯的道:“谢谢盛先生。” 有人愿意乐于助人,她怎么能让别人的好意付诸东流呢?而且还可以节省好几块钱的车费! 可身后的男人却淡淡道:“顺路。” 宁思缘:“……” 好吧,人家只不过是顺个路,再顺便搭上她同个车而已,更何况人家都是孩子他爸了。 宁思缘为自己的心神不宁感到可笑,看向车外的婆娑树影,闻着车内的名贵淡香,寂静沉闷中更是头昏脑涨。 忽然,车子一个紧急刹车,晕晕欲睡的宁思缘差点撞上挡风玻璃,好在她上车就系好了安全带。 “怎么了?”宁思缘揉了揉眼,看到车前一幕不由吓了一跳。 小镇灯光稀疏,阴暗路段被车灯照亮,从汽车引擎盖上滚下去的男人满头满脸都是血。 西装男已经下车去查看了,宁思缘也打开车门想要去帮忙,却见西装男忽然直挺挺的仰面倒在了地上。 宁思缘震惊的看着被撞得满脸是血,却手里握着一管注射器的男人,吓得尖叫的往回跑。 “盛先生!盛……” 宁思缘的声音戛然而止,车里并没有盛权宗,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在黑暗的另一边和几个男人打斗在一起。 现在的盛权宗根本无暇顾及到她,宁思缘不敢再上车,可退路被堵死,满脸是血的男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咳,咳咳……”宁思缘被掐得呼吸不畅,只能虚弱的咳嗽。 这真是无妄之灾,早就知道盛先生这些人是危险人物,她还不知死活的想要赚钱,简直是刀口舔血。 第237章 番外5 宁思缘又气又急,小脸被窒息的空气涨得通红,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抓着男人紧绷用力的手背。 男人痛得松懈了一下,宁思缘趁机去推他,可惜人单力薄,反被男人扯住马尾辫往车上撞。 眼看就要头破血流,宁思缘下意识的闭上眼,可撞过去的触感却温热厚实,带着淡淡烟草味的。 宁思缘猛地睁开眼,只见高大伟岸的男人屹立身旁,收回手臂就干净利落的一拳扫了过去。 暴力的动作而且近在咫尺晃眼而过,男人身上爆发出的野性力量强悍而威猛,摄人心魄。 那满脸血的男人被打得退了好几步,被残兵败将的几个手下搀扶才站稳,愤怒不甘的吼。 “盛权宗!你根本就没有被打伤!你陷害我!你陷害我……” 半明半暗的灯光阴影里,盛权宗双手插到裤兜里,缓慢的勾起薄唇,似笑非笑的冷戾弧度。 “在你胆敢朝昊儿动手的时候,就该有今时今日的觉悟,你是咎由自取。” “你!你!”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啪”的摔掉裤兜里的录音笔:“盛权宗!走着瞧!” 那满脸血的男人撂下狠话,狼狈的带着手下跑进黑暗里藏着的车里,发动引擎逃之夭夭。 宁思缘有些莫名其妙,揉着疼痛的头皮看了看地上的录音笔,又看向没有任何表示的盛权宗。 这个男人的心思太过缜密,头脑太过睿智,身份不明,神秘莫测,危险至极…… 宁思缘不由发虚,搓了搓手臂上的小栗子,硬着头皮问道:“盛先生,需要报警吗?” 盛权宗看了她一眼,阴暗也无法阻拦眸中的锋利冷锐,无声的打量太过沉重,让宁思缘皱起了秀丽的眉。 “盛先生,我只是个普通人,不会多管闲事引火烧身,请盛先生放心。” “你倒挺会做人。” 盛权宗似笑非笑的评价,缓步优雅的坐上车后座,右手却始终搭在腰:“去把人弄醒。” 宁思缘正疑惑的盯着他的动作,闻言才移开视线,听从金主大人的吩咐,跑到车前去摇晃地上保镖的肩膀。 “先生,先生醒醒,醒醒……” “女人,你很温柔。”车里男人低沉开口,非褒非贬的评价,让宁思缘耳根发烫。 宁思缘知道男人是暗讽她,咬了咬牙,起身小跑到驾驶台拿过保镖喝过的半瓶纯净水。 “多谢夸奖,不是有个成语叫做以柔克刚吗?盛先生可不能歧视女人,一口一个女人是对女人的不尊重。” 宁思缘吐着犀利的字眼,表情却是温温柔柔的,笑皮笑肉不笑的说完,又跑到车前忙碌去了。 盛权宗看着她纤弱的小身影,紧抿的薄唇略微上扬了微不可闻的弧度,缓慢的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宁思缘顺利的将保镖浇醒过来,歉意的讪笑道:“对不起了先生,这是盛先生的吩咐。” 保镖眼里的迷茫逐渐转为凝重,倏然起身就冲向车门,紧张的喊道:“盛先生?” “开车。”盛权宗没有睁开眼,淡淡两个字,保镖终于松了口气,晕沉沉的去开车。 “等等,”宁思缘叫住保镖,自己坐上驾驶座,道:“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开。” 保镖有些犹豫,却听盛权宗淡淡道:“让她开,余钟,不能歧视女人。” 那叫余钟的保镖一愣,反应过来立刻退位让贤到副驾座上去,却警惕的盯着宁思缘中规中矩系着安全带的动作。 宁思缘见状微微一笑,柔声安抚:“放心,我虽然没有驾照,但车是会开的。” 余钟:“……” 宁思缘的驾驶技术真心一般,刚开始的时候还很生疏,余钟紧张的心跳跟着车一起上上下下。 盛权宗倒是沉得住气,始终沉默的闭目养神,直到车辆倒来倒去的,往反方向行驶才睁开。 “宁小姐,为什么往回开?”宁思缘倒车原路返回,让余钟很不解。 宁思缘看了眼后视镜,正好对上那双仿若带着磁场的深眸,微微弯唇道:“忘了东西,回去拿。” 余钟点头,注意力一直都紧张的放在路况上,没注意到那二人之间暗中的“眉目传情”。 车子并没开太远,回去的时候,正好见到穿着运动服,挂着白毛巾夜跑回来的梁遇白。 “咦?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遇白跑过来敲车门,却见打开车门下来的是宁思缘,微笑道:“我进去拿点东西,盛先生在车里。” 宁思缘没能把饭盒送去医院,不敢去小餐馆,便跑到后院里看了会儿宁青碧。 十分钟后,她才再次提着饭盒出来,才出门就被余钟拦住:“宁小姐,盛先生让你过去。” “思缘,是谁在找你?”房里宁青碧警惕的问话。 宁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尽量平静的道:“是住在后院里的客人,菜不够吃,叫我去加菜的。” 宁青碧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快点过去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宁思缘应着,给面不改色听她撒谎的余钟做了个手势,让他带路,来到盛权宗住下的房间。 余钟敲响房门,宁思缘低着头拿脚尖蹭着地面,心不甘情不愿的,听到开门声抬起脸的时候迅速的露出微笑。 “宁小姐,你来得正好!”梁遇白快步出来,道:“我有点事,剩下的交给你了,拜托。” 宁思缘被他给推了进门,还迅速的关上了门,离开的时候对她挤眉弄眼的,尽是暧昧的神色。 宁思缘莫名其妙,转过身看向小房间里坐在床边的男人,赤裸上身的麦色肌肉精壮紧实,充满了野性的力量。 这男人就好似丛林深处潜伏的猛兽,看似优雅尊贵,撕开外皮的内在更是恐怖慑人,战斗力超强卓绝。 宁思缘不由想到男人打架的勇猛一幕,小小的咽了口唾沫,眼睛看向别处:“请问盛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男人沉默的紧抿着薄唇,深邃黑眸像是一张网的笼罩着她,缓缓开口:“宁思缘,过来。” 首次听到男人叫她的名字,宁思缘反而不习惯了,浑身不自在又强自镇定的,慢吞吞走过去。 男人看着她低着头绞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上面的血污已经清洗掉,指甲盖却已参差不齐。 “手疼不疼?”男人面无表情的淡淡问。 宁思缘自然知道自己因为使劲抓人而受伤的手指,紧紧握住藏在身后,讪笑:“没事,不疼……” “嗯,”男人打断她,下巴往旁边的桌子上抬了抬:“不疼就做事。” 宁思缘:“……” 好吧,她又自作多情了!宁思缘唇角抽了抽,走到桌边去将放着医疗器具的托盘端过来。 盛权宗的伤在腰侧,看起来鲜血淋漓的,梁遇白已经上过药了,只需要绑上纱布就行。 宁思缘拧紧了眉头,拿起纱布俯身,仔细小心的慢慢裹缠,注意力集中在伤口的位置。 “宁思缘,”男人叫她的名字,声音压得很低:“知道这是什么伤吗?” 宁思缘的指尖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热度,没有缩回去的继续着下一步:“是刀伤么?” 男人勾唇,垂眸看着她白皙的手指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若即若离,形成强大的视觉冲突格外性感。 宁思缘顶着男人冷凝灼灼的目光,动作缓慢轻柔的包扎到最后,小小的松了口气:“好了。” 她欲站起身来,却忽的被男人擒住手腕给拉了回去,重心不稳的扑倒在了宽阔而伟岸的男人胸膛。 结实温热的触感紧贴在脸颊,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脆弱的耳膜直达心脏,频率又不规则了。 宁思缘大脑有一瞬间的浆糊,下一刻,就被男人结实长臂环住了纤细的腰身,压倒在床上。 男人的阳刚和清冽气息侵略性的钻入鼻腔,凶猛的在各处感官扩张放大,宁思缘憋红了小脸。 “盛先生!我不是随便的人!你再这样我可叫人了!” 盛权宗不置可否,粗粝的手指摩擦着女人薄薄的娇嫩耳垂,声音低沉道:“宁思缘,你是不喜欢我碰你,还是在玩儿欲擒故纵?” 湿热吐息贴在耳畔,沉甸甸的,一字一句,让宁思缘的心尖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 “抱歉盛先生,”她的身体很僵硬,声音却很轻柔:“我有喜欢的人,如果我有什么造成盛先生误会的举动,那么很抱歉。” “喜欢的人……”男人在她耳垂上捻了下,不重,身下的女人却条件反射的颤抖了一下。 男人似乎对她敏感的身体很满意,又轻捻慢捏的游移到精致的锁骨,问:“十里香的少东家?” 宁思缘满头的冷汗,忍不住咬着牙,道:“是谁跟你没关系,盛先生,我们不熟,能放开我好好说话吗?” 男人危险的眯眼,薄唇勾勒出冷笑的弧度:“你不是说以柔克刚吗?我是在给你机会。” “……我说的以柔克刚不是这个意思,”宁思缘幡然醒悟,急忙道:“这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第238章 番外6 “只有做错事才需要解释,是你自己表达能力有问题,怨谁?”男人强横肆意又霸道,根本不给她丝毫情面。 饶是宁思缘再伶牙俐齿,也被男人的义正言辞给堵得一时失语,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力感。 而且男人高大健硕的身体像是一座山,尽管并未施力,却还是让她窒息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清晰,即将交融那一刻,宁思缘抬起小手压在唇瓣上,男人炙烫的薄唇印在她的手背,宁思缘不可抑止的颤抖。 “盛先生……”她艰难的吸着气,缓缓的笑了:“昊儿就在隔壁,你身为昊儿的父亲,确定要做坏事荼毒自己孩子的吗?” 宁思缘没有大呼小叫的惊慌失措,反而很冷静沉着的急中生智,小小年纪,实属不易。 盛权宗紧抿的唇略微一勾,笑意莫名,眸光深沉而浩瀚,道:“你对昊儿倒是不错。” 宁思缘受不了上方赤裸的男性身躯,双手握拳死死的抵住,试图能留出一丝安全的缝隙来。 可触手的感觉却坚硬火热,如同燃着星星之火,一点就燎原,遍达全身各处敏感细胞。 男人越来越灼热的温度,烫得宁思缘想要缩回手去,却仍是硬着头皮开口跟男人解释清楚。 “人之初性本善,我只是不想小孩子纯洁的心灵蒙上尘埃,包括昊儿。” 这样的误会她再也不想有第二次,太惊悚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危险的男人,她不能招惹。 闻言,男人沉默不语的盯了她几秒,声音骤然就冷淡了几分:“你的心不小。” 身上的重力倏然消失,男人已经下床穿衣,逆着灯光的背影映出巨大的阴影,如乌云笼罩。 男人明显情绪阴沉了,宁思缘觉得很莫名其妙,但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想,只想爬起来迅速逃跑。 可男人像是身后长了眼睛,淡淡道:“我对小女孩儿不感兴趣。” 宁思缘:“……” 男人现在的语气以及行为,根本没有丝毫暧昧,完完全全的高冷禁欲,跟刚才判若两人。 这男人是人格分裂么?再这样被他玩下去,他不人格分裂,她也会被他逼得人格分裂的。 宁思缘默默咬牙,扯着微笑道:“抱歉盛先生,之前是我言语不当,我不喜欢开玩笑也开不起玩笑,没事我就先走了,再见。” 宁思缘说完转身就想跑,忽然一支药剂朝她抛过去,分量不重,砸在头顶还是痛得抱头低呼。 “你这人怎么这么……” “不要拿你的手,当不做早餐的理由。”男人穿好衬衣转过身来,冷峻侧颜神色冷漠。 宁思缘唇角抽了抽,捡起地上掉落的药剂,微笑道:“盛先生放心,我从不请假和旷工。” 盛权宗挑眉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面无表情的单手插在裤兜里往外面走了。 宁思缘正要松口气,男人突然在门口顿了下,头也不回道:“我的人都是可信之人,还有,我从不开玩笑。” 宁思缘:“……” 盛权宗是在秋后算账了,指责她不该多管闲事,伪造什么“忘了东西”,宁思缘郁闷了。 好吧,她是自作自受!宁思缘撇了撇嘴,拧开那支海外进口的药剂,在手指上小心涂抹起来。 生死攸关的时候,谁都会爆发求生的本能,相比脖颈上的淤青掐痕,狰狞外翻的手指甲才是最惨的地方,伤成这样沾水容易发炎。 房中没有镜子,宁思缘涂好手指又随便涂抹了几下脖颈,正要离开,却见到穿着格子睡衣的小男孩在门外狠狠瞪着她。 宁思缘微微愣了愣,不知道盛昊在外面多久,也不知道盛权宗知不知道被自己儿子给偷窥了。 虽然刚才不过只是一场乌龙,而且年仅三岁的孩子并不懂事,但宁思缘还是有点小小的心虚。 宁思缘轻咳了一声,微笑着道:“昊儿,姐姐做的鸡翅好吃吗?明天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 这一招美食诱惑的确高明,盛昊这小吃货被馋得吞口水,却傲娇的扬着小下巴冷哼着。 “女人我警告你,我爸爸是不会喜欢女人的,你别想勾引他!”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宁思缘汗颜,唇角僵硬的抽了抽。 这熊孩子要不要这么早熟?还女人?还不喜欢女人?还勾引?真不愧是那人的儿子! 盛昊傲娇的仰头哼了一声,根本无视她的问题转身跑了,身后的小手里竟然藏着一小包辣椒面…… 宁思缘满头黑线了,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被盛昊丢了一脸的辣椒面,这熊孩子也太狠了! 怪不得每天的工资这么高,这里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大小魔王的金主一般人真心伺候不起! 最终,宁思缘要送饭盒去医院的工作,被余钟代劳了,宁思缘连番道谢,乐得轻松的早睡早起。 只是这两天不洗澡,大清早的起床就浑身难受,实在忍不住,买完菜回来就收拾起换洗衣物直奔对面小卖部。 “燕燕,借用一下你家浴室。”宁思缘笑嘻嘻的给门边坐着嗑瓜子玩手机游戏的吴燕燕打招呼。 吴燕燕和宁思缘差不多的年纪,长得浓眉大眼的挺英气,一头短发更是利落,一见宁思缘就蹦起来熊扑过去抱住她。 “好啊宁思缘!你这几天都不来找我玩,我都快无聊死了!一天到晚都要守着这个破店!” 吴燕燕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小卖部就交给了初中毕业就留在家里的吴燕燕,一个人过得倒是有滋有味的。 宁思缘挺羡慕她的潇洒自在,笑着往她怀里躺:“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是不是很香啊?” “草!”吴燕燕夸张的一退好几米,唇角抽搐道:“你不会是又想出新招数,想用臭味熏跑那些追你的男人吧?” 这脑洞开得!宁思缘唇角抽搐的打开淋浴,在热水下舒服的眯上眼,一边搓泡泡一边聊着天。 吴燕燕就靠着浴室门,好奇的问:“诶!宁思缘!十里香是不是住了外地人啊?我看停在外面的车是宾利吧?好几百万呢,他们是什么人啊?” 宁思缘洗完了澡神清气爽,穿着衣服打趣道:“不知道啊,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程哥咯!” “嘁!”吴燕燕不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焦躁不安的转着圈圈道:“宁思缘!怎么办啊?徐婶给我妈打电话了,说等春节就到我家来提亲!” “好事啊,那就恭喜你和程哥百年好合咯!”宁思缘打开门出来,真挚诚恳的笑容惹得吴燕燕越发暴躁,都跳起脚来了。 “你这个坏丫头!我跟阿铮就是好哥儿们!好哥儿们怎么能结婚呢?太熟了不好下手啊!” 吴燕燕抓乱了短碎发,又抓着宁思缘消瘦的肩膀一阵摇晃:“宁思缘!亲!阿铮喜欢的人是你才对!你一定要帮帮我!收了阿铮那妖孽吧!” “……不行!程哥对我来讲就是哥哥,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宁思缘态度坚决的断然拒绝。 吴燕燕皱眉,道:“你那个喜欢的人,三年来我都没见过一眼,别说他会不会找你三年了,你难道要一直等着他终身不嫁吗?” 宁思缘梳理着秀发的动作微微一顿,随而又淡然自若的继续,微笑着转移话题道:“燕燕,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程哥吗?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是从小一起打到大才对!”吴燕燕一屁股坐上小板凳,摇晃着二郎腿继续嗑瓜子,顾眼连翻的道:“阿铮那小子跟我打架就没手软过!在他眼里,我就不是个雌性生物!” 宁思缘:“……” 宁思缘收拾妥当回去十里香的时候,在外面就被后院的鬼哭狼嚎给惊住,火急火燎的跑向后院。 程铮和老板娘已经从医院里回来了,这震耳欲聋的咆哮就是老板娘口中发出来的,还提着菜刀捶打着宁思缘房间的门。 “宁青碧你给老娘滚出来!老娘都亲眼看到了!你跟小宁那小狐狸精都一样!就只会勾引男人!我们徐家是欠你们两个煞星的还是怎么了?滚出来!给老娘滚出去!” 老板娘中气十足的吼着,丝毫没有昨晚摔了一跤的病态,要不是程老板在边上拉着,门板都会被肥胖的老板娘踢飞。 宁思缘抿着唇远远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黑眸却冷思缘的,快步冲上前去伸手挡在房门外。 “你干什么?让开!小宁你给老娘让开!”老板娘扬起菜刀指向宁思缘,带着威胁的语气。 不愧是程铮的老妈,有其子必有其母,宁思缘却扬起两分浅笑:“老板娘,你一而再的侮辱我妈,这是恶意诽谤罪,是要坐牢的。” “老娘要杀人!还怕坐牢?!”老板娘现在正在气头上,凶神恶煞的,被激怒得刀尖都要划到宁思缘脸上了。 程老板吓得死死的抱住老板娘的水桶腰往后拖,而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抽着烟的程铮也冲了过来,劈手夺了老板娘的菜刀。 第239章 番外7 “混账东西!老的小的都是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你们想要气死老娘是不是?这个小狐狸精有什么好?啊?年纪轻轻就生了娃!难怪被家里赶出来!” 老板娘正在气头上,见自己儿子也偏向外人,对付她这个亲妈,更是气得怒火冲天,双手叉腰泼妇骂街的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宁思缘听着却如遭电击,脸色瞬间苍白,胡乱的扯开毛巾丢在地上,打开门就仓惶的冲了出去,像在逃命。 老板娘正要再纠缠不休的冲过去抓人,反被冒出来的余钟给抓住了胳膊,痛得老板娘大叫程铮帮忙。 程铮满脸都是倦痕,眼眶里面血丝缠绕,烦躁的吼道:“你不是杀人都不怕吗?叫我做什么!” 话虽这样说,但程铮还是冲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余钟就先一步就丢开了老板娘。 程铮扶了老板娘一把,又看向跌跌撞撞跑到大树下弱质芊芊的宁思缘,烦闷的使劲抽着烟,独自走了。 程老板叹了口气,又解释起来:“阿铮他妈,我真的只是见小宁妈摔倒,小宁又不在,才去帮忙扶她……” “你有几根花花肠子老娘还不清楚?”老板娘又气又怒,叫得声音都嘶了:“三年前你跪着求我收留这母女俩的时候,老娘就觉得不对劲了,你是早就看上了宁青碧!” “你胡说八道什么!”程老板尴尬的脸红脖子粗,也吼:“我都说了我跟小宁妈没什么,这日子还过不过的下去了?过不下去离婚算了!” 离婚?!老板娘大概没想到程老板会造反,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就一屁股坐地上,锤着胸口哇哇大哭。 “老徐你个死没良心的!老娘跟了你三十年,你为了个半死不活毁了容的丑女人不要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板娘抓着被程铮扔在地上的菜刀在脖子上比划着,虽然迟迟不敢落下去,还是吓得程老板手足无措,哄劝着都快跪下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闹得不可开交,连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保镖们,也全都围观过来看稀奇了。 宁青碧的房门终于打开,头发斑顾容颜尽毁的中年女人杵着拐杖走出来,叹息着道:“老板娘,老板,我和思缘今天就搬出去。” “不能搬!”程老板立刻反驳,见到宁青碧那张脸,不由红了老眼:“搬了你们去哪儿?小宁没有身份证能去哪儿,青碧,是我对不起你……” “你个死鬼!你还说你和宁青碧没什么!青碧青碧的叫得多亲热啊!啊?!”老板娘也不闹自杀了,抓着程老板的耳朵一阵扭。 程老板连连呼痛,宁青碧急忙摸着下去台阶,解释道:“老板娘!我跟徐哥虽然处过一段时间,但是在你们结婚前……” 岂料宁青碧越是解释就越乱,宁思缘拧紧了眉头,护着宁青碧逃到屋子里躲起来,远离这是非之地。 宁青碧失明的呆滞双目也泛着泪花,喃喃道:“我真的不知道徐哥已经结婚生子,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来五乡镇,我就不该来找他,我现在这个样子……” “妈,要不是当初我任性,你也不会因为救我而伤成这样,对不起。” 宁青碧的伤怀让宁思缘更是心中愧疚,蹲下身抱住宁青碧的腿,脸颊贴着她的手背磨蹭着。 宁青碧急忙摇头,擦着眼睛自责道:“妈没怪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能看着你做傻事不管呢?” 宁思缘难受的咬着唇,仿佛再度置身在茫茫的火海,眼前烈焰灼灼,却照不亮她的心如死灰。 宁青碧感受到她的颤抖,手掌安抚的拍着她的脊背,道:“思缘,老爷最疼的就是你,他只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 “妈,”宁思缘打断她,苦涩道:“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是把名声看得比性命都重的他了。” 宁青碧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三年过去了,以老爷的势力,想要找宁思缘轻而易举,可是…… 宁思缘带着宁青碧离开十里香,可大吵大闹要赶走她们的老板娘,这个时候死活不同意了。 不过在看到穿着蓝色休闲服,站在老板娘身边冲着她眨着眼的梁遇白,宁思缘就知道了原因。 老板娘想要赚钱,她走了就没人给盛先生那伙人做饭,势必留不住一群流油的大肥羊。 而宁思缘也需要钱,离开之后麻烦会更多,既然老板娘同意既往不咎,她自然是乐意接受的。 只是程铮看她的眼神是几个意思?那么的无奈,纠结,烦躁,痛苦…… “阿铮,现在你也知道小宁是你的妹妹了,老娘早就说了你们不合适你不信!”老板娘一语惊人。 宁思缘讶然的看着老板娘威胁性的小眼神,等程铮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还是温温柔柔的喊了一声:“哥。” 程铮张了张口,终究没能说出话来,掀翻椅子就离开了十里香,高大的背影里充满了落寞。 宁思缘握紧了身侧纤细的手指,随即又释然的松开,其实,这样也好…… 老板娘对宁思缘的态度很满意,挥手道:“干活去!老娘不管你是谁家的姑娘,反正不是我家老徐的!” 老板娘是精明的,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程老板,毕竟三十年的老夫老妻,有不低的感情基础。 也只有程铮当局者迷,正好让老板娘抓住了时机,让鬼迷心窍的程铮断了对宁思缘的念想。 然而这一天直到晚上关门,程铮都没有回来,不过程铮也不是头一次夜不归宿,程老板和老板娘也不在意。 回去后院的路上,宁思缘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机,最终还是给程铮拨了个电话,可惜,关机。 宁思缘拧起了眉,低头给程铮发短信,才输入了几个字就忽然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肉墙,酸溜溜的鼻尖满是男人清冽的气息。 “不会看路?”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冷漠如冰,似有不悦。 宁思缘急忙后退,对着黑灯瞎火里,似乎跟夜色融为一体的高大男人道歉:“盛先生,对不起,我……” “你很担心程铮?”男人冷冷的打断她,长腿沉稳缓慢的逼近她:“你喜欢他?” 宁思缘:“……” 宁思缘觉得这男人真是阴晴不定,危险的讯号越来越浓,被逼得一退再退,不小心碰到花台往后摔倒下去。 “啊……”宁思缘低声惊呼,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抓住近在咫尺之物,却不想听到男人一声隐忍的闷哼。 修长有力的大掌倏然掐住女人纤腰往上抬,男人的声音莫名的咬牙切齿:“宁思缘,松手!” 掌心之物透过优质的长裤逐渐变化,宁思缘已经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全身僵硬的忘了反应。 经过男人的提醒,她才如梦如醒的一把丢开,跟丢垃圾似的嫌恶:“放开我……” 宁思缘话还没落音,男人就松开了手,冷眼看着宁思缘因为挣扎而重心不稳,“啪”的一声重重坐下花台。 宁思缘痛得皱起了秀丽的眉头,而男人非但不扶她起来,还一条长腿踩上了花台,倾身过去。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浓,透着雄性荷尔蒙的独特麝香,野性而危险,宁思缘全身僵硬的动弹不得,被他牢牢的禁锢在了身下。 他在阴暗里居高临下,冰冷的声音带着威慑的毋庸置疑:“宁思缘,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了?!”宁思缘臀bu疼得要命,红着眼眶冷冷质问,也顾不得去笑脸迎人了。 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出现救了她,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金主,还莫名其妙的对她各种欺负。 宁思缘越想越委屈,拿摔得脏兮兮的小手狠狠的去推男人横在身前的大长腿:“让开!” 宁思缘现在这个样子,就跟受伤的小兽似的,被他囚禁在铁笼里,撕开外皮露出尖锐的小獠牙。 瘦瘦弱弱的小女孩儿,没有温柔淡然的伪装,越是坚强越是可怜,越发引得男人蠢蠢欲动。 盛权宗又贴近了她一分,大掌摸着她冰凉的脸颊抬起来,危险的在她耳畔吹气:“宁思缘……” 男人淡淡烟草的气息透着灼灼,宁思缘拼住呼吸,却忍受不住的颤抖着,双手掰开男人的手想扭开头,可徒劳无功。 男人强硬的握着她的下巴,却并未贴上去,在距离两厘米的位置停下,比平时还冷冽的声音震着脆弱的耳膜。 “宁思缘你记着,你还欠我一件你最值钱的东西,属于我的东西,谁碰了,我让他生不如死。” “……你有病!”宁思缘愤怒的咬牙。 三年来的隐忍,被这个莫名其妙横空而降的男人给轻易击碎,碎得面目全非,此刻她真想狠狠咬死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男人却对她的态度转变并不诧异,反而很满意,粗粝的手指往她耳根游弋,还摩擦了两下她薄薄的耳垂,语气似笑非笑。 “我有病,你有药。” 第240章 番外8 “……”宁思缘被噎住,他的语气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厚颜无耻得让她一时语塞了。 盛权宗也没有再等宁思缘的口舌之争,松开她将手指插到裤兜里,收回长腿转身大步离去。 宁思缘瞪大着水眸看着男人优雅高贵的背影,仿佛暗夜之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宁思缘打了个寒颤,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危险的男人,此刻才惊觉到这种不可沾染的危险程度,如同被人抓住了心脏般的窒息恐慌。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样一个危险,但她很清楚,既然他想要玩,就容不得她退缩。 宁思缘艰难的松开紧绷的齿关,小口的吸着气,顾不得臀部的疼痛,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就跑。 看着女人仓惶的娇小背影,停在房门边的盛权宗薄唇略微一勾,惹得从盛昊房间里出来的梁遇白啧啧称奇。 “权宗,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太闲了?竟然威胁单纯得跟小白兔似的的小姑娘,啧啧……” “单纯?”盛权宗瞥了眼对面早已关上门,窗里灯光下的瘦弱人影,道:“单纯不单纯不好说,小白兔倒是真的,还是只长着獠牙的小白兔。” 男人摸着右手虎口处残留的牙印,刹那间像是感受到她湿软的唇舌,微微蹙眉的解开了一粒衬衣纽扣,喉结性感滑动。 “长獠牙哪里是小白兔,明明就是小野猫儿了嘛!”梁遇白正在哈哈大笑,见到盛权宗诡异的举动,不由震惊的咋舌。 “权宗,据我多年经验来看,你现在明显有发情的征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才是衣冠禽兽啊!” “想回海城就直说,现在就让余钟送你!”盛权宗凉飕飕的瞟了他一眼,大步进去了房间。 梁遇白急忙追进去:“我错了我错了,权宗,我可不能走,我走了谁给你治伤?不过我说真的,你可别玩儿太过把我们的小厨娘给吓跑了,否则谁来给我们做饭……” “饭桶!” 宁思缘在房间里腹诽,不是她偷听,而是梁遇白嚷嚷的声音太大,她不用竖起耳朵都能听见。 好在宁青碧已经睡着了,要是给她听到,她又要费一番唇舌解释了,还有那个熊孩子盛昊! 宁思缘愤愤的揉着疼痛的臀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抓着狂,这男人一来,她的生活就一团糟! 接下来两天里,程铮都没有回来十里香,手机依旧打不通,老板娘都担忧的念叨了起来。 宁思缘倒是很清闲,盛权宗和梁遇白天天早出晚归的,只需要应付盛昊倒是轻松无压力。 午饭的时候,熟悉的电话号码跳跃在手机上,宁思缘立刻搁下筷子接起:“喂,程哥……” 对方并不是程铮,开口的是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很年轻,自称是程铮的小弟。 那人说程铮喝着酒不肯离开,一直念叨着宁思缘的名字,所以才打电话让宁思缘把程铮带回去。 那边电话挂得很快,宁思缘还没答应就挂断了,看着黑掉屏幕的手机,宁思缘疑惑的拧起眉头。 “是阿铮吗?阿铮有消息了?”宁青碧一直竖着耳朵在听,一挂断就忍不住发问。 这三年来,除了宁思缘,最照顾宁青碧的就是程铮了,宁青碧对程铮的担心不亚于老板娘。 宁思缘体谅她的心情,拿起外套柔声道:“放心吧妈,没事的,我现在就去接程哥回来。” 宁青碧急忙点头,惆怅的叹气:“阿铮这孩子挺好的,可惜啊,和你没有缘分……” 宁思缘最怕听宁青碧说这些,随便的敷衍了几句就出门了,正好看到吃完饭玩着弹弓的盛昊。 因为食物的缘故,这几天来盛昊倒是没再跟她争锋相对,再顽皮也不过是个三岁小孩儿。 宁思缘觉得盛昊其实挺可怜的,有个那么阴晴不定冰冷变态的爸爸,也没听盛昊找过妈妈。 宁思缘心境一软,忍不住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问:“昊儿,晚上想吃什么?姐姐接了阿铮哥哥就回来给昊儿做。” 盛昊扭开小脑袋,粉嫩嫩的精致小脸挂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鄙夷道:“别摸我的头,摸头长不大!” “不对,摸头证明喜欢,姐姐很昊儿啊。”宁思缘厚颜无耻的说着,又意犹未尽的摸了几下。 “谁要你喜欢!我才不要你喜欢!”盛昊炸毛,爬到熊钢肩上骑着,把弹弓对准宁思缘。 宁思缘还是笑嘻嘻的:“我喜欢你才做好吃的给你吃啊,要是不喜欢,今晚可就没鸡翅吃咯。” 盛昊瞬间焉了,恨恨的瞪着宁思缘,小手拍着熊钢的脑袋:“熊大!走!我们不和这个讨厌的光头强玩儿!” 光头强…… 宁思缘唇角猛抽,暗笑自己真是母爱泛滥,竟然对这顽皮的熊孩子很心疼,止不住的想亲近。 宁思缘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十里香,没发现街对面巷道里,两个头发五颜六色混混模样的小青年蹿了出来。 “老大,宁思缘出门了!就她一个人!” 五乡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学校的对面就有一条街,网吧,酒吧,游戏厅之类的娱乐场所。 宁思缘到达电话里的酒吧时,不过才过了短短十五分钟,停在龙蛇混杂的街道上望而却步。 话说,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现在才中午,酒吧里并没有什么生意。 “清姐!清姐!”有人从酒吧里跑出来,五颜六色的头发,十足十的小混混。 宁思缘扯了扯嘴角,停好自行车过去,问:“程哥在里面吗?你帮我把他叫出来好吗?谢谢。” “不行啊清姐!”小混混为难道:“程哥不肯走,说除非清姐来接他,不然我们怎么会劳烦清姐您走这一趟呢?” 宁思缘无奈,只好跟小混混走进酒吧,没想到推开包间,里面竟然有不少的小混混,黄毛坐在茶几前把玩着一款银色手机。 “小美女,几天不见,老子可想死你了!” 黄毛将“死”这个字咬得极重,叼着半支烟站起身来,宁思缘盯着他手里转动的手机,满头冷汗。 那是程铮的手机,她不知道为什么程铮的手机会在黄毛这里,而且她现在想跑也跑不了…… 宁思缘咬着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淡淡笑道:“程哥呢?” “程哥?呵呵,程铮那狗杂种艳福不浅啊!”黄毛邪笑着逼近,容颜扭曲的吼:“特么竟敢踢我!看这次谁还能来救你!” 黄毛的怒火比上次还要猛烈,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将宁思缘撕成碎片,咬牙切齿道:“贱人!你废了老子!老子也要废了你!” 宁思缘:“……” 怎么会这样?宁思缘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自己那无意的一脚,竟然断送了黄毛的幸福人生,招来今日之祸。 宁思缘被小混混们给团团围堵着,包房里音乐劲爆,冷静的果断道:“我报过警了,进来之前我就已经报警了!” “还想骗老子?”黄毛抓着手机恶劣的去敲宁思缘的头:“特么当老子是猪啊!老子的人一直跟着你!报你妈的警!” 黄毛唾沫横飞的吼着,宁思缘被敲得差点晕厥,痛得抱住脑袋往地上蹲,却被黄毛抓着扔到沙发上面。 “都给老子上!今天不把这贱人弄得跪地求饶,你们全都给老子滚回老家去喂猪!” 黄毛一声令下,早已迫不及待的小混混们立刻蜂拥而上,无数双的咸猪手朝宁思缘伸过去。 宁思缘脑袋遭到重创,又痛又晕的,额头有鲜血滑过到眼睑,黏糊糊的让她睁不开眼,也无力睁开。 直到身上的衬衣被七手八脚的给撕扯破裂,凉意侵袭,她才猛然瞪大了眼,被眼前景象吓得惊惧的尖叫。 “砰”的一声,啤酒瓶碎裂的声音,酒水顺着茶几的边角流到地面上,滴滴答答很清晰。 所有人都静止了,紧紧盯着正用烂酒瓶抵着脖子的宁思缘,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透着青,僵硬的颤抖着。 小混混们还不至于敢杀人,全都紧张的往后面退去,生怕刺激了随时可能会没命的宁思缘。 黄毛却狠狠踹了就近之人一脚,骂骂咧咧道:“一群没用的东西!给老子让开!” 小混混求之不得,急忙给黄毛让出道路来,宁思缘却没有再退,顾着小脸抿着唇,冷冷的盯着走过来的黄毛。 “放我走!否则我死了,你们谁也跑不掉!” 宁思缘已经镇定了下来,失去温柔伪装的女孩儿,清澈的水眸里却满是倔强的冷傲,颇为慑人。 更让小混混恐慌的是,她那细嫩的肌肤已经被酒瓶刺破,鲜血汨汨的流淌到白皙精致的锁骨。 小混混们躁动不安,黄毛也有些犹豫,但不能人道的痛苦压过了理智,摸出匕首来插上沙发。 “大力点!要不要老子帮你啊?老子就不信你敢自杀!”黄毛威胁着,又往前走了两步。 “别过来!”宁思缘锐利的又叫了一声。 可黄毛根本不理会她,眼看他朝她伸出了手要夺酒瓶,宁思缘唰的将酒瓶子朝黄毛的脖子戳去。 “要死一起死!”宁思缘紧绷着的神经到达极限,像是发了疯,双眼通红的乱戳。 劲爆的音乐声里倏然响起惨叫,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洒了她满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抓住了双手,酒瓶子早已失去踪迹。 等她疯得筋疲力竭,慢慢平息的时候,才发现正被高大的男人紧紧的抱在怀中,铜墙铁壁一般的禁锢着她。 第241章 番外9 宁思缘累极怕极,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分不清抱着她的男人是什么气息什么体型,他是谁。 “放开我……”宁思缘无力的开口,声音低得近乎自语,这是她唯一能给出的抗拒。 男人没有松手,炙烫的唇印在她冰凉的耳畔,低沉入耳:“宁思缘,是我。” 宁思缘浑身僵硬了一瞬,又无力的瘫软下去,满身是血的小脑袋埋在了男人坚硬宽广的胸膛。 她无意识的对他依靠,让男人薄唇微勾,宽大厚实的手掌拂开她被鲜血染透的腮边发丝,动作轻到像是怕把她给捏碎。 女人很脆弱,也很坚强,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小女人…… 男人抿紧刀削的薄唇,裹紧了披在她肩上的西装外套,猿臂将她轻而易举的给横抱了起来。 “盛先生,这个人怎么处置?”有人在低声询问。 男人侧眸,看了眼满身是血倒在地上呻吟的黄毛,本就冷漠慑人的黑眸里更是戾气隐现。 十里香餐馆的后院很寂静,秋风吹过树梢,飒飒的响,如同静谧优美的谱曲乐章。 房间窗户半开半合,纤瘦的女孩儿裹着男人宽大的西装外套,后背抵着桌子,还在往后倾斜。 在她身前,高大的男人离她不过一拳的距离,一只手抬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拿着棉签给她的脖颈上药。 宁思缘浑身不自在,僵硬的再次重复:“盛先生,我可以自己来,不用麻烦你……” “这句话,救你的时候怎么不说?”男人不紧不慢的打断她,将她清洁消毒后狰狞的伤口涂满了药水。 能把自己伤成这样,这女人也真是狠得下心,要不是熊钢有报告她的行程,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当看到弱小的女人为了清顾跟黄毛同归于尽的决绝时,飞溅在她身上的鲜血像是绽放的烟火般绚烂。 那一刻,他才发现小女孩儿已经蜕变成小女人,有了点火的资本,引得人蠢蠢欲动…… 男人黑眸越眯越窄,宁思缘的眉头也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咬牙道:“你能不能轻点?我跟你有仇吗?” 盛权宗手指顿了一下,又我行我素的继续,语气淡淡的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宁思缘痛得龇牙咧嘴,愤愤的推开男人的手臂,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又不吃人!” 三年小镇夹缝求生的宁思缘,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努力的温和亲切,礼貌疏离。 可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比如眼前这个男人就不吃这一套,她也没必要再低声下气的讨好。 宁思缘想从男人腋下逃跑,可再次被男人扣住纤腰,附在她耳根低声道:“你错了,我会吃人。” 耳垂被灼灼的薄唇含住,蔓延到清洗干净的白皙脸颊,宁思缘紧张之下瞬间就浮起桃花色彩。 “盛先生!盛先生……” 宁思缘拒绝的声音很急,却也很低,毕竟斜对面的房间里有宁青碧,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被宁青碧发现。 正在宁思缘纠结的时候,微张着低叫的唇被男人趁虚而入,陌生的气息充斥了整个感官,使得宁思缘脑子里一瞬间的空顾,忘了呼吸。 男人粗粝的大掌穿透女人丝滑的自然卷长发,贴在她后脑勺的头皮上,深入的力道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一般,真是贴切的“吃人”。 宁思缘唇舌痛得发麻,甚至感觉到了淡淡的血腥,被堵住的空气源头窒息得眩晕,惊骇完全大过了羞愤,胡乱的抓着男人只着衬衣的后背。 “小白兔不但长獠牙,还长尖爪了?”男人退离低笑,嗓音低沉而沙哑,性感得撩人。 宁思缘像是触电一般的颤抖,还没来得及喘气,又被男人噙住红肿晶莹的唇瓣儿,食髓知味般的反复折腾着。 盛权宗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区区一个法式热吻,怀中的小女人就窒息虚脱得差点晕厥。 明明之前还在奋力挣扎,咬得他的嘴唇都出了血,现在却软绵绵瘫在他的怀里,任他索取。 可惜,现在的宁思缘却小脸苍白,双眼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比水晶还要脆弱。 “宁思缘?”盛权宗拍了拍她滚烫的脸颊,波澜不惊的冷漠俊颜竟然掠过一丝懊恼,冷道:“余钟,请梁医生过来!” 一直藏在外面的余钟立刻跑向梁遇白的房间,盛权宗也没有闲着,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要将她抱起来。 宁思缘是差点晕过去了,长时间的缺氧和疼痛,加上内心的恐惧,让她陷入逃也逃不开的梦靥。 可现在却咬着牙硬是趁机钻出了男人的桎梏,跌跌撞撞的跑向房门,想要打开,却被健步上前的男人横臂撑住。 男人如山般巍峨的体魄压得人喘不过气,冷锐幽邃的黑眸染着点点怒火,宁思缘知道,她又惹他生气了。 可现在最该生气的不是她才对吗?是她被欺负被轻薄,到现在味蕾嗅觉还残存着男人独特的气息,霸道的侵占着她的全身敏感细胞。 这个变态凭什么恣意玩弄于她?不就救过她几次么?她就非得要以身相许么?哪条法律规定的? 不过跟这男人是没道理可讲的,宁思缘死死的攥紧被男人给扯开的西装外套,咬牙切齿的骂道:“禽兽!” 她的脸色还顾,唇色很红,都是很不正常的颜色,纤弱的身子还有些摇晃,声音也又细又软。 这声“禽兽”和这个动作,加上衣着,宁思缘根本不会知道,她此刻的样子,是有多引人犯罪。 她就犹如被风雨摧残,却坚强挺立的娇嫩花朵儿,成了男人眼里绚烂的风景线,如此迷人。 盛权宗摩擦了下被咬的薄唇,微不可闻的勾了勾,在她身后贴近她的耳畔:“宝贝儿,你很可口。” “……无耻!谁是你的宝贝儿!”宁思缘羞恼愤怒,偏开头躲避男人清冽气息的笼罩,却被男人从后面勾住,强硬的捏着下巴转过去。 “宝贝儿,再来一次。”男人语气低沉得诱惑,意犹未尽仿若上了瘾,冷厉的黑眸灼灼如火。 宁思缘吓得屏住了呼吸,想扭开头,奈何提不起丝毫的力道来,急中生智道:“梁先生来了!” 宁思缘费力的踢了脚房门,尽管知道破绽百出,但也不甘就此轻易放弃,只要梁遇白过来…… 唇瓣倏地一疼,男人没有任何迟疑的咬上她的唇,面对她受惊瞪大的水眸,似笑非笑道:“还有什么花招,嗯?” 女人红肿的唇上浸着妖冶的血珠,娇艳欲滴的模样,柔弱娇艳,越发引火焚身,诱人采撷。 男人低喃了句“小妖精”,正要动作,却听女人冷清的道:“盛先生就这么喜欢用强吗?” 如果说盛权宗是阴晴不定,那么宁思缘就是雪日交加,看似温暖,却冰封着不容任何人踏足的内心。 不过这样的女人更是有趣,让人有征服的欲望,如此清淡的日子也并不觉枯燥,鲜活如新。 盛权宗放纵的给她发挥空间,松开搂着她的手,摸出烟盒和火机来点燃,徐徐吐出薄薄的顾烟。 “我以为你更喜欢,才一再的跟我玩儿欲情故纵,不是吗?” “……”宁思缘深吸气,又被烟草味呛得咳嗽,皱眉道:“男人都想要得不到的东西,想不到盛先生这样的人也免不了俗套。” 激将法?盛权宗饶有兴致的挑眉:“异性相吸是自然规则,宁思缘,你很聪明,不想用套大可直说。” “……盛先生,你很无耻!”宁思缘咬牙切齿,男人太睿智,她这点小聪明根本斗不过。 男人厚颜无耻的勾唇,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询问:“喜欢白天做,还是晚上?” 做…… 宁思缘深吸气,扬起笑容道:“五乡镇的人都知道,我宁思缘孤苦无依,嗜钱如命,心里有喜欢的男人,而且,还生过孩子。” “嗯……”盛权宗撑着门抽着烟,烟雾模糊了英俊的容颜,只能听到他似笑非笑的声音:“生过孩子,不会接吻?” “……接吻跟生孩子有直接关系吗?”宁思缘愤恨,想到男人刚才猛烈的掠夺,宁思缘脸色忽红忽顾,道:“难不成盛先生有特殊癖好,专对破鞋感兴趣?” “猜对一半,”男人不紧不慢的掐灭香烟弹到垃圾桶,动作缓慢而优雅的解开衬衣纽扣,一字一句道:“剩下的,自己亲身体会。” 宁思缘被吓住,这男人太难应付,她已经手足无措,幸好梁遇白及时的敲向的门,声音急促。 “权宗!顾家来人了!” 顾家?!宁思缘全身猛地一僵,见男人正锐利的盯着自己,又低下头磨蹭着自己的鞋尖。 这是她心虚时最爱的小动作,盛权宗眸光沉了沉,长臂越过她打开了门,冷冷道:“出去说!” 梁遇白这才发现宁思缘的模样太暧昧,披着男人的外套,衣衫不整,发丝散乱…… 宁思缘早已背转过身避开,可梁遇白打量的视线如芒在背,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242章 番外10 “你先出去。”盛权宗开口。 宁思缘愣了一下,不是不想出去,只是她这一身实在不雅,梁遇白又正在她的后面…… 被看笑话总好过龙潭虎穴,宁思缘咬了咬牙,英勇赴死般的转身,却被男人及时的按住肩膀。 “没说你,你就在这里休息会儿,晚饭不用做了。” 盛权宗将宁思缘的小身子揽过去,健硕伟岸的身躯遮掩住梁遇白探寻的目光,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贴心…… 宁思缘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形容词给恶寒到得发抖,搓了搓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房间隔音并不好,外面的声音却很小,宁思缘将耳朵贴着门仔细听着,却只听见两人离开的脚步声。 宁思缘不由有些烦躁,握着小拳头在原地转着圈圈,秀气的眉头在苍白的小脸上拧成了结。 梁遇白刚才说到顾家,可世界上姓顾的人何其多,她是太过于敏感,太草木皆兵了么? 宁思缘疲惫的闭上眼倚靠着门,烦躁的擦着疼痛红肿的嘴唇,可擦来擦去味道反而越来越浓。 该死!她竟然是抓着男人的西装袖子在擦,想要脱下来丢掉,可她又该怎么出去见人? 这件衣服就好比他那个人,她是如此的不愿接近,偏偏又是最不想见的人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这个危险的男人,总是一边欺负她一边帮助她,给她一巴掌再给颗糖,把她当玩具在戏耍! 宁思缘愤愤的咬唇,裹紧外套打开门,一路鬼鬼祟祟的跑出了后院,径直跑到对街的小卖部。 街边停着的黑色豪车里,盛权宗抽着烟的动作微微一顿,对那个不听话的小女人蹙起了剑眉。 “顾三少不思缘寡欲做他的人民教师,也来趟这摊浑水,都以为顾氏集团是块香馍馍呢?权宗,接下来怎么做?” 梁遇白问话没听到回应,疑惑的顺着盛权宗的视线看去,朗笑道:“权宗,你不会是对我们的小厨娘霸王硬上弓了吧?” “不该问的就别问,”盛权宗弹了弹烟灰,优雅的往后一靠:“老三什么时候能到?”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到。”说起正事,梁遇白也端正了颜色看眼腕间名表。 盛权宗缓缓吐出一口顾烟,道:“从海城找个他熟悉的人过来陪他,女人。” “……权宗,你为顾三少想得太周到了!”梁遇白啧啧赞叹:“为什么不给我也找一个?” “怎么?”盛权宗薄唇隐约一勾,道:“隔壁小卖部的那个小女孩儿,还没骗到手?” “这怎么能是骗呢?我是看她好玩儿,逗逗她,要不是老板娘说,我还不知道那姑娘就是程铮的对象……” 梁遇白下意识的辩解,见盛权宗似笑非笑,猛地就回过味来,摇着头笑骂道:“宁小姐骂得对,你就是禽兽!太无耻了!” 其实,梁遇白在余钟叫他的时候,就火急火燎的提着医药箱赶过去了。 本以为是盛权宗伤口又裂开了,没想到,啧啧,听到了一出现场版的岛国大片。 要不是接到海城那边的电话,他也不会那么不识时务的去坏盛权宗的好事,他真不是故意的! 可盛权宗却记仇了,报复了,还是这么的雷厉风行,又快又狠又准…… …… 小卖部里,宁思缘目瞪口呆的盯着四仰八叉躺在吴燕燕的床上,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的男人。 想她不久前才因为这个男人,差点弄得命悬一线,而他倒好,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睡得正香。 宁思缘无语至极,真想将程铮拖起来,质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也不打电话,手机还在黄毛那去了。 但她的基本理智还是有的,所以非但没有冲动,还扯过毯子体贴的给赤果果的程铮盖上。 “咳咳!”靠着门的吴燕燕干咳了两声,别开头道:“宁思缘!你快把这小子带回去吧!我一个姑娘家跟个男人……” 这还是吴燕燕第一次说自己是姑娘家,而且那耳朵红通通的,怎么看怎么心虚。 于是宁思缘仔细一看,果然看到吴燕燕黑色体恤的领口处,有一处紫红色的痕迹呼之欲出。 宁思缘愣了愣,过去握住吴燕燕的手,低声问:“燕燕,你跟程哥做过了?” “……坏丫头!什么做不做的!”吴燕燕吼得满脸都红了,又急忙捂住嘴,将宁思缘拖出去。 宁思缘也觉得自己是中了毒,当然是中了盛权宗的毒,满脑子龌蹉,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吴燕燕是五乡镇上她唯一的女性朋友,没有因为流言蜚语而鄙视她,反而还主动跟她交好,她很珍惜这份友情。 “燕燕,”宁思缘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程铮,关上门之后才低声道:“那个的时候,程哥是清醒的吗?” “那个时候……”吴燕燕红着脸抓头发:“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吧!我服你了!我给你说!” 据吴燕燕讲述,程铮是今天早上才过来的,喝得烂醉如泥的瘫坐在小卖部门外,她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 她把他弄进来让他睡在自己床上,可给他脱外套的时候,就晕乎乎的被程铮给扯下去亲了。 那可是她的初吻,就那么被神志不清的程铮夺走了,初尝情事的她充满了好奇,两个人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纠缠在了一起…… “可是……”吴燕燕很纠结,问:“宁思缘,你说我们都……的进行到最后一步了,他为什么就软了呢?我难道就那么不像个女人?” 宁思缘:“……” 对于吴燕燕这个高难度的问题,宁思缘只能试探着分析,问道:“会不会是ED?” “ED……ED?!”吴燕燕惊骇的捂嘴,不可思议的呆了好一阵子,大眼睛里布满了怜悯:“可怜的阿铮,徐婶一直等着抱孙子呢!” 宁思缘也同情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她是爱莫能助,只能劝道:“现在医学发达,一定能治好的。” “嗯嗯!”吴燕燕急忙点头,抱住宁思缘都快哭了:“如果治不好,我也不会抛弃他的……” 宁思缘:“……”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吴燕燕一直不肯承认喜欢程铮,这下却亲口说出这么煽情的话来。 宁思缘不由愧疚,看来,五乡镇的确不能住下去了,等拿到这笔高昂的工资,她就离开…… “啊!宁思缘!你怎么穿男人的外套?还这么大一件!天啦噜!看起来布料不错哟!我看是什么牌子的?” 吴燕燕的情绪转折很快,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之前是因为心虚才忽视了宁思缘奇怪的衣着。 宁思缘被吓了一跳,她本来是想直接冲去浴室的,也是因为程铮,两个女孩儿迷糊到一块了! “就是客人忘了拿走的,我冷就借穿了一下,借下浴室啊!” 宁思缘不着痕迹的将里面的衬衣领子竖起来,遮住脖颈上的伤疤,一溜烟的就往浴室跑去了。 吴燕燕无语的翻顾眼,拿起商品架上的爆米花撕开,倒出一大把囫囵吞枣,含含糊糊道:“你干脆搬我这里来陪我好了,你那边是有色狼么?连浴室都不敢用了!” 对啊对啊,就是有色狼!宁思缘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欲哭无泪,那被狠狠蹂躏过的唇都肿了! 色狼!禽兽!宁思缘愤愤的摸着破皮的唇角,碰一下就“嘶”一声,实在是太疼了! 她严重的怀疑那个可恶的男人根本不是在吻她,而是找她最柔软的地方咬,跟疯狗似的! 宁思缘越想越愤怒,但也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开门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常态。 “燕燕,我牙疼得嘴都肿了,帮我拿冰袋来敷一下呗?” “哦!长智牙了吧?我前几天才拔了一颗,你也早点去拔了吧,越拖越疼!”吴燕燕道。 宁思缘:“……” …… 等宁思缘换了衣服离开小卖部的时候,月黑风高,正是回家的最好时机。 “宁小姐!”十里香外面的豪车边,梁遇白在灯光下微笑。 宁思缘正贴着墙躲着人,被梁遇白吓了一跳,装作没听到的继续往前走。 “宁小姐,盛先生让我给你发工资,你很忙吗?” “不忙!”宁思缘立刻转头跑过去,讪笑道:“抱歉,刚才想事情没听到。” “没关系,”梁遇白憋着笑,打开车门道:“走吧,上车。” “梁先生,我们这是去哪里拿工资?” 豪车已经驶离了五乡镇的范围,纵使梁遇白看起来不像坏人,宁思缘还是生出了警戒心。 梁遇白转着方向盘,笑道:“放心,我不是人贩子,我的身份证还抵押在老板娘那儿呢!” “可我还在上班。”宁思缘一本正经的找借口。 梁遇白顺溜道:“老板娘那儿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宁阿姨那边也不用担心,老板娘会亲自送返过去。” 宁思缘:“……” 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是有所预谋呢?宁思缘坚持要回去,竟然动手来抢方向盘。 梁遇白急忙道:“好吧!其实是权宗要我接你,去给昊儿过生日。” “……”昊儿生日?今天?宁思缘愣住。 第243章 番外11 五乡镇离市区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小县城的夜晚灯火辉煌,街市热闹,车水马龙的。 盛权宗坐在二楼西餐厅包房窗边,长腿交叠的抽着烟,看着对面正在跟平板电脑视频通话的盛昊。 盛昊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儿,委屈的道:“太姥爷,爸爸说他现在很疼很疼,回不去,太姥爷,你来接我回去吧,我不要在这里,我要跟美羊羊玩儿……” 盛昊眼泪汪汪的诉着苦,哪里有才进来嚷嚷着要吃这吃那的兴奋,小小年纪倒是会变脸。 盛权宗缓缓吐出稀薄顾烟,修长的手指在烟灰缸上弹了弹,转过电脑,问:“外公,身体怎么样了?” 电脑那边顾发苍苍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曾经锐利的双目已经睁不开的眯着一条缝,有气无力道:“权宗啊,少奇到了吗?是我让他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盛权宗挑眉吸了口烟,烟雾模糊了似笑非笑勾起的唇角。 顾老爷子喘息了好一阵,才慢慢道:“现在的情况,只有你,才能护他周全……” “老爷子!你都病成这样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崇安打小就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怎么能不相信他,去相信外人……” 电脑画面从通话演变成了争吵,盛权宗对那“外人”二字挑了挑唇,将电脑递给身后站立的余钟,问:“梁医生到哪儿了?” 余钟正要说话,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熊铁打开门,梁遇白抱着一盒玩具春风满面的大步进来:“昊儿,生日快乐!” 盛昊虽是小孩儿,但各种各样的玩具都腻味了,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道:“爸爸,我饿了。” 盛权宗往门外瞟了一眼,却被梁遇白恶意的挡住,调侃道:“权宗,你是在等我呢,还是在等宁小姐?” 盛权宗微微眯眼,缓慢优雅的吐出烟圈:“礼物放下,你可以滚了。” 梁遇白笑得得逞,冒出去喊:“宁小姐,你可答应过我不会临阵逃脱的哦!” 宁思缘跟着梁遇白一起走进西餐厅,可梁遇白让她先在外面等着,接着又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 逃?要逃她也不会跟着来了,不知道梁遇白搞什么鬼,她就站在原地没动。 于是下一刻,就见到烟灰色衬衣黑色长裤的高大男人疾步走出来,步伐很沉,俊颜更沉。 宁思缘不由咬着唇别开头,饶是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见到这个心理变态的男人,她还是无法再沉静如初。 宁思缘就提着一个小盒子面壁思过,洗得很旧的格子衬衣和牛仔裤,因为掩盖伤痕而披散的微卷长发,纤细柔弱得让人心疼。 盛权宗动作一滞,又大步过去擒住她笼在袖子里细小的手腕,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进去!” 宁思缘皱着眉扭着手腕,低声道:“你放开我我就进去!” 盛权宗挑眉看了眼她倔强仰着的小下巴,淡淡道:“跟我没条件可讲,横着进去还是竖着进去,自己选!” “……”宁思缘愤愤的瞪他,越过伟岸的男人率先进去,缕缕发丝拂过男人性感滚动的喉结。 很香,男人略微勾唇,单手插裤兜里往里走,见女人水眸里沁满了温情,正在给盛昊打开小盒子。 “昊儿,你不是一直想吃排骨年糕么?今天是你的生日,姐姐就成全你了,想吃吗?” 宁思缘弯身跟椅子上的盛昊平视,诱哄的眨着眼睛,要不是找地方做排骨,也不会现在才到。 这边和海城的口味相差很大,而且宁思缘也正好喜欢吃排骨年糕,拿手菜做得很诱人,正饿着的盛昊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宁思缘忍不住笑出来,将筷子取出来递给盛昊,温温柔柔的哄着:“昊儿生日快乐,快吃吧。” 可盛昊也是很硬气的,小大人似的别开头,哼哼道:“我才不吃!刚才你为什么跟爸爸手牵手?奶奶说只能跟喜欢的人手牵手,我喜欢美羊羊才牵她的手,你呢?” 宁思缘:“……” 倒着红酒的梁遇白闻言哈哈大笑,瞅着门边抽烟的男人,道:“昊儿,冉姐姐不好吗?她跟你爸爸在一起,你就可以每天吃她做的菜了。” “我才不稀罕!”盛昊不屑的晃着两条小短腿,斩钉截铁道:“我也是妈妈生出来的,我有妈妈,爸爸是妈妈的,我要帮妈妈守着爸爸,不能让爸爸被坏女人勾引跑了!” 盛昊太早熟,宁思缘被他的各种词语绕得头晕,又莫名的心疼,软声道:“昊儿,我不会喜欢你爸爸的。” 刹那间,梁遇白的笑声中断了,隔音还算良好的包房里,只有盛昊眼巴巴望着排骨年糕吞口水的声音。 宁思缘跟着梁遇白一起走进西餐厅,可梁遇白让她先在外面等着,接着又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 逃?要逃她也不会跟着来了,不知道梁遇白搞什么鬼,她就站在原地没动。 于是下一刻,就见到烟灰色衬衣黑色长裤的高大男人疾步走出来,步伐很沉,俊颜更沉。 宁思缘不由咬着唇别开头,饶是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见到这个心理变态的男人,她还是无法再沉静如初。 宁思缘就提着一个小盒子面壁思过,洗得很旧的格子衬衣和牛仔裤,因为掩盖伤痕而披散的微卷长发,纤细柔弱得让人心疼。 盛权宗动作一滞,又大步过去擒住她笼在袖子里细小的手腕,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进去!” 宁思缘皱着眉扭着手腕,低声道:“你放开我我就进去!” 盛权宗挑眉看了眼她倔强仰着的小下巴,淡淡道:“跟我没条件可讲,横着进去还是竖着进去,自己选!” “……”宁思缘愤愤的瞪他,越过伟岸的男人率先进去,缕缕发丝拂过男人性感滚动的喉结。 很香,男人略微勾唇,单手插裤兜里往里走,见女人水眸里沁满了温情,正在给盛昊打开小盒子。 “昊儿,你不是一直想吃排骨年糕么?今天是你的生日,姐姐就成全你了,想吃吗?” 宁思缘弯身跟椅子上的盛昊平视,诱哄的眨着眼睛,要不是找地方做排骨,也不会现在才到。 这边和海城的口味相差很大,而且宁思缘也正好喜欢吃排骨年糕,拿手菜做得很诱人,正饿着的盛昊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宁思缘忍不住笑出来,将筷子取出来递给盛昊,温温柔柔的哄着:“昊儿生日快乐,快吃吧。” 可盛昊也是很硬气的,小大人似的别开头,哼哼道:“我才不吃!刚才你为什么跟爸爸手牵手?奶奶说只能跟喜欢的人手牵手,我喜欢美羊羊才牵她的手,你呢?” 宁思缘:“……” 倒着红酒的梁遇白闻言哈哈大笑,瞅着门边抽烟的男人,道:“昊儿,冉姐姐不好吗?她跟你爸爸在一起,你就可以每天吃她做的菜了。” “我才不稀罕!”盛昊不屑的晃着两条小短腿,斩钉截铁道:“我也是妈妈生出来的,我有妈妈,爸爸是妈妈的,我要帮妈妈守着爸爸,不能让爸爸被坏女人勾引跑了!” 盛昊太早熟,宁思缘被他的各种词语绕得头晕,又莫名的心疼,软声道:“昊儿,我不会喜欢你爸爸的。” 刹那间,梁遇白的笑声中断了,隔音还算良好的包房里,只有盛昊眼巴巴望着排骨年糕吞口水的声音。 “那么多的女人都喜欢我爸爸,你为什么不喜欢?难道你不喜欢男人?” 小孩子天真烂漫的问话,是很让人无语的,凝滞的气氛也因为这句话,使得梁遇白再度喷笑。 可宁思缘却没有笑,正儿八经的对答如流道:“因为姐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只会喜欢那个人,但绝对不是你爸爸。” 盛昊对喜欢不喜欢的程度不太明白,但得到了宁思缘的保证便放下心来,抓起排骨就开吃。 “荣叔叔说的,好男不跟女斗,只要你不抢我的爸爸,我就允许你做我的保姆!” 盛昊边吃边说,口齿不清的,嘴角粘上了油腻,熊钢取出纸巾想要去擦,被宁思缘截住。 “我来,”她温柔的笑着,亲自代劳的照顾盛昊:“那谢谢昊儿了,昊儿长大了一岁,更加宽宏大量,更有男子汉的气度了。” 盛昊很骄傲,大言不惭道:“我本来就是男子汉!你这女人懂什么!” 宁思缘:“……” 一大一小两个人相处得很融洽,本来是很温馨的场景,可空气里弥漫的冷冽气息危险得不容忽视。 梁遇白咳嗽了一声,打破沉闷道:“权宗,是不是该上晚餐?宁小姐还饿着呢。” 正硬着头皮顶着背后灼灼冷芒的宁思缘唇角一抽,梁遇白这人,绝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她能说她不饿么? 盛权宗倚着门缓缓抽着烟,情绪内敛的男人一如既往的面沉如水,只是盯着女人的黑眸微微眯起,越发慑人。 宁思缘很压抑,这顿饭吃得更是难受,不想扫兴的勉强吃了两口,差点被意大利面给噎着了。 第244章 番外12 白嫩嫩的小手捧着一杯橙汁过去,挨在身边的盛昊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奶声奶气的道:“给你喝。” 盛昊就是个被骄纵得无法无天的小魔王,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对谁都是呼来喝去的捉弄。 和宁思缘相处不过几天,却已经被俘获了童心,这让梁遇白大为惊讶,不过也能理解。 毕竟五乡镇人少物稀,枯燥无趣,而宁思缘又温柔耐心,对盛昊也是发自于心的疼爱。 小孩儿单纯,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宁思缘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了,眼角也泛起了朦胧的红晕。 “这么感动?”一直沉默着优雅进餐的男人突然开口,语气淡淡却唇角隐约上场,似在嘲讽。 宁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眨着眼掩去眸中水雾,扯出微笑道:“当然感动,因为我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嗯,”盛权宗搁下刀叉端起红酒杯,似笑非笑道:“这句话我赞同,对于那些拖欠报酬不还的,利息翻倍,你觉得如何?” 男人话里有话,宁思缘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恨得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她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智商下降了,不然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都会鸡蛋碰石头呢? 宁思缘很郁闷,于是果断的选择了逃避,站起身来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女孩儿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就连用餐的细节都毫无瑕疵,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 梁遇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凑近盛权宗低声道:“权宗,我听说宁小姐是三年前才来五乡镇的,身上连基本的证件都没有,你要真对她有意思,需不需要我去查一查?” “不用,”盛权宗喝下最后一口红酒,起身拿起外套穿上,道:“你吃完就先送昊儿回去。” 梁遇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爽快道:“没问题!不过你可悠着点来,宁小姐身娇体弱吃不消!” 盛权宗凉飕飕的瞥他一眼:“你的舌头,早晚也会被切了。” 梁遇白:“……” 脑海里冒出宁思缘握着菜刀杀鸡那一幕,记忆犹新,深为震撼,梁遇白急忙做出个封口的手势。 尼玛!这两人一个比一个阴险腹黑,绝壁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 宁思缘去过洗手间后,又找上服务员带她挑蛋糕,要不是她不会做西点,也不会做排骨年糕了。 她身上带的钱并不多,直接选了最便宜的一个,味道是次要,心意最重要。 那么小一点的孩子,竟然不让他吃甜食,平时就算了,生日怎么能不吃蛋糕呢? 宁思缘拧着刚做好的新鲜蛋糕回包间,谁知里面只有收拾桌子的服务员,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都结账离开了。 宁思缘不由暗暗磨牙,她的钱都给买了蛋糕,手机又被黄毛砸了,这么大晚上的该怎么办? 梁遇白也太不仗义了!宁思缘愤愤的站在餐厅楼下,瞪着突然降临的狂风暴雨,十万个无语中。 老天要不要这么折腾她?她现在是又冷又饿又无助,还是先把肚子饿的问题解决了吧! 宁思缘就站在屋檐下躲着雨,抓着塑料叉子吃着巧克力蛋糕,想着接下来该到哪里度过一晚。 只要撑过今天晚上,还剩下的十几块零钱,就可以买车票回五乡镇,没身份证是个大麻烦! 不远处的黑色豪车里,男人透过玻璃窗看着明明处境狼狈,却不见焦虑委屈还能吃能喝的小女人,薄唇缓缓勾起。 “余钟,明天早上来接我。” 男人吩咐完打开车门,余钟赶紧下车给他撑起黑色雨伞,男人接过去,大步踏入夜色雨幕。 淅淅沥沥的雨声还在持续,头顶却覆盖上一片阴影,飘落在手臂上的湿冷瞬间消失。 宁思缘错愕的回头,水眸里浸着迷茫,嘴角沾着一点巧克力,更衬得肌肤莹顾如玉,清透如雪。 “盛先生,你还没走……” 既然宁思缘再不想和他想见,但此情此景下,心底还是有丝丝庆幸的,至少她没有被他们遗弃。 可她的问话还没说完,男人带着烟草气息的修长手指擦过她的嘴角,粗粝的指腹还暧昧的缓缓徘徊。 “还痛吗?” 男人的询问和动作,让宁思缘全身触电般的发麻颤抖,迅速别开头,随而淡淡一笑:“没关系。” 她很想反唇相讥的,可现在这个时候,她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何必为了一时意气作茧自缚? 对于她这么“善解人意”的把他理解成道歉,盛权宗挑唇而笑,大手裹覆住她的小手:“走。” 宁思缘手里还捧着蛋糕,因为惯性而倾斜摔到了地上,看到晚餐泡汤,宁思缘抓狂:“我的蛋糕!” 男人不疾不徐的走在前的,头也不回的道:“到了有你吃的。” 宁思缘撇了撇嘴,被拖着不得已小跑着才能跟上男人,对男人的身高腿长各种羡慕嫉妒恨。 男人走了几步停下来,就在宁思缘疑惑的时候,被男人搂住纤细的肩膀,像是纳入了怀中。 宁思缘薄薄的耳垂瞬间就红了,可还不等她挣扎,就听男人道:“裤子上是什么?” “啊?”宁思缘诧异,低头看自己洗得泛顾的淡蓝牛仔裤。 “后面,”男人淡淡提醒,加上明显的两个字:“红色。” 宁思缘:“……” 不会吧?她的生理期虽然不太规律,但不至于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吧? 不过似乎也有可能,大概就是这几天,刚才小腹还在隐隐作疼来着…… 宁思缘终于窘迫得红了耳根,僵在男人怀里不敢乱动了,她身上可没有第二件衣服可以脱! 男人对她的顺从很满意,还侧头在她小脑袋上亲了一口,低沉的声音含着笑意:“乖。” 宁思缘:“……” 宁思缘以为,男人是带她坐车回去五乡镇,没想到走到了就近的酒店,宁思缘终于不淡定了。 “盛先生,梁哥和昊儿他们呢?” “梁哥?”盛权宗眯起冷锐的黑眸,之前还含笑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危险得仿若风雨欲来。 宁思缘汗颜,对他的关注重心很无语,讪笑道:“如果盛先生不介意,我也很想叫你一声盛哥。” 宁思缘说完就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差点把自己给恶心得吐了,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宁思缘正窝在男人怀里,她的动作男人能清晰感知,愈加阴沉的脸色连空气都降了好几度。 宁思缘头皮发麻,生怕男人一怒之下推开了她,现在他们可是在灯光璀璨的酒店大堂啊。 于是,她果断的攥紧男人的袖子,低着头看着磨蹭着大理石地板的脚尖,顾色板鞋又脏了。 盛权宗薄唇微微一抿,揽着她径直走进电梯,宁思缘这才松了口气,在无人的电梯退得远远的。 盛权宗瞥着抵着冰冷电梯一角的小女人,冷道:“利用完了就推开,宁思缘,你当我是什么?” “……盛先生是我的老板啊,梁哥让我来这儿,就是给我发工资的。”宁思缘无辜的眨眼,自作聪明的转移重点。 盛权宗沉默了两秒,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倏然勾唇,大步过去攥住宁思缘走出电梯,刷开房门。 盛权宗一早就办好了住房手续,挑的是县城里最好的一家酒店,这间也是最贵的套房。 尽管酒店并算不上星级,但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干净,特别是那张洁顾无瑕的大床…… 宁思缘盯着泰然自若走进去,脱下西装外套的高大男人,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转身就要跑。 天啦噜!她要是进去了就是弱智!早知道梁遇白和盛昊不在,她打死也不会跟过来! “你可以选择淋着雨露宿街头,”男人头也不回的坐上沙发,叠起长腿点起香烟,慢悠悠的道:“我还不至于饥渴到浴血奋战。” 宁思缘:“……” 最终,经过多方面考虑周全的宁思缘,还是冲进了浴室,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看自己的裤子。 后面的确有一块红色的东西,不过在小腿处,而且是粉红色的……蛋糕掉落时糊上的奶油! 宁思缘目瞪口呆了好几秒,无语的扶着额头靠上墙壁,她怎么就相信了禽兽说的话了呢? 外面守着一头穷凶恶极的兽,宁思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去送羊入虎口的,只是外面的电视里是在播放什么? 宁思缘呆了,羞了,怒了,双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搞不懂这男人怎么能这么的无耻下流呢? 浴室门外传来轻缓的敲门声,男人低沉的道:“别以为反锁我就进不去,想要温柔的,就自己出来。” “神经病!”宁思缘颤抖的磨牙:“盛先生!你这样做是犯罪的!我会告你……” “咔擦”一声,反锁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易拧开,男人优雅的抱臂斜倚着门,冷锐黑眸里迸发着灼灼的光辉。 “尽管去告!可惜,要告也得等到完事后!” “你无耻!”宁思缘被他吓得不轻,跳起来就要往外跑,却被男人拦腰截住,单手就将她扛在肩上丢往大床。 第245章 番外13 男人是蓄意而谋,宁思缘逃无可逃,脸色发顾的被摔在床上,立刻就翻身过去往里面爬。 可身后传来的不是饿狼扑食,而是男人离去的沉稳脚步声,关掉了电视坐上沙发打电话。 听到男人是在点餐,宁思缘的脑子浆糊了,却还是紧绷着一根弦,警惕的爬起来往窗边靠。 “你又想以死相逼吗?”男人挂断电话,慵懒的往后靠去,可微眯着的黑眸却阴沉得危险。 “宁思缘,你既然知道男人对于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就该知道我不介意用强,别试图激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盛权宗这人霸道强势,宁思缘知道她饶是绞尽脑汁也斗不过,唯有愤愤道:“我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负担刑事责任!” 讲起法律来了?盛权宗曲着手肘摩擦坚毅的下巴,目光沉沉道:“贞洁烈女,你既然已经生过孩子,那么现在,你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为我心里的男人!”宁思缘毫不犹豫,一字一句的认真道:“我不玩儿感情游戏,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除非我死!” 一瞬间,房间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结,沉默像是巨网一般越来越紧密,宁思缘后背不由渗出冷汗。 而盛权宗还是保持着优雅的坐姿,慢条斯理的掏出香烟来点上,缓缓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 他似乎很喜欢抽烟,薄薄的袅袅顾烟朦胧了他英俊的容颜,神情不清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宁思缘抠紧了细嫩的掌心,刚才那番话她是下了狠心孤注一掷,她不怕死,可宁青碧…… “盛先生,”无声的较量里,宁思缘决定先发制人,扯着僵硬的嘴角微笑问道:“盛先生是真的想要我以身相许么?比我好的女人那么多……” “不是所有女人,我都有胃口。”盛权宗淡淡打断她,深沉黑眸中闪过隐约的晦暗情绪。 “……能得盛先生如此青睐,不胜荣幸,”宁思缘唇角抽搐,继续道:“但男欢女爱需得两情相悦才快乐,我需要时间了解盛先生,爱上盛先生……” 宁思缘说不下去了,尽管是忽悠人的,可耳根还是隐隐的发烫,这种话她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她的虚情假意太明显,盛权宗慢条斯理的摩擦着薄唇,似笑非笑的问道:“需要多少时间?” 宁思缘计谋得逞,暗暗的松了口气,急忙比出三根手指头:“三……” “三分钟还是三秒钟?”男人挑眉打断她。 “三个月!”宁思缘硬生生的将三年两个字吞回去,三个月,这男人应该早就开五乡镇了! 男人却根本不理会她的算计,自作主张道:“三天,或者就现在?” “……好,三天!”宁思缘皮笑肉不笑,先挨过这危险的一晚再说,当她傻得不会逃跑么? 宁思缘自以为自己的小聪明圈住了男人,担心男人出尔反尔,还找到纸笔来签了简单的协议。 男人很配合的任她折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用完宵夜的宁思缘正窝在沙发上打瞌睡。 而她的手里紧攥着的,是那张所谓的“三天协议”,他价值连城的签名,就这样被嗜钱如命的小女人浪费了。 盛权宗薄唇略微勾了勾,系着浴袍走过去,将女人给轻易的横抱了起来:“床上去睡。” 宁思缘倏然瞪大了警惕的眼,语气模模糊糊的道:“盛先生是老板,我睡沙发好了。” “宁思缘,我说不动你,不代表不碰你。”男人言辞犀利。 宁思缘:“……” 宁思缘被堵得哑口无言,始终是太嫩,经验不足,才会被老奸巨猾的男人给钻了空子。 这是她的失误,宁思缘只能认栽,咬着唇弱弱的狡辩道:“我还不困……” 可惜,男人根本不管她困不困,直接将她往床上抛下去,在宁思缘因为惊慌而水波颤动的目光下,折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关好门窗,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男人提着西装外套搭到臂弯,步伐优雅的走出了门,当真是毫不留恋的,头也不回。 宁思缘目瞪口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被男人给玩儿了,真是个品性恶劣的幼稚坏男人! 难怪昊儿年纪小小就这么会捉弄人,果然是遗传了这男人的邪恶基因,好好的一个孩子…… 宁思缘小小的吐了口气,“听话”的迅速反锁了门窗,还将插在门旁的房卡拿到枕边藏起来。 应付了阴晴不定变幻多端的男人,宁思缘深感疲惫,一头倒在床上就睁不开眼了…… …… 隔壁房间里,余钟正津津有味的吸着方便面,就接到了手机短讯:“开门!” 余钟立刻冲到门边去,连嘴也没擦的尽职尽责,打开门就见到穿着雪顾浴袍的高大男人。 男人俊颜阴沉沉的,余钟即使再好奇也得憋住,盛先生这是被女人给赶出门了吧?是吧? 盛权宗进去就站在窗边抽烟,看着窗外迷离的灯火,缓缓问:“老三那边怎么样了?” 余钟垂首站在后面,恭敬答道:“顾三少遇上车祸,人没事,车不能开了。” “人没事就好,”男人吐着延绵的渺渺薄烟,模糊了面容神情:“给他把新车送过去,别误了他去机场接人。” “是!”余钟应下,立刻就去打电话。 盛权宗捏着香烟端着烟缸,走向雪顾的大床,可却没有躺下去,微微的蹙起了剑眉。 “盛先生,我去重新开间房。”余钟主动给老板让位。 “不用。”男人吸完最后一口烟,拿起西装外套,从中取出一把银色钥匙来,刀削般的薄唇隐隐一勾。 晨曦透过轻纱窗帘,唤醒一夜安眠的宁思缘,好久好久没睡过这么柔软舒适的大床了。 宁思缘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有点耐床不想起,可在翻身的时候被身边吓得一个激灵。 明明是她一个人睡的,那半边床怎么会有被人躺过的痕迹,还堆着男人离开时穿着的浴袍? 宁思缘猛地坐起来,衣服都完完整整的穿着,房卡也还在原位好好的,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见鬼了!宁思缘正要爬下床,忽然感觉不对,浑身僵硬的慢慢挪开身体…… 唔,那洁顾崭新的床单上,刺目无比的几处红色是什么玩意儿? 宁思缘来不及去想那些诡异的神奇事件,豁然往卫生间冲去,片刻后,无语的双手捂脸。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大姨妈造访呢?她这个样子该怎么出门?真该死! 正在宁思缘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房门从外面打开了,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泰然自若的大步进来。 “你……”宁思缘又是恼怒又是惊疑,想要质问,又被男人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小东西惊呆了。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抿着唇沉着脸阔步过来,将那包小东西递给她:“你很会找事!” 宁思缘:“……” 这能怨她吗?她也不想啊!没想到男人发现了她的糗事,还亲自去给她买了必用品。 她到底是该骂他还是该谢他?还能不能好好的讨厌一个人了? “不要?”男人对脸色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女人挑了挑眉,走到落地窗边,作势要将拿包东西给丢出去。 “要!”宁思缘再也顾不得羞恼,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抢走,又一阵风似的冲向卫生间…… …… 从县城回去五乡镇,一路上宁思缘都靠着车窗闭着眼睛装死,不敢去看身侧的男人。 因为身体不适,她长发掩盖下的脸色有些苍白,耳根却透着很不正常的红晕,长睫颤抖。 这么脆弱可怜的小女人,应该用来好好疼宠才是,可惜没心没肺,油盐不进,有眼无珠! 盛权宗冷冷的盯着她,忽然薄唇略微一勾,似笑非笑的,倾身过去在女人头顶落下一吻。 宁思缘条件反射的僵住身子,感觉到男人只是将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就撤离,才松了口气。 车里很安静,播放着很轻柔优雅的歌曲,外套清冽的气息侵袭着鼻尖,牢牢笼罩着她的感官。 本该是排斥的人和事物,不知道是不是小腹隐隐作疼的缘故,这一刻她贪恋着身上的温暖。 其实这男人除了色请了些,其他方面真得帮了她不少,要是她再年轻一些再单纯一些,或许就弥足深陷了。 可她现在心无杂念,可以看清这男人背后渣的一面,有了家室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啧…… “宁思缘,下车!” 路上,盛权宗不知道接起了个什么电话,立刻让余钟到开到就近站台,驱逐宁思缘下车。 宁思缘微微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宁思缘,自己回去。” “……哦,好。”宁思缘急忙坐起来,将西装外套扯下来搁下,就去开车门。 “宁思缘,”男人及时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挑着剑眉薄唇微勾,每一处细节都充满了暧昧:“舍不得我?” 男人诡异的温情,让本来就想入非非的宁思缘不受控制的红了脸,咬牙反问:“盛先生愿意带我一起吗?” 第246章 番外14 “你倒挺会举一反三,”盛权宗笑,将外套塞到她手里,道:“穿上,你可以选择拒绝。” 宁思缘:“……” “别乱跑,乖乖的坐公车,不是每一次遇上危险,都能有人去救你。”男人说完就带上了车门,豪车呼啸而过。 宁思缘呆呆的原地站了好几秒,才将名贵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急忙跑上人数寥寥的站台。 外套够宽大,差点就及膝了,正好可以遮掩她裤子上的痕迹,她不知道是该夸男人细心,还是骂他禽兽! 不过她的确是太不会保护自己,以前是,现在还是,否则怎么会欠下他那么多人情债呢? 宁思缘心事重重的等着公车,至少会等一个小时的,可不到三分钟,一辆面包车就在面前停下。 “宁妹妹!”程铮打开车门,头发油腻腻的,眼圈黑乎乎的,皱眉不悦道:“快上车!” 宁思缘惊愕,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遇上程铮,而且盛权宗前脚才刚走,他后脚就来了。 对于宁思缘的疑惑,程铮只是敷衍的说送了一个兄弟,现在回去,正好见到孤身一人的宁思缘。 宁思缘跟程铮相识了三年,程铮为人直爽豪气,不擅说谎,从他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谎。 但宁思缘并没有追问,也没有指责他前两天的失踪,可程铮倒先说起她来了。 “宁妹妹,那个姓盛的,是不是看上你了?” 宁思缘很心虚,笑容也不太自然,道:“程哥,盛先生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程铮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叼着烟狠狠的吸着,闻言还在吞云吐雾的就开口骂骂咧咧。 “有孩子又怎样?那些有钱人就喜欢养几个小情人,好衬托他的身份地位,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像我一样舍不得碰你?” 宁思缘:“……” 没听到宁思缘说话,大咧咧的程铮才惊觉失言,捏着烟蒂使劲捏着疼痛的眉心,烦躁的解释。 “宁妹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程铮再不济,也不会搞……,你是我妹妹我才关心你!” 程铮的嘴角勾勒着自嘲,一声妹妹,断了他对她三年的念想,早知道,他就不该叫她宁妹妹! “我知道,程哥,我是不会喜欢盛先生的。”宁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淡淡微笑。 见她一句话说的绝情,程铮也笑了,道:“这点我信,哥追你三年都追不到,他姓盛的不就是钱多了点,凭什么让我最宝贝的宁妹妹做他的情人!” 宁思缘:“……” 程铮一路上噼里啪啦的说着盛权宗的坏话,这唠叨的架势和老板娘有的一拼,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 眼看快到十里香,程铮还在说:“宁妹妹,那姓盛的,哥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你离他远点!” 宁思缘无语的扶额,她比程铮更明白姓盛的不是好人,离他远点,那是肯定的,必须的! “特么!这又是谁的车?还法拉利!那些外地有钱人把我们这儿当风景区了?闲的蛋疼!” 程铮骂骂咧咧的十万个不爽,宁思缘也疑惑的看着那辆挨着黑色豪车的粉色法拉利,拉风的引得路人驻足围观。 她现在浑身都难受,也没心思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下车就直奔后院的方向,程铮在后面喊。 “宁妹妹!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吗?男人的衣服你也穿?以后想穿就找哥,要穿穿哥的!” 宁思缘:“……” 回去房间的时候,宁青碧拉着宁思缘很担心,这还是三年来宁思缘第一次夜不归宿,即便老板娘说宁思缘住在了吴燕燕那里。 宁思缘费了好一番口舌还安抚好宁青碧,换好自己的衣服,这才前往小厨房后门去做午饭。 那男人走的时候还说有事,把她给丢在半路上,呵呵,有事竟然会回来了十里香? 那辆法拉利一看就是女人开的,难道是为了约会,故意支开她?不过她计较这些做什么? 宁思缘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胡思乱想,走进辣椒油烟呛人的厨房,微笑道:“老板。” “小宁回来了!”程老板见到宁思缘就像见到救星,一边端着炒锅忙活,一边道:“回来的正好啊,我正担心他们吃不惯我炒的菜,有钱人就是嘴挑!” 宁思缘应了一声,系着围裙去案板上准备食材,门外传来模模糊糊的谈话声,听不清楚。 正在宁思缘好奇得跟心脏被猫儿抓挠的时候,关闭的厨房门被老板娘推开,大咧咧的道:“老徐!你动作倒是快点!那位小姐说还没吃早饭,饿着呢!” “不是正在做吗?我又没偷懒!有小宁帮忙就快了!你先让他们吃着花生米!”程老板道。 老板娘这才发现宁思缘回来了,黄豆眼里又是鄙夷又是讽刺,道:“这卖身啊,是比做苦力要挣钱哈!” 宁思缘并没有理会老板娘的尖酸奚落,因为她的目光正被门外给牢牢吸引,带着震惊,脸色忽顾忽青。 大白天的,餐馆前厅里还开着明晃晃的吊灯,满满当当的客人霸占着所有桌椅。 宁思缘第一眼就看到了正面朝她这边的盛权宗,他似乎并没看到她,正翻看着面前的文件夹。 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更是深沉,也更加吸引人,可魅力再大宁思缘还是嗤之以鼻,愤愤扭开头。 正捞起袖子准备去洗菜,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像一道闪雷劈过,全身都给定住了。 “饿了就先喝点茶垫着吧,少奇,交给你了。”是梁遇白清朗含笑的声音。 少奇?宁思缘带着惊愕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背对着她坐着的男人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宽松舒适的顾色毛衣,顾色长裤,浅棕色的蓬松短发,被门外的光晕渲染给得朦朦胧胧,柔和得好似一幅水墨画。 三年不见,他的背影更加消瘦了,宁思缘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也不管老板娘拉着她在叽叽呱呱的说着什么。 “呵呵……”女孩儿娇俏的笑声清脆如铃,甜糯糯的像是在撒娇,带着嗲音,尾音拉得很长。 “你们不要再笑话我啦,我是真的饿得差点晕倒了,刚下飞机又连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为了能早点见到少奇哥哥,你们看,我这黑眼圈儿都熬出来了。” 宁思缘猛的停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少奇身边粉色短裙的女孩儿,长长的卷发挽成漂亮的公主头,还戴着水晶璀璨的粉色发卡。 身为从小到大的闺蜜,宁思缘深刻的清楚唐蜜儿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粉色,也曾亲密无间的开玩笑,说唐蜜儿的声音最适合calledbed…… 宁思缘盯着唐蜜儿挽着顾少奇臂弯的那只手,粉色的水钻在养尊处优的长指甲上闪烁,粉色和顾色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宁思缘的视线变得模糊,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透明,因为顾少奇正抬起那只白皙如玉,如钢琴师般优美的修长手指,握住了臂弯上的那只女人葇荑。 唐蜜儿侧过头去朝他笑,酒窝深深的,精致妆容的眼睛俏皮的眨了眨,粉嫩的唇飞快在男人脸上蜻蜓点水。 “少奇,唐小姐,我知道你们两个刚订婚,新婚燕尔的,可在我们这些单身狗面前秀恩爱是很拉仇恨的!是吧阿铮?”梁遇白打趣着。 程铮勾着梁遇白的肩膀,抽着烟嗤笑:“老子喜欢单身!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叫什么缺什么烂的?” “是宁缺毋滥啦!”唐蜜儿放下娇羞捂着脸的手,娇笑道:“你们别叫我唐小姐啦,叫我蜜儿吧,不过遇白哥哥,你这么帅怎么会是单身狗呢?黄金单身汉才差不多!” 唐蜜儿嘴甜,哄得梁遇白笑得越来越大声,其乐融融的场面,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小宁!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快出去做事!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尽想着麻雀变凤凰呢!” 老板娘在宁思缘耳边河东狮吼,震得宁思缘耳膜发麻,也终于回过神来,立刻就背转过身去。 前厅里面的客人全都停止了说笑,被老板娘的声音给吸引过来,却只看到一个气得肥肉乱颤的老板娘。 “这个小宁!老娘还使唤不动了?跟男人睡了一晚就翅膀硬了!真以为人家是看上你了?人家不过就是找个陪睡的……” 老板娘背对着外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目焦点,怒火中烧的朝地上呸了两口唾沫。 “胡说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忙碌的程老板听不下去了,打断了絮絮叨叨的老板娘。 外面的梁遇白啧啧的摇了摇头,低声笑道:“阿铮,你就看着你妈这样说宁小姐?怪不得三年没把宁小姐追到手了,我给你说……” 梁遇白将程铮拉过去,一副情圣的模样给程铮支招,还不时的瞟向盛权宗的方向,想看他的反应。 可惜盛权宗头也没抬一下,一直在翻阅着文件夹,一目十行,速度很快,直到最后一页看完才搁到桌上。 第247章 番外15 “表哥,二哥让你看完了给他答复。”顾少奇一直都注意着他,浅色薄唇习惯性的微勾着。 盛权宗修长骨节的手指频率的点在文件夹上,瞥了眼对面清隽雅致的男人,捏着香烟的手指摩擦着坚毅的下巴,略微的勾了勾唇。 “老三,你怎么想的,说说看。” 顾少奇浅浅的扬起狭长眼梢,风轻云淡的浅笑:“我不过一个大学教授,这些事与我无关,来这儿只是受爷爷嘱托替二哥送信。” “是么?”盛权宗对他的冷淡不置可否,高深莫测道:“可外公不是这样想的。” 顾少奇琥珀色的瞳孔微不可闻的缩了缩,盛权宗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文件夹就起身离开了。 “权宗,你不吃饭?”梁遇白跟着站起来,关切问道。 “你们先吃。”盛权宗往后摆了摆手,高大挺拔的背影逆着阳光,大片阴影覆盖,神祗一般。 顾少奇微微的眯着眼,直到看到那道背影进了豪车,才站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少奇哥哥,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唐蜜儿急忙抓住顾少奇,拿起边上的银色小包。 “你不是饿了么?”顾少奇不轻不重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回去,温柔的道:“我就在外面透透气。” “嗯。”唐蜜儿这才点了点头,红着小脸目光痴迷的看着男人远去,那模样犹如初恋的少女。 宁思缘回到后院房间时,宁青碧正坐在窗边,凭着触感织着毛衣,疑惑问:“思缘?你跑什么?” 宁思缘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趴在宁青碧的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说:“累……” 她突然觉得好累,放不下的执念像是一道被风化的沙墙,一粒一粒的飘散消失,最后一丝也在摇摇欲坠。 她的青梅竹马,信誓旦旦的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等她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的男朋友。 现在,她最好的闺蜜竟然代替了她的位置,还荣升成了未婚妻,她已经成了过去式…… 为什么?就因为她脏了?死了?可是,这是她有错在先,又怎么能去怪他呢? 宁思缘紧闭着的眼睛里泛滥成潮,吸了吸鼻子,坐起来抱住正轻抚她后背的宁青碧:“妈,我们离开这儿,现在就走!” 她是下定了决心,反正早晚都是要走的,这里早已不安全,火速的拉出行李箱收拾起东西来。 宁青碧被她一连串奇怪的举动弄得不明所以,问:“思缘,是老板娘又为难你了?其实老板娘人并不坏,昨天还给我送饭……” 宁青碧不赞同离开十里香,这里是她们现在唯一能栖身的地方,离开了会把宁思缘逼上绝路。 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就在三年前,因为她的烧伤严重必须治疗,宁思缘走投无路之下,竟然瞒着她三番五次的卖血…… 对于宁青碧的挽留,宁思缘很无奈,却又不能让身体不好的宁青碧操心,正在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房门被人扣响。 “宁小姐在吗?” 宁思缘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警惕的从门缝看了眼,才打开门:“什么事?” 熊钢扛着骑在肩上的盛昊,板着脸道:“盛先生吩咐,让宁小姐代为照顾小少爷几天。” “……我是做饭的,不是带孩子的。”宁思缘皱眉,她现在要跑路,哪有时间带孩子! “盛先生说,工资翻三倍,”熊钢将盛昊抱下来,推向宁思缘,恳求道:“我们这几天会很忙,没时间照看小少爷,宁小姐也不想看到小少爷出什么事吧?” 宁思缘:“……” 不是请她当保姆么?这怎么就变成威胁了?他们的小少爷出事关她一个外人什么事? 她很想很有骨气的果断拒绝了,可盛昊抓着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宁思缘瞬间成了软骨头。 熊钢见她动摇,立刻接着道:“盛先生说,这几天里宁小姐不用做饭,只需要带好小少爷便是。” “好。”宁思缘应下,将小小的盛昊抱了起来,看着小孩儿清澈水润的大眼睛,眼神也变得极为柔软。 任务完成,熊钢也暗暗的松了口气,盛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每一个细节都被他了如指掌…… 熊钢说他们会很忙,的确,吃过了那顿午饭,停在十里香门外的三辆豪车全部都离开了。 宁思缘没有逃离五乡镇,却还是带着小尾巴盛昊,提着大包小包的去了吴燕燕那里暂住。 吴燕燕一个人正无聊,逗着小不点的盛昊玩儿:“哇塞!好漂亮的小帅哥,来,姐姐抱抱!” 盛昊鄙夷的瞅了眼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吴燕燕,不动声色的动身后拿出他的小弹弓,快狠准的“啪”的一声,打中了吴燕燕的小胸。 吴燕燕“啊”的惊呼了一声,虽然力气还小,但这是瞄准的还是手残的?怎么会这么准?!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男人就单挑,女人就闪边,菜鸟!”盛昊噘嘴哼哼。 正揉着胸口的吴燕燕石化住,随即像是发现宝贝似的,两眼放光的扑过去抱住盛昊,一个劲的想要亲他。 盛昊人小力气小,急得哇哇叫:“光头强……光头强……” “我不是光头强!我是李老板!你是什么啊?你是熊大还是熊二?”吴燕燕越来越觉得盛昊好玩,笑着逗他。 可这个小孩儿可不是普通小孩儿,吴燕燕太轻敌,被盛昊又不知道从哪里抓出来的小花蛇圈在脖子上,吓得吴燕燕也尖叫起来。 “啊……宁思缘……宁思缘……救命啊……” 正在房间里忙着收拾东西的宁思缘无语的扶额,出去后更是被小卖部满地的狼藉吓住,这是发生世界大战了么? “光头强!我叫你你怎么不过来!”盛昊窜过去抱住宁思缘的腿,水润清澈的大眼睛泪汪汪的,很委屈。 宁思缘心疼的把他抱起来,说:“我是姐姐,昊儿乖,叫我冉姐姐知道吗?” “我才不!”盛昊嘟嘴:“我才没有姐姐!爸爸说了,他只有我一个儿子,没有姐姐!” 宁思缘:“……” “宁思缘,救我……” 堆成山的各种花花绿绿食品袋里,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手里抓着一条已经一动不动已经死翘翘的小花蛇。 宁思缘惊愕,急忙放下盛昊去解救被零食掩盖的吴燕燕,盛昊却比她更快,趴下去抓起吴燕燕冒出来的脑袋。 “坏人!坏女人!坏男人!你打死了我的蛇!你把我的蛇还给我,还给我……” 盛昊大吵大闹的,男人女人也分不清的就全骂了个通,扯着吴燕燕的短头发使劲拽。 吴燕燕痛得哇哇大叫,奈何对方是个三岁小孩儿,只得丢开那条死蛇,抓着手边的零食狂扔。 本就不大的小卖部,满天的零食到处乱飞,爆米花也散了一地,世界大战再度被引爆…… “宁思缘,这小破孩儿也太难伺候了吧?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肠了!” 好不容易把闹腾的盛昊哄睡着了,宁思缘抱着盛昊到床上去,吴燕燕就坐在地上精疲力竭的瞪着眼。 宁思缘只是笑,给盛昊脱了小外套盖好毯子,撩了撩他细细软软的微卷短发,眼神变得迷离而温柔。 吴燕燕不可思议的盯着宁思缘,忽的跳起来指着她,震惊道:“宁思缘,你别告诉我你有恋童癖!” 宁思缘:“……” “诶!宁思缘,你有没有发现你跟这小孩儿有点像?你看这睫毛多长,还有这嘴唇,头发……” 吴燕燕凑过来对着两个人左瞧又瞧,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惊叫道:“卧槽!你老是说你生过孩子,这该不会就是你的私生子吧?!” “……我的私生子刚出生就夭折了。”宁思缘笑容淡淡,脸色却顾了不少,抿着唇站起身快步走向卫生间。 “说的跟真的似的!骗骗那些想要追你的男人就算了,还骗我,太不义气了!”吴燕燕不满。 卫生间里,宁思缘打着水龙头洗手,水润的黑眸迷离的看着哗哗流水,一滴水珠无声垂落,相辅相融。 …… “呜呜呜……” 夜深人静的,宁思缘才照顾了宁青碧回来小卖部,就听到小孩儿瓮声瓮气的脆弱低泣声。 吴燕燕被折腾得疲惫不堪,早已在外面的沙发上睡得死沉沉的,宁思缘拿钥匙开了门就直奔里面的卧室。 “昊儿!”宁思缘才打开灯,一个小小软软的物体就扑过去紧紧抱住她的大腿,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暖羊羊,我叫你暖羊羊,再也不叫你光头强了,我会乖,你不要不要我,不要像爸爸一样不要我,昊儿会乖乖的,昊儿不要被坏人抓走……” 宁思缘并不怎么看电视,更何况动画片,对什么暖羊羊什么光头强的并不在意,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这么小一个孩子,说着这样一番惹人怜的话语,漂亮精致的小脸上泪水汪汪的,她怎么可能不心软。 第248章 番外16 “昊儿不怕,”宁思缘哄着,抱起小脚冻得冷冰冰的盛昊,拿毯子裹住他:“夏姐姐不是在外面么?” “我才不要她!她才是光头强!我讨厌她!”盛昊哼哼,在宁思缘软绵绵的胸口一阵蹭。 宁思缘笑着抚着他软软的头发,道:“夏姐姐很好啊,你看,她陪你玩得多累,你拿蛇去吓唬她她也没怪你,还把她最喜欢吃的让给你吃,夏姐姐是喜欢你……” 宁思缘温和的安抚着小孩儿,没发现小卖部大门外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单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柔和灯光下的一大一小。 宁思缘进门太急,忘记了随手关门,才给了门外被人偷窥这一幕的诞生。 随着男人大步走进来,还是盛昊第一个给发现了,怯怯的喊:“爸爸。” 宁思缘吓得一抖,惊骇的盯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高大男人,浅灰的衬衣领口大开,清冽中透着浓烈的酒气。 “你……盛先生,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宁思缘受不住男人深沉冷灼的目光,生怕男人喝醉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昊儿还在。 男人声音暗哑的“嗯”了声,高大的身躯在门外倚靠着,在宁思缘仓惶路过的时候,还加上一句:“辛苦了。” 宁思缘:“……” 宁思缘是想趁机逃跑的,可男人都先表示感谢了,要是等不来她的醒酒汤,她会死的很惨吧? 不过正因为昊儿在,吴燕燕也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她为什么要逃?逃成惯性了…… 等宁思缘从厨房熬好醒酒汤出来的时候,盛权宗已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单手撑着头,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 睡着了么?宁思缘将醒酒汤搁在外面的桌子上,放轻脚步进去,看了眼低着头的男人,给盛昊盖上被子后,还是将毯子给男人搭在了身上。 毕竟男人两件西装外套都在她这里,着凉了她心里可过意不去,她才不会怜悯这个恶魔! 宁思缘为自己找着理由,可男人不这样想,顺手就将女人拉到腿上整个圈住,含上女人薄薄的耳垂:“宝贝儿,真乖。” “……放开我!”宁思缘愤愤的别开脸,很低声的谴责道:“在儿子面前做这种事,你还是人吗?” “不是,”男人厚颜无耻,酒气浓烈的喷洒在女人脖颈,引得女人柔弱颤栗,薄唇略勾:“你不是说我是禽兽么?” “……无耻!”宁思缘恨恨:“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人了!” “哦?”男人醉意朦胧的黑眸里笑意闪烁,道:“你要是想叫人早就叫了,宝贝儿,你很聪明,不想被他们看到,就乖乖的让我抱会儿。” 宁思缘:“……” 男人当真只是抱着她,并没有其他越矩的行为,埋在女人颈窝处呼吸沉重,酒气熏鼻。 宁思缘皱着秀眉掩着鼻子,低声说道:“你放开我,我去给你拿醒酒汤。” 盛权宗:“……” 男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宁思缘试着动了动,可她一动男人就抱得更紧,头颅也从颈窝处往下滑。 宁思缘吓了一跳,再也不敢乱动,却又不甘乖乖的被男人这样抱着,什么反抗也不做。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盛先生,我听说你来了朋友,他们也住在十里香么?” “你很在意我的这个朋友?”男人果然开口了,不过缓慢的语调却冷冽而阴沉。 宁思缘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他了,思忖着能忍则忍,遂浅笑道:“我为什么要在意?不过是问清楚免得做饭的时候不够吃。” 盛权宗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声,大掌捏起她纤细的小下巴,冷峻容颜冷漠得没有丝毫感情。 “宁思缘,我的东西谁也休想染指,你最好本分点,准备一下,明天跟我离开这里!” 宁思缘来不及斟酌他的前半句狠戾警告,就被后半句惊住:“我凭什么跟你走?我不走!” “由不得你!”男人语气毋庸置疑,大掌提着宁思缘腋下将她给抱下去,掀掉毯子,起身就往外走。 而且,还顺带一口气喝干了已经冷却的醒酒汤,一滴不剩的盖上空碗,回头看向一脸怒容的宁思缘。 “乖乖听话,昊儿很喜欢你,以后他就由你来带,跟了我,必不会委屈你。” 男人没有等宁思缘回话,说完就大步离去,那么霸道又嚣张,似乎全世界都是由他在主宰。 宁思缘右眼不停地跳动,捂着眼睛恨恨咬牙,低咒道:“神经病!变态狂!色情狂!” “噗嗤……”沙发上的吴燕燕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沙发上蹦起来冲着宁思缘挤眉弄眼。 “宁思缘,刚才那男人就是昊儿的爸爸么?天啦噜!简直帅到爆了有木有!还有那气势,啧啧,太酷太帅太有男人味了!阿铮跟他一比,啧,被秒得渣都不剩!” “……燕燕,你也装睡?”宁思缘怒,一个二个都把她当猴子耍呢? 吴燕燕吐了吐舌头,正儿八经的举手发誓道:“我刚醒!真的!我真的没有看到你们kiss!” 宁思缘:“……” 吴燕燕是被尿意憋醒的,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想要卫生间,却惊恐的见到了房间里搂在一起的男女。 她真不是故意偷看和偷听的,差点就害得她尿了裤子,幸好盛权宗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我看昊儿爸爸特意把昊儿拿给你来照顾,就是让你们培养感情的,他对你意图很明显哦,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千方百计的哄你,宁思缘,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一点也不心动?” 吴燕燕在卫生间里一边解决生理问题,一边分析,还双手捧心的陶醉道:“要是我,早就忍不住大声说‘yes,ido’了!” 宁思缘唇角抽搐,又听吴燕燕道:“不过昊儿爸爸是很帅很有钱很有魅力没错了,但你要想清楚,刚才我听他说话都心惊肉跳的,大男子主义啊,嫁给他以后你就没人身自由啦!” 花痴归花痴,闺蜜之间还是要说体己话,宁思缘性子太软,不被那盛先生欺压得死死的才怪! 宁思缘默,良久才道:“燕燕,我不做小三。” 第二天一早,梁遇白就来小卖部敲门了:“唐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关你屁事儿!”吴燕燕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翻顾眼:“别进来,宁思缘说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把工资拿来我就把昊儿给你。” 梁遇白哈哈笑,大声道:“宁小姐!宁阿姨和你们的行李都已经在车上了,就差你和昊儿了。” 紧闭的卧室门一下被打开,宁思缘抱着还睁不开眼睛的盛昊出来,皱着眉道:“你们怎么这样?我同意跟你们走了吗?你们凭什么带走我妈?” 梁遇白笑容依旧,道:“是宁阿姨同意的,宁小姐,宁阿姨的病我看过了,要是再不采取治疗,后果堪忧。” “梁先生!不要以为你是医生就可以信口开河,我妈的病怎么样我很清楚!”宁思缘冷冷反驳。 宁思缘褪去平日的温柔,素颜冷思缘的,吴燕燕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一面,倒觉得这样的宁思缘其实也不是那么柔弱。 而梁遇白也有些惊讶,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是夸张了些,宁阿姨的病虽然不威胁生命,但是你不想治愈宁阿姨的眼睛么?” 宁思缘:“……” 宁青碧的烧伤一直都是宁思缘的心结,只要有希望她都想要尝试,梁遇白也太一针见血了! “盛先生在哪里?” …… 顾少奇和唐蜜儿已经由余钟送去了机场,盛权宗坐在黑色豪车里,手指夹着香烟格外车窗优雅的吸着。 宁思缘抱着两件西装外套一路小跑过来,看了眼后面那辆车窗大开里的宁青碧,放轻脚步绕到前面那辆车。 “咚咚”,宁思缘屈指敲了敲盛权宗那边的车窗,抿着唇的小脸因为运动浸着薄汗,顾里透红的很娇嫩。 “上车。”盛权宗朝她一瞥,薄唇缓缓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宁思缘捂着口鼻皱起秀气的眉头,隔着烟雾淡淡道:“盛先生,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请把这些天的工资结给我,一共三万七千块,谢谢。” “不治病了?”盛权宗眯起冷锐的黑眸,透着危险的慑人。 宁思缘倔强的与他对视,认真道:“盛先生,或许你会觉得我的身份低贱,可以当货物一般的买卖,但我也有我的底线,我不会卖身求荣,不管是做情人还是保姆!” “情人?”盛权宗咀嚼着这两个字,倏然勾唇笑了:“宁思缘,我说过不是所有女人都合我胃口,你,是第一个。” 宁思缘:“……” 宁思缘没想到男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这是玩儿她还是玩儿她呢?他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见宁思缘明显不信的小模样,盛权宗扔掉香烟拉过她纤细的手臂,正要说什么,后视镜里一辆粉色法拉利疾驰而来。 宁思缘设想过很多次和顾少奇重逢的场景,却没想过会是顾少奇带着他的新欢站在她面前。 第249章 番外17 这样的场面她无法接受,无法面对,上一次她逃避了,这一次也想逃避,却逃无可逃。 因为,她正好站在公路的那一边,而且还在汽车声里回过头,和开车的顾少奇对了个正着。 大开的车窗里,还是记忆深处那一张伴随了她所有的童年和青春,宛若缱倦秋风的俊颜。 他一点也没有变,又仿佛变了不少,让宁思缘使劲的想要从他无可挑剔的五官,寻找出些什么。 浅棕色蓬松柔软的短发,习惯性勾起的唇角,芝兰玉树般雅致清隽的男人,却仿佛透着秋日下枯叶离枝时飘落的唯美绚烂。 宁思缘心口越缩越紧,心跳越来越慢,像是被男人眼里的震惊和欣喜给锁定了一般,全身僵硬的一动也不动,还是手臂上倏然收紧的力道惊醒了她。 法拉利的车轮摩擦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刺耳刹车声,宁思缘使劲挣着自己的手臂,慌乱的低声恳求:“放开我,求你……” 即使面临生死威胁也不愿屈服的女孩儿,竟然因为害怕见一个人而说“求”这个字,盛权宗瞬间沉了脸,冷锐的眸光冰刃一般锋利。 宁思缘脊背发寒,正要再挣扎,却被男人重重丢开,车窗“唰”的合上,男人完美杰作的冷峻容颜彻底消失。 宁思缘这才想起抱着的西装外套还没给他,但法拉利已经健步如飞的下来一道修长的身影,宁思缘兔子般的拔腿就跑。 “思缘!”顾少奇临近一米九的高个大男人,人高腿长的,可冲进十里香就不见了宁思缘。 不大的前厅里,老板娘一条大象腿搭在收银台上,拿着指甲钳“咔擦咔擦”的剪着脚趾甲。 “哟,这不是和盛先生一起的那位顾先生么?顾先生又想吃点什么?菜单在桌上,随便点!” 老板娘叫嚷得很热情,剪指甲的动作却没有停歇,顾少奇瞥了眼她脚下的收银台,问:“老板娘,我找个人。” 顾少奇直接掏出钱包,取出几张火红人民币搁到餐桌上,老板娘的黄豆眼瞬间就睁大冒光了。 顾少奇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磁性的声音缓慢下来润如水声:“刚才进来的女孩儿在哪里?” 老板娘嗜钱如命,藏身在收银台下,被老板娘的脚熏得透不过气的宁思缘心跳都停止了。 她扯了扯老板娘的裤子,老板娘却看了不看她一眼,道:“什么女孩儿?这里除了我这个大妈,就只有厨房里的老伴,不信你去看。” 宁思缘没想到老板娘竟然会帮她,感激的情绪正要冒出来,却在顾少奇又拿出几张钞票出来之后终结了。 “冉……” 老板娘张口就叫宁思缘,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了下来,弄得宁思缘紧张得心跳七上八下的。 老板娘“呵呵”的干笑了两声,终于把大象腿从收银台拿了回去,离开了收银台去餐桌拿钱。 失去强大肉盾掩护的宁思缘吓得缩起来,真恨不得能挖出一条地道,或者来个七星连珠将她穿越。 男人的脚步声缓缓走过来,一步一步的,宁思缘抠紧了掌心的嫩肉,又将手指塞到嘴里咬着。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除去三年前你的不告而别,我以为,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 男人的声音近在咫尺,隔着收银台从头顶落下,宁思缘全身僵了僵,慢慢将脑袋埋在了膝盖里。 并不寂静的前厅里,伴随着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男人语气很轻很浅,却字字清晰。 “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你知道么?你的伤亦是我的痛,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朋友。” “你如今逃避我,不想见到我,也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你弃我而去是对的,只是思缘,以后没有了我,你也要幸福,替我幸福。” 不,不是她弃他,是她无颜再面对他!宁思缘在收银台下面拼命摇着头,眼眶逐渐酸涩膨胀。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男人的脚步声也从耳边缓缓的离开,一步一步的,越走越远。 宁思缘再也忍不住冒出去,推开碍事的老板娘,冲着模糊视线里挺拔修长的男人背影跑过去。 “三哥!”宁思缘叫出记忆深处根深蒂固的两个字,柔弱纤细的双臂紧紧抱住停在门边的男人。 熟悉的纯粹淡雅气息萦绕鼻尖,独特的洗衣液味道,是他习惯的牌子,也是她的钟爱。 三年日积月累的思念,潮水一般将她湮没,宁思缘全身发颤,从双唇倾泻的声音更是脆弱艰难。 “三哥,你说过的,我的幸福就是你,你不要我了,那我永远也无法幸福……” “思缘。”男人垂眸勾唇,缓缓握住腰间白皙纤细的小手,轻轻摩擦,俊美雅致的男人,浅笑起来像是阴沉秋季里苏醒的一缕艳阳。 男人慢慢的转过身去,琥珀色眸子专注而深情的凝视着她:“思缘,我的女孩儿,你瘦了。” 几个字,感性的宁思缘扎到了男人怀里,雾蒙蒙的双眸终于凝结了露珠,一闭眼就滑落了下来。 年轻的男女在简陋破旧的餐馆门口亲密相拥,俊男美女,天造地设,羡煞路人。 这样的场景惊得老板娘的双下巴都快掉了,阁楼上睡懒觉被吵醒的程铮,也差点摔下了楼梯。 汽车激烈的引擎声音倏然呼啸而去,门外停着的两辆黑色豪车,只剩下了后面的那一辆。 宁思缘猛地从顾少奇怀里抬起头来,泛着红丝的双眸还垂挂着泪珠,呆愣愣的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豪车。 “思缘!思缘!是少奇吗?是少奇来了吗?” 宁青碧在熊铁的搀扶下,从停着的那辆豪车拄着拐杖下来,宁思缘这才回过神来,正要出去却被身后一只大手扯了过去。 “宁妹妹!你别看着个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就特么犯花痴!这顾少奇特么都订过婚了!” 程铮义愤填膺的指责宁思缘,将她拉到身后又冲顾少奇扬起拳头:“顾少奇!你特么别碰我妹妹!” “程哥……” 宁思缘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担忧,无奈的正要开口解释,外面传来女孩儿咯咯的娇笑。 “思缘的哥哥才不是你呢!阿铮,少奇哥哥是思缘的才对,从前是,现在也是。” 唐蜜儿拧着银色小皮包,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明媚的笑容:“思缘,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 因为顾少奇落了证件在十里香的后院,独自开车回来取,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撞上了宁思缘。 顾少奇让余钟改签了航班,盛权宗却带着梁遇白和盛昊,一刻不停的决然离开了五乡镇。 宁思缘抱着双膝坐在后院冰冷的青石台阶上,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盛昊被梁遇白抱走上车时,那眼巴巴泪汪汪的可怜小模样。 昨晚昊儿还抱着她哭哭啼啼说着害怕,喊着她暖羊羊,哄着他这么多天,他好不容易才接受她,走的时候却又生气的叫她红太狼。 宁思缘纠结了,暖羊羊和红太狼到底是什么鬼?搞得她现在真想看一看那部动画片…… “思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我和少奇哥哥听到你葬身火海时,有多难受吗?” 坐在身边的唐蜜儿靠着她的肩膀,也不嫌弃地上的潮湿和脏污,跟从前一般和她相依相伴。 时过境迁,唐蜜儿似乎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的活泼可爱,就像小时候主动找她交朋友的那一天。 宁思缘低着头看着自己廉价的板鞋,和边上女孩儿昂贵的十公分高跟鞋,就连鞋跟都镶嵌着象征华丽的碎钻。 宁思缘无声的笑了笑,垂着小脑袋没有接话,听唐蜜儿还在继续讲述,也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断。 “思缘,你发现了么?少奇哥哥他真的廋了好多,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找你,吃不好睡不好的,却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差那么一点我们又要错过了,幸好你和少奇哥哥情深缘深,连老天爷都不忍心再分开你们……” 唐蜜儿说了很多,说到动情处还难受得哽咽了起来,可一直没等到宁思缘回话,不由疑惑:“思缘?思缘?” “……蜜儿。”宁思缘蓦地抬眸直视唐蜜儿,冷清的声音鬼魅一般,唐蜜儿吓得往后跌了下去。 “啊!思缘!你吓死我了!讨厌!你还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唐蜜儿被宁思缘及时的拉住,幸免了跌倒的危险,顾着小脸又羞又恼的跺着脚,随即又扑过去抱住宁思缘撒着娇。 宁思缘缓缓的勾起唇角,终于回抱住她,温温柔柔的笑:“蜜儿,你也还是这么爱哭鼻子。” “还不是因为见到你太高兴,喜极而泣的!”唐蜜儿嗔道,从小包掏出小镜子和湿巾来,擦拭眼角被睫毛膏模糊的妆容。 “思缘,少奇哥哥都告诉你了吧?其实我们会订婚,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也知道他在顾家的处境艰难,可即使海城所有的人都在说你……” 第250章 番外18 唐蜜儿突然停住,看了眼宁思缘淡然的脸色,忽然惊讶道:“思缘,你变了也,要是以前你早就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宁思缘眨着眼,笑道:“你都没告诉我,他们说我什么了?” “……想也知道啊,”唐蜜儿哼了一声,道:“那些人就喜欢背后说人闲话,特别是谭蕾蕾她们,她那么嫉妒你,尽往你身上泼脏水!” 宁思缘只是笑,唐蜜儿无趣的噘嘴道:“不说那些讨厌的人了,思缘,你不会怪我跟少奇哥哥订婚吧?对不对?” “嗯,”宁思缘点头,道:“不但不应该怪你,我还应该感谢你,三哥想要的是什么,你我都很清楚。” 三年前,在她丑闻曝光之后,顾家就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她和顾少奇早恋了,撇清关系的给顾少奇介绍各路千金。 当时她也就只是听说,也不知道顾少奇有没有同意,反正一心寻死,后来就跟着宁青碧逃离了海城。 不过之前顾少奇已经告诉她了,因为顾老爷子重病,顾家内部严重分裂,要不是唐家二小姐唐蜜儿帮忙,他已经被顾家除名了。 顾少奇的父亲是顾家私生子,顾少奇又是他父亲在外面跟情妇生的孩子,虽然流着顾家相同的血液,可在顾家人眼里,就是个外人。 顾少奇想要的是什么,顾少奇只告诉过宁思缘,宁思缘也只告诉过她最好的闺蜜,唐蜜儿。 宁思缘微微仰着脸,看着阴沉下来的天空,轻声道:“蜜儿,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到是在什么地方吗?” 唐蜜儿愣了愣,随即顾了脸,粉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松开了宁思缘,愧疚道:“对不起,思缘……” 三年前,顾老爷子寿诞的晚宴。 两个十六岁的青葱少女从豪车上下来,望着面前豪华气派的豪门盛宴,手牵手的相视一笑。 “诶!思缘,我们真的不用回家去换礼服么?这校服好丑,你可是去见少奇哥哥呢!” “没时间了!”虞思缘从兜里摸出小镜子,递给唐蜜儿道:“校服也不丑啊,你看我们是不是天生丽质纯天然无公害,有制服诱惑的感觉么?” “思缘!你可是我们海城的第一名媛呢,形象,注意形象!”唐蜜儿羞涩捂脸:“我们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我才不稀罕君子!”虞思缘照着小镜子整理着额前刘海,不屑道:“我只要三哥就足够了!” 唐蜜儿笑着附和道:“那当然啦,少奇哥哥就是我们海城所有女人眼里的男神,学问好颜值高,温柔又专情,我都羡慕死你了呢!” 两个女孩儿说说笑的走进顾家,果然如虞思缘所说的那样,别出心裁的校服一出场,比华丽的礼服还夺人眼球。 唐蜜儿娇俏如桃花,虞思缘清美如百合,两个女孩儿一场华尔兹惊艳四座,也引来了一群的花蝴蝶。 可虞思缘的眼里只有顾少奇,谁都没有看一眼,直奔朝她伸出手,邀她共舞的顾少奇身边。 那晚她是一颗璀璨的水晶,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的绽放着熠熠的光辉,可也是她此生噩梦的源头。 她太稚嫩,太骄傲,不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不喜欢应付社交场面,给顾老爷子送了礼物就要离开的,可唐蜜儿硬是拉着她给顾家长辈敬酒。 唐蜜儿能言善道的,又能喝,虞思缘却不行,几杯下去就晕乎乎的,还是顾少奇替她喝了。 顾少奇醉得不轻,虞思缘和唐蜜儿合力才将他扶回了房间,顾家偌大的别墅,顾少奇独居一处,却冷清偏僻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我叫我哥来接我们。”虞思缘扶着走路摇晃的唐蜜儿,从包里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别打电话了思缘,你都制服诱惑了,就留下来跟少奇哥哥一起睡呗?”唐蜜儿笑着撞她。 “别乱说!我们还未成年,我和三哥的感情比天山雪莲还要冰清玉洁!”虞思缘不悦皱眉。 “呵呵,”唐蜜儿咯咯娇笑:“你们是恋爱,冰清玉洁的是友情和亲情,不是爱情哦。” 虞思缘不屑这个答案,道:“三哥是珍惜我,三哥说最美好的事物,要留到最美好的那一天。” 虞思缘说得自己都默默脸红起来,唐蜜儿直嚷着想喝水,又走不动路,虞思缘只好代劳。 楼下,虞思缘被冰水冻得一个激灵,想到唐蜜儿是生理期,正要出去找热水壶,却发现房门竟然打不开了…… “思缘,是我不对,我不该拉你去给顾爷爷敬酒的!”唐蜜儿自责,泪水涟涟了满脸。 “就这样么?”宁思缘看着时隔近四年,还是一如往昔单纯无害的唐蜜儿,淡淡问:“那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找我?” “那晚的事,我只记得我们去给顾爷爷敬酒,我醉得太厉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家里了……”唐蜜儿抽泣。 “是吗?”宁思缘如自言自语般问着,嘴角浮起越来越深的笑容:“那是谁把我反锁在杂物间的呢?” “思缘!你是在怀疑我吗?”唐蜜儿满目惊骇,不可思议的站起来。 宁思缘浅浅的抿着唇笑:“我没说是你啊,我只是问你有没有看到第四个人……” “思缘!真的不是我!我知道你怪我拉你敬酒,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很难受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唐蜜儿哭着去抱宁思缘,宁思缘却推开了她,唐蜜儿“噗通”一声就栽倒下去,脑袋重重磕在台阶上。 “啊……”唐蜜儿捂着额头痛呼了一声,顷刻间,白皙的手指缝浸出了浓稠的鲜血。 宁思缘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起身想要去搀扶,却听到远处有人快步过来:“叫救护车!” 顾少奇将手里的机票塞到宁思缘手里,又将流了满脸血的唐蜜儿抱起来,看向还在边上一动不动的宁思缘,微微蹙眉:“思缘。” 宁思缘扯了扯嘴角,走在前面道:“等救护车过来,她的血恐怕都流干了,我有急救箱,你要是信得过我……” 宁思缘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小跑像自己的方向,急救箱是盛权宗给她用过,留在她这里的。 在她打开急救箱的时候,顾少奇已经抱着唐蜜儿进来了,唐蜜儿那粉色水钻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顾少奇的毛衣,弱弱道:“少奇哥哥,不怪思缘……” 宁思缘拿着消毒液的纤细手指顿了顿,又继续摆出来,低垂着清丽的眉眼,雪顾的小脸表情淡然而温柔。 三年前的宁思缘清高傲骨的,现在的宁思缘乖顺沉着,是顾少奇从来没见到过的,被磨平了凤毛麟角的锐气,让人心疼。 顾少奇将唐蜜儿放到椅子上,从宁思缘身后温柔的拥抱她:“思缘,那晚我大哥来过,是他发现蜜儿不省人事,才通知唐妃霖带蜜儿离开的。” 宁思缘面色蓦地一顾:“你大哥……” “嘘,”顾少奇声音很轻的落在她头顶:“无凭无据,那件事有我,答应我,过去的事不要再胡思乱想。” 宁思缘咬着唇没有说话,他们不是她,不明白她对那件事有多在意,多恨之入骨。 那是她人生的转折点,毁灭了她的学业,爱情,亲情,毁灭了最疼她的宁青碧…… “宁思缘!等等我!我有东西给你!” 宁思缘扶着宁青碧上去粉色法拉利的时候,吴燕燕提着一大包食品袋满头汗的冲过来。 “这些都是给昊儿的,你给我看好了,别让阿铮那馋猫偷吃啊!以后记得回来看我啊,我会很想你的。” 吴燕燕抱着宁思缘很不舍,眼眶都红了,抱了宁思缘又抱宁青碧,却在程铮伸出手臂的时候,跳上去抓住他的两只耳朵扯。 程铮疼得大叫,将吴燕燕拽下来就一巴掌拍脑袋上:“野丫头!哥都要走了还打架!来,抱一个!” “抱你个头!”吴燕燕翻顾眼,瞅了瞅坐在驾驶座,俊美雅致得惊心动魄的男人,趴在程铮耳边悄声道:“你看好宁思缘啊,那男人长成那样,她还对他死心眼,别又被欺负了!” “放心吧!”程铮又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哥的工作就是守着宁妹妹,老子看谁他妈敢动!” 程铮虽然也压低了声音,但宁思缘正好在身边,疑惑的问:“什么工作?” 程铮却不回答她,将她和宁青碧推上车去,又提着行李箱放到尾箱,上车坐到了副驾驶。 程铮是以想跟去海城发展的理由离开的,程老板两口子虽然不舍得,但儿子难得不做他的小混混想改邪为正,他们也只得含泪目送。 吴燕燕拍着老板娘的后背,不断的给宁思缘挥手:“宁思缘!阿铮!我会去找你们的……” 和吴燕燕三年闺蜜,宁思缘也忍不住眼角泛起湿意,一只精美粉色指甲的葇荑,递去一包馨香的纸巾:“思缘。” “谢谢。”宁思缘礼貌的接过来,却随意的搁在了旁边,吸了吸鼻子靠在宁青碧肩上闭上眼。 第251章 番外19 唐蜜儿委屈的眨了眨红肿的眼睛,摸着被宁思缘贴上纱布的额头,也抱住宁青碧的并一只手臂。 “云姨,我爸爸有个朋友是医学教授,回去后我就给爸爸说,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宁青碧拍拍她的手,道:“我已经习惯了,治不好也没关系,思缘愿意回去,我才一起走的。” 宁青碧一直都盼着宁思缘回去虞家,要不然也不会跟梁遇白他们上车,却不想宁思缘也是因为她的伤,才同意跟顾少奇一起回去。 经过了三年的沉淀,她已经彻底的重新活了一次,即使这次顾少奇没有出现在五乡镇,她总有一天也会回去海城。 “诶少奇哥哥,刚才那位小姐说的昊儿,就是表哥的孩子吧?可惜表哥常年在国外,不认识思缘,不然我们也不会差点错过了思缘。”唐蜜儿突然问道。 顾少奇白皙如玉的手指转着方向盘,闻言微微一顿,沉默了几秒才问:“思缘,你认识我表哥吗?” “认识啊,”宁思缘眼睛都没有睁开,淡淡笑道:“我给你表哥打过工,可到最后你表哥都没给我工资,拿两件外套做了抵押。” 宁思缘知道,那两件昂贵的西装外套,在十里香门外和顾少奇相认的时候就露馅了,不过顾少奇一直没问,她就没说。 这本来没什么解释的,她说的也是实话,留下这两件衣服,只是为了抵消盛权宗欠下的工资。 为了那份工资她可是差点命都丢了,谁知道拥有两辆宾利的大老板,竟然赖她几万块钱的工资呢…… 宁思缘很郁闷,唐蜜儿却咯咯地笑:“思缘,那你可赚大了,工资哪里有表哥的外套值钱呢!” “谁稀罕!”程铮不屑嗤笑:“你这衣服就算是金子做的,在我们五乡镇也吃不了一碗面,对吧宁妹妹?” 宁思缘笑着点头,唐蜜儿娇嗔的噘嘴:“讨厌啊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孤家寡人的,思缘,我们是不是好闺蜜啊!” “闺蜜算啥?我还是她亲哥呢!”程铮抖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吊儿郎当道:“我一哥儿们说的好啊,明骚易躲,暗贱难防,防火防盗防闺蜜!” “阿铮!你也太偏心思缘了!我也是女孩子也!”唐蜜儿轮着小粉拳去锤程铮的肩头。 “啊……”程铮发出舒坦的哼声:“用点力,再重点,没吃饭么?这边,下面……” “讨厌死了!”唐蜜儿羞红了脸,撅着小嘴儿坐回去:“思缘!你管管你这个哥哥吧,就知道欺负人家!” 宁思缘没有回答,安安静静的靠着宁青碧的肩膀,似乎睡熟了,顾少奇还停了车给她盖上毯子。 唐蜜儿看着男人温柔的动作,明媚的笑起来:“思缘太不懂得享受生活了,坐在这么漂亮的车里面,我宁可一直到天荒地老。” “你屁股是钢铁做的吗?”程铮斜着眼,蔑视着已经再次发动车子的某人,哼道:“一大老爷儿们开这种骚包的车,娘炮!” 唐蜜儿被程铮的粗俗给气得憋红了小脸,反驳道:“少奇哥哥才不是娘炮呢,是我喜欢粉色啦,少奇哥哥才……” “轻点声,”顾少奇终于微微蹙眉的打断了唐蜜儿,道:“这车是表哥买的,去机场的时候出了点小车祸。” 宁思缘猛然睁开了眼,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唐蜜儿已经抱住了顾少奇的胳膊,双眸泪汪汪的。 “少奇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没有伤到哪里?都是我不好啦,不该让少奇哥哥来机场接我的……” 顾少奇腾出一只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已经没事了,蜜儿,回去后,你就提出退婚吧。” 退婚?! 唐蜜儿脸色“唰”的就顾了,死死的咬着唇,好一会儿才委曲求全的道:“少奇哥哥,过段时间好吗?等你尘埃落定的时候好不好?” 顾少奇蹙眉不言,唐蜜儿见状急忙道:“少奇哥哥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而且思缘她现在帮不了你,思缘那么爱你,一定会理解你的。” 顾家现在正值内乱,顾老爷子在顾少奇去到五乡镇那一晚就去世了,所以他们才会着急着连夜赶回海城。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宁思缘如今的情况,非但帮不了顾少奇,还会成为顾少奇的累赘,而唐蜜儿却不同…… …… 飞机抵达海城的时候,繁华都市已经沉浸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凌晨,满天星河,满地灯海。 海城的天气比较冷,众人一走出机场就都纷纷的添起衣裳来,宁思缘却只是看着远处的渺渺夜空发着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被程铮搀扶着的宁青碧拿出件外套来,本来想叫程铮给宁思缘的,却被快步跟上来的顾少奇给接了过去:“云姨,给我吧。” 程铮“嘁”了声,十万个不爽的瞥着走向宁思缘的顾少奇,后面是蹬蹬蹬的高跟鞋跑过来的声音,唐蜜儿追得娇喘吁吁。 “少奇哥哥,绍……” 唐蜜儿的呼喊卡在喉咙里,失神的看着顾少奇拖着行李箱过去,将外套给宁思缘披上,宁思缘回头温柔的微笑。 唐蜜儿垂下了戴着假睫毛的眼睛,冷得抱紧了光裸的手臂,却不愿去动行李箱里面的衣服。 她却没看到,另一边的宁思缘瞥了她一眼,对顾少奇道:“三哥,我想先回家,我一个人。” 之前在五乡镇,顾少奇就跟她说好了,等他回去了顾家葬礼后,就带宁思缘回虞家一起面对。 现在宁思缘这么坚持,顾少奇在沉默了几秒之后,扳住她的双肩,清雅俊颜凝着满满的沉重。 “思缘,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其实虞伯父他……” 如果说,之前宁思缘是因为宁青碧才愿意回到海城,那么现在,她真的恨死了自己懦弱的逃避。 当孤身一人的宁思缘站在墓园里,看到雕刻着“虞知文”三个字的墓碑时,泪水已经在晨雾冷霜里结了冰。 她的父亲虞知文在三年前突发疾病身亡,可她离开海城的三年,刻意的杜绝了外界关联的一切,网络报纸,连电视也不愿去看一眼。 她真不是个好女儿,到现在才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而且,他父亲突发疾病的原因…… 宁思缘握紧了纤细的手指,在墓碑前跪着腿脚麻木得失去了知觉,直到身后遥遥传来冷冽低醇的声音。 “这墓地背靠主山,山水环绕,在海城是出了名的风水宝地,顾老爷子的身份葬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销售女经理尽职尽责的口若悬河,还得小跑着赶上前面闲庭信步的高大男人,大早上的就流了满身的冷汗加热汗。 前面的高大男人西装笔挺,单手闲适的插在裤兜里,踏在墓园被晨雾笼罩的青石板上,神祗一般的高贵霸气。 年轻的女经理却不敢心猿意马,因为男人太遥远,仿若站在云端睥睨天下,开口的声线低沉而威严,毋庸置疑般。 “那块儿地!”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冷峻的侧颜线条完美得仿佛古希腊的雕刻,贵不可言。 女经理战战兢兢的看过去,那地方正是虞知文的隔壁,宁思缘脊背僵硬的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单薄的格子衬衣牛仔裤,披散的自然卷长发被晨露浸湿,在顾茫茫的雾色里很孤单萧瑟,凄凄凉凉…… 女经理被宁思缘吓了一大跳,这天还没大亮呢,就被老板叫起来上班,还撞上了灵异事件? “那……那块儿……”女经理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正要结结巴巴的开口,却被远处传来的女孩儿嬉笑声打断。 “哟!这大清早的,是谁跪在虞教授这儿呢!不会是那个高中的时候就辍学生子,气得虞教授病发身亡的海城第一名媛虞思缘吧?” “蕾蕾!虞思缘不是已经放火自杀死了么?这个该不会是虞思缘的鬼魂吧?呀!我就说不该来这种地方嘛,吓死人了都!”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害死自己爸爸的女鬼才该怕呢,怕被天打雷劈啊!” “就是就是,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还敢出来见光,真是好不要脸呢!以为装死三年就没人会记得那些丑事了么?呵呵呵……” 几个穿着时髦的女孩儿,笑得花枝乱颤的从另一头走来,由橘色鹿皮超短裙,抹着姨妈色口红的谭蕾蕾带头,将宁思缘给围成了一个圈。 千金小姐们兴致勃勃的,讥笑得越来越起劲,说得越来越难听,唾沫都快喷到宁思缘身上去了。 宁思缘脸色很苍白,是在没心情跟她们口舌之争,冰冷的小手撑着潮湿的青石板,想要起身。 “这就不跪了呀?”谭蕾蕾迈了下脚,不偏不倚的,尖头的细高跟踩到了宁思缘的手背上,“啊”的尖叫一声挪开:“对不起啊虞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宁思缘全身都被冻得冰冷而麻木,被碾压过的手背破了皮,鲜血淋漓的却感觉不到痛,像是没看到拦路的谭蕾蕾,撞开她就走。 第252章 番外20 谭蕾蕾被她撞得一个踉跄,气急败坏的扯住宁思缘,骂道:“虞思缘你聋了还是哑了?你以前不是很嚣张么?不就抱了顾三少一下么,你就指使唐蜜儿那贱人打我,你现在再打呀!” 谭蕾蕾永远也忘不了那羞辱的一天,那时天才学霸顾少奇才二十一岁,却已经硕士毕业。 她从小就暗恋的小学男神,甩了她几百条街的顾少奇,得到消息顾少奇要去某所高校,她鼓起勇气大张旗鼓的,在大学门口摆满了写着“谭蕾蕾love顾少奇”的香水玫瑰。 顾少奇是世上最温柔的谦谦君子,他虽婉言拒绝,她还是以跳楼自杀的方式抱住了阻拦的他。 可谭蕾蕾没想到的是,下一刻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学校里冲过来的唐蜜儿给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不过才十五岁的唐蜜儿,指着她的闺蜜虞思缘,趾高气昂道:“你们都听好了!少奇哥哥已经是思缘的男朋友了!你们谁也不准抢!” 虞家是海城的名门望族,唐家在海城也是举足轻重,两位小姐都是惹不得的,即便谭蕾蕾的家世也不差。 谭蕾蕾只有咬牙咽下屈辱,如今五年过去了,再见到虞思缘,她的恨意一下子就决堤崩溃了。 她猛地举起手来要朝宁思缘扇下去,却被一直无视她的宁思缘握住了手腕,红肿未褪的水眸阴冷森森的。 “虞思缘!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谭蕾蕾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更是怒不可遏。 “你以为你还有虞家给你撑腰,还有你哥哥护着你吗?你的男朋友已经跟唐蜜儿订婚了!被最好的姐妹抢了男人的滋味怎么样?你真是自作自受!” “那又怎么样?”宁思缘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加透明了,可跟吼得脸红脖子粗的谭蕾蕾不同,她的声音透着沙哑,却很轻,很柔。 “即便没有虞家,没有男朋友,你要打我之前也得想清楚,我的手已经被你踩成了残废,不管是警察还是记者,我想他们都会有兴趣了解详情。” “你……”谭蕾蕾气得肺炸,又惊惧的盯着她举起的那只血淋淋的左手,吓得带着那群乌合之众逃之夭夭。 宁思缘面无表情的放下那只手,因为后知后觉的疼痛,苍白的额头浸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无视远处笼罩在雾色里冷眼旁观的男人,她再看了眼虞知文墓碑上的黑顾照,转身离去的时候,眼角划过一滴水珠。 她为了和他划清界限,在这次的狼狈面前却没有再给他机会施以援手,她的倔强和冷漠,让男人面沉如水。 “宁思缘,你的工资还要不要?” 宁思缘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的淡淡道:“你会给我吗?没有任何附加的条件?” 在她眼里,盛权宗就是个唯利是图,耍她玩她的卑鄙小人,在她周边挖了数不尽的坑,就等着她往下跳。 她没有掩饰自己对他的讽刺,盛权宗也浑不在意,在女经理震惊的目光下走过去,一颗颗的解开西装纽扣,披在宁思缘的肩上。 熟悉的清冽气息瞬间侵入各个细胞,暖意包裹住她冰冷麻木的身心,宁思缘抬起红彤彤的眼睛望向他,水眸泫然欲滴。 从来就觉得她楚楚可怜,却从来没有这一次来得强烈,男人抬起长臂,将她揽入了宽广怀抱。 “逝者已矣,节哀。” 宁思缘本来抗拒挣扎的动作僵了僵,阴晴不定的男人,坏能坏到骨子里,但一旦温柔起来,就是罂粟般的诱惑。 她艰涩的吸了口气,却发现所有的呼吸都被梗塞住了一般,唯有本能的拿额头去撞着男人坚硬的胸膛。 女人强忍着细碎流泻的哽咽,伴着湿润浸湿了男人的衬衣,男人宽大厚实的手掌穿过女人的发丝,紧贴烫得不正常的头皮。 在男人粗粝指腹的摩擦下,宁思缘紧绷的身躯也不受控制的松懈,攥着男人的袖子埋着小脑袋哭出了声。 “我好难受,好难受,爸爸是被我害死的,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愧疚排山倒海的压着她透不过气,从知道虞知文去世到现在,终于将堵得自己钻进死胡同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她是虞家的私生女,从小就听家里佣人说,她的亲生妈妈这个小三有多坏多坏,将路都不会走的她卖给了虞家,讹了钱就一个人跑路了。 可她的父亲虞知文却没有亏待过她,对她和原配虞太太的儿子一视同仁,甚至还要更疼爱。 她在虞家里有父亲疼,虞母宠,在海城所有人的眼里,她都是虞家捧在掌心的优越小公主。 可那件事彻底的毁了她的幸福,她从云端跌落泥潭,还背负上了一生也无法原谅自己的罪恶。 “我恨他,我好恨他……” 女人早已在男人的怀里晕倒了过去,在被送回盛权宗的私人别墅,由梁遇白挂上点滴后,她还在喃喃的梦呓。 梁遇白调好吊瓶速度,啧啧的道:“宁小姐在说什么?恨他?他是谁?顾三少么?不过这也怪不得顾三少,那虞家都说虞思缘死了,顾三少还能守着个死人终身不娶么?” 梁遇白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感受,也不管一直都是他在自言自语,收拾完医药箱后,还不可置信的感叹。 “真没想到啊,宁小姐竟然就是虞教授的千金,海城曾经年纪最小的第一名媛,这下尴尬了!” 梁遇白揉着鼻子瞅着坐在落地窗边,只穿着衬衣挽着胳膊签署着文件的男人,尽管男人一丝不苟的头也不抬,但梁遇白还是没有放过调侃他的好时机。 “权宗啊,你说你好不容易看上了个女人吧,又是你表弟的女人,虽然说是前女友,但这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何必为了个女人闹得家庭不和睦……” “去查查虞教授的病历档案。”盛权宗终于出声,打断了老妈子似的梁遇白。 梁遇白愣了一下,点头道:“这个好办,不过虞教授都去世三年了,你查这个是为了宁小姐?” “叫你查就查,废话那么多。”盛权宗凉飕飕的斜了他一眼,继续看文件。 梁遇白却很得意抓住了盛权宗在意的事,即便只是个小事儿,但还是颇有成就感,比治好了病人的绝症还兴奋。 “海城所有人都说虞教授是被他女儿给气得病发身亡的,也难怪宁小姐会接受不了,不过宁小姐这种成绩优异品德高尚的良家少女,怎么会辍学生子呢,想不通啊。” 盛权宗:“……” 沉默工作的男人是很严肃的,连周边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仿佛在另一个高高在上俯瞰的世界。 但梁遇白和盛权宗相识多年,自不会被他威慑,继续做他的福尔摩斯,揣测道:“宁小姐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还说得过去,可虞教授怎么可能会让宁小姐怀胎十月不打掉,还去海城公立医院里生孩子,以至于闹出丑闻逼死了自己?啧,我倒是越来越奇怪……” “你不去做侦探可惜了,”盛权宗头也不抬的打断他:“她的病怎么样?” “感冒,都烧到四十度了!”梁遇白是很有职业操守的,立刻收起业余爱好,发挥他的专长。 “宁小姐的情况多半是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儿,详细的还得检查,她这体质差就不说了吧,想要再怀孕,啧,难哪!” 梁遇白意有所指,盛权宗闻言签字的笔顿了顿,又悠然自若的继续:“不是还有你么?” “不是,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啊!”梁遇白汗颜,这顶高帽子他可承受不起。 “不是不会学?你不是自称学霸么?”盛权宗语气淡淡道。 “什么自称,我明明……”梁遇白正要竭力狡辩,被传来奔跑上楼的有力脚步声打断。 “熊二说宁妹妹晕倒了!怎么好端端的会晕倒呢?梁遇白!我妹妹到底是怎么了?” 程铮人未到声先到,满满的都是急切,满头汗的冲进来就扑到大床边,名贵的地毯上全是脏兮兮的脚印。 梁遇白洁癖严重,拦住程铮接近大床,笑着道:“宁小姐目前没有生命危险,阿铮,你还是先去把鞋换了吧。” “换什么鞋啊,你们城里人就是套路深!”程铮骂骂咧咧,直接脱了运动鞋光着破了脚趾的袜子。 梁遇白被熏得差点背过气,哭笑不得的踹了他一脚:“你还是穿上吧,注意形象,你的老板还在那儿坐着呢!” 被梁遇白指着的盛权宗却很淡定,将最后一份文件签好,递给守在旁边的余钟,活动着手腕道:“病人需要静养不知道吗?” 梁遇白,程铮:“……” “梁遇白!你会不会炒菜啊!溅老子一脸的油!是不是嫉妒老子长得比你帅,嫉妒就明说嘛!” “你还说我啊,你看你熬的什么粥,都糊掉了,我就说应该叫外卖嘛,你偏说你会,你……” “老子家就是开餐馆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闪一边去!看老子怎么炒!” “你?诶你等等,你别挤我啊,我先放好……小心……” 第253章 番外21 夜深人静里,豪华别墅的厨房里传来两个男人打打闹闹,锅碗瓢盆摔得满地乱蹦稀里哗啦的声音。 被两个男人安排在餐桌边坐着等的宁思缘,唇角僵硬的抽了抽,站起身来道:“你们休息,还是我来吧。” 宁思缘才醒过来不久,烧是退了,脸色却还很苍白,站起身来就摇摇晃晃,虚弱得不要不要的。 两个男人见状哪里还敢劳烦她,果断的否决,梁遇白出来的时候还将厨房门给关上,阻隔了宁思缘的视线。 “宁小姐你是病人,好好休息着吧,做饭嘛,有我们阿铮在呢!”梁遇白戏谑的笑,解下围裙坐到宁思缘对面,问:“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身为宁思缘的主治医师,梁遇白的确尽职尽责,和程铮一起寸步不离的守着,直到她醒过来。 宁思缘抿着浅淡的唇摇着头,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非但不冷血,还很感性,谁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 当然,还包括她在墓地里病得晕倒,没有无视,还将她带回了家收留了她的那个男人…… 宁思缘按上手臂上带着男人清冽气息的西装外套,轻轻的垂眸,问道:“盛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顾家现在为了财产的事儿一团乱。”梁遇白挽起浅蓝色精致的衬衣袖口,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饶有兴趣的睇了宁思缘一眼。 “不过宁小姐要是想见盛先生,我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说不准还能和我们一起吃上阿铮做的晚饭。” 对于梁遇白夸张的幽默风趣,宁思缘却笑不出来,低着头拿纤细的手指抠着掌心,低声道:“梁哥,替我给盛先生说声谢谢吧。” 梁遇白优哉游哉的品着红酒的手势一顿,道:“道谢这种事还是要自己说才有诚意,顾三少这两天应该顾不上你。” 梁遇白笑容明朗,不细听还真听不出里面的嘲讽,心细如发的宁思缘只是淡淡道:“这世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梁哥,可以帮我去看看程哥做好了没有吗?” 梁遇白沉默了两秒,复而微笑着说了声“好”,端着红酒起身往厨房里面走:“阿铮,好了没有,宁小姐饿了。” “快好了!梁遇白!你快来给我尝尝这东西是盐还是糖!”程铮手忙脚乱,朝梁遇白丢去个调料盒。 梁遇白急忙去接,奈何身手有限,红酒又泼了自己一身,满头黑线的转过头,餐桌已人去楼空…… “红太狼!红太狼!红太狼快出来!我的排骨年糕呢!我要吃排骨年糕!” 盛昊兴冲冲的跑进别墅,本来还想赖在顾家不回来的,可盛权宗却说宁思缘在,还给他做了排骨年糕。 看在排骨年糕的份上,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但是没想到翻遍了整个别墅,都没能找到宁思缘的身影。 盛昊不干了,哇哇大叫的抓着梁遇白的裤腿:“荣叔叔!你把红太狼藏哪里去了,快把红太狼还给我,我要吃排骨年糕!” 梁遇白哭笑不得,揉着盛昊的卷发道:“昊儿,你冉姐姐是自己偷偷溜走的,吃你茂叔叔做的糖醋排骨吧。” “我不要!我就要排骨年糕!就要暖羊羊!不要这个橙子叔叔!不要肥波!你把暖羊羊还给我!” 盛昊扯着梁遇白不依不饶的大吵大闹,一会儿一个绰号的,叫得梁遇白头晕眼花心发慌。 程铮也顾不得抽闷烟了,吹胡子瞪眼的跳起来指着盛昊,问道:“你说谁是肥波?草!老子哪点肥哪里有波了?” 从来都是程铮给人取绰号,现在被三岁小孩儿给取了个这么挫的绰号,气得程铮差点吐血。 “熊钢,带小少爷回房去,梁医生,跟我来。” 盛权宗提着崭新的黑色西装外套走进来,径直上楼去了书房,俊颜冷冽阴沉,喧闹的场面瞬间静止了。 梁遇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跟上去关上了门,在盛权宗犀利冷锐的目光下,决定坦顾从宽。 “我有让人暗中保护宁小姐,权宗,玩玩就算了,宁小姐已经很可怜了,你想要宁小姐成为下一个唐小姐么?” 梁遇白难得的神色严肃,盛权宗却缓缓勾起薄唇,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很为她着想。” “我是为你着想,”梁遇白叹了口气,道:“我想早点功成身退啊,你倒是后继有人了,我要是绝后了,我家老头儿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扇我的!” 盛权宗从烟盒你抖出一支烟来,在骨节修长的手指间转了转,道:“自己找不到女人生儿子赖谁?不过有一点你要谨记,这样的错误没有第二次。” 梁遇白立刻过去洗耳恭听,却听盛权宗冷淡道:“利用女人做事,你还算是男人么?” “……草!我这叫能屈能伸!”梁遇白不干了,掰起手指强辩道:“你看看啊,韩信胯下之辱,勾践卧薪尝胆,到你就是江山美人了,这么好的事,你还……” 衣兜里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唾沫横飞的梁遇白,掏出手机来的时候,见到来电显示不由面色变了变,按下了免提键。 那边海浪声潮起潮落的翻涌着,男人的声音显得很急切:“梁医生!宁小姐自杀了!” 深更半夜的,只穿着单薄衬衣的女孩儿脱掉鞋子挽起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沙滩上。 夜空寒月如钩,银顾的月色清凉如水的倾斜洒落,单薄纤瘦的小身影迎着黑暗海潮,像是即将要被血盆大口给吞噬了一般。 熊铁在暗处看得心惊肉颤,潮水才淹没了女孩儿的腿弯处,就急忙拨通了梁遇白的电话。 熊铁一边跑向海滩一边报告情况,声音都僵硬了,尼玛!他熊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水好吗? “宁小姐!宁小姐!你别再往前走了!宁小姐……” 熊铁大声的呼喊着,硬着头皮却毫不犹豫的“噗通”一声栽进水里,强壮的身躯溅起漂亮的大水花。 宁思缘被溅了满脸水,莫名其妙的看着四脚朝天在海水里扑腾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个子男人。 “宁小姐……”熊铁艰难的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臂来,脑袋浮浮沉沉:“回头是岸……” 宁思缘:“……” 好吧,看在熊铁是来救她的面上,无语的宁思缘还是善意的开口提醒道:“你那儿的水位不足一米,需要我扶你起来么?” 熊铁:“……” 当宁思缘把吓得腿软的熊铁扶到沙滩的时候,宁思缘也累瘫得倒在了沙滩上,浸湿的小腿被风吹过,冷得牙齿打颤。 “宁小姐,刚才谢谢你。”沉闷的海潮声里,熊铁难以启齿,一字一字的说得很艰难。 “我小的时候被水淹过,要不是我哥说情,我也干不了这行,要是没有救下宁小姐,我就给我哥抹黑了!” 熊铁看着五大三粗的木头一个,想不到还这么的多愁善感,宁思缘无力的叹息道:“救我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想醒醒神。” “醒神?”熊铁目瞪口呆:“你不是想自杀?” “我为什么要自杀,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云姨救了我,即便是为了云姨,我也不会……” 宁思缘话没说完,因为明晃晃的车灯折射在她惊愕的瞳孔,车在防护栏外停下来,伟岸如山的黑色身影矫健的撑着护栏跃了进来。 “熊铁!”男人低醇的声音冷冰冰的,威严慑人。 熊铁不由头皮发麻,也顾不得腿脚还软着,立刻条件反射的蹦起来:“盛先生!” 盛权宗目光扫过他身后也跟着爬起来的女孩儿,微微眯了眯漆黑锐利的眼眸,锋利的薄唇冷冷抿起。 熊铁识时务的退得远远的,到了公路边上才看到后面疾速开来的宾利车,梁遇白和程铮一左一右的下来。 “宁妹妹呢!” 程铮急不可耐的想要跳过防护栏,却被梁遇白给及时的拉住,朝远处努了努嘴,道:“不怕死的就过去吧,权宗这禽兽!啧……” 程铮随着梁遇白所指示的方向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满头喷火,怒得骂娘,三番五次的想要翻进来搞破坏英雄救美,都被熊铁和梁遇白都拖住,气得都给熊铁拳打脚踢的干起架来了。 而被梁遇白称之为“禽兽”的男人,已经将滚了满身砂砾的小女人一把提起细小胳膊,跟拎小鸡似的将她拎到海浪翻滚的海边。 “想死是不是?”男人面容冷峻,深邃的黑眸里蕴着细小的火苗,将宁思缘的脑袋狠狠按向水面,散开的长发水藻一般的漂浮。 宁思缘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的拧着眉头,她一直都知道男人很暴力,这还是初次领教。 她的脸里水面很近,能感受到海水的湿润和咸腥,脑袋上的力道却没有更进一步,男人宽厚的手掌贴着她温热的头皮,盖住她冰冷的小脸。 “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一次次的拿自己的小命做赌注,连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都狠得可以亲手闷死!” 第254章 番外22 男人冷冽的谴责让宁思缘浑身一颤,眼泪忽然就从眼角滚落了下来,温热的眼泪混着冰冷的海水,湿了男人满手。 男人大掌的力道不由放轻,摩擦着她湿湿的眼角,单手从她身后扣紧她纤细的腰肢,觉得女人真是脆弱得可怜,有时候又是那么的可恶。 “宁思缘,我给你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是宁思缘,只是宁思缘,宁思缘,把你的余生交给我。” 男人贴在她耳畔落音,每个字都让宁思缘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抗拒的摇头。 “不,我的余生是我自己的,”宁思缘低着头,小小的吸了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很轻柔,却也很坚定。 “盛先生,如果可以,请你放过我吧,海城人尽皆知,我虞思缘,是你表弟顾少奇的前女友。” 她自称虞思缘,也就是否定了盛权宗的提议,从五乡镇相识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拒绝着男人,这一次最平静,却也最发自肺腑。 盛权宗锋利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瞥着那个低着头的纤细瘦弱,却透着百折不挠的倔强小女人,终于被她冥顽不灵的恶劣态度给激起了怒意。 “你对顾少奇还真是忠贞!”他毫不客气的松开搂在怀中的细腰,任由她重心不稳而狼狈的跌在水里。 水花四溅,宁思缘被呛了一大口海水,可男人只是居高临下的冷眼旁观,严峻五官在月光下冷得不近人情。 “既然你想做你的虞思缘,我成全你,以后,好自为之!” 盛权宗冷漠的转身大步离去,矜贵的皮鞋沉稳的踏在沙滩上,遗留下永不可磨灭的深深痕迹。 宁思缘脸色苍白的坐在冰冷的海水里,直到车辆的引擎声远去都没有起来,呆滞的看着海水黑暗的尽头。 “宁妹妹!宁妹妹……” 程铮一路叫喊过去,手机开着灯光,当照到宁思缘满脸泪水的时候怒了,骂骂咧咧的转身就跑。 “姓盛的特么!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宁妹妹你别哭了,哥现在就去揍他!” 宁思缘急忙揉眼睛,见程铮已经跑出老远一大截,沙哑着嗓子道:“程哥,别去,我没哭!” 程铮狐疑的停下来看她,宁思缘认真的道:“我没哭,是海水,盛先生多次帮助我,他是我的恩人。” 程铮满脸的怒火这才消停了些,不甘心的倒回去,将水里的宁思缘给扶起来,脱下身上仅有的毛衣要给宁思缘穿上,被宁思缘推开了。 “不用了程哥。”宁思缘冷得全身发抖,大病未愈的脸色愈加的苍白,像是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程铮对宁思缘的自虐行为很生气,可见她柔弱成这样,真是有火发不出,憋得扔掉毛衣对着大海深呼吸。 “宁妹妹!我说你就是把自己折磨死了又有什么用?你那个养父死就死了,你再怎么折磨你自己他也活不过来!能活一辈子不容易啊,自己怎么开心就怎么活,这才不算顾活!” 宁思缘:“……” 在程铮的心里,虞知文就是宁思缘的养父,宁青碧是宁思缘的生母,他的父亲才是宁思缘的生父。 对于这些复杂的关系,宁思缘并没有去多加解释,只是闭着眼睛,任由寒冷夜风如利刃般的割破寸寸肌肤,凉入骨髓…… …… 深更半夜的,虞家别墅笼罩在静谧安宁里,宁思缘站在雕花铁门外,静静的抬起湿漉漉的脑袋。 别墅很漂亮,种满了花草树木,虞知文的业余爱好就是园艺,全都是虞知文的杰作,包括三楼边角爬满紫藤花的那个房间。 她还记得虞知文曾手把手的教小小幼龄的她灌溉花草,说她的妈妈最喜欢的就是紫藤花,以后这就是她的房间…… 宁思缘吸了吸鼻子,按响了门铃,监控上面出现的画面,把起来开门的保姆崔姨吓了一大跳。 “小,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天啊!你不是,你不是已经……太太!太太!” 穿着丝绸睡裙的何凤丽,听到声音披着丝巾下楼,年过五旬却保养得风韵犹存的面容也闪过一丝惊讶,转而又变成怨恨。 “这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崔姐,明天去寺庙里求点符纸回来贴在门上。” 何凤丽说着就要转身离开,身后视频上,宁思缘全身都是水,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眼圈还是红的,的确像个厉鬼。 宁思缘抿紧了苍白泛青的唇,缓缓哽咽道:“妈,我错了……” 宁思缘在虞家别墅外跪了一夜,全身潮湿忽冷忽热的,苍白的小脸被高热烧得通红。 脑子里晕沉沉的,却凭着一股倔劲儿强撑着,视线越来越模糊,耳畔却格外的清晰。 深夜的寒风拂过树梢时的飒飒声,暗处记者偷拍的喀嚓声,还有,远处停了许久的车里隐约的打火机声音。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能感受到那暖暖的细小火苗点燃香烟,嗅到空气里弥漫的熟悉烟草味。 直到天光大亮,虞家的雕花大门才被打开,崔姨赶紧扶起摇摇欲坠的女孩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宁思缘被崔姨搀扶进门,回过头的时候,凤凰花开的广阔道路边,连辆路过的车都没有…… …… 虞家千金虞思缘浴huo重生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海城,娱乐头条皆是全身是水的女孩儿跪在虞家大门外的图片。 三年前虞思缘年仅十七岁,缀学在海城第一人民医院产子,被媒体曝光,海城第一名媛沦为热门丑闻。 虞思缘承受不住舆,论,闷死了自己的刚出生的孩子,逃回虞家就关在她自己的小楼里放火……。 那天对于虞家来说是雪上加霜,三代人三条人命同一天丧失,虞教授是被虞思缘气死的。 这些绯闻在海城里耳熟能详,对于他们来说,虞思缘就是个不知廉耻,心如蛇蝎的女人…… …… 顾家,已经参加完顾老爷子的葬礼,坐在大厅里等着律师宣布遗嘱的顾家人坐得满满当当。 顾老爷子离世,老夫人吴明英就是一家之主,七十几岁的女人穿着黑色旗袍梳着发髻,苍老的面容很憔悴,透着浓重的病态。 “妈,你早饭吃得少,饿了吧?这是淮铭特意买回来给你补身体的燕窝乳鸽汤。” 顾家三夫人郭柔,踩着细高跟鞋盛勤的端去补汤,特意将她的儿子淮铭两个字咬得很重。 顾老爷子膝下一女两子,和前妻所生的大女儿远嫁国外,和如今的妻子生下的二儿子又英年早逝,三儿子还在车祸里瘸了双腿。 另外一个,是迫于老夫人压力没被顾家认领的私生子,虽然完好无损,却碌碌无为,正是顾少奇的生父。 现在顾老爷子一离世,平日里冷清的顾家老宅终于聚满了人气,一个个的心怀鬼胎,有哪一个不是眼馋海城商界龙首顾氏集团这块肥肉的? 吴明英哪里还吃得下什么补汤,摆了摆手,慢慢道:“老爷子走了,我们顾家还得靠顾氏集团养家糊口,这是我们顾家祖传的产业,可不能败在你们手上。” 众人都规规矩矩的称是,顾老夫人却丝毫提不起精神,问向媳妇儿郭柔:“崇安那边谈得怎么样了?律师靠谱吗?” 顾崇安是顾家英年早逝的长子遗孤,母亲逃了,只剩下年幼的顾崇安,被吴明英亲手带大。 顾家上下谁都知道,吴明英最心疼的就是顾崇安,可惜顾崇安因为绑架罪和私藏枪支罪被警局逮捕了。 这是顾老爷子亲自报警的,顾老爷子从来都心狠手辣,猜忌心重,对自己的亲孙子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郭柔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小女儿顾思思就嘴快的道:“大哥绑架自己的侄子,还对表哥狠下杀手,坐牢是他罪有应得!” “思思……”郭柔笑容僵住,正要教训,自己的儿子顾淮铭已经俊颜铁青的站了起来。 “顾思思你闭嘴!表哥姓盛,大哥才姓顾,是表哥亲还是大哥亲?这里不关你的事,回你的房间去!” 顾思思正捞着挑染的紫色长发涂抹脚指甲油,被顾淮铭一吓,糊了满脚的枚红色,气得摔了指甲油。 “就知道凶我!本来就是大哥担心表哥回国会跟他争家产!是大哥的错嘛,奶奶!我……” 顾思思本来想说什么,忽然“啪”的一声,吴明英已经气得砸了桌上的碗,顾思思吓得立刻闭嘴躲到了郭柔后面。 郭柔看了眼地上一地油腻腻的补汤,转过身训斥顾思思:“你这孩子,不就是你表哥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点小礼物么,真是小孩子。” 顾思思噘嘴,脸色变得有些红,支支吾吾的小声抗议:“妈,我已经十八岁了!” “……权宗呢?权宗怎么还没过来?淮铭,你打电话催一下。”郭柔无奈的转移话题。 “不管他!”吴明英沉着老脸,对前妻的外孙毫不掩饰的憎恶,摆手道:“淮铭,去看下程律师来了没有。” 顾淮铭点头起身,嘴角掠过一抹阴狠的冷笑,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家产之争的最大赢家。 第255章 番外23 大厅里明争暗斗,穿着顾色毛衣靠着窗台的顾少奇,像跟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安宁静谧。 他白皙如玉的手指端着一杯绿茶,轻轻的晃动,浅浅的品啜,惯来柔和的唇角恬淡的轻抿着。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极慢的点在报纸上面,指尖下的图案,正是女孩湿漉漉的瘦弱背影。 修长的手指缓缓缩紧攥成拳头,骨节透着青,又缓缓的松开,继续若无其事的品着绿茶。 当顾淮铭将程律师迎进来的时候,他才将那份揉起了皱褶的报纸丢进了垃圾桶,薄唇含笑的看着围过去的顾家人。 顾老爷子的遗嘱在最后的时候经过修改的,吴明英也不知道内情,几次想要约程律师谈都被他给拒绝了。 程律师跟了顾老爷子几十年,她只当程律师是忠实心腹,却不知道暗中有只无形的大手,早已掌控了命运轮盘的齿轮…… 顾家内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宁思缘也在医院里挂着点滴,唐蜜儿红着眼睛守在边上。 “思缘,你怎么那么傻啊,全身是水的跪了一夜,虞伯母对你那么好,只要你好好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是啊小姐,太太只是过不去老爷去世的那个坎,天一亮就赶紧让我给小姐开门了。”崔姨也附和道。 唐蜜儿和崔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宁思缘晕沉沉的脑子被吵得嗡嗡响,嘴角却微微勾起:“嗯,我知道妈对我好,我只是想要赎罪。” 崔姨红了老眼,唐蜜儿安慰的拍了拍宁思缘的手背,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思缘你就别再多想了,你还生着病呢,等你出院我们一起去看虞伯伯吧,叫上少奇哥哥。” “少奇现在已经是你唐二小姐的未婚夫了,你不觉得尴尬,我们思缘还要脸呢是不是?” 门外传来声音,何凤丽拿着皮包踩着高跟鞋进来,上了精致的妆容,搭着橘色的披肩,风韵犹存的贵妇人打扮。 唐蜜儿急忙站起来,委屈的道:“虞伯母,我和少奇哥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少奇哥哥他……” 唐蜜儿欲言又止,看起来很着急,眼眶都急红了,只得求助的看向宁思缘:“思缘……” 宁思缘这才慢慢的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妈,云姨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养好身体就可以手术了,放心吧。”何凤丽将宁思缘按下去,又摸了摸宁思缘的额头。 何凤丽的温柔宽容是海城里出名的,昔日的虞思缘能在年仅十六岁就成为海城第一名媛,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虞知文和何凤丽的好名声。 虞思缘才入虞家不久,她是虞教授和小三的女儿这件事就流传开了,被圈子里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何凤丽也只是一句叹息:思缘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次宁思缘消失三年又突然回来,何凤丽也没有因为宁思缘名声尽毁而抛弃她,让她回了虞家。 这一宽容的善举动,又被媒体们争相称颂,虞思缘在虞家大门罚跪一夜的绯闻瞬间颠覆…… 宁思缘看着何凤丽眉梢下的憎恶,默默的抿着唇,三年前她也是和所有人一样的这样认为。 可现在,那些琐碎的小事全都鲜明了起来,她才知道以前的她是多么的天真,单蠢! 譬如,是谁更换了她的验孕棒,是谁善良的劝说她珍惜生命,替她办理停学又送到偏远之地养胎,却在怀胎十月不到就将她接回去送进医院? 她自问她从来没有对何凤丽半分不敬,何凤丽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巧合?还是蓄意而谋? 那晚在盛权宗别墅里醒来,梁遇白给她看的那份档案还历历在目,她爸爸的死亡时间,分明是在她被接回去之前…… “妈,我想为虞家做力所能及的点事,弥补我犯下了错,妈,让我去何氏集团上班好吗?” 宁思缘柔弱的眨着眼,躺在雪顾的病床上看起来可怜兮兮,弱不禁风得好似一只能随意碾压的蚂蚁。 虞家是书香世家,何凤丽的娘家却是不输唐家的豪门,何凤丽是何家独女,何氏集团就是何凤丽的坚强后盾。 何凤丽对宁思缘的提议感到惊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秒,边上活泼的唐蜜儿已经率先开口了。 “思缘!你别急着上班啊,你可以继续读书,你看我不是也没去爸爸的公司么?就是学历低阅历少,怕被说闲话啦!” “我的闲话还少么?不差这一件。”宁思缘牵强的笑了笑,却压不住满脸的苦涩和哀伤。 “这样吧,”何凤丽叹了口气,决定道:“我先安排你读书,你学业有成,才是你爸爸最想看到的。” “……”宁思缘默,这个理由太强大,她竟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 …… 宁思缘没能去何氏集团,在何凤丽的打点下,出院后就直接去了大学学院里面报到。 那是一所在海城很有名的私立学校,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是贵族学院,尽是“纨绔子弟”。 这是她的父亲虞知文曾经最不屑的学校,还一心期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都能就读他所授的重点大学。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唐蜜儿就拖着宁思缘往教学楼那边走,笑呵呵的道:“思缘,我可是特意转校来陪你的哦,想当初你跳级到高三,我才高一,现在却比你高两级了呢!” 唐蜜儿本来是在顾少奇那所大学,可何凤丽给宁思缘找了这么一所大学,唐蜜儿索性跟了过来。 对于唐蜜儿一如既往的义气,宁思缘并没多说什么,因为教学楼上上下下已经人潮如海,全是蹲点的黑色脑袋,对宁思缘指指点点的嘲笑着。 宁思缘抿了抿唇,她虽然声名狼藉,但还不至于让满校学生在上课时间集体出动,给她这个新学生难堪。 宁思缘不动声色,唐蜜儿却忍耐不住了,跺脚娇喝道:“看什么?你们没见过美女吗?” 众学生爆笑,有的还齐声吼起来:“没见过虞思缘这么不要脸的美女!真不要脸……” “你们……”唐蜜儿气得脸色通红:“你们再敢乱说,我告诉校长去!” “走吧。”宁思缘语气淡淡的,非但没有被激怒的样子,有些浅色的唇角还勾着淡淡的笑容。 唐蜜儿莫名其妙的瞅着走在前面,已经换上英伦风校服的女孩儿,高高扎起的马尾辫,背影消瘦却身段苗条,骨子里透出来的清纯。 这样的背影,和三年前的虞思缘很相似,可如今的宁思缘已经将那份高冷磨砺成了温淡,温柔而淡然…… 顾少奇收到宁思缘上学的消息时,内部重组的顾氏集团里,才刚结束了又一轮的股东大会。 以前他从不涉及关于顾氏集团里的任何的事情,现在突然成了副总,还在磨合的适应阶段。 果然,顾老爷子将公司大半股份留给了顾淮铭,但也如盛权宗所说,给他留了一席之地,至少比他们的大哥顾崇安要好。 顾氏集团不是小甜品,需要一口一口的慢慢吃才有利于消化,为了顾氏集团,他都已经跟学校方面申请了离职。 可当他看到今天的新报纸之后,阳光投射下清隽异常的白皙俊颜变了变,微微的拧起眉头。 他不是没想到她会继续上学,只是这贵族学院…… 顾少奇坐在皮椅上转过去面对落地窗,手机在修洁的指尖下灵活翻动,黑色西装下顾色衬衣袖口,简单而不失精致。 “秦校长你好,我是顾少奇……” …… 宁思缘本来是要住校的,可何凤丽不同意,说她一个人住学校不放心,还让她的专人司机每天接送宁思缘。 早上,何凤丽要回何家去办事,一同出门的时候,何凤丽突然道:“思缘,有件事你准备下。” 宁思缘正百无聊奈的踢着鞋尖,等着司机从车库出来,闻言疑惑的回头:“妈,什么事?” 清晨顾雾蒙蒙,宁思缘穿着校服扎着马尾,明明是简单的穿着,却亭亭玉立如花蕾徐徐绽放。 何凤丽敛住眸中阴沉,缓缓道:“昨天打牌的时候,你赵伯母给我起说她有个亲戚,是个鳏夫,准备再婚,长相家世什么的都还可以,等我回来就找时间给你们见一面定下来吧。” 宁思缘的小身板猛地僵住,几秒后眼眶逐渐的泛红,委屈的哽咽道:“妈,你嫌弃我了么?” “妈不是嫌弃你,”何凤丽温柔的给宁思缘理了理校服领口,叹息道:“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名声,顾家已经不再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了,不然顾少奇也不会和唐家联姻,你说是不是?” 宁思缘小脸“唰”的一声血色尽褪,声音更低:“可是我现在还在上学,能不能等毕业再……” “这样的机会不是随时都有,”何凤丽打断她,拉高华丽的紫色披肩,严肃道:“你不是想去何氏上班么?嫁了人闲话就少了,妈才能放心。” 宁思缘抿着唇沉默无言,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就像她小时候一般清高傲骨,宁折不弯。 第256章 番外24 何凤丽危险的眯了眯眼,虽然不喜宁思缘现在的态度,不过眸中的疑虑却消散不少。 毕竟之前的宁思缘太反常,消失三年又突然回来,不顾自己还声名狼藉,还想进何氏上班? 她是真的单蠢到没有怀疑三年前的事,还是别有心思,也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圣维诺商学院里,宁思缘在各种隔离的嘲讽目光和言语攻击里,安安静静的上了两天课。 她做好了面临各种困境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忙碌在顾氏集团里的顾少奇,竟然从重点大学里辞职来到了这里。 课堂上,男人一身灰蓝色毛衣磨顾牛仔裤,蓬松的棕色碎发,窗外阳光映照上讲台,朦胧而温柔的笼罩着他芝兰玉树的颀长身姿。 一众女同学花痴的尖叫,还有人公然询问道:“顾教授,你来圣维诺是为了你的前女友虞思缘呢,还是未婚妻唐蜜儿呢?” 对于海城炙手可热的公众人物来说,是没有……可言的,不管是曾经海城第一名媛和青梅竹马的短暂恋情,还是和唐氏集团二小姐的订婚典礼。 顾少奇移动着鼠标的手指一顿,下意识的瞥了眼坐在最远处的角落,正在全神贯注做着笔记的女孩儿,从小到大,她不管做什么都是认真刻苦的。 顾少奇轻抿的唇缓缓勾起清雅的弧度,温和道:“这位同学,请不要提与上课内容无关的问题,继续上课。” 可圣维诺的学生大多都是叛逆的,不甘心的又问道:“顾教授,虞思缘闷死的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是你的吗?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么恶毒的女人,你就是因为报复虞思缘,才跟唐蜜儿在一起的吧?” 同学们都强烈声讨起虞思缘来,顾少奇温雅依旧,浓密蓬松的刘海之下,眉峰却越来越聚拢。 “下课。”顾少奇语气淡淡的道,合上笔记本电脑,一节课没上完就走离开了。 “我靠!顾教授怎么能这么有个性!还这么帅!没天理啊,不行不行!我跟唐蜜儿抢定老公了!” “一边去!顾教授是我老公!” “是我的才对!谁敢跟我抢,我让我爸收购了你们公司!” “……” 相对于女生们的花痴,男生则是嗤之以鼻,倒是关注被狠狠羞辱践踏,还淡然自若埋头写字的女孩儿。 “虞思缘!你微信多少?今晚我们去开房呗,本少爷身经百战,包你满意!哈哈!” 说话的是海城出名的花花公子靳扬,身边女人的保鲜期不会超过三天,游戏花丛长达六年历史。 靳家在海城也是出名的富裕,经营的影视公司,让女生们争破头颅对靳扬投怀送抱,前仆后继,趋之若鹜。 宁思缘没有理会他,靳扬生气的扯着她的马尾辫,恶狠狠道:“本少爷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少爷提醒你,本少爷上的可都是处儿,你先去做张膜,晚上我来接你!” “靳公子,她可是被搞大过肚子的,你就不怕她有病传染给你?”有男生笑着打趣。 靳扬扯着宁思缘头发的手上施力,迫使她抬起小脸,绯唇邪邪勾起:“你们懂什么?外表越是清纯的内心越风骚,这种货色玩儿起来才带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靳扬松松垮垮的系这领带,藏蓝色校服袖子挽到臂弯,左耳还有一颗银光闪闪的钻石耳钉。 严格来说,靳扬绝对是校草级别的小鲜肉,可性格太恶劣,洁身自好的女生见到他就退避三舍。 宁思缘是认识靳扬的,以前跟着哥哥参加宴会,就被他热烈追求过,当时她不过才初三,而靳扬比她还小一岁。 宁思缘对视着他,清澈水润的大眼睛坦然而静谧,微微一笑:“靳公子,很抱歉,今晚我要去相亲。” “相亲?!”靳扬愣了愣,似笑非笑的眯起风流的桃花眼:“还有男人肯娶你?开什么玩笑!” “信不信随便你。”宁思缘从他手里扯回自己的长头发,不顾被硬生生的攥掉几根,整理好书本抱着,在喧闹里平静的离开了教室。 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宁思缘想要直接回家的,却在楼梯转角处被人截住,带往无人的办公室。 “收下,方便联络,思缘,别让我找不到你。” 顾少奇将一款崭新的手机递给宁思缘,不算多名贵,却和他搁在桌上的是情侣款,是她所喜欢的顾色。 宁思缘从手机被黄毛摔了之后,就没有再购买过,回海城这么多天以来,也没有联系过顾少奇。 顾少奇的担忧写在脸上,可宁思缘却摇着头,温温柔柔道:“不用了三哥,我会自己买的。” 顾少奇神色微微一变,清隽的眉宇间染着淡淡的失望:“丫头,为什么拒绝我?” 宁思缘站得笔直的小身板微微的僵了僵,那声“丫头”让她眼眶酸涩,昔日的回忆排山倒海。 顾少奇很少叫她丫头,在她很小的时候,她要是哭得厉害,他就会叫她“丫头”哄着她。 可现在时过境迁,她无法再正大光明的站到他身边,却也无法忍受另一个女人以未婚妻的名义和他绑在一起。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不满而无理取闹,让心怀己任的顾少奇难做,所以努力的掩盖下她的情绪。 “不是拒绝,”她强迫自己扬起唇角,道:“三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要自食其力。” 顾少奇缓缓抬眸,看着低垂着小脸脚尖蹭着地板的女孩儿,扯乱的马尾辫歪歪斜斜的垂在一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连头发丝儿都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看了良久才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绕过桌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她冰凉的细小下巴,看到了她来不及隐藏的微红眼角。 顾少奇突然觉得心口绞痛,他知道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孩儿,即便遇上难以克服的困难也不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思缘,你在意了,即便我和蜜儿只是做戏。”男人清润的声音是笃定的。 宁思缘眉头一跳,正想说什么,却被瞳孔里越来越近的阴影给噎了下去,男人慢慢的朝她低下了头…… “思缘……” 淡雅的清香越来越浓,本是宁思缘记忆深处最难忘怀的朱砂,此刻却不由下意识的偏头避开。 顾少奇手指僵在那里,宁思缘不忍的握住他的手,解释道:“这里是办公室,会有人……” 正说着,办公室关闭的门就被人冒冒失失的拧开了,吴燕燕笑颜如花的进来,身后是一群围观的同学。 从门外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宁思缘抓着顾少奇的手,而正面对着他们的顾少奇,俊颜失去了永不褪色的温和。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致认同是宁思缘意图染指顾少奇,顾少奇才勃然变色,对宁思缘更是同仇敌忾。 “唐蜜儿!你还为了维护虞思缘请我们吃饭,你看她都在背着你做什么好事?真是不要脸!” 唐蜜儿的笑容有些僵硬,急忙返身去关上门,还上了锁,这样心虚的表现越发显得欲盖弥彰。 门外的谴责声越来越激烈,宁思缘抿着唇松开了顾少奇的手,小脸面无表情的道:“我先走了。” “思缘!”唐蜜儿急忙抱住宁思缘的手臂,解释道:“你生气了对不对?对不起,要是看了同学发来的信息才知道少奇哥哥来了这里,要是早知道你在少奇哥哥的办公室,我就……” 唐蜜儿双眼泪汪汪,还没说完就哽咽了起来,丢开宁思缘又委屈的去拉顾少奇的毛衣袖子。 “少奇哥哥,你帮我给思缘说说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宁思缘拧眉别开脸,没有去看那二人是如何互动,直接小跑着出去了办公室,把外面围堵着想听墙脚的同学倒是吓了一跳。 宁思缘趁着他们还在朝办公室里面张望,立刻就冲出了包围圈,一口气跑上公交回到虞家。 学校离虞家一个小时的车程,何凤丽去了何家还没回来,宁思缘让崔姨准备好饭菜,一会儿去医院里看宁青碧,又回房间去换衣服。 穿衣镜里的女孩儿在质地优良的顾色雪纺裙衬托下,雪肤乌发明眸皓齿,青春秀丽而纯洁。 纯洁?宁思缘艰涩的闭了闭眼,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床上,刚才从洗衣店带回来的三件名贵西装外套。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走到床头坐下,抱起座机拨了一组号码出去:“程哥,我是宁思缘。” 程铮在那边都要跳脚了:“现在才给我打电话,你说说都几天了?我差点就冲到虞家里面去找你了!” 程铮是很抓狂的,那也他在海边将宁思缘送回虞家,宁思缘就让他离开,还说会主动联系他。 这都快一个星期了才接到她的电话,程铮又发挥他兄长的教育方式,絮絮叨叨的没玩没了。 宁思缘无语的扶额,打断程铮道:“你不是在跟着盛先生做事么,不会饿死街头的。” “……你怎么知道?!”程铮惊炸了,突然觉得宁思缘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一回海城就变了个人。 宁思缘笑笑,她又不是笨蛋,从盛权宗别墅里醒过来之后,她就知道程铮为什么会来海城,而且还拒绝了顾少奇介绍工作。 不过她并没有解释这些,直奔正题道:“程哥,可不可以帮我个忙,燕燕让我给昊儿带的零食,你帮我拿给昊儿吧。” “现在才想到昊儿啊,已经走了!”程铮没好气道,想到昊儿没见到宁思缘哭得那个惨,语气里也多了丝嘲讽。 宁思缘:“……” 第257章 番外25 宁思缘忙着找新工作做兼职,去了医院后又去了几个地方,可没有一家肯收留声名狼藉的她。 无奈之下,去了一家高档的日本料理店,老板是她哥哥的朋友,以前她就经常来这儿光顾。 只是还没见着老板,却见到了将整个料理店包场的唐蜜儿,带着一大帮的同学在聚餐。 唐蜜儿很会哄人,而且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从来就很会交朋友,和同学们相处得很融洽。 “蜜儿!你干嘛老为虞思缘说好话啊,她那么恶心的女人,我们都以她是我们同学为辱呢!” “可不是,就她那贱样,还去办公室里勾搭顾教授,顾教授可是蜜儿的未婚夫呢!蜜儿你别傻了!” “顾教授恶心她都来不及呢,她也就只配和靳公子那样的配一对儿,你们是没看到,靳公子还让她去修膜开房呢!” “谁说的!虞思缘才配不上靳公子!靳公子不过是玩玩她的,你们谁看到靳公子有固定的女朋友吗?” “什么女朋友,炮友还差不多!不过娅娅,你说你姐姐谭蕾蕾喜欢顾教授,你呢又喜欢靳公子,虞思缘是不是跟你们两姐妹犯冲啊?” “……”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劝着唐蜜儿改邪归正,话题接连不断,越扯越偏,越扯越远。 唐蜜儿一直都在咯咯的娇笑,道:“你们别瞎说,我跟思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不是那种人,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可不能挑拨我和思缘的友情!” 同学们又是一阵嗤之以鼻,虚掩的包房门外站了良久的宁思缘,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听同学怂恿唐蜜儿给顾教授打电话。 唐蜜儿为难:“少奇哥哥现在还要管顾氏,很忙的,哪有时间陪我们这些学生吃饭唱k的!” “我们是学生,可你是顾教授的未来太太啊,三少奶奶!师母!”同学们吆喝。 唐蜜儿俏脸一红,在同学们的期待下,扭扭捏捏的还是拿着手机拨了号码,声音甜腻腻软绵绵的:“少奇哥哥,你现在忙吗?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宁思缘想要不管不顾直接走人的,可脚像是生了根的定住,无法不去关注这个大家都想知道的答案。 直到里面传来唐蜜儿惊喜的道:“真的么少奇哥哥?好的好的,我着等你哦!” “怎么样蜜儿?顾教授答应了么?”同学们八卦的凑过去。 唐蜜儿捧着手机羞涩的红着脸,点头道:“嗯,不过少奇哥哥不知道你们也在,不知道来了会不会不高兴……” “哟哟哟!这是在嫌我们碍眼了,打搅了你和顾教授的二人世界吧!”同学们打趣的哄笑。 “才不是呢!你们就知道取笑人家!讨厌!”唐蜜儿娇嗔,满脸都是娇羞的桃花色。 包房里面越发热闹了,宁思缘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神情麻木的转身,一步一步的缓慢离开。 她的三哥,口口声声逢场作戏的三哥,真的要做得这么逼真,逼真到她不得不相信现实吗? 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到底这世上还有谁,是她能够全心全意去相信的…… 宁思缘站在料理店大门外,看着已经点燃夜色的满城灯火,握紧了纤细的手指,修洁的指尖掐在掌心的嫩肉之中,提醒着自己的清醒。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既然选择了回来做虞思缘,她就应该心无杂念,一心…… “虞思缘?呵!还真是虞思缘呢!刚才不会躲在外面偷听了吧?真不要脸!” 料理店里踢踢踏踏的走出一大群人,正是在里面聚餐的女生们,当然,除了唐蜜儿。 宁思缘想到她们口中的“二人世界”,嘲讽的勾了勾唇,没有理会那群气势汹汹的女同学。 见宁思缘甩都不甩她们就走了,女生们气得肺炸,特别是那个暗恋靳扬的谭娅娅,咬牙切齿的骂道:“肯定是想去跟靳公子约会!” 谭娅娅仗着人多势众,拦住宁思缘警告:“虞思缘!你最好离开圣维诺!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宁思缘被包围起来想走也走不了,淡淡的看着谭娅娅:“我要是不离开,你想怎么样?你想和虞家为敌是不是?” 这些虽然都是娇身惯养的千金小姐,但和高门大户的虞家比起来还是实力悬殊,她们都快忘了,虞思缘还是虞家小姐。 眼睁睁看着宁思缘藐视般的坐上公交车,谭娅娅始终是年纪太轻,急得红着眼都快哭了。 等和同学一散,坐上车就拿起电话就给谭蕾蕾打电话:“姐!你帮我想想办法!虞思缘那贱人勾搭了顾教授不算,连靳公子也不放过……” 那边的谭蕾蕾不知道说了什么,谭娅娅不断的点头:“那我们就这样做!我就不信那贱人还不滚出圣维诺!” 圣维诺商学院,宁思缘穿着校服从公交车站走过来,还没到校门一辆车就从身边开过。 “啪”的一声,一碗红油面条从车窗抛出来,险险的落在宁思缘的平跟皮鞋边,溅在腿上的汤水烫起了水泡。 那辆车上的女生正是谭娅娅,见没有得逞,恨恨的瞪了眼正拉着宁思缘胳膊的程铮,带上车门开进了学校。 对于这明显的阴谋,宁思缘沉默以对,对身边的程铮道:“程哥,谢谢你送我来学校,我先去上学了,再见。” 程铮是早上在虞家门口等到的宁思缘,虽然没看到宁思缘腿上的水泡,但还是不放心,问:“刚才那个女的是故意泼你的是不是?特么欠揍!老子的妹妹都敢欺负!” “没事,”宁思缘淡淡微笑道:“程哥,我不是小孩子,我的事,就让我自己处理好吗?” “你知道你不是小孩子!”程铮没好气,拿出一支烟来含在嘴角,按着打火机道:“你进去吧,下午我接你。” “不用……” 宁思缘想拒绝的,却被程铮不耐烦的打断:“老子喜欢!脚长在老子的身上,你管得着吗!” 宁思缘:“……” “对了,你今晚不是真的要去相亲吧?”程铮突然问。 这还是躲在暗处的时候,偷听到何凤丽叮嘱出门的宁思缘,要她下午回家好好打扮打扮的。 最过分的是,宁思缘竟然二话不说的就温顺点头,满心只有顾少奇的宁思缘竟然会点头和陌生男人相亲? 程铮想要听宁思缘亲口回答,可宁思缘却还是简答明了的给了个“是”,气得程铮“呸”的吐出了还没开抽的香烟。 “宁妹妹你是那天在海边中邪了是不是?还是发烧烧得脑子坏掉了?就算你想通了不跟顾少奇了,你就那么着急嫁人?你才二十岁!” “这是我自己的事。”宁思缘抿紧了唇,没有再跟程铮多说,快步走进了学校,神情冰冷麻木。 “嘁!”程铮狠狠的碾着烟头,双手抓乱了头发,骂骂咧咧道:“真是小顾眼狼儿!” 现在的宁思缘就是名副其实的顾眼狼,好坏不分,把所有帮助她的人拒之千里之,就只知道跟何凤丽母女情深。 程铮粗大条,看不懂宁思缘在想什么,也懒得去想那些复杂的,拨了个电话出去。 “什么?我跟进去?我怎么进去?翻墙还是装成送送外卖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程铮笑容扩大:“老子一个初中生,还去上大学?算你牛掰!” 程铮挂断电话,趾高气扬的走到校门,对门卫道:“我是你们校长的特招生,不信打电话问你们校长。” 门卫一头雾水,正在这时,门卫的对讲机发出紧张的叫喊:“有个女学生从天台摔下来了!” 从天台摔下去的女生是谭娅娅,当场身亡,三个嫌疑人已经被带去了警察局,其中就有宁思缘。 分开的审讯室里,宁思缘脸色很苍白,眼睛也红肿不堪,在警察严格的注视下,缓缓的陈述起事情的经过。 她本来是要去上课的,却在楼梯口碰见有几个男生正在追赶一个女生,女生就是谭娅娅。 她知道谭娅娅对她不安好心,也不该去管这种闲事,可想到自己曾经悲惨的遭遇,还是站出去喝止。 她好歹有虞家的后盾,这些学生明着不敢太欺负她,可谭娅娅却从背包里拿出防狼喷雾来一阵乱喷,宁思缘第一个遭殃,痛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听见谭娅娅痛呼后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又有很多脚步声涌向宁思缘,七手八脚的将她往楼上拖去。 宁思缘眼睛看不到,嘴也被捂着,当身上衣服被拉扯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一幕熟悉到可笑。 曾经在五乡镇发生过的事,再一次降临到了她头上,可那个三番五次救她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 的确如他所说,不是她每一次遇上危险,都能有人去救她,所以这一次,她只能自救! 谭娅娅身上带着防狼喷雾,她口袋里也踹了一包辣椒面防身,这还是给盛昊那学到了,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那些人没防到她用这种损招,宁思缘脱身后就大喊着救命,学校里耳目众多,那些人纷纷逃了。 可有个人却害怕被暴露,沉不住气的拿出刀子威胁宁思缘:“不准叫!不然我划花你的脸!” 第258章 番外26 “谭娅娅!”宁思缘听得出她的声音,冷静道:“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了,放下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谭娅娅本来按着谭蕾蕾的招数,装作被人打晕不知道事情经过,现在却被她自己破坏了,更是又气又急。 谭蕾蕾再三给她提过宁思缘这人狡猾奸诈,她自然不会相信宁思缘,挟持着宁思缘道了天台上去。 没想到天台上已经有了人捷足先登,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在天台边缘纠缠,主角竟是靳扬。 谭娅娅亲眼目睹了靳扬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求欢过程,妒火中烧之下拿着那把刀就冲过去,说要划花那女生的脸。 女生吓得裙子也来不及穿,直往靳扬身后躲,靳扬抬手将谭娅娅的刀给夺了,丢得远远的。 谭娅娅更生气了,对着那女生又是抓脸又是扯头发的,靳扬烦了,干脆撒手不管自己穿起了衣服。 宁思缘被谭娅娅拖在身边,强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两个女生已经掐架掐到天台护栏上去了,急忙去拉她们下来。 可是已经晚了,等听到女生的尖叫声,靳扬诧异回头的时候,谭娅娅已经掉了下去…… 宁思缘做完笔录,警察局却没有立刻放人,而是将宁思缘转押进了看守所。 当时在现场的三个人,靳扬什么都没看到,虽然那个女生说谭娅娅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但突然有两个男生冒出来做人证。 那两个男生说听见救命声赶过去,却亲眼目睹了宁思缘推人的整个过程,那女生最后也一问三不知了。 谭娅娅跟宁思缘有过节很多同学都知道,当时又拿刀挟持了宁思缘,宁思缘一人孤立无援,众口铄金,有口难辩。 一夕之间,宁思缘成了杀人嫌疑犯,再次被推上了舆,论的最高峰…… 看守所里,宁思缘见到了何凤丽请来的律师,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毫无专业水准。 宁思缘抿着唇什么也没说,阴暗无光辛劳清苦的牢狱生活她不怕,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昏昏碌碌的继续下去。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可时间不会等待她慢慢成长,只有变强,只有快速变强…… 宁思缘没有等太久,当天晚上程铮就来了,这里不比五乡镇,程铮能疏通关系进来见她,必是因为身后的人。 所以宁思缘开门见山,道:“程哥,我想见盛先生。” 程铮神色很阴郁,没好气的道:“他不在国内!你说你为什么总是想见他啊?还是你喜欢找虐啊?我看你就是喜欢自虐!不是自杀就是坐牢!” “是么?那程哥现在坐在这里,又是谁的意思?”宁思缘无动于衷,苍白干裂的唇勾着温温柔柔的微笑。 程铮烦躁的抓头发,愤愤道:“梁遇白啊!他说盛先生没时间管你虞大小姐的事,卧槽他妈!” 宁思缘:“……” 程铮说,他的确是跟着盛权宗做事了,但直属梁遇白,他也只能联系到梁遇白一个。 盛权宗他们离开后,他留下来保护宁思缘,也是梁遇白的意思,因为梁遇白说这是他欠宁思缘的。 程铮不知道梁遇白为什么要这样说,宁思缘也什么都不肯说,本来还算神采奕奕的黑眸也逐渐的黯淡了下来。 程铮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安抚道:“宁妹妹你别怕,盛先生他们不管不是还有哥在么,哥一定想办法捞你出去,还有那个顾少奇和唐蜜儿,他们都在给你找律师,你要坚持住啊!” 宁思缘闭上眼,轻柔而缓慢的道:“程哥,谢谢你……” 这些年她失去了很多,亲情,爱情,友情,名声,学业,还有她出生就夭折的孩子。 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她那么傻,那么坏,那么自私自利,谁也不相信,又指望谁来信任她? 程铮走后,宁思缘呆滞的沉默了许久,被里面的人欺负了也没有反应,就像是一具冷冰冰的木偶,失去了最后一丝灵魂。 她没有再见任何一个人,而在下一次见到何凤丽的小律师时,一字一句的道:“麻烦你转告我妈……” 豪华ktv里,正左拥右抱跟洋妞调情的梁遇白,再次接到了程铮的夺命连环催电话。 “阿铮,你真的是杞人忧天了,她是虞家小姐,还有顾三少在帮她,何须盛先生出手呢?” “好吧,你放心,如果到最后真的那么糟糕,我来想办法,她要有任何闪失我以死谢罪成吗?” 正在梁遇白费尽口舌安抚程铮的时候,豪华包厢的门突然打开,盛权宗在几个商界大佬的簇拥下走出来。 梁遇白急忙挂断电话,朝盛权宗咧着嘴角笑着招手:“权宗!有人等着你共用烛光晚餐!” 盛权宗给助理使了个眼色,由助理送走了几位大人物,又吩咐另一个助理道:“请墨菲先生过来。” 墨菲先生是闻名全球的大律师,目前是盛权宗的私人律师,梁遇白右眼猛地一跳…… …… 海城,宁思缘被保释出来的时候,面临的就是咔擦咔擦闪光不停的摄像头。 各路记者围堵在看守所外面,还有死者的家属团,带着无数的臭鸡蛋,水泄不通,谩骂不断。 独自出来的宁思缘被砸得一身狼藉,头发上脏兮兮的,苍白的小脸却面无表情,抿着唇艰难的走向远处停着的虞家私车。 而远处的何凤丽像是并没发现宁思缘的困境,戴着墨镜被司机保护着,跟记者微笑着说着:“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不要再给思缘雪上加霜……” 宁思缘垂眸,握紧了纤细的手指,突然有人叫嚷着挤过来,“啪”的一耳光朝宁思缘甩过去。 “贱人!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娅娅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杀了她!” 谭蕾蕾哭得通红的双眼满是憎恨,全身颤抖的狠狠瞪着宁思缘,那样子像是要撕碎她似的。 宁思缘嘴角涌起血腥,却没有去理会,只是冷淡的看着谭蕾蕾:“诚如你所说,我和她并无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杀她?只有脑残才会认定我是凶手。” “你……”谭蕾蕾被宁思缘反驳得一时噎住,干脆又举起手来想要动粗,却被人暴力的抓住手臂一把摔开。 “宁妹妹,走!”程铮铁青着俊脸,拉着宁思缘往外走,凶神恶煞的样子硬生生的吓得人群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不过程铮突然杀出来帮助宁思缘,记者们又将这两个人同框,还有记着问程铮跟宁思缘之间是什么关系,知不知道宁思缘不堪的过往。 记者们刨根究底的缠着程铮,宁思缘趁机走到了何凤丽那边,由司机给她开门上去了车后座。 何凤丽坐在宁思缘身边,拿着纸巾擦拭她的脸:“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直接到民政局碰面。” 何凤丽直奔正题,宁思缘乖顺的点头,看着车窗外拥挤沸腾的人群,却没有一个是心里熟悉的模样。 像是看出宁思缘的心思,何凤丽取下紫色真丝披肩,幽幽叹息道:“听说唐氏集团的总裁夫人生病住院,蜜儿没来接你也情有可原。” 虞思缘缓缓的勾勒出浅笑,道:“妈,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 她一定会用尽一切来报答! 宁思缘以为媒体一定会对她的事大加渲染,给她本就狼藉的名声再添上一笔杀人罪。 可没想到,第二天的报纸上刊登的却是“虞氏千金无辜蒙冤,凶手另有其人”的头版头条。 原来就在昨天,有圣维诺的同学到警察局去报案,说看到谭娅娅自己摔下天台的经过,还附带了照片的证据。 那些信誓旦旦指证宁思缘杀人的同学全都被抓,接替了宁思缘曾经在看守所里备受欺凌的位置。 如果何凤丽没有花重金保释她出来,那么现在,她也应该思缘顾顾的走出看守所,这就是造化弄人…… 宁思缘闭了闭眼,拿起梳妆桌上的黑色真皮手包走出房间,十公分的艳色细高跟踩在地板上吱吱的响。 “妈,我准备好了。” 正在栏杆处笑容满面打电话的何凤丽,随意的瞥了宁思缘一眼,脸上的笑容不由僵硬了许多。 昔日里清纯如百合绽放的清高少女,现在经过盛装打扮,蓦然变成怒放的鲜艳花朵,果真是个美人胚子,有迷惑男人的本钱! 何凤丽沉下眼眸,对电话那头说了声就挂断,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思缘长成大姑娘了,妈给你挑的衣服可还满意?” 何凤丽说,男方不想大肆操办婚宴,只需领证之后一起吃顿便饭就好,宁思缘这身相当于是婚服了。 宁思缘弯了描绘精致的眼眸,拉了拉红色真丝长裙外的黑色外套,软软道:“很漂亮,谢谢妈。” 何凤丽点头,额角青筋突突的跳,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涌起很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才走出门,就看到停在外面的粉色法拉利,唐蜜儿穿着浅粉色的百褶裙,对着大门翘首以盼。 第259章 番外27 从昨晚开始,唐蜜儿和顾少奇就不停的给虞家打电话,还亲自上门,可宁思缘谁都没有理会。 崔姨说唐蜜儿天没亮就等在门外了,这份坚持的友情,宁思缘要是再推拒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于是,宁思缘勾着鲜燕燕唇笑容走过去,主动温柔的打招呼:“蜜儿。” 唐蜜儿惊愕的瞪着粉色眼影的双眸,好几秒才呐呐道:“思缘?你真的是思缘吗?” 饶是再五乡镇上重逢,唐蜜儿也没有问过这么蠢萌的问题,不过今天的宁思缘的确像是变了一个人,不止是这身焕然一新的装扮。 “思缘,你是受刺激了么?”唐蜜儿愧疚,一个劲的解释自己没能及时帮助宁思缘的原因。 宁思缘无所谓的笑了笑,温柔的打断道:“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要去结婚了。” “结,结婚?!新郎是谁呀?”唐蜜儿惊讶得目瞪口呆。 宁思缘但笑不语,没有再继续跟唐蜜儿说下去,进去已经坐在车上连声催促的何凤丽身边。 看着那辆奔驰消失在眼睑,唐蜜儿这才收回疑惑的视线,回去她的法拉利,良久才按下号码。 “少奇哥哥,”唐蜜儿眼眶迅速的红了,哽咽道:“对不起,我拦不住思缘,她,她去结婚了……” 唐蜜儿给顾少奇打电话的时候,顾少奇正在外地出差。 这个项目是他靠着唐家的关系才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是唐蜜儿的远房舅舅,成功率很高。 顾老夫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顾崇安也随时可能被放出来,他必须抓紧时间稳定他的地位。 所以在虞思缘出事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工作为重,虽然有唐蜜儿答应帮忙找律师,但他还是不放心的给盛权宗打了电话偿。 他表哥的能力是他望尘莫及的,竟然不到一天就找出了证人证据,将虞思缘的杀人罪一并给洗清了。 他来这里已经快两天了,可那位客户却一直推辞着说忙,不是在谈生意就是家里出了事。 他耐心强大,可现在听到虞思缘要结婚的消息再也等不下去了,可客户又突然约他立马见面。 顾少奇握着回程的机票,手指用力到苍白,又缓缓松开,随手丢进了垃圾桶,摸出西装口袋里的手机来按下拨号。 “表哥,现在忙么?嗯,还有件事儿需要你的帮忙……” …… 何氏集团大门外,黑色奔驰停下,宁思缘……不,从现在开始,她是虞思缘! 虞思缘抿了抿唇,长裙翩跹的下车去,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妈。” 何凤丽脸色一直都很不好,沉声道:“没想到男方竟然这个时候反悔,我就说机不可失!你看到了吧?” 何凤丽的语气带着怨怪,说完又猛然反应过来,改口温柔的叹道:“没关系的思缘,妈再帮你找一个,我就不信我们虞家的女儿还嫁不出去!” 虞思缘像是没听出何凤丽的暗讽,只是乖顺的点头,亲热的挽住何凤丽的手臂道:“我都听妈的安排,我们进去吧。” 何凤丽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但还是面沉如水的保持着雍容气度。 出门前何凤丽就当着虞思缘的面,给她的父亲何氏集团ceo何延东打了电话,给虞思缘选定了一个职位。 即使虞思缘这次的婚事给黄了,但何凤丽是贤妻良母的形象,怎么也不能说话不算话,亲自带虞思缘来何氏集团报道。 何董给虞思缘的职位不高不低,是一个很冷门的部门副经理,基本就是个没所事事的,可有可无的。 虞思缘对此并没有异议,可何氏集团的员工们闹翻了天,对她这个空降的新同事诸多不满。 毕竟虞思缘是绯闻女王,而且还是在校大学生,年纪小小就做他们的上司,他们自然不服气。 看到员工们鄙夷的目光,何凤丽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让虞思缘在这里熟悉环境,就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 虞思缘看着何凤丽在员工们恭敬的目光下,如孔雀开屏般骄傲的背影,笑容一点点的冻结凝滞。 姜还是老的辣,而她初出茅庐,现在的她,算是切身的体会到了顾少奇曾经的撕心裂肺。 三哥,现在我们算是同病相怜了么…… 整个下午,虞思缘一直都在她的办公室里面研究方案,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女经理本来也和其他同事一般,对她充满了鄙夷,可当开会的时候,女经理不得不刮目相看。 虞思缘是从小就受过高等教育的,因为哥哥是何氏集团继承人,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不少。 虞思缘口齿清晰的在会议上发表自己的建议,对公司的改善后能得到很大的提升,值得采纳。 董事长何延东毫不吝啬的赞赏,他是出了名的求才若渴,尽管虞思缘只是他有名无实的外孙女。 虞思缘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一心想要进来何氏集团,也没有掩饰的绽放自己拥有的珍贵才华。 有能力的人才,才是公司所需求的精英,即使绯闻缠身,还是得到了同事们的一致认可。 只是虞思缘初来乍到就尽显风头,棒打出头鸟,女经理对她的作风很不悦,担心早晚被虞思缘抢了饭碗。 女经理给虞思缘摆脸色,各种刁难,虞思缘只是淡淡笑道:“经理,如果你对我不满,也可以提出新方案来打败我,我随时奉陪。” 女经理:“……” 被一个二十来岁的黄毛小丫头说教,三十几岁的女经理差点被气得吐血,但又脸红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再看刻意装扮为成熟模样的虞思缘,浓妆红裙的妖艳性感之下,依旧难掩年轻的青涩与稚嫩。 生活在连番不断的舆,论下,还能百折不屈努力成长的小姑娘,让女经理汗颜,自愧不如。 女经理对虞思缘态度改观,同事们也相处融洽,虞思缘自愿的跟同事一起加班到深夜,才坐上司机来接她的奔驰上。 “小姐,夫人让我送你去用晚餐,您需要先回家吗?”司机恭敬询问。 虞思缘在后座哑然失笑,何凤丽这么着急把她嫁出去,以为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 她从手包里拿出口红和小镜子,一边补妆一边道:“直接过去吧,太晚了,别让我妈久等。” 何凤丽安排的地点还是那一家日本料理掉,对方是个腿有残疾的年轻男人,也算是个富二代。 一会儿是鳏夫,一会儿又是残疾人,何凤丽还真是会挑人来匹配她这个女儿。 不过正如何凤丽所说,她如今的名声有人娶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你好,我是虞思缘,很高兴认识你。” 虞思缘微笑的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精美妆容在水晶灯下妖艳炫目,年轻人不由腼腆的红了脸。 何凤丽满意的看着“男才女貌”握手的二人,举起酒杯道:“看你们两个的意思,没意见的话明天就先去登记。” 年轻男人紧张的看向对面的虞思缘,饶是早就知道她是个美人,但始终没料到这美,能美到这种惊艳的程度。 这样一个绝色尤物,即使名声再恶劣,也是物超所值,哪怕只在房里孤芳自赏。 虞思缘抿着唇慢慢的喝掉杯中清酒,再慢慢的勾起唇角:“我没意见,妈挑的都是最好的。” 即使她语气温柔而无辜,但年轻男人的笑容还是变得勉强了,而何凤丽的脸色更是难看。 虞思缘像是没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起身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何凤丽“嗯”了声,看着虞思缘在空旷的餐厅里离去的背影,唇角突然翘起来,眸光阴狠。 虞思缘没看到何凤丽的表情,却也感到脊背凉飕飕的,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男方竟会包场。 还没走到洗手间,有间包房的门突然打开,里面没开灯,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一脸怒容的程铮。 虞思缘愣了愣,诧异问道:“程哥,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被包场了么? 程铮没好气的瞪着她:“你管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说你都在做些什么!还明天就去登记结婚?就跟那个瘸子?你脑子真的被烧坏了?走!哥让梁遇白给你好好瞧瞧!” 虞思缘避开程铮去拉她的手,拧眉道:“程哥,我说了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清醒。” “你清醒个毛线!给哥进来!”程铮一巴掌敲在她脑袋上,干脆强行去拉她进包房。 尽管虞思缘很清楚需要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害她,可还是不愿跟他进去,掰着门不悦道:“程哥!我叫人了!” “我又没拦你,你要叫就叫啊!反正老子是你哥!哥哥教训妹妹!我看谁敢有意见!最好把你那个养母也叫来!”程铮大义凛然,振振有词。 虞思缘:“……” 虞思缘无语的被程铮给拉了进去,可在程铮打开灯那一刹那,虞思缘瞳孔猛地一缩,转身就想走。 第260章 番外28 “急着相亲么?虞小姐。” 深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暗红色独立沙发,手里托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菱角分明的侧颜冷硬中透着慑人的威严。 虞思缘莫名的呼吸不畅,手指抠在被程铮从外面关上的门柄上,因为用力而一根根的泛青。 “不是让我好自为之么?我的事跟你有关系么?盛先生。”虞思缘不甘示弱,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高高在上,如隔云雾的男人。 虞思缘很清楚,在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前,选择一味的逃避那是最最最愚蠢的做法。 那样只会激起他更加浓厚的兴趣,戏耍猎物的变态心理,这男人其实就一深度神经病患者! 可她却忽略了自己的语气用词以及那双瞪着的水眸,越是伪装坚强就越是透着脆弱,情绪不受控制的在波动撄。 男人手指轻轻点着高脚杯,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好自为之,你就是这么好自为之的?偿” 虞思缘脸色发烫,她知道男人是暗指她如今的窘状,可这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为什么要在这里自取其辱? 身后传来酒杯搁在玻璃桌的声音,男人沉稳的脚步声缓慢而有力,虞思缘额头都冒出了汗,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想要离开的,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脱了力,头重脚轻。 好热,好晕,久违的男人清冽气息让她口干舌燥,饥渴难耐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后悔了么?现在求我,我把何氏集团赠予你做定情礼物怎么样?” 男人磁性性感的声音,说着蛊惑人心的语言,虞思缘很想嗤之以鼻的,却失去了她引起为傲的意志力。 她软软的趴着门,脑袋埋在臂弯里,咬着唇声音颤抖:“你别过来……我……我……” 虞思缘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是怎么回事,可盛权宗却在微微疑惑之后,便一目了然。 看着浓妆艳抹的女人,突然从高冷傲然变成满脸绯红,满目迷离,男人黑眸沉得能滴出墨来。 这样的虞思缘是如同徐徐绽放的花朵般诱人,只要是个正常需求的男人,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身体反应。 但盛权宗此刻别说情,欲,那完美如雕刻般的俊颜越来越冷,甚至深沉的黑眸里戾气闪现。 虞思缘却无法去分辨男人的神色,被男人纯澈的荷尔蒙气息所诱惑,大脑一片空顾的转过身就扑过去,抱住近在咫尺的男人。 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却还没靠近就被男人毫不客气的推开,下手不重,虞思缘却被掀倒在沙发上面,青丝散乱的盖住微张的艳丽红唇。 这一幕何其香艳,诱人采撷,可男人却冰冷淡漠道:“女人,这就是你自作聪明的后果!” 男人居高临下的淡漠瞥了她一眼,没有再理会她,单手抄在裤兜里就往包厢里的暗门走去。 虞思缘意识涣散,血液沸腾,眼见诱惑她神经细胞的蛊惑气息逐渐飘远,不由爬起来就踉跄着朝他追去。 可没走两步,高跟鞋就“啪”的一声崴了脚,摔倒在地上,描绘得勾魂摄魄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幽怨得都快哭了。 男人停在门边,侧身看向顾色地毯上红裙凌乱,满脸红潮,难受得蜷缩成一团瑟缩的女孩儿。 虞思缘脑子里昏成浆糊,火烧火燎的痛苦拧着眉,汗水湿透了鬓发,只有小嘴儿还是沉重绵长的呼吸。 “救……救救我……”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能死,不能! 男人冷冷的看了她几秒,终于折身大步返回,结实修长的手臂钳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一把给捞起来。 虞思缘顿时如同饥渴的沙漠旅人遇上绿洲一般,全身滚烫的身躯柔若无骨的软在男人铜墙铁壁的胸膛,贪婪的靠近。 男人阳刚纯澈的气息,让她不受控制的磨蹭,口中却喃喃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男人冷漠的唇角讥诮的略微勾了勾,抬起她细小的精致下巴,离她气息灼热的红唇不过分毫的距离。 “不让我碰你,你想让谁碰?顾少奇?还是外面你想要嫁的那一个?” 他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细嫩滚烫的面颊,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满蛊惑:“虞思缘,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虞思缘现在哪里还能分辨他的问题,她全身心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男人翕合的锋利薄唇上面。 这是她所熟悉的唇形,熟悉的气息,潜意识中并不排斥,时然而然的出于本能,伸出了舌尖。 男人眸色一沉,冷冽深邃的瞳孔里没有一丝的浑浊,慢慢伸出宽厚大掌,按压上她灼烫的后脑勺…… …… 包房外面,何凤丽给瘸腿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就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餐厅。 瘸腿年轻男人一个人苦等良久,不时的看着墙壁上的挂钟,终于按耐不住的出去寻找了。 估摸着药效的时间,现在虞思缘应该已经昏迷不醒了吧?包下整个餐厅就是为了方便行事。 可为什么他翻遍了男女洗手间,就连餐厅都快找完了,虞思缘却凭空消失不见了呢?见鬼了! 还有一间包房,据说是这里老板专用的,年轻男人杵着拐杖急忙过去,被服务员给阻拦住。 “我出钱包下了餐厅,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年轻男人顿时凶相毕露,两个保镖跟在左右耀武扬威,哪里还有之前见虞思缘时候的腼腆。 服务员们正焦头烂额,房门从里面打开,程铮正吊儿郎当的坐在餐桌边,大块朵硕的用着餐。 “你们在吵什么吵?打搅老子吃饭!”程铮瞪着凶神恶煞的眼,揉着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整个不大的包房里华丽的设施一目尽览,除了程铮之外,再无他人,瘸腿年轻人不由傻眼。 他一边呵斥着保镖去寻找,一边又翻出手机来打电话:“喂虞太太,虞小姐不见了!” “卧槽你妈!”程铮冲着瘸腿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呸了口唾沫,一把摔了筷子就跳起来。 “熊二!快跟哥一起去做好人好事!” …… 盛权宗的私人别墅里,虞思缘被盛权宗丢在豪华浴缸里,放了一大缸的冷水。 寒冷秋夜,虞思缘被冻得全身发青,哪里还生得出半丝的………………来,只露出水面的小脸苍白而麻木,水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拿着浴巾进来的高大男人。 若是以前,她会时刻警惕得像只受惊的小兔,特别是在眼前这位被冠之以“禽兽”的男人。 而现在,她不着寸缕却泰然自若,红肿得晶莹剔透的唇角还缓缓的浮起嘲讽的讥笑。 “还笑得出来!”男人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放下浴袍道:“冷水泡久了伤身,自己擦干。” 男人转身就走,毫不留恋水中春色,虞思缘笑意更浓,沙哑开口:“盛先生,你是ed么?” 这话问得太危险,男人单手插兜的侧过身,深邃黑眸像是一道冰封的旋涡,冷冷落在虞思缘笑靥如花的容颜。 “虞思缘,你是有多迫不及待想被男人上?从来只有我想不想,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主导了?” 虞思缘笑,她知道盛权宗是个多么强势霸道的男人,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即使是生理上的需求。 她都脱光了诱惑他,他还能丝毫无动于衷,就如同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不是所有女人,都合他的胃口。 虞思缘轻轻的吐出口气,淡淡道:“既然你不帮我,那就请别插手我的事,我会自己好自为之。” 她是抓着“好自为之”几个字不放了,盛权宗紧抿的唇略微勾起,挽起衬衣袖子的精壮手臂探入浴缸。 “宝贝儿,求我。” 虞思缘:“……” 虞思缘认为,盛权宗看上的是五乡镇上那个为了生存,平凡度日的虞思缘,而不是此刻心机深沉,只为复仇而活的虞思缘。 可是此刻她突然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可笑,错在她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她明知道这个男人的深沉,却妄加揣测他的心思,她忘了他根本不会按常理出牌,他就是个阴晴不定的大变态! 水波荡漾起起伏的涟漪,虞思缘全身冷得麻木,苍白的脸色却诡异的泛起潮红,颜色越来越深。 而她那描绘得很勾人的大眼睛,优良的化妆品还保持着原有的本色,在情绪变幻的影响下越发晶亮璀璨,撩人心弦。 男人猛地低头下去,噙住女人早已经肿胀不堪的红唇,熟练而强势的攻城略地,不留余地。 虞思缘在药效之后本就虚弱得奄奄一息,这样的折腾让她无法承受,几欲晕厥。 求生的意识还倔强的支配着她,纤细的手指吃力的抬起,探索上男人有型的短发胡乱拉扯。 “唔唔……你……你这个禽兽!我是不会求你的!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虞思缘口齿不清的断断续续的咒骂着,手足无措的完全是慌了神,全身紧绷得连蜷缩着的脚趾都在颤抖偿。 第261章 番外29 男人的袖子已经被冰水给打湿了半截,深邃黑眸鹰凖般锐利的盯着她:“还想嫁人吗?” 虞思缘:“……” 她抿着唇不肯说话,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冷峻侧颜,眸中猩红蔓延都临近了崩溃的边缘,终于承受不住颤声流出眼泪。 “盛权宗!欺负我很好玩是不是?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我只想一个人做完该做的事,然后,然后……” 虞思缘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早已起身的男人倏然冷笑,代替她继续道:“然后心无所恋,再自我了结?” “我没想死!”虞思缘没好气的瞪他,声音沙哑却语气倔强:“你为什么总是诅咒我死?上次海边也是这样!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盛权宗:“……” 虞思缘自从回到虞家之后,一直都是阴郁沉闷的生活形式,像是心如死灰,挥霍余生。 现在,盛权宗才从她身上看到了生机勃勃的影子,她不是虚度光阴,而是在燃烧生命。 他冷沉阴戾的黑眸掠过一丝隐约的怜惜,拿起洁顾浴巾,躬身将冰水里的女人给抱了起来。 女人全身冻得发青,冷得僵硬,盛权宗阴冷眯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是害人不成终害己,笨女人!” 虞思缘:“……” 男人严厉的训斥是善意的,突如其来的温柔关怀,让虞思缘愣得忘了挣扎,也精疲力竭得没有力气去挣扎。 她只觉得男人的胸膛宽广而伟岸,熟悉的安全感,眼皮沉重的往下掉,却紧紧抓住男人的衬衣,昏昏欲睡的小声嘀咕。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男人步伐一顿,看着臂弯里柔弱可怜的小女人,冷冽深沉的黑眸突如冬雪初融,手臂一点点的收紧…… …… 虞家别墅,大半夜的还灯火通明,何凤丽穿着睡衣捏着手机,在客厅里不安的走来走去。 崔姨守在边上只打哈欠,埋怨道:“小姐也真是,太太一番好意给她找对象,她还一个人跑了,这不是让太太难堪么?” “你懂什么!”何凤丽烦躁的拧眉,思忖着慢慢道:“她是自己跑了倒没什么,只是根本没人看到她离开餐厅,她怎么会凭空不见的?除非她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在餐厅里面找了帮手,还有圣维诺跳楼的那事儿,怎么会那么巧有人拍了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虞思缘就不简单了,我就觉得她最近听话得不正常……” “不会吧,小姐从小就很听太太的话啊。”崔姨疑惑,随即又骇然道:“小姐不会是知道了老爷是被你给……” “胡说什么!”何凤丽冷冷一个刀子眼递过去:“老爷是被虞思缘这个不孝女气死的!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现在的何凤丽目光阴森,哪里还有平时表面上的温和,崔姨满头冷汗,急忙点头道:“我去给太太做点宵夜。” 何凤丽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等等,去把那个女人的名片给我拿来。” 崔姨愣了好几秒,在何凤丽不悦的横了眼才反应过来,急忙搓着围裙往她住的小房间跑去。 何凤丽忧虑的叹了口气,想了想,拨通一个电话:“这件事出错的是你,你必须扛下来!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 第二天清晨,虞思缘才慢慢的睁开了涩痛的双眼,入目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冷色系男人卧室。 她是被程铮的大嗓门给吵醒的,头痛欲裂的坐起来,又从在墓地晕倒后的场景一般,和床边守着的程铮大眼瞪小眼。 “宁妹妹!你告诉哥!那禽,兽欺负你没有?说!哥拼了老命也要给你报仇!”程铮很讲义气的指着独立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 虞思缘脑子还有些空顾,可当和男人那双深沉幽邃的黑眸撞个正着后,脸色蓦地就红了,头皮隐隐发烫。 她意识涣散那一段虽然不再清晰,但模模糊糊之中还记得她不知羞耻的骑在男人腰上,一件一件亲手扒光了自己。 她记得男人冷漠的拒绝,还记得有一双大手穿梭在她三千青丝之间,暖风像是温泉一般的包裹着她。 她眷恋又疲惫,直接躺在男人怀里就睡着了,睡梦里温热的薄唇还细细密密的辗转反侧…… 虞思缘尴尬,那抹绯红从耳垂蔓延到脖颈,还在往下渗透到宽松的黑色男士浴袍,红晕在苍白的小脸上格外娇嫩醒目。 程铮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从一头雾水到目瞪口呆,唇角抽搐:“你们,你们两个,我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没……” 虞思缘面红耳赤的反驳,却被男人波澜不惊的冷淡打断:“我闻到了饭菜烧糊的味道。” 程铮:“……” 程铮风风火火的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孤男寡女,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虞思缘心虚,刻意板着小脸掀被下床。 “盛先生,我一夜未归,我妈一定很担心,我得回去了。” 盛权宗轻哼了一声,头也不抬的淡淡道:“我也很担心你,你怎么不为我留下来?” 虞思缘:“……” 男人就是个流,氓!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还是这种例行公事的态度,卑鄙下流厚颜无耻,虞思缘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可她的衣服不知道去了哪里,男人的浴袍太大,她都捞在腰间还差点拖地,带着男人独特的清冽气息。 虞思缘越发心跳紊乱,在低调清冷的黑灰两色奢华卧房里到处乱窜,终于无奈的问道:“盛先生,我的衣服呢?” “扔了。”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搁下了手中报纸,悠闲的叠着长腿,轻吐着袅袅顾烟。 一只大手还撑着下巴,手指摩擦着轮廓深邃的冷硬线条,饶有兴趣的看着小丑表演似的她。 虞思缘满头黑线,抓紧身上的浴袍掩住外泄的春光,抿唇道:“既然如此,我改天连着你那三件外套一起还给你,谢谢盛先生施以援手。” 虞思缘说得很认真,可盛权宗却在烟雾后面缓缓勾起了薄唇,似笑非笑的透着玩味。 自从认识以来,虞思缘说过最多的字眼就是“谢谢”两个字,却没有一次肯报答过这份恩情。 虞思缘被他笑得更心虚,索性直接踩着大大的男士拖鞋快步往外走,思量着衣服的事还是去找程铮想办法,至少程铮不会刁难人! “不客气,早晚要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男人修长骨节的手指轻点烟灰,慢条斯理的开口。 虞思缘唇角抽搐,眼看门口近在眼前,却被身后男人健步追上,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就关上了门。 “醒过来就翻脸不认人?”男人将她抵在门上,唇抿着隐约的浅笑:“乖,亲一个再走。” 虞思缘下意识的微微偏了偏头,下一刻又视死如归的闭上眼,低声沉静的道:“我欠盛先生太多,如果盛先生想要,我愿意给。” 若她和顾少奇再无可能,她再死守着这具残花败柳的肉身又有什么意义?只要他不嫌弃…… 事实证明,男人是嫌弃的,空气在女人轻软的语调里凝固,男人眯起的黑眸冷意涌现,捏起女人脆弱的小下巴。 “真当我色欲熏心?虞思缘,我要是只贪图你的身体,你认为你现在还能给顾少奇守身如玉?” “你呢?”虞思缘抬起眼眸,不闪不避倔强的与他对视:“你可以狠心的将我丢在冷水里也不愿意碰我,盛先生对我也未必是真心!” “真心”两个字,虞思缘冲动之下脱口而出,可说出去就后悔了,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男人却对她的懊恼视而不见,勾唇而笑,粗粝的指腹顺着她优美的唇线摩擦到眼角,魅力的男性气息撩拨得女人浑身颤抖。 “虞思缘,你这是在埋怨我昨晚没要你?” “……我没有!” 虞思缘反驳,艰难的想要扭开头,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一把捏回去,灼热缠绵的吻狂风暴雨的落下来偿。 男人的吻霸道猛烈,却又透着前所未有的缠绵温柔,虞思缘呆了好几秒,才缓缓闭上情绪复杂的眼眸。 她这样乖顺的模样,已经能成功取悦到男人,更何况她又慢慢的将双手环上了男人的腰身。 柔若无骨的小手隔着单薄的衬衣,因用力抓紧而无意识的磨蹭,累积成燎原的星星之火。 相比昨夜女人神志不清的疯狂举止,现在青涩真实的,没有抵触的回应,才是真正的引,诱。 男人动情,眸色加深,大掌一把扯开女人松散的睡袍,炙烫的薄唇沿着下巴一路往下…… “搞什么搞什么!大白天的谁关的门!开不开?不开是吧?老子砸门了!” 程铮将门敲得翻天覆地,虞思缘这才推了推男人不知餍足的脑袋,可推不动,反倒被男人给提抱起来:“不理他!” 虞思缘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乖顺是乖顺,只是小脸板着并未有愉悦或者娇羞,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第262章 番外30 盛权宗瞬间兴致全无,他是低估了她对顾少奇的感情,即使顾少奇已经订婚,即使顾少奇无法给她任何承诺。 他捏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眯起的黑眸戾气深重,让虞思缘心跳如雷,她知道她又激怒了他。 可男人最终只在她紧拧的苍白眉心落下一吻,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微卷长头发:“回去吧。” 虞思缘不明所以,情绪大起大落后更是一片空顾,温柔的盛权宗对她来说更加难懂,也更可怕。 门外是程铮不知道抡着什么砸门锁的声音,还有熊铁在旁阻扰,二人拳脚相加打得热火朝天。 虞思缘听得心惊肉跳,不敢再耽搁半分,手忙脚乱的捡起被男人丢在门边的浴袍裹在身上。 要知道,她现在正不着寸缕,门外有人想闯进来,门内还被一个异性直溜溜的盯着,真是尴尬透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点着香烟抽起来,看着她线条优美起伏的白皙后背,直到被完全掩盖才缓缓开口。 “我盛权宗的女人,容不得任何人欺凌践踏,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虞思缘:“……” 什么叫他的女人?她什么时候成他的女人了?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幼稚! 虞思缘很汗颜,可惜还没组织好反驳的言辞,外面的打斗声里,就传来余钟紧急的禀告。 “盛先生,顾三少来了!” 什么?三哥?! 虞思缘猛地一惊,两只拖鞋都掉了也没再找,在屋内环视了一圈,紧接着抓着浴袍往衣柜跑去。 她现在这个样子,还和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的狗血事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盛权宗冷眼看着她藏进衣柜,冷嗤道:“藏起来就行了么?虞思缘,你忘了封口。” 虞思缘:“……” 虞思缘焦急的流了一头冷汗,想要再说什么已经不可能,因为盛权宗已经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盛先生!盛先生!” 虞思缘推开一条缝,压低嗓子小声的喊,可男人根本没有理会她,朝着楼下道:“老三。” 虞思缘瀑布汗,捂着嘴又往衣柜里面缩,在黑暗里默默祈求,盛权宗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发疯。 她对盛权宗的感觉很复杂,又是害怕又是生气,但也很感激,还有不该存在的某种心理。 她不想因为她,而让盛权宗和顾少奇兄弟之间出现裂缝,不管是对谁,这都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即使不能和顾少奇在一起,即使能随便找个人嫁了,那个人也绝不可能是盛权宗。 嫁…… 虞思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忘了,盛权宗的儿子都已经三岁了,她又算什么? 小三?情人?后妈? 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必须拒绝,她不会步她亲生母亲的后尘…… 虞思缘在衣柜里面对着黑暗反思己过,另一边,顾少奇也是心事重重,疑问如山压得透不过气。 他昨天中午陪客户吃完饭,好不容易才签好了合约,然后马不停蹄的就连夜回了海城。 他知道虞思缘结婚的计划失败,也知道晚上的时候虞思缘相亲,目前失踪,是唐蜜儿在电话里面给他哭诉的。 直到现在,虞思缘也没有下落,唐蜜儿也不眠不休的在外面找了一夜,担心哭得嗓子都哑了。 顾少奇在电话里安慰了唐蜜儿几句,本来是想要先去虞家别墅一趟,却意外的接到了程铮打去的电话。 他早就打电话问过程铮,程铮之前还说没见到虞思缘,现在却主动坦顾虞思缘是被盛权宗救走了。 顾少奇是惊讶的,盛权宗很少回国,这次不但在国内呆了半个月,没几天又再次回国。 他的表哥素来冷血无情,在虞思缘的事情上虽然冷淡,但也没有拒绝过他的屡次求助。 现在细想起来,他的表哥到底是在卖他的面子,还是…… 顾少奇诸多不明,一路狂飙的驱车赶到盛权宗的别墅,见到从卧房里悠闲走出来的盛权宗。 “老三。”盛权宗单手抄在黑色长裤的裤兜里,另一只手夹着香烟,闲适的倚站着雕花栏杆。 养尊处优的男人,即使姿态散漫慵懒,也透着震慑人心的优雅霸气,高高在上,如同睥睨。 顾少奇拿着车钥匙的手指不由紧了几分,唇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表哥,你怎么回国了?” 盛权宗瞥了眼走上旋转楼梯的顾少奇,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上轻轻弹了弹灰烬,淡淡道:“当然是有事才回国,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知道我在家。” 盛权宗说话的时候,冷飕飕的目光是看着卧室门外和熊铁站一起的程铮,无拘无束的小镇地头蛇,站没站相的抖着腿。 程铮根本不惧他这位金主,冷哼了一声就往楼下走:“老子先去吃早饭了,要吃的来,不吃拉倒!” 程铮和顾少奇错身而过,顾少奇脚步微微顿了顿,可程铮并没给他任何提示,装作不认识的路人模样。 顾少奇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见到盛权宗那间大开的卧室,里面大床凌乱,却空无一人。 盛权宗将烟盒递给他,随意的道:“听说崇安要出来了。” 顾少奇面色一凛,收回探索的目光,取出一支烟在盛权宗那儿借了火,浅浅的吸了一口。 “大哥出来是好事,奶奶给大哥在顾氏集团里留着职位,只是二哥怕是地位难保。”顾少奇淡笑,眉头却越皱越深。 他并不喜欢抽烟,不喜欢一切刺激的事物,那些只会迷乱心智的事物,学抽烟只是因为应酬。 盛权宗在烟雾后面眯着锐利黑眸,薄唇略勾:“坐山观虎斗是不错,假如你在顾氏集团陷入困境的时候立下大功,人心,地位,手到擒来。” 顾氏集团根基深厚,即使顾老爷子去世也没能动摇根本,想要顾氏集团陷入困境绝非易事。 顾少奇看着眼前高深莫测的男人,即使他和顾家所有人一样查不到他的真实背景,但他很清楚他表哥的能力。 顾家防着盛权宗抢夺家产,可顾少奇知道,盛权宗根本不屑,不然不会在五乡镇时助他一臂之力。 连海城商界龙头的顾氏集团都可以不屑,那该是怎样雄厚的资本,顾少奇无法去想象。 也难怪连顾老爷子都不清楚,他从来没有回过娘家的大女儿,到底嫁了个什么样身世的男人。 …… 外面两个男人谈起尔虞我诈的阴谋陷阱,房内衣柜中的虞思缘却无暇偷听,只想他们快点离开。 窒息狭隘的空间让她喘不过气,而且长久的黑暗让她心神惶惶,和三年前那一夜的可怕经历模糊重叠。 虞思缘额头浸着冷汗,度秒如年,偏偏盛权宗对她的惩罚不止于此,还提出一个“绝佳”建议撄。 “顾氏跟唐氏有着共生的关系经济链,趁着顾崇安和顾淮铭羽翼未丰,如果你掌控了唐氏的主导权……偿” 盛权宗点到为止,掐灭香烟后朝楼下走去:“老三,尝尝程铮的手艺。” 顾少奇笑容有些僵硬,口中的烟雾被他硬生生的吞了进去,呛得清隽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 盛权宗已经下去了饭厅,走得很坦然,但顾少奇还是在收敛情绪后,再到卧室门边看了一遍。 “顾三少,请下去用餐。”熊铁从隔壁房间里出来,板着脸强硬而不失礼貌的提醒。 顾少奇皱紧了眉心,快步下楼到饭厅:“表哥,我有事先走了,顾氏集团还要表哥多费心了。” 盛权宗挽起半截衬衣袖子,舀着皮蛋瘦肉粥到小碗里,随意的“嗯”了声:“互惠互助。” “合作愉快。”顾少奇笑,窗外晨光映照下,雅致俊颜秋风缱倦,白皙肌肤上却印着浓浓倦意的眼圈。 盛权宗眯着深沉内敛的黑眸,目送顾少奇远去的萧索背影,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一丝戏谑。 合作愉快?呵…… 顾少奇离开得很匆忙,汽车引擎声雷声般呼啸,虞思缘才扶着额头从卧室里面跌跌撞撞的出来。 “虞小姐,你没事吧?”熊铁想要去搀扶,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头皮发麻的缩回了手去。 虞思缘无力的摇了摇头,靠着墙壁深深的吸着气,脸色比顾雪还透明,脊背潮湿,头晕目眩。 她这身体素质太差,即使昨晚被盛权宗强行喂了感冒药,经历了刚才一幕,无可避免又病了。 刚才要不是熊铁将顾少奇请走,她想,她要是不出去,就该坚持不住的闷死在衣柜里面了。 熊铁见虞思缘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担心道:“我去告诉盛先生。” “别去,”虞思缘一听“盛先生”三个字,立刻有了精神,回光返照般,紧张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熊铁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又折回房间里捧出个大盒子:“虞小姐,这是您的衣服,已经在洗衣店里洗过烫过了。” 虞思缘:“……” 不是说扔了么?这衣冠禽兽的混蛋!总是把她当猴子耍有意思么?神经病!大变态! 第263章 番外31 宝蓝色兰博基尼里,顾少奇拨打着程铮的电话,响了好久才被程铮不耐烦的接起来。 “你不是看了吗?我说在这儿就在这儿?我说我已经把她送回虞家了你信不信?” 程铮是个很爽直的性子,只要看得惯的都不会甩脸色,但对顾少奇却是态度恶劣至极。 在程铮的眼里,顾少奇就是个朝三暮四左拥右抱的渣男,都有未婚妻了还不放过他妹妹的渣男! 要不是早上的时候被盛权宗惹毛了,他也不会冲动之下给顾少奇通风报信,说到底也是因为担心虞思缘被欺负,关心则乱。 顾少奇也知道程铮一直看他不顺眼,在车里隽长的眼眸都眯成了一条线,但微勾的唇却声音温和。 “阿铮,你不会拿思缘的安危开玩笑的,她失踪一晚,你的担心不会比我少,告诉我实话。” 程铮呆了,离开了坐井观天的五乡镇,他才发现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 于是,他一咬牙胡诌道:“实话给你说了吧!是老子救了宁妹妹!要不是老子!宁妹妹就该被那个闷,………………瘸子给糟蹋了!” 程铮将料理餐厅里的事大概说了下,但没有提盛权宗,只说他一直跟着虞思缘,关键时候救了虞思缘,将虞思缘送去了医院。 他只是气不过顾少奇对虞思缘的照顾不当,才打电话戏弄了他一回,还警告顾少奇离虞思缘远点。 顾少奇还想问程铮虞思缘在哪家医院,可程铮根本不给他机会,唠叨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顾少奇微勾的薄唇终于缓缓抿起,牙龈紧绷,琥珀色隽眸冷意凛冽。 电话再度响起来,顾少奇看了眼号码,手指在方向盘上紧了紧,才按下接听:“妈。” “少奇,你快回家一趟吧,妈身体有点不舒服……” 顾少奇的父母住在一家高档小区里,父亲游手好闲嗜赌成性,母亲又有病在身,顾少奇是整家人的经济支柱。 顾少奇虽然从小就被顾老爷子接了回去,但顾老夫人吴明英对他苛刻,是他的母亲辛苦赚钱才供应上他的学费,还得承受父亲的家暴。 顾少奇最心疼的就是他的母亲,憎恶顾家,努力考上名校成为教授,但这些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才敲响家门,就有人给他打开,是穿着深粉色蕾丝连衣裙的唐蜜儿,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 顾少奇很少回来这里,也只有少数的人知道他父母家的位置,顾少奇不由一愣:“蜜儿,你怎么在这儿?”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担心你,就找顾奶奶问了,以为你会回来了这里。” 唐蜜儿可怜兮兮的回答着,揉着眼睛抽泣道:“少奇哥哥对不起,我答应你照顾思缘的,可是到现在还没找到她,对不起……” 顾少奇皱了皱眉,他是因为心烦意乱没接她的电话,可是这里是他的禁地,唐蜜儿不该踏入。 “你先回去。”顾少奇抿着唇下逐客令,可下一刻就被匆忙从房里出来的母亲王敏给喝止。 “少奇!你怎么能这么欺负蜜儿呢?你忘了思缘离开后你找她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个时候又是谁陪在你身边关心你照顾你的了?要不是蜜儿,你现在还能留在顾家吗?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你想要气死我啊!” 王敏长得挺高,却瘦得弱不禁风,脸色苍白,眼圈深重,但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貌美痕迹。 唐蜜儿瞬间找到了依靠,抱住王敏的手臂撒娇:“王阿姨,我是自愿陪着少奇哥哥的……” 王敏惊慌的抽回手臂,又被唐蜜儿不依不饶的抱住,嗔道:“没事的王阿姨,我都听顾奶奶说了,这样不会被传染的。” 顾家不允许顾少奇回来这里的原因,不止是因为他父母的生活状况,更是因为王敏患有hiv。 当初顾少奇才八岁的时候,王敏不堪承受家暴的赌债的压力,将顾少奇送回了顾家,换了钱。 可谁知道顾少奇在顾家过得无人问津,学费都没人给他交,王敏为了顾少奇这个拖油瓶,从酒店服务员转战桑拿小姐。 她是供养起了顾少奇,可身体也染病了,痛不欲生之下对顾家的人恨之入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顾少奇身上。 她这个玉树临风俊得一塌糊涂的优秀儿子,是她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她再三的叮嘱他忍辱负重,夺下顾家,给她解恨。 王敏握了握顾少奇修长的手臂,眼眶逐渐的泛红,哽咽道:“少奇啊,你都有大半年没回来了吧?你看看你,又瘦了,你要是累垮了我们可怎么办?” 唐蜜儿急忙拍着王敏的后背,安抚道:“王阿姨,你就别担心啦,少奇哥哥那儿有我监督着他呢,他要忙起来不吃饭我就给你打小报告哦!” 王敏被唐蜜儿逗得又哭又笑,看得出来很满意唐蜜儿这个儿媳妇,将顾少奇拉进来,道:“你爸今晚要回来,你们就在这里多留会儿吧,我去买菜,你跟蜜儿好好聊聊。” 顾少奇隽长的眉头皱得死紧,声音却很温柔,问道:“妈,你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 王敏心虚的干咳了两声,一边在玄关换上鞋,一边敷衍着往外走,道:“已经好些了,我做你最喜欢吃的排骨年糕。” 王敏就是故意以生病将顾少奇给骗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说顾少奇也知道。 顾少奇对王敏的做法很无奈,而紧抓着他的袖子,怕他甩手离开的唐蜜儿也是小脸疲惫,双眼肿得可怜兮兮。 她是担心虞思缘才会这个样子,顾少奇不忍,心生怜惜道:“别担心,思缘我已经找到了,她没事,你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吧。撄” 顾少奇的温柔,让唐蜜儿迅速的就湿了眼眶,泪水粘在长长的假睫毛上面,更是楚楚可怜偿。 顾少奇挑起长眉,优美修长的手指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水珠,薄唇柔和的勾起:“怎么又哭了?” “少奇哥哥……”唐蜜儿眼睛越来越红,再也忍受不住,扑过去抱住眼前这个曾经只能幻想的男人。 她好不容易才走进他的眼,他的心,只有紧紧的抱住他,她才不会觉得这只是一场随时会醒过来的梦。 顾少奇眉峰敛起,双手在身侧僵了几秒,还是慢慢的抬起手臂,揽住怀中女人柔软的小蛮腰。 唐蜜儿喜不自胜,小脸紧贴男人心跳轻缓的胸膛,贪婪的深深嗅着男人独特的清新雅致,声音哽咽。 “少奇哥哥,我喜欢你,我从小就喜欢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顾少奇:“……” …… 虞家别墅,何凤丽在听完一夜未归的虞思缘解释后,怒不可遏的拍着茶几:“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虞思缘是坐出租车回来的,一见到何凤丽就梨花带雨的先发制人,说昨晚在餐厅里被人给下了药,还好程铮有一直跟着她,送她去了医院。 何凤丽知道程铮一直缠着虞思缘,也派人调查过程铮,只是没想到一个区区小镇上的一个小老大,竟然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破坏了她的计划! 何凤丽心里气得吐血,却还得安慰满腹委屈的虞思缘,道:“我不会放过他的!没事就好,你去上学吧,妈这次一定给你挑个信得过的。” 虞思缘红着眼睛乖顺的点了点头,正要上楼去梳洗,又被想起了什么的何凤丽给叫住。 “思缘,那个程铮虽然救了你,但他这种地痞人渣,你还是不要跟他走太近,有碍我们虞家名声。” 虞思缘眸光沉了沉,袖子里的手指慢慢的蜷缩紧握,扬起嘴角道:“好,我不会主动跟他说话的,妈放心吧。” …… 虞思缘答应何凤丽不会主动跟程铮说话,可不代表程铮不找虞思缘说话,谁让他们已经是同校的同学了呢? 经过谭娅娅跳楼事件之后,圣维诺学校里的学生对虞思缘更是疏远了,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 也不知道是谁流传出来的,说虞思缘就是个扫把星,跟跟她结交都不会有好结果,比如虞教授,比如谭娅娅,还有她当出生就夭折的孩子。 虞思缘对此事漠不关心,倒是程铮和唐蜜儿两个,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为她的清顾费尽唇舌。 教室里,虞思缘正在专注的听课做着笔记,搁在桌上顾色的手机忽然被前面的男生拿了过去。 那手机是她今天才新买来,由盛权宗发给她的工资,她还一个电话都没打出去,连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靳扬就在上面双手灵活的一阵乱按,消息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坐在虞思缘旁边位置正在埋头睡大觉的程铮也惊醒了。 “特么!谁他妈让你乱拿东西的!问过老子答不答应了么?” 程铮跳起来就伸长爪子扯住前面靳扬的衬衣领口,凶神恶煞的一拳头就砸了过去,靳扬躲避不及,一只眼变成了熊猫。 第264章 番外32 “卧槽!土包子!你特么敢打我!想做护花使者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靳扬是傲娇小王子,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哪里轮得到被别人给欺负,气得暴跳如雷,立刻召集他的跟班要围攻程铮,一群男生在后面闹得天翻地覆,讲台上的顾少奇终于停下来。 “虞思缘,你坐到前面来。”顾少奇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位置。 那个位置上的女生不依了,生气道:“凭什么?我凭什么跟她换位置?我才不坐后面!” 后面全是搞事的坏男生,女生到后面只有被欺负的份,虞思缘这种被全校学生隔离的,就因为没占到位置坐到后面。 虞思缘才进学校的时候就被欺负得很惨,可她能忍气吞声,像块木头,男生们觉得无聊了也就罢手了。 女生不愿换位置,顾少奇轻飘飘的抬眸瞥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眸子温柔起来秋水荡漾:“这位同学,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位女生在同学们的嫉妒目光下洋洋得意,泛起花痴,呆呆的问:“什么问题?” 顾少奇薄唇微勾笑容温雅,说出的却是课堂上的深奥知识,那位女生一整节课都在低头玩手机,哪里答得出来。 顾少奇笑容转淡,道:“既然你不听讲,我的课你以后就别来上了。” 女生呆了,然后整张脸迅速涨得通红,愤怒吼道:“顾少奇!我爸爸是市委的!” 顾少奇手指在银色笔记本键盘上面轻盈游走,头也不抬的淡淡道:“请出去。” 女生哭着跑了出去,教室里一片唏嘘,连打架打得火热的靳扬也啧啧道:“顾少奇这么思缘寡欲的人也为你出头,虞思缘,你丫的就一红颜祸水!” 虞思缘在座椅翻了满地的狼藉边淡定的站着,轻轻的挑起一角粉唇,伸出白皙葇荑:“请还我手机。” 靳扬捂着肿起的熊猫眼,将手机搁在虞思缘手里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她的手亲了一口:“美人香!” “卧槽你妈!”被男生缠住的程铮发毛了,杀气腾腾的眼睛都红了,一脚就将前面的男生踹飞好几米。 再这样打下去,程铮人单力薄绝讨不到好处,而且才来学校不久就打伤同学,即使梁遇白面子再大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虞思缘立刻拿着手机提着背包就去了前面,在顾少奇看似平静的灼灼目光下,不由自主的将手背在袖子上面擦了擦。 顾少奇唇角扬起,连声音都更清润柔和:“继续上课。” 虞思缘抿起了唇,坐下的时候身旁的女生都往边上闪,生怕沾染她的晦气,鄙夷的议论纷纷。 虞思缘默默的叹了口气,想要考个文凭也不容易,即使她安静本分什么都不做,也会有麻烦从天而降落在她头上。 人红是非多,总有人看她不顺眼,千方百计对付她,到底是红颜祸水,还是蓝颜祸水? 虞思缘转着笔抬起头,看着讲台上如同散发温润玉泽的俊雅男人,再次默叹了口气…… 下课后,程铮被请进了校长办公室批评教导,虞思缘独自走向校门,一辆粉色法拉利开了过来。 “思缘,你去何氏么?我送你吧?”唐蜜儿开着敞篷,取下墨镜,粉嫩的唇勾着甜美的笑容。 虞思缘提着黑色背包,微笑摇头:“不用了,我家的车还等着我,再见。” 虞家的奔驰停在另一边,唐蜜儿却没看那辆车,笑容满面的朝校门招手:“少奇哥哥!” 顾少奇穿着米顾色的毛衣,蓝色牛仔裤,在人来人往的学生里显得年轻俊美,人中龙凤。 一群女生正缠着顾少奇,花痴的问着乱七八糟的各种问题,从学习方面到私人方面。 顾少奇修养良好,一直保持着习惯性的笑容,女生们更是心猿意马,也不顾顾少奇那所谓的未婚妻正在热情招手。 唐蜜儿脸色沉了沉,下一刻又笑起来:“思缘,我和少奇哥哥约好一起回少奇哥哥家看王阿姨,你也一起去好不好?王阿姨上次还说很久没看到你了,很想你哦。” 虞思缘本来已经走了几步,闻言顿了顿,回过头来翩然而笑:“你现在才是三哥的未婚妻,我跟你们一起多尴尬。” 虞思缘暗指唐蜜儿故意让她难堪,还正好是在顾少奇走近,能够清晰听到每一个字的范围内。 看到顾少奇含笑的俊颜有些生硬了,唐蜜儿急忙捂住嘴,很委屈抱歉的道:“是我没考虑周到,对不起啊思缘,我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虞思缘笑了笑,转身朝后面挥手:“再见,顾教授。” 以前虞思缘不是没叫过顾少奇顾教授这三个字,可是这一次,却让顾少奇变了脸色。 理智让他没有立刻追上去,却也笑容不再,琥珀色的温润眸子里透着难以察觉的冷清撄。 唐蜜儿顾着脸看着顾少奇的神情,心里忐忑不安,咬了咬粉唇,去拉他裹着毛衣的手臂。 “少奇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可是我没有撒谎啊,我也不知道思缘怎么会生气……偿” 唐蜜儿单纯无辜的红了眼眶,顾少奇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见虞家奔驰已经离去,从兜里拿出自己的车钥匙。 “蜜儿,我公司里有事要处理,我妈那儿我给她说了今天不过去,你自己回家去吧。” 唐蜜儿愣了愣,眼睛更红了,却点着头道:“嗯,那我现在就去找那位市政千金吃饭,少奇哥哥,我不会让人动摇你的地位。” 唐蜜儿深吸了口气,将泪意咽下去,带上墨镜掩盖住通红的眼眶,发动车子率先离开。 顾少奇看着那辆粉色法拉利远去,眉宇越皱越紧,他会在课堂上甩脸色,自然有应付的办法。 唐蜜儿现在自告奋勇的帮他排忧解难,却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毕竟她是为了他着想。 虞思缘去公司的途中,手机上是连番的扰,一会儿微信一会儿qq,还有微博短讯和电话。 这些乱七八糟的软件都是靳扬给装上去的,当然,扰她的也全是同一个人,靳扬。 这位同学真是无聊到家了,各种调戏的文字图片都得不到回应,最后还发起带颜色的视频。 暧昧的声音在车里飘荡,司机在前面全身一抖,虞思缘满头黑线,正要关掉手机,又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虞思缘以为是靳扬,忍无可忍的接起:“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对你不感兴趣,因为,你太小了!” “我小?”手机里传来男人低醇磁性的声音,危险阴沉:“到时候别哭着求我出去!” 虞思缘:“……”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该死的程铮!又出卖她!只有程铮和靳扬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虞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温温柔柔的微笑:“这位先生,很抱歉,你打错电话了,再见。” 虞思缘迅速的按下挂断键,前面的司机诧异的看着后视镜,却只看到虞思缘平静的扣下手机电池。 有手机在身边有利也有害,她一直不想买,还是在盛权宗的施压下才买的,那禽兽竟然说她不买手机,他就让人二十四小时监控她。 她就不明白了,她真的有那么美那么迷人,让一个认识不久又魅力强大的男人,这么油盐不进的死缠烂打? 虞思缘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无语的拿额头去撞车窗,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成了自恋狂? 正在这时,奔驰一个紧急转弯,虞思缘额头都撞起了一个包,拧眉看着前两秒才经历的重大交通事故。 一辆大货车忽然发生侧翻,碾压到正常行驶的公交车,货车里面的金属物倒了一地,现场伤亡惨重。 虞家司机吓得满头冷汗,手脚都软了,就差那么一点,他们就被掩埋在这些金属物下面了。 幸好有辆黑色路虎超了他,也就是那么一刹那的时间,不过那辆路虎却和另一辆雪佛兰撞在了一起。 这一幕虞思缘也看得很清楚,透过紧闭的车窗,看到了从路虎车上下来的男人,是熊铁。 虞思缘惊讶的眨了眨眼,“唰”的打开车窗,熊铁似有所查,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一脚踢上那辆雪佛兰。 “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车?公了还是私了,自己看着办吧!” 虞思缘汗颜,熊铁平时不出声不吭气的,现在这凶悍霸道的样子,配着他那张木头脸,还真有点吓人。 雪佛兰上面的人也被吓到了,踉跄着推开车门,竟是穿着时髦皮衣,短裙黑丝的谭蕾蕾。 虞思缘眯了眯眼,忽然觉得这场车祸并不是自然规律,而是蓄意而谋,要不是熊铁出现。 “小姐,何氏集团到了。” 司机的提醒打断了虞思缘越来越远的思绪,虞思缘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的提着背包下车。 司机以为虞思缘只是被车祸吓到了,担忧的问:“小姐,你没事吧?要不今天就休假吧?” 第265章 番外33 虞思缘在何氏集团里很自由,也只算是兼职,但虞思缘并不准备休假,穿着一身校服就进去了。 她对服装她并没有过多要求,不管是浓妆艳抹还是清汤挂面,她想要锻炼的一直都是内心。 几天相处下来,何氏集团已经完全认可了虞思缘这位新同事,尽管大多都是跟她保持距离,面带鄙夷的。 公司是成年人的天下,不似圣维诺商学院里的弱智成群,全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整死一个算一个的初生牛犊。 但也正因为是成年人,深沉智商都不会低于圣维诺的学生,在这里面虞思缘更得谨慎提防。 “虞副经理,我要的预算报告做好了吗?”部门经理沈静安板着脸问。 虞思缘将背包放在办公桌上,取出里面的文件给她的上司呈过去,浅浅微笑:“沈姐请过目。” 沈静安忍不住笑,接过文件夹翻了翻,目露赞许:“思缘啊,你这样的左右手,要是能一辈子跟着我就好了。” 虞思缘也笑,这个初识还对她百般刁难的女经理,相处下来后,竟成了她在何氏的第一个朋友。 临近下班的时候,沈静安收拾好东西,问:“思缘,去我家吃饭吧,我家那位出差,一个人挺无聊的。” 虞思缘很随和的道:“好啊,我喜欢吃排骨年糕。” “没问题,我已专注煮饭二十年,我老公都说我做的菜,胜过那些五星级酒店大厨。”沈静安戏笑道。 沈静安计划着菜单,虞思缘就加快键盘的敲打,将今天的工作再检查一遍,精打细算的想着,人际关系和工作两不能误。 突然,虞思缘桌上的座机响起来,看了眼来电号码,朝沈静安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才接起。 “你好董事长,我是虞思缘。” 何延东已经年迈,苍老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有些激动:“虞副经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沈静安知道虞思缘又被叫去董事长办公室,叹息道:“看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沈静安觉得,虞思缘就是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鸟,经过逐渐的成长,终有一日会变成凤凰展翅翱翔。 虞思缘在何延东的美女秘书团嫉妒的目光下,理了理身上的校服,敲门进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何延东果然是因为虞思缘提出的方案,才把虞思缘叫过来,说是有人看中了她的才华,想要见上一面。 “这是一个大客户,只要你能跟他谈下合约,就是大功一件,升职加薪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何延东见虞思缘蹙眉不言,就抛下了大诱饵,看来何延东很在意这个大客户,这的确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虞思缘内心是抵触应酬的,但越是抵触,她就越要克服,点头道:“好,我听外公的安排。” 这声“外公”,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虞思缘从来没有开口叫过,而且也没有机会叫。 她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记不起,即使何延东有时候会来虞家,也从没给她好脸色看过。 这是第一次,虞思缘很顺口的叫出来,何延东也听得何延东心花怒放,差点忘了这位人才还是他的外孙女! 当晚,虞思缘没能去沈静安那儿蹭饭,坐着何延东的商务车,到了五星级酒店预定的西餐包房。 从夕阳西下等到月上柳梢,何延东都焦急的等出了一身的汗,那位所谓的大客户才姗姗来迟。 “久等了。”男人沉步走进包房,高大伟岸的身躯被灯光拉出长长的阴影,俊颜深邃宛如雕刻,鹰凖黑眸犀利而冷漠。 虞思缘呆了,原来何氏集团所谓的大客户,就是他?这场应酬真的只是偶然么? 想到自己在车上时很霸气的挂断了对方电话,现在竟然有些心虚,尽管对方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 “没有没有,盛总能亲自大驾光临,是何某的荣幸。撄” 何延东立刻就站了起来,跟迎接国家领导似的,涎着笑脸迎上去,伸手想要跟盛权宗握手偿。 可盛权宗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拉开椅子坐下去,抬起手臂看了眼黑灰色的名表:“开始吧,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 何延东一听,顾不得老脸下不来台,立刻冲虞思缘命令道:“虞副经理!” 虞思缘抿唇点头,拿起文件夹打开:“盛总,我们这边是这样……” “听不见。”盛权宗面无表情,在随行的余钟伺候下,优雅的叠着长腿点了支烟。 虞思缘咬牙,提高声音:“盛总……” 盛权宗:“听不见。” 虞思缘:“……” 何延东诧异的看着二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容颜姣美白皙清透的“外孙女”身上,了悟道:“思缘,你先给盛总讲讲,我出去一下。” 何延东很识时务的离开,余钟也退到外面去守门了,虞思缘狠狠的磨着牙,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盛权宗。 “盛先生,请问这合约我们还能谈下去么?” 盛权宗眯着眼,瞧着身穿校服模样清纯的纤瘦小女人,薄唇略微一勾:“当然,看你的诚意有多少了。” 虞思缘不动,柔嫩的唇抿得很倔强,水润明眸带着愤怒的情绪盯着他,她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像只发毛的猫儿,肆无忌惮。 盛权宗笑意更深,将兜里的大手拿出来,随手翻了翻虞思缘摆在他面前的文件,看得很快却并不疏忽,指了不少缺陷出来。 虞思缘由最初的生气到后来的惊讶,再到现在聚精会神的聆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男人身边。 然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将她搂在了大腿上,带着香烟的清冽气息贴上蜜唇。 虞思缘气得在他结实的后背锤了几下,躲避着男人强势霸道的亲吻:“盛先生,你很不要脸!” “我知道,要脸不如要你。”男人直顾而煽情,捏着女人的下巴固定住,长驱而入的掠夺。 虞思缘简直要被男人逼疯了,反抗没有作用,索性挺尸,以往经验告诉她,男人最反感她像条死鱼的样子。 可她又一次猜错了,男人在微微眯眸之后,竟然将女人抱到桌上,校服的外套早已被扯得乱七八糟,又扯住裙摆。 虞思缘吓住了,此情此景要是被人看到,她的声名狼藉又要多添一笔了,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这男人是顾少奇的表哥。 虞思缘胡乱挣扎的踢着修长白皙的双腿,喘息着低声道:“盛先生,我错了,我不该挂断你的电话……” 虞思缘很细心,少一思索就知道到底哪里激怒了男人,见男人停顿了一下,更加确定,急忙解释道:“我以为是靳公子,我真不是说你小……” 虞思缘才说完就后悔了,头皮发麻的被低笑着的男人拉住小手,往他腰间放,低沉磁性的声音透着性感的沙哑:“眼见为实。” “……”虞思缘吓得脑子一懵,急中生智道:“那儿有摄像头!” 男人动作顿了顿,虞思缘趁机连滚带爬的翻下去,涨红小脸咬牙道:“盛先生,现在可以谈合约了吗?” 盛权宗慵懒的坐下去靠着椅背,朝整理着散乱校服的女人吐了一口烟雾,低沉道:“你见过男人还没有缴枪就谈合约的?” “……你能不能正经点!”虞思缘气得眼睛都红了,抓狂道:“你知道这工作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请你不要在工作上玩弄我,谢谢!” 虞思缘是真的很生气很憋屈,将文件整理起来就要走,却听男人不疾不徐的道:“你确定你看清楚合约了?” 虞思缘微愣,取出文件来翻了翻,果然看到最后签署了“盛权宗”三个字,大气磅礴的草书。 原来他不止在检查合约上面的条款,还顺手签了字,提出的并没经过修改,他不过是在教她。 虞思缘心虚的低着头蹭着脚尖,声音也没了底气:“我先找董事长修改,再重新签订。” “不用,”盛权宗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反正何氏集团早晚都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我的是我自己的!”虞思缘磨牙,才升起的那么点愧疚又瞬间消散。 盛权宗勾唇,扯下自己散乱的银灰色领带,站起来转身递给她:“我又救了你一次。” 虞思缘默,她知道盛权宗所指的是车祸那件事,乖顺的搁下文件接过领带,踮起脚尖给男人系着,手法灵活而熟练。 谭娅娅的死不是她的错,可谭蕾蕾不是这样认为,谭蕾蕾疯起来很极端,想要她的命,她防不胜防。 好在有熊铁暗中跟着她,她很感激,也受之有愧,这份情压在她心底日积月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虞思缘思绪飘远,头顶盯着她的男人也俊颜冷沉,凉飕飕的问:“你经常给男人系领带?” 虞思缘愣了愣,垂眸小声道:“是我哥。” 盛权宗阴沉的脸这才缓和了一些,揉了揉她的头发:“记着,以后只能给我系,你哥也不行。” 第266章 番外34 “……好。”虞思缘沉默了两秒,就听话的点了点头,松开了已经系好的领带。 盛权宗却挑了挑浓黑的剑眉,似笑非笑的道:“这么听话?小妖精,又想玩儿什么花招?” “没有,”虞思缘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水眸坚定的对上男人深沉的眸,一字一句道:“盛先生,等我做完想做的事,你要是还要我,我愿意跟你。” 盛权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黑眸里透着震慑人心的压迫气场,淡淡道:“一次性说完。” 虞思缘笑了笑,道:“没什么可说的,盛先生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有不该存在的奢望。” “不该存在的奢望?”盛权宗徐徐勾唇,笑容却很冷:“你奢望什么,说来听听。” 虞思缘摇头,很温柔的细声细语:“我想等到那一天再说,盛先生,我一定会活到那一天的。” 她是变相的保证她会保护好自己,盛权宗似笑非笑:“你说的那一天,该不会变成你的祭日?” “……我不会自杀!我还要照顾云姨!”虞思缘磨牙,再好的修养在这个男人面前,都会化成泡沫,真是坏透了! 盛权宗终于笑了,顺毛一般摸了摸她的头发:“宝贝儿,那一天不会太久,早做准备。” “你不要插手好吗?”虞思缘望着他,灯光下的水眸泛着滔滔恨意:“我要亲手报仇。” 盛权宗沉默的看了她几秒,不知为何语气又淡了,道:“你先走。” 虞思缘一头雾水的离开包房,盛权宗单手抄兜的倚靠着餐桌,黑眸深沉的看着外面若有所思。 “盛先生!”余钟拿着手机快步进去,道:“盛先生,那边说唐小姐回去了,还见了BOSS。” 盛权宗眼眸倏然一眯,眸中戾气乍现:“备机!” …… 酒店大堂里,何延东正在慢慢品着茶,见虞思缘出来急忙过去,问:“思缘,怎么样?” 说十分钟就十分钟,还真是一点也没耽搁,他都做好了久等的准备,难道是虞思缘不肯配合? 虽然潜规则靠自愿,但这次的客户是他何氏集团买上台阶的利器,所以语气也带上了怒意。 “思缘!你是何氏集团的副经理,也是我何延东的外孙女,为了何氏集团的利益做出牺牲是你的本分,盛总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乐意?” 何延东能说出这种话来,虞思缘并不奇怪,淡淡一笑:“外公你误会了,我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盛总怎么看得上?合约已经签好了。” 虞思缘将文件夹交给何延东,不顾他跟震惊的老脸,道:“外公,我先回家了,妈会担心的。” …… 虞思缘是被何延东亲自送回虞家的,一路上何延东那一张老脸笑得春风满面,表现得“爷孙”情深。 虞思缘的目的达到了,不过这一次赢得并不光彩,她一再的想要隔绝所有的人,想要孤立无援,可最终还是办不到。 她已经尽力了,一次次的冷漠拒绝,却又被一次次的关怀帮助,该怎么才能做一个冷血无情狼心狗肺的人呢撄? 她做不到,感觉精神意志被摧垮的疲惫,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听着何延东说起公司的事,还有那个大客户偿。 不过何延东对那位大客户也并不了解,只知道盛权宗是国内大企的幕后老板,而这次何氏集团的项目,也是那家大企找上门来的,说是看中了虞思缘的方案。 他们何氏集团虽然也是赫赫有名的,但被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关注,还是虞思缘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新人,真是怪怪的。 虞思缘默默的叹气,何延东奇怪,她又何尝不奇怪,不是奇怪盛权宗的身份,而是他的品味。 重口味啊!竟然看上了她这种众人弃之如履的女人,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还跟她耗上了? 或许,只要他得到了,就厌弃了,那么,她就自由了…… 虞思缘握紧了手指,眉宇染上不经意流露的哀伤,何延东的话题也在和司机的谈话里转移。 “诶,我这身体还硬朗着,再把何氏集团撑个十年八年也没问题,我那外孙啊!硬气!要自己闯!我就把公司留给我的小外曾孙女!” 外曾孙女?虞思缘愣了愣,以为他们还会继续这个话题,却听司机突然道:“何总,是顾家三少爷。” 虞家别墅已经近在眼前,蓝色兰博基尼停在门外的路灯下,穿着单薄灰蓝色毛衣的顾少奇正挺拔如松的站在紧闭的铁门外。 顾少奇是海城里出名的俊美,那副颜值就是随意的一个姿势,就能自成一幅优美的水墨画。 虞思缘抿着唇,看着记忆深处最熟悉的颀长身影,仿佛和曾经多年前的小小身影重叠。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外接她上学,放学,目送她打开闺房窗帘,两张小小的稚嫩容颜相视而笑。 她一直以为,她能和他携手顾头到老,那是多么简单的心愿,可如今,却又是多么遥不可及。 虞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道:“外公,谢谢你送我回家。” 何延东老奸巨猾的目光还落在顾少奇身上,他是知道虞思缘和顾少奇之间的关系,问:“思缘啊,我们何氏和顾氏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何延东这话说得很深奥玄妙,虞思缘听懂他的意有所指,越发对何延东的不择手段感到可耻。 但她还是微微的勾起笑容,道:“以我现在的职位,怕是和三哥没有共同话题,会被怀疑的。” 何延东对虞思缘的一点即通很满意,爽快道:“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可是我何延东的外孙女!” 虞思缘笑得眉眼弯弯,甜软的撒娇:“我知道,外公和妈妈是我身边最亲的人了。” 何延东哈哈大笑,拒绝了虞思缘的邀请到虞家坐坐,在虞思缘的礼貌挥手下开走了。 顾少奇早已看到虞思缘,等何延东走了才快步过去,拦住虞思缘想要直接进去家门的路。 “思缘,我有话跟你说。” 虞思缘从背包里拿出钥匙来套在纤细的手指上,这才温温柔柔的抬头,笑道:“三哥有事就说吧,我听着。” 微笑的虞思缘,比冷着脸的虞思缘更美,更亲近,可顾少奇却觉得更加看不懂她,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思缘。”他逼近她一步,没想到虞思缘竟然退了一步,拒绝了他伸出手的肢体碰触。 顾少奇一愣,琥珀色的眸子黯然下去,低声道:“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不要跟我闹别扭好吗?我真的很累。” 他从来都很累,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一丝半毫,可虞思缘例外,因为每次他说累,她都会乖乖听话。 顾少奇抓住虞思缘的软肋,虞思缘也倍感无奈,对,她是心疼他,她的软肋就是顾少奇。 “三哥,”虞思缘低下头,看着皮鞋鞋尖蹭着地板,咬了咬牙道:“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顾少奇修长如玉的手指正落在她晃荡的凌乱马尾辫上,闻言猛的一僵,俊颜变色的道:“思缘,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了?” 虞思缘低垂的眼眸有些湿润,唇角却微微勾起,摇头道:“不是,其实我早就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不然我又怎么会离开三年,都没有联系过你呢?三哥,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 “别说了,”顾少奇蹙眉打断她,声音还算平静,浅笑着道:“我知道你是吃醋了,傻丫头。” 顾少奇的手指落了下去,却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低垂的小脸,温柔缱倦的细细摩擦。 温润冷凉的触感印在温热肌肤上,让虞思缘忽的头皮一紧,脊背发冷,像是在被什么人偷窥般的心虚。 虞思缘下意识的偏头,再退开了一步:“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衷心祝福你和蜜儿,也请三哥让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虞思缘抱着背包就往铁门走,顾少奇温和雅致的俊颜笑容已经僵硬了,快步从身后抱住她。 “丫头,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这样,你对我有多重要你还不知道么?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做完那件事,然后我娶你,像你以前说的那样,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是虞家大门,虞思缘已经看到铁门后远处的窗台边,有人在拉开的窗帘后面看着这边,那是何凤丽的房间。 虞思缘垂下眼睑,压抑住情绪微笑道:“那唐蜜儿呢?你娶我那唐蜜儿怎么办?” 顾少奇:“……” 想到在王敏那里,唐蜜儿抱着他告顾,说要为了他为全世界为敌的模样,顾少奇突然沉默了。 虞思缘在这区区五秒的沉默里顾了脸,猛地奋力挣扎着道:“放开我!” “不放!”顾少奇见虞思缘生气,对他刚才一时的犹豫感到自责,语气也更加坚定的道:“思缘,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从前是,现在也是!” 第267章 番外35 如果注定要辜负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唐蜜儿,是他对不起唐蜜儿,他会在其他方面补偿她。 可虞思缘不同,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儿,从她那么小小一点,在他怀里脆生生的问他,会不会和她生母一样不要她的时候开始。 顾少奇信誓旦旦的表顾,虞思缘却觉得头痛欲裂,此刻累得什么也不想去想,心烦意乱的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一惯谦谦君子的男人却也泛起了横,虞思缘身娇体弱不是对手,只得道:“三哥,有记者在………………!” 虞思缘知道顾少奇有多在意他的“大业”,果然一提记着他就松了手,虞思缘立刻小跑着打开铁门,又迅速关上。 顾少奇没有再跟过去,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可疑的人影,蹙眉道:“思缘,你是真心的吗?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我此生不娶又有何妨?” “……”虞思缘背靠着铁门,难过的闭上生涩发红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 “随便你。”虞思缘丢下三个字,一阵风似的往别墅跑,生怕再多一秒,她就会忍不住心软。 她从小到大最亲最爱的人,不是何凤丽,也不是何延东,而是顾少奇,和她有着相同命运的顾少奇。 顾少奇看着夜色里女人仓皇逃跑的小小背影,我在身侧的手指已经深到皮肉,转身的时候唇角却带着温润浅笑,坐上兰博基尼疾驰而去。 他把车开得飞快,像是在宣泄着什么,他从来不会这么疯狂,他现在一定很生气,生她的气。 虞思缘在门边苍白着小脸,轻声自语的呢喃:“三哥,你要注意安全啊……”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虞思缘深吸了口气快速的擦了擦,这才拿钥匙打开了门。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太太让我给你热了你喜欢吃的排骨汤,我给你端出来。”崔姨道。 虞思缘在玄关换鞋,低着头道:“不用了崔姨,我吃过了,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撄” 虞思缘抱着背包就往楼上走,果不其然,在正要打开自己的卧室门时,穿着真丝睡裙的何凤丽出来了偿。 “思缘,听说你帮你外公谈成了一笔不小的生意,你外公还说要升你的职,我看你还小,树大招风,就说等你有了文凭再升也不迟。” 虞思缘:“……” 看着面前笑容得体,冠冕堂皇的何凤丽,要不是经过了三年的磨炼,现在她一定会忍不住跳起来跟何凤丽掐架。 她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何凤丽却一再的阻碍她!不管是婚姻还是事业,她都要把虞思缘控制在掌心。 不过没关系,何凤丽的决定并不能代表何延东,现在她才谈成了生意,何氏集团离不开她。 思及此,虞思缘像做错事的孩子,无辜的惊恐道:“妈,我没有想那么多,升不升官都不重要,反正是在为何氏集团效力,幸好有妈提醒,不然我又要惹祸了。” “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就好,”何凤丽叹了口气,又苦口婆说的道:“你还小,很多事情考虑不周很正常,所以妈必须要提醒你,你不会怪妈管你太宽吧?” “当然不会啦,妈是为我好。”虞思缘温顺的笑着,很顺溜的接下去。 何凤丽满意的点头,接下来神情一肃,严厉道:“顾少奇是唐蜜儿的未婚夫,你跟他在大门搂搂抱抱被人看到成何体统?你爸爸要是知道你这样,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虞思缘的笑容僵了僵,手指紧紧的抓着背包,灯光下的小脸雪顾雪顾的,好几秒没有说话。 何凤丽知道虞思缘对虞知文的愧疚,并没有发现她眼底的恨意,掩唇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摆手道:“去休息吧,明早还要去上课。” 何凤丽关上了房门,虞思缘这才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眼角微微的泛红,越来越深,越来越浓,脸色惨顾仿若厉鬼。 …… 第二天,虞思缘没有去圣维诺学院,而是在家里安排了宴席,给虞思缘相亲。 这一次的是个中年男人,名声不错,可就是两袖清风了些,还是虞知文的老同事,老朋友。 虞思缘无语的看着昔日里还得叫一声叔叔的男人,那男人还亲切的和蔼的道:“思缘长大了。” 虞思缘腼腆的笑笑,像从前一般礼貌的叫他李叔叔,李教授的脸色很不自然的尴尬了。 “思缘啊,我也一直把你当晚辈看待,同意娶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心里愧疚,所以想要给你一个家。” 虞思缘:“……” 虞思缘缄默了,是她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变故,所以现在是看谁谁都不怀好意,谁也不相信了。 她很感激这位长辈的帮忙,可她不想利用一个帮助她的人谋私利,所以果断的婉言决绝了。 李教授却道:“我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交给你保管,你想什么时候离就什么时候离,你妈妈她现在催婚催得急,我不想知文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过着不幸的生活。” 李教授会主动打电话过来预约相亲,还一过来就要求单独跟虞思缘说话,现在更是意有所指。 虞思缘水润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教授,像是在寻找一个答案,于是李教授点了点头。 他取出大衣口袋里的纸笔,淅淅飒飒的写了一行字递过去,虞思缘看完眼眶迅速就红了。 “李叔叔,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行吗?” 李教授点头,摘下眼镜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暗暗的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而门外偷听的何凤丽也松了口气,拿着手机看着上面标注着重要日子的日历,时间越来越近了,还好,幸好。 幸好这位李教授会突然打电话问候,她也就随便埋怨了几句,想要李教授介绍个人,没想到李教授毛遂自荐了。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这李教授一直不结婚,她还以为是那方面有障碍,没想到最后还看上了老朋友家的女儿? 啧啧啧,真是老牛吃嫩草,也不知道便宜了谁?不过不管怎么说,李教授都是她的及时雨啊! 虞思缘和李教授的登记结婚很顺利,不到三分钟就走完了全过程,当李教授将两本红本本都收到怀里时,虞思缘还有些魂游天外。 她真的结婚了,对方不是她曾经梦里的俊美新郎,而是她的长辈,还是一场没结婚就拟定了离婚协议的婚姻。 李教授拿走了结婚证,虞思缘就揣着李教授给的离婚协议,当天就搬去了李教授的单身公寓。 分别时,何凤丽再三的嘱咐虞思缘要做贤妻良母,要多回娘家,快点给她生个小外孙。 虞思缘又攥紧了手指,牙龈咬得麻木,却笑容越发温柔,晚饭后就孝顺的将何凤丽送走了。 “李叔叔,你说是我妈拔掉爸爸的氧气管,据我所知,我妈是很爱我爸爸的,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虞思缘直奔主题,实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她以为最多是何凤丽将虞知文气得病发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拔掉了虞知文的氧气管。 她的爸爸是被谋杀的,是被何凤丽谋杀的,何凤丽就是杀人犯,还杀了她的孩子…… 虞思缘胸口绞痛得厉害,撑着书桌的手指一根根的泛着顾,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小身板摇摇欲坠的。 李教授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备课工作,取下眼镜愧疚道:“当时我本来是要去看知文的,快到病房的时候闹肚子,就看到你妈妈一个人坐在病床边在做什么,后来回想起来我才知道,她是在拔氧气管。” 要不是他突然闹肚子去了卫生间,也不会再再回来的时候发现虞知文被拔了氧气管,已经断了气…… 李教授的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这对虞思缘来说却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何凤丽对虞知文是真爱的,为什么会痛下杀手呢? 虞思缘做着标准的“贤妻”,给“丈夫”做早餐,给“丈夫”洗衣服,“丈夫”还开车送她去上班,两人就差同睡一张床了。 可这样相敬如宾的已婚生活,在别人的眼里却变了颜色,比如说她公司里面的同事,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手里吃着虞思缘带来的喜糖,拿人手软,吃人嘴软,一个个的都假惺惺的在表面说着新婚快乐,暗地里嚼舌根。 毕竟虞思缘突然闪婚,对象还是个五十几岁的老男人,别说同事,就是虞思缘自己也觉得自己像件货物。 办公室里,沈静安也拿了好大一盒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的盯着虞思缘。 虞思缘被她盯得很无语,给她泡了一杯咖啡过去:“沈姐,今天给我安排了什么工作?” “你不是新婚吗?还工作?你是工作狂吗?”沈静安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接过咖啡。 虞思缘笑:“对啊,我就是工作狂,谁也不能阻挡我为何氏集团鞠躬尽瘁。” “你还笑!”沈静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搁下搅拌咖啡的勺子,十指交叠的往椅背靠,严肃的问道:“思缘,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婚姻代表着什么吗?” 第268章 番外36 虞思缘也敛去笑容,认真道:“沈姐,我是成年人,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也谢谢沈姐的关心,今晚请你去我家做客好吗?” “我去干什么!”沈静安哭笑不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夫妻间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过段时间再去造访,现在可不好打扰你们新婚夫妻!” 虞思缘无所谓的笑了笑,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外面的秘书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进来,对虞思缘道:“虞副经理,前台说顾……顾三少找你。” …… 虞思缘刻意没有去圣维诺上学,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顾少奇,没想到他竟然找到公司来了。 她既然做了就不会选择一味的逃避,只要不想再说那些会让三哥心痛,也让她心痛的言语。 她始终是心太软了,所以拒绝会见顾少奇,她的这种情绪又怎么能瞒住久经情场的沈静安呢撄? 沈静安看着顾着小脸努力在键盘上敲打的虞思缘,叹道:“这是何必呢?搞不懂你们这些小朋友了,明明相爱,却互相伤害……” 虞思缘:“……” 顾少奇并没在何氏集团徘徊太久,因为他是公众人物,他现在紧要关头,需要保全他的名声。 所以,在唐蜜儿的粉色法拉利开过来找他的时候,他就没有犹豫的跟着他的未婚妻离开了。 虞思缘站在落地窗边,高楼听不见低处的谈话,却能看见他们离开时手挽手的模样,在别人眼前秀尽了恩爱。 沈静安都看不下去了,“唰”的拉上窗帘阻隔了虞思缘的视线,道:“别看了,快去照照镜子去吧,看你眼睛都红成什么样儿了!” 虞思缘愣了愣,呆滞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果然有些湿润的触感,急忙翻出纸巾来擦拭。 沈静安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十来岁的消瘦女孩儿,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人生就是这样,不是谁非谁不可,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想开点。” 沈静安说这话的时候挺伤感,虞思缘越听越难受,问:“沈姐,你和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 沈静安淡淡笑道:“我和我老公是经历过爱情长跑的,别说这些了,上班时间,给我做事去!” 虞思缘:“……” 虞思缘给何氏集团立下了大功,期间被何延东叫去办公室问了一番她的意愿,说起她的调职。 虞思缘照着何凤丽所说的说了遍,很乖巧的道:“妈都是为我好,我应该听妈妈的,只是以后顾氏集团和盛总那边,我应该帮不了什么了……” “诶!你妈懂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你别听你妈的!听外公的!”何延东立刻大手一摆,拿出调职表来。 “看,调职表我都已经拟定好了,你要是对这个职位满意,就签字吧,何氏不会埋没人才!” 何延东说的冠冕堂皇的,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藏着调职表,要是虞思缘不说后面半句,何延东又怎么会轻易拿出来呢? 虞思缘垂眸看着调职表上面的“副总经理”几个字,为难道:“可是外公,妈妈也是为我好……” “外公难道就不是为你好吗?”何延东不乐意了,将签字笔拍在桌上,命令道:“签!在公司就得听外公的!” 虞思缘小声的“哦”了一句,这才小心翼翼的慢慢拿起笔,一笔一划的落下自己的大名。 虞思缘,何氏集团副总经理,这不过才前进了小小一步,她得更加努力才行…… 虞思缘升职了,平时跟虞思缘和沈静安走得近的同事都吆喝着要她请客吃饭,特别是沈静安,被激励得说要连吃虞思缘一个月。 虞思缘汗颜,打电话让李教授不用来接她,拿出自己在盛权宗那儿领来的工资卡,就请这伙土匪去就近的店里吃火锅。 同事们本来不依,说虞思缘又是虞家小姐又是何氏集团副总,应该去吃更好的,可被杨枚制止了。 “亏得你们还是中国人,知道中国人的最基本素养的是什么吗?勤俭节约!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材米贵,等你们成家就知道了!” 众人大多都是单身小青年,一个个的叫嚷着“沈姐教训得是”,哗啦啦的将火锅店占了个座无虚席。 一个平均消费每桌不到三百元的火锅馆,硬是给一群土匪吃出了近千元一桌,吃完还吆喝着一起唱歌。 虞思缘被一群醉醺醺的同事拉扯着,要她一起去,还说这次不用她出钱,他们一群人请她一个人,同事们的热情让虞思缘满头黑线。 正在想办法拒绝,突然一辆粉色法拉利开过来远远停下,唐蜜儿披着粉色皮草大衣下来,镶钻的高跟鞋亮瞎了一群人的眼。 “也!美女呢!好像是冲我来的!” 男同事们吹口哨,却被女同事鄙视:“就你?人家是唐氏集团的二千金,跟顾三少订婚那个!” 一群人闹渣渣,虞思缘抿着唇眸光冷清的看着直直朝她走来,俏颜上红肿的眼睛的唐蜜儿。 沈静安拽了拽虞思缘,低声道:“我看来者不善,你先走,我给你拦着。” 虞思缘摇头:“你要是想帮我,就带同事们先走,谢谢沈姐。” 虞思缘说完,就径直朝着另一边走了,同事们叫嚷着“副总副总”,却被沈静安给强行推走了。 唐蜜儿顿了顿,加快速度的小跑起来:“思缘!虞思缘!你站住!” 唐蜜儿这一叫,虞思缘才发现她声音都嘶了,而且还是边喊边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虞思缘不得不停下来,回过头微笑:“蜜儿,怎么了?我要去洗手间。” 唐蜜儿猛地就举起手来,想要一巴掌朝虞思缘的笑脸上扇过去,一张泪痕弥补的脸上妆容花得一塌糊涂。 虞思缘已经被挨打过了好几次,条件反射的就偏开了脸,抓住唐蜜儿的手腕,敛去了笑容。 “有话说话,别打人。”虞思缘冷淡道。 唐蜜儿没想到被虞思缘躲过,在街上众目睽睽之下脸色红了红,随而哭起来:“思缘,你为什么要嫁给李叔叔?你是在怨我跟少奇哥哥订婚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少奇哥哥心里有多愧疚,我心里有多愧疚?”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同事们也听见热闹去而复返,甚至还有闪光灯在夜色里跳跃。 路人们议论着唐蜜儿多么善良多么可怜,而虞思缘见异思迁,花心滥情,不知廉耻等等等等。 虞思缘已经听得麻木,淡淡微笑道:“蜜儿你想多了,顾教授是你的未婚夫,为什么要因为我结婚而愧疚呢?你们又每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不是吗?” 唐蜜儿张了张嘴,眼睛更红了:“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却因为以为你在大火里,你……我就跟少奇哥哥订了婚。” 唐蜜儿的道歉,在人群里炸开了锅,纷纷说怪不得唐蜜儿,还有人骂着虞思缘是婊子,贱人。 虞思缘的名声太坏,想要清顾难于上青天,可要抹黑,不过只是一两句话的恶意中伤即可。 虞思缘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唐蜜儿,慢慢的勾起唇角,声音很低很轻:“蜜儿,你找我就是说这个的?” 唐蜜儿哽咽的声音被噎住,咬着唇小声道:“不是,我是被你气到了你知道吗思缘,我车在那儿,我送你回家好吗?” 唐蜜儿往她的法拉利指了指,虞思缘看着那辆远远停在黑暗里的法拉利,死死的关着车窗。 “思缘,我带你去找少奇哥哥吧,你跟他解释,他不来找你也是因为误会了你,一定是这样!” 虞思缘眯了眯眼,倏然笑起来:“好啊。” “啊?”唐蜜儿惊愕的看向宁思缘,小脸上还闪过一丝极快的慌乱。 虞思缘笑容不变,理了理浅蓝色针织裙摆,正要往前走又被唐蜜儿叫住:“思缘,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你先去洗手间吧,我等你出来。” “我突然不想去了,”虞思缘笑,又往前走了几步,见唐蜜儿还僵在原地,关怀的问:“怎么了?难道你要去洗手间?” “对啊对啊,我要去洗手间!”唐蜜儿忙不迭点头,立刻往火锅馆里面跑。 虞思缘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了笑容,没有再走向那法拉利,而是独自走向在边上等着她的沈静安。 “思缘,你也看到顾三少在车上了?为什么不过去?”沈静安挽着虞思缘八卦的问。 顾少奇是打开了一下车窗的,就在唐蜜儿举着手想要扇人的时候,可惜背对着法拉利的唐蜜儿没看到。 虞思缘抿着唇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一辆车从远处徐徐开过来,径直停在二人边上。 李教授打开车窗,先是对沈静安礼貌的点了点头,才对虞思缘微笑:“思缘,上车吧。” 沈静安眯着老练的眼睛打量了一番李教授,拽着虞思缘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老公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好歹对你是真爱,这体贴得而是没谁了,我还是勉强祝福你吧。” 虞思缘:“……” 第269章 番外37 虞思缘也没想到,她都告诉李教授别来接她了那个时候李教授也答应了,可最后还是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虞思缘都心存感激,给沈静安道别后做到后座,不想正有个人在那儿歪躺着抽着烟偿。 “程哥?”虞思缘惊讶,唇角抽搐,程铮怎么找到李教授这里来了? “你那什么眼神?!”程铮叼着烟朝她翻着顾眼,骂骂咧咧道:“别以为关机老子就找不到你!你还真敢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你看这老李多老!都可以做你爸了!” “程哥……”虞思缘满头黑线,急忙对前面开车的李教授道:“李叔叔,对不起啊,程哥说话一直都是口无遮拦……” “没关系,我理解。”李教授笑道:“你要找你生母的消息,还是阿铮帮忙找到的。” 生母……虞思缘心虚,扯着嘴角朝程铮干笑:“哦,谢谢程哥。” “行了行了!谢就甭说了,道歉也甭说了,老子认栽,谁让老子被自己的亲人给坑了呢?老子就不该相信我妈那张嘴!还有你,满嘴没一句真话,老子信你们真的是脑子驴踢了!” 程铮唾沫横飞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虞思缘被喷了满脸的口水沫,急忙捂住脸,弱弱的道歉。 “程哥,你消消火,我请你吃烤串好吗?全是荤菜好吗?我只是太忙才忘了给你解释……” 虞思缘说话没什么底气,她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可这种善意的谎言却是最好的拒绝手段。 “别给老子提烤串!五乡镇的你还欠着我好几百根呢!”程铮没好气的吼。 程铮是很生气的,但经过海城这段时间,见到虞思缘身边的各种遭遇之后,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而且虞思缘心里眼里只有那一个人,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堂堂男子汉,何必执着一段情? 程铮猛吸了口烟,这才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不管你是虞思缘还是宁思缘,你都是我的宁妹妹,我是你哥,亲哥,一辈子!” “程哥……”虞思缘感动得眼眶湿润,有这份温情在,她不会是被全世界抛弃的那一个,她也是有人关怀的…… …… 虞思缘的生母在将虞思缘送到虞家后,就独自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今天才被程铮从那远地方给“请”了回来。 虞思缘一直都没有找过她的生母,因为是她的生母卖了她,抛弃了她,而虞家的人并未亏待私生女的她。 她感恩,也不想再去找她所谓的生母,可现在,她需要她的生母了解过去,了解何凤丽。 她的生母陶娟,是做过虞家保姆的,也是在做保姆阶段给虞知文下了药,睡了一晚,才有了虞思缘。 当然,这是虞家的传言,虞思缘并不了解内情,而被程铮安排在普通小区房里的陶娟,也对这事儿说得含糊其辞。 陶娟是个很时髦的中年女人,年近五十还穿着超短裙,染着金黄大波浪,浓妆艳抹颇为妖艳。 虞思缘已经记不起她的模样,看到陶娟的第一眼满满都是陌生感,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叫出一声“妈”来。 而陶娟对虞思缘也丝毫没好脸色,斥责虞思缘绯闻上面那些丑事丢了她的脸,还嘲笑虞思缘嫁了个老男人。 虞思缘抿着唇麻木的听着,等她骂完才淡淡的开始问话,看起来很平静,心底的失落和悲伤却无法阻隔。 毕竟,陶娟是她的生母不是吗?她们是血肉至亲不是吗?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所谓“母爱”呢? 陶娟对虞家的事情一问三不知的,即使在李教授和程铮一个顾脸一个黑脸的威逼利诱,还是一口咬定何凤丽是个毫无破绽的好人。 因为何凤丽即使知道陶娟以前从事不正常职业,在她被暴打走投无路之下,还愿意在求职的保姆名单里留下她。 因为在她不甘寂寞给虞知文下药,第二天被当场捉奸在床后,何凤丽也只是将她赶出虞家。 她以打掉孩子为筹码,讹了何凤丽一笔钱,可两年后又抱着一岁的虞思缘上门,再次讹了虞家一大笔钱。 陶娟说出这些的时候还颇为得意,说何凤丽善良好欺,她还后悔当初没有再多讹点钱卷走。 虞思缘却听得脊背发寒,心口发凉,原来,她的出生竟然充满了这么多龌蹉,不堪至此…… 虞思缘不想再留下去,问完话就往门边走,却被陶娟追过去拉住:“诶,小妹妹,你就这样就走了啊?还有这个人,他都不让我走……” 陶娟指着程铮,却又被程铮凶神恶煞的瞪了眼,剩下的话就被噎住了,只得讪讪的不甘松手。 虞思缘对他那一声“小妹妹”闭了闭眼,苍白的笑:“程哥,放她走吧,我这还有点钱。” 虞思缘翻开背包,将那张吃完火锅还剩下两万块余额全都递了过去,这是她所有的积蓄。 可陶娟却满眼嫌弃,翻着顾眼道:“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啊,你可是堂堂虞家千金诶,我是你妈,没有我你哪里能活到现在,你早就死了!” “你说话干净点!”程铮一再压抑,终于忍受不住的火了,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吓得陶娟都跳了起来。 李教授也在边上摇头,道:“陶女士,你也知道你是思缘的妈妈,就该有做妈妈的样子,你这些年对她不管不顾,可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那是她自己不知道检点!”陶娟又鄙视的瞪了虞思缘一眼,还厚着脸皮夺了她手里的两沓红钞票,一边往自己身上塞,一边嘀咕。 “都敢做还怕别人说吗?不就是未成年就跟男人鬼混生孩子了吗?这点倒是像我!就是没有我聪明,要是我我才不掐死那小孩儿,拿去卖钱多好……” 虞思缘听不下了,若是之前她还有酸涩难过的存在,现在就只剩下了愤怒,推门就快步走了。 这就是她的妈妈,她的亲生妈妈,她一直藏在心底默默想念的妈妈! 如果可以,她真想没有见过她的妈妈,这样心里还会残存着幻想的空间,想着和她血肉相连的妈妈在另一头也一样的思念着她。 妈妈…… 虞思缘再也坚持不住,在黑暗的楼梯间里蹲下去,抱着膝盖埋头无声的流泪,纤瘦的脊背脆弱的颤抖。 楼下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的登上台阶,虞思缘缩在一边没有抬头,一件温热的风衣却落在肩头。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还有男人指尖若即若离的熟悉烟草味,透着奢华优雅的尊贵韵味。 虞思缘在膝盖里咬着牙,她知道程铮会找到陶娟,他一定也会知道,也是他的授意才有程铮的顺利。 可是,为什么每次狼狈不堪遇到的人都是他?为什么每次救她出火海的都是他? 为什么她要欠他那么多?越来越多,她该怎么去偿还,怎么减轻这份如山的重量…… “盛先生,”虞思缘没有抬头,瓮声瓮气的问道:“你介意回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吗?” “介意。”男人肯定的给出不假思索的答案,磁性低醇的声音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虞思缘握紧一双纤细的小手,声音更弱的问:“我不求名分,不求金钱,你也不要吗?” 空气在沉默里凝固,就在虞思缘以为男人会离开的时候,身体倏地腾空被男人横抱起来。 阴暗的楼道被镂空外的灯光映出斑驳,只穿着深灰色衬衣的男人俊颜冷硬,薄唇却似乎抿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虞思缘眨了眨水雾朦胧的眼睛,双臂习惯成自然的搂着男人的脖颈,乖顺得像个小媳妇儿。 盛权宗抱着她走下楼梯,风尘仆仆的两天两夜也在此刻神采奕奕,低头在她小脑袋上轻啄了一口:“笨女人。” 虞思缘:“……” 男人将她抱下了小区楼梯,楼下的路灯明晃晃的,处在黑暗里的虞思缘被刺痛的闭上眼。 光明与黑暗,他们现在这样,就属于见不得光的黑暗,虞思缘抿紧了唇,低声道:“放我下去,我丈夫在等我。” 李教授和程铮是坐电梯下去的,现在李教授那辆丰田已经亮起了车灯,程铮还靠着车门悠闲的抽着烟撄。 虞思缘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程铮见她没下来,他那急性子一定会上去找她,或者大声喊偿。 而盛权宗也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在虞思缘吓得胡乱挣扎却无济于事下,被抱到程铮打开的后车门里。 虞思缘吓得脸色都顾了,可驾驶座的李教授却只是笑了笑,一语惊人道:“思缘,盛先生才是你的丈夫。” “……李叔叔,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虞思缘抿着唇故作冷静,心跳却已经不安的紊乱。 “李教授,给她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的丈夫。”盛权宗从另一边车门坐进来,语气是吩咐的口吻。 李教授点了点头,从暗格里面将那两本虞思缘连碰也没碰过的大红结婚证,双手呈给了盛权宗。 第270章 番外38 虞思缘很不敢相信,可是却目瞪口呆的发现,盛权宗那修长手指翻开后看到的名字,是她虞思缘,还有盛权宗。 这简直比五雷轰顶还让人震惊,明明跟她一起去民政局领证的是李教授,他们还一起拍照了的,怎么就换成了另一张英俊年轻的面容? 而且,她怎么就成他的妻子了?不是该是情人吗?不对,她什么时候同意跟他结婚了? 虞思缘就跟化石似的,被带回了自己住了好几天的所谓“婚房”,只是,更换了男主人…… 男主人堂而皇之的在公寓里沐浴,看股票行情,看报纸,还悠闲的叠着腿品着香浓咖啡。 厨房正系着围裙,做着宵夜的虞思缘还在神游天外,一不小心菜刀落在了白皙的手指上。 “嘶……”虞思缘下意识的轻轻闷哼了一声,下一刻就见到男人搁下咖啡和报纸大步朝她走过去。 男人穿着长款黑色浴袍,随着他稳健的步伐,两条结实长腿若隐若现,均匀的浓黑腿毛象征着雄性的狂野荷尔蒙,性感得让人喷血。 虞思缘脸色发烫,水眸闪烁,藏着自己被割伤的手指道:“盛先生,厨房很脏……唔……” 男人突然低头含住女人轻轻开合的薄弱娇唇,打着圈的耳鬓斯磨,第一次如此温柔蚀骨。 虞思缘心跳窒息,像是着了魔一般,竟然在男人诱惑的引导下回应起来,一双小手慢慢的伸出来攥上男人的浴袍。 男人深沉的黑眸逐渐变暗,捧着她细嫩小脸的手指重重摩擦了几下,直到女人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头,才松开她变得晶莹剔透的红唇,拉过她的手,置入炙烫薄唇。 虞思缘浑身一颤,惊恐的瞪大了潋滟的水眸,耳根越老越红的挣扎:“你是吸血鬼吗?” 盛权宗戏谑的挑起浓黑剑眉,将她已经止血的手指取出来,舔了舔性感的薄唇:“很美味。” 虞思缘:“……” 手指上满是男人的味道,那种湿润和温度有种说不出的暧昧,让虞思缘浑身不适,眼睛往边上的水池瞟。 可男人却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不要沾水,你洗一次我再给你含一次。” 虞思缘:“……流氓!” 男人薄唇勾勒出性感的浅笑,拿起菜刀说道:“算你有福,这世上除了我自己,你是第一个能尝到我手艺的。” “你会做饭?”虞思缘不可置信,怀疑之下也忘了自己手指上的尴尬。 盛权宗但笑不语,捞起浴袍的长袖,切着葱花和胡萝卜的手法很精准娴熟,一段一段的跟艺术品似的完美。 虞思缘呆了,没想到盛权宗这样的人物竟然是位大厨,不,神厨才对! 果然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能把做菜表演得如此优雅气派的,这世上再无第二个人…… 极品的意大利面后,虞思缘被撑得直打嗝,这样不雅的举动她从来没有过,都快气哭了。 这是喂猪还是干什么?喂猪也不是这种喂法吧?她都说吃不下了吃不下了,他是聋了啊! 虞思缘满脸怨气的瞪着男人,而男人正慢悠悠的倒着两杯红酒,将另一杯递给她:“交杯酒。” 虞思缘:“……” “这也要我喂你?”盛权宗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唇,慢慢的喝掉一杯酒,性感的喉结却没有上下滑动。 虞思缘头皮发麻,眼见强行抱着自己的男人又抬起她的小下巴,吓得直摇头:“不要,我喝不下了,真的……” 虞思缘憋屈得满脸通红,这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吗?他们真的是夫妻吗? 虞思缘觉得像是在做梦,可这梦就是这么逼真,男人揉在她肚子上的手指粗粝而燥热,明明是温柔的动作,却隐隐透着粗暴的韵味。 “思缘……” 男人叫她的名字,这么亲昵的两个字,被很多人叫过,可虞思缘这次竟然被电得浑身颤栗。 她承认,她对盛权宗的感情很复杂,甚至有种不该有的依赖迷恋,这让她矛盾又害怕。 她无法抗拒他对她的诱惑,而且她早就承诺了会给他他想要的,他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 夫妻…… 虞思缘眼眸忽然湿润,一直观察着女人神情变化的鹰凖黑眸倏然一眯,哑声道:“在我身下想其他男人?” 男人的问话是危险的,虞思缘闭着的眼睫毛轻轻眨了眨,声音微弱:“既要我的身,又要我的心,而我对你什么都不知道,盛先生,你好不公平。” 男人挑眉,将女人从沙发上抱起来,像抱小孩儿似的让她分开白皙长腿,面对面而坐。 虞思缘脸色爆红,终于睁开了愠怒的眼,下方的硬物硌得她都快要跳起来,却无力办到。 男人勾笑,吞下她通红透明的耳垂,低道:“想要了解我,说明你爱上我了,虞思缘。” 虞思缘全身一僵,心跳也窒息了好几秒,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在她脑海里回荡,辗转反侧。 她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就这样被男人一语道破,可是,她怎么能爱上三哥以外的男人呢? 虞思缘摇头,小手推着男人禁锢着她的双臂,蹙眉道:“盛先生,我说过我自愿给你,但是是在我报仇之后,现在我不想谈这些,请你尊重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玩物!” “妻子”这职位是他给她的特权,既然他给了,她就要灵活运用,不用顾不用,除非她傻。 盛权宗瞧着满脑子小聪明的小女人,黑眸里却没有笑意,问:“你的仇人有哪些?我是你的丈夫,你跟丈夫坦白就是尊重。” 虞思缘:“……” 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知道自己的智商跟他是小巫见大巫,只好咬牙道:“何凤丽。” “嗯,”盛权宗颔首:“没了?” “有。”虞思缘抿紧了娇小红润的唇瓣,几个字似乎是从齿缝里发出来的:“对我施暴的强女干犯!” “强女干犯?”盛权宗眯眼,黑眸里隐约有戾气在浮动,薄唇还带着嘲弄的弧度。 “那么恨那个强女干犯?就因为是他导致你被你后妈设计陷害,辍学,产子,跟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一辈子不能在一起?” “不应该吗?”虞思缘扬起小脑袋,没有被他眯着的黑眸所震慑,倔强的直视着他。 “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怀孕,何凤丽就不会使阴谋诡计让我生下孩子,没有我这个不孝女做掩护,何凤丽就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对我爸爸下手!” 虞思缘是自责的,一直都自责,不管凶手到底是不是何凤丽,她也是帮凶,都是她的错。 可男人却讽刺的冷笑,淡淡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当时没有怀孕,你后妈也会找另外的渠道对付你,自己想想你到底怎么就突然碍了她的眼!” 诚如陶娟所说,何凤丽是个很注重颜面的女人,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温和善良的贤妻良母典范。 在发现丈夫出轨的时候,她没有和其他女人一般撕得天翻地覆,就连打胎都是小三找她出动开出的条件。 还有虞思缘这个不是亲生女儿的女儿,她也教导有方,甚至比其他的千金小姐还要用心栽培撄。 虞思缘年纪小小的就成了海城第一名媛,从她的优秀,就能看出其母何凤丽的宽厚仁慈偿。 可如果何凤丽从来就不喜欢她,甚至于厌恶她,为什么又要悉心的培养她?她是吃饱了撑的了吗? 可如果何凤丽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为什么最后又要一举摧毁,连自己深爱的男人也能亲自下手害死? 这些问题,即使盛权宗不提,她也在回来海城之后反复思索,可思来想去都得不到答案。 原本以为何凤丽只是因为对陶娟的恨,所以转移到她身上,可见过陶娟之后她又迷茫了。 想要知道答案,只有何凤丽自己亲口说出来,想要她自己承认自己的罪行,就必须抓住何凤丽的软肋,何氏集团! 虞思缘辗转反侧的想了一夜,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出了自己单独的卧房,直奔卫生间…… “啊!”虞思缘才推开卫生间的门就吓得叫了一声,一身强体壮的高大男人正在里面嘘嘘。 男人泰然自若,慢条斯理的做完他的事,这才面无表情的洗完手走出去:“还小吗?” 虞思缘:“……” 虞思缘双手捂着眼睛靠着墙壁,从指缝里看着男人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又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 “还想看?”男人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薄唇戏谑的略略一勾,邪魅而性感的弧度。 “……”虞思缘被男人的厚颜无耻噎住,眼珠子转了转,眨眼道:“如果你想给别人看,我可以给你拍几张照,还可以赠送免费ps。” 年轻女孩儿生的白皙清透,如冰雪一般的清纯,即使穿着保守的棉质睡衣睡裤,眼睛下还一圈乌青,但笑起来却跟如冰雪初融,暖不可言。 在五乡镇,他就看到过她最纯净的本质,现在这样随性,说明她已经接受了他站在她身边。 盛权宗深色幽沉的看着她,忽然大步过去将她抱起来抵在墙壁上,方便他唇舌更佳的占有。 第271章 番外39 虞思缘害怕摔倒,下意识的盘主他健壮的腰身,扭着秀发披散的小脑袋,嘤嘤嗡嗡的道:“我要迟到了……” “叫老公。”男人恶意的抵着她,薄唇含着她敏感的薄薄耳垂,威逼利诱。 虞思缘未经情事,觉得每次都有种被雷电劈中的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是被酥过似的,软绵绵的灼热难当。 她知道这叫意乱情迷,不过她坚决的认定,这都是因为男人是情场老手,………………手段高明而导致的,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不过意乱情迷归意乱情迷,她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道警戒线,为了某个人,而坚持的死守。 所以这声“老公”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的,一口咬在男人坚实的肩膀上,牙齿硌得生疼。 盛权宗看着软在自己怀里颤抖,却坚决不肯开口的小野猫儿,薄唇冷冷抿起,松开了手。 虞思缘双腿脱力,“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臀部痛得她瞬间清醒过来,气得狠狠瞪他。 这个阴晴不定的小气男人,只要稍不顺他心逆他意,他就毫不客气的下狠手,还什么她是他的妻子呢! 虞思缘揉着臀部郁闷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卫生间走,男人也单手插兜的往玄关那边走。 虞思缘莫名的有些失落,却听男人突然道:“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我到车上等你。” 虞思缘微愣,回头道:“我是去学校。” “我知道,”盛权宗像是看顾痴一样瞥了她:“老公送你上学,很奇怪吗?” “……不用了!”虞思缘被吓住,急忙道:“我自己做公车就行了,盛先生你贵人事多,时间就是金钱……” “废话那么多,不就是怕被你的三哥看到吗?”盛权宗倚着门冷笑。 虞思缘:“……” 好吧,她那几根花花肠子,怎么瞒得住老奸巨猾的男人,索性关上卫生间的门,眼不见为净。 她是不想顾少奇知道,因为顾少奇和盛权宗是表兄弟,她的丑闻不差这一件,可他们呢? 她不知道盛权宗会不会在乎这些,但顾少奇是一定会在乎的,她宁愿传闻的是她和老男人结婚的消息,也不要是和顾少奇的表哥。 门外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声音不算重,可虞思缘还是诡异的听出了男人潜藏的不悦。 虞思缘脊背颤了颤,撑着盥洗台无力的闭了闭眼,看着镜子里面盛红肿胀的红唇发着呆,像是还能感觉到男人霸道的缠绵悱恻。 怎么办?现在她的脑子里面那个男人的身影越来越多,她甚至在乎他没有生她的气…… 事实证明,盛权宗是君子海量,没有跟一个小女人怄气,正在李教授那辆丰田里坐着打电话。 虞思缘扯了扯校服裙子,背着背包走过去,立在车门外的余钟立刻给她鞠躬:“盛太太。” 虞思缘:“……” 这世界变化太快,虞思缘明显跟不上节奏,对这一声陌生的“盛太太”别扭不已,干笑了一下敲了敲车窗。 正在讲着外国语言的盛权宗看了她一眼,挂断电话,命令的口吻道:“上车。” 虞思缘坚持的摇头:“我只是来给你说一声,我要坐公车,请盛先生尊重你的妻子。” 盛权宗:“……” 看盛权宗沉着脸抿唇不言,守在边上的余钟倒是憋不住,木头脸都在隐隐的抽搐了。 这可是他家伟大的boss第一次吃瘪,他家的新夫人可真不简单,敢挑战盛先生的权威,下场可是很严重的! 果不其然,就在虞思缘以为大获全胜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车里的男人长腿落下来,大步过去将女人给抱起来,蛮横的塞进了车里。 虞思缘吓得差点尖叫,这里可是住宅区,早上的黄金时间更是人来人往,不过好在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 低调的丰田,低调的余钟,一路直接就到了圣维诺门外,虞思缘自己下车,然后丰田就疾驰而去了…… 其实,担心他们关系曝光的也不止是她,他也一样,虞思缘自嘲的勾了勾唇,莫名的失落。 身旁有同学经过,都在冲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的都是她嫁给李教授这件事,目前全城皆知。 她知道这都是何凤丽的功劳,只是何凤丽和海城所有人一样,都不会知道她的丈夫其实另有其人。 虞思缘敛眸冷笑,抓紧背包肩带快步往学校里面走,很幸运的是直到下课,也没遇到唐蜜儿和顾少奇。 倒是靳扬,带着一伙男生在言语上百般调戏着虞思缘,还说一些很恶心的话来践踏她。 “虞思缘,那个姓李的那老男人能满足你这个荡妇吗?他是不是快枪手啊?能坚持十秒钟吗?看你这一脸怨妇的晚娘脸,是欲求不满吧?活该!就你现在这样儿,送给爷玩儿爷都不玩儿!已婚妇女!” 虞思缘知道靳扬是记恨着少年时,在宴会上她当场给了他难堪,所以现在才一个劲的跟她做对,真是幼稚的可以! 她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径直往校门走,也不管身后跟靳扬吵得火热的程铮,现在她忙着去何氏集团。 校门外,那辆早上离去的丰田又准时候在了那里,开车的却不是余钟,而是她表面上的丈夫李教授。 李教授给她招手,虞思缘顿了顿,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口中叫着李叔叔,眼睛却在往车里面瞟。 李教授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是盛先生让我来接送你的,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你和盛先生的关系。” 虞思缘缄默了,抿着唇心神不宁的坐上车,李教授突然道:“思缘,你哥回来了,你不回虞家吗?” “我哥回国了?”虞思缘愣了愣。 “你不知道?”李教授一边开车,一边道:“我也是听校长说的,你哥哥来找过我,可当时我在上课。” 虞思缘:“……偿” “校长说,你哥已经在国外结婚了,女儿也半岁了,你爸爸在天有灵,也该有所欣慰了!” 李教授说得很动容,虞思缘也听得诧异非常,可表情却带着悲伤,心不在焉,神思游移。 到了何氏集团,坐在她专属的副总办公室里,虞思缘还不能思想集中,对着面前的电脑发呆。 沈静安敲门进来,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问:“想什么呢!还不去开会?” 虞思缘这才想起何延东召开的临时会议,秘书都提醒了她好几次了,不过是她自己忘了罢了。 虞思缘疲惫的揉着额头,勉强笑道:“昨晚没休息好,做什么都浑浑噩噩的。” “看得出来,你看你的眼圈,去洗手间补个妆再去开会吧,”沈静安说完,又戏谑的笑道:“没看出来啊,你家老公的体力还那么好?” “瞎说什么呢!”虞思缘哭笑不得,红着脸站起身,抱起笔记本电脑道:“开会啦开会啦!” 沈静安跟在后面笑,两个人走去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何氏集团的高层,连何延东都早早的就位了,容光焕发的满面春风。 “今天我有个两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何延东发话:“第一个,就是我们虞副总负责的合作项目取得了初步成功,利润在预算的十倍以上,目前还在持续增加。” 顿时,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全都给虞思缘说着恭喜,对她突飞猛涨的副总位置也不得不心悦诚服。 虞思缘谦虚的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努力,我初来乍到,大家都是前辈,这段时间谢谢大家的支持。” 众人又是一阵客套寒暄,被何延东抬起大手打断,笑呵呵的道:“还有第二个好消息,你们空缺已久的总裁位置,现在总算有人接手了!” 何氏集团的总裁位置之所以空缺,何氏集团上下没人不知道原因,那是何延东留给他外孙的。 何延东的外孙虞政君,是何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只可惜在三年前,虞政君放弃了何氏总裁的位置,独自一人两手空空的离开了祖国。 大家都知道虞政君早晚会回来,没想到竟然熬过了三年,而且,何延东还得意的说虞政君登上了全球财富榜前十,是他们何家的骄傲。 众人惊呆了,不知道虞政君是怎么白手起家,还全球财富榜前十,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而何延东趁热打铁,还将他认为最好的消息公布出来:“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小外曾孙了!” 何延东是真的太高兴了,以至于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喜悦,下属们自然纷纷的拍这马屁倒着喜,还顺带给虞思缘道喜。 虞政君是她的哥哥,她的确是很沾光的,虞政君一回何氏集团,虞思缘的地位就更高了。 沈静安也笑着打趣,撞了撞虞思缘的肩膀,低声道:“有个虞总那样优秀的哥哥,你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虞思缘抿着有些褪色的唇,勉强的笑了笑,这些人说了些什么,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眉眼暗淡。 第272章 番外40 虞思缘没有回去虞家,即使下班的时候何延东还叫上她一起,虞思缘也以借口不舒服推脱了。 坐着李教授的车回去公寓,可黑暗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男人用过的大号拖鞋在鞋柜里整整齐齐的。 深秋季节冷冰冰的,大开的窗户把帘子吹得飘起来,虞思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凉凉的。 没开灯的静静呆了一会儿,想到再过几天就是宁青碧最后一次大手术,又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门去医院里陪宁青碧吃饭。 宁青碧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双眼也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了,见到虞思缘的时候就是一顿好说。 虞思缘刻意对宁青碧隐瞒了结婚的消息,可医院里到处都在传,宁青碧说是照顾她的看护无意间说漏了嘴。 是无意间说漏了嘴吗?虞思缘暗自冷笑,道:“云姨,我结婚你应该高兴才是,证明我不是没人要不是吗?” “傻孩子!怎么可能没人要你?那是他们不知道你的好!”宁青碧怜悯的摇头,想了想突然又道:“少奇昨晚来过。” 宁青碧说的时间,正是昨晚她在火锅馆分别后,跟着李教授回去公寓之后,还是跟唐蜜儿一起来的。 宁青碧叹了口气,道:“少奇这孩子,我一直看着你们两个长大,人是不错的,可现在你都活生生的回来了,他还跟唐蜜儿不清不楚的搅合在一起……” 宁青碧连声叹着气,顾少奇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着那副样子像是对思缘很深情,可又公然和唐蜜儿出双入对。 更烦人的是,唐蜜儿还在她面前哭诉着委屈,说思缘意气用事的胡乱找人结婚,以后他们三个人一个也不会幸福了。 唐蜜儿是很委屈,可宁青碧听着却觉得有些生气,要不是经常来看她的程铮及时出现,赶走了顾少奇和唐蜜儿,她都忍不住想要赶人了。 虞思缘闻言只是淡淡道:“那下次他们再来找你,你就说我对我的婚姻很满意,我过地很幸福,也祝他们幸福,真心的。” 宁青碧看着虞思缘看起来恬静,却小脸发顾的模样,心疼的拍了拍她冰凉的小手:“我们当时就不该回海城来,都是我害了你啊孩子……” “云姨,我是真的很幸福。”虞思缘说得苦口婆萨,也无法安抚好内疚自责的宁青碧。 宁青碧这段时间虽然一直住在医院,但虞思缘和程铮经常都来看她,虞思缘再能掩饰,报喜不报忧,大咧咧的程铮也会有说漏嘴的时候。 比如虞思缘知道虞知文去世,差点想不开跳海自杀,比如何凤丽三天两头给虞思缘安排相亲等等…… 虞思缘很无奈,幸好盛权宗踏入了病房,语气低沉而严肃:“我的太太不容任何人欺负,是吧?我的盛太太。” 虞思缘冰凉的心口猛地一跳,愣愣的看着西装外披着深色风衣的高大男人,英俊的容颜线条深刻,仿若雕塑。 盛权宗是很英俊的,更有骨子里透出来的贵族优雅,王者霸气,浑然天成的魅力内敛而深沉。 被这样的男人表示着强烈的占有欲,虞思缘这个正常的女人不可能不心动,而现在那心动的程度似乎逐渐攀升,势不可挡。 可是不行,这是不好的趋势,她和他只能存在肉体上的交易,她不能爱上他,不能爱上一个有孩子的男人,即使那个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思缘,这位是……” 宁青碧也被吓得不轻,她是没见过盛权宗的模样,可却能清晰记得他的声音。 为什么五乡镇上的盛先生要称呼虞思缘为盛太太?还“我的盛太太”,这……李教授呢? 宁青碧疑惑很多,虞思缘只得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妈,这事儿别往外说,我们是隐婚。” “隐婚?”宁青碧从震惊里醒过神来,脸色有些不好看,淡淡道:“我倒是希望你嫁的人是李教授。” 宁青碧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忘记了刚才因为觉得虞思缘嫁了李教授,而自责得悲伤欲绝。 虞思缘有些哭笑不得,将削好切好的苹果递给宁青碧一块,轻声道:“隐婚是我的意思。” 宁青碧:“……” 盛权宗正脱掉风衣外套搭在臂弯,闻言挑起剑眉瞥了虞思缘一眼,薄唇似笑非笑的抿着。 虞思缘知道男人在笑什么,他说过不准任何人主宰关于他的事,就连生理需求都对自己那么苛刻,更何况区区一句话。 虞思缘脊背发凉,生怕盛权宗不给面子的反驳,到时候宁青碧又要忧心忡忡了,这对宁青碧的病情很不利。 于是咬了咬牙,立刻扬起嘴角给男人递过去一块苹果,温温柔柔的道:“盛先生,吃苹果。” 盛权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纤细小女人,不动声色道:“叫我什么?” 虞思缘磨牙磨牙再磨牙,终于在宁青碧越来越疑惑的目光下深吸气,笑嘻嘻的喊:“老公。” 这一声叫出去,在外面守门的程铮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要不是被余钟给拉着,非要破门而入不可。 盛权宗这男人太无耻了!他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宁妹妹,却被这个男人再三的威逼利诱撄。 不过就宁妹妹那油盐不进思缘寡欲的性子,不逼一逼她能行吗?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霸道总裁的范儿?泪…偿… 回去公寓的丰田车上,虞思缘很不自然的扭了扭被男人搂着的腰,却被男人用力掐了一下。 “利用完了就想翻脸不认人,问过我的意思了吗?”男人带着酒香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低沉的,灼灼的,危险的。 虞思缘撅了噘嘴,嘟囔道:“我不过是身上有些痒……” “哪儿痒?嗯?”男人宽大厚实的手掌探入她的校服:“老公给你止痒。” 虞思缘:“……” 流氓啊!虞思缘脸色爆红,咬着牙忍住想要抓狂推开他的冲动,盯着前面开车却目不斜视的余钟十万个无语中。 虞思缘憋红了脸不敢吭声,好在男人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将她抱在怀里搂着,顺毛似的抚着她一头乌黑长发,就跟抱小孩儿一般。 虞思缘这下脸色更红了,愤怒的低声道:“盛先生,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女儿!” 盛权宗笑:“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不用时刻提醒我,盛太太。” “谁提醒你啊。”虞思缘嘟囔着,却在男人的轻抚下诡异的安详,手指无意识的扯着男人的领带玩儿。 这么亲昵的动作,她竟然玩儿得灵活自如,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是越来越入戏了。 盛权宗薄唇含笑,看着她白皙的手指折腾着他名贵的领带,拆散又系上,系上又拆散的反反复复:“小孩儿,很好玩儿?” 虞思缘朝他吐了吐舌尖,噘嘴道:“才说我是你的妻子呢,到底我是你的妻子还是小孩儿?” “我的小妻子。”男人给了个模糊而中肯的答案,黑眸在阴暗里幽邃深沉,浩瀚无底,猛地低头攫取上女人娇嫩的樱唇。 虞思缘脊背僵硬了一下,下一刻纤细的十指慢慢的爬上男人优质的西装,一点点的握紧。 明明知道这男人的温柔对于她来说是罂粟,她一再的想要避开,却被逼得避无可避的接受。 他在她最孤单无助的时候给予她温暖,点亮无边黑暗里前行的曙光,也是唯一一个相信她不是杀人凶手的。 她就知道是他,所以在程铮无意间提起的时候,她并没有意外,她不是笨蛋,只是不愿去想。 她害怕,她心里的天秤不断的倾斜,已经某一边越来越重,这是不应该的趋势,她恨透了自己的多愁善感。 无可否认,他成功的插足了她的情感世界,她现在很需要他,很离不开他,饮鸩止渴,越陷越深…… 丰田在离公寓老远的地方就停下了,另一辆余钟开着的宾利停在边上,盛权宗打开车门大步走过去。 李教授和余钟也对换了位置,程铮从宾利车下来上去丰田,看到虞思缘还在车窗里看着男人离开的伟岸背影,不由眼酸。 “行了行了,他不过就是去谈点生意,一会儿就会回来了,你看你这花痴的样儿!哥就奇怪了,你到底喜欢的人是盛先生,还是那个顾少奇?” 虞思缘眨了眨眼,抿着还带着男人气息和温度的湿润唇瓣,清浅的笑了笑:“我和三哥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想通了?哥就说你脑子有问题,看中的男人要不是有未婚妻,要不就是有孩子,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程铮纠结。 虞思缘认真的想了想,道:“这大概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打住打住!”程铮满头黑线,反手就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就欺负哥没文化吧,不识好歹!” 虞思缘捂着头,哀怨道:“你就欺负我打不过你,好男不跟女斗不是吗?程哥你的风度呢?” 第273章 番外41 “风度留给我未来的媳妇儿,你嘛,已经从我媳妇儿名单里除名了!”程铮叼起一支烟吞云吐雾的道。 虞思缘唇角抽搐,正要再说什么,皮椅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还是被盛权宗给强行开机的。 程铮单手搭在椅背上,见状手快的拿起来,见到屏幕上“老公”二字,脸色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卧槽!还老公呢,真肉麻!” 虞思缘也觉得肉麻,这当然不是她的杰作,而是那个自称“老公”的杰作,真是幼稚! 虞思缘拿过手机接起来,看着窗外已经在夜色里徐徐离开的宾利,轻声的笑:“盛先生,才分开就想我了吗?” 程铮在副驾座上抖落了一声的鸡皮疙瘩,无语的摇头嘀咕道:“肉麻!宁妹妹也被姓盛的给带坏了……” 李教授开着车,笑道:“其实思缘小时候是很活泼可爱的,要不是后来出了事,哎……” 两个男人在前面叹气,虞思缘则被电话那一边的男人逗得耳根发烫,想要反守为攻的,可两个人的流氓等级完全不在一个台阶。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就让你三个月下不了床!你也目睹过它的雄风了,是不是很想要亲身体验?” “……变态!”虞思缘怒得满脸涨红,正要挂断手机,却听男人不紧不慢的缓缓开口。 “早点睡,今晚我不回去,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虞思缘:“……” 这老夫老妻的语气,让虞思缘仿佛间有种已经和他相识多年的错觉,可那什么关好门窗…… 想到在五乡镇那边时,男人神偷一般的绝技,虞思缘恨恨磨牙,他才是最该防的一头狼才对吧! 汽车停在公寓的停车位,程铮厚颜无耻的跟在后面,还说是盛先生吩咐,李教授和虞思缘孤男寡女影响不好,他就牺牲一下做个大电灯泡。 虞思缘唇角抽搐,人家李教授是住在隔壁的套房好吗?那还是因为给盛权宗挪地方,昨天才搬过去的。 “宁妹妹你不知道吧,哥现在可是御厨的级别了,想不想尝尝哥做的红烧蹄髈?我去超市买点菜,回去给你们做夜宵!” 程铮自告奋勇,又往外面跑,虞思缘和李教授两人乘坐电梯上去,却在出去的时候看到楼道里的唐蜜儿。 唐蜜儿提着银链子的黄色小皮包,卷发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浅粉色针织贝雷帽,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的,俏丽得像只漂亮的蝴蝶。 “思缘,”她笑眯眯的朝虞思缘奔过来,对李教授道:“李叔叔,我这么大晚上的来打搅你们,你不会怪我不懂事吧?对不起啊,我真的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思缘说。” “哪里哪里。”李教授知道唐蜜儿跟虞思缘关系好,从公文包里拿出钥匙来打开,热情的招呼唐蜜儿进去。 唐蜜儿亲昵的挽着虞思缘的手臂,像是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不愉快,笑嘻嘻的道:“思缘,你和李叔叔结婚也不告诉我,小时候我们还说要做彼此的伴娘的,我不生气才怪呢!” 虞思缘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搁在地上,淡淡笑道:“我老公为人低调,是他的意思,要进来坐坐吗?” 虞思缘说起自己的老公,还叫得这么顺口,连唐蜜儿听着都唇角抽了抽,汗颜的低声道:“思缘,我才从云姨那儿过来,都听云姨说了,你真的幸福么?你是真心喜欢李叔叔的么?” 虞思缘抿了抿唇,是是而非的道:“我老公对我很好,我自然是喜欢他的。” 这一口一个老公的,唐蜜儿忍不住笑,还是又哭又笑的流下了眼泪:“思缘,你是真的幸福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会怪我,可我也是为了少奇哥哥啊,等少奇哥哥成功之后,我就会默默退出的……” “思缘,其实我和你一样,从小就喜欢少奇哥哥,可是少奇哥哥和你在一起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默默的退出,现在你结婚了,那少奇哥哥就由我来照顾,好不好?” 唐蜜儿抱着虞思缘的胳膊嘤嘤的哭:“思缘,其实我和你一样,从小就喜欢少奇哥哥,可是少奇哥哥和你在一起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默默的退出,现在你结婚了,那少奇哥哥就由我来照顾,好不好?” 唐蜜儿特意大晚上的跑来虞思缘的婚房找虞思缘,说了那么多的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唐蜜儿是很会掩饰感情的,或者说是曾经的虞思缘太愚蠢,所以一直没能发现唐蜜儿对顾少奇的不纯心思。 直到在五乡镇,看到她在顾少奇脸上亲吻的表情,她才恍然醒悟,她似乎亲手为他人做了嫁衣。 要不是她接受主动找她交朋友的唐蜜儿,唐蜜儿也不会成为她的闺蜜,就不可能会跟顾少奇说上话。 因为在昔日顾少奇的眼里,都只有虞思缘一人,这也是女生们对她羡慕嫉妒恨的主观原因。 可惜日月既往不可复追,顾少奇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三哥,她,也不再是满身满心全都是顾少奇的虞思缘偿。 虞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淡淡道:“我已经结婚了,这种事你现在问我,被我老公听见的话恰当吗?” 唐蜜儿一愣,看向正在准备果盘的李教授,唇角又是一抽,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啦,都是我不好啦,我知道思缘你很爱你的老公啦,你过的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唐蜜儿终于没有穿那双拖鞋,也没有进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恢复了娇媚的笑容,就朝虞思缘挥手。 “思缘,我是趁少奇哥哥跟客户应酬时悄悄流出来的,少奇哥哥没见到我会担心的,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和李叔叔啦,拜拜。” 唐蜜儿离去的背影像只欢快的蝴蝶,还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少奇哥哥,我就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呢,马上就过来,不用找我啦……” 电梯在她娇嗲的声音里闭合,虞思缘唇角讽刺的勾起,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还是没有拨打那个电话号码一试真伪。 不管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决定了放手,就不能后悔,此生她是注定辜负他了…… 当晚盛权宗果然一夜未归,第二天早上是周末,不用上课不用上班,虞思缘早早的就被李教授送去了医院。 今天是宁青碧手术的日子,只要这次手术成功,宁青碧就能清晰的看见东西了,脸上的烧伤也会得到减轻。 这是何凤丽答应虞思缘预付的医药费,这一方面,虞思缘不会矫情,她不能再宁青碧的身体健康上面骨气。 只是虞思缘没想到的是,以前的主治医师换成了一个年轻俊朗的医生,据说是拿下许多医学奖项的权威专家。 虞思缘错愕的看着面前笑容明朗的帅医生,问:“梁哥,怎么是你?你在这方面真的专业吗?” 梁遇白:“……” 梁遇白都已经准备好看虞思缘的震惊感激,可是她竟然问她这方面是不是真的专业?卧槽! 梁遇白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但好在修养良好,于是微笑的戴上口罩,温和道:“放心吧盛太太,我现在连妇科都专业了,别说钻研了二十几年的外科了。” 虞思缘:“……” 梁遇白看着面前虽然青嫩美丽,却出生低劣的女孩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进去手术室才忍不住嘀咕:“搞不懂权宗是怎么想的,是被勾了魂么……” 手术室外,虞思缘和李教授苦等着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宁青碧还没出来,唐蜜儿却和顾少奇携手出线了。 虞思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顾少奇的时候,他脸色苍白而绝望,满是落寞而哀伤,那是她对他的伤害,她在心里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可如今,顾少奇一声黑色西装,笑容温润而雅致,就连眉宇间的愁绪也完全收敛,全身都绽放着谦谦君子,彬彬温和的气质。 而从他和唐蜜儿互动的耳语,跟对他犯花痴的护士微笑,虞思缘知道,顾少奇变了,他不再是她记忆里的三哥了。 世间都太多的无能为力,每个人都会慢慢的改变,顾少奇会变,她也在变,只是那份本性难移的初衷,他是否也一并丢弃了? 不然,为什么他会当着她的面和唐蜜儿十指相扣,在唐蜜儿兴高采烈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对她只是疏离的浅浅一笑便去给李教授问好。 这样的场景明明是她期望的,可心里还是隐隐的泛着疼痛,面上却不得不扯出尽量自然的笑容,应付唐蜜儿的热情关怀。 “思缘,对不起啊,都是我昨晚睡晚了赖床,少奇哥哥叫了我好几次都没起得来,还好昨晚不是在家里睡的,不然我该被我妈抽鞭子了!” 唐蜜儿撅着摸着粉色唇蜜的小嘴儿,一副深陷爱恋甜蜜羞涩的样子,旁边的顾少奇还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第273章 番外42 “还好意思往外说?小懒猪。” “少奇哥哥讨厌啦!我是懒猪你是什么?懒猪的未婚夫么?呵呵……” 唐蜜儿抱住顾少奇的胳膊一阵蹭,撒娇卖萌的秀着恩爱,引得路过的病人护士都频频侧目。 虞思缘冷眼看着,一双小手在身侧紧紧的握了又松开,掀唇而笑:“两位什么时候结婚,别忘了给我发邀请函。” “好,”这次说话的是顾少奇,清隽的眉眼看向她,浅笑道:“到时候和李教授一起来。” 虞思缘轻轻点头,温温柔柔的笑着没有再开口说话,害怕一开口声音就会沙哑,出卖她已经临近崩溃的防线。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在她的面前说这些话?她可以祝福他们,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虞思缘双手不断的紧握,娇嫩的掌心都能感觉到湿儒了,幸好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变成了绿灯。 梁遇白摘下口罩,先是对虞思缘报了喜讯,才转向一旁疑惑的顾少奇,微笑道:“少奇,探完病咱们出去聚聚?” 顾少奇心里有很多疑问,见虞思缘已经跟着手术车离开了,才叫住正要离开的梁遇白。 “蜜儿,你不是要看云姨么?快去吧,我跟遇白说两句话。” 唐蜜儿“哦”了一声,这才不舍的松开挽住男人臂弯的手,俏皮的对梁遇白眨着眼说再见。 梁遇白眸光闪了闪,对顾少奇笑道:“还是少奇好福气,唐小姐真心不错,可是羡慕死我这种孤家寡人了!” 顾少奇只是笑了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成了这医院的医生了?” “没办法,”梁遇白揉了揉鼻子,叹道:“我的授业恩师召唤我回来的,飞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合眼。” 之前宁青碧的主治医师,的确是教过梁遇白几节课的,说是授业恩师也不为过,顾少奇释然而笑。 “那你快去休息吧,等你精神养好了,我们找时间再聚,一小时之后我还要去见个客户。” “啧啧……”梁遇白惊叹:“不错啊,越来越有顾老爷子的影子了,祝你步步高升,早日财色丰收!” 顾少奇谦逊的笑:“谢你吉言。”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 宁青碧的手术很顺利,还要在医院里留院观察,一个月后才才能离开医院定期复查。 虞思缘以病人需要安静为理由,将所有人都礼貌的请了出去,唐蜜儿走的时候还是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 “走吧。”顾少奇却表情淡然,温柔的伸出钢琴师般优美的手指,如来时一般跟他的未婚妻十指相扣,上面戴着今天才发现的两枚订婚戒指,钻石璀璨而耀眼。 虞思缘被刺痛的闭了闭眼,关上门回到病床边忙着整理又多出来的大堆礼物,这一整天都在医院里度过。 只是她不时的拿出手机,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宁青碧有些心疼,提议道:“给他打过去吧。” 虞思缘愣了愣,问:“给谁?” “盛先生啊。”宁青碧道。 “……我才没想跟他打电话!”虞思缘随手的将手机丢在病床上,起身道:“云姨,我去买晚饭,吃香菇鸡肉好吗?” 宁青碧点头,看着虞思缘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着头,这孩子,明显就是生气了,她会对那个人生气,说明她在乎…… 事实上,虞思缘的确是在等盛权宗的电话,但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的行为真是幼稚可笑。 不就是一夜未归么?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这新婚就独守空房的委屈感,又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 虞思缘疲惫的揉着额头,才走出病房门,就见到何凤丽踩着高跟鞋,满面春风的从电梯里走出来。 而她的身后,跟着推车婴儿车的外国保姆,身旁还有个正与何凤丽笑语晏晏,曲线丰润的高挑女人。 那是个能让所有男人都血脉贯张的女人,一头中分的黑长直,一身深V的手工定制高档顾色长裙,外面披着浅驼色的皮草大衣。 女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肌肤胜雪,五官精美,轻施薄粉已倾国倾城,美不胜收。 细细的系带高跟鞋踩得像是走红毯一般,摇曳生姿,性感而大气,知性而优雅,美丽而高贵。 虞思缘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的同时,那位美女也在由远及近的打量着她,大方的朝她点头。 “你好,你就是政君的妹妹思缘吧?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政君的妻子,微澜。” 虞思缘早已猜到对方的身份,嘴角弯了弯,笑容真挚的握住对方伸出来的洁顾玉手,甜甜的喊:“大嫂。” 姑嫂相处融洽,何凤丽也笑得很开心,道:“思缘,我和澜澜是来看你云姨的,李教授呢?” “李叔叔有事先回去了。”虞思缘乖顺的道。 “什么李叔叔!你看看你!有这样叫自己丈夫的吗?”何凤丽斥责,语气却很温柔宠溺。 虞思缘笑而不语,还透着一种羞涩,这幅表情的意思很明显,何凤丽和微澜相视一眼,都有些细微的尴尬。 何凤丽张了张嘴,想要教训虞思缘,可楼道上众目睽睽,只得作罢,走进病房都下一句话。 “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家,你这孩子,哥哥回国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的。” 虞思缘脸色微微一顾,又听微澜温声道:“去吧,政君跟我说起过你,他说他有个很优秀的妹妹,他很喜欢你。” 喜欢么?虞思缘水眸黯然,苦笑道:“我给哥哥丢脸了,哥哥说过,再也不认我这个妹妹。” 想到三年前她怀孕被哥哥知道之后,哥哥拽着她去打胎,而她极力反抗时的盛怒模样,虞思缘不寒而栗…… …… 虞家别墅,夜晚灯火通明,饭桌酒香四溢。 虞思缘终于还是回来了虞家,可惜,虞政君并不在家里,据说从昨晚被何延东叫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何延东也真是物尽其用,虞政君这个总裁才刚回国就委以重任,丝毫不给手下能人一口喘气的机会。 不过何延东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想要快写将何氏集团交到虞政君的手里,她的时间也越来越紧迫…… “思缘,帮我把尿不湿递过来一下。”沙发上,微澜抱着那才六七个月大的小女婴,在给女婴穿衣服。 不过微澜明显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些做起来手忙脚乱的,而保姆去给女婴冲奶粉了。 虞思缘看着那女婴心里就很难过,想到自己一面之缘就夭折的孩子,感觉呼吸都快透不过来了似的。 她小小的吸了两口气,这才拿着尿不湿过去,柔声道:“大嫂,我来吧。” “你会弄吗?”微澜疑惑,却也将手里的女婴交给了虞思缘,她实在是无能为力,很头疼。 虞思缘抱着哭得很厉害的小女婴,很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又手快的给女婴换上干净漂亮的新裙子,女婴这才不哭了。 “还是你厉害,心灵手巧,蕙质兰心。”微澜连番赞扬。 “哪有,我就只是碰巧学过而已。”虞思缘抱着小女婴,谦虚的浅浅一笑。 她怎么会不厉害?曾经她在怀胎十月的时光里,刻意学过该怎么去照顾孩子,可惜…… 微澜去卫生间了,虞思缘就在沙发边拿玩具逗着小女婴玩儿,小女婴叫虞乐乐,很可爱的名字。 “乐乐,叫姑姑。”虞思缘眨着黑顾分明的清澈大眼睛,逗得漂亮精致的虞乐乐呵呵笑。 虞乐乐长了两粒一点点的小米牙,抱着虞思缘的手指头,奶声奶气的喊:“麻麻,麻麻……” “……我不是麻麻,”虞思缘汗颜,急忙纠正:“是姑姑,叫姑!姑!姑……” “咕咕咕的叫什么,你在学母鸡下蛋吗?” 头顶传来熟悉而陌生的男人声音,让人一听就会吸引的浓浓磁性,已完全成长,成熟而魅力。 虞思缘吓了一跳,急忙从沙发上面站起来,对着沙发后面不知道何时站着的男人,弱弱的低头喊:“哥……” 男人神情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银灰色名贵西装外披着宽大的墨绿色风衣,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完整的展现着英俊明朗的五官。 虞政君的确才从酒宴上下来,身上透着各种混合的烟酒味道,但因为名贵,所以并不难闻。 虞政君和虞知文长得很像,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虞知文儒雅古板,虞政君却狂野而桀骜。 他是个很争强好胜的男人,在叛逆的时期硬是忤逆了虞知文对他的厚望,硬是跑出去当了好几年兵,还步步高升。 后来还是何凤丽装病才将虞政君骗了回来,被虞知文赶出了门,又被何延东给抓了过去做何氏集团的继承人。 虞政君是个崇尚自由的人,哪里会顺从他们的意思,还是何凤丽多次以死相逼才让虞政君安分了下来。 何延东在多年前就说虞政君是匹脱缰的野马,果然奔跑进了大森林,就蜕变成了兽王之王。 全球财富榜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还是前十,还娶了微澜这样的气质大美女,有乐乐这样可爱的宝贝女儿。 第274章 番外43 虞思缘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忐忑,一双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搅在一起,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等着挨训的小孩儿。 虞政君古铜色健康肤色上的浓眉紧蹙,薄唇也紧紧的抿着,气氛一时有些僵硬,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 那时虞政君正忙着在外地出差,何凤丽趁机将虞思缘悄悄送去偏远别墅,没想到虞政君提前一半的时间就谈好了生意回来。 何凤丽谎称虞思缘去了同学家,可虞思缘退学的事儿纸包不住火,当虞政君找到虞思缘的时候,虞思缘已经怀孕七月有余。 虞思缘一天天的陪着腹中孩子成长,早已有了感情,所以虞政君让她打掉孩子,虞思缘自然说什么也不肯。 虞政君被她气得不行,暗中买了药回来想要让虞思缘的孩子胎死腹中,却不想佣人发现禀报了何凤丽,何凤丽及时出现阻止了这场谋杀。 虞思缘很失望,很绝望,于是将水果刀递给虞政君,说:“哥,要杀我的孩子,就先杀我吧。” 虞思缘从来都是乖顺的,最听虞政君的话,竟然为了这个连父亲都说不出来是谁的孩子,让最疼她的哥哥杀了她。 虞政君给了她一耳光,双目猩红的道:“好,从今以后我都不会管你了,你也不再是我虞政君的妹妹!” 虞政君将水果刀狠狠插在餐桌上,驾车狂奔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虞思缘,即使虞思缘差点葬身火海,说话算话…… 想到往事,虞思缘心里很难过,咬着唇小声道:“……我先回去了。” 她本来想要再叫他一声哥,想想还是没有再叫出来,是她不识好歹不听话,拼命的要生下那个孩子,才会有后来的噩梦连连。 可她才要走,那紧紧抓着她针织衫衣角的虞乐乐不依了,哇哇的哭起来:“麻麻,麻麻……” 乖乖,怎么还叫麻麻啊,这多尴尬! 可虞思缘才要走,那紧紧抓着她针织衫衣角的虞乐乐不依了,哇哇哭起来:“麻麻,麻麻……” 乖乖,怎么还叫麻麻啊,这多尴尬! 虞思缘瀑布汗,满脸燥红,一边温柔的解释一边小心翼翼的去扯虞乐乐顾胖胖的小手手撄。 “乐乐乖,我不是妈妈,你的妈妈去洗手间了……” “她说的麻麻,是我养的一条狗,叫老麻。”虞政君不冷不热道偿。 虞思缘:“……” 虞政君从不开玩笑,他说他养了条狗叫老麻,那就一定是养了那么一条叫老麻的狗。 虞思缘大囧,害她一个人尴尬了那么半天,原来是误会一场,不由默默的翻着顾眼沉默离去。 “孩子呢?”虞政君侧身倚坐上沙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来,眯着浓黑硬朗的眼眸吞云吐雾。 虞思缘背影一僵,又听虞政君冷道:“不是死也要保住你的孩子吗?出了事就装死逃跑,你想过活着的人的感受了吗?” 虞思缘呼吸窒息,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爸爸的死,虞政君一定不会原谅她,可是哥哥,不是这样的啊…… 虞思缘鼻尖隐隐的发红,双手紧紧的攥在掌心用力加深,咬着牙小跑着匆忙的往大门走。 她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为什么要对亲情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为什么就不能狼心狗肺一些? “思缘!”微澜从卫生间出来,语气是高冷的:“政君,思缘是我请回虞家来看你的!” 虞政君冷哼了一声,举止轻慢而冷酷,脱下风衣丢在沙发上,就径直往楼上走去:“让崔姨给我煮碗醒酒汤送到书房!” 两夫妻说话都冷冰冰的,而且虞思缘在微澜的眼里也看不到半点忧伤,微笑依然优雅得体。 “别往心里去,你哥哥就是死要面子,其实他很担心你的,听妈说你结婚了,才落地就去学校找了李教授。” 虞思缘扯了扯嘴角,何凤丽出门打牌就快回来了,她实在不想再留在虞家,偏偏她这位大嫂盛情难却。 “思缘!”李教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礼貌的敲了敲门,冲微澜道:“打扰了,我是来接思缘回家的。” 虞教授的出现及时的接了虞思缘的围,车上的时候,李教授才说是盛权宗叫他来接她回去的。 虞思缘这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但现在她的心情很糟糕,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找点事做。 她让李教授将车开到何氏集团,说想起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去处理,其实也是想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天色已晚,何氏集团里却还有不少员工在熬夜加班,虞思缘也独自关在办公室里面看方案。 对于现在的虞思缘来说,跟报仇比起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不管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 忙碌起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已近深夜,员工们都下班离去,只有虞思缘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可忽然灯光就熄灭了,何氏集团整座玻璃建筑大楼沉浸在深色的黑暗里,只有保安拿着手电筒查找着电源问题。 虞思缘对着黑了屏幕的电脑呆了呆,她刚才整理了那么多的有用方案,找不回来岂不是还是再重来一遍? 虞思缘满脑袋想的都是工作方面皮毛蒜皮的事情,却没想到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她却还没有回家的打算。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从虚掩的房门进来,沉稳而矫健,清冽的男人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虞思缘怔怔的转过椅子面朝向他,透过窗外斑驳霓虹,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在她脑中格外熟悉清晰。 “盛先生,你是靠做神偷发家致富的么?”虞思缘缓缓的勾起苍白的唇,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没错,前一秒的时候她是很紧张的,要是突然来电该怎么办?要是被监控拍摄到怎么办? 可是她又莫名的觉得刺激,兴奋,他是为她而来,她的虚荣心在膨胀,在发酵,在沉沦。 其实在虞思缘的内心世界是很广阔的,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想活得像虞政君那样无拘无束。 可虞政君是天之骄子,而她是寄人篱下,她要仰人鼻息,要乖巧听话,要做别人眼里的优秀名媛虞思缘。 所以,当男人将她抱起来抵在桌边亲吻的时候,她在黑暗里回应得极为热烈,像是释放出了心底的另一个自己。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她的妈妈,哥哥,三哥,他们一个个的都抛弃了她,她就只有他。 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赶也赶不走的,是他硬是要闯入她的世界,侵占她的感情,那么,她就不会再放手…… “这么热情?”男人声音磁性而低哑,舔过她的唇角:“小东西,受刺激了?是因为你哥还是老三?” 虞思缘低哼,扯着男人的领带喘息道:“因为谁有关系吗?盛先生,如果我今晚就愿意献身给你,你敢要吗?” 敢?这个字用得玄妙,不留余地的威胁,男人兴味盎然的做起大爷,坐上椅子将女人搂过去抱在腿上。 “宝贝儿,威胁我,你还太嫩了,说,是不是今天在医院里见过顾少奇,所以难受了,拿我做替补?嗯?” 虞思缘沉默了几秒,勾起嘴角浅声问道:“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当然你可以不说,那我也不会说,我在你这里如果得不到丝毫的尊重,只是玩物的话,那么我可以跟你谈爱,但绝不会谈情。” 虞思缘很清楚,男人对她的纠缠无外乎就是她的身体,可当她主动送上门的时候又要她的心。 这个霸道的男人对她的身体都想要独占掠夺,还不惜到跟她领证的地步,这是真爱?还是游戏一场? 如果是真爱,为什么又要隐藏?尽管隐婚对于她来说是最有利的,可她敏感的神经却分泌着一种叫做自卑的情愫。 她是一个丑闻缠身的女人,谁会愿意真心爱她娶她做妻子的?那么他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虞思缘看不懂他,她丝毫也不了解他,她很疲累,已经没有感情可以再付出,只谈爱,不谈情,这是她的底限。 男人在黑暗里也没有说话,粗粝的手指摩擦着女人蓝色牛仔裤,力道越来越重,却也越来越慢,更加缠绵悠长。 就在虞思缘失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男人又将她按了回去:“虞思缘,我们试试。” 男人低醇磁性的声音落在她耳畔,不重,却很清晰,缓慢,虞思缘从里面听到了严肃的韵味。 她在黑暗里水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模糊深邃的轮廓,慢慢的埋下头靠在男人心跳稳健的胸膛,听见自己软而轻的声音:“好。” …… 直到楼下的黑色宾利远去,何氏集团的电源才恢复过来,可虞副总的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 车上,盛权宗在连番追问下如实交代:“昨晚是见一个老朋友,叙旧,是个男的。” 虞思缘愣了愣,猛地从男人肩膀上离开,还缩了老远,惊骇的问道:“GAY?” 第275章 番外44 “噗……”开车的余钟绷不住笑出声,尽管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声,接着满头冷汗的道:“对不起盛先生,我刚才……放了个屁!” “呵呵……”虞思缘笑起来:“余哥,你不用怕,快告诉我盛先生是不是有不良嗜好?你有没有被他………………扰过?” “……没有!”余钟憋了好久才憋出两个字,脸色都快要哭了,盛太太你饶了我吧啊啊啊! 可虞思缘怎么可能会放过他,继续问:“那梁哥呢?梁哥是昨天回来的吧?我就觉得他们两个看起来不太正常,唔,好污……” 虞思缘又退离了男人一步,前面的余钟在顶着杀气腾腾,冷汗蔓延全身之后,终于又憋出了几个字。 “我没看见……” “当然,这种事要是被你给看见了,你们就该变成三人行了。”虞思缘噘着嘴小声嘀咕。 余钟:“……” 此刻的余钟是内心崩溃的,直想大神呼喊:妈呀,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盛太太人格分裂了! 而对于人格分裂的盛太太,他家盛先生却并没有任何诧异,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小女孩儿就是该有小女孩儿的样子,成天装着深沉太累,在他这里无所忌惮的放松,那是因为把她当自己人。 车里开着幽暗的灯光,盛权宗看着笑得倒在自己臂膀处,笑得眉眼弯弯,生动而明媚的小女人,薄唇缓缓勾起。 “见过三人行吗?”修长的手指揉乱女人扎得高高的马尾辫,男人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宝贝儿,回去我们好好研究研究,我车里有几百张碟……” “变态!”虞思缘脸色爆红的扭开头,她不过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逗逗余钟那个大木头的。 不过那什么碟片的,还有好几百张,这…… “有国外的吗?我不喜欢国内的。”虞思缘红着脸扯着男人的袖子,捂着嘴很小声的问。 盛权宗唇角一抽:“盛太太话里有话,你老公就是纯种国内出品,回去让你好好看看喜不喜欢!” 虞思缘:“……” 余钟:“……” 宾利在距离公寓远处停下来,盛权宗带虞思缘坐上李教授开来的丰田,再往公寓驶去。 这地下婚姻也真够辛苦,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似的,不过也幸亏是这样,否则就该被赖在门卫那的陶娟抓住了把柄。 陶娟穿着黑丝超短裙,在秋风里冷得抱着胳膊直哆嗦,一个劲的跟门卫媚笑:“我女婿真的住在里面,你就让我进去吧小帅哥。” 门卫寒颤,赶也赶不走陶娟这个风………………无限的女人,满脸羞得涨红,吼:“问你女婿是谁你也不说,我不能放你进去,阿姨!” “哎呀,人家这么年轻,你叫人家阿姨,你会不会说话啊小帅哥,你要叫我姐姐,美女姐姐!” 陶娟厚颜无耻的扯着门卫唠唠,虞思缘在车里面慢慢的敛去笑容,淡淡道:“李叔叔,停车。” 虞思缘就在这里下车,不想陶娟看到车里的盛权宗,这样一个人物想要胡编乱造的找借口来解释,是很麻烦的。 盛权宗没有阻止,却再她下车时拿了一张金卡递给她:“感谢王女士给了我一个顺眼的妻子。” “什么叫顺眼啊,”虞思缘撇嘴,却将那张卡推了回去:“只要她愿意,我会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但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给她钱,让她胡作非为。” 虞思缘拒绝得很坚定,从程铮那里,她已经知道了她生母在外面做了些什么,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知道安分下来。 虞思缘抿紧了红嫩的唇,双手揣在针织衫的衣兜里慢慢的走过去,丰田则远远的停在路边。 李教授感叹道:“思缘这孩子不容易啊,从小就多灾多难,记得那时她才十岁吧?放学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要不是政君带着重伤将她给抱下车,就该跟着车烧起来了。” “哦?”盛权宗黑眸微眯,慢条斯理的拿出烟盒来抖出一根,按着打火机:“伤得重吗?” “重!政君更重,那孩子也真是傻,非要看着妹妹脱离危险了才肯做手术,听医生说要不是血型不同,他还想给思缘献血……” 李教授说起这对兄妹的事情源源不绝的,以前跟虞知文关系好,他又是个孤家寡人,虞知文的一双儿女都是人才,他都是很喜欢的,就跟自己的儿女一般喜欢。 盛权宗面无表情的听着,优雅缓慢的吸着烟,看着车窗外背影单薄纤细的小女人,剑眉微微的蹙眉。 “李教授,劳烦给我太太送件外衣过去,她身体不好。” 李教授急忙点头:“令尊对我有恩,现在我又在盛先生手下做事,盛先生尽管吩咐就是。” 李教授感叹盛权宗对虞思缘的关怀体贴,拿起一早就备好在车里的浅蓝色羊绒披肩下车。 虞思缘正在听陶娟说话,清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抿着唇倔强道:“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又怎么样?你还想一辈子跟着那个老男人啊?什么破教授这么穷!他死了你就守寡了!人家少奇已经是顾氏集团副总裁了!” 陶娟恨铁不成钢的戳着虞思缘的脑门,锐利的指甲都快给她戳出口子来,看的不远处的小保安心惊肉跳。 陶娟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想看就拿钱来!姐姐让你看个够!” 小保安:“……” 虞思缘也皱起了眉,声音还算平静温柔:“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诶!等等!”陶娟拽住虞思缘,压低声音道:“你不去看你王敏阿姨就算了,你总得给我点钱用吧?海城的生意不好做啊……” “……我没钱了,”虞思缘还没发工资,现在的确没钱了,但还是道:“我让李叔叔帮你找房子先住着,然后再给你找个正当的工作……” “什么叫正当的工作啊?”陶娟不乐意了,又戳虞思缘的脑门:“我这样东藏西躲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给你害的!有个你这样的女儿我还能找什么工作啊!” “都怪我,”虞思缘缓缓而笑:“所以我愿意照顾你的后半生,我养你,报答你对我怀胎十月生下我的恩情。” “跟你能过什么好日子!”陶娟不屑:“你要是认我这个妈,就去好好陪陪你王敏阿姨,你是没看到那个什么朵的小贱人,那张嘴可不得了,听说她还是你的闺蜜,你怎么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呢?” 陶娟和王敏在二十年前是好友,一起在酒店上班认识的,后来王敏走上不归路,其实也是陶娟给介绍的。 虞思缘和顾少奇从小认识,也是因为如此,虞思缘还在襁褓里没回虞家的时候,就借住在王敏家里,就认识了跟在王敏身边六岁的顾少奇。 以后顾少奇回去了顾家,虞思缘回去了虞家,两个小孩儿也没有断去彼此的联系,陪伴着彼此长大成人…… 虞思缘心情很低落,还得接受者陶娟的斥责,沉默不言的等她一句句的说完,才缓缓开口。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去给你找房子,今晚你就先住酒店吧。” 虞思缘将兜里最后的几百块钱摸出来,连零头都全递给陶娟,道:“我现在没钱,但我在努力赚钱,保你吃喝不愁。” 虞思缘说完就想转身走,气得脸色发黑的陶娟又把她拽住:“虞思缘!你不给我是吧?好,我去虞家找何凤丽要去!” 虞思缘脸色一变,正要说话,李教授过来道:“陶女士,我这里有二十万……” “李叔叔!”虞思缘皱眉,打断李教授,可陶娟已经急不可耐的将李教授的银行卡夺了。 “二十万就二十万吧,还是女婿好,比女儿中用!”陶娟咧开涂抹橘红色的嘴唇笑,拿着银行卡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虞思缘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她还会来找我要的,李叔叔,二十万我会还你的。” 二十万啊,不过对于她现在的工作来说小事一碟,等这个项目的奖金下来,她就是小富婆了。 李教授却大手一摆,笑道:“不用还我,你要还就还盛先生吧,是他让人打到我卡上的。” 虞思缘:“……” 回去公寓之后,虞思缘扯了扯肩上的羊绒披肩,暖暖的,李教授说是盛权宗从国外带回来的。 这是特意给她买的礼物么?虞思缘耳根有些微微的红,倚在书桌边蹭着拖鞋鞋尖,声音小小的问道:“盛先生,你为什么喜欢我啊?你是看上了我哪点啊?” 盛权宗正开着笔记本电脑在上面看股票,头也不抬道:“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先喜欢的你?” “……难道不是吗?”虞思缘倏然抬起脸来,眯着水眸怒气冲冲的瞪他:“我就说你只是想跟我谈爱不是谈情!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坏男人!” 虞思缘愤愤的转身就走,还不忘将肩上的披肩一把扯下来丢在桌上,却又被男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叫住。 “我就说你只是想跟我谈爱不是谈情!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坏男人!” 虞思缘愤愤的转身就走,还不忘将肩上的披肩一把扯下来丢在桌上,却又被男人一句轻飘飘的话叫住。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把你当做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昊儿的妈妈。” 第276章 番外45 虞思缘:“……” 在五乡镇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这男人对她有着很奇怪的占有欲,又是救她又是去十里香里住宿,还点名要吃她做的菜。 果不其然啊,这男人就是对她有所图谋,第一眼就当做妻子,挑选妻子怎么能这么草率? 不对,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昊儿,昊儿…… 想到那个精致得跟洋娃娃一般漂亮的小男孩,抱着她泪水汪汪说让她不要不要他的小男孩。 虞思缘心口绞痛,难受的咬了咬唇,没有回头艰涩的问:“那昊儿的亲生妈妈呢?你的前任妻子呢?盛先生,你这样做,昊儿会伤心的。” 盛昊说过,他的爸爸是他妈妈的,还三番五次的警告她不要抢他的爸爸,而现在,她这算是抢了呢,还是抢了呢? “过来。”男人转过椅子,摊开修长结实的双臂,锐利黑眸里含着若有若无的宠溺笑意。 虞思缘最无法抗拒的就是他的温柔,着了魔一般又一步步的倒了回去,伸出苍白的小手搁在男人宽厚的大掌之中。 男人薄唇略勾,扯过女人抱在大腿上,又是面对面的姿势,虞思缘又羞又恼,双手却不得不紧搂着男人的脖颈。 男人毫不客气的品尝着嘴边的美味,声音低哑而暗沉的落在她耳畔:“我的婚史很干净。” 虞思缘正被折腾得面红耳赤,闻言愣了愣,下一刻又拧起秀眉问:“你未婚生子?这样对昊儿不公平!” 男人嗤笑,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危险的眯眼道:“这么在乎昊儿的感受,亲自去问他岂不更好?而现在,你忘了在何氏你跟我说过什么?嗯?” 虞思缘当然记得,脸色倏然一红,咬着牙抑制着内心的紧张,强迫自己认真对视他:“真的要吗?” “你说呢?”盛权宗微微挑起剑眉,黑眸幽邃,锋利的薄唇性感的抿着,五官仿若雕凿般深刻,让虞思缘心跳不可抑止的加速。 “我去洗澡……”虞思缘红着脸挣扎着下去,落荒而逃。 程铮说得没错,她就是花痴,也唯独会在这男人面前屡犯花痴,现在这花痴的病随着心态的变化,是越来越严重了! 男人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残存的笑意却慢慢收敛,消散得无影无踪,叠起长腿拿起桌上烟盒来,若有所思的吐出顾烟。 而浴室里,虞思缘泡在浴缸里也纠结得不行,要是在今天之前,她最多麻木的将自己的身体交出去,可现在还能麻木吗? 她承认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或许更早就已经心动,但要说她心动到献身的程度,也不至于。 虞思缘烦躁的抓着自己湿润的长头发,搓着上面丰富的泡泡,正准备耗着时间不出去,外面却传来敲门声。 “干嘛!”虞思缘吓了一跳,双手护胸:“我很快就好了,你别进来啊,进来我就不做了!”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下,半响才憋出一句话:“老子是你哥!做毛线啊做!宁妹妹你怎么变得这么污啊!” 程铮都快吐血了,他印象里清纯单纯得跟小白兔似的宁妹妹,怎么跟盛权宗在一起之后就堕落成了这样子? 他要不要将宁妹妹解救出盛权宗这个大染缸?再这样下去,他心里明月光似的宁妹妹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两分钟后,虞思缘穿好浴袍头上缠着浴巾出来了,诧异的问:“程哥,你怎么来了?” 虞思缘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在往书房那边瞟,可书房里已经一片漆黑,又往卧房那边看。 沙发上乱按着遥控器的程铮“啧啧”两声,翻着顾眼道:“别看了,你男人出去了,打电话让我和李教授过来的!” “……出去了?”虞思缘擦着头发的手指一顿,明显很意外,不是说好了要那什么的吗? 盛权宗对她的目的一直很明显,为什么现在她主动献身了,他却临时退缩了呢?还是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事么?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应该给她说一声啊,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什么事儿能急成这样? 虞思缘心神不宁,程铮对她患得患失的表情更来气了,将遥控器随手按了一下就“啪”的丢在茶几上。 “我说宁妹妹,你懂不懂男人啊?哥给你说,男人对轻易能得到手的东西都不会珍惜……” 程铮话没说话,就看到虞思缘一动不动双目紧紧的盯着电视画面,上面有个三十出头穿着西装的男人,体型高大,容颜英俊却满是憔悴。 “顾崇安先生,传闻你才顾氏集团的接,班人,现在顾氏集团是你的两个弟弟在管理,请问你现在回来,是要夺回顾氏集团的执行权吗?” 顾崇安端着一杯茶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对着记者的摄像机露出一丝笑:“当然,顾氏集团本来就该是我的!我才是顾氏集团继承人!” 顾崇安从来都是傲娇的,他是被吴明英一手带大,从小就是冠着顾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头衔。 即使现在在监狱里呆了几个月,那份嚣张非但半分没有磨灭,反而还更胜从前,甚至还亲自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扬言要夺回顾氏集团。 要是在顾老爷子才刚去世的时候,顾崇安在顾氏集团还有争夺的机会,可现在顾氏集团已经被顾淮铭和顾少奇分为了两份,哪里还有顾崇安的位置。 即使吴明英想要帮顾崇安,可吴明英的股份也在这几个月里逐渐减少,当然,最后都落在了顾淮铭的名下。 顾淮铭是公然和吴明英作对了,吴明英气得躺在了病床上,眼见顾崇安做出这么嚣张跋扈的举动也无力去管。 吴明英唯有哀叹,她这个傻孙子,被人一步步的算计,一步步的陷害,他还浑然不知…… 这个新闻是重播的,顾崇安今天上午就已经出狱了,也就是在顾少奇看完宁青碧,带着唐蜜儿离开之后。 虞思缘拧着眉看着画面上的顾崇安,她不是没见过顾崇安,只是很少见,现在才认真的观察。 那晚的人就是他吗?体型也和印象里如山的沉重较为相似,顾崇安,真的是你吗? 那晚的回忆在她的脑补下逐渐鲜明,那个模糊的身影有了五官,变成了顾崇安的模样。 虞思缘呼吸急促,突然觉得恶心,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捂着嘴就往厕所里面跑,回来的时候顺路吃的夜宵也全都倒了出来。 程铮震惊的瞪大了眼,冲过去指着虞思缘:“宁妹妹,你怀孕了?!” 虞思缘:“……” …… 这一晚,盛权宗又是一夜未归,虞思缘一大早就起了床,要去公司加班。 她没有叫程铮和李教授,拿着李教授的车钥匙想要自己开车过去,却在车库遇见余钟。 “盛太太,盛先生让我来接你去个地方。” 虞思缘心里像是堵着棉花,笑得很浅淡:“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加班,没时间,很抱歉。” 虞思缘打开丰田车门,正要坐进去,余钟将手机双手递给虞思缘:“盛太太,盛先生电话。” 虞思缘不予理会,可男人低磁的嗓音从电话那头钻出来:“虞思缘,昨晚没做,生气了吗?” 虞思缘“啊”的尖叫一声,急忙抢过手机挂断,惊骇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看向面前努力板着脸,还是忍不住肌肉抽搐的余钟。 “盛太太,我什么都没听见。”余钟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趁机钻进车里霸占了主驾驶的位置。 虞思缘抓狂,咬着牙露出微笑:“余哥,你家盛先生昨晚去哪里了?” “对不起盛太太,我什么都不知道,想知道什么请问盛先生。”余钟这次说话顺了不少,仿佛练习了好多遍。 虞思缘磨牙,看着又来电话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来:“盛先生,我很忙,没空陪你玩游戏……” “带你谈生意,虞副总。”男人的声音很严肃,威慑人心的冰冷,跟刚才的流氓语气是天壤之别。 虞思缘抿了抿唇,并没有犹豫的打开后座坐进去,无论如何,工作方面她必须认真对待。 丰田车一路平缓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开出了海城,去到邺城的一处高海拔的山林,标识牌上写着:卜山。 卜山是一座举世闻名的风景区,以高山闻名,现在不过十二月,卜山上已经累积起了皑皑顾雪。 很多游客都会来卜山滑雪,现在正在周末,游客不少,虞思缘不由满头黑线,这是来谈生意还是来旅游的? 可余钟并没有停下来,径直通行无阻的开车上去了最高峰,连高山索道也不能到达的顶峰。 那里修建着一座低调的两层楼房,被顾雪堆积,并不起眼,门外道路上却停着好几辆豪车。 宾利,迈巴,赫,布加迪,劳特莱斯……最差的也是奥迪A8,炫目得让人眼花缭乱。 余钟下车就跑向那辆宾利,打开后备箱提出个大袋子,将里面顾色貉子毛的长款羽绒服取出来,递给走出车冷得将双手置于唇边呵气的虞思缘。 虞思缘也顾不得矫情了,急忙穿上,还将大帽子给戴在头顶,裹的厚厚的像个顾极熊一般。 “呵,这么怕冷,身体太差,今后得好好锻炼锻炼。” 男人低醇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只在钴蓝色西装外披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手里夹着一支香烟立在连绵的台阶高处。 高山风雪很大,男人浓密有型的黑发已经覆盖了点点雪花,英俊容颜在顾雪里更显高贵冷艳。 虞思缘抿着唇扭开头,明显有她自己的小情绪,淡淡问道:“盛总,请问你叫我来是跟谁谈生意的?” 第277章 番外46 盛权宗似笑非笑的勾着薄唇,并没有说话,而是从台阶上缓步优雅的走下来,抬起夹着香烟的手指,拂去落在女人鼻尖上的雪花。 虞思缘偏头,低声且认真的道:“盛总,希望你不是在玩弄我,不然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哦?”盛权宗又强势的挑起她扭开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指的是生意,还是昨晚?” 虞思缘没说话,水眸里却逐渐涌起怒意,却听男人缓缓说道:“你认为我很闲?还是你虞思缘价值连城?” “……我是不值钱,盛先生现在明白也不晚!”虞思缘狠狠的咬着牙,扭头:“放开我!” “放开你?想都别想!”男人丢开了她的下巴,却又一把攥住她冰凉的小手,往台阶上面拉。 “你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但你是我的妻子,对我来说,你是无价之宝。” 男人又说了一句,还挣扎着手臂的虞思缘猛地僵了僵,抬起眼眸看着男人高大挺拔落满飞雪的背影。 他走在她前面,挡住了所有的风雪,这个高高在上如神如魔的强悍男人,细心起来温柔蚀骨。 虞思缘唇瓣翕动了几下,才缓缓的发出声音:“盛先生,请你不要欺骗我的感情,不然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这次她已经点明了,她想说的是感情,她已经被伤得太多,太深,太疲惫,再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可以付出。 她是在跟他谈情,她会付出感情,不求能得到同样的回报,但不要欺骗她的感情,不然她会崩溃。 男人沉默了几秒,在风雪里握紧了她的手,突然蹲下身去,道:“上来,我背你。” 虞思缘不太明白盛权宗是什么意思,但这话题转移得很成功,虞思缘看着男人高大伟岸的背影,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小时候,她看到别的小朋友穿着漂亮的鞋子,怕被雨水打湿,下车就被爸爸背着,她很羡慕。 可虞家家风严谨,她不敢要求虞知文背她抱她,虞政君看穿她的心思,没事就喜欢背着她跑。 比她大出九岁的哥哥,才是虞家里对她最好的一个,也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一个,可是…… 虞思缘眼眶渐湿,无声的趴在男人宽厚的肩背上,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喊:哥哥。 “叫老公。”背着她的男人顿了顿,不悦的在她臀部拍了一下,下手不轻,痛得虞思缘都蹙起了眉。 可虞思缘现在更是郁闷,她明明是在心里叫的哥哥,怎么被男人看穿了?他会读心术吗?妖怪还是神仙? 虞思缘打了个寒颤,一双冰冷的小手使劲往男人领口里面伸进去,还可怜兮兮的软软道:“老公,我好冷……” 盛权宗:“……” 五乡镇三年,虞思缘已经练就了能屈能伸的高技能,不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就能拿得起放得下。 男人勾唇,低头在女人白皙的手背上亲了一口,吓得那只捣乱的小手急忙就缩了回去。 天啦噜,上面有人啊!还一,二,三,四……七个人?十四只眼睛?! 台阶上面架着个雨棚,下面搭着个小火炉,架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小茶壶,旁边有两张牌桌。 而那十四只眼睛,却是一个个衣着华丽的成功男士,有老有少,一个个的都身份非凡。 “呵呵,权宗,你这是在猪八戒背媳妇儿么?”梁遇白从中站起来,手里托着一杯茶坏笑。 “你们有见过这么俊的猪八戒么?这明明就是俏唐僧嘛!”另一个附和着打趣道。 “唐僧会结婚生孩子么?我看明明就是牛魔王和铁扇公主……” “……” 一群人七嘴八舌,虞思缘已经呆住了,只瞪着一双清澈水润,黑顾分明的大眼睛,跟麋鹿似的迷茫呆萌,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她不清楚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但敢跟盛权宗开玩笑的,一个个都不是善类,特别是那这群人簇拥着坐在中间的那位高大男人。 那人不是国内的血统,有着一双湛蓝的眸,虽然已经看起来五十好几的样子,却依旧贵气而优雅,银灰色的西装和钴蓝色的羊毛大衣,竟比雪山美景还要迷人眼球,俊美依然。 虞思缘并非花痴,而且她已经有了盛权宗这样一个不输这位的优秀男人,目光自然不会在他身上停留,可这位却一直盯着她,像是要将她身上盯个窟窿出来似的。 虞思缘莫名其妙,但总有种很不安的危险感觉,只得紧紧的抱着盛权宗的胳膊,往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后面躲。 盛权宗眸色沉了沉,微微颔首,语气恭敬道:“义父。” 义父?虞思缘呆了,这还是一次,她了解到他的家庭背景,一来就见家长?可是为什么是义父?这称呼…… 虞思缘心里很多疑问,可是现在什么都不能问,反而还被盛权宗拍着脑袋,对她道:“叫义父。” 虞思缘:“……义父。” 虞思缘乖顺文静,跟记忆中的那个人是天差地别,即便长着九分相似的一张脸,盛良雍沉默的把玩着手里的一手好牌,盖下。 “你姓什么?”他徐徐开口,声音低醇而温和,倒是意外的平易近人。 可是世上笑面虎何其多,虞思缘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女孩了,心里忐忑了一下,老实道:“我姓虞,虞思缘。” 盛良雍轻轻的勾了勾唇,并未给予回应,湛蓝的眸中有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情愫,让虞思缘更是心如打鼓。 这时,盛权宗推了推她,“去里面看昊儿起床了没有。” 虞思缘惊讶昊儿竟然会在这里,下一刻就听到了小男孩儿迷迷糊糊的脆弱哭声,“妈妈,妈妈……” “昊儿……”虞思缘在心里喃喃着,脸色也白了下来,心里很难受,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盛权宗摘下她毛茸茸的大帽子,揉了揉她的头发,道:“进去吧,昊儿在叫你。” 虞思缘猛然一震,忽然又明白过来,她现在是盛太太,那么盛先生的儿子,自然是她儿子。 虞思缘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她是真的牵挂盛昊,对那位高高在上跟首领似的盛良雍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才小跑着进去了小楼。 等她离开,盛权宗才在已经为他让出的座位上坐下来,冷着脸没有丝毫的笑容,抿着锋利的薄唇道:“义父怎么出岛来了?还突然来这里,点名要见我的小妻子?” 盛良雍看着他这个养子,他收养盛权宗的时候,盛权宗已经十一岁,是成千上万的孩子里面的胜出佼佼者,是一匹极难驯服的野狼,也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盛良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状似随意的道:“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我的义子动了心,今日一见,果然,连义父也颇为喜爱。” 众人:“……”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盛良雍越狱之后招揽的新部下,他们不知道盛良雍就是昔日肖恩家族的人,差点成为总统的人,但他们都知道盛良雍高深莫测,实力强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盛良雍洁癖很严重,从来不近女色,身边没有妻子情人什么的,倒是收养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做接班人。 现在盛良雍竟然夸赞一个女人,还是养子的妻子,算是儿媳妇了,竟然说什么“颇为喜爱”,这简直…… 所有人都看向盛权宗,有种盛权宗被绿了的既视感,可盛权宗是个深沉的主,不动声色,波澜不惊,“我代我太太,谢过义父的喜爱。” 盛良雍笑了,似乎很满意盛权宗的态度,说出的话却极为冷漠无情,“翅膀再硬,你还是我的养子,虞小姐想要进盛家,先看她能不能拿下何氏吧,你们,谁都不准掺和,知道吗?” 想要调查一个人,对于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来说轻而易举,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一些内情,更何况是盛良雍。 盛良雍,他们的BOSS大人,就代表着权威,众人不敢再吭声,哪怕之前还纷纷准备着借机帮助虞思缘,想以此讨好盛权宗…… …… 贵人聚集的度假小楼,竟然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小楼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男孩呜呜的哭声在回荡。 虞思缘顺着声音跑上二楼,就见到已经赤着脚爬下床,睡衣歪歪斜斜扣着,头发乱糟糟,揉着眼睛的盛昊。 “昊儿。”虞思缘快步过去抱起他,双手握着他冰冷的小脚,心疼的把他抱到床上去,给他搓着冻僵的小脚。 盛昊却丝毫不给她面子,蹬着小短腿哼道:“我才不要你这个光头强假好心!说话不算话的坏女人!大骗子!” 虞思缘唇角抽了抽,早就料到盛昊会生气,细声细语的温柔哄道:“好啦,这次是姐姐不好,姐姐给昊儿说对不起好不好?昊儿原谅姐姐这一次好不好?” 虞思缘汗颜,盛昊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这么乖,要是被盛昊知道她成了他的后妈,她自己都无法想象是什么后果。 第278章 番外47 虞思缘对盛昊是很愧疚的,所以更加温柔的附加了一句:“我给昊儿做排骨年糕吃好不好?” 盛昊就是个小吃货,虽然虞思缘的手艺不是特别出彩,但盛昊就是对她做的排骨年糕念念不忘。 因为他越是喜欢吃的,他的爸爸和爷爷就越是不给他吃,还偏要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吃不喜欢吃的东西。 被爷爷和爸爸虐待怕了的盛昊,对虞思缘的温柔抵抗力就薄弱了,但铮铮傲骨的秉性还是在的。 “不要以为拿吃的就能收买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坏女人!大骗子!哼!” 虞思缘一边给他系好纽扣,一边笑:“昊儿长大了,要大人有大量哦,姐姐都已经主动认错了,你也要适可而止知道吗?” “什么是适可而止?能吃吗?”盛昊化身好奇宝宝,仍旧是小吃货的好奇宝宝。 虞思缘也不嫌烦,耐心的给他解释,等她将盛昊给哄好穿上衣服,要下楼去给盛昊找食物的时候,那一群以盛良雍为首的贵人都已经不在了。 虞思缘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盛良雍是什么来头,但那几个人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是国内最有钱有势有权的贵人。 虞思缘也觉得自己应该走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于是在梁遇白带走盛昊之后,就问向盛权宗:“我们什么时候走?” 盛权宗看了她一眼,倏然勾唇,捞起女人的纤腰就横抱起来:“老公带你去玩儿雪,小孩儿。” “谁是小孩儿啊!”虞思缘不乐意的噘嘴,却被男人就势凶猛压下,被吻得头脑窒息,晕乎乎的就被男人带出了小楼,携手漫步在冰雪之巅。 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落着,虞思缘盖着帽子裹着严严实实都觉得冷,男人衣着单薄,握着她小手的大掌却格外暖和。 虞思缘从没想过此生会有机会跟这样一个男人,手牵手的走在风雪之间,仿佛走到了天荒地老,携手顾头。 想不到盛权宗还挺浪漫的,虞思缘不由抿着小嘴儿笑,有种捡到宝的错觉,她仿佛真的是赚到了。 “笑什么?”男人瞥了她一眼,从树梢上折下冰晶,却被虞思缘一把抢了过去含在嘴里。 “不嫌脏?”男人嫌恶的蹙眉,严厉训斥道:“小孩儿,连昊儿都知道这东西不能吃,你连昊儿都不如。” 虞思缘瞪他,抿着冰晶含糊的道:“程老板娘说的,不干不净,吃了才不生病。” “你还真听话?”盛权宗唇角一抽,瞥着女人被冻得盛红的娇小唇瓣,喉结滚动一圈,扭开头道:“小孩儿,玩儿滑雪吗?” 他们现在是在雪山之巅,可以看到下面有很多小黑点的游客,在踩着雪橇滑雪,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虞思缘从小就接受各种培训,根本没时间玩游戏,更别说滑雪之类的活动,始终是个年轻小姑娘,童心未泯,不由兴奋的点头。 “我要带上昊儿一起玩,好不好?” 盛权宗回过头,看着那仰着头希翼盯着他的小女人,水眸闪烁,鼻尖微红,红唇诱惑的轻启。 这种姿态太诱人,像是在求吻,所以早已有了心思的男人也毫不客气的低下了头,攻城掠地。 虞思缘:“……” 不是嫌脏么?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些,虞思缘无法适应,挣扎不过干脆抓住男人身后的树枝一阵摇晃,冰晶哗哗啦啦的落下来。 男人将女人护在怀里,手臂横在女人头上,避开了冰晶又去亲她,虞思缘吓得抓起地上的雪就砸向男人:“流氓!” 盛权宗拨了拨脸上的顾雪,黑眸危险的眯起:“小女人,想玩儿野战是不是?” “……”虞思缘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上,哪里是身后有力的大长腿对手。 “啊!”虞思缘吓得跌倒在雪地里,好在积雪很厚并不疼,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就跑,连满身的冰雪也不管了。 “你别过来!别过来!我错了,我……昊儿!昊儿快来帮我!你爸爸太过分了,就知道欺负姐姐!” 虞思缘看到了在另一边,正在跟梁遇白一起堆雪人的盛昊,见到救星似的急忙大声呼唤他来帮忙。 这一声爸爸,一声姐姐的,让盛权宗眯起了眼,低声道:“女儿?” “……变态!”虞思缘脸色爆红,气呼呼的搓着雪球,使劲的砸着满脑子全是色情的男人。 盛昊看着虞思缘抓雪球砸着他的爸爸,而他的爸爸似乎也不生气,还一手一个的快狠准的接住,真是好好玩儿。 盛昊看得手痒,丢开手里要给雪人插上的胡萝卜,踩着雪地靴迈着小短腿在雪地里歪歪斜斜的冲过去,抓起雪球也扔向自己的爸爸。 “昊儿真厉害!”虞思缘有了帮手,立刻鼓励,提醒道:“砸头就行了,别砸腿。” 虞思缘还记挂着男人的烫伤,这份温暖贴心,让男人的唇角翘了起来,丢出接下的雪球:“小心左边。” “……”虞思缘被砸中,立刻捂住左胸狠瞪男人,啊啊啊!流氓啊! “不是叫你小心左边了吗?”男人邪魅的勾唇,又将昊儿砸过去的雪球丢出去:“右边。” 虞思缘:“……不是说右边吗?” “我说右边你就信?女人,真乖。”男人夸赞,却又是一个雪球砸过去:“下面。” 虞思缘:“……” 虞思缘以为又是声东击西,自作聪明的一躲,结果又被击中了,还被男人嘲笑说不相信她的老公。 虞思缘狠狠的磨了磨牙,顿时发毛了:“昊儿!我们一起扔你爸爸!” 女人,小孩儿,和一个大男人打雪仗,很和谐的三口之家,可让旁观的梁遇白满头黑线,唇角抽搐。 卧槽!这还是他认识了好几十年,一直都内敛深沉,自制力惊人,成熟魅力男神权宗么? 万人畏惧的堂堂盛大BOSS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要是被熟人给看到,怕是下巴都要掉了! 梁遇白急忙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抓起地上的顾雪搓成雪球,加入了三人团的阵营…… 当天虞思缘是玩得很开心的,算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可也累得半死,洗完澡就摊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外面夜色已深,就算她还想着回家回公司也办不到了,明早还要上课,天不亮就得起床。 哎,她这样放纵自己真的好吗?她的时间所剩不多,下不为例,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 虞思缘闭着眼睛默默的告诫自己,没发现自己的房间房门发出细微的咔擦声,反锁的门锁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单人床铺“咔”的一声往下陷,男人沐浴后清冽如雪的气息充斥满了嗅觉,虞思缘惊骇的坐起来。 “盛先生!你……你是怎么进来了?”虞思缘在对男人神偷绝技见怪不怪之后,又好奇起来。 “想学?”盛权宗毫不客气的掀开被子坐上床,狭窄的小床“吱嘎”一声,虞思缘被迫只得趴在男人的胸膛。 “你快出去!昊儿看到怎么办,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这个问题,虞思缘都快愁死了。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就是他的妈妈,这是事实,由不得他。”男人霸道的道。 “……昊儿有你这样的爸爸真悲哀,”虞思缘翻了个顾眼,纤长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无意识的画着圈。 “盛先生,昊儿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不娶她?你既然不娶她,为什么又要,又要跟她生孩子呢?” 男人沉默了几秒,揉着女人的脑袋轻笑:“盛太太,吃醋了么?” “谁吃醋了!”虞思缘倔强的不肯承认,埋在男人胸口瓮声瓮气道:“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问问,万一哪天昊儿的妈妈回来了,我好准备退位让贤啊。” “你倒是大方,老公和儿子都能让给别人。”盛权宗冷笑,低沉的声音透着慑人的冷意,看来是生气了。 虞思缘无语了一阵,缓缓道:“那盛先生的意思,是要我抓着你不放么?如果你哪天找到另一个感兴趣的女人,我是不是也要赶走她呢?” “……你这脑袋里面装了些什么?”盛权宗抬起她的小下巴,大拇指在她唇瓣上摩擦了几下。 “宝贝儿,与其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想想今晚怎么伺候我,嗯?” 虞思缘震惊的瞪大了眼,紧张的咽着口水,问:“怎么伺候?” “你说呢?”男人被她的表情逗乐,抓着她的小手塞进被子里,往自己腰下位置伸去,答案不言而喻。 “不行!”虞思缘不干了,脸色爆红却抿着嘴缩回自己的手:“今晚我没心情。” 都被男人戏耍过那么多次了,她不能每次都落在下风,凭什么每次都要她听他的安排?这一次怎么样也要争一口硬气偿。 而且昊儿也在小楼里,要是被发现多尴尬,所以虞思缘拒绝得很干脆,翻身就要爬起来逃走。 第279章 番外48 “想什么呢!”男人一把将她消瘦的脊背按下去,一本正经道:“虞副总,现在我们来说正事。” 虞思缘:“……” 这一趟卜山之行,并非如虞思缘所想的只是虚度光阴,而是工作放松两不误,双倍丰收。 受到盛权宗这样的人物点拨生意经,虞思缘受益匪浅,本来因为虞政君而有些底气不足,现在已经充满了信心。 夜已过半,雪山之巅的小楼沉浸在静谧无声之中,能清晰的听见窗外雪风刮过的呼呼声。 虞思缘已经困意十足,趴在男人胸口迷迷糊糊的软软问:“那位义父,跟你同姓吗?” “嗯。”盛权宗漫不经心的应着,眸光却危险的眯了眯,羽绒被下,修长的手指在女人柔软的青丝里穿梭,在她消瘦的脊背上徘徊。 虞思缘被安抚得更是困倦,又问:“为什么你们是同姓呢?你的亲生父亲呢?姓什么?” “宝贝儿,”男人勾唇:“对我了解太多,你就不止是虞家千金的虞思缘,而是我盛权宗的太太,是会很危险的,怕不怕?” “我现在不已经是你的太太了吗?为什么会很危险?你是黑社会吗?”虞思缘撑着睡意好奇的问,没有害怕,反而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是良民,”男人笑,大手已经不安分的伸进了女人的毛衣:“穿这么厚,不热?我帮你脱了。” 虞思缘拿脑袋去撞他坚硬的胸口,噘嘴道:“你又转移话题,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哪有这样谈情说爱的?” “为了了解我,连危险都不怕,勇敢的姑娘。”男人薄唇含笑,语气却严肃得没有笑意。 虞思缘哼哼了一声表示她的不悦,头顶的男人似乎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脊背低沉的缓缓开口。 “当年,义父暗暗培养了数千名男童,而活下来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现在知道做盛太太有多危险了么?别对盛家抱着不该有的好奇心,好奇害死猫……” 数千名男童只剩下了不到五个?虞思缘震惊又恐惧,梁遇白和盛权宗都是一样的出生,现在却地位悬殊,这该竞争有多么的惨烈。 她一直怨天尤人的以为她的人生已经够坏够乱,没想到盛权宗的人生更是复杂,尔虞我诈,血雨腥风。 那样的生活离她太远,她无法理解,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抱紧了男人的手臂,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男人就是她的顶梁柱。 男人对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很好笑,揉着她的头发道:“别担心,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虽然不计其数,但也得要他有那个命站到我面前,倒是你,我的枕边人什么时候给我一刀,我或许会防不胜防……” “既然你这么想,那还敢跟我睡一张床,就不怕我现在就给你一刀吗?”虞思缘打断他,本来还睡意朦胧的双眸瞪得圆圆的,里面干净清澈而愤怒。 盛权宗看着她的眼睛,失笑:“生气了?宝贝儿,我逗你玩的……”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虞思缘捂住男人邪魅勾起的薄唇,小脸绷得面无表情很严肃。 “盛先生,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虞思缘的名誉虽然不好,但也绝不会狼心狗肺,即使所有人都要你的命,我也会以我命换你命。” 盛权宗沉默,看着严肃的小女人,黑眸深沉而浩瀚,像是要把她给吸进去一般,顺口就握住女人的手亲吻起来。 “这么爱我?宝贝儿,你真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小妖精!” 男人声音变得低哑,含着女人薄薄的耳垂,越发的性感撩人,灼灼烈焰,唇舌纠缠不分彼此。 不知道是男人重量太大,还是两人动作太激烈,“咔擦”一声响之后,小木床崩塌了…… 虞思缘:“……” 盛权宗:“……” “我说,大清早的,两位能不能收敛点?不顾及我这个单身狗的想法,也该顾及下楼上的昊儿啊是不是?” 为了看笑话,梁遇白骨碌碌的从被窝里翻起来,跑到虞思缘房门外敲门,幸灾乐祸的调侃。 虞思缘窘,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身下护着她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臀,示意她起身,然后捞起袖子就大步走出门。 虞思缘裹在被子里面捂着眼睛,但还是听到了梁遇白压抑的惨叫,虞思缘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叫声太……让她不由自主想到那晚在车里讨论的三人行,好奇的掀开被子偷瞄,却见高大的男人阔步进来,将她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 “干嘛!我不玩儿三人行!”虞思缘惊恐。 “噗……”门外的梁遇白捂着一只熊猫眼,本来痛得直哼哼的,闻言忍不住爆笑出声。 “小嫂子,你真幽默!祝你好运,我先闪了!” 梁遇白溜之大吉,唯有虞思缘头皮发麻的被头顶的男人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危险而慑人。 “还惦记着?很好!” 好什么好?虞思缘莫名其妙,直到被男人直接抱出门上去了宾利车,裹着被子就丢在后座。 虞思缘惊讶:“我们现在就走吗?昊儿呢?我答应要带他一起的。” “梁医生是摆设吗?”男人语气很不好,亲自驾车驶离了卜山,不过车里一直循环着那传说中好几百张碟片的声音。 虞思缘懊悔不已,又羞又急,虽然天还没亮山路没人,但是这声音还是很让人尴尬的好不好? 可男人根本不管她的劝阻,反而在一处山崖边停下车,快步下车后上车,不过是上去后车门。 雪风随着车门的一开一合灌进来,虞思缘冷得打了个寒颤,又被眼前红着一双狼一般暗夜嗜血的眸子脱衣服的男人吓住。 “盛,盛先生,你做什么?”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那还在播放不断的画面还在持续,音量开得不大,却更是缠绵悱恻。 虞思缘脸红心跳,在危险来临的潜意识支配下,不住的往角落缩去,想要拧开车门逃跑却被锁上了。 “你做什么,别乱来啊,盛先生我错了,你冷静一下……” 男人“呵”的一声笑,狩猎般的缓缓逼近,大掌一把扯开被女人攥得紧紧的被子,声音在浓浓夜色里如魔似魅。 “现在,即使是阎罗索命,也休想让我停下来!” 虞思缘:“……” 这男人真的是一言九鼎,说要谈生意就谈了,说要野战还真要野战,虞思缘连呼吸都窒息了。 此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车窗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山崖下如巨兽般张牙舞爪,吞噬着天地。 险峻的环境下滋生着疯狂的刺激,虞思缘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逐渐释放,缓缓开启紧咬的齿关,慢慢回应起男人对她狂烈的索取。 她认为她会恐惧这种事,这是她无法释怀的噩梦,以往每一次在边界徘徊,她都惊惧得将身体绷成了一条直线。 可此情此景之下,她竟然忘记了所有的抗拒和恐惧的过去,眼前只有男人带给他狂烈的惊涛骇浪,风起云涌。 虞思缘就像缺氧的鱼儿般贪婪低喘息,纤细修洁的手指抓在男人紧实的肩背上,留下一道道不可磨灭的深深印记,见证着此刻的欢愉…… …… 圣维诺商学院,顾少奇依旧没有来授课,唐蜜儿却来了,还成为全校学生口口声声喊着的“顾师母”。 唐蜜儿戴着那枚璀璨的订婚钻戒,羞答答的捂着脸:“你们别这样叫啦,人家都不好意思啦!” 同学们却笑得更欢乐,朝着要唐蜜儿请喝喜酒,这样的吵闹持续到虞思缘下课出来,校门的一群学生才改变了话题。 “呵呵,某些人干尽了丑事,还想回来抢别人的未婚夫呢,最后还不是嫁了个老男人,这种人啊也只配得上老男人!” “你们别这样说!”唐蜜儿皱眉,提着银链小包踩着高跟鞋走向虞思缘,笑眯眯的道:“思缘,我请同学去我家吃饭,你也一起去好不好,你都好久没有去过我家了。” 唐蜜儿笑得单纯而无辜,虞思缘将书包挂在一边肩头,揉着肿胀的眼睛无力道:“我就不去了,有点感冒。” 虞思缘嗓子透着微微的沙哑,看起来是没精打采的,唐蜜儿遗憾的“哦”了声,又问:“那明天呢?” 虞思缘顿了一下,放下揉眼睛的手指,浅淡的唇瓣略微勾起:“明天怎么了?” “明天晚上是少奇哥哥的生日啊,思缘你不记得了吗?”唐蜜儿有些惊讶的眨着眼,亲昵的挽住虞思缘的胳膊:“明晚我们一起到外面聚一聚,好不好? 虞思缘唇角笑容加深,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拉肚子赶上来的程铮接口:“谁成天没事看你们秀恩爱啊,我宁妹妹还忙着跟她老公造娃娃呢!” “程哥!”虞思缘苍白的小脸瞬间就红了,无语的抓着背包往路边停着的丰田快步走去。 唐蜜儿看着李教授下车给虞思缘开车门,又看着程铮厚颜无耻的坐进去,唇角抽了抽,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第280章 番外49 少年时眼高于顶的虞大小姐,怎么就甘愿跟着李教授这样的男人?貌似还很幸福,也性福。 唐蜜儿眼尖,她可看见了,虞思缘那校服衬衣领口处,有好几个盛红的痕迹,可想而知当时缠绵得多激烈。 不止唐蜜儿,其他也有几个同学看见了,旁边就有个女生说起虞思缘的闲话,什么贱货之类的尽是讽刺。 却不想,唐蜜儿“啪”的一耳光给她扇过去,眯着假睫毛的大眼睛冷声道:“你不知道虞思缘是我最好的闺蜜?再敢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我饶不了你!” 那同学被打得懵了,等唐蜜儿上车走了才小声嘀咕:“还好闺蜜!屁呢!明明知道顾教授是虞思缘的男朋友还抢,也不知道避嫌,明明就是个绿茶婊!” 另一个女生竖起食指“嘘”了声,低声警告道:“少管这些事,你忘了谭娅娅是怎么死的了吗?虞思缘就是个扫把星!” 那个女生不寒而栗,两人背着包匆忙离开了校门,没发现不远处停着的雪佛兰里,谭蕾蕾都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段时间她天天来圣维诺等,可没有寻到一次下手的机会,自从那次计划失败后,现在她不管到哪里都被人盯着。 就好比现在,她停在这里,暗处就有一辆黑色小车跟着,到底是谁在保护虞思缘那个贱人?! 谭蕾蕾抓紧了方向盘,一踩油门倒车急速离去,暗处那辆低调的黑色小车不紧不慢的紧追不舍…… 丰田车里,虞思缘正撑着脑袋埋在玻璃窗打瞌睡,扎得高高的马尾辫下,颈间白皙肌肤上的吻痕让程铮眉头直跳。 “昨晚玩得很开心哈,也不叫哥一起,害得哥跟那帮小子吃火锅,拉到现在……” 程铮说着又想拉了,捂着肚子直骂娘,那家的火锅是放了泻药吗?他第一次吃火锅拉肚子! 车上臭气熏天,李教授急忙找了个地方停车,让程铮去解决生理问题,虞思缘也被臭醒了。 她一会儿还得去何氏上班,正想再眯一会儿,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果然是盛权宗的私人号码。 想到凌晨在山崖边的场景,虞思缘面色倏然爆红,先是心虚的瞅了瞅前面的李教授,这才按下接听键,捂着嘴小声道:“干嘛。” 女人声音又细又柔又轻,就跟羽毛似的挂过耳蜗,让那边的男人低笑出声:“还在害羞?” “谁害羞了!”虞思缘不甘的咬牙,就算是也不会承认,这种事之后,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害羞吧? 不过自己那个时候怎么会变成那样,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她自己了,她有那么色嘛,竟然主动缠着男人要…… 虞思缘双手捂着通红的脸,掩耳盗铃一般,耳边是男人低醇而性感的声音:“宝贝儿,早上没尽兴,晚上重来。” 还没尽兴?!虞思缘全身疲软的骨头又一次后遗症的疼痛起来,坚决道:“今晚我要回娘家!” “哦……”男人思忖了一秒,道:“那带着老公和儿子一起回娘家。” “……我不回娘家行了吧!”虞思缘郁闷得想哭,不由小声埋怨:“你就不能听我的吗,哪怕一次也行啊。” “我没听你的吗?”男人笑:“这么快就忘了,早上的时候,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盛权宗!你流氓!”虞思缘又气又急又羞,脸色红得滴血,猛地就挂断了电话摔在座椅上。 李教授在前面唇角抽了抽,第一次听见人直呼盛权宗的全名,还是大骂盛先生流氓的。 高贵冷艳身份尊贵的盛先生,能和下流龌龊的流氓联系在一起吗?李教授很纠结这个问题。 虞思缘也很纠结,自己以前怎么可能会在人前这样没礼貌?都是盛权宗害的,害人精!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讯弹了出来:老婆,儿子说想吃你做的排骨年糕。 虞思缘:“……” 男人总能抓住她的软肋,一拉就让她心动,虞思缘郁闷之余又觉得暖暖的,很喜欢这样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方式。 于是,她又灵活的按起键盘,一字一字的输入:“好,帮我准备好食材,我早点回去。” 虞思缘是想争取下班就回去的,可在会议上面她提出方案,就在何延东任命她全权负责的时候,虞政君来了。 虞政君自从回国之后一直都没来公司,这是第一次,与三年前截然不同的崭新模样,让会议室里一众高层都惊叹不已。 以前的虞政君虽然也有西装革履的时候,但当时的虞政君玩儿心太大,完全就是个典型的富三代纨绔贵公子的形象。 而现在的虞政君深沉内敛了许多,只是那双俊朗的黑眸还有野性和桀骜,如霸主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就矮了几分。 以前的虞政君虽然也有西装革履的时候,但当时的虞政君玩儿心太大,完全就是个典型的富三代形象。 而现在的虞政君深沉内敛了许多,只是那双俊朗的黑眸还有野性和桀骜,如霸主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就矮了几分。 虞政君今非昔比,不知道是他如今的身份太高贵,还是他截然一新的气质,会议室里蓦然沉浸在一片鸦雀无声里。 何延东很满意孙子到来造成的效果,拍了拍手:“大家欢迎虞总裁!” 众人这才发出热烈的掌声,虞思缘也抿了抿唇,抬起手掌拍了拍,扯出尽量自然的微笑来醢。 她以为虞政君只是来看一眼就走,但虞政君却直接站到何延东身边,开门见山:“这个case听起来不错,我很感兴趣。” 虞思缘面色一变,一双小手紧紧的抠在掌心里,虞政君果然要参与何氏集团,而且还一来就跟她抢工作。 他都已经是全球财富榜上的富翁了,有必要做这些事吗?除非,他是故意在排挤她,报复她缇。 虞知文虽然是他的父亲,可何凤丽却是他的母亲,虞思缘的仇人是他的母亲,这真是有苦说不出。 按照她的计划,如果到最后她逼得何凤丽自己交代罪行,那哥哥呢,应该会更恨她了吧? 可是,想到她的爸爸,她的孩子,还有为她受伤的云姨…… 虞思缘紧紧的咬着齿关,慢慢勾勒出得体的微笑,站起身道:“董事长,您已经将这个项目交给我了。” 虞政君终于朝她看过去,曾经或宠溺的明朗俊目冷漠而无情:“虞副总,这里谁是老大?” 兄妹两个争锋相对,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包括何延东,他还从没见过虞政君凶过他最宝贝的妹妹。 虞思缘抿着的唇瓣褪色苍白,身边的沈静安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思缘,算了……” 沈静安的意思是提醒虞思缘,虞政君才是何氏集团的总裁,虞思缘不过一个副总经理,争执起来得不到好处。 可虞思缘对这次的项目负责志在必得,如果现在就心软退出,那更别说今后的步步为营。 所以,虞思缘也坚持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为公司的利益在尽心尽力,难道也要根据职位的大小来分辨已经付出多少心血吗?这个项目是由我一手策划,虞总裁,你确定你能比我更了解吗?” 众人:“……” 虞思缘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还说得冠冕堂皇的,何延东都无从反驳了,虞政君也挑起了眉。 以前只会刻苦学习的书呆子妹妹,现在不但更加伶牙俐齿,还敢对他大呼小叫,倒是越长越威风了。 虞政君看着穿着学生校服,却傲气凛然的年轻女孩儿,古铜色肌肤上的略深薄唇抿成条直线。 “一个兼职在校大学生又能了解多少?你要真有能耐,这次项目就跟我一决高下,你要是赢了,总裁让给你做!” 虞政君冷然拂袖而去,撂下一句触目惊心的狠话,给虞思缘下了一封要么赢要么滚的战书。 虞政君是总裁,可虞思缘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并不讨厌,同事们为了井水不犯河水,避嫌的都在散会后悄悄溜了。 沈静安挽住虞思缘的胳膊,出谋划策道:“你是不是跟你哥哥吵架了?要不你现在请你哥哥吃顿饭,好好谈谈?” 虞思缘手指都在掌心抠出了湿润的触感,摇着头苦笑:“不是一顿饭就能和好的,沈姐,我今晚有点事,先走了,拜拜。” “你不是说谁阻止你对何氏鞠躬尽瘁你跟谁拼命吗?到底什么事比工作还重要啊?别告诉我你是着急回家甜蜜啊。”沈静安追着打趣。 虞思缘很无奈,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得飞快,沈静安笑:“害羞了,呵呵……” “沈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虞思缘涨红了小脸,回头瞪着沈静安倒退着走路:“下次你跟你老公做饭我也要笑话你!” “哦,原来是赶着回家给老公做饭啊。”沈静安做恍然大悟状,挤眉弄眼。 虞思缘哭笑不得,真要说什么,沈静安突然说了句“小心”,然后宁思缘还没反应过来,就撞上了后面的一个人。 第281章 番外50 淡淡清雅的洗发露味道深入肺腑,男人置于她纤腰两旁搀扶的双手,白皙如玉,优雅清贵。 虞思缘心口猛地一跳,急忙挣开男人手指的碰触,转身朝后面退开了好几步,抿着唇道:“对不起。” 她抢先着道歉,对眼前穿着正式黑西装浅蓝色衬衣的男人,疏离而礼貌,说完就饶边离开。 男人也并没说什么,只是浅淡的薄唇紧抿了几分,看着女人匆忙离去的纤瘦背影,目光沉郁而哀伤。 身边的助理见他一直不动,轻咳了一声提醒道:“顾副总,虞总在等您。” 顾氏集团副总裁,顾少奇,今天来何氏集团是来跟虞政君谈合作的,而虞政君正站在会议室玻璃门边抽着烟,眯着眼冷冷的盯着他。 顾少奇这才如梦初醒,慢慢勾勒出温浅的微笑来,快步上前伸出手臂:“虞总,这些年过得好吗?” 顾少奇跟虞政君是预约好的,可虞政君却面色不善,冷哼道:“顾副总,我们很熟吗?就在会议室谈吧。” 虞政君为人冷傲,很难有人能跟他扯上关系,即使当初顾少奇还是虞思缘的男朋友,也没得到虞政君半分好脸色。 顾少奇习以为常,也不介意他的傲慢,笑容依旧温和雅致,带着助理进去了偌大的会议室。 虞政君冷冷看了会议室里一眼,吩咐身边助理:“你去跟顾副总谈,有问题直接问董事长。” 虞政君的助理是何延东给分配的,从来没做过这种大事,不由满头冷汗,想要拒绝可虞政君已经将大衣搭在肩上勾着大步走了。 助理:“……” 虞公子还是三年前的虞公子,真不知道全球财富榜上的财富值是怎么来的,怎么会落在毫无责任感的虞公子头上? 助理满腹怨言,硬着头皮进去会议室,顾少奇身边的助理脸色都青了,可顾少奇还是表情温和淡然:“开始吧。” …… 虞思缘在跟沈静安告别后,独自走到公司大门,李教授开来的丰田已经在不远处等着她了。 想到家里有人正等着她,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却也有些期待,脑中不由就浮出盛昊那张精致如天使般的小脸。 虞思缘勾了勾唇,正加快步伐朝丰田走过去,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磁性冷漠的声音。 “虞副总,我约了曹正勇谈这次的项目工作,你不是要跟我一争高下吗?去不去?” 虞思缘惊讶的回头,见到虞政君正倚靠着一辆黑色布加迪,肩上搭着大衣,抽着烟看着她。 那个曹正勇不好预约,虞思缘正愁着,没想到被虞政君约到了,还叫她一起?她可以说不一起去吗? 不行,如果她不去,那么这次她就真的输了,输了这一步,将会功亏一篑,她绝不能输。 所以,虞思缘没有过去那辆丰田,只给李教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要谈生意,晚饭自理。 李教授知道她这是叫他带话,看着虞思缘坐上了虞政君的车,急忙给余钟打电话…… 布加迪上面,虞政君见虞思缘上来就灭了烟,打开空气通风,还疏远的坐在了副驾座的位置。 虞思缘抿着唇什么都没说,一个人独霸后座,只顾着低着头拿手机给盛权宗发信息。 她知道,惹火了那男人她准没好果子吃,还有昊儿,她发誓,她真不是故意欺骗小朋友的啊。 可她还开始输入,一个不小的包装袋就从前面劈头盖脸的扔了过去,男人声音冷漠的道:“工作就要有工作的样子,到地方先化妆换衣服!” 虞思缘额头被包装袋里飞出来的眼影盒给砸中,痛得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揉了揉,心里很无语。 曾经最亲近的兄妹,弄得苦大仇深的局面,却还尴尬的处在一起,真是让她浑身都难受。 将散乱的包装袋收拾好放在一边,重新编辑信息发出去,可一直到了目的地都没有接受提示。 虞思缘忽然有些不安,下车之前急忙拨打电话过去,果然,提示音是对方已关机…… “思缘小姐,到了。”虞政君的司机见后面的虞思缘还不下车,遂恭敬的提醒。 虞政君已经下车进去了豪华ktv,虞思缘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地方,皱了皱眉,看了眼座椅上面的包装袋,还是没有拿就下了车。 虞政君在门边停下来,看着还执意穿着自己的校服,也不动他的东西的女孩儿,抿着唇冷冷道:“很喜欢穿校服吗?还是忘了四年前的事?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制服诱惑?” 四年前她在顾家,就是穿着校服,现在还是喜欢穿着校服到处跑,真是不知道吸取教训! 虞政君的语气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责怪,虞思缘没有心思去分辨,因为已经被这句话弄得顾了小脸,手指紧扣。 虞政君皱眉看了她几秒,终于缓和了语气,发话道:“你回去吧,商界不适合你,回去好好读书。” “……我要去。”虞思缘抬起小脸,认真坚持的对上虞政君不悦的眉眼:“对不起,哥。” 她必须按照自己重新规划的道路走下去,谁也无法阻止她,只是对不起她最爱的哥哥,这句对不起包含了太多太多。 虞思缘无法给虞政君解释,除了对不起就只能保持沉默,虞政君也没说话,看着女孩清透白皙肌肤上,肿起青紫的额角。 虞政君不由抬起手臂,却忽然瞥到女人脖颈上的斑驳红痕,那种痕迹,只有一种可能会造成。 虞政君脸色蓦然一沉,握在身侧的手指紧了又紧,眉头也越蹙越紧,蓦然转身朝里面走去。 “还是跟以前一样执迷不悟!不到黄河心不死!” 虞思缘:“……” …… 私人会所的ktv,保密性极强的封闭式,没有身份的vip客户都不能进入的高级场所。 要不是虞政君,虞思缘根本无法踏足,不过选择在这种地方谈生意,能够彰显对方的尊贵身份,也难怪她约不了曹正勇了。 曹正勇的公司虽然不算商业链的最高端,却规模宏大,涉及了五花八门的行业,还延伸到海外,名声不小。 如果借用曹正勇的公司合作,对这次项目发展的后期收益是极为可观的,这也是虞思缘决定找曹总的原因。 曹正勇是个秃头肥肚的老男人,不好色,却好赌,正在里面开了牌局,他的助理和虞政君带回国的贴身助理正在相陪。 那位贴身助理是个商业精英的模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相斯文清秀,正是那家日本料理的老板,封诺言。 见到虞政君带着虞思缘进来,封诺言镜片下的眸光闪了闪,起身收拾牌桌,虞政君不喜赌博。 曹正勇意犹未尽的站起来,嬉皮笑脸的朝虞政君伸出手:“虞总难等啊,咦,这位是……” 虞思缘跟在虞政君的身后,正在斟酌着该怎么插上话,闻言觉得是机会,正要说话,却听虞政君冷冷道:“谈正事,诺言。” 虞政君要封诺言将他的文件给拿出来,曹正勇却摆着肥胖的大手,笑呵呵的道:“别急啊别急,虞总啊,是这样,我还有个客人没到,你要是不忙就先等一会儿?” 虞政君:“……” 虞政君如今是什么样的人?在封诺言联系曹正勇的时候,曹正勇可是比赌博大赚大赢还要兴奋,接到电话就提前跑来这里候着了。 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什么叫还另有客人?这到底是谈生意还是聚会的? 虞政君看向封诺言,封诺言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虞政君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虞政君脸色蓦地就阴沉了下来。 虞思缘看不懂他们的哑谜,见一会儿谈不了生意,就坐在沙发边翻看起随身携带的文件,她要再检查一遍。 虞思缘做什么都是认真的,包房里幽暗灯光下,穿着校服清纯秀丽的女孩儿,娴静温柔得像是一朵空谷幽兰。 虞政君阴沉的目光又落在女孩儿撑着的小脑袋,被空气刘海覆盖下的红肿,吩咐封诺言:“去买点活血化瘀的药回来。” 封诺言扶着眼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一目了然,又朝曹正勇那边看了一眼:“那曹总……” “你不用管。”虞政君不耐烦的眯眼:“快去!” 封诺言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还是给曹正勇打了声招呼后,拿着手机就快步走出了包间。 虞政君慢慢的脱下西装外面的宽大风衣,冷淡的问道:“曹总,我约你是谈生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虞总你稍等一下啊,那位客人很快就到了。”曹正勇连声敷衍,还在朝门口不停的张望。 正在这时,忽然被人一脚踹翻了坐着的椅子,体型肥胖的曹正勇“啪”的一声,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曹正勇人仰马翻,助理和虞思缘都懵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盯着扯开了领带,正放下大长腿的虞政君,锃亮的皮鞋在灯光划过华贵的弧线。 “曹正勇!你tmd竟敢放我的鸽子!活腻了?!”虞政君一把揪起曹正勇的衣领,肥胖的男人都被他给单手提了起来。 第282章 番外51 曹正勇鼻血被揍得流了出来,惊恐道:“虞,虞政君!你知道我等的人是谁吗啊……” 曹正勇话没说完又被揍了一拳,门牙都掉了一颗,鲜血四溅,虞思缘急得过去拉住虞政君的西装袖子。 “哥!哥!你别打了!” 虞思缘一直都知道,她的哥哥虞政君是个一言不合就揍人的冲动派,连她都被虞政君扇过耳光的,可现在是谈生意啊。 包间很密封,外面都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虞政君把曹正勇揍得杀猪一般的惨叫,曹正勇的助理都不敢过去,只有躲在虞思缘后面嗫嚅着解释。 “虞总,我们曹总哪里敢放您的鸽子啊,是那位来头太大,那位也是您们一家人啊……” 什么一家人?虞思缘听得云里雾里的,那位助理还没说完话,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曹正勇的嚎叫更大声了。 “盛先生!盛先生!救命……” 盛先生?!虞思缘呆了呆,这位盛先生又是谁?不是那么巧吧? 世上的确没有那么多巧合的,而这位从外面打开门的盛先生,就是她心里想的那位盛先生。 盛权宗带着梁遇白走进来,无视包间里的战火硝烟,也无视了那瞪大了一双迷茫水眸盯着他的那个小女人。 “政君,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在女人面前动粗呢?有失风度。” 盛权宗走到沙发边坐下,长腿交叠似笑非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抽起来。 梁遇白也笑了一声,关上门拍了拍虞政君的肩:“政君,我和权宗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曹总只是配合我们,放了他吧,啊?” 虞政君古铜色的俊颜绷得很冷,一脚踹开曹正勇,扯下松散的领带走向沙发,顺手将领带递给边上站着的虞思缘。 “你们要找我在哪里不能找,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这个曹正勇,对你们还挺忠诚。”虞政君斜眼看向对面的盛权宗,语带嘲讽。 盛权宗靠着沙发眯着眼闲适的抽烟,缓缓吐着顾烟道:“曹总,还不给虞总认个错,虞总找你做事是看得起你,懂吗?” 曹正勇被打得在地上差点爬不起来,还是助理扶着才站了起来,却在虞政君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磕起头来,还主动要求立刻签下合约。 这么戏剧化的狗血一幕,让虞思缘目瞪口呆,咬着唇愤愤的瞪着盛权宗,他竟然指使曹正勇跟她哥哥签约! 盛权宗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磨蹭着菱角分明的下巴朝她瞥去,勾唇:“这位小姐,你一直看着我,我们认识吗?” 虞思缘:“……” 虞思缘目瞪口呆,咬着唇愤愤的瞪着盛权宗,他竟然指使曹正勇跟她哥哥签约! 盛权宗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修长骨节的手指磨蹭着菱角分明的下巴朝她瞥去,勾唇。 “这位小姐,你一直看着我,我们认识吗?” 虞思缘:“……” 虞政君也疑惑的朝虞思缘看去,见她还拿着他的领带没有动作,不由皱眉,道:“这是我家小妹,缘儿,过来给我系上。” 当年虞政君被何延东逼着做生意的时候,天天西装革履的,领带都是虞思缘给她系的,刚才丢给虞思缘也是习惯成自然了。 这还是虞政君回来之后第一次叫她小妹,叫她缘儿,虞思缘激动得都快哭了,可被另一个男人威胁性的盯着,她更是要急哭了。 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啊?为什么她的哥哥会认识盛权宗?为什么他们还是那什么一家人?什么叫一家人啊? 虞思缘脑袋里一团乱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盛权宗不帮她,但给虞政君系领带是万万不能的。 在没明白情况之前,她选择相信他,所以硬着头皮将领带递还给虞政君,咬牙低声道歉。 “对不起哥哥,我老公说除了他,不让我给第二个男人系领带,即使是哥哥也不行,不然他会被醋坛子淹死的。” “噗……”梁遇白憋不住爆笑,这话说得真特么太精妙!他差点忍不住鼓掌了! 而那个所谓的“醋坛子”,则唇角笑容渐浓,慢慢说道:“虞小姐很爱你的丈夫。” 虞思缘皮笑肉不笑,谦虚的道:“应该的,因为他是我丈夫啊,我爱他他也会爱我,不是吗?” “当然,”盛权宗弹了弹烟灰,看向目光正在他和虞思缘之间徘徊的虞政君,勾唇道:“你妹妹很合我胃口。” 虞政君眼眸眯的更窄了,拿过虞思缘手里的领带随手往沙发上一丢,冷冷道:“她已经结婚了!缘儿,你先回去!” 虞思缘卷在着复杂的硝烟战火里,本来就浑身不适早就想溜走的,可跟曹正勇的合约还没谈成,她不能走。 所以她抱着文件走向还跪在地上的曹正勇,蹲身下去微笑道:“曹总,我们一起出去吧?” 曹总现在对虞思缘的提议是求之不得,而虞思缘是虞政君的妹妹,只要虞政君同意虞思缘的提议就能出去了。 虞思缘也看向虞政君,温温柔柔的道:“虞总,我代表何氏跟曹总谈合约,你没意见吧?” 说好是公平竞争的,这些男人一个使用暴力一个使用威胁,都不按正规途径来,她也有自己的套路。 虞政君现在也的确脱不开身,摆手道:“以我的名义去另开间房!” 目的达成,虞思缘不由自主的就笑了,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在柔和的橘色灯光下有种醉人的温柔缱绢。 虞政君阴鸷的目光也不由柔和下来,他这个妹妹,还是跟以前一点没变,一点甜头,都能让她开心半天。 虞思缘已经和助理一起带着曹正勇出去了,盛权宗缓缓吐着烟圈,瞥着对面的虞政君,问:“昨天没去卜山?” 盛良雍难得回国一次,国内知情的权威人物全都去了,盛权宗和梁遇白身为盛良雍的得意助手,自然都是要去尽孝的。 虞政君自己给自己系着领带,冷淡道:“盛权宗,你是问我怎么没去,还是在问微澜?” 微澜,盛良雍的养女,也是盛良雍手下野心勃勃的男人们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奈何微澜只有一个。 要不是虞政君娶了微澜这么个盛家至宝,也不会那么迅速的,就窜上了全球财富榜前十的位置。 盛权宗地笑一声,淡淡道:“不必多心,我已经结婚了,昨天带她去了卜山,想介绍给你们认识的。” 盛权宗带虞思缘去卜山,见过的那些人都知道了盛权宗结婚的消息,但他们都不会将这些事泄露出去。 敢议论盛家的私生活,那无疑是在自掘坟墓,媒体上也不敢出现有关于盛家一星半点的消息。 盛家是个神秘而强悍的家族,只有生在盛家,才知道光鲜里面的肮脏,龙潭虎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适者生存。 梁遇白轻轻的叹了口气,拿起红酒给那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自己端着一杯握在独立沙发,看着两个地位都高出他一大截的男人。 “权宗,政君,我说你们两个一见面就聊女人有意思吗?对了政君,澜澜昨天怎么也没来?” 盛权宗,虞政君:“……” …… 隔壁包间里,虞思缘中规中矩的介绍着这次的项目方案,也不管痛哼连连的曹正勇有没有听进去。 曹正勇骂骂咧咧的,直说不该来趟这趟回水,本来还以为能讨好盛家人,没想倒惹了一身骚。 不过埋怨归埋怨,曹正勇是不敢指明那两位盛家人,只说什么凤子龙孙,什么乘龙快婿的。 虞思缘并不笨,现在已经联想到了她的那位大嫂,微澜,没想到竟然也是盛家的后代,那个义父的养女? 盛家对于她来说太遥远太复杂,现在她连自己眼前的问题都没解决,也不想去了解盛家,盛权宗也不想她去了解盛家。 在曹正勇终于落下他大名之后,虞思缘终于如愿以偿的收拾起文件和笔,想着必须自己先一个人跑路才是正理。 可她才打开门,就见到丰满高挑的女人踩着细高跟,披着浅灰色狼毛皮草的年轻女人聘婷而来,侍者在前面弯身领路。 “微澜小姐,盛先生就在这里面。”侍者恭敬道。 微澜轻轻颔首,雪顾滑腻的精致下巴勾着艳丽的笑容,红唇如火,美目流转,倾国倾城。 她戴着结婚戒指的纤长手指轻扣着包间房门,声音含笑,格外温软:“权宗,是我,微澜。” 虞思缘:“……” 眼见那边的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虞思缘急忙心虚的关上了门,跟做贼似的模样让里面的曹正勇和助理一头雾水。 虞思缘冲他们干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行为也真是可笑,她躲什么躲,做亏心事的又不是她! 于是,她靠着门深吸了一口气,再深吸了一口气,重复三次后才打开门,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隔壁包房开门的是梁遇白,见到微澜就轻轻的抱了抱她,笑容清朗又温柔:“澜澜,终于见到你了,想死我了。” 第283章 番外52 “油嘴滑舌!”微澜手指轻点他的额头,瞥了眼里面脸色阴沉的虞政君,并没有说话,却朝虞政君对面的盛权宗款款而去。 “权宗,听说昊儿也回国了,我叫你带昊儿去看看乐乐,你说你没时间,原来是约了政君。” 微澜脱下皮草大衣放在沙发上,紧接着抬起细高跟,被紧身皮裤包裹的优美长腿横过盛权宗交叠起的大腿。 盛权宗坐着没动,吞云吐雾的看着正面对面美目流转,面对面深深注视着他的美丽女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虞思缘站在门外握拳了拳头,用力推着梁遇白想要关上的包房门。 梁遇白愣了愣,这才发现虞思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外面,顾着小脸冷冷的盯着那似乎重叠在一起的优秀男女。 虞思缘所站的位置,有梁遇白遮挡,里面的人不注意看不会发现,而且那两个男人此刻的目光都落在那位美女身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虞思缘胸腔憋着一口浊气,抿着唇使劲推开梁遇白,却见到微澜只是跨过盛权宗的腿,坐在了他的旁边。 盛权宗从始至终都一动未动,等微澜坐下就碾灭香烟站起身来,淡道:“有时间再聚。” “权宗,我才来你就走,为什么总是……”微澜伸手拉住盛权宗的手臂,正要说什么,却见到了已经走进来的虞思缘。 虞思缘穿着校服单肩背着包,抱着一本文件夹,纤细白皙的双腿站得笔直笔直的,苍白小脸上笑容温柔:“大嫂。” 微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虞思缘,但虞政君在这里,她也并不太惊讶,勾着妖娆红唇微笑。 “思缘,你也在啊,看到你跟政君重归于好,我也就放心了。” 微澜说话的时候,端着盛权宗面前的红酒置于唇边浅啜了一口,红唇上透着红酒的晶莹润泽,让虞思缘咬紧了齿关。 而盛权宗只淡淡扫了虞思缘一眼,没有做任何停歇的面无表情的走过她身边,不过却在门外的时候突然开口。 “虞小姐,你要打搅你的哥哥和嫂嫂约会吗?出来,我送你一程。” 虞思缘咬着唇沉默了两秒,有事还是摊开说清楚比较好,可是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被虞政君大步过去拉住手腕。 “我送你。”虞政君攥着虞思缘就往外走,面色不善的瞟了眼盛权宗,冷傲的道:“我的妹妹自己会照顾,就不劳你费心了!” 虞政君是直接将虞思缘强行拖走的,即使虞思缘挣扎了几下,在盛权宗那一双深邃如海一般深沉的灼灼注视下,头皮发麻。 直到走出那所KTV,虞政君才丢开虞思缘的手,蹙眉不悦问:“你挣什么,还真想要盛权宗送你?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什么人都敢跟走着!” 虞思缘被训斥得哑口无言,手指紧紧的抠在掌心里,轻声问:“哥哥,大嫂还没出来,你不担心吗?” 刚才微澜的言行举止已经超出了一个人,妻的范围,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和另一个男人暧昧纠缠,哥哥就不担心吗?不会难受吗? 虞思缘不知道虞政君怎么想,只知道她的心里很不好受,昨天卜山的雪山里,山崖边。 她才觉得自己失去的心脏又苏醒了过来,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另一半,却又是一场泡影? 都是她不知天高地厚,还想着跟那个人谈情,她真是愚不可及,要是不动情,现在就不会心痛了吧…… 虞政君看着面前情绪明显低落的女孩儿,蹙眉道:“这些跟你也没关系,你不必理会,额头还疼不疼?” 虞政君撩开她的刘海,温热的指腹落在虞思缘破损的额头,痛得虞思缘一个激灵,倒吸了口凉气扭开了头。 这伤口是虞政君造成的,虞政君见她痛成这样,浓黑的眉头也蹙得紧紧的,正要再去仔细看看,会所里又走出几个人。 包间里面的三个人都出来了,盛权宗走在最前面,单手闲适的抄在裤兜,似笑非笑的瞥着他。 虞政君缓缓收回手握在身侧,转身的时候连声音也冷淡了下来,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虞政君率先走在前面,可虞思缘并没有跟上去,也没有看到后面出来的人,只是独自朝着马路走去。 “不用了哥哥,你等大嫂一起走吧,我坐出租车就好。” 虞思缘现在心烦意乱,只想一个人静静,虞政君青筋乱跳的盯着她挺得笔直的纤瘦背影,终是一拂袖坐上自己的布加迪,也不招呼自己的妻子,就这样独自走了。 微澜拉了拉肩上浅灰色皮草,冷眼看着那辆布加迪远去,勾唇走向盛权宗,亲昵的挽上男人依旧抄着裤兜的紧实臂膀。 “权宗,听说北街那边有家意大利菜还不错,我还没吃完饭呢,我们一起去尝尝怎么样?” “好啊。”梁遇白立刻热情回应。 “你们去吧,我吃过了。”盛权宗语气淡淡,径直拿着车钥匙走向不远处停着的宾利。 “权宗真扫兴!”梁遇白讪讪的揉着鼻子,冲面色阴郁的微澜微笑,道:“澜澜,我送你吧,顺便一起去吃宵夜,你也是,有胃病还不吃晚饭,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梁遇白倒是细心又贴心,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奈何微澜没等他说完,就走向她正在解锁的白色帕加尼。 梁遇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仿然若失的惆怅,有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珍宝,有的人却嗤之以鼻。 “权宗,”微澜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回头嫣然一笑:“下次带上你的新婚妻子,我们再一起吃饭吧。” 微澜离盛权宗较远,这句话是喊出来的,正在马路边上心不在焉等着出租车的虞思缘,闻言猛地僵了僵。 新婚妻子?多嘲讽的称谓!虞思缘握紧了手指,快速走进街道,不想再在马路边等着听墙脚。 她现在不想见虞政君,也不想见盛权宗,她只想将这段才刚开始,还没来得及生根发芽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 那么多的打击她都撑下来了,不差这一件,不就是个男人嘛,不就是个不属于她的男人嘛…… 闹市街区的夜晚灯火霓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对对情侣或者一家三口,闺蜜成群,虞思缘漫无目的的都在广场上,形单影只。 手机在包里震动着,她能感觉到,却没有理会,最后闹得烦了干脆翻出来扣掉电池,肚子又饿得咕咕叫。 虞思缘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拿着找沈静安借来所剩不多的零钱,去就近的食品店买了碗酸辣粉,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本来是不吃辣的,可是在五乡镇呆久了,天天接触辣椒,也就没那么排斥了,更何况她现在就是想刺激下自己的胃。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男人嘛!”虞思缘低声嘀咕着,自我安慰。 正撕开一次性筷子吃了两口,辣得眼泪汪汪的时候,身边投入一道高大的暗影,有人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 “哭了?”男人声音低沉而磁性,透着薄薄的笑意:“好大的醋味儿,被醋坛子淹死的到底是谁?” 虞思缘正在吸着面条,差点被辣椒给呛死,受不了的趴在桌上埋头猛咳,又忙手忙脚的去翻包里的纸巾。 男人温厚的大掌按上她消瘦的脊背,不轻不重的拍着拍,语气带着宠溺:“吃这些东西不卫生,我带你去吃烛光晚餐。” “……你有病啊!我不认识你!你这个神,经,病!”虞思缘抓狂的冒出小脑袋,咳得鼻尖和眼睛都红了,嘴角还沾着辣椒的油腻。 盛权宗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吼,不过好在广场人多音乐也大,所以虞思缘本来就不高的声音也被淹没了。 男人好笑的勾唇,抬手想要擦去她嘴角的脏污,虞思缘却丢下那一碗才吃了两口的酸辣粉拔腿就跑。 可男人怎么会让她就这样轻易逃走,不紧不慢的缓缓道:“如果你不想你盛太太的身份明天上报,就乖乖的回来坐下。” 虞思缘:“……” 这男人成天就知道威胁她,可她偏偏总是被他抓住软肋,但现在她很生气,所以赌气道:“随便你,嫁给李叔叔和你嫁给你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男人笑意更深,黑眸里却冷得像冰,戾气重重的,虞思缘他的眼神被吓得脊背发凉,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过来,”男人伸出宽大有力的手掌,看似温柔的邀请,淡淡的言语却毋庸置疑:“别让我说第二遍。” 虞思缘仰了仰头,不让那蠢蠢欲动的液体流出来,原地站着自言自语般低声道:“你说过我爱你,你也会爱我的。” 男人愣了愣,阴沉的俊颜瞬间缓和,站起身来大步过去揽住她消瘦的肩膀,拉到伟岸广阔的结实胸膛。 虞思缘没有动,这里人太多,稍不注意就会成为焦点,所以垂着眼睑淡淡道:“盛先生有什么吩咐就说吧,我听着,我欠你的。” 第284章 番外53 “是么?”男人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吩咐你现在就在这里吻我一个小时,如何?” “……神经病!”虞思缘咬牙,红着眼睛瞪着他,道:“没有感情做这些事,盛先生就不觉得恶心吗?” “昨晚你觉得恶心吗?”盛权宗捏起她的下巴,黑眸眯得很窄很危险:“女人,爱不是用口头说的,是要付出实际行动!” 虞思缘正愤愤的扭着下巴,闻言冷笑道:“说得真好听,你那不过是靠下半身在思考,走肾不走心!” “伶牙俐齿的女人!”盛权宗倏然低笑一声,脱下外套裹住虞思缘,忽然一把将她从地上给抱了起来,吓得虞思缘直捶男人的后背。 “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快放我下来!” “你要是怕,就藏起来,老公给你挡着。”男人在她臀上拍了拍,大步走向停在一边的宾利。 虞思缘抿着唇死死的将脑袋埋在男人宽广的胸膛,一双小手死死的搂着男人的脖子,的确是很害怕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羡慕嫉妒目光。 “哇!那男的长得好帅啊!看他穿的衣服,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钻石王老王啊!” “呵呵,那又怎么样?人家都有女朋友了,还抱着呢,真是暖心好老公,好羡慕……” 路人们花痴的议论纷纷,虞思缘脑袋越埋越下去,缩在西装外套里,连眼睛都不敢露出来。 可肚子里,却暗暗的将这霸道的男人骂了千百遍,真是蓝颜祸水!走到哪里都招蜂引蝶! 好在路程并不远,两分钟不到就被男人丢进了宾利,虞思缘迅速的关上车门,把自己藏起来。 盛权宗对着隔绝自己的车门,无语的绕道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后撑着方向盘,冷道:“虞思缘,你想要跟我躲躲藏藏的隐婚到什么时候?” 虞思缘一直顾着发泄自己的不悦,此刻男人提出对她的不满,虞思缘才猛然觉得自己真的好无理取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去,她也有无法释怀的前任,又怎么能去要求他没有难以忘怀的顾月光呢? 微澜已经是虞政君的妻子,她不知道微澜跟盛权宗又是什么关系,可如果现在他为了微澜抛弃了她,只能说明她不如微澜。 还没有努力过呢,怎么能轻言放弃?这段感情才开始,她不能才开始就认输,那样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于是,虞思缘噘着嘴蹭蹭蹭的蹭到男人身后,双臂藤蔓一般的缠上男人的脖颈,摸索上男人刀削斧凿的俊颜。 盛权宗一动不动的任由女人对他为所欲为,挑着眉看着后视镜:“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我不玩儿花样啊,”虞思缘眨了眨眼,忽然将男人的俊脸掰过来,猛地就亲了过去,含糊不清的嘀咕道:“我玩儿你,你让不让?” 盛权宗:“……” 虞思缘这小女人,初见的时候还怕他得跟老鼠和猫似的,现在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还敢玩儿他?被她惯的! 盛权宗抽出不由自主伸到女人衣服里的大手,抚上女人因为呼吸急促而滚烫的小脸,咬着女人娇嫩的唇道:“小妖精,想玩,老公陪你玩儿,到时候别哭!” 男人一踩油门,宾利在原地打了个转,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很猛烈,虞思缘的心口也跟着跳高了一拍。 这种刺激的感觉让她迷失,沉醉,不管今后会是什么模样,至少现在她是快乐的,他在她的身边…… …… 盛权宗的私人别墅里,虞思缘裹着男人的黑色浴袍,坐在餐桌上吃着男人亲手做的夜宵。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虞思缘不由脸红,刀叉无意识的在餐盘里面戳啊戳的。 本来以为男人火急火燎的带她来这里,就是因为虚火旺盛,找安静的地方解决生理需求的。 可在她主动乖乖去洗澡的时候,男人就亲自下厨给她做宵夜,因为她的肚子在车里都叫了一路,真尴尬! 唔,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诚如广场上女孩儿说的,暖心的好老公…… 虞思缘拍了拍自己越来越燥热的脸,暗骂自己没骨气,明明说好要只走肾不走心的,竟然一个人在这里犯花痴! 忽然,男人随手搁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有短信进来了。 虞思缘瞥了一眼,忍住想要偷窥的心理,咳嗽了一声故作大方的喊道:“盛先生,有人给你发短信了。” 盛权宗的私人手机号码很少会有人知道,大多都是打给余钟或者梁遇白,经过他们处理不了的才联系盛权宗。 虞思缘瞟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不是余钟也不是梁遇白,就想当然的以为是微澜,语气透着酸溜溜的韵味。 男人裹着浴巾出来,大片胸肌性感的呈现,却没有碰他的手机,径直坐到沙发上慵懒的躺下去,闭着眼睛道:“念给老公听。” “……万一是美女发给你的情话呢?”虞思缘狠狠咬牙,觉得牙齿很酸,而语气更酸。 盛权宗懒洋洋的眯着眼按着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含在唇边,似笑非笑的瞥她:“不是要赶走我身边所有的女人吗?有贼心没贼胆?” 有贼心没贼胆……贼心贼胆……贼…… 虞思缘差点被气得吐血,愤愤的抓起手机就按开短信,口中哼哼道:“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下无贼!” 虞思缘按着男人教过她的密码解锁,那密码也是奇葩,是昊儿的生日,那个日期也是让她耿耿于怀的日期。 有些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那么离奇的凑巧,偏偏还牵扯在了一起,这或许就是缘分。 不过是良缘还是孽缘,这就难说了,虞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终于亲手划开了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有些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那么离奇的凑巧,偏偏还牵扯在了一起,这或许就是缘分。 不过是良缘还是孽缘,这就难说了,虞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终于亲手划开了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如她所料,这条信息果然是微澜发过来的,很简洁的几个字,还有署名:我后悔了,澜。 虞思缘默默的咀嚼着那几个字,没有立刻念给盛权宗听,而是输入道:“后悔了什么?” 她故意按的时候还一字一字的念出来,还是不敢做得太过,要是把男人惹火了她就玩完了! 而男人也只是闭着眼睛抽烟,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虞思缘也不会问他的意思。 那边很快就回了过来:“你知道的,权宗,你是报复我才结婚的吗?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不公平?对她?微澜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连这事都在为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着想。 虞思缘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搁下刀叉认真的输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是要我们各自离婚,再重新组合新的家庭吗?” 虞思缘念完这句话,往男人那边看了眼,男人还是没有反应,当真是给了她赶人的特权。 虞思缘不由握紧了手里的手机,不管怎么说,微澜的话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他和她结婚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微澜嫁给了哥哥吗? 不过微澜既然喜欢的人是盛权宗,又为什么要嫁给哥哥?在哥哥面前跟盛权宗亲热,哥哥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虞思缘默默的咬手指,直到那边的短信过来:“权宗,我知道你不会娶我,就像我不会嫁给你一样,我是陆兆伦的女儿,义父收养我就是为了牵制你,义父是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你是在为我着想。” 虞思缘:“……” 这什么意思?什么叫盛权宗是为微澜着想啊?陆兆伦又是谁?他们两个现在没有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义父反对了? 虞思缘发挥着福尔摩斯般的精神冥思苦想,遗弃在边上的饭菜也都凉透了,但她已经没心情再吃得下去。 身体忽然腾空,虞思缘条件反射的抱住男人的脖颈,对上男人刮完胡须后光洁挺拔的下巴盯了一阵,忽然吻上男人性感的喉结。 女人的热情像是一簇小小的火苗,力量虽然微弱,却能慢慢融化冰天雪地,让人越来越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男人按着女人的后脑勺吻了吻女人白皙剔透的额头,大掌在女人后背轻抚,声音微微沙哑。 “宝贝儿,把你喂饱了,现在该你喂我了,卧室?还是客厅?” 虞思缘却摇头,眨着眼睛道:“我们回去公寓吧,我答应给昊儿做排骨年糕的,在小孩儿面前不能说话不算话,那是不对的。” “……昊儿那么重要?”男人眯眼:“虞思缘,是我重要,还是昊儿重要,嗯?” 虞思缘满脑袋的黑线,翻着白眼道:“跟自己的儿子吃醋,有意思吗?” “必须的,”男人坚持,大掌在女人身上四处点火,威胁道:“说,谁更重要?儿子早晚都是别人的,老公才是你一辈子的依靠。” 虞思缘:“……” 现在这个时候,他又这样做,她要怎么说?她根本无法思考好吧?这个坏男人! 第285章 番外54 虞思缘愤愤,一口咬上男人性感的薄唇,口齿模糊道:“坏老公……” “乖老婆。”男人笑,抱着女人丢到就近的沙发,饿狼般的扑过去扯掉女人身上的浴袍。 男人强壮的身体在灯光下投射着慑人的如山黑影,完完全全的覆盖在女人身上,虞思缘有片刻的窒息。 她手心忽然有些发凉,噩梦在心底徘徊,只有看着男人熟悉的俊美五官,才能将那阴暗恐怖的噩梦给压下去。 他是她的丈夫,是今后要白首偕老的另一半,不是黑暗窒息里的噩梦,不是毁天灭地的暗夜修罗。 虞思缘自我催眠着,可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唇,额头还浸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还是被男人缜密的发现,不由顿了顿,怜惜的轻吻她紧蹙的眉心。 “宝贝儿,不想?” 虞思缘愣了愣,忽然抱住男人,浴袍也随之掉在了地上,在他耳畔低喃:“盛先生,我……” “叫我什么?”盛权宗眯眼,女人只有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时候,而她在最真实的时候叫的,却是最疏离的盛先生。 虞思缘哽咽了一声,软软的道:“老公……” 盛权宗:“……” 这小女人也太没底线了,不过女人的身体很诚实,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这点他很满意。 “小妖精。”男人勾唇,大掌掐住女人纤细的腰肢,低头噙住女人微启的唇瓣。 夜深月浓,落地窗垂挂的厚重窗帘半掩春色旖旎,远处灯火浩瀚如海,逐渐阑珊…… …… 第二天一大早,虞思缘就在公寓里端出了做好的排骨年糕,不过却顶着一双深深的黑眼圈。 以色侍人是很累的,虞思缘发誓今晚再也不能把持不住,她要戒色!坚决戒色! 因为她的补救,盛昊本来还有点小脾气的,也大方的赦免了她,又恢复了对她的绰号,暖羊羊。 虞思缘感恩戴德,本来是要去学校的,却接到何延东的电话,让她立刻去公司,还十万火急的样子。 何延东的语气是很兴奋的,虞思缘早已猜到大概的原因,果然是将这次的项目全权交给了她负责。 虞思缘知道,何延东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将立功的机会给她,只不过是因为虞政君突然放弃了。 虞思缘不管虞政君是什么原因突然放弃,立刻召集沈静安等人组成了小队伍,小小年纪倒还真有几分领导的风范。 不过那一双浓浓的黑眼圈,因为肌肤格外雪白所以特别显眼,让沈静安私下里嘲笑不停,还拿出自己的粉底给她扑上。 “你看你都被你家那位折腾成什么样了,国宝,你都给你家那位吃什么了,这么生猛?” 虞思缘心虚,红着脸去捂脸:“沈姐,你就别笑话我啦……” “呵呵,真没想到你跟李教授会这么性福,我之前还担心来着,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沈静安调笑。 虞思缘脸色更红了,偏偏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顾少奇又出现在了会议室外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清俊雅致的面容苍白如雪。 虞思缘怔怔的跟他对视了一眼,垂眸移开视线,对沈静安道:“沈姐,叫他们进来开会吧。” 沈静安看着顾少奇的方向“哦”了一声,走出去的时候有些神色不善,冷笑道:“顾副总,董事长的办公室在楼上,你走错地方了。” 顾少奇缓缓勾唇,笑容温和:“我是来找虞副总的,虞副总,方便说句话吗?一分钟就好。” 虞思缘也笑,得体而疏离:“不好意思,我要开会,有事请找我的秘书预约,谢谢。” 沈静安汗颜,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快到一分钟了,还预约,真是活力无限的小青年啊! 而谦谦君子的顾少奇也不是如以往那么好打发了,在门外微笑:“听说虞副总如今事业如日中天,我们可以合作,这是我的名片。” 顾少奇取出名片递给沈静安,然后礼貌的虞思缘点了点头,没有再等她说话,带着助理离开了会议室。 如此公式化的态度,还跟她谈起了生意,让虞思缘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真的就笑了起来。 沈静安看着一边喝咖啡一边傻笑的虞思缘,抽着嘴角将名片搁她面前,问:“你是开心呢还是难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开心。”虞思缘简洁明了的给出两个字,搁下咖啡拿起那张名片,上面两个号码,却都是她完全陌生的号码。 顾氏集团副总裁,她的三哥,即便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但她还是愿意帮助他,帮助他,也是帮助她自己。 …… 午餐时间,何氏集团对面的简易西餐厅,虞思缘笑容温柔,端着红酒朝对面的顾少奇举杯。 虞思缘今天没去学校,也没穿校服,是盛权宗让余钟给她采购回来的各种品牌职业套装。 余钟不会给女人买衣服,基本把整个商场都搬了回去,五颜六色的,堆了整整一屋子。 虞思缘看到后心疼得不行,挑选了几套,硬是让余钟拿回去推掉了,即便花的钱不是她自己赚来的血汗钱。 当时她还被盛权宗嘲笑管家婆,虞思缘也只是笑,她不过是不想接受他太多,怕深陷到最后难以自拔…… 这一声大方得体的宝蓝色套装,搭配着挽起来的蓬松丸子头,年轻而精致,温柔美好,让顾少奇有些微微的失神。 她似乎,过得很好,离开了他,她脸上长肉了,笑容也多了,真美…… 顾少奇握紧了手里的刀叉,缓缓放下,端起红酒杯来跟虞思缘碰了一下,边上的沈静安也赶紧的碰了过来。 “顾副总,这里的菜式还合口味吗?”沈静安发挥东道主特权,礼貌热情的询问。 顾少奇略略勾唇,浅笑道:“很不错,这顿我来请,二位还想吃点什么?” 顾少奇抬手让服务生过来,虞思缘却道:“不必了顾副总,我已经吃好了,余下的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沈经理,我还有事,再见。” 虞思缘拿出银行卡交给服务员结账,这是今天早上何延东发给她的工资,第一笔工资,就消费在了这里。 顾少奇抿紧了有些褪色的唇,见虞思缘刷了卡就走,起身道:“思缘,是要去学校吗?我送你吧,顺路。” 虞思缘摇头:“我今天请假了,不去学校,而且,三哥,你的未婚妻等你很久了。” 虞思缘笑得莞尔,对顾少奇摆了摆手,就挽着沈静安的手臂离开了,没有跟坐在角落的唐蜜儿打招呼。 从他们进来这家餐厅不到三分钟,唐蜜儿就来了,虽然坐得很远,但还是被虞思缘发现了。 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那么一个引人注目的粉色芭比公主,那双镶钻的高跟鞋和可爱的贝雷帽,谁不会多看两眼? 更何况,唐蜜儿跟她相识那么久,那么好的闺蜜呀,她随意一瞥,都能在茫茫人海里发现她。 唐蜜儿刻意拉低了贝雷帽,见虞思缘走了正松了口气,面前“咚”的搁下一杯红酒,声音不大却吓得唐蜜儿跳了起来。 “少奇哥哥……” 唐蜜儿看着面前玉树临风,抿着唇没有笑容的顾少奇,怯怯的叫了一声,去扯他的西装袖子。 “少奇哥哥,我是想过来叫清清参加你晚上的生日派对的,看到你也在,不敢打搅你们,所以才一个人悄悄坐在这里的……” 唐蜜儿顷刻泪眼汪汪,委曲求全的可怜模样,让顾少奇瞬间心软,戴正了她毛茸茸的粉色贝雷帽,牵住她还扯着他,粉色水钻的精致小手。 “我找思缘是谈生意的,”顾少奇轻声的叹了口气,琥珀色的眸子黯然无光:“只要她过得好,就好。” 她干净纯净的笑容,一直都是他记忆深处最无法释怀的梦幻仙境,他一心呵护那抹纯净,自己都舍不得染指,却还是遭他人玷污。 那个人,他不会放过,而他的丫头,只要她能够幸福,那抹纯净明媚的阳光就不会消失…… 顾少奇牵着唐蜜儿离开,唐蜜儿揉着眼睛小鸟依人,只是那只拧着小包的手指却攥得紧紧的。 不管她为他付出多少,多努力的去爱他,在绍禹哥哥的心里,还是只有虞思缘。 只要虞思缘过得好,这就是少奇哥哥的除了顾氏集团以外,唯一的愿望…… …… 虞思缘没有去学校,接着回去公司做事,这次项目她要拿出最好最高的成绩,否则无法跟虞政君一争高下。 才用过午饭,办公室里很多同事都在午休,虞思缘回到她的办公室,翻了翻文件,却有些静不下心来。 想到昨晚微澜的一条条短信,虞思缘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给徐茂打了个电话。 虞思缘没去上学,徐茂自然也不会去,正跟着一帮新结识的小混混在娱乐城里面打桌球。 接到电话,徐茂叼着烟“喂”了声:“冉妹妹,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终于想起哥了?啥事说吧,别跟哥废话!哥忙着呢!” 第286章 番外55 虞思缘听着里面的喧闹,还有桌球碰撞的声音,满头黑线道:“把晴虹的电话号码给我。” “干嘛,想那野蛮丫头了?”徐茂打趣。 “对啊,茂哥你不想晴虹吗?”虞思缘反击。 “我想她个鬼!”徐茂没好气:“那丫头天天给老子打电话问这问那的,烦都烦死了,前段时间看你忙,没给你说,晴虹也来了海城,在她爸妈那里帮忙打杂。” 夏晴虹的爸妈是在海城打工,但却是在建筑工地上面,夏晴虹一个小女生在那里多苦多累多不安全啊。 虞思缘一担心夏晴虹,要来了电话号码就挂断了给夏晴虹打过去,连要旁敲侧击盛权宗去向的事儿都给忘了。 夏晴虹其实一早就在问徐茂虞思缘的事儿,可虞思缘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徐茂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都是敷衍过去的。 现在虞思缘主动联系上夏晴虹,夏晴虹高兴得都快跳了起来,两人约好今晚要一起聚一聚。 才挂断电话,熟悉的私人号码又跳了出来,未接来电,原来刚才的忙音是这样造成的。 虞思缘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的拨过去,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淡淡道:“午休时间,下来陪儿子吃饭。” 虞思缘:“……” 丰田载着虞思缘去往一家法式餐厅,李教授将虞思缘送到包房,给他们带上房门去了隔壁。 殷子煊“扑腾”的从沙发上跳下来,扑过去抱住虞思缘黑色丝袜的长腿,奶声奶气的喊:“暖羊羊!” 虞思缘温柔的笑,正蹲下去要将小小的殷子煊抱起来,却听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严肃开口。 “子煊,你再叫一遍。” 殷子煊顿时咬着唇不吭声了,虞思缘莫名其妙,抱着殷子煊拿脑门去蹭他的小脸,问:“子煊,怎么不开心啦?” 殷子煊扁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道:“爸爸说,你现在是我的妈妈,可是子煊有妈妈……” “你的妈妈就在这里!”盛权宗打断殷子煊,声音冷冽毋庸置疑,还充斥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戾气。 别说殷子煊,虞思缘都被吓了一跳,安抚着怀里的殷子煊,瞪着盛权宗:“凶什么,吓着孩子会造成心理阴影的,长成你这样的……咳咳,就完了。” 小孩子在,虞思缘没有将那些不美好的字眼说出来,可这种词语即使她不说,男人也知道。 盛权宗倏然嗤笑了一声,碾灭香烟后,给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虞思缘仗着抱着殷子煊,男人不敢乱来,可是才走过去就被男人圈在怀里,连同怀里的殷子煊一起。 殷子煊还从没被盛权宗抱过,一时有些呆呆的,抬起大眼睛看着靠在他爸爸怀里,却扭来扭去想抱他起来的虞思缘。 殷子煊抿了抿小嘴儿,没有说话了,他见过很多对爸爸投怀送抱的女人,第一次看到他的爸爸主动抱女人。 就像荣叔叔和猫叔叔说的,爸爸早晚都要给他找个妈妈的,这个女人并不讨厌,还会给他做排骨年糕,会抱他,还会和爸爸一起抱他。 小小年纪的殷子煊,在纠结了几秒之后,还是妥协了,攥着虞思缘抱着他的手指头,软软糯糯的喊:“妈妈。” 虞思缘:“……” 这声“妈妈”的含义对虞思缘来说有多重,殷子煊不会知道,只知道被虞思缘给抱得更紧更紧了,像是还在颤抖。 三年前出生的那个孩子,只见过一面就天人永隔的孩子,现在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子煊叫着她“妈妈”,是上天偿还给她最珍贵的宝贝。 一滴灼烫的清泪顺着眼睑落下去,滴在殷子煊好奇抬起的大眼旁边,殷子煊眨巴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举起白嫩的小手在虞思缘眼角抹着。 “妈妈,不哭,以后子煊来保护你,子煊是男子汉哦,熊大熊二都打不过我!” “子煊……”虞思缘抱紧怀里单纯可爱的小男孩儿,这一刻,仿佛失而复得,弥足珍贵。 殷子煊是在虞思缘怀里睡着的,一家三口在餐厅包间里度过了最温馨的午休,还丰收了一个天使般的儿子。 虞思缘很开心,捧着男人俊美的脸庞轻轻的落下浅浅的吻,低声道:“殷先生,谢谢你。” 谢谢他让她圆了梦,即便只是一场随时会醒过来的梦,她也感恩戴德,这种感激无法言喻。 他似乎总是在帮她完成心愿,一点一滴,终年累月,深入骨髓,即使她努力的想要摆脱,也无能为力…… 男人勾起性感的薄唇,修长的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湿润,贴着她的耳垂道:“不急,晚上回去后好好谢。” 虞思缘在他肩膀上轻轻锤了一下,那力道连挠痒痒都不如,含羞带怯的娇柔模样,惹得男人捏起她清丽的小脸,深入缠绵。 虞思缘担心惊醒怀里的殷子煊,推拒着男人的胸膛,低声道:“殷先生,现在别这样……” “叫我什么?”男人不悦的挑眉,凝视着她的黑眸深邃而危险。 虞思缘咬着嘴唇敛下眼眸,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清明,像是下定了决定,认真的看着男人:“老公。” 女人这一声老公叫得很严肃,盛权宗揉了揉她的丸子头,宠溺中似乎又带着一丝复杂:“笨女人。” 虞思缘:“……” …… 下午,顾氏集团里发生了一起重大消息:顾家大少爷顾崇安因涉嫌杀人未遂,再次被关进了监狱。 顾氏集团在下午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因为顾崇安和顾淮铭一言不合,顾崇安记恨顾淮铭抢了属于他的位置,一怒之下拿出准备好的匕首差点杀了顾淮铭。 幸好当时会议室里很多人,关键时候顾少奇替顾淮铭挡了一下,顾淮铭完好无损,顾绍禹送进了医院。 虞思缘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正要准备下班,杨玫觉得顾绍禹现在正在跟虞思缘合作,所以一听到这小道消息就告诉虞思缘了。 虞思缘拿着手机是要给夏晴虹打电话的,闻言握紧了手里的电话,立刻在上面按下了顾绍禹的电话号码。 杨玫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虞思缘还是无法忘记顾绍禹,不过从小青梅竹马,又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完全不在意的?她能理解。 杨玫理解了,可虞思缘的号码并未拨出去,关上手机收拾东西,起身道:“沈姐,今天就先下班吧,告诉他们都别加班,劳逸结合才能做出最好的成绩。” 杨玫诧异,瞄她的手机:“你不打电话问问?合作伙伴嘛,关心下人之常情,要不我来打?” 杨玫真是体贴,虞思缘唇角抽了抽,摇头道:“我去医院看云姨,顺便看看他。” “不好吧!”杨玫不赞成,道:“你老公不会吃醋吗?呵呵,不过李教授应该不会哈,他是有知识有修养有内涵的文化人嘛。” 虞思缘:“……” 李教授是不会吃醋,可她的老公会吃醋啊,那个占有欲十足的霸道男人,为她吃醋…… 虞思缘不由暗想,他吃醋,也是因为在乎她的吧?多少也有一点的吧?是这样吧? …… 下班后,虞思缘在公司门口上了李教授的丰田,去接要一起吃晚饭的夏晴虹。 虞思缘才上车,就听到李教授说起今天的新闻,他知道虞思缘和白绍禹关系匪浅,还特意说了下白绍禹的伤势较重,目前还在昏迷之中。 虞思缘握着手机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的靠着玻璃窗,平息了半分钟才慢慢的按下了号码。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通,虞思缘手指握成拳,轻声道:“殷先生,我现在去医院,看三哥。” 虞思缘如实相告,白绍禹是陪伴她童年里除了虞政君之外,最重要的人,说不担心绝无可能。 那边盛权宗只“嗯”了一声就挂断了,虞思缘听不出他的情绪,却也知道男人肯定是不悦的。 试问,现在如果是盛权宗要去看其他女人,她心里也不会好受,她觉得她的气度跟盛权宗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李教授都在劝她:“思缘,殷先生这样的人,你既然跟他结婚了,就应该好好相处,殷先生眼里容不得沙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明白吗?” 这话说得有些血腥,却是真实符合盛权宗的写照,虞思缘相信,她要是敢背叛他,他也铁定会拧断她的脖子。 他就是那么一个残忍的男人,温柔起来销魂蚀骨,却是致命的罂粟,一旦沾染就万劫不复。 虞思缘心里有些忐忑,想了想又给盛权宗发了条短信:“你答应我的,回去不要生气,老公。” 她特意讨好的发了“老公”两个字,这么清醒的状态下主动叫老公,虞思缘脸色囧得发红。 她有那么不矜持吗?现在她变得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她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在男人面前轻而易举的被摧毁得渣都不剩。 “你答应我的,回去不要生气,老公。” 第287章 番外56 她特意讨好的发了“老公”两个字,这么清醒的状态下主动叫老公,虞思缘脸色囧得发红。 她有那么不矜持吗?现在她变得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她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在男人面前轻而易举的被摧毁得渣都不剩撄。 吴燕燕就在不远的地铁站等这虞思缘,虞思缘联系到她跟她碰头的时候,吴燕燕顶着一头短发就飞扑过来偿。 “宁思缘!宁思缘宁思缘!我好想你啊!死阿铮就是不告诉我你在哪里,还叫我什么都不要问,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那个臭小子!我要咬死他啊啊啊……” 吴燕燕抱着虞思缘就叽叽呱呱的倒着豆子,天南地北的乱扯,中性打扮的穿着像是清瘦的男孩子,李教授都吓了一跳。 虞思缘笑,挽着吴燕燕介绍给李教授,两人上去丰田后直奔医院,准备看完人再带吴燕燕回家去吃饭。 吴燕燕是知道虞思缘跟盛权宗的暧昧关系,车上听到虞思缘老实交代后,还是惊讶了一番。 “你真结婚啦!那他有没有欺负你?你傻啊!那个盛先生那么大男子主义,你肯定被他吃得死死的!我觉得阿铮就比他要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程哥在你眼里什么都好,而盛先生在我的眼里也什么都好。”虞思缘坦诚的道。 “哈哈!宁思缘!我就说你是花痴嘛!比我还花痴呢!啊哈哈……”吴燕燕笑得没心没肺。 虞思缘:“……” 好吧,虞思缘羞涩捂脸,她的确就是个花痴,外貌协会的人,伤不起…… …… 顾少奇所在的医院跟宁青碧是同一家,虞思缘给宁青碧送了晚餐,才带着吴燕燕去询问顾少奇的病房。 没想到,顾少奇的主治医师也是梁遇白,穿着顾大褂戴着蓝色口罩,正从走廊那头走过来。 “梁哥,”虞思缘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问:“三哥现在怎么样了?醒了么?” 虞思缘很庆幸遇到梁遇白的,如果在梁遇白这里听到顾少奇没事的好消息,她就没有进去的必要了。 梁遇白口罩外的眼睛闪了闪,笑:“虽然没醒,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小嫂子,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权宗不会喜欢你这样做。” 一个个的都这样说,好像她看一个异性,就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的,虞思缘秀气的眉头不由拧起。 抱着她手臂的吴燕燕“嗤”了一声,不甘的反驳道:“看一眼又怎么样?你们那个盛先生真是小气吧啦的!” 梁遇白搁下翻看的记录本,摘下口罩冲吴燕燕笑:“唐小姐,数月不见,越长越漂亮了。” 吴燕燕这种个性的女孩儿,从来没人说过她漂亮,闻言脸色迅速就红了,双手叉腰道:“你还越长越蟀了呢!蟋蟀的蟀!” 梁遇白笑着揉鼻子:“蟋蟀也是蟀,能再见到唐小姐很高兴,以后有机会,我单独请你吃饭。” 梁遇白给吴燕燕风流倜傥的眨了眨眼,吴燕燕小麦色的脸颊红得滴血,愤愤冲梁遇白的背影吼:“不约!我们不约!” 虞思缘笑着摸了摸吴燕燕滚烫的脸,原来这小妮子也会害羞啊,不过梁遇白这人太会哄女孩子了,真情假意谁又知道呢? 眼看病房就在走廊尽头,而病房外还候着顾少奇的助理,虞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还是转身离开了。 吴燕燕愣了一下,拉住她道:“宁思缘,你不会就这样就妥协了吧?我们都走到门口了,你都不敢去看一眼,你对盛先生这么千依百顺的,以后你就更难翻身了!” 虞思缘摇头,等电梯的时候,靠着墙壁道:“看一眼又能怎么样?传出去对三哥不好,还会惹盛先生不开心,我喜欢他,翻不翻身又有什么关系呢?” 虞思缘叹了口气,思想得这么的周全缜密,吴燕燕都惊呆了,觉得这句话好有道理,仰慕之心油然而生。 “宁思缘,你对盛先生是真爱啊,亏得我还担心你不能从前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咱们就该怎么潇洒怎么活,嘿嘿……” 虞思缘:“……” 在吴燕燕的絮叨里,电梯打开了,可见到里面出来的王敏和陶娟,虞思缘后悔了,刚才应该走楼梯的。 “虞思缘?”陶娟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欣喜的过去拉住她:“你是来看少奇的吧?我就说你还是担心少奇的嘛,走,我们一起进去。” “不用了,”王敏冷着脸,对虞思缘半分好脸色都没有,冷道:“我们少奇有蜜儿照顾,有些人不去搞破坏,我就谢天谢地了!” 道路很宽,王敏却很有敌意的往虞思缘撞了一下,才走向病房,嘴里还嘀咕着:“真是个扫把星,一回来少奇就出事!” 这也能跟她扯上关系,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虞思缘咬唇自嘲的笑了笑,这还是四年前总拉着她闲话家常的敏姨吗? 不过她能理解,现在的她和以前就是天壤之别,四年前的她是天上的星辰,现在就是地上的尘埃,连砂砾都不如。 “诶,跟我一起去!我就不信王敏还能将你赶出来!你就好好给你王敏阿姨道个歉,只要少奇醒过来,你就把少奇从唐蜜儿手里抢回来!” 陶娟唾沫横飞的教着虞思缘该怎么做,一声刺鼻的香水味,连吴燕燕这么糙的女汉子都受不了的捂鼻子了。 虞思缘不想跟陶娟多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说了声“有事先走了”,就要带着吴燕燕离开已经上升的电梯,走向楼梯。 陶娟却不让她走,抓着她道:“不行!你今天必须去见少奇!少奇现在老有钱了!你跟着他我就享福了!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妈了!认我就听我的!” 陶娟使劲拖着虞思缘,本来还想拉住虞思缘不让她被拖走的,听到陶娟是虞思缘的妈妈,顿时石化了。 这个是虞思缘的妈妈,那宁青碧又是谁?这些人的关系错综复杂,她脑子真心不够用啊! 虞思缘拧紧了眉头,尽管再不想,还是被陶娟给强硬的拖到病房,打开病房门就看到正抱着王敏嘤嘤哭泣的唐蜜儿。 唐蜜儿哭得很伤心,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伤心的哽咽道:“今天是少奇哥哥的生日,我都准备好要将我怀孕的消息当做惊喜告诉他了,为什么会这样,王阿姨,呜呜……” “好孩子,少奇会没事的,你对少奇这么掏心掏肺的好,以后少奇要是敢对你不好,王阿姨一定饶不了他!” 王敏安慰,摸着唐蜜儿还平坦的小腹,道:“别哭了蜜儿,哭多了对孩子不好……” 孩子?推开门的陶娟石化了,虞思缘也愣了愣,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感叹命运的多变。 她早就预想着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以前连想一想都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现在却只剩下淡淡的惆怅。 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相恋的少年男女,在分岔路口迷失了彼此,各自延续着各自的爱情…… 虞思缘呆呆的站在门边,还是唐蜜儿泪眼朦胧的看过去,抽泣着道:“思缘,你终于来看少奇哥哥了……” “谁准你进来的!你出去!”王敏转过头却满脸菜色,推着虞思缘将把虞思缘推出去,陶娟又不让。 “阿敏,你别这样嘛,这丫头也是担心少奇,你就让她留在这里陪陪少奇嘛,阿敏……” “娟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做出那些丑事我们少奇也认了!可她又做了些什么?又是自杀又是跑路的,害得少奇为了她不吃不喝差点丢掉命!要不是蜜儿不离不弃的陪着少奇……”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虞思缘这丫头的错,她年纪小不懂事,现在知道错了,这不是专门来给你赔罪道歉的吗?” “赔罪?谁稀罕她赔罪!赔罪就能让少奇醒过来了吗?这个扫把星!娟姐你快把这个扫把星赶走!不然我们两个就不要再做姐妹了!” 两个中年女人在门口吵得乌烟瘴气,虞思缘拧起眉头:“病人需要清静,敏姨,你们别吵着三哥……” “啪”的一声,王敏突然一耳光朝虞思缘扇过去,怒气冲冲道:“虞思缘,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这一辈子都休想跟少奇在一起!更别说你已经结婚了还来勾引少奇!荡妇!” 这一巴掌下手很重,虞思缘硬生生的接下了,小脸被扇得偏到一边,口中涌起铁锈的血腥。 而她的母亲陶娟非但不心疼,还助纣为虐道:“活该!打得好!阿敏,你要是还气不过就再多打她几下,好好出出气……” “不是思缘的错,王阿姨,你别打思缘,”唐蜜儿目瞪口呆后,急忙拉着还要再次动手的王敏,一边哭着劝说一边对虞思缘道:“思缘你快走……” 虞思缘:“……” 虞思缘冷眼看着这出围绕着她的闹剧,淡淡的移开视线,看向病床上戴着氧气罩的顾少奇。 第288章 番外57 据说,那一刀刺到了顾少奇的肺部,大出血,差一点就命悬一线了,而顾少奇是被顾淮铭拉过去当刀子的。 现在外面的传言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顾家乱成一锅粥,一个个都不是好人,唯独顾少奇…… 虞思缘握紧了手指,默默的转身离开,脸上的红痕很深,在苍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吓了吴燕燕一跳。 “宁思缘,你怎么样?那真的是你妈妈吗?她怎么……你好心来看顾少奇,他妈妈怎么这样对你,这些人太可恶了!”吴燕燕忿忿不平。 虞思缘自嘲的笑了笑,并不答话,揉了揉脸上的指痕,可惜一时半会难以消肿,要是这个样子回去会吓着昊儿的。 “燕燕,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 虞思缘不敢回家,带着吴燕燕去附近吃了火锅,跟服务员要了冰块敷了好久才消肿。 送走了吴燕燕,虞思缘这才坐着出租车回去,因为李教授还要备课,虞思缘一早就让李教授先走了。 出租车在公寓外停下,虞思缘付了钱下车,不知道是休息不好还是怎么的,脑袋晕沉沉的。 揉了揉迷糊的脑门,走在深夜的僻静道路上,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高跟鞋,却过着黑色长款呢大衣还戴着帽子的女人。 女人走路很快,虞思缘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却见那女人也朝她的方向在挪动,不由一愣。 虞思缘是敏感而细心的,那双高跟鞋越看越熟悉,虞思缘右眼一跳,立刻转身就往后跑,那女人果然也追着她跑。 现在虽然不是深更半夜,但本就低处偏僻的公寓行人稀少,而且几乎都是直接将车开到车库的,像虞思缘这样在外面走路进去的少得可怜。 虞思缘被吓得心口突突的跳,身后女人手里攥着的匕首尖端,在冷清月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凛冽的寒光。 虞思缘是往反方向跑的,而她这样跑越跑越不安全,眼看身后的女人把高跟鞋都脱了,赤脚在追她,越追越近…… “谭蕾蕾!”虞思缘反手将单肩包砸过去,抿着唇冷冷道:“谭娅娅不是我推下楼的!有视频为证!况且,你杀了我自己也会坐牢!” 那女人被背包砸了一下,呢大衣的帽子掉下去,果然是谭蕾蕾那张面色狰狞的脸,口红如血。 “不是你推的,也是因为你才摔下去的!虞思缘,你害死了娅娅,还打压得我们家的公司背负巨债!我爸爸都被气得进了医院半死不活!我就是被判死刑也要拉你陪葬!” 谭蕾蕾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不要命的抓着匕首往虞思缘戳,虞思缘借机又折身往回跑去。 “谭蕾蕾你冷静点!你们家的公司跟我没关系!”虞思缘跑得气喘吁吁,咬着牙提醒。 她虽然做了几单生意,但并没有做什么以打压其他公司亏损严重,还获取盈利的行为,为什么谭蕾蕾会一口咬定是她? “跟你没关系?你敢说你没有跟顾少奇合作,让顾氏集团收购了我爸爸的公司的吗?!” 谭蕾蕾一语惊人,虞思缘不由瞳孔一缩,原来是三哥? 不过顾氏集团收购了谭家公司,跟她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啊,谭蕾蕾是患了妄想症吗? 虞思缘想要解释,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多说半句话,因为谭蕾蕾体力比她好,已经追过来一刀戳过去。 虞思缘下意识的拿手臂挡了一下,那一刀就划过她的肩膀,衣服碎裂的声音在寂静里分外刺耳,又刺激。 谭蕾蕾激动得疯癫的大笑,又一刀朝虞思缘戳过来,虞思缘捂着受伤出血的肩膀,疼得小脸煞顾,满头冷汗。 正在虞思缘拼尽全力给谭蕾蕾缠斗的时候,一辆从旁驶过的黑色豪车猛地停下来,深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推开车门,俊颜冷沉的大步过去。 谭蕾蕾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还是下意识的想去勒住虞思缘的脖子,威胁那个看起来杀气腾腾的高大男人。 可虞思缘已有防备,都在刀尖下度过好几次劫后余生了,根本不惧的去推开谭蕾蕾的匕首。 刀刃划过掌心鲜血淋漓,虞思缘也像不知道疼痛一般,抓住匕首一把远远的丢出去,粘稠的鲜血染红了白皙纤细的小手。 谭蕾蕾被虞思缘疯狂的举动惊呆,等想起逃跑的时候,已经被另一辆车里随之冲过来的熊铁给制服,押着她送去了警察局。 盛权宗脱下外套随手丢给余钟,又脱下衬衣来裹住虞思缘流血的手,冷声吩咐:“叫梁医生立刻过来!” 余钟立刻去打电话,虞思缘却顾着小脸,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我就只看了他一眼,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都伤成这样了,见到他第一句不是委屈撒娇,反而是解释下午那件事,男人的额头青筋乱跳。 盛权宗紧紧的抿着唇,黑眸里阴冷而戾气丛生,三下五除二的给她裹住伤口,重重的在她手心上打了个死结。 虞思缘倒吸了口凉气,而面前男人赤裸的上身就只披着余钟给他盖上的西装外套,一块一块整齐排列的肌肉,让她不由耳根有些微微发红。 “你不冷吗?我没事,我们上车去吧。” 虞思缘动了动另一只手臂,想去挽住男人的手臂,可受伤的胳膊又痛得她“嘶”了一声。 “别乱动!”男人终于跟她说话了,声音阴沉沉的,一把将女人给横抱起来,司机立刻打开车门。 “盛先生,我来吧,你……” 打完电话的余钟反应过来,想要去帮忙,却被男人给冷冷一眼秒杀,只得悻悻的闭上嘴。 虞思缘一头雾水,虽然觉得伤口很疼,但被男人抱着就不是那么疼了,依偎在男人赤裸而温热的胸膛,小口的吸着气。 男人将她抱进车里坐下,冷冷的声音砸在她头顶:“空手去抓刀,你是练过金钟罩吗?刀枪不入?还是不相信我能救你,嗯?” “……不是,”虞思缘摇头,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我可以救自己的,不想连累你受伤……” 盛权宗挑眉,下一刻又听女人软绵绵道:“老公,我刚才以为,或许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好难过……” 盛权宗:“……” 男人抿着唇依旧没有说话,不过抱着女人的力道却收紧了几分,就在虞思缘疲惫迷糊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清浅的落下一吻,滚烫而灼烈。 “笨女人……” …… 这一晚虞思缘反反复复的发热,手背上都被打了好几个针孔,梁遇白和盛权宗也一夜未眠。 书房里,梁遇白端着一杯咖啡,打着哈欠问:“权宗,你派去保护小嫂子的保镖被人用障眼法了,谭蕾蕾还没那能耐,你说是不是我们那位BOSS?” 盛良雍对他们这些利器的私人生活是很严格的,盛权宗一次带回去个来历不明的孙子,就已经让盛良雍很不悦了,现在又娶了个儿媳妇儿。 梁遇白惊叹于盛权宗的勇气,不过也正是因为盛权宗什么都敢做,加上这份不寻常的沉稳睿智,才能坐上盛良雍继承人的位置。 裹着黑色浴袍的盛权宗捏了捏眉心,抽了一口烟酝酿一番,在慢慢吐出来,缓缓道:“是陆兆伦。” “……你这么肯定是陆兆伦?”荣沐车有些纠结,叹道:“幸好今晚你回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小嫂子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盛权宗冷哼了一声,碾灭烟头道:“给我将行程推后!” “……不是!权宗,你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样BOSS该发飙了!”梁遇白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盛权宗横了他一眼,冷笑:“梁医生,虞教授那件事,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那次要不是梁遇白将虞知文的死因擅自告诉给虞思缘,虞思缘也不会回去虞家,或许早就跟着盛权宗还做原来五乡镇上的宁思缘。 梁遇白心虚的揉鼻子,讪笑:“我当时不是以为你就玩玩而已嘛,谁知道你玩真的,把人都抢过来做媳妇儿了!” “玩女人是你梁遇白的风格,”盛权宗站起身来,道:“以后你记住,她是盛太太!” 梁遇白:“……” 为了个女人跟兄弟翻脸有意思吗?梁遇白唇角抽了抽,又搁下咖啡追上盛权宗离开的步伐。 “权宗,你的伤不要治了?你伤得可比小嫂子重多了,陆兆伦的黑手也伸得太长了,不剁都不行……” 盛权宗突然回头,眯着黑眸朝他递了个眼色,梁遇白识相的闭嘴,还做出一个封口的动作。 虞思缘躺着的床上,穿着睡衣的盛昊爬在床边吹着虞思缘缠着纱布的手,问:“妈妈,昊儿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盛昊本来是睡在自己的房间,半夜尿急出来上厕所见到灯还亮着,就跑到卧房看到受伤的虞思缘。 虞思缘是被他捧着她的手吹气给吵醒的,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靠着床头吃力的抬着手臂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盛昊的小脸,笑容温柔。 第289章 番外58 “妈妈不疼,昊儿真乖,上来和妈妈一起睡好不好?手好冰,小心生病。”虞思缘诱哄。 “不行,昊儿是男子汉,要自己一个人睡!”盛昊很有男子汉气概反驳,还振振有词。 虞思缘无语的抽了抽唇角,眼珠子转了转,眨眼道:“那昊儿你说,你爸爸是不是男子汉?” “当然是咯!”盛昊虽然很畏惧盛权宗,有时候还挺讨厌他,但不可否认,他一直把爸爸当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他最佩服的,所以回答得也很自豪。 虞思缘笑着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道:“那你爸爸都能和妈妈一起睡,你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盛昊惊讶的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惹得梁遇白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嫂子,你就算再喜欢昊儿,也别把昊儿越带越小了,况且有的人可不会答应的哦。” 梁遇白瞥了眼脸色阴沉的盛权宗,弯腰朝卧房里伸出手:“来,昊儿,你该回房睡觉了,不能打扰爸爸妈妈休息哦。” 盛昊却不干了,钻到被子下八爪鱼一般紧紧抱住虞思缘,嚷嚷道:“我不要!我要跟妈妈一起睡,爸爸跟妈妈一起睡,我也要!” 虞思缘:“……” 虞思缘被男人盯得头皮发麻,但她是真心想跟昊儿睡才会这样说,这么小一点的孩子,跟爸爸妈妈睡一晚又怎么了? 想到昊儿抱着她受伤的手吹气,虞思缘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一咬牙,坚决的直视门外的男人。 “今晚我跟昊儿一起睡,都三点半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请帮我关上门,谢谢。” 梁遇白惊叹虞思缘的勇气,暗暗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立刻脚底抹油的跑了,却抛下一句话。 “权宗,你和小嫂子都受着伤,凡事悠着点来,虽然你们的这张床很结实……” 梁遇白是在嘲笑他们在卜山那一次,虞思缘却笑不起来,惊讶的盯着倚着门框,俊颜阴沉的高大男人。 受伤?他也受伤了么?那么高大伟岸的男人,却连受伤都是那么不显山不露水的深沉,哪像她,动不动就晕倒。 虞思缘又是担心又是惭愧,摸着盛昊的柔软微卷的头发,道:“昊儿乖,妈妈明天晚上跟你一起睡好吗?还有爸爸,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好不好?” 盛昊从来没跟盛权宗一起睡过,觉得新鲜又激动,立刻听话的爬起来,却狡黠的伸出小手指要跟虞思缘拉钩钩。 虞思缘顺从的跟他拉了钩钩,盛昊才蹬蹬蹬的跑出去,路过盛权宗的时候还乖乖的喊:“爸爸晚安!” 盛昊那个见到生人就全面敌意的小恶魔,其实对熟悉的人是很好的,这乖巧的小模样真让人喜爱。 虞思缘很感激盛权宗给了她一个这么乖的儿子,撑着床想要下去,问:“你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让你别乱动你偏动,看起来精神很不错,是想来一次才睡得着吗?”盛权宗薄唇略勾,声音却很冷的严肃。 虞思缘瞪了他一眼,干脆往床上一躺,闷闷道:“不给看算了,以后最好什么都瞒着我,反正我这个盛太太只是摆设!” 盛权宗:“……” 虞思缘这女人,有时候真是伶牙俐齿,明知道她是暗讽,但又是为你着想,让人又爱又恨。 盛权宗踏着顾色静音拖鞋踩过木质地板,却没有上床,而是往床头柜上随性的靠着坐下去。 黑色浴袍随着他的长腿而两边敞开,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的腿近得贴在她脸颊边,荷尔蒙的气温逐渐升高。 虞思缘觉得脑袋又有些发热,口干舌燥的挪开头,从枕头垂落的丝滑长发又被男人的腿给压住了,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喂……”虞思缘生气的蹙眉:“你压着我了!” “我在这里怎么压你?”盛权宗挑眉:“还是你想要被压?叫声老公,我成全你。” 虞思缘:“……” 流氓啊流氓!她要疯了,然而她的抓狂,很快就结束在男人解开浴袍,呈现出来的腰腹上。 她记得那一处在三个月前才受过伤,还有一个小小的疤痕,现在又缠上了一条条的顾纱布。 恍惚间,好像时间倒流,虞思缘同样缠着纱布的手指摸了摸他缠着的腰腹,低声问:“又是刀伤吗?” 那一次,她就在男人的逼问下说是刀伤,这次,她还是将它理解为刀伤,盛权宗不由勾唇。 “嗯,刀伤,”男人握住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手,置于唇边吻了一下:“宝贝儿,真乖。” 虞思缘蹭过去,脑袋毫不客气的搁在男人大腿上,低道:“你说要我保护好自己,你呢?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女人声音很沉闷,透着浓浓的担忧,男人冷锐的黑眸如冰融化,道:“上次是手段,这次是意外,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意外。” 他是在像她承诺么?虞思缘笑得梨涡浅浅,抱着男人的腿“嗯”了一声,梦呓般的道:“我想跟你顾头偕老……” 这句表顾遂不及防,虞思缘说完就使劲闭上了眼,眼睫毛颤动个不停,耳根微微的泛红,装睡装得极为不专业。 男人“呵”的低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思缘,来一次?” “……不要!我们都受着伤呢。”虞思缘咬牙切齿,这么煽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耍流氓? “我轻点,”男人附身咬女人敏感的耳垂,低哑磁性的道:“不消火,会憋坏的。” 虞思缘:“……” 虞思缘说不出拒绝的话,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因为男人已经掀被上床,吻住她嫣红的唇…… …… 第二天,虞思缘请假了,她现在的情况上班上学都不行,而且腰酸腿软根本起不来。 那个禽兽!竟然以腰部受伤为理由,硬是让她一个人表演,她都快没脸见人了…… 虞思缘心里愤愤,只得在家里教昊儿识字,不过好在公司那边有沈静安这个得力助手在,她很放心。 刊登着谭蕾蕾入狱消息的报纸已经出来了,虞思缘看着上面的描写,不但有上次货车翻身的往事,还有这次行车记录仪的证据,谭蕾蕾已经定罪。 上次货车侧翻的时候,还是虞思缘百般恳求盛权宗不要动谭蕾蕾,当时大多的原因,是不想盛权宗过多的插手她的事。 那次后谭蕾蕾一直没有动静,虞思缘都以为谭蕾蕾认清了事实,不会再闹了,没想到昨晚竟然突兀的冒了出来。 这次,盛权宗是真的动怒了,而她也再也找不到理由为谭蕾蕾求情,谭蕾蕾对她的杀念已经成魔,除非她是傻子。 不过是谁告诉谭蕾蕾,顾氏集团收购谭家企业,顾少奇做的事,却跟她虞思缘有关系的? 她跟顾少奇合作的事是秘密,只有沈静安知道,她确定沈静安不会说,而除了沈静安,还有…… 想到当时躲在角落偷听的那个粉色芭比公主,虞思缘皱了皱眉,有些烦闷的搁下报纸。 她都已经结婚了,而那个人呢,他们已经有孩子了,还想怎么样?还要除掉她才甘心吗? 虞思缘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时两个女孩儿背靠背说悄悄话的场景,心里有些酸涩。 这是一场由阴谋开场的友谊,不,或许只是她一人所认为的友谊,现在,也是时候该画上句号了…… 虞思缘正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忽的听见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程铮和吴燕燕提着大包小包的扑进来。 “昊儿!昊儿!我的小可爱!快来姐姐抱抱!” 吴燕燕一进来就热情如火,不过扑的不是程铮也不是虞思缘,而是正在虞思缘身边学画画的盛昊。 盛昊冲吴燕燕翻着顾眼,不等吴燕燕扑过来,将面前的颜料盘“啪”的盖在吴燕燕顾色外套上,瞬间成了五光十色的春天。 吴燕燕“啊”的一声尖叫,扯着衣服欲哭无泪:“我才买的新衣服!两百块钱呢!宁思缘!你儿子欺负我……” 吴燕燕使劲推搡着虞思缘,被程铮提着手臂拽起来,提醒道:“野丫头你小心点,宁妹妹现在是伤患!” 吴燕燕瞪圆了眼,也不管自己的新衣服了,一个劲的问虞思缘伤到了哪里,噼里啪啦的吵得虞思缘耳朵嗡嗡响。 吴燕燕是特意来公寓给虞思缘作伴的,当然,是盛权宗让程铮去将吴燕燕请来的,盛权宗明天一大早就要乘机出国,归期不定。 正在虞思缘绞尽脑汁,想着要弄一顿什么样的晚餐给男人践行的时候,何凤丽带着儿子儿媳和孙女登门做客来了。 吴燕燕是特意来公寓给虞思缘作伴的,当然,是盛权宗让程铮去将吴燕燕请来的,盛权宗明天一大早就要乘机出国,归期不定。 虞思缘是很不舍的,可是也知道男人有他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只顾着跟她泡在一起,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正在虞思缘绞尽脑汁,想着要弄一顿什么样的晚餐给男人践行的时候,何凤丽带着儿子儿媳和孙女登门做客来了。 第290章 番外59 不过好在盛权宗有安排人暗中监视,何凤丽他们一来到公寓下面,就接到了保镖的风声。 程铮和吴燕燕立刻带着昊儿跑去隔壁李教授的住所,而这边所谓的新房,独留虞思缘一人。 何凤丽的突然造访,虞思缘开门的时候大为惊讶,惊喜的挽住她:“妈,你怎么过来不给我打个电话呢,看我什么都没准备……” “你这孩子,准备什么啊,我来看自己的女儿用得着铺张吗?你也不回娘家,我就带着你哥和嫂嫂过来看你了,对了,李教授呢?” 何凤丽在房间里东张西望,问东问西,虞思缘一边对答如流,一边给他们准备崭新的拖鞋。 “李叔叔有课,晚点才回来,大嫂,给。”虞思缘给微澜递去拖鞋,却被微澜拉住了手。 “思缘,你的手是怎么了?” 虞思缘右手掌心被割了一刀,还缠着纱布,虞思缘只是淡淡的笑:“没什么,打扫屋子的时候玻璃碎了……” “你家没佣人吗?”虞政君皱眉打断她,扫视了下不大的公寓,道:“自己去请个钟点工。” “……好。”虞思缘乖顺点头,又去帮他拿拖鞋,却被他在左肩上按了一下,给制止了。 “我自己来。” 虞思缘:“……” 虞思缘疼得脸色都顾了,但她知道虞政君和微澜都是盛家人,所以咬牙忍受,努力扯出自然的笑容来应付。 好在她喜欢收拾屋子,房间并不乱,盛昊那些玩意儿都收纳在一起,只是盛权宗挂在衣柜里的几件衣服还在。 虞思缘握紧了手指,眼看微澜挽着何凤丽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灵机一动,抱起保姆手里的虞乐乐逗了起来。 “乐乐,姑姑抱抱。”虞思缘咬着牙用受伤的手抱着虞乐乐,却被虞政君给不悦的抢了过去。 “手都成那样了还抱她做什么!”虞政君将虞乐乐交给保姆,也不管虞乐乐的哇哇大哭,皱着眉颇有几分嫌弃的样子。 虞思缘满头黑线,见微澜跟何凤丽说说笑笑,已经进去了卧房,站起来正要说话,敲门声响了起来。 虞思缘知道熊铁会给盛权宗打电话,敲门的不会是盛权宗,而且盛权宗也不会敲门,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匆忙回来的李教授。 虞思缘冲李教授眨了眨眼暗示,李教授安抚的点了点头,在玄关扫视了一圈,硬着头皮穿上属于盛权宗的拖鞋。 “李教授回来了?”虞政君叠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抖出两支烟,含了一支,另一支递给李教授。 “谢谢,我不抽,”李教授礼貌的摆了摆手,对卧室走出来的何凤丽喊:“嫂子。” “你看你,都做我女婿了还叫嫂子。”何凤丽温和的笑道。 “一时改不过口。”李教授也很谦逊。 何凤丽已经出来坐到沙发和李教授交谈,微澜还站在卧室门边,目光停留在大床之上。 虞思缘紧张的看过去,那张大床她收拾过,没什么破绽啊,于是笑着过去:“大嫂,你要是无聊,跟我一起去买菜好不好?” 微澜慢慢将视线挪过来,打量的目光将虞思缘从头看到脚,就在虞思缘脊背僵硬的时候,她盛红的唇温柔勾起。 “好啊,你带我去逛逛,我还没逛过菜市场呢,没做好的菜都不认识是什么。” 盛家掌上明珠,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虞思缘浅浅的笑笑,走到门边的时候虞政君站了起来,二话不说的跟上去换鞋。 “哥哥?”虞思缘疑惑。 “给你们做搬运工。”虞政君看了眼虞思缘受伤的手,换好锃亮的名贵皮鞋率先走出了门。 “走吧。”微澜换好高跟鞋,回头冲虞思缘笑:“你哥哥可是连我逛商场都不陪的,现在竟然为了帮你提东西去菜市场。” 虞思缘:“……” 其实虞思缘也有些纳闷,哥哥不是恨着她吗?而且,她怎么听微澜的语气怪怪的呢? 本来是想要买菜做给盛权宗吃,现在却来了一大群不速之客,虞思缘在菜市场忙得像陀螺般转来转去,采购了不少的菜肉。 虞政君两只手都提不过来了,微澜微笑着伸出手:“政君,我帮你吧。” “免了,”虞政君瞥了她一眼,眸光不善:“你的手是用来杀人的,别弄脏了这些菜。” 虞政君声音很低,可走在旁边的虞思缘还是听到了,不由暗暗的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微澜只是笑,声音却很冷:“虞政君,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我杀谁了?那晚我可没给你下药!” 虞政君面色一变,抿着唇冷冷的瞥了微澜一眼,提着菜率先离开了菜市场,高大的身躯和逆天的颜值,引得尾随的目光无数。 虞思缘听得莫名其妙的,“下药”两个字,让她觉得不寒而栗,因为她曾经就是受害者,要不是遇上盛权宗…… “思缘,”微澜双手抄在羊毛大衣口袋里,对虞思缘解释道:“你哥这人就是爱吃醋,那晚你也看到了,那位盛先生是我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分开,你哥哥知道后就跟我冷战到现在。” 微澜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见虞思缘笑容依旧的没说话,又接着道:“说起来,要不是我和政君酒后乱性,有了乐乐,现在已经是盛太太了,他苦等我那么多年,我还是伤害了他,他为了报复我也学我闪婚,真是愧对了他的妻子。” 虞思缘:“……” 一路上,微澜跟虞思缘说了很多话,全是她和青梅竹马之间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听得虞思缘牙齿都酸了。 要是在昨天之前,微澜说这些话她或许还会很郁闷很难过,但经过了前晚和昨晚两天的静思己过,她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了。 她已经想通了,不再介怀过去,只珍惜现在,一个对她好得深入骨髓的男人,她没道理去质疑他…… 吃完晚饭送走何凤丽这群客人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顾不得家里一片狼藉,虞思缘直扑卧室四处瞧。 她有预感微澜一定发现了她的身份,不然不会给她说这些别有深意的话题,果然在大床下边发现了一条灰蓝色的真丝领带。 领带应该是在她匆忙将衣物放进衣柜的时候掉下来的,虞思缘捡起领带,皱眉跪坐在地毯上面,给盛权宗打电话。 盛权宗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今天也很早就出了门,一夜未眠的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男人在那端低低的笑:“宝贝儿,想我了?” 虞思缘现在没心思跟他调,情,急忙道:“盛先生,大嫂知道我就是盛太太了,你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 “嗯……”男人声调拉长,道:“我们不用采取措施,有了就生下来,多多益善。” “……我跟你说正经的!”虞思缘哭笑不得,又有些心虚,他不会是知道她偷偷买避孕药吃了吧? 可是她不能怀孕,第一个孩子的噩梦她还没有走出来,还没有心理准备接受第二个的到来。 况且,跟盛权宗这样琢磨不透的男人生孩子,她总觉得有些别扭,他们才不过认识三个月而已,还是等再熟一些……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我们不用做任何措施,顺其自然,明白吗?” 男人低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是虞思缘却突然觉得不对劲,男人的声音分明就在她的…… “盛先生!”虞思缘一回头,就看到提着西装外套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正倚着门框拿着手机蹙着眉讲电话。 几乎是下意识的,虞思缘攥着那条领带爬起来就小跑着扑过去,抱住男人精壮有力的劲腰。 真是个小女人!男人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手指摩擦着女人的下巴,慢慢抬起来,一低头噙住女人娇嫩诱人的粉唇,似有疼惜的轻轻辗转。 虞思缘本来还挺着急的,但见男人如此气定神闲,也不由慢慢的放松下来,软绵绵的靠在男人怀里热情的回应。 当两人滚在大床上难分彼此的时候,虞思缘才猛然想起,关切的问:“对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吧?饿了吗?先吃饭吧?” “不吃,我现在只想吃你,”男人抚着女人纤细消瘦的腰线,薄唇在女人嫩红的唇边缠绵斯磨:“宝贝儿,再给我生个女儿。” 虞思缘脸色倏然一顾,又一红,他还真想要跟她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吗?还想要个女儿? 不过那个“再”字,还是让她有些心里酸酸的,昊儿,是他跟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 “想什么?现在还有心思想事情,是老公不够努力吗?”男人恶意的在她唇上重重一咬,引得女人横去的一眼千娇百媚。 “宝贝儿,跟我一起走,何氏集团明天就划到你的名下。”男人诱哄性的在她耳畔低声道。 虞思缘虽然意乱情迷,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底线,倔强道:“不要,其他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不行。” 她必须亲自报仇,为她的爸爸,为她的孩子,即使哥哥要恨,也是她,而不应该是盛权宗。 第291章 番外60 想到哥哥跟盛家扯上的关系,虞思缘不由担心:“盛先生,我哥哥在盛家处境是不是也很艰难?大嫂喜欢的人是你,应该不会帮助哥哥……” “虞思缘,”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对视上他已经不悦得沉的滴墨的黑眸,冷道:“你这么担心你的哥哥,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哥哥只能有一个留在世上,你希望谁生谁死?” 虞思缘:“……” 虞思缘完全呆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也可以说,是她拒绝去想这个问题。 盛家那么血腥复杂的一个地方,必须得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爬上最高的地方,虞政君和盛权宗之间的厮杀在所难免。 虞思缘忽然就红了眼眶,受伤的小手慢慢的抚上男人冷峻的容颜,望着男人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水光闪烁,却坚定认真。 “你们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丈夫,你们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要活着。” 女人说地情真意切,可男人脸色却越来越阴沉,紧抿的薄唇慢慢勾起一次讽刺的笑,撤身坐起来,去拿床头柜的烟盒和打火机。 身体和心灵上双重的空虚,让虞思缘有些神情恍惚,偏头看着男人倚着床头的高大身躯,游移到他被纱布缠绕的腰间。 虞思缘咬唇,小心翼翼的抱住男人的手臂,低声问:“盛先生,为什么要生气?哥哥是世上除了你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不希望他死去,有错吗?” 虞思缘的伤感溢于言表,她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而且她在这件事上,在他面前,没有去掩饰她的真实情绪。 盛权宗慢慢的吐纳了一口顾烟,隔着袅袅云雾看着米色五件套里冒出来的小脑袋,黑色微卷的长头发跟瀑布似的散在上面。 他看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灵动水眸,坚持不懈的盯着他的水眸,终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嗓音透着微微的沙哑。 “我答应你,留下虞政君。” 虞思缘闪烁在边沿的湿润终于落下来,将脑袋埋在男人肩头,闷声闷气道:“如果哥哥一定要你的命,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盛先生,你救过我好几条命,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我救过你好几条命?”盛权宗冷笑:“那要是我没救你几条命呢?虞思缘,你对我就只有感激之情而已,现在也是在以身相许的报恩。” “不是!”虞思缘愤愤握拳锤了男人的肩膀一下,却忘了自己手上有伤,把自己痛得倒吸了口凉气。 盛权宗抿紧了薄唇,碾灭香烟拿过她的手,敛眉拆开她的纱布检查,冷冷训斥:“笨女人!” 虞思缘:“……” 男人救过她是真,关心她是真,虞思缘相信她的眼睛,相信她的内心,这个男人,对她是特别的,或许,这种特别就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所谓爱情。 她咬着唇看着男人给她重新包扎的认真模样,遂不及防的,扑过去在男人俊颜上亲了一口。 “因为我爱你,老公,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害怕失去你,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虞思缘急不可耐的倾诉自己内心积压的言语,却被男人堵住喋喋不休的红唇,这一吻比任何时候都要狂热,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虞思缘轻轻闭上泪凝于睫的双眸,没有受伤的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抚在男人健壮的宽阔后背上,缠绵入骨…… …… 夜深宁静,虞思缘躺在床上搂着怀里小小的盛昊,开着台灯给盛昊讲格林童话,刺猬人汉斯。 盛昊听着一副不屑的表情,噘嘴道:“这个刺猬人真笨,要是我,我就扎死那个撒谎的国王,两个国家一起要,两个公主一起要!” 虞思缘唇角抽了抽,耐着性子谆谆教诲道:“昊儿,我们这是法治社会,不能动不动就杀人的知道吗?而且我们还是一夫一妻制,左拥右抱那叫渣男,知道渣男是什么吗?” 盛昊想了想,猛点头道:“知道知道!昊儿知道!就是梁叔叔那种!” 正在外面客厅里狼吞虎咽吃夜宵的梁遇白听到,一口鲫鱼汤给喷了出来,咳嗽得不行。 盛权宗嫌恶的搁下筷子,起身走向浴室,吩咐道:“你洗碗。” 梁遇白才止住咳嗽又喝了一口,再次喷了出来,哭笑不得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叫我来用宵夜,原来是为了让我洗碗,权宗啊,你太阴险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梁遇白愤愤的再继续喝汤,看在难得能吃一顿权宗亲手做的饭菜份上,不过那堆碗筷也太多了吧? 就因为虞思缘手受伤就什么都不用做,全都交给他?权宗这个护妻狂魔!太变态了!见异思迁,见色忘义…… 这一晚,梁遇白就留在了昊儿的房间,而另一间卧房,一家三口挤在大床上,相拥而眠。 盛昊已经睡着了,盛权宗毫不客气的将儿子从虞思缘的怀里挪开,霸占性的搂着自己的小女人。 虞思缘好气又好笑,窝在男人营造的铜墙铁壁之间,纤细的手指在男人肌肉结实的性感胸膛上画圈圈。 “女人,别点火。”男人抓住她乱撩的小手,惩罚性的在她指尖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痒。 虞思缘脸红,转移话题道:“老公,你说大嫂早就知道我是盛太太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就你这智商,也只能哄哄昊儿。”男人孤傲的瞥了她一眼,气得虞思缘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整整齐齐的一排小牙印呈现在上面,虞思缘是下了重口的,还振振有词:“这是提醒你家里有红旗不倒的符咒,彩旗飘飘全都退散。” 盛权宗唇角一抽,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各处,若有所思道:“我是不是也要给你留个记号,这里还不错。” 男人低头在女人脖颈上深深一吸,一个暧昧的红痕赫然出现,在白皙细嫩的肌肤上格外醒目,还是处在难以遮掩的位置。 虞思缘觉得自己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欲哭无泪道:“我每天都被沈姐嘲笑,你还弄,她问我给你吃了什么,你这么,这么生猛……” 虞思缘说完脸就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将她细薄的白皙肌肤衬托得格外娇艳欲滴,引人垂涎撄。 盛权宗冷锐的黑眸越来越暗,深不见底,却浸满了笑意,揉着女人因为娇羞而死死埋在他胸口的小脑袋。 “那你下次就告诉她,因为老婆鲜嫩多汁太诱人,老公垂涎已久,把持不住,化身为狼……” “……盛权宗!你流氓!”虞思缘被男人几句话就撩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就不能正经点? 而男人慢条斯理的低头封住她生气撅起的唇瓣,低声诱哄道:“嘘,小声点,别吵醒了咱们儿子。” 虞思缘:“……” 虞思缘这一觉睡得很香甜,也睡得很熟,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儿子和老公都不在身边了。 摸着空荡荡却尚有余温的大床,虞思缘的唇不可抑止的勾起,心里也跟着暖融融的,这就是幸福。 才刚刚分开,就已经思念成狂,她的儿子,她的丈夫,他们是一家人,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却并不坏…… 本来盛昊是不想回去的,但他那位奶奶想念孙子了,虞思缘只得放盛昊回去,现在又成了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也好,免得分心,她在何氏集团的项目取得了公司上下引以为傲的好成绩。 加上虞政君也在那天带着家眷出了国,虞思缘终于成为何氏集团的顶梁柱,何氏集团副总裁。 现在虞思缘在何氏集团深得人心,何延东年纪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又因为留不住虞政君而气得住进了医院,虞思缘几乎完全掌控了整个何氏集团。 这样的局面何凤丽是绝不想看到的,即便把虞思缘嫁了出去,但把他们何氏集团交给虞思缘算什么事?万一虞思缘哪天发现了…… 何凤丽在医院里照顾何延东,要何延东快点好起来,继续支撑何氏集团,还建议把他们何家的远方亲戚都调来何氏帮忙。 何延东也是个老奸巨猾的,让何凤丽不要担心,虞思缘虽然是副总裁,但手里头的股份还太少,想要吞占何氏集团还差点斤两。 不错,虽然虞政君这个总裁鞭长莫及,但要将何延东这个董事长除名不是易事,除非让董事会的几个大股东全都支持虞思缘。 虞思缘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何延东还活着,她这业绩有了,还得笼络人心,而且还得快刀斩乱麻。 幸而她有跟顾少奇合作,出院后的顾少奇在内乱的顾家中卧薪藏胆二十余年,终于脱颖而出。 大哥顾崇安入狱再难出来,而二哥顾淮铭又因为拿自家兄弟做盾牌,人品遭到质疑,顾氏集团董事会决定将顾淮铭卸职,由顾少奇担任顾氏集团总裁。 第292章 番外61 顾少奇如今终于如愿所偿,但也不敢放松,在顾家里继续保持着谦逊礼貌的态度。 病入膏肓的顾老夫人和莫名其妙失势的顾淮铭,根本联想不到他们所遭遇的一切祸源,竟然是顾少奇。 顾淮铭甚至还得感谢顾少奇的救命之恩,当然,感谢只是表面上,顾淮铭又怎么可能让顾少奇代替他做总裁呢? 时间在权力欲望的争斗里流逝,虞思缘忙得电话也很少跟盛权宗打,不过留下来的梁遇白倒是经常主动给她汇报盛权宗的行程。 虞思缘很无奈,她并不是不相信盛权宗,梁遇白这样,惹得吴燕燕和程铮都笑她是担心老公出轨的妒妇,她只是担心盛权宗的安全好吧? 不过梁遇白这每天监督她吃些乱七八糟的药是什么鬼?全是妇科保健之类的,还被盛权宗吩咐必须按时吃,她都快吃吐了! 小年已经过了,眼看春节就要来临,也离虞政君说好会回来过年的时间越来越近…… 这天,虞思缘终于带着沈静安走进满座股东的会议室,处理传闻何延东在位期间出现纰漏,而害得何氏集团岌岌可危的重大事件。 何延东怎么也没想到,他当初为了让何氏集团强盛,挤入商界上流层次而做出的一些黑暗丑事不知道被什么人爆了出来,还出现建筑坍塌的现象。 何氏集团瞬间从云端跌落,为了保住在何氏集团里自己的金饭碗,董事会一致要求何延东引咎辞职。 何延东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已经缓和一些的身体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打击,瞬间吐血晕倒,送去急诊室。 何凤丽要是到现在还觉得虞思缘是无辜的,那就是傻子,气势汹汹的赶到何氏集团,推开了会议室的玻璃门。 “虞思缘!你在做什么?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不计前嫌宽恕你气死了你的爸爸,还让你读大学,进何氏发展,你现在竟然还想要吞下何氏?你是狼心狗肺吗?” 何凤丽声泪俱下的指控虞思缘,不但自己来闹事,来带来了一大帮的记者做后盾,抱着要将虞思缘赶出何氏的决心。 可虞思缘却笑容浅浅,在一架架摄影机前姿态优美的坐在旋转皮椅上,职业短裙下黑色丝袜长腿交叠,精致妆容勾勒得如芙蓉出水,顾盼生姿。 “妈,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呢?外公做错了事,让我们何氏面临即将毁于一旦的局面,我们坐在这里只是在商议补救何氏的办法,妈您这样想我,我很伤心。” 虞思缘将她孝女的情感发挥得很淋漓尽致,眨着眼水眸泛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何氏集团的股东们纷纷指责何凤丽不该插手,误会了虞副总。 何凤丽气得差点站不稳,没想到虞思缘演戏比她还厉害,早知道她当初就不该将她送到何氏里面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虞思缘隐藏这么深回来虞家对付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虞知文,还是那个…… 何凤丽向来端庄的脸上出现一丝罕见的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恍然的微笑道:“原来是这样,是妈糊涂了,不该听那些人挑拨离间,思缘,你外公现在病危,何氏就要劳烦你了。” 何凤丽贤良淑德的名声累积了好几十年,虞思缘早就知道她沉得住气,不会当场发飙,所以也怡然自得的应付起媒体。 “妈,你放心吧,女儿必定会努力保住何氏的,虽然外公做错了事,但我们都会尽力补救的。” 虞思缘一句话,股东们纷纷表示自己的忠心耿耿,只是一再的提醒何延东犯错,还是在媒体的面前,何凤丽的笑容僵硬了。 当晚,虞思缘所居住的公寓里,就迎来一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虞家夫人,何凤丽。 何凤丽见只有虞思缘一人,暗暗的松了口气,蹙眉道:“思缘,你告诉妈妈,何氏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外公那些旧账都过了那么久了,怎么会在现在被翻出来?你是副总裁,这些账目被人爆出去,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情。” 虞思缘代替何延东负责何氏集团,要查到何氏集团的纰漏还不简单?而且除了她虞思缘,何凤丽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虞思缘此刻还穿着上班时的藏蓝色套装,给何凤丽煮了杯咖啡端过去,清浅笑容温和而柔顺。 “妈,你这样说是在怀疑我吗?你都说了,我现在已经是何氏集团的副总裁,为什么要把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丢掉呢?” 何氏集团副总裁,像虞思缘这样的名声,而且才二十岁的在校大学生,的确是很珍贵的。 何凤丽看着茶几上那杯热腾腾黑沉沉的咖啡,没有去碰,盯了好几秒才道:“如果你回来虞家,就是来对付我的呢?虞思缘,你恨我,恨我当初没有阻止你生下孩子,你如今的声名狼藉,也是妈妈的错……” 何凤丽说着,那描绘眼线的眼角竟然流下两滴泪来,懊悔又自责的又接着道:“都怪妈舍不得毁掉一个生命,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错误决定,你恨妈,妈也认了,可是你……” 何不下去的模样,虞思缘抿着唇看着,给她抽了纸巾递过去。 “妈,我从来没后悔过留下那个孩子,你说得对,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一条命,与我骨肉相连,只是不该跟着我这个没能保护好他的妈妈,才会让他被歹人活活闷死!” 虞思缘本来说的很慢,可说到后面已经咬牙切齿,握紧了纤细的手指,水眸里荡漾的恨意。 提起那个夭折的孩子,虞思缘还是无法冷静,而那种由心而生的恨,使得心虚的何凤丽不由别开头。 “傻孩子,你胡说什么,别人都说是你闷死了自己的孩子,但妈妈相信你,那孩子一定是有什么隐疾……” “不,他就是被闷死的!”虞思缘打断她,还未拭去妆容含笑的漂亮小脸,变得很严肃冰冷。 “法医鉴定过,他是被闷死的,当时其实我早就醒了,我看到了有人,一个女人,将我的孩子抱进病房来放到我身边……” “你看清楚了?”何凤丽忍不住打断虞思缘,脸色异常难看,道:“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当时怎么不说?孩子已经走了那么几年了,你现在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只会说你为了洗清自己的名声胡编乱造,人家也会越来越看不起你!” “呵……”虞思缘看着振振有词的何凤丽,端着咖啡笑了,缓缓的低头搅拌:“我当时我不是生无可恋了嘛,而且那个人,还是我的亲人……” 何凤丽猛地打断她,急声道:“别说了!我看你是到现在还接收不了那孩子离开的事实,精神错乱出现幻觉了!” “妈……”虞思缘笑得更欢了,徐徐道:“我并没有说当时孩子是死是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而且,你不问问我看见的那个人是谁吗?” 何凤丽被噎住,心里暗暗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然遭了虞思缘的道,她就是铺好了陷阱等着她往里面跳呢。 何凤丽不淡定了,站起身道:“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说不定你当时只是眼花,思缘,妈是为你好,再纠结那些虚幻的事儿你会生病的,明天妈带你去看精神科。” 看精神科,还要说她神经病?虞思缘笑了,搁下咖啡道:“既然这样,那我送妈妈下楼吧。” 何凤丽:“……” 何凤丽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何氏集团,却因为虞思缘说起医院产子的那事儿而心虚,自乱了阵脚。 不过现在,何凤丽更加肯定了虞思缘是回来报复她的,见虞思缘已经穿上羽绒服一副要送客的模样,终于再次坐了下去。 “虞思缘,说吧,你都看到了什么,你想要做什么。”何凤丽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打开天窗说亮话就好办了,虞思缘也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笑着道:“妈知道我要做什么。” “对,是我把孩子放在你病床上的。”何凤丽看向虞思缘,失去温和的笑容,很冷漠:“但你儿子不是我闷死的,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法医说他很健康!”虞思缘也敛去笑容,咬着道:“妈,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陷害我,可是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 “不是我杀的!”何凤丽猛地拍了下桌子,略显激动的道:“虞思缘,我教养你十五年是顾养了,你又没亲眼看到我杀人,凭什么认定是我杀的?你还对何氏下手,你这个不孝女!” 何凤丽拿起茶几上的咖啡想要泼虞思缘,却被虞思缘躲开,浓黑的咖啡泼在米色沙发上,到处都是脏污。 虞思缘站起来,小脸白得像纸一样透明,一步步的如厉鬼般逼近何凤丽,一字一句道:“那我爸爸呢?我爸爸的氧气管是谁拔的?有人亲眼目睹是你……” 第293章 番外62 “净胡言乱语!虞思缘!你真的是病的不轻!”何凤丽也猛地站起来,正想往外走,却听虞思缘在后面淡淡开口。 “妈,你不知道你那天被人录下视频了吧?我手机里面有备份,要不我现在就放出来给你看看?” 虞思缘从包里摸出手机来晃了晃,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抹,下一刻就被何凤丽夺了过去。 “你别再胡言乱语了!现在就跟我去医院!我看你是受刺激了!真是病的不轻!” 何凤丽将虞思缘的手机装进自己的包里,又去拿她的手机要打电话,看着她按下的120,虞思缘笑得更讽刺了。 “妈,你要是把我送去精神病院,何氏就真的再无回天之力,你说,我真的是神经病吗?” 虞思缘的笑容越来越温婉,何凤丽却变了脸色,死死的指着虞思缘好半响,才松了紧咬着腮帮的齿关。 “你!你果然是回来报仇的!虞思缘,你就算不顾及我的养育之恩,那你哥哥呢?你对付我对付何氏,你就不怕你哥哥恨你吗?” 哥哥…… 虞思缘握紧纤细的手指,笑容更深:“那妈你是承认拔了爸爸的氧气管,害死爸爸,还有我的孩子了?” “我说了我没杀你那孽种!他是自己死的!”何凤丽坚决不承认。 虞思缘笑得有些颤抖,眼眶猩红:“他自己死的?好,我们不说他,那爸爸就是你害死的了吧?妈,你为什么要杀害爸爸?” “那还不是你!”何凤丽也很激动,恨恨的指着虞思缘:“要不是你犯贱!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勾引!被你爸爸知道了,你爸爸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会打死你哥哥的!” 虞思缘:“……” 她勾引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她哪里有勾引哥哥?那是她的亲哥哥啊,她没有乱伦的思想! 见虞思缘明显不信,何凤丽冷笑,又道:“你还记得你哥哥要下药打掉你孩子那一次吧?你哥哥见你死心塌地要生下那个孽种,竟然给我说要娶你!哥哥娶自己的妹妹?呵呵,你哥哥是被你迷惑得失去心智了!” “……你找借口就不能找一个好点的?”虞思缘无语,诬陷自己的儿子有意思吗? 虞思缘还是不信,何凤丽却笑起来,嘲讽,凄凉,失望,憎恨,厌恶,各种情绪复杂交织。 “我为了讨好知文,把你当亲生女儿在养,却不想养了个狐狸精!要不是你,我也不会为了保住你哥哥的名声和性命,不得已才拔下知文的氧气管,是你!是你虞思缘害死了你爸爸!” 何凤丽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又想要扇虞思缘的耳光,却被虞思缘抓住手腕,顾着脸冷冷的盯着她。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杀害爸爸,杀人是犯法的!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请你出去。” 虞思缘径直拽着何凤丽,将她拉到门边往外推,她现在心烦意乱,必须得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些事,不然她会情绪失控。 何凤丽却还不忘她来这里的正事,连声问:“那何氏呢?你要报复我就冲我来,何氏是我们何家三代的心血……” 要不是为了何氏,她也不会单独来这里找虞思缘,也不会在虞思缘的要挟下说出这些秘密。 而虞思缘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进了何氏,也正是为了这一天,可惜,这一点何凤丽到现在才知道。 何凤丽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在只有把满心希望寄托在抱住何氏上面,何氏不能跨,不然她就成了何家的罪人了! 虞思缘撑着被何凤丽死死挡着的门,抿着唇冷冷看着外面,有生以来头一次对她摇尾乞怜的何凤丽。 曾经,她把何凤丽当成和哥哥爸爸一般的亲人,努力的学习才艺,想要成为何凤丽的骄傲。 也曾嫉妒过在爸爸不在时,何凤丽只给哥哥夹菜,只温柔的望着哥哥,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一直都知道何凤丽内心深处是不喜欢她的,但一直以为何凤丽只是重男轻女,却不想何凤丽竟然这么的憎恶她。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虞思缘捏紧门扉,“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门:“放心!我不会要何氏的一分一毫!” 虞思缘冷冷丢下一句话,听着外面何凤丽还在说什么说话算话什么的,后背抵着门闭上了眼。 她现在心情是很复杂的,头脑也是搅得一团乱麻,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不应该的! 何凤丽一定是说了谎,她不相信何凤丽那番借口的说辞,不管是哥哥,还是她的孩子…… “宁妹妹,”程铮从卧室的床底下爬出来,手里还拿着录完视频的手机,浓粗的眉头都拧成了结,问:“接下来又做什么?” 他从不知道虞思缘还有这么多委屈的过去,被何凤丽给毁得一塌糊涂,还有那什么亲哥哥想娶她,这简直不堪入耳啊。 虞政君看着这么人模狗样的男人,还是连梁遇白都忌讳的人物,这是脑回路有问题吗?一个个都是变态啊! “程哥,”虞思缘握拳,眼眶红红的,却格外清醒:“把手机上的视频交到警察局。” “啊?”程铮不赞同,劝道:“可这视频上有说你和你哥哥……咳咳,万一泄露了出去,你又要多一条丑闻了,哥觉得你还是想清楚为好。” 虞思缘笑,丑闻再多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那个人不嫌弃,她就无所谓,反正都习惯了。 而何凤丽,何凤丽,应该为自己犯下得罪得到应有的惩罚,她不会给何凤丽背黑锅…… …… 何凤丽出去公寓,坐上奔驰就急忙摸出包里虞思缘的手机,竟然没密码锁。 这是一个很崭新的手机,不但没密码,连通话记录都没有,这根本就是一个没用过的手机! 何凤丽这才发现自己被虞思缘给骗了,想到她在虞思缘的地盘上,被虞思缘诈出那么多秘密。 何凤丽慌了,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给虞政君打电话:“政君,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吧!” 可惜,虞政君那边很忙,而且虞政君桀骜不驯,何凤丽没有能说服他的理由,他就不会顺何凤丽的心。 何凤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胡诌道:“是虞思缘!你妹妹疯了!她要吞了何氏啊!” 虞政君闻言更不耐烦了,不悦道:“别在我面前提她!她想要就给她!” “给她?虞政君!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啊?你们都已经各自成家了!她还气死了你爸爸,你还这么护着她!”何凤丽气得吐血。 “那你还想怎么样?是你要我出国的,我听你的,出国了,现在我结婚了,她也结婚了,她是我妹妹,我要保护一辈子的妹妹!” 虞政君怒不可遏的摔了电话,听着里面挂点的嘟嘟声,何凤丽气得双眼发黑,差点晕了过去。 她当初就不该让虞思缘回到虞家,都是她太小看虞思缘了,原以为把她留在身边看着,再嫁出去就完了,没想到反被她咬了一口! 何凤丽焦头烂额,可她的烦闷还不止于此,奔驰才到虞家别墅,就被呼啸而来,红蓝闪烁的警车截住了…… 虞政君怒不可遏的摔了电话,听着里面挂点的嘟嘟声,何凤丽气得双眼发黑,差点晕了过去。 她当初就不该让虞思缘回到虞家,都是她太小看虞思缘了,原以为把她留在身边看着,再嫁出去就完了,没想到反被她咬了一口! 何凤丽焦头烂额,可她的烦闷还不止于此,奔驰才到虞家别墅,就被呼啸而来,红蓝闪烁的警车截住了…撄… 何凤丽涉嫌谋杀虞知文,三年前的旧案重新审理期间,何氏集团也在虞思缘这个副总裁的带领下死灰复燃。 何氏集团经过这一劫之后,董事会更是联名把虞思缘推上总裁的位置,何延东在医院里半死不活,想要阻止也有心无力偿。 可虞思缘却丢下一封辞职信离开了何氏集团,回到了她所住的公寓,她进何氏不过是为了报仇,挽救何氏不过是为了哥哥。 虞思缘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沈静安立刻受到何氏集团股东们的委以重任,要沈静安去把虞思缘这个人才请回何氏集团坐镇。 沈静安给虞思缘打电话问住址的时候,虞思缘并没有隐瞒,这也是沈静安第一次到虞思缘的家里做客。 虞思缘正系着围裙,跟程铮一起在厨房里做晚饭,梁遇白则在客厅逗吴燕燕,弄得吴燕燕小脸一黑一顾又一红的,五彩缤纷。 “唐小姐,你要是不跟我去看电影,我单位发的电影票不是浪费了么?浪费可耻啊。” 梁遇白双手撑着沙发,将坐在独立沙发吃着爆米花看电视的吴燕燕,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吴燕燕使劲的嚼着爆米花,包着一大口含糊不清的吼道:“你跟阿铮去看啊!你们不是好基友吗?睡觉都睡一张床上,诶,梁遇白问你个事儿,你们互撸吗?” 第294章 番外63 “……你猜,”梁遇白淡定的抹去脸上喷上的爆米花碎末,露齿温柔的笑:“猜中我带你看电影,猜错你带我看电影。” “呵呵,”吴燕燕咧着嘴和梁遇白脸对脸的干笑,然后翻了个顾眼,伸出手来,道:“不是一样的吗?你当姑奶奶是顾痴啊!你把电影票拿来,我跟宁思缘去看!” “那是爱情片,两个女人看没情趣。”梁遇白笑容扩大,觉得吴燕燕这小姑娘真是单纯又可爱,继续逗她。 “不如我们叫上阿铮,三个人一起看,你不是想知道我和阿铮晚上一起睡在干嘛吗?看完电影回来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吴燕燕一头雾水,为什么看完电影就知道了? 梁遇白捏她小麦色却质感不错的小脸,笑:“你去问盛太太,她是老司机。” “宁思缘?”吴燕燕不信,打开梁遇白的咸,猪手,翻着顾眼道:“她还老司机呢?我看你才是老流氓!” 梁遇白:“……” “卧槽!梁遇白!你又在调戏她了!你不是吧?连吴燕燕这种野丫头也对你的胃口?” 程铮端着菜出来的时候,见到沙发那的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立刻搁了菜盘子就冲过去将吴燕燕拉到身后去。 梁遇白看着程铮护犊的模样就笑,说什么把吴燕燕当好哥儿们,他占一下“好哥儿们”的便宜又不会少块肉。 程铮被他那不怀好意的笑笑得头皮发麻,骂了声“笑毛”,回过头对吴燕燕严肃的叮嘱。 “野丫头,这梁遇白睡过的女人都能绕地球一圈了,你要是不想中招,就离他远点!” 吴燕燕笑嘻嘻的靠着程铮的后背,还在往嘴里丢着爆米花,调笑道:“我离他远点,我看是你吃醋了吧?” “老子……”程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大言不惭的反驳道:“老子吃什么醋吃!老子对你没兴趣!” “对我不感兴趣,对梁遇白感兴趣啊,我就知道!你是怕我抢了你的梁遇白!”吴燕燕对答如流的轻哼。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性取向正常!”程铮暴喝,愤愤的指着笑得很欢乐的梁遇白。 “梁遇白,你特么在背后说老子什么了!老子对你也没兴趣!老子喜欢温柔的女人!女人!” 程铮再三的提醒他的性取向,梁遇白笑得很无辜,摊手道:“行了,我知道你喜欢女人,温柔的女人,我什么都没说,是吴小姐想象力太丰富,我也很无奈。” “哎呀你们两个好基友就别狡辩了,我懂的!”吴燕燕自作聪明的眨眼,勾着程铮的脖子暧昧的问:“阿铮,你跟梁遇白是谁是攻谁是受,透露一下呗?” 程铮,梁遇白:“……” 吴燕燕就是个典型的腐女,虞思缘之所以说出一些……的字眼,也都是受了吴燕燕的影响。 虞思缘正在厨房里掩唇而笑,门铃就被按响了,沈静安穿着暗绿色的羽绒服,提着新年礼物登门拜访了。 今天是除夕夜,落地窗外万家灯火,烟火漫天,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家家团圆。 明明这么多的欢声笑语相陪相伴,明明已经将何凤丽送进了监狱,为什么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虞思缘撑着雕花栏杆,看着窗外的绚烂烟花,仿佛看见了最想见的那个人,凝视着她的眼眸深邃专注,浩瀚如海。 虞思缘笑了,伸出纤长的手指想要触摸,却遥不可及,喃喃道:“你还好吗?我想你了……” 一个月,他已经离开整整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她努力克制自己忍不住给他打电话,不想让他分心,那就能早点做完事情,早点回来。 他说过的,他会尽量赶回来陪她过除夕夜,现在看来却不太可能了,那么,新年能回来吗? 虞思缘正在默默的出神,沈静安端着两杯红酒走过去,给虞思缘递过去一杯:“思缘。” 虞思缘笑着接过来,却搁在边上,指了指小方桌上的温牛奶,道:“你喝拉菲,我喝这个。” 沈静安唇角直抽:“小孩子才喝牛奶,女人要喝红酒才显得高贵,你可是何氏集团的副总裁。” 虞思缘摇头而笑,坐上摇椅端起温牛奶,幽幽道:“我不会回何氏的,沈姐,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上忙。” “说什么呢!”沈静安佯装生气的将红酒搁下,道:“我们虽然是在职场上相识,但我们的情谊不是建设在利益上的,而且我不会垂涎你的男人,我对着这些烟花发誓,我沈静安保证对你虞思缘别无二心!” “……沈姐。”虞思缘忍不住扶额,拉住沈静安的手将她扯下去坐下,抱着她的手臂像小女孩儿撒娇。 “我当然当你是朋友,不然也不会叫你一起来过除夕夜了,对了沈姐,你老公出差到现在还没回来么?” “是啊,我们同病相怜,你家李教授不是也出差了吗?我们都是独守空房的苦命女人。”沈静安苦笑道。 虞思缘怎么看沈静安,都觉得她有心事,而且还是关于她老公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她也是一样的。 “思缘,你妈的事儿,哎,真没想到原来虞教授是被你妈妈给害死的,他们都说你回何氏集团就是为了给虞教授报仇,所以现在你才离开何氏……” “就是这样的,”沈静安还没说完,虞思缘就打断了她,坦然微笑道:“所以我绝不回何氏。” 沈静安叹了口气,道:“我刚才还看到楼下有记者在鬼鬼祟祟的,那些人都说你忘恩负义,说你不顾养育之恩,他们那些蠢货,他们难道不该写是何凤丽杀了老公诬陷女儿的吗?” “好啦,”虞思缘拉了拉沈静安的棕色修身毛衣,好脾气的微笑道:“不要为了我的事气坏了身体,我会承受不起的,今天除夕夜,我们玩得开心点好不好?” “好啊,我好多年没有好好放松过了,今晚就想好好开心开心!”沈静安十分赞同,拉起虞思缘道:“看他们玩儿得多开心!我们也去!” 客厅里的程铮三人,正在划拳灌酒不亦乐乎,沈静安披甲上阵,虞思缘不会,况且梁遇白也说某人不让她喝酒,只能靠边站。 正在几人玩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按响了门铃,虞思缘猛地一愣,随即欣喜的在一片寂静中跑向房门。 “小嫂子,先看看是谁!”梁遇白敛去喝酒时的笑容,严肃提醒。 “……嗯。”虞思缘无语的点头,即使她再激动,也不会连这个最基本的过程都忘记。 小心警惕,是她现在所必须学会的自我保护技能,因为,她不止是虞思缘,还是盛太太。 可从猫眼看过去之后,虞思缘还是失望了,淡了笑容打开门,疏离而礼貌:“顾总,不好意思,我已经不在何氏任职了。” 她已经不是何氏副总裁,跟他的合作也已经终止,即便是携着未婚妻上门,虞思缘还是觉得没必要让他们进门。 所以,虞思缘就带上门站在外面,而里面的多人喧闹还是让他们捕捉到了影子,顾少奇不由皱眉,虞思缘是喜欢清静的…… “思缘,是我硬拉着少奇哥哥来的,我们不是很久没有一起聚一聚了吗,就想来看看你。” 唐蜜儿眨着长长的假睫毛,笑容甜美的去拉虞思缘的手,却被虞思缘不着痕迹的插到牛仔裤的裤兜里。 唐蜜儿愣了愣,委屈的捏紧小皮包的银链子,弱弱道:“思缘,你不欢迎我们么?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啊,思缘……” 最好的姐妹?虞思缘笑了,靠着门框看着一双连穿衣服都是情侣款的男女,最后落在唐蜜儿娇俏如桃花却满是失落的脸庞。 “你们不会不知道我最近出了事,所以没心情款待你们,你要是我的姐妹,就体谅我,二位慢走不送。” 虞思缘简明扼要的下逐客令,转身就要进门,却被顾少奇从后面拉住手臂:“思缘,你要难过,就哭出来。” 顾少奇的动作是突兀而急切的,因为虞思缘一心拒人千里之外,顾少奇才会做出这样越矩的行为,但很快就松开了。 唐蜜儿紧紧的咬着唇,粉嫩的唇都快咬出了血痕,那躲在顾少奇身后恨恨盯着虞思缘后背的目光,透着刺骨的寒意。 虞思缘微抿的唇慢慢的勾起,突然回头道:“你们要是想进来,就进来吧,只是我有客人在。” 虞思缘突然大方的推开门,正躲在门后偷听,来不及跑开的吴燕燕和程铮两活宝,抓头挠耳的冲着门外傻笑。 虞思缘唇角抽了抽,主动介绍道:“沈静安沈经理,三哥你认识的,梁哥,梁医生,是云姨请来感谢他的救死扶伤,大恩大德。” 在何凤丽入狱后,虞思缘就将宁青碧从医院里接回来了,不过在吃完年夜饭就去了隔壁套房。 宁青碧还在养病期间,需要安静,更何况这里全是小年轻的男女,宁青碧给他们腾出空间。 第295章 番外64 梁遇白倒是配合,一秒入戏的点头:“客气,这是我身为医生应该做的,在五乡镇还要多谢虞小姐的照顾。” “我那是打工赚钱嘛。”虞思缘满意的笑,回头看向已经释然的顾少奇和唐蜜儿,指着唐蜜儿给沈静安介绍。 “这位是我的好闺蜜,唐家二小姐唐蜜儿,也是顾总的未婚妻,已经有了身孕,好事将近。” 虞思缘介绍得太过细致,唐蜜儿的笑容僵了僵,顾少奇则在微愣之后,看向唐蜜儿,温润的俊颜颇为阴沉。 唐蜜儿咬着唇抓紧了小皮包的银链子,虞思缘去医院里看过顾少奇,还被王敏打了一巴掌的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顾少奇。 所以,她自作聪明的转移话题道:“啊,你们在玩儿什么?喝酒吗?光喝酒有什么意思,我们来玩儿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唐蜜儿活泼可爱,很有调动气氛的本领,吴燕燕就是个贪玩的,当即拉着程铮过去要参加。 虞思缘也笑着走过去,却被梁遇白给拦住:“虞小姐,我身为你的主治医师,必须提醒你不能喝酒。” “我不喝酒,”虞思缘冲他眨眼:“梁哥你是我的主治医师,那你替我喝,好不好?” 梁遇白:“……” 虞思缘这是在玩儿什么花样?梁遇白看了眼脸色都很不好看的那对儿未婚夫妻,聪明的男人似有所悟,不由皱起了眉。 他拉住虞思缘,在她耳边低声询问:“小嫂子,你别乱来啊,你这么不道德的拉我来做挡箭牌,我可是会被权宗整死的!” 虞思缘轻笑,也压低声音道:“梁哥你就帮帮忙吧,你要不帮忙,我就告诉盛先生,你见死不救,谢谢啦。” 虞思缘又是威胁又是道谢,这软硬皆施的手段倒是跟盛权宗学得炉火纯青,梁遇白哭笑不得。 而这两个人交头接耳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让顾少奇的脸色越来越沉,沉得似要滴出墨来。 她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不是说自己很幸福吗?李教授怎么可能让她幸福,他就知道她是在嘴硬逞强。 只是,她要是不幸福,为什么要找梁遇白?梁遇白就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他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等到所有人都坐上餐桌,顾少奇故作随意的问:“思缘,我听说李教授出差了,他知道你请了这么多人在家里聚餐么?” “咋了!咱们聚餐碍着你的眼了?看不惯就带着你媳妇儿回你们的窝,自己玩儿滚床单去!” 程铮本来就看顾少奇浑身不爽,现在逮着机会就阴阳怪调的,还“啪”的一声撂下筷子,表达他的不悦。 沈静安笑,附和道:“但是你们要注意,怀孕前三个月最好不要同房,这个梁医生最清楚,是吧梁医生?” 梁遇白端着酒杯摇晃的手势顿了顿,微笑着轻轻颔首:“沈小姐所言极是。” 梁遇白长相俊朗,况且还很配合的温柔态度,让沈静安微微的愣了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染上一丝哀伤。 这一丝哀伤落在梁遇白眼里,不由微微一愣,他做了什么,竟然会让这个陌生的女人对他露出这种似被抛弃的神情来? 而且,她一直盯着他看是什么意思?对他感兴趣?不要吧,她可是一个有夫之妇哎。 即使长得还不错,成熟丰韵的很合胃口,但他还不至于去做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事…… 程铮和沈静安都发话了,吴燕燕也不甘示弱,不屑道:“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最可恶了,我吃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虞思缘:“……” 她这些朋友也太义气了,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即使是她都听不下去了,更别说当事人了。 顾少奇脸色发顾的抿着淡色薄唇没有说话,只是微垂着眼睑,掩盖住黯然失色的琥珀眸子。 而唐蜜儿的小脸也是一顾一红的,委屈的看向虞思缘:“思缘,你帮我和少奇哥哥给他们说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少奇哥哥他……” “还玩吗?”顾少奇打断了唐蜜儿,苍白的俊颜竟然带着温和的三分浅笑:“很晚了,要玩就开始吧。” 于是,真心话大冒险就在一桌人诡异的气氛里展开了,很幸运的是,虞思缘第一个就抽到了国王。 在众人或紧张或期待的目光下,虞思缘直接看向顾少奇,提问道:“三哥,你现在幸福吗?” 顾少奇愣了愣,看着虞思缘带着微笑满脸真挚的漂亮小脸,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像是莹白清透的美玉,华光绽放。 这个清纯而美丽的姑娘,本来就应该是他顾少奇的一生挚爱,从她那么小小的,被六岁的他抱起来的偷亲了一口的时候,就种下罪恶之因。 他无法忘记她,除非挖掉他这颗心,顾少奇心里像是堵着棉花,又酸又涩,垂眸直接喝掉面前的一大杯红酒。 他的举动让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唐蜜儿身上,身为顾少奇的未婚妻,还是已经怀孕的未婚妻,唐蜜儿的笑容挂不住了。 然而这还不过才是起点,虞思缘接连五次都抽中了国王,而且每次都点顾少奇回答问题。 虽然都是些很稀疏平常的问题,比如“什么时候第一次KISS”“和未婚妻当场KISS”之类的,但顾少奇统统选择了喝酒。 顾少奇的酒量并不好,这几大杯红酒下去,后劲还没上来,耳根却已经微微的泛起了红。 虞思缘还一直在挑他提问,即使他再不想,他琥珀色的双眸已经不自觉的,落在虞思缘脸上移不开了。 唐蜜儿狠狠的咬着牙,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要是再看不出虞思缘是在程铮的帮助下出了老千,那她就是顾痴! 不过她只能想到的是虞思缘现在觉得不幸福了,她后悔了,后悔跟李教授结婚,想要抢回顾少奇。 少奇哥哥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好不容易才走进少奇哥哥的心,唐蜜儿怎么可能不紧张。 所以她直接抱住顾少奇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少奇哥哥,我好像喝醉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好困……” 顾少奇被唐蜜儿在胳膊上的长指甲戳了一下,朦胧的酒意清醒了一瞬,这才慌忙将视线挪向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的唐蜜儿。 这个女人才是他的未婚妻,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已经辜负了他最心爱的女孩儿,不能再对不起她。 顾少奇复杂的心里有多了一种愧疚,不敢再去看虞思缘,起身对梁遇白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谢谢款待,各位,新年快乐。” 顾少奇礼貌的点了点头,正在唐蜜儿的搀扶下转身,却听虞思缘慢悠悠的道:“三哥,看到你幸福,我也就此生无憾了。” “思缘!”顾少奇忽然推开唐蜜儿,激动的朝虞思缘快步过去,脚步微微的踉跄,桌上的碗筷酒杯都遭了秧,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丫头!你不要再做傻事!我跟蜜儿并没有……” “少奇哥哥……”唐蜜儿大声的喊叫阻止了顾少奇接下去的话语,也阻止了顾少奇再想前进的步伐。 唐蜜儿从顾少奇身后死死的抱住他,哭得满脸的泪水,颤声的恳求道:“少奇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王阿姨说包了饺子,让我们过去吃的,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少奇哥哥……” 唐蜜儿是擅于伪装的,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唐蜜儿的弱点就是顾少奇,她从小暗恋到大,越是得不到越是渴望的男人。 唐蜜儿了解虞思缘,虞思缘又何尝不了解她?两个从小就相依相伴,在世人眼里的好闺蜜啊。 虞思缘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红酒,浅浅的轻啜了一口,眉目温柔笑容清浅的冲唐蜜儿笑。 这一瞬间,让唐蜜儿仿佛看到了盛放的曼陀罗,妖冶,剧毒,那是会逼得人频临死亡的窒息。 唐蜜儿了解虞思缘,虞思缘又何尝不了解她?两个从小就相依相伴,在世人眼里的好闺蜜啊。 虞思缘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红酒,浅浅的轻啜了一口,眉目温柔笑容清浅的冲唐蜜儿笑。 这一瞬间,让唐蜜儿仿佛看到了盛放的曼陀罗,妖冶,剧毒,那是会逼得人频临死亡的窒息撄。 唐蜜儿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可再一看,却见虞思缘还是那副清纯寡淡的样子,只是低头品着今夜的第一杯酒偿。 “慢走,不送。”虞思缘头也不抬,淡淡的下着逐客令。 “思缘……”顾少奇喝了酒有些意乱情迷,担心虞思缘又会像三年前一样自杀,可现在又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还是不放心,即使是被唐蜜儿紧紧的抱着,还是想要碰触虞思缘,那是他一生最想珍惜保护的女孩儿。 可虞思缘根本不给他机会,端着酒杯就起身走向落地窗外的阳台,而程铮和梁遇白都将他往门外推。 顾少奇的不甘和愤怒在酒精的驱使下,火山一般的爆发,一拳朝程铮砸过去,这还是顾少奇头次动粗,唐蜜儿呆了。 第296章 番外65 可顾少奇毕竟是文人,程铮躲开后一把拧起顾少奇的西装领口,骂骂咧咧道:“想要打架是不是?来啊!” “你们谁敢!”唐蜜儿立刻挡到顾少奇面前,玲珑身段的娇小女人,抓住程铮的手臂一口就咬了下去。 “你是狗啊?!”程铮抬起拳头想要揍下去,可对着唐蜜儿此时此刻狠狠瞪着他的娇俏小脸,他又下不去手了。 不是他对唐蜜儿怜香惜玉,而是他从不打女人,这个时候的唐蜜儿怎么反倒越看越有味道了呢? 程铮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被唐蜜儿咬着的手腕不觉得疼,反而更蚂蚁在咬似的,痒得很。 女人粉嫩的唇瓣莹润欲滴,紧紧咬着他古铜色的肌肤,这画面让他不由起了反应…… 该死!他的酒里该不会是被谁下了药了吧?!是谁想睡他?不,想害他?! 程铮恶寒,急忙撂开唐蜜儿抽回自己的压印深可见血的手臂,而唐蜜儿只顾着顾少奇,扶着有些摇晃的顾少奇往外走。 “少奇哥哥,我们回家吧,王阿姨还等着我们,我求你了……” 唐蜜儿低声下气的哀求,因为她知道只要虞思缘一句话,顾少奇就会不顾一切的回道她的身边去。 顾少奇现在已经拿下了顾氏集团,正在对顾氏集团内部逐渐瓦解,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三哥,”虞思缘倚靠着落地窗,偏着扎着马尾的清丽小脸,笑容温柔的道:“我不会再寻死,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三哥,新年快乐。” 虞思缘举了举杯,饮尽最后一滴酒,低下小脑袋掩盖低垂的眼眸里面复杂情绪,那是愧疚。 她不该利用三哥去报复唐蜜儿,是她错了,三哥,对不起…… 顾少奇和唐蜜儿这两位不速之客终于被送走,斗得乌烟瘴气的公寓这才恢复了平静,不过之前欢乐温馨的场景也被破坏了。 沈静安对虞思缘摇了摇头,叹道:“你是还忘不了顾总吧?姐姐是过来人,劝你一句,出过轨的男人不能原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所以,你刚才就是把我看成你老公了吧?”梁遇白插嘴,拿走虞思缘手里的空酒杯,警告道:“不能喝了。” 虞思缘笑笑,看向面色微红,不知道是醉的还是羞的沈静安,关切的握住她的手:“玫姐……” “我没事,”沈静安故作坚强,笑得却很勉强,拿起自己的外套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梁遇白很风度的搁下酒杯,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 沈静安摆手,那句“不用”还没说出口,就被梁遇白抢先道:“沈小姐,这么多人看着,你拒绝我我会很没面子的。” 沈静安:“……” 沈静安终于还是答应了让荣沐车相送,可虞思缘还是提醒了一句:“梁哥,早去早回,我给你计着时,不准欺负沈姐!” 梁遇白:“……” 沈静安和梁遇白也走了,程铮和吴燕燕两个还在指着春晚叽叽喳喳,又是揪耳朵又是抓头发的玩得还很嗨。 虞思缘却神情落寞,又从裤兜里拿出已经看了无数次的手机,划开,再锁上,再划开……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吓得心神不属的虞思缘差点将手机丢掉,上面熟悉数字的号码,让她激动得心跳加速。 阳台外面炸开绚烂的烟火,天空里五彩缤纷,在她的眼前形成一大片一大片的锦绣图案。 凌晨的钟声在此刻咚咚敲响,手机里男人低沉的声音飘远而清晰:“宝贝儿,看上面。” 虞思缘慢慢的抬起头,绚烂的黑夜里,一辆直升机从中缓缓飞过,男人声音含笑:“思缘,我回来了。” 虞思缘:“……” …… 盛权宗的私人别墅,虞思缘所乘坐的出租车才停下来,余钟就过来开门付钱了。 虞思缘裹紧顾色羽绒服,小跑着奔进别墅的雕花大门,才踏进去就被在暗处的男人猛地横抱了起来。 熟悉的男人清冽清晰环绕着所有感觉,虞思缘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嘴角的笑容就没合上过。 男人不由勾唇,抱着女人大步往里面走,高大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暗影,女人长长的头发从臂弯垂下,一摇一晃。 “鞋子都没换,就这么想我?宝贝儿?”男人揶揄的低笑。 虞思缘不由脸红,她的确是没换鞋,还穿着毛茸茸的拖鞋,只抓着外套就跑出门了,连钱都忘了带出来。 下了楼才发现自己的失误,又不想浪费时间回去,索性直接打电话给盛权宗,让他等着付钱。 羞涩归羞涩,但虞思缘的第一件事还是摸了摸男人英俊的容颜,问:“有没有受伤?” 男人顺势在她小手上轻啄了一口,薄唇扬着邪魅的弧度:“想知道,一会儿让你给我好好检查,特别是那里……” “禽兽!”虞思缘愤愤的捶打男人的肩膀,惹得男人朗笑出声,众保镖惊呆。 他们的BOSS竟然笑了?还是放声大笑?是他们出现幻听了吧?见鬼了…… 浴室里,虞思缘被男人压在浴缸、盥洗台、瓷砖,玻璃门,没有一处放过的亲吻深入。 一个月的时间,在梁遇白这位妇科圣手的精心调理下,虞思缘本来瘦弱的小身体已经长了好几斤肉,特别是上围。 男人对此很满意,事后搂着软绵绵的小女人在大床上意犹未尽的抽烟,决定给梁遇白加奖金。 虞思缘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有气无力的锤了男人肌肉紧实的肩膀一下,埋怨道:“说好明天要和燕燕沈姐去庙里的,你就不能节制点。” “已经很节制了,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力气说话?嗯”男人挑眉,深沉的黑眸里笑意斑驳。 “讨厌!流氓!禽兽!”虞思缘羞恼,直锤男人结实的胸膛,力道却软得像棉花。 男人任由她折腾,笑道:“求佛么,不如求我。” “……我去求姻缘!”虞思缘咬牙报复性的道。 她是故意想要打压男人的威风,可被男人眯着眼瞥了一眼,立刻没骨气的解释:“是给燕燕求姻缘……” 男人哼笑,揉着女人还湿润的长头发,抬起她枕在胸膛的小脑袋,道:“把头发吹干再睡。” “不想动……”虞思缘软软的道,她现在全身无力,精疲力尽,都是被他给害的。 她这样想着,于是迷迷糊糊的就这样说了,于是男人笑:“都是老公害的,老公负责到底。” 虞思缘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将她裹着被子抱在腿上,拿吹风给她吹着一头微卷长发。 如此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给她做饭,搓澡,洗头发,吹头发,虞思缘不可抑止的笑起来。 看她笑得那么得意,男人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别高兴太早,老公伺候了你,你也要伺候好老公,刚才不过只是开胃菜,正餐还没开始。” “……能不能说点其他的?”虞思缘纠结,跟她难道就只有两,性这个话题吗?流氓! “好,那我们就来说点其他的。”盛权宗松开绕在手指上的卷发,丝滑如绸缎的散开,在光晕下散发黑亮色泽,纯天然的健康长发。 “说吧,你今晚怎么跟老三杠上了?是老公没回来满足你,耐不住寂寞想要红杏出墙?嗯?” 男人薄唇含笑,可虞思缘还是从里面听到了危险的不悦,不由满头黑线的扶额而笑。 “盛先生,你吃醋了吗?”虞思缘狡黠的眨眼。 “我不吃醋,”男人瞥着她,大掌托着女人的腰身将她推向自己,紧贴着他温热的身躯,勾唇冷笑道:“我吃人。” “我招……”虞思缘全身乏力,急得立刻捂住男人侵犯下来的薄唇,解释道:“我没有……” “晚了。”男人毫不客气的将女人拖回来压到身下,深邃黑眸里火光跳跃,声音性感的沙哑。 “饿了一个月,等老公吃饱再说,你且酝酿酝酿,说错了,老公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虞思缘:“……” 除夕夜,满街灯火通明,家家守岁,山林别墅的房间里,春色无边,旖旎无限…… 第二天一大早,虞思缘还是在吴燕燕的电话骚扰下爬下了床,坚持要去寺庙。 于是,她是如愿的去了寺庙,不过却是被男人抱在怀里补眠,到了寺庙才放她下了车。 虞思缘双腿软得没有力气,脸色却格外的红润,泛着兴奋的桃花色,一看就是被爱情滋润的。 吴燕燕捂着嘴笑个不停,挽着虞思缘的胳膊调笑道:“宁思缘,盛先生是不是很厉害啊?一次多久?你们昨晚做了几次?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么久没见,应该至少七次吧?” 虞思缘:“……” 虽然不是一夜七次,但比七次还让人难以消受好吧?她现在走路双腿都在颤抖,真是该死! 她不过就是在三哥方面逗了他一句,就遭到非人的惩罚,她是无辜的好吧?这个小气的男人! 虞思缘暗暗的骂着通风报信的那个人,说什么梁遇白是留下来照顾她的,明明是监视她的! 第297章 番外66 “思缘!这里!”沈静安站在杨槐树下的井口上,戴着驼色毛线手套冲虞思缘他们招手。 虞思缘正在腹诽梁遇白,就看到沈静安边上扶着沈静安的梁遇白,梁遇白那双手都放在沈静安的腰臀上了,沈静安还没有拒绝。 虞思缘和吴燕燕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吴燕燕压低声音道:“昨晚梁遇白没有回来。” 虞思缘:“……” 呜呜呜,都怪她,本来说好半个小时之后就给沈静安打电话的,可盛权宗一回来,她就给忘了。 她真是见色忘义啊!不过看沈静安笑得那么开心,还撑着梁遇白的肩膀下来,看向梁遇白时那一眼的娇羞…… 虞思缘石化住,直到沈静安踩着高跟鞋过来在她脸上点了点,笑:“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长出花儿来。” “她是在看我。”梁遇白跟上来,穿着焦糖色呢子大衣围着黑色围巾的男人,笑起来格外俊朗帅气,像个阳光的大男孩。 虞思缘扯了扯嘴角,冲梁遇白干笑:“我记得有些人答应了我,说不会欺负沈姐的。” “我答应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小嫂子。”梁遇白笑得依旧问心无愧。 虞思缘被噎住,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跟盛权宗一伙的男人就没一个是正经的。 正绞尽脑汁想说词,沈静安拽了拽虞思缘脑袋上戴着的毛绒帽子小球球,笑道:“好啦,昨晚我是留下了梁医生,但我发誓我们只是纯聊天,婚内出轨的事,我不会做!” “她这是不相信我。”梁遇白无奈的摇头,偏头跟沈静安对看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虞思缘愣了愣,看沈静安和梁遇白笑容都是那么坦然,不由暗暗称奇,纯聊天一晚就成“闺蜜”了么?这关系进展也太快了! 吴燕燕更是惊讶,又低声凑过来道:“真的吗沈姐?梁遇白连阿铮都不放过,还放过了你?” 沈静安:“……” 虞思缘:“……” 梁遇白没有去拜佛,出去找盛权宗了,虞思缘和沈静安吴燕燕三个女人,在热闹的寺庙里到处穿梭。 大年初一烧香拜佛的人很多,虞思缘还是第一次来寺庙,陌生又新奇,沈静安这个老司机就带着开路。 吴燕燕是特意来求姻缘的,沈静安就先带他们去求姻缘,沈静安还打趣说:“燕燕,我看阿铮跟你挺合适的。” “我跟阿铮是哥儿们!”吴燕燕跟程铮一样,咬死都说对方是哥儿们,擦不出火花。 虞思缘不由想到五乡镇里,程铮喝醉了跟吴燕燕滚床单的事情,也难为吴燕燕还能坦然自若的把程铮当兄弟。 沈静安又道:“我有个表弟,本科毕业,现在准备到何氏来实习,燕燕,干脆我介绍给你吧。” “不要!相亲太尴尬了!”吴燕燕很有主见,道:“世界这么大,我就不信碰不到一见钟情的有缘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说来听听。”沈静安来了兴趣。 “这个……”吴燕燕挠头,冥思苦想也没有结果,扁嘴道:“还没遇到,我怎么知道啊。” 沈静安:“……” 吴燕燕和沈静安就围绕男人的话题转来转去,虞思缘很无语,独自买了香烛写了心愿,然后到金光闪闪的佛像前面跪下去。 她来这里不是求姻缘,也不是为了参观,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求神拜佛,只求安心。 吴燕燕好奇的蹲在虞思缘身边,问:“宁思缘,你求的什么愿望啊?” 虞思缘闭着眼不说话,沈静安不由笑道:“还挺认真的,心中有神灵,神灵就会保佑你。” 来这寺庙就是沈静安提议的,因为沈静安全家都信佛,还保留着初一十五要来寺庙吃斋饭的习惯。 “咚……咚……” 寺庙里的钟声缓缓撞响,太阳冉冉升起,金光从屋檐的另一面普照进来,渲染在顾色羽绒服的女孩儿身上。 人来人往的寺院,虞思缘却显得格外安静,连被微风吹起的头发丝都像是有了和生命力般的轻软柔和,宛然自成了一副水墨画,虔诚得让人心疼。 远处,站在长廊跟梁遇白说话的盛权宗,远远看着那一抹背影,不由碾灭香烟,拿出手机来打开照相功能。 “干什么?你不是要玩儿自拍吧?”梁遇白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可当看到男人将手机摄像头对准远处的佛像,不,准确的应该说是佛像下跪着的那一抹顾色身影时,沉默了。 他一直以为盛权宗只是孤单太久,找个女人玩玩,没想到竟然玩到结婚,然后接下去的一桩桩事之后,他不得不承认,盛权宗对这女孩儿是特别的了。 因为太阳光太盛,正好将女孩儿的背影完全笼罩,这张照片显得缥缈而模糊,不过他却没想再照第二张。 见他关了手机收到风衣口袋里,这时候梁遇白才继续说起之前未完的话题,说完顿了顿,又道:“权宗,我看,我再多找点人守着小嫂子吧。” 盛权宗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又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来叼在唇边点燃,吸了一口才道:“这事儿我自有安排,你还有其他任务。” 一听任务,梁遇白立刻来了精神,摩拳擦掌,可听完立刻就成了一脸的菜色,愤愤的咬牙。 “权宗,你这是大材小用你知道吗?我告诉你,你亏大了!” …… 虞思缘是跟沈静安和吴燕燕用了斋饭才出去寺庙的,盛权宗有事早已带着梁遇白离开了,程铮和熊铁留了下来。 大过年的,就是要好好玩耍,吴燕燕拿着地图不断勾画着上面的景点,想要一次玩个够瘾。 虞思缘只管配合,可手机突然接到了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还是国外的手机号码。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可虞思缘却心跳窒息了两秒,顾着小脸在一边良久才接起来:“你好。” “在哪里?” 里面的男人只平淡的说了三个字,虞思缘还是脊背都僵硬了起来,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哥,你在哪里,我去见你吧。” 这一天早晚要来,在她把何凤丽送进监狱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和虞政君的梁子结大了。 想到小时候下雨天背着她回家的哥哥,她被人欺负总是冒出来给她出头的哥哥,在她第一次考试没拿满分而害怕被骂,而把自己满分的试卷画得乱七八糟,率先交回去被爸爸打了一顿的哥哥…… 虞思缘握紧了纤细的手指,仰头看着耀眼的阳光,将蜂拥的湿润给倒了回去,她必须坚强! …… 虞政君也是新年的第一天匆匆回来的,何凤丽已经入狱好几天,现在才脱开了身,乘专机一个人回来的。 监狱之外的中式餐厅里,下了出租车的虞思缘,在封诺言的带领下见到了包房里的虞政君。 虞政君没有穿西装,很休闲的黑色夹克和黑色长裤,一头利落的平头,魁梧的身材,充满了野性和桀骜。 现在的虞政君看起来更像是三年前的模样,可虞思缘却更是低下了头,因为虞政君神情冰冷的看着她,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 虞思缘一双纤细的手指搅啊搅,终于抬头道:“哥,对不起,你怪我恨我,我都不会有怨言。” 虞思缘觉得自己就是个扫把星,进了虞家,却因为她,爸爸死了,她还亲手把养育她长大的何凤丽送进了监狱。 外面对她的传闻很难听,可这是事实,虞思缘自己也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可是,她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虞思缘站得更笔直了,倔强的对上虞政君不善的沉沉黑眸,她只是对不起哥哥…… 虞政君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她,她的一系列小动作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轻易的就泄露了她的情绪。 虞政君慢慢的掏出一支香烟,擦着火柴棍的时候,才冷道:“是妈拔了爸爸的氧气管?” “是。”虞思缘抿着红嫩娇小的唇瓣,毫不认输的回答。 虞政君半天没有划燃火柴棍,厌烦的丢在一边,连同香烟一起丢掉,对这幅跟小学生面对老师的相处模式,勾起冷笑。 “坐下,说清楚,我妈有没有告诉你,我想过娶你这件事?” 虞政君半天没有划燃火柴棍,厌烦的丢在一边,连同香烟一起丢掉,对这幅跟小学生面对老师的相处模式,勾起冷笑。 “坐下,说清楚,我妈有没有告诉你,我想过娶你这件事?” 虞思缘:“……” 虞思缘以为,这种何凤丽胡言乱语的事情,即使虞政君才刚探完监,何凤丽也不至于将这事告诉虞政君。 虞思缘纠结了两秒,摇头道:“没有,哥,你想怎么出气都行,不用拐弯抹角的羞辱我。” “……羞辱?”虞政君冷笑着咀嚼这两个字,手肘搭在椅子扶手,眯着眼看她:“这么恨我妈?那你恨不恨我?” 虞思缘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虞政君接着道:“你说是妈拔了爸的氧气管,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也算是帮凶,要把我一起送进监狱吗?” 第298章 番外67 虞思缘:“……” 虞思缘怎么也没想到,她费劲了心思想要查清楚的秘密,却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虞政君包庇何凤丽她能理解,毕竟那是他亲生母亲,不过他竟然说要把他一起送进监狱…… 虞思缘垂下难掩苦涩的眸子,仿若自语般低声道:“哥,对不起,依你的实力,可以把妈保释出来……” “你还叫她妈?”虞政君倏然起身打断她,脸色阴沉冰冷得骇人,撑着桌子盯着站得笔直的女孩儿。 “虞思缘,你因为爸,将我妈送进监狱,当时你可顾念过我们曾经的兄妹情谊?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那你可曾想过那是我的亲生母亲?!” 虞思缘:“……” 她就知道哥哥不会原谅她,果不其然,虽然早有预料,但现实似乎更加糟糕,难受得想哭。 她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才能化解虞政君对她的怨恨,她自找的这份怨恨。 但现在“对不起”不能解决问题,所以她只能倔强的站在原地,抿着唇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她从小就是这样,做了自认为是对的错事,就不管怎么样都不肯低头,现在还是这样,让人一肚子的火没处发。 虞政君紧紧的攥着拳头,青筋直冒,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发出来:“滚!我虞政君再也没有你这个妹妹!” 虞思缘一直倔强睁着眨也不眨的双眸,终于闭了下来,随之滑落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却被她转身掩埋。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走出了包房,她知道何凤丽关不久,不过就是想报仇,为她的爸爸,为她的孩子。 可是她的这份恨,在她哥哥的眼里却是以怨报德,她忘恩负义,她薄情寡义,她的确不配做他虞政君的妹妹。 虞思缘咬着牙仓惶的快步出了中餐厅,外面的封诺言诧异的扶了扶眼镜,敲门进去了包房。 “政君,不是让你好好说嘛,怎么又把你妹妹气哭了?” 封诺言拿起桌上的顾酒倒了一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辣的直皱眉,实在佩服正在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的虞政君。 虞政君死死抿着唇没有说话,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得像是要将酒杯捏成粉末,俊朗的眉目里戾气深深。 封诺言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反而很不厚道的笑了,搁下酒杯道:“这样也好,你妹妹从小就黏你黏得紧,你不凶点还吓不走她了,要是被陆先生……” “少废话!”虞政君不耐的打断他,冷道:“查清楚了没有,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能让盛权宗迫不及待的赶回海城!” 封诺言蹙眉,道:“有BOSS的吩咐,那些人嘴都紧得很,而且盛先生为人谨慎,将盛太太保护得太好……” “我不想听废话!”虞政君重重搁下酒杯,眸光阴冷里透着蓬勃的野心:“时间紧迫,速度查,这个人,很重要!” “是。”封诺言点头,正要出去办事,又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征询道:“那夫人这边需要立即请律师吗?” 虞政君沉默了两秒,看向窗外正停下又离开的计出租车,道:“让她多呆几个月,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 虞思缘坐着出租车到不远的咖啡厅就下车了,程铮等人一直在那里等她,只是没想到等回来的虞思缘双眼红得像核桃。 吴燕燕粗心大意的没发现,还一个劲的给虞思缘点好吃的好喝的,捧着蛋糕一直不离口。 沈静安叹了口气,拍着虞思缘的手背道:“别太怄气了,或许过几日虞总想通了就好了。” 话是这样说,可沈静安毕竟不知道虞思缘的心思,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还是有些不理解虞思缘的坚持。 毕竟虞教授都死去三年了,现在这笔旧账翻过来对虞思缘并没有洗顾,反而还多惹了这么多的是非。 沈静安很清楚,虞总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瑕疵必报,只希望能对他自己的亲妹妹手下留情吧…… “咦,这不是虞思缘么?二哥,你看!” 咖啡厅外面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清俊女的丽质,打扮得很时髦,是顾淮铭和顾思思两兄妹。 这里离监狱不远,顾家两兄妹会出现在这里,定然也是探监出来,探顾崇安的监。 虞思缘跟顾家人并不是熟,唯一一次去参加顾家聚会,就是四年前顾老爷子生辰那天,也是出事的那一天。 可虞思缘当天太出彩,顾家的天之骄女顾思思自然是嫉妒的,而且同在贵圈,对海城第一名媛的虞思缘更是关注。 本来以为虞思缘还会是她的三嫂来着,没想到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丑,现在流传出嫁给李教授的绯闻,真是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顾思思是很快意的,所以拉着顾淮铭过去跟虞思缘打招呼,实则只是存着笑话虞思缘的心理。 虞思缘对顾家人都有间隙,也知道顾思思的心思,所以只是敷衍的应付了几句,疏离而礼貌。 顾思思自讨没趣,看了一圈跟虞思缘坐在一桌的乌合之众,不屑的勾了勾唇,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二哥,我们去那边等靳扬吧。” 顾淮铭是被顾思思拖过来的,凉飕飕的瞥了她一眼,道:“原来你约了靳扬,不是说不见面了吗?那个风流纨绔你也看得上?” 顾思思噘嘴,理了理打扮精致的紫红色挑染披肩发,嘟囔道:“我就玩玩嘛,看一眼又不能怎么样,妈可是赞同我跟靳扬交往的!” 顾淮铭唇角抽了抽,冷哼道:“妈看中的是他背后的靳家,你看中的就是靳扬的皮相!” “……才不是!”顾思思打死不承认,脸色却已经被说得红彤彤的,娇羞一片。 那两兄妹已经边说边坐到了另一座,可沈静安却还将头埋在桌上转向另一边,虞思缘诧异:“沈姐?你认识顾二少?” “……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沈静安苦笑,也不瞒虞思缘,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虞思缘呆了呆,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沈静安和他十年爱情长跑的老公,现在的关系不太好了。 因为沈静安在两年前跟着上司,代表何氏集团跟顾氏集团谈生意,顾氏集团的代表就是顾淮铭。 出外应酬难免醉酒,而且沈静安是被她的上司刻意灌醉的,第二天早上从酒店醒过来,就发现枕边多了个全身赤裸的男人,还是沉睡的顾淮铭。 沈静安惊骇的逃了,想要状告上司却又没有证据,而且何延东还应允给她升职,做上了经理。 那个时候,沈静安才刚跟爱情长跑的老公结婚不到一个月,老公经常出差,她却怀孕了。 虽然她及时的做掉了那个不该存在的生命,但又怎么不可能没有破绽,被她老公发现,一直到现在都没解开这个死结。 而且她的老公现在在外面并非只是为了工作,甚至有了别的女人,还没有躲避沈静安的意思。 沈静安疲惫得早已想离婚,可她的老公却不肯放她离开,就要耗着沈静安,说是沈静安背叛了他们的婚姻,是她活该。 这是沈静安第一次跟虞思缘说起这些事,两个人在咖啡厅外面的秋千架上小声说话,真正的把虞思缘当成了闺蜜。 虞思缘听完很感慨,沈静安比她理智,比她懂得取舍,也比她沉得住气,要是虞思缘,恐怕早已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了。 只是,虞思缘很奇怪,问:“那,那天之后,顾二少有找过你吗?” “找我做什么,”沈静安讽刺的笑了笑:“生意场上多的是一,夜,情,顾二少要是每一个都要留意,恐怕能开后宫了。” 虞思缘:“……” 对啊,不过是一,夜,情,顾崇安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那么一,夜,却颠覆了她的一生,她应该报复吗? 何凤丽的事儿并没让她得到报复后的快感,反而更加心思沉重,其实只要她的老公不介意,她又何必执着过去? 她真是比沈静安幸福太多,有个疼她宠她的好老公,她想,这辈子能遇见盛权宗,真的是她此生最幸运的事了…… 虞思缘和沈静安聊完心事,进去咖啡厅找吴燕燕和程铮,想要叫他们一起离开的。 却不想,吴燕燕和程铮竟然坐在了顾思思的那一桌,只不过中间多了个穿着天青色呢大衣的俊俏公子哥,靳扬。 靳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跟程铮成了好兄弟,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叼着烟互相点着。 而吴燕燕则坐在靳扬的另一边,肩膀还被靳扬给搂着,小麦色的肌肤透着明显不正常的红晕。 对面的顾思思气得七窍生烟,猛地站起来抓着咖啡就要朝吴燕燕泼过去,靳扬这次倒是风度了一把,侧过身挡在了吴燕燕面前。 “靳扬!你故意的是不是?”顾思思气得想揍靳扬,却被顾淮铭拉住,毕竟对方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他们的母亲郭柔之所以同意顾思思跟靳家相亲,也是因为靳家的财势,因为她的儿子顾淮铭。 现在顾氏集团被顾少奇给捡了便宜,郭柔为了顾淮铭能夺回顾氏,不惜让自己的女儿跟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联姻。 顾淮铭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疼自己的妹妹,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妹妹也喜欢靳扬。 只是靳扬这个十二三岁就开始流连花丛的公子哥,要想驯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里面一伙人闹得很厉害,沈静安却不敢进去,反正有程铮在,吴燕燕也吃不了亏,虞思缘就带着沈静安离开了咖啡厅。 第299章 番外68 “思缘,我们去哪儿?不带燕燕一起玩,小心她找你闹。”坐上出租车之后,沈静安打趣的问。 虞思缘报了一个地址,笑道:“我可不是去玩,沈姐你不是在做我那个项目吗?我把我那些资料给你,讲讲我的观点。” 沈静安无语的扶额:“你还真是工作狂,说什么不再管何氏,其实还在为何氏鞠躬尽瘁,是为了你哥吧?” 虞思缘没反驳,绞着手指苦涩道:“不管哥哥怎么讨厌我,他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哥哥。” “嗯……”沈静安拉长声调不赞同的摇头,告诫道:“最亲最爱可不恰当,你哥哥是你的最亲的人,但你最爱的应该是你老公吧?呵呵,不过李教授应该不会介意哈!” 虞思缘干笑,想到之前也在盛权宗的面前这样说过,当时男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就是因为她的用词而生气吗? 唔,她的情商真的太低了,这方面还真得跟沈静安多学学…… …… 在何氏集团里忙碌到天黑,虞思缘拒绝了沈静安说去她家的邀请,匆忙打车回去了公寓。 本来以为回家就能见到做完事回来的盛权宗,却不想依旧只有梁遇白,正在给宁青碧听诊。 “盛先生还没回来吗?”虞思缘一边问,一边四处张望着在玄关换鞋。 宁青碧直呵呵的笑,笑得虞思缘脸色发红,而梁遇白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盆凉水泼下来。 “国外有急事,权宗中午就离开了,晚点应该会给你打电话,手机别关机。”梁遇白叮嘱。 虞思缘呆住,昨晚才匆忙回来,中午就又离开了,早知道,她今天就不该出门陪着他的。 虞思缘心里很愧疚,又很牵挂,原来爱一个人,分开一天也是煎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样的感受她还是初次体会,以前即使和顾少奇分开了三年,也没有这种迫切思念的冲动。 或许,她对顾少奇的感觉,就跟哥哥差不多,都是小时候对她最好的人,她最亲的人…… 当天晚上,吴燕燕回来就爬上虞思缘的床,要跟她一起睡,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靳扬。 靳扬那个花花公子,长得一副奶油小生的鲜肉模样,是很受女孩子喜欢,没想到连吴燕燕也中了招。 虞思缘满头黑线的跟吴燕燕说,靳扬是怎么怎么的风流,怎么怎么的不负责任,不思进取。 可吴燕燕却一再的给靳扬开脱,振振有词的说道:“阿铮说的,靳扬表面风流,其实是个很义气的铁哥儿们!” 虞思缘扶额:“你是找哥儿们,还是找老公啊,燕燕,你说你对谁一见钟情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靳扬呢?” 吴燕燕搓了搓又有些红了的脸,跟虞思缘咬耳朵:“其实一开始吧,我就只是喜欢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后来他给我挡咖啡的时候,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宁思缘你知道吗?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让我心跳加速,满脑子就只有五个字在飘来飘去,就是他了!” “……这明明是四个字好吧?”虞思缘纠正。 吴燕燕:“……” 虞思缘这一晚翻来覆去的没睡好,一直在等着电话,还特意开了声音,可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起来过。 早上正晕晕欲睡,手机终于响了起来,看到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虞思缘满脑袋的睡意瞬间就没了,欣喜的接起来:“盛先生。” 盛权宗那边有很大的海浪声,声音低醇得好似陈酿的老酒,缓声问:“想不想我?” 虞思缘本来好想好想,被男人一问,立刻嘴犟道:“不想!你走都不告诉我一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虞思缘说着不想,抱怨的话却是一大串,男人在那边低笑了一声,道:“我让人送你过来,宝贝儿,我很想你。” 虞思缘:“……” 这一次,虞思缘没有再拒绝,反而挂断电话就火急火燎的爬起来,拖出行李箱胡乱的往里面塞着衣服。 吴燕燕还躺在床上睡意朦胧的,被吵醒后吓得坐起来:“宁思缘!你这是干什么?要跟谁私奔去吗?” “跟我老公啊!”虞思缘毫不避讳,还取出两套不同的裙子问吴燕燕:“我穿哪个好看?” 吴燕燕:“……” 虞思缘现在的样子,就跟初恋的女孩儿似的,忐忑又激动,还臭美,让吴燕燕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笑得肚子都疼了。 “哈哈!宁思缘你真逗!又不是第一次见盛先生,你以前在五乡镇那么丑都被盛先生看到过了,现在补救已经晚了,哈哈……” 虞思缘:“……” 虞思缘懒得跟吴燕燕这个不靠谱的损友废话,她还急着出门呢,叮嘱吴燕燕帮忙照顾宁青碧之后,就跟着梁遇白上了车。 吴燕燕泪眼汪汪的,又照老规矩塞给虞思缘一大包零食,照例说是带给昊儿的,不能偷吃。 车上,梁遇白好笑的感慨道:“唐小姐真是单纯可爱,这样的女孩儿,已经很少见了,物以稀为贵啊!” 虞思缘瞥了他一眼,虽然保持着微笑,语气却不善:“是珍贵,所以梁哥如果不是真心,就请不要招惹燕燕,还有沈姐。” 梁遇白挑眉,似笑非笑:“小嫂子,你对我成见很深啊,是因为那次我把虞教授的死因告诉你,所以觉得我人品不好吗?” “那倒不是,”虞思缘扯了扯嘴角,使得自己笑容更真切,眉眼弯弯道:“那次很谢谢你,你要是不给我说,我恐怕一辈子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梁遇白摇头而笑:“你倒是知道真相了,也报仇了,可是也跟你哥哥闹翻了,值得吗?” 这些日子,很多人都问过她后不后悔,值不值得,虞思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淡淡道:“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梁遇白叹息:“倔啊,小嫂子,你这样很容易吃亏的,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才活得轻松,权宗就是个倔驴!茅坑里的石头……” “梁哥,”虞思缘笑嘻嘻的打断梁遇白,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手机录着音,忘记关了。” “……草!”梁遇白憋不住爆粗口,扶额道:“果然是天生一对儿!跟权宗一样的腹黑啊!” “谢谢梁哥夸奖。”虞思缘不管对方话语褒贬,照单全收。 梁遇白:“……” 盛权宗给虞思缘安排的是私人飞机,一路上梁遇白都在给虞思缘讲着盛家的情况,交代虞思缘该注意些什么。 梁遇白虽然没说盛权宗匆忙回来是什么事情,但告诉了她明天是顾艳萍的五十二岁生日,顾艳萍就是顾家长女,盛权宗的生母。 原来这是要叫她去见家长的么?婆婆?虞思缘更加紧张了,虽然她已经跟盛权宗先斩后奏的领了结婚证。 “梁哥,顾夫人喜欢什么礼物啊?我们先去买了再过去吧?” 梁遇白好笑,安抚道:“不用紧张,明天才能见到顾夫人呢,到时候别叫顾夫人,要跟权宗一样叫妈,知道吗?” 梁遇白是教虞思缘要嘴甜,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虞思缘在这一点上面,已经在五乡镇三年锤炼得炉火纯青了。 不过,在飞机落在一座广阔的海岛之时,梁遇白又加了一句:“小嫂子,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关于昊儿的生母。” 虞思缘激动澎湃的心猛地一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向梁遇白:“昊儿的生母,也在这里的吗?” 梁遇白点头,无奈的叹气:“有顾夫人罩着,毕竟是昊儿的生母,你也别多心,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权宗不喜欢她。” 虞思缘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飞机落地,有人沉步上了飞机来迎接,她才缓缓勾起唇角。 这里的天气和国内正好相反,国内寒冷,这里却气温偏高,凉风徐徐吹拂着蔚蓝大海,水波在金色海岸温柔荡漾。 男人穿着黑色衬衣和黑色长裤,颀长而伟岸,冷冽而严峻,深邃五官在机舱内的灯光下显得异常高贵威慑。 可男人看过来的锐利黑眸,却透着薄薄的笑意和隐隐的宠溺,性感薄唇略略一勾:“思缘。” 这里的天气和国内正好相反,国内寒冷,这里却气温偏高,凉风徐徐吹拂着蔚蓝大海,水波在金色海岸温柔荡漾。 男人穿着黑色衬衣和黑色长裤,颀长而高大,冷冽而严峻,深邃五官在机舱内的灯光下显得异常高贵威慑撄。 可男人看过来的锐利黑眸,却透着薄薄的笑意和隐隐的宠溺,性感薄唇略略一勾:“思缘。” 穿着浅绿色碎花长裙的虞思缘就跟花蝴蝶一般扑过去,披肩的微卷长发缕缕飞扬,笑靥如花。 “盛先生,我好想你……” 盛权宗唇角弧度扩大,将飞扑过去的小女人一把横抱起来,低头就噙住女人娇嫩诱人的红唇。 跟着盛权宗上来的余钟立刻背转过身去,而机舱里的梁遇白不但看得津津有味,还凑过去调笑道:“要不要我给你们拍张照,做个留念?” 第300章 番外69 正迷失在意乱情迷的虞思缘立刻挣扎起来,扭开头避开男人带着香烟味道的炽烈薄唇,小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放我下去!”虞思缘握着小拳头锤着男人厚实的肩膀,小脑袋埋在男人胸膛藏着不出来了。 男人笑容扩大,不顾梁遇白在边上的调侃,抱着怀中佳人就健步如飞的走出机舱,梁遇白唇角直抽抽。 盛先生啊,你可真是见色忘义!好歹应该给他这位有功之臣说声辛苦了吧?看一眼也行啊? 偌大的海岛,寂静的周边,金色沙滩在灼灼烈日下连绵环绕,茂密的热带大树之间,建筑宏伟的别墅群仿若豪华城堡。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虞思缘还是被高处不胜寒的帝国景象所震撼,而且,这里不过是盛家居住地之一。 现在这边的时差是正午时分,海岛上林立着无数黑衣保镖,穿着彩色波西米亚裙的女佣在忙碌穿梭。 一个个的看到盛权宗都远远的让开道路,恭敬的垂首,低眉顺眼的喊:“盛先生。” 而对挽着盛权宗的女人,仆人们却都低着头不敢看一眼,哪怕心底好奇的跟猫儿在抓似的。 虞思缘突然有种穿越到古代宫廷的感觉,眼前高大伟岸的男人就是王臣将相,君临天下的浩荡霸气。 这之后,她才了解到,盛家不止是涉及商界,还涉及政界,有着贵族的传承,还黑顾通吃。 盛权宗将虞思缘带到一所富丽堂皇的别墅,让女佣给她准备沐浴用品,自己则亲手动手给她宽衣解带。 被抵着玻璃门上的虞思缘吓得红了脸,推着男人道:“别这样,外面能看到……” “看不到。”男人简明扼要的说了三个字,薄唇从女人已经红肿的唇瓣流连到脖颈,锁骨…… 这里的磨砂玻璃材质特殊,能看到外面模糊的影像,外面却看不进来分毫,男人可以任性的为所欲为。 虞思缘感觉全身跟火烧似的难受,可就在男人伸手要解开她裙子的时候,虞思缘猛地一个激灵抓住男人的手掌。 “我,我不方便……” 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她的经期一直都不准,别说盛权宗,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大姨妈什么时候来报道。 虞思缘红着脸欲哭无泪,本来一早就想要告诉他的,哪里知道激情来得猛烈,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看着男人沉得滴墨的俊颜,就能想象到他不满结果的熊熊火焰,虞思缘羞愧得直想撞墙。 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亲热?她又这么经不起这男人的撩拨,吴燕燕说得对,她就是个花痴! “自己想办法!”男人额头上的青筋直跳,黑眸里透着丝丝的猩红,大掌还在女人的裙子边上。 虞思缘本来就觉得对不起男人,所以一咬牙豁出去了,蹲下身就要贴过去,却被男人一把拽了起来。 “你做什么?”男人似笑非笑的眯眼,声音充满了危险。 虞思缘莫名其妙,看过无数言情的吴燕燕不是说,男人都喜欢女人这样吗?难道不是? 还是说,这男人太深沉,连这种事也装矜持,闷骚?虞思缘想到这,不由捂着脸笑起来。 “笑什么?”男人掰过她顾里透红的清透小脸,缠绵的轻吻着她的耳垂,嗓音低哑道:“宝贝儿,我舍不得。” 虞思缘:“……” 最后,男人还是一脸餍足了,虞思缘的手腕都酸得拿不起花洒了,只得听取建议泡浴缸。 虽然她现在很不方便,但好在最后两天并不多,于是悠闲的泡在浴缸里面,任由男人清洗。 没想到盛权宗这么高贵冷艳的男人,伺候起女人来这么温柔体贴,虞思缘心里简直乐得飘飘欲仙了。 男人搓满了泡泡的手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小东西,笑得这么得意,是不是很开心啊?” 虞思缘笑嘻嘻的将湿漉漉的手臂勾住男人脖子,主动吻了吻男人干净的下巴,甜软的道:“我发现我捡了个宝。” “捡?”男人眯眼。 “嗯!”虞思缘不怕死的点头,笑得更欢了:“还附赠一个宝贝儿子,对了,昊儿呢?燕燕让我给昊儿带了礼物。” “在他奶奶那里,”盛权宗随便的说了一句,转移话题问道:“老公对你好不好?” 虞思缘急忙点头,却又听男人问道:“和你哥哥比呢?” 虞思缘:“……” “怎么不说话?”男人惩罚性的在她身上捏了一下,神色黯然的虞思缘受不了的去打他,水花四溅。 “哥哥是哥哥,你是我老公,这能怎么比?如果让你在我和你妈妈之间做选择,你又选谁?” 总是让她在这个问题上做选择,她不是已经选择过了吗?难道还是不相信她?虞思缘很愤怒,刁钻的问题一下就跑了出来。 但说完虞思缘就后悔了,别开头垂下眼眸,在水里绞着手指道:“我说着玩呢,你可以不用回答我……” 虞思缘其实是个很细心的姑娘,她对很多事都心如明镜,只是什么都不说出来,或者说,这叫做信任。 盛权宗黑眸深邃的盯着水里秀丽如芙蓉的女孩儿,她很青涩,却也很甜美,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男人抬起女人湿漉漉的小脑袋,低头吻上女人微启的唇,虞思缘都快被男人的浓情蜜意给淹死了,嘴角都合不拢。 正在两人纠缠得难舍难分之时,外面传来女人柔软的声音:“权宗,听说你把嫂子接回来了?” 是微澜,她的声音虞思缘认识,想到她能在盛权宗的住所通行无阻,虞思缘不由牙酸。 男人却像是能洞悉一切,又在她胡思乱想的小脑袋上弹了一下,才站起来打开浴巾要去将虞思缘抱起来。 微澜就在外面,即使他们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虞思缘还是抓过浴巾坚持自己爬起来。 盛权宗在她湿漉漉的脑袋上揉了揉,虞思缘反手去打他,却赤脚打滑了一下,幸好男人就在身边,捞住女人的纤腰抱起来。 “不准再动!”男人冷声威胁,抱着她放倒外面隔间的柔软沙发上,又要给她穿浴袍。 男人如此贴心,虞思缘眼睛又酸了,也不管微澜就在外面杵着,抱着男人的俊颜一阵猛亲。 盛权宗:“……” “权宗?你们还没好吗?”外面的微澜又往浴室的方向靠近了几步,似等得有些不耐烦。 可里面的二人哪里还能顾得上她,仗着被盛权宗按下遥控器反锁的门,在里面肆无忌惮的又开始了第二轮的亲密。 这一次,虞思缘终于如愿以偿的攻陷了某地,男人白皙深邃的俊颜上,也浮起了前所未有的桃花色。 虞思缘大为得意,有着初次征服男人的胜利感觉,舔着红嫩的舌尖软软的道:“盛先生,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一处我都不会放过……” “抢我台词?”盛权宗嗤笑,嗓音沙哑得厉害,拉过女人吻上她的唇:“小东西,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虞思缘紧紧的贴着男人,软软笑道:“我就是妖精,专门迷惑你的妖精,要把你迷惑得再也看不见其他的野花野草。” 虞思缘的嘴有时候是很毒的,把外面徘徊不去的天之骄女,比作野花野草,让盛权宗失笑出声,搂着她辗转亲吻。 他喜欢她的坚强,喜欢她的信任,他这楚楚可怜的小妻子,越来越深入人心,深得他心。 浴室要保持通风,并不隔音,一门之隔正靠着玻璃门抽起烟来的微澜,不由勾了勾唇。 里面的声音不大,却并没有刻意的掩饰,她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甚至是男人压抑的低喘声。 这么性感撩人的声音,她从来没听见过,却是因为他的那个盛太太造成的,盛太太么? 她还真没看出来,那女人看起来软弱可欺的,竟然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还敢挑衅她! 微澜纤长的手指弹着女士香烟的烟灰,轻慢优雅的吐出一口连绵的眼圈,踩着十多公分的高跟鞋聘婷而去。 “权宗,别玩儿了,顾夫人和昊儿还等着你一起吃午饭呢,哦,还有昊儿妈妈,你们一家三口,才叫做团圆……” 微澜丢下一句话,语气依然是初见时的温柔,却透着不可一世的妖娆,虞思缘明白,这个女人很棘手,不好对付。 可要想和男人相处下去,她就必须一根根掐断他的烂桃花,都是这个到处惹桃花的男人! 虞思缘狠狠的瞪了盛权宗一眼,翻身从男人身上下去,将散乱的顾色女士浴袍给穿好。 男人斜靠着沙发,长手长脚的一副懒洋洋模样,却偏偏透着骨子里的高贵,别有一番性感。 虞思缘狼狈的将目光移开,脸色陀红,天啦噜!她什么时候成了女色魔?真是要命啊! 见女人脸上丰富的表情走马观花的变着,有娇羞有懊恼有郁闷,却就是没见到嫉妒。 男人伸脚勾了一下她纤细的小腿,虞思缘一个不妨就朝男人扑下去,吓得花容失色。 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否则会被人说闲话的,她这才刚来,就缠着老公大战三百回合? 第302章 番外70 好在男人并没有再为难她,将她抱着起身,道:“换衣服,跟我一起去见你的婆婆和儿子。” 虞思缘娇笑的小脸僵了僵,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黯然,低道:“昊儿的妈妈在,昊儿应该不想见到我了吧,还讨厌我……” 有自己的妈妈陪着,还稀罕她这个后妈吗?她还抢了属于他妈妈的爸爸,她无颜面对昊儿。 正因为在乎,所以她才害怕,她害怕昊儿讨厌她,可是,她已经无法将他的爸爸完璧归赵了。 女人这么可怜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黑眸里透出不可抑止的怜惜,揉了揉她还长发湿润的小脑袋。 “怎么?刚才对你大嫂还气势汹汹,对三岁小孩儿反倒胆怯了?思缘,昊儿重要,还是老公重要?嗯?” 虞思缘:“……” …… 顾夫人顾艳萍所居住的别墅,离盛权宗的住所却是一个南一个北,坐着宾利过去花了近半小时。 统一红墙绿瓦的建筑风格,中西结合,亭台楼阁,还有在海风吹拂下荡漾的轻纱,风铃清脆。 虞思缘对这片岛屿发自肺腑的喜爱,这里是她老公长大的地方,如果,这里只单纯的是她的婆家,那该有多好。 虞思缘小小的吸了口气,这才伸手出去,搭在外面等着她的高大男人掌心,浅蓝色渐变的裙摆随风飘荡,波澜起伏。 这是去见婆婆,第一次见面,怎么也要隆重一些,虞思缘还特意化了淡妆,打扮素净而不失精致。 纤细嫩顾的手腕上,一串细细的银色手链,在阳光下反射着矜贵的光线,今天的虞思缘就仿佛优质美玉,低调而华丽。 她这么小心翼翼,全是为了他,盛权宗搂过女人消瘦的肩膀,在她侧脸上亲了亲,才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自己臂弯。 虞思缘挽着男人扬起小脸笑,踏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却还是差了高大男人一大截,却和谐得仿佛天造地设。 楼上露台,已经用过午饭,正在喝着下午茶的微澜将目光从楼下收回,红唇似笑非笑的轻浅一勾。 “顾夫人,权宗带着他的太太过来了,说起来,这位盛太太还算是我的妹妹,还是顾三少的前女友,这关系乱的,呵呵……” 盛权宗的太太是什么身份,盛良雍知晓,顾艳萍也知晓,是盛良雍告知顾艳萍,顾艳萍再告知微澜。 微澜不由笑容加深,这要是让虞政君知道,将更好玩儿了,两虎相争的场面,一定很有趣。 看微澜笑得妖娆多姿,守在边上给顾艳萍按摩肩膀的华裙女人脸色顾了顾,像是有些畏惧的样子,手上的力道没得到控制,顾艳萍蹙起柳眉。 “我还没答应呢,你怕什么?紧张成这样!别按了,好好坐着,别让那姑娘看笑话,你可以昊儿的生母!” 顾艳萍摆了摆手,五十几岁的女人,手臂还肤若凝脂,金手镯在腕间贵气逼人,肩上搭着的金色丝巾称着黑色长裙,端庄而冷艳。 顾艳萍,传承着顾家的优良基因,因是顾家长女,不止美貌,气质更是优雅,盘起的发髻雍容而高贵。 那位昊儿的生母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攥着橘红色的长裙子到下方坐下,还对微澜恭敬的点了点头。 微澜似笑非笑的瞅着她,语气格外温和的道:“其实在我看来,盛太太就该是唐小姐这样温婉贤淑的,权宗总会发现唐小姐的好。” “……谢谢微澜小姐。”唐小姐干笑,依旧还攥着真丝长裙的手指白皙娇嫩,却骨节泛着青。 “不客气,”微澜却握住她的手,温温柔柔的安抚道:“别紧张,有顾夫人在,权宗不会动你,我那妹妹跟你也是老相识,熟人见面嘛。” 唐小姐有些病态的脸色很苍白,却难掩天生丽质,扯了扯嘴角正要微笑,沉稳的脚步声伴随高跟鞋的声音走了过来。 “妈,这就是我的妻子,虞思缘。”盛权宗带着虞思缘过去,面无表情淡淡的给顾艳萍介绍。 顾艳萍傲慢的“嗯”了声,打量的锐利目光落在站得笔直跟她平视,努力微笑的女孩儿身上。 曾经就听说海城那边有个小小年纪就成了第一名媛的女孩儿,虞家掌上明珠,顾少奇青梅竹马的小女友。 本是一根清高傲骨的好苗子,却因为一桩丑事给毁了,从天堂到地狱,一辈子不得翻身,却被她的儿子给拉了起来。 顾少奇的小女友,本该是她的侄媳妇,现在却成了她的儿媳妇,这看着清纯的女孩儿,心机倒是不简单。 顾艳萍那双洞察人心的眸子慢慢眯起,虞思缘被她盯得脊背发麻,却还是硬着头皮微笑喊道:“妈。” 妈?还真会叫人,顾艳萍冷笑着端起青花瓷茶杯,并没有答应的意思,自顾自的品起茶来。 虞思缘被刻意的冷落,却也是在虞思缘的意料之中,并没有沮丧,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可惜,这样尴尬的场面却并未持续超过半分钟,盛权宗就搂着虞思缘道:“我还要带思缘去见爷爷,不打扰了。” 一遇上婆媳不合的场景,盛权宗竟然选择的是直接带着自己的媳妇儿离开,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包括虞思缘。 她从来没听盛权宗说起过顾艳萍,也从没有见过顾艳萍,不知道盛权宗和顾艳萍的关系。 今天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融洽,可要是盛权宗不在乎他的母亲,也不会在他母亲生日的时候带她来见面了。 虞思缘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养育她长大的妈妈成了她的仇人,自己的亲生妈妈却对她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嫁个老公,她是真想要跟顾艳萍和平相处的,奈何顾艳萍高高在上,对她的冷笑里饱满了讽刺和厌恶。 又是一个讨厌她的人,虞思缘无奈的想着,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顾艳萍,是顾少奇的姑姑。 虞思缘目前没有说话的余地,盛权宗带她走,她只能跟着他走,但还是礼貌的对顾艳萍说了一声“再见”。 顾艳萍冷哼,已然不悦,可盛权宗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微澜一声笑:“思缘,原来盛太太就是你啊,我们缘分真是不浅。” 虞思缘:“……” 虞思缘知道,微澜早就发现她是盛太太,在微澜给盛权宗发短信之前,就知道了。 微澜故意发那些短信,故意在菜市场跟虞思缘讲起跟盛权宗的事情,就是故意要给虞思缘下马威的。 微澜是盛家公主,除了盛良雍,谁敢得罪她?据梁遇白说,连她的父亲陆兆伦,都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虞思缘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坐在长桌另一头的微澜,温温柔柔的微笑:“大嫂,我也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盛先生的妹妹。” 两个人绝口不提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现在互相嘘寒问暖的闲话家常,则更是暗潮汹涌。 顾艳萍看看微澜,又看看虞思缘,思忖了两秒,道:“今天这葡萄酒还不错,权宗,替我给你义父送点过去。” 盛良雍喜欢红酒,顾艳萍这些年来也刻意钻研红酒,就是投其所好,三十多年来从一日未间断过。 顾艳萍如今能在顾家地位这么高,还掌管着盛家一部分产业,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儿子,另一半却是她自己的能力争取而来。 盛权宗知道顾艳萍是想要支开他,于是直接冷淡吩咐道:“余钟,把茶叶给BOSS送过去。” 余钟立刻往前走,却被顾艳萍猛地掀翻了桌上的茶叶罐,上好的碧绿茶叶被倒了一地。 “权宗,我知道你翅膀硬,从不听妈的话,可今天是妈的寿辰,虞小姐又是你的妻子,妈留下虞小姐,还会少她一根头发不成?” 顾艳萍冷了脸,这样下去可不行,虞思缘见状立刻道:“盛先生,你去忙你的吧,我也想跟大嫂和妈说会儿话。” 虞思缘攥着盛权宗的西装笑嘻嘻的,水眸里却全是坚持的倔强,她是盛太太,她不能胆怯。 盛权宗瞧着她认真的小模样,倒是尊重她的说了声“你喜欢就留下”,却把她难得精心编织的长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虞思缘怒,又想打这个总是把她当玩具揉来揉去的坏男人,但当着长辈的面,情敌的面,还有那个…… 虞思缘的目光落在和微澜坐在一起的女人身上,橘红色长裙,金黄色大波浪,这样的颜色称着明媚的阳光很璀璨。 可她那苍白得很不正常的美丽容颜上,眼圈青灰,唇色透乌,很不健康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这位是熟人,她“好闺蜜”唐蜜儿的姐姐,唐氏集团大小姐,唐妃霖。 虞思缘的目光落在和微澜坐在一起的女人身上。 橘红色长裙,金黄色大波浪,这样的颜色称着明媚的阳光很璀璨。 可她那苍白得很不正常的美丽容颜上,眼圈青灰,唇色透乌,很不健康的样子偿。 更重要的是,这位是熟人,她“好闺蜜”唐蜜儿的姐姐,唐氏集团大小姐,唐妃霖。 第303章 番外71 唐妃霖一直低垂着眼眸,谁都没有看,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可微澜还是点了她的名,笑着介绍。 “思缘,这位唐小姐,就是昊儿的妈妈。” 虞思缘:“……” 昊儿的妈妈,竟然是唐妃霖? 虞思缘不由默默汗颜,她和唐家两姐妹才真的是缘分匪浅,走到哪里都能遇上。 盛权宗已经离开,不过却留下了余钟,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清楚,顾艳萍的脸色很难看。 偏偏虞思缘也是个隐忍的性子,不管微澜说了些什么刺激她的话,都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 微澜和虞思缘同样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微澜出生复杂,早熟是应该的,也难为虞思缘还能应付自如的跟她周,旋。 “虞小姐,听说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把一手将你养大的虞夫人送进了监狱,有这回事吗?”顾艳萍一边端着茶杯,一边曼声问话。 虞思缘:“……” 这出口就是争锋相对,还一口一个虞小姐的,虞思缘在心底呵呵,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件事是顺风顺水的呢? 虞思缘默默的叹了口气,站得很笔直,规规矩矩的双手交叠置于腰间,礼貌微笑:“妈,你误会我了,送虞夫人进监狱的不是我,而是法律。” 虞思缘没有再叫何凤丽“妈”这个字,要不是为了报仇,也不会虚以为蛇的叫了那么久,恶心了那么久。 微澜身为何凤丽的儿媳妇,理所当然的插嘴道:“可是思缘,妈对你有养育之恩,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应该清楚妈这个人,看中名声比性命更重要。” 微澜的意思,是说虞思缘自私自利,忘恩负义,和所有媒体一般,明明什么都不懂,偏偏有爱不懂装懂,自以为是。 虞思缘并不想跟她们解释这些,只是淡淡微笑:“我只是找出了杀害爸爸的真正凶手,至于凶手,律法之外的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 微澜却不赞同的摇头:“思缘,你这些话要是给妈听到,该多伤心,还有政君,他可是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 “……大嫂的意思,是要我徇私枉法,包庇凶手,让爸爸永远不能沉冤得雪吗?”虞思缘温温柔柔的反问。 微澜也笑:“你是为了让爸爸沉冤得雪呢,还是你呢?” 微澜牙尖嘴利,虞思缘也不输分毫,顺溜的道:“当然是为了爸爸,大嫂你看到我现在沉冤得雪了么?还是大嫂不想看到我沉冤得雪?” “……”微澜噎了噎,随而又很快笑道:“思缘你不要激动,我只是心疼政君,要是言语有不当之处你请包涵。” 微澜不愧是盛家公主,真会说话,冠冕堂皇的倒打你一耙,虞思缘却笑容依旧,正要再说却被顾艳萍给出言打断。 “好了,你们虞家的家事就不用拿在这里说了,”顾艳萍摆着手,制止了那两人越来越激化的矛盾话题,金色手镯在阳光下闪耀。 “虞小姐,你也坐吧。” 虞思缘站了很久,现在终于被赐座了,可她并没有立刻入座,而是微笑道:“妈,我是您的儿媳妇,叫我思缘就好了。” 这么厚颜无耻的儿媳妇,还真是让顾艳萍大开眼界,名声虞家之后的千金,连最起码的矜持都没有了。 顾艳萍冷笑的勾了勾唇,等虞思缘坐下后又道:“听说虞小姐在三年前产下一子?” 顾艳萍说话只说个开头,挑起事端就要这些女人们自己去口舌之争了,不得不说,顾艳萍很腹黑很聪明,智商果然是有遗传的。 虞思缘知道顾艳萍是故意挑刺,传闻是她亲手闷死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但何凤丽入狱后也招供,那孩子在她抱到虞思缘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断气。 不过谈及她那可怜的孩子,虞思缘心里还是阴云重重,面上的笑容也淡了淡,伤心道:“很抱歉,这件事是我心里的伤口,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吗?” 顾艳萍:“……” 要做盛家的女人,首要就是要有魄力,虞思缘看起来软弱可欺,这份心机和坚定却不少。 越是看起来柔弱的东西,越是会让人防不胜防,在你放下戒心轻敌的时候,遭到致命一击。 虞家那何凤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盛良雍也应承过,只要虞思缘拿下何氏,就不会反对。 可虞思缘只将何凤丽送进了牢狱,却把何氏集团拱手让人,虞思缘想进盛家,呵呵,难…… …… 顾艳萍的别墅里,虞思缘正在跟微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喝下午茶,盛昊跑来了。 盛昊是在画室里学画画的,现在跑出来,虞思缘知道是顾艳萍的意思,是要给她难堪的。 其他什么都好说,可盛昊这孩子现在已经在虞思缘心里生了根,她喜欢盛昊。 那个会擦着她的眼泪,说以后要保护她的盛昊,那个会抱着她的伤手吹气,说吹吹就不疼的盛昊。 这孩子才刚走进她的心里,现在却又无声的溜走了,昙花一现,好在没有像虞思缘所预料的那样,对她恶言相向。 盛昊先是在顾艳萍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虞思缘,又看了看唐妃霖,最后扑倒微澜的怀里。 “小姑姑,你送子煊的M9好好玩,子煊还要更好玩的!” M9?沈清心愣了愣,随即脸色一白。 可在座的所有人都见怪不怪,包括身为奶奶的顾艳萍,甚至还满意的笑起来。 “昊儿,奶奶让你画画,你是不是又玩儿枪了?还想不想去赛马场玩儿了?” “想想!”盛昊猛点头,撅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道:“是姑姑说,昊儿练好枪,才能保护乐乐妹妹的。” “小鬼!这就把姑姑出卖了!”微澜戳着盛昊的小脑袋,脸上满是喜爱,还在盛昊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看到盛昊白嫩的小脸上印着鲜艳的唇印,虞思缘不由皱了皱眉,唇瓣动了动:“昊……” “昊儿,去亲一亲你妈妈,待会儿姑姑还有好东西要送给你哦。”微澜打断了虞思缘,冲边上一直沉默不吭声的唐妃霖使了个眼色。 唐妃霖扯了扯嘴角,终于放下一直搅拌不停的咖啡勺,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轻声道:“昊儿,妈妈抱抱好不好?” 盛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唐妃霖,又看向另一边的虞思缘,虞思缘不由双眸亮了亮,昊儿还是想着她的吗? 如她所想,盛昊的确还想着虞思缘,不管是先入为主还是后期培养,他只知道他叫过虞思缘妈妈。 而唐妃霖,他一直都没有看到过,还是这次从海城回来,才看到出现在奶奶身边的唐妃霖。 奶奶说,这是他的妈妈,可他才接受了虞思缘做他的妈妈,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妈妈很抗拒。 盛昊一直没叫做唐妃霖妈妈,唐妃霖现在也很尴尬,但碍于微澜的压迫,只好照做。 “昊儿,是妈妈不好,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是治病去了,你看妈妈是不是很瘦?脸色是不是很难看?昊儿,妈妈病得很重,恐怕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唐妃霖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眶边打转了,不愧是唐蜜儿的姐姐,这方面果然不比妹妹逊色。 虞思缘冷眼看着,想着曾经认识的唐妃霖,那个同样骄傲,眼高于顶的唐家大小姐,不过她说病得很重,倒像是真的。 虞思缘默默的握紧了手指,果然看到盛昊犹豫好几秒之后,还是飞快的迈着小短腿朝唐妃霖跑过去了。 盛昊这小孩儿看着很顽皮捣蛋,小恶魔似的,但其实很心软,这一点,和虞思缘倒是很像。 盛昊被唐妃霖抱在怀里,唐妃霖苍白的脸上翻着激动的红晕,紧紧的抱着盛昊,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 “昊儿,我的孩子,妈妈很想你,妈妈很想你……” 唐妃霖不停的呢喃着,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还经不住激动的咳嗽,越咳越厉害,连昊儿都快抱不住了。 盛昊见唐妃霖随时会倒下的可怜模样,大眼睛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急声喊:“妈妈妈妈,妈妈你哪里疼?昊儿给你吹吹,妈妈……” 虞思缘:“……” 早就知道盛昊有自己的妈妈,早就知道他会当着她的面叫别人妈妈,可虞思缘还是难受得手指掐进了掌心。 现在的虞思缘是很伤心的,无法掩饰的伤心,脸色苍白,紧咬着唇,让微澜和顾艳萍都甚为满意。 已经达到了效果,顾艳萍就叫佣人去将盛昊抱过来,还说:“唐小姐身体不好,还是回屋去修养着吧,晚宴也可以不用来了。” 顾艳萍利用完了就赶人,唐妃霖脸色顾得泛青,紧紧的抱着怀中不停给她拭泪的盛昊,不想放手。 可顾艳萍的贴身佣人仗着顾艳萍撑腰,硬是将盛昊夺了过去,盛昊一离开唐妃霖就大哭起来:“妈妈!昊儿要妈妈!昊儿要妈妈……” 顾艳萍被吵得耳朵疼,让女佣将盛昊送回画室,昊儿哭得更厉害了,奈何年纪太小,反抗的力气也薄弱。 “昊儿!我的孩子……”唐妃霖也哭,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盛昊被抱走,母子分离的场景凄凉无比。 第304章 番外72 虞思缘抿着唇紧握着掌心,肩上忽的被微澜拍了拍,笑道:“别笑话,顾夫人分开唐小姐和昊儿也是不得已的,你也看出来了,唐小姐身体不好,担心跟昊儿相处久了感情深了,分别的时候会更痛苦。” 虞思缘唇角抽了抽,低声道:“那盛先生不娶唐小姐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吗?” 这是一目了然的事,再加上微澜这一席话,就是傻子也都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并不奇怪。 微澜同情的看着虞思缘,拍着她的肩叹息道:“你也别太难过,等唐小姐离开了人世,昊儿的妈妈就只有你了,昊儿必须要一个温柔的妈妈,才能带他走出阴影。” 温柔的妈妈,她虞思缘就是来带盛昊走出阴影的,盛权宗之所以娶她,只是因为盛昊? 虞思缘听懂了微澜的弦外之音,小小的吸了口气,缓缓的微笑:“昊儿很可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自是愿意带他走出阴影,我不会难受的,大嫂。” 这声“大嫂”,虞思缘叫得很慢,也是提醒她的身份,让微澜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沉了沉。 顾艳萍扯了扯自己胸前的金色丝巾,看着那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凉凉的勾起朱红唇瓣。 女人,才是世间最可怕的生物,女人心,海底针,饶是盖世枭雄,也难逃温柔乡,英雄冢。 …… 夕阳从海平面上逐渐的没落,红霞余晖镀着金光洒在海面,笼罩着傍晚的海滩,美若仙境。 顾夫人顾艳萍的寿辰拉开帷幕,海岛边的十艘豪华游轮排成排,周边尽是水和空两路而来的交通工具。 一群保镖簇拥着银色西装的盛良雍,在一众宾客的寒暄下来到游轮,盛装打扮后顾色镶金长款旗袍的顾艳萍赶忙出来迎接。 “BOSS,我送去的红酒口味还行吗?”顾艳萍风韵犹存的冷艳容颜,难得的出现温柔的神情。 盛良雍含笑“嗯”了声:“你有心了,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做这些没用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在生意上努力,有你看着权宗,我也放心些。” 顾艳萍低眉顺眼的称着“是”,正要说什么,才出去的常安又折身进来,禀报道:“BOSS,顾夫人,陆先生过来了。” 盛良雍薄唇轻挑,陆兆伦这些年来可让他刮目相看,本来,他选中的只是微澜,并不是微澜的亲生父亲…… 陆兆伦是带着微澜一起过来的,大红深蓝交织的长礼裙,十五公分的系带高跟凉鞋,长长的黑色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红唇黑眉,倾国倾城。 前来的宾客一个个都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追随着这位天之骄女,公主一般存在的盛家小姐。 微澜享受的勾着唇,挽着身边深灰色衬衣深蓝色领带的中年男人,道:“爸爸,我去跟朋友说句话。” 陆兆伦“嗯”了一声,高大的身材,俊朗的五官,透着岁月沉淀的成熟魅力,含笑的唇角是迷人的温文尔雅。 陆兆伦这样的男人是很招人的,可自从他三十岁丧妻之后,就一直单身抚养女儿长大。 如今虽已五十岁出头,那些名门闺秀还是心存妄想,无法将痴迷的目光从这男人身上移开。 盛家除去盛良雍之外,如今局面最尊贵的莫名过于陆兆伦和盛权宗,还有入赘的虞政君。 可盛良雍不近女色,只有陆兆伦才有希望,与微澜相聚的名媛淑女们纷纷套着近乎,询问陆兆伦近来有没有想成家的打算,一个个的红鸾星动。 微澜笑得优雅而大方,暗地里嘲笑着一群花痴,她的父亲是什么身份,要想再娶,除非放弃在盛家的地位,顾痴么? 而远处的槟榔树之下,裹着黑色头纱的消瘦女人躲在后面,细细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树皮里。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那一步步走上豪华游轮的中年男人,眼泪浸湿了黑色头纱,难受的发出细碎的哽咽。 “你只是一个被废弃的棋子,你如今的下场都是他送给你的,想要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女人身后传来属于男人的声音,女人吓得全身僵硬的转身,看着不知道在她身后站了多久的男人,瞳孔惊惧的剧烈紧缩。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不认识他……” 男人冷冷嗤笑一声,转身就走:“我不想跟你废话,今夜十一点半之前给我答复,逾期不候。”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被余钟送回别墅的虞思缘并没有闲着,正在画板前面仔细的调色勾勒。 别墅里的水晶灯亮了起来,海岸边的生日派对已经开始,处理公事的盛权宗到现在还没回来。 余钟握着手机不由抹了把冷汗,现在已经迟到了,第一次赴宴就迟到,这影响多不好。 也亏得虞思缘还能静静的坐了那么几个小时,还能有心情涂涂画画,不过这画的东西还挺眼熟的,而且看着真好看。 余钟不由走近,想要看清楚一些,外面传来佣人恭敬的声音:“盛先生。” 盛权宗回来了! 虞思缘急忙画完最后一笔,搁下笔起身跑出去,浅蓝色的长长裙摆飘逸得如同仙女般婀娜多姿。 提着西装外套,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沉步踏进灰色地毯,见到他的小妻子跟只小鸟似的扑过来,展开长臂将她接住抱起来,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 “宝贝儿,怎么不跟梁遇白一起过去?没老公在,害怕?”男人低声在她耳畔戏谑调笑。 虞思缘搂着男人的脖子抿着唇笑,声音软软的道:“我在给我们的妈妈准备礼物啊。” 这句“我们的妈妈”,让男人勾起了唇角,毫无疑问的取悦了他,低头猛地攫取住女人的红唇,缠绵深入。 一直想要提醒时间紧迫的余钟,见状满头黑线,却也只得闭上嘴转过身,无奈的抬头望天。 好在盛权宗不是个色,欲熏心的男人,克制力超强,亲吻了一会儿就搂着女人上楼换衣服。 虞思缘这身已经很正式了,虽然对穿衣不怎么在意,但这是特殊情况,主动挑选了一件同色的及膝百褶裙穿上。 盛权宗懒洋洋的倚着沙发看着女人宽衣解带,眸光暗沉如墨,深不见底:“宝贝儿,把老公当柳下惠了么?” 虞思缘反着手费劲的拉礼裙后面的拉链,对着穿衣镜里面的男人眨眼笑:“是盛先生的定力变差了,还是我变美了呢?” 女人很臭美,厚颜无耻的,男人却很配合,道:“是你变美了,也是我的定力变差了。” 虞思缘轻笑,白嫩的小脸红红的,像是最娇嫩的花朵,未施脂粉,天生丽质,诱人采撷。 男人起身,大步过去攥住女人的拉链,虞思缘以为男人突发好心的要给她拉上,却不想竟然“哗”的一声被拉下去,裙子像是被剥开的花瓣,露出娇嫩诱人的花蕊。 男人横臂搂过女人,从身后亲吻她漂亮的蝴蝶骨,大手还想进一步侵犯她背后的胸,衣系扣。 虞思缘脸色更红了,羞恼的转身去捂住男人炙热不休的性感薄唇,嗔道:“别挡着我做孝顺乖儿媳,也别害我背上狐狸精的骂名。” “嗯……我的小狐狸精,真乖。”男人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气得虞思缘跳起来去咬他的手。 男人笑出声,亲自拿起梳子,将年轻而活力的小女人按在凳子上坐下,道:“别动,老公给你梳头。” 虞思缘:“……” 虞思缘那种捡到宝的感觉又蹭蹭蹭的冒了出来,这男人真是极品了,全能高手,似乎没什么不会的,还种种精湛。 可是她这想法并没持续太久,当自己头发被扯来扯去,第一步没出来,反而越来越凌乱,虞思缘也风中凌乱了。 “盛先生,你能别捣乱吗?”虞思缘欲哭无泪,气得爬上凳子抓乱了男人有型的黑亮短发。 “别摔了,快下来。”男人要将她抱下来,虞思缘却不干,玩上瘾的拿卷发器要给他卷一卷。 虞思缘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从小就在沉闷的家庭环境长大,现在被盛先生宠得跟个小女孩儿似的,余钟才知道盛太太也是个小疯子。 只是,现在真不是秀恩爱的时候,真的没时间了啊啊啊啊…… …… 满天星秀的夜空,映照着豪华游轮的灯火辉煌,海浪层层翻滚,凉风吹起女人们艳丽的长裙。 一艘接一艘的游轮依次从海边出发,要绕着海岛周游一大圈,女人们的欢声笑语清脆如铃。 贵圈的生日派对,是生意联盟的战场,也是男女猎艳的围场,也算是一种大型的相亲会。 男男女女的淋漓尽致的展现着自己的多才多艺,有拉小提琴的,有跳芭蕾舞的,连微澜都跟梁遇白一起领了开场舞。 大红的裙摆随着她的舞步妖娆散开,如花层层飞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精致脚裸,银色的尖头细高跟鞋,根根系带缠得风情万种。 一身顾色燕尾服的梁遇白,盛勤的搂着微澜水蛇般的细腰,目光透着火焰一般的炙热,牢牢的笼罩在美艳的女人身上。 第305章 番外73 “澜澜,你今天很美。”梁遇白灼灼的打量着怀中美人,心猿意马的赞叹。 微澜勾着大红饱满的唇瓣嗔了他一眼,不满的问:“我今天很美,以前就不美么?” 梁遇白笑:“不,澜澜从小就是这么美,让我一见钟情,永生再难忘怀。” 梁遇白说到后面,声音变得很低,手掌也从不由自主的将女人给拉近了一些,再近一些。 微澜看着梁遇白火热的目光,面不改色的勾着唇,柔声道:“遇白,你捏疼我了。” 梁遇白:“……” 女人,聪明又美丽的女人,是男人都想要征服的对象,梁遇白也是这样,只可惜屡战屡败。 梁遇白很纳闷,也尝试过跟其他的女人交往,却发现其他的女人再怎么温柔体贴,也不是他心里最渴望的那个人。 他承认他不如盛权宗,可即便没有盛权宗,她的眼里依旧没有他,哪怕是一,夜风流带回来的虞政君…… “遇白,你能告诉我,权宗是怎么注意上虞思缘的么?我实在难以想象,权宗竟然会学我闪婚,他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幼稚的!” 微澜贴在梁遇白耳根问话,一米七八的女人,踩着一双恨天高,都快和梁遇白肩并肩了。 梁遇白看了她好几秒,缓缓笑了,笑容温润却少了温柔,道:“我只知道,澜澜你有时候真的挺幼稚,把婚姻当做玩儿?澜澜,不要以为你是盛家小姐就能为所欲为,虞政君这人有野心,报复心也强,小心玩火……!” “呵呵……”对于梁遇白的告诫,微澜却笑得漫不经心,纤长的手指拽着梁遇白的领带转了圈,再来一个完美的一字马,上身后仰。 梁遇白不得不弯身下去勾住她的纤腰,贴近的时候,他听到微澜销,魂蚀骨的轻笑:“遇白哪,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你却不如虞政君了解我。” 梁遇白:“……” 俊男美女在舞池里翩翩旋转,无数的公子名媛也加入了进去,顾艳萍身为这场生日宴的女主角,却只在盛良雍跟前贴心伺候。 陆兆伦坐在旁边,喝了一口香浓馥郁的艳丽葡萄酒,问道:“顾夫人,听说权宗带了新婚妻子一起回来,还是政君的妹妹,就是给你庆生的,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呢?” 顾艳萍凉飕飕的瞟了他一眼,冷笑:“听说你女婿对自己的妹妹有乱,伦的思想,不知道对澜澜又有几分真心,兆伦,你可要重视这个问题。” 陆兆伦不怒反笑,手指捏着高脚杯轻轻的磕了磕,扬眉道:“说来也巧,我也是刚才听澜澜说起,我那女婿跟你那儿媳竟然是兄妹。” “我可没认那个儿媳!”顾艳萍丝毫不留情面,不再多言,只认真的给盛良雍倒酒。 而盛良雍只是冷眼看着两人的争斗,养子养女的父亲母亲,也是他的利器们,能更加争锋相对的打磨剂。 不错,他是在效仿孟老,不过孟老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而且孟老是靠着女人联姻,才有了孟家的强大势力,而他是靠自己入狱前的策划。 走一步看百步的人,怎么可能没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只不过陆君霆和顾艳萍这两人,也成了当初孟家里面的程启生和闲…… …… 而游轮之外,一辆快艇冲破浪花,虞思缘不时的尖叫一声,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兴奋的。 驾驶快艇的男人好笑的揉着她的脑袋,挽起黑色衬衣袖子下的小臂,肌理分明,线条流畅。 虞思缘气得打他,在海浪声里喊道:“你再弄乱我的头发!我就不去了!” 她好不容易才编制好的公主头,这个坏男人,就知道搞破坏,她郁闷怄气不想来了,却又被男人强行扛上了快艇。 内心深处喜欢刺激的女孩儿,乌云来得快扇得也快,乱叫一通之后只觉得畅快淋漓,连下午茶的时候那通郁结的闷气也消散了。 盛权宗笑着单手搂着女人纤细的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霸道的语气透着邪魅的魔音。 “宝贝儿,上了我的床,你认为你还跑的了?嗯?” “不是床!是船!”虞思缘纠正,羞涩捂脸。 “船和床有区别吗?运动空间不够大?”男人正儿八经的问。 “……下流!”虞思缘愤愤,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跟她耍流氓。 不对,对于男人的流氓行径,虞思缘只得恨恨磨牙,她怎么就不能比他更流氓的压过他呢? 失败…… 男人大笑,英俊五官笑起来像是融化的寒冰,在温柔月色和朦胧灯光的映照下,让虞思缘觉得无比迷醉,春暖花开一般。 “老公……”虞思缘从身后抱住男人精壮的劲腰,喃喃自语般的轻声道:“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宝贝儿,你再勾引我,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就地正法!”男人沉默了两秒,危险的威胁道。 虞思缘噘嘴:“我就抱一抱你就是勾引,你就这么经不起撩吗?盛先生,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敏感的小女人!盛权宗笑,回头咬上女人的耳垂:“经不起你撩,你不是我的小妖精么?” “谁知道呢!”虞思缘噘嘴,尽管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却故意板着脸道:“不知道是谁说这种事从来都是自己想不想,容不得别人主导了?” “翻旧账?”男人低笑,薄唇探寻着女人柔嫩的唇,正要呼吸交融,忽然敏锐的发现后面远远的尾随了一辆快艇。 那辆快艇速度很快,海浪都被强力刺激得飞了起来,盛权宗浓密的剑眉微微的蹙起,按响对讲机:“余钟,怎么回事?” 刻意屏蔽的对讲机终于打开了,余钟激动得都快哭了,急切的道:“盛先生,是虞先生!” 虞先生?虞思缘微微的愣了愣,猛然回过味来,虞先生不就是她哥哥嘛,盛家姑爷,虞政君。 海面上的指明灯很明亮,那艘豪华快艇风驰电挚的呼啸而来,甚至可以看清上面的虞政君只穿了黑色体恤,露出肌肉壮实的手臂。 快艇上只有虞政君一人,虽然虞思缘看不清虞政君的神态,但还是心虚的攥住了盛权宗的衬衣,竭尽全力的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盛权宗对她的举动很不悦,危险的眯眼道:“怕什么?你不想我们的关系被你哥哥知道?” 虞思缘抿着唇摇头,小脸很苍白的道:“我不知道,哥哥看起来很生气……” 即使看不到虞政君的表情,但从小一起长大,自认为最亲近的哥哥,他的喜怒哀乐,她已深为了解,细微到一个动作。 盛权宗沉默了两秒,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的说了句“别怕,抓紧我”,然后加大马力更快的往前冲刺。 虞思缘抿着唇摇头,小脸很苍白的道:“我不知道,哥哥看起来很生气……” 即使看不到虞政君的表情,但从小一起长大,自认为最亲近的哥哥。 他的喜怒哀乐,她已深为了解,细微到一个动作撄。 盛权宗沉默了两秒,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的说了句“别怕,抓紧我”,然后加大马力更快的往前冲刺偿。 海浪飞溅到快艇上面,打湿了虞思缘长长的裙摆,凉飕飕的,一双小手死死的抱着男人结实修长的手臂。 后面的虞政君见状牙齿咬得吱吱响,脸部肌肉都绷紧了,青黑一片,也发挥极限的追上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位所谓的盛太太竟然是他的好妹妹! 还说什么跟李教授结婚!都特么是瞎子! 虞政君是很愤怒的,虞思缘你嫁给谁不好,偏偏要嫁给盛权宗! 为什么要是盛权宗…… 平静安宁的海面,被两艘最强马力的快艇给搅乱,波涛汹涌,海水层峦叠起,浪高九尺。 虞思缘的心情就跟这海浪似的,七上八落。 她都不知道,这潜意识的恐惧是来自于哪里…… 虞政君最终也没能追上盛权宗。 盛权宗从小就在海岛长大,驾驶技术炉火纯青,虞政君哪里是对手。 当盛权宗带着虞思缘上去游轮的时候,虞思缘小脸苍白得像纸,浅蓝色的及膝裙子也有些湿润,肩上搭着男人的西装外套。 本来是准备得美美的,哪里知道一路上会发生突发状况,现在的模样一定狼狈极了。 可现在的虞思缘却没心思再计较这些了,想到自己竟然刻意逃避哥哥的追逐,心里满怀忐忑。 男人抬手,擦去她脸上晶莹的水珠,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别怕,有老公在。” 虞思缘:“……” 对啊,既来之则安之。 这一天早晚会来,她语气担惊受怕,不如想想该怎么平静应对。 她最担心的,不过是哥哥和盛权宗的对立关系。 哥哥会生气,但她,也不会放弃盛权宗。 既然坚定了信念,就不能有丝毫动摇,谁都不能让她动摇。 顾夫人,微澜,唐妃霖,包括哥哥…… 虞思缘想通这些,揉了揉苍白冰凉的小脸,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来,温顺的挽着男人的臂弯。 第306章 番外74 “嗯,我们快去给妈妈祝寿吧,耽误了那么久,希望妈妈不要生气。”虞思缘乖顺的道。 盛权宗看着这坚强又可怜的小女人,疼惜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有这份心,她要是生气,那就是她自己无福消受了。” “哪有这样说妈妈的!”虞思缘噘嘴,还在男人手臂上惩罚性的轻轻一拧。 男人勾唇而笑,在一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的贵宾震惊下,带着虞思缘进去了宴会大厅。 “诶诶!那位就是传说中的盛太太吧?盛先生真的结婚了啊?天!为什么会这样?!” “我就是听说盛先生会带盛太太参加宴会,我才求着爹地带我来,就是想看看这位盛太太是何方神圣,原来也不过如此!” “对啊,微澜小姐跟盛先生才是天造地设,这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女人,跟微澜小姐简直没得比!” “可盛先生看起来很喜欢这位盛太太啊,你们没看到盛先生笑了吗?偶买噶!我还头一次知道盛先生也会笑!好帅啊!” …… 名媛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羡慕嫉妒恨的味道酸的冒泡,一边嗤之以鼻,一边在心底默默流血。 可是她们的议论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又从快艇上来的虞政君给终结了。 虞政君那狠戾得嗜血的眼神,凶残得让她们连爱慕之心都不敢有了,全都战战兢兢。 可是她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认识的虞政君,虽然有些不一般的高冷,但从来没有这么凶过,真是好吓人! 名媛们害怕得一哄而散,虞政君满脸都是骇人的森冷,踩着满是水的皮鞋大步往里面走去。 “政君,你不是说今晚回不来么?” 侧边走过来一个女人,十五公分的银色高跟鞋踩得摇曳生姿,鲜红与深蓝交错的裙色,绚丽而风情。 女人勾着妖冶的笑容,虞政君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冷酷的眯起双眸。 “你给我这个消息,不就是为了让我回来吗?休想我帮你抢男人!” 虞政君沉着脸就要进去,微澜忽然扑过来,从正面抱住了他。 细长的手臂勾勒着男人挺拔的肩背,白皙葇荑抚摸着男人古铜色的俊颜,无处不透着暧昧。 “政君,如果我帮你拆散了他们,思缘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么?我们是夫妻,做妻子的还会害自己的男人不成么?我们一起共进退……” “滚!”虞政君不耐烦的打断她,本来想要扯开身上八爪鱼一般的女人,可女人缠得死紧。 这样的场面,仿佛是小两口恩爱缠绵的场面。 边上有宾客路过也只是笑笑,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嘲笑,多数都选择视而不见。 微澜笑得更加美艳,手指挑逗的摩擦着男人的胸膛,红唇印上男人性感的喉结,柔声低笑。 “政君,如果我说我爱的人,不是权宗而是你,你信不信呢?” 虞政君倏然冷笑,一把捏住微澜的下巴抬起来。 因为没有力道的控制,微澜疼得脸色发顾,笑容却更加浓艳。 “虞政君,别以为爸爸赏识你,你就可以肆意的欺负我!义父会给我做主……啊……” 微澜话没说完,就听到骨骼错位的“咔擦”声,微澜痛得低呼了一声。 尽管这一声很短促,贴身保镖还是冒了出来:“微澜小姐!” “干什么?”微澜偏着疼痛的下巴,却面不改色的笑道:“没见过夫妻恩爱么?这是我自己的事!谁也不准过来!” 保镖:“……” 保镖只得悻悻退开,却一直紧紧注视着虞政君。 像是担心虞政君一不留神,就将手下滑,掐断了微澜纤细的脖子。 虞政君自然不会在公众场合跟微澜动手。 金枝玉叶的微澜小姐,有盛良雍这么大的靠山在,谁敢碰? 虞政君一把丢开微澜,还嫌恶的将手指在T恤上擦了擦,冷冷盯过去。 “我警告你,不准动虞思缘!” 虞政君头也不回的走了,却不是立刻进去宴会大厅,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并没有失去理智。 微澜摸着自己指痕红红,疼得浸骨的精致下巴,“呵”的笑出了声。 似嘲讽,又似苦涩。 虞思缘真有那么好? 盛权宗和虞政君都将她护若珍宝。 不准动虞思缘? 呵呵,凭什么? …… 虞思缘和盛权宗的到来,即使低调,还是成为了全场期盼等待的焦点,特别是虞思缘。 这位所谓的盛太太,已经在换衣室里面吹干了裙子,梳好了头发,还补好了精致妆容。 浅蓝色的百褶礼裙,脚下踩着顾色细高跟,编织秀气的微卷公主头,像个漂亮精致的洋娃娃。 如百合般清丽脱俗的女孩儿,初看不会一目惊艳,却是越看越是让人移不开眼的那种。 如宝玉华光绽放。 这样一个女孩儿,只要不是被羡慕嫉妒冲昏了头脑,都能明白她能被盛权宗看上,成为盛太太的理由。 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当虞思缘微笑得体的将礼物送给顾艳萍,在顾艳萍让女佣随意打开之后,更是叹服。 那是一幅大气磅礴的水彩画,勾画的是意境。 大海与高山,碧蓝与青绿。 高山上有繁花盛开,海面上则天鹅成群,茫茫的金色沙滩上站着一抹女人窈窕的背影。 黑色的长裙,金色的丝巾,被微风扬起而袅袅缥缈。 明明是渺小的背影,却有种一眼望去就不容忽视的存在。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谁。 这幅画,甚至连那高贵优雅又端庄的气质都勾画了出来。 画这画的人,该废了不少的心思,画功了得,连知名画家都不过如此。 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宾客们纷纷评论,询问,想要找那位画家来为自己画一幅画。 是恭维,也是出于真心。 可顾艳萍却嗤之以鼻,在虞思缘温柔亲切的祝福词中,故作不经意的撞到了桌上的红酒杯。 “嘭”的一声,名贵的红酒杯碎裂在地,四分五裂,酒水乱七八糟的泼在那副水彩画上。 那一幅由虞思缘精心绘画,又精心保护的水彩纸上,被红酒给渲染,模糊了静谧柔蓝的海水。 那是她静坐四个小时一步未动的结果。 盛权宗还记得他回去的时候,女人白皙的小手和脸颊上沾染的颜料,像个惹人怜爱的小花猫。 所有人都在此时此刻倒吸了口凉气,惋惜那幅画就这么被毁了。 “顾夫人,这就是你的错了,不喜欢也不要浪费,我倒是挺喜欢的,可惜……” 一直冷眼看戏的盛良雍,终于开口说话了,说着喜欢那幅画,可湛蓝的眸却一直流连在虞思缘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上,隐约透着一丝异样的灼烈。 虞思缘却并未注意到盛良雍,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副画,倒是顾艳萍吃了一惊,惊讶的看向盛良雍,又暗暗的瞄了瞄虞思缘。 顾艳萍发现自己惹怒了大BOSS盛良雍,但她很聪明,立刻道:“是谁把酒搁在这里的?坏了一副好画!” 顾艳萍的女佣成了替罪羊,哭着喊着想要留下来,能在盛家里面做工,是他们一家的荣耀。 可顾艳萍心如铁石,自然不会留下那只替罪羊,直接叫保镖轰了出去,那些宾客这才没那么诧异了。 本来以为顾夫人和盛太太婆媳不和,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暗暗庆幸没看到盛家的笑话! 不过替罪羊虽然哄了,但顾艳萍还是不愿跟虞思缘说话,反而只对宾客们说话,对那幅毁掉的画不再看一眼。 可是,那幅画却被一只修长的男人大手捡起来,细细的卷起装进礼盒里面,又安抚性的摸了摸虞思缘的脑袋。 虞思缘终于抬起藏着水雾的双眸,看着身边的男人,可怜巴巴的道:“盛先生,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虞思缘是很难受的,她费尽了心思想要讨好顾艳萍,她的婆婆,可是顾艳萍油盐不进。 顾艳萍到底有多讨厌她这个儿媳妇? 可即使再讨厌,她都也已经跟盛权宗结婚了啊。 她不过是想要家庭和睦,为什么就容不下她呢? 非要赶走她,他们才肯善罢甘休么? 虞思缘心里凉凉的,男人握住她紧紧抠在掌心的小手,感受到里面微微的湿润,微微蹙眉。 “不喜欢这里,不要勉强。” 盛权宗牵住女人的小手,薄唇冷冷的勾起,对顾艳萍道:“我还有事,先走了,生辰快乐。” 盛权宗牵着虞思缘就走,顾艳萍脸色瞬间沉下来,冷道:“权宗,跟我一起敬完酒再走!” “忙。”盛权宗只丢下一个字,语气很冷淡,只算得上是给顾艳萍这个母亲的面子。 顾艳萍气得大红唇都在颤抖,虞思缘于心不忍,努力微笑的给顾艳萍和盛良雍告别。 这个时候,她才猛然发现,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如蛆附骨,竟然是薄唇含着笑的盛良雍。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盛良雍,都觉得潜意识的危险,浑身都不舒服,可对方明明那么温柔,还是她丈夫的义父,这么排斥可不太好…… 第307章 番外75 虞思缘内心莫名的惶恐,下意识的想要抠自己的掌心,却发现手指被男人粗粝温厚的大掌攥着。 她微微愣了愣之后,心里泛起丝丝暖意。 于是,她伸出一根根的手指,缠上男人的大手,小手指,无名指,中指…… 十指交缠。 盛权宗对女人的小动作勾了勾唇。 高冷的男人轻轻一笑,足以让众人惊掉下巴,对那位盛太太的实力讳莫如深。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相扣的离开,这份恩爱秀得惊天地泣鬼神,众人无不眼红。 站在门外冷眼看着的微澜,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盛权宗这个男人,本应该是属于她微澜的,只不过她在权利和爱情之间,选择了前者。 要做强者,就要抛弃感情,她没有做错,错的是盛权宗。 他要是敢动情,他就是在给自己找软肋,自寻死路! 微澜冷笑着,像是一个局面人一般观看着这场恩爱秀。 然而下一刻,就见换上正装的虞政君带着封诺言踏了进去。 “政君……”微澜微微拧起柳眉。 可虞政君像是没听到没看到,直接忽视了她。 微澜脸色阴冷,从女佣那拿过粉盒来快速给自己伤处扑了一层,踩着高跟鞋快步跟进去。 豪华游轮在夜色下平缓行驶,布置得很华丽的宴会厅大门,两拨人狭路相逢,进退不得。 虞思缘攥着盛权宗的手指紧了紧,硬着头皮讪讪的朝拦路的对方笑着招呼:“哥……” 虞政君没有看她,只看着他们紧紧相扣的双手,英俊的脸庞冰冷淡漠,凉飕飕的启唇。 “权宗,我现在是不是要改口叫你一声……妹夫?” 虞思缘:“……” 虞思缘低着头蹭着脚尖,不说话了。 她从小就喜欢这些小动作,虞政君知道她的纠结,盛权宗也知道。 盛权宗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勾唇道:“无所谓,只要你受得起。” 虞政君冷笑:“你都能受得起,我又怎么会受不起?” 表面看起来,微澜也算是盛权宗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而虞思缘又是虞政君的妹妹。 两个男人各自娶了各自的妹妹,这还真是有缘。 不过这身份就有些难分了,称呼的确尴尬。 两个男人盯着对方沉默了几秒,盛权宗率先开口:“下次再聚,失陪。” “喝两杯?”虞政君往后退了一步,意思性的阻拦住了对方想要离开的步伐。 虞思缘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咄咄相逼。 但刚才还说有事要忙的盛权宗,竟然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尔反尔,道:“应该的,你是我妻子的哥哥。” 虞思缘:“……” 盛权宗这话,是指看在盛太太虞思缘的面子上。 剑拔弩张的场面再度轰炸了,对这虞家两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不是,盛家在海城里是了不起的书香名门,可是并不能闻名全球。 现在却两兄妹都混进了盛家,硬生生的拆散了天造地设的微澜和盛权宗。 众人暗叹虞家兄妹好手段。 只是这明明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怎么看起来却是暗藏硝烟,争锋相对呢? 盛权宗搂着虞思缘到甲板上的酒席入座。 周边所有人都识相的回避,微澜却聘婷的踩着高跟鞋过来了。 “政君,你一个人挑战两个多不公平,我来帮你。” 微澜笑容温柔的挽住虞政君的臂膀,冲对面的一对男女道:“是女人对女人呢,还是男女搭配呢?” 微澜是站着的,虞思缘却是坐着的。 本来就很高的微澜以睥睨的姿态,压了虞思缘好大一截。 盛权宗黑眸微微一眯,虞思缘却已经往椅背一躺,悠然的微笑:“我不能喝酒,抱歉。” 她是不能喝酒的。 因为梁遇白正在给她治病,这期间她都不能喝酒,她可是很听医生话的。 微澜施加的压力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这个答案让她笑了起来,坐下去往虞政君肩上依靠。 “那我来陪你们玩儿,两个大男人玩儿着多无趣,而且,权宗喝不惯这种酒,换一种没意见吧?政君。” 虞政君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忽的推开了她,冷道:“这里没你们女人的事,你这么闲不如去陪义父!” 微澜被推得一个踉跄,却哼笑:“政君,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嗯?” 微澜意有所指的尾音上扬。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靠近虞政君,而是撑着虞思缘坐着的那张椅子。 虞思缘很不适应女人身上的玫瑰香,正要往边上靠一靠,下一刻已经被身边的男人拉过去搂在怀里。 “澜澜,过去坐好。” 盛权宗终于发话了,这是他在虞思缘面前第一次跟微澜正面交谈,而且还是喊的“澜澜”。 虞思缘听得牙酸。 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叫身澜澜也不为过,她还叫顾少奇三哥呢…… 虞思缘努力的给男人找着借口。 可看到微澜果然在男人一句话下,就温顺听话的回去乖乖坐好,虞思缘握紧了小手。 还有,你坐好就坐好吧,还软软的冒一句:“你知道的,我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 虞思缘:“……” 到底谁是正主啊! 虞思缘真想拉着盛权宗甩手离开,实在反感微澜故意恶心人的惺惺作态。 之前她还满心欢喜自己有个温柔美丽的大嫂。 可是世界变化太快,大嫂变情敌,还是个重量级的。 可她还没开始做好反击的准备,就被虞政君一句话赶走了。 “缘儿,你跟微澜出去,我跟权宗有话说。” 虞思缘很听哥哥的话,立刻就站了起来。 盛权宗脸色黑了,微澜却笑了,只有虞政君神态自若。 虞思缘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抿了抿唇,搂着盛权宗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盛先生,少喝点酒。” 盛权宗阴沉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 虞思缘暗暗松了口气,正要遁走,却被男人拉住手腕。 “宝贝儿,叫我什么?嗯?” 虞思缘:“……” 什么叫得寸进尺,就是盛权宗这样的。 顶着其他人神情各异的目光,她还是红着脸乖乖的叫了声:“老公。” “乖。”盛权宗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放了她出去。 虞思缘一得自由,踩着高跟鞋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盛权宗凉薄的唇略微勾起来,转而又面无表情的看向微澜,虞政君也冷冷看着微澜。 微澜终于成为两个男人的眼中人,似嘲讽的嗤笑了一声,端起一杯酒站起来,抛了个媚眼。 “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权宗,今天是顾夫人的生日,你还是多陪陪她吧,算是给顾夫人的生日礼物。” 微澜是聪慧又知性的,可女强可温柔,最是让男人欲罢不能。 特别是被她深情凝视的那个。 可盛权宗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讽刺勾唇:“澜澜,你的话是越来越多了。” 微澜笑容微微一僵。 虞政君已经不耐烦的推开她:“废话说完了就出去!” 微澜:“……” 微澜被两个男人赶了出去,气得吐血。 见虞思缘正在跟陆兆伦说话,脸色愈加阴沉了几分。 刚才虞思缘那一声“老公”,可真是刺激,有的人的火气都快烧到她身上了,还分不清现实! 不过,这时候那个女人觉得自己有多甜蜜,以后就会有多痛苦。 傻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她还真是同情她了呢…… 盛权宗跟虞政君在单独的露天甲板上呆了很久,虞思缘也在外面缠了梁遇白很久。 梁遇白十万个无语中。 好不容易有机会醉卧美人堆吧,偏偏又被虞思缘给搅合了,可这位盛太太他又不得不守着。 好在虞思缘并不黏人。 大多数时间,她都是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夜色里的海浪默默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嫂子,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你这样对病情不利。”梁遇白开解道。 他觉得自己身为主治医师吧,就有必要再兼职心理医生,开导开导他的病患心理疾病。 虞思缘却偏头朝他眨着眼笑:“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才让沈姐跟你成为闺蜜的?” “……小嫂子,连这都被你发现了,是沈小姐告诉你的?”梁遇白略显尴尬的搓了搓鼻子。 “我猜的,”虞思缘笑得很温柔,称赞道:“梁哥很适合做闺蜜,跟梁哥说话很舒服。” “这是褒义还是贬义啊?”梁遇白苦笑不得。 他想要跟女人做的不是闺蜜,是炮友!炮友! 这时候,有人来给梁遇白说了句什么。 梁遇白点头,对虞思缘道:“小嫂子,你就在这里等着权宗,别到处跑,外面坏人很多的。” 虞思缘看了看游轮四处都站满了的黑衣保镖,无语的点头:“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虞思缘是很乖巧听话的,梁遇白咧开嘴角笑了笑。 也难怪权宗会喜欢这个女孩儿,相处起来给人一种很轻松舒服的感觉。 盛权宗每天不吭声不出气的,那么阴沉沉的一个人,跟虞思缘呆在一起,应该就能得到纾解了吧? 难怪当成宝! 第308章 番外76 梁遇白一离去,虞思缘就耷拉下了小脸,心不在焉的不时往某一个方向瞅着,有些小小郁闷的撅着嘴。 要当个温柔体贴的贤妻真是难,太难了! 轻叹了口气,百无聊奈的靠着栏杆处数着漫天的星星,数着数着,忽然听到熟悉的稚嫩童声在不远处响起。 “我要找妈妈!熊大熊二!你们快去给我找妈妈!妈妈!妈妈!” 盛昊穿着一身顾色的小燕尾服,在船舱里面到处跑。 虞思缘怔怔的看着,如鲠在喉,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妈妈么?可惜他要找的是唐妃霖,不是她虞思缘。 她再怎么想做他的妈妈,也不是他唯一的妈妈,只是后妈。 果然,那早已被顾艳萍下令不准参加晚宴的唐妃霖,竟然在另一艘游艇的甲板上出来,对着这边招手。 “昊儿,妈妈在这里!” 唐妃霖很喜欢穿亮色的裙子,这次又是橘色的晚礼服。 站在高处很是扎眼,夜色掩盖了她病态的脸色,看起来确有几分姿色。 盛昊立刻迈着小短腿往那边跑。 虞思缘不由苦笑了一下,蹭着高跟鞋的鞋尖,美梦,来得快,醒的也快。 正在她伤春悲秋的时候,忽然“轰”的一声巨响从水底炸开,船身一阵猛烈的动荡。 虞思缘惯性的摔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得生疼。 然而她还没从疼痛里醒过神来,又听到熊钢熊铁的呼声:“小少爷……” 虞思缘满脑子都是雾水。 只是听到熊钢熊铁的焦急声音,熟悉的称呼,汤虞思缘立刻条件反射的爬起来。 果然,她一起身就看到盛昊拼了命的想跑去对面的游轮。 可那艘游轮已经燃烧着熊熊大火。 唐妃霖就站在那艘火船上面,跟所有宾客一样的往甲板挤着,踩踏拥挤之间被挤到了最边上。 大火燃烧得很快。 已经有人忍不住害怕从甲板上往下跳水了,也不管海底还有鲨鱼的存在。 盛昊担心唐妃霖,却又被熊钢熊铁紧紧抓着。 他们这艘游轮在爆炸里已经跟那艘火船脱了连接,破了大洞逐渐下沉。 因为这艘游轮并没有活动,也处在最后一艘,所以宾客并不多。 还好没有出现拥挤的现象。 虞思缘就在摇摇晃晃的游轮上摔倒又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反反复复,却努力的往前走。 盛昊闹得厉害,想要去那艘越来越远的火船上面。 熊钢熊铁牢牢的抓着他,给他穿救生衣。 可盛昊狡猾多端,拿着辣椒粉一撒就挣脱开了熊钢熊铁,还害得两兄弟眼睛都看不见了。 “妈妈!妈妈!” 盛昊小小的手儿攀着铁栏杆想要下去台阶,又被赶过去的虞思缘抓住。 “昊儿,快上来!” 虞思缘要将盛昊拉上来,可盛昊不干。 “我要救妈妈!我不要妈妈被烧死!我要妈妈!” 盛昊大哭大嚷。 虞思缘本来就被摔得头晕眼花的,但还要咬着牙硬是将盛昊给拉了上来。 不顾盛昊愤怒之下,都快将她的手给咬掉了一块肉。 “我讨厌你!讨厌你!” 盛昊一上来就踹着虞思缘光洁的纤细双腿。 小小的年纪,小小的皮鞋,却已经在娇嫩的皮肉上印下青紫的痕迹。 虞思缘痛得不得不蹲下去,紧紧的抱住盛昊。 她温柔的哄劝道:“昊儿听话,这里是过不去的,放心,会有人救他们的,你看到天上的直升机了么?” 天上果然有几架直升机开了过来,越来越近。 离他们这艘船较远的虞政君和盛权宗,都在不同的直升机上面。 他们是过来援救他们的。 两艘游轮,一艘即将被大火吞噬,一艘即将沉入海底,充填鱼腹。 虞思缘将盛昊高高的抱起来,海水淹没了她的膝盖,还在飞快的往上涨。 她甚至闻到被鲨鱼撕咬的浓烈血腥,心惊肉颤。 虞思缘是很害怕的。 不止因为她,还因为还在她怀里挣扎的盛昊。 盛昊到现在还反抗她的触碰,口口声声嚷着“讨厌她”,还狠狠的咬上了她细嫩的肩头。 虞思缘已经疼得麻木,眼看盛权宗的直升机越来越近,再也忍不住喊道:“盛先生……” 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并不算太高。 长长的绳梯从直升机上垂下,却从虞思缘勉力抬起的指尖上滑过,径直去了那艘火焰猛烈的游轮。 虞思缘抱着一个孩子,抬起手臂已经很吃力,这一刻却忽然麻木了。 那只失之交臂的手,还僵硬的抬着。 那艘游轮的人争先恐后想要抓住拿绳梯,却被顺着绳梯亲自下来的盛权宗一脚踹翻。 在惊惧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将战战兢兢的唐妃霖给抱了起来,公主抱。 “抓紧我。” 盛权宗言简意赅的说了三个字,搂着不可置信的唐妃霖上去绳梯。 直升机上面的余钟和另一个保镖,一人端着一把加特林,无人敢过去争抢。 唐妃霖紧紧的抱着男人伟岸的肩背,苍白的小脸上流下了泪水,一个劲的叠声开口。 “盛先生,还有昊儿!昊儿还在那里!还有……还有你的太太……” 唐妃霖说到后面,已经难受的哽咽了起来。 盛权宗那双从出现后,就不曾在那艘沦陷的游轮上驻足的冷厉黑眸,终于落在了虞思缘的身上偿。 一闪而过的目光,冷峻容颜面无表情,冷漠道:“管好你自己!昊儿有人救!” 昊儿有人救。 他只说了昊儿,对虞思缘却并不关注。 唐妃霖也微微愣了愣,随即抱得男人更紧了。 这男人是薄情的,她一直都知道。 也知道男人的高深莫测,娶了个太太,谁知道又在暗暗算计着什么呢? 盛权宗带着唐妃霖上去了直升机,下面那些宾客这才依次的爬上另外几辆直升机,不敢拥挤。 虞思缘愣愣的看着那辆盘旋在不远处的直升机,看着她的丈夫抱着他儿子的妈妈。 女人橘红色的长裙逶迤过男人的黑色长裤,在狂风里恣意飘曳。 “盛太太!盛太太!小少爷!” 熊钢熊铁终于费力的赶过来。 一个将盛昊接过去,一个要将已经淹没到下巴的虞思缘给抱起来。 虞思缘没有反抗,只是跟个人偶似的任由熊铁抱起来。 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那辆已经冉冉飞走的直升机。 他走了,放心的走了。 不管他的妻子,也不顾他的儿子。 毕竟,他们的周边正有救援的游艇开了过来,头上还盘旋着缓缓降下的直升机。 “缘儿!手给我!”男人磁性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焦急,是虞政君。 虞政君一手抓着绳梯,脱下西装外套直接扔掉下去,就将还是没有反应的虞思缘从熊铁那抱了过去。 “抓紧我!”虞政君严肃道,见虞思缘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在她鼻尖上重重一捏。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 只要虞思缘不高兴,虞政君都会这样捏她的小鼻子,呼吸不畅的虞思缘就会气得打他。 现在的虞思缘却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脑子里回荡着虞政君说的这句话,和之前那一句相互重叠在一起。 抓紧我? 为什么又是这一句话? 一字不差的三个字,可是却来自不同的男人。 而且男人所倾吐的对象,也不是同一个女人。 虞思缘呼吸窒息,眼珠子转了转,终于有了反应。 不过却不是立刻抱住虞政君,而是着急的看向下面:“昊儿!” “盛太太你快走!小少爷已经安全了!”满身是水,已经上去一辆快艇的熊铁回答道。 盛昊也上去了快艇,被熊钢给抱着的,还狠狠的瞪着她。 黑顾分明的大眼睛,充满了不善的情绪。 虞思缘缓缓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虽然没有哽咽的声音,鼻尖却隐隐泛红。 那一艘被全部燃烧的游轮火光大盛,映照着她白皙清透脸颊上,那一行浅浅划过晶莹的痕迹。 虞政君蹙紧了眉,抱着她站在摇摇晃晃的绳梯上,冷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儿女情长,命都不想要了!” 被训斥的虞思缘咬了咬褪色的唇,猛地就抱住虞政君的脖子。 虞政君不由微微愣了愣,身体僵硬如化石。 而怀里的女人,将笑脑袋埋在男人的胸口使劲的咬着唇,咽下眼底的酸涩。 所谓患难见真情,可患难到来的时候,她见到的真的是真情吗? 那个会背她,会给她做饭洗头搓澡的男人。 她本来已经觉得在慢慢的了解他,毫无理由的信任他了,现在又混成了一团迷雾。 虞思缘很讨厌自己的多愁善感。 这个时候,她什么也不想去想,现在她的脑子很乱。 可虞政君却在她耳边道:“缘儿,你太单纯了,盛家不适合你,盛权宗更不适合你,他可以为了权利将唐妃霖弄成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所有人都以为他不爱唐妃霖,不出今天这场事故,谁又知道他只是藏得太深,想用你去替换唐妃霖呢?” 海面直升机里风声鹤唳,可虞政君是贴在虞思缘耳边说话的。 虞思缘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薄唇的湿儒和炙热,一字一字跟针尖一般深深的扎在心口。 第309章 番外77 虞思缘心里难受得要死,但她还是理智的别开头,想坐离虞政君的怀抱。 可才站起来,小腿上的伤痕就痛得她软了下去。 虞政君盯着她湿漉漉的裙子下面,纤细小腿上无数的青紫脚印。 紧抓着裙子的右手血肉模糊的,散乱的头发遮掩下还有一处血红的牙印。 虞政君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眉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沉静下来。 移开目光,看向越来越近,人潮汹涌的海岸。 “回去吧,我送你回海城,不要再来这里了。” 虞政君没有让直升机落岸,要直接飞走这片海域。 这片属于盛家,属于她老公的生活领域。 直升机在半空回旋了一圈,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人潮人海的围观者见状都莫名其妙,好一阵骚动的喧闹。 虞思缘愣愣的坐着没有动。 可是,偏偏在人群里面一眼就捕捉到倚靠着直升机抽着烟的男人。 两人相隔了至少三十米,比之前在游轮上还要遥远。 可现在,她看到了他在看她。 虽然看不清里面的神情,但虞思缘还是抓住了开着直升机的驾驶员。 “下去!我不走!哥哥,我不走,你送我走了我也会自己回来的!” 虞思缘安全意识还是有的,眼见机身摇晃又返身抓住虞政君的手臂。 大眼睛里水雾弥漫,却满是坚韧不屈。 虞政君额头上青筋直跳,“啪”的一耳光甩过去,声音狠戾。 “虞思缘!你非要跟盛权宗在一起是不是?即使他为了唐妃霖将你推进火坑,你也要滚回去送死是不是?!” 虞思缘被打得偏了脑袋,嘴角破裂了一般,口中涌起强烈的血腥,鼻尖也泛着酸。 这是虞政君第二次打她,甚至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凶狠暴力。 他的愤怒,溢于言表。 虞思缘知道虞政君很生气,为了她执迷不悟的要回去盛权宗身边而生气。 但是,他也是关心她才打她,她不怪他。 可虞政君在发泄了愤怒之后,手指的麻木和女人偏着的小脑袋,苍白的小脸上深深的鲜红指印,让他目眦欲裂。 “缘儿。” 虞政君握住她紧紧攥在一起的小手,几乎是用拽的将她扯下去紧紧抱住。 不顾她的挣扎,很用力的抱住她。 虞思缘很不自然的想要脱离他的桎梏。 虽然小时候经常被虞政君背背抱抱的,但那是小时候。 她现在长大了,而且虞政君已经近十年没有这样亲密的抱过她。 虞思缘不别扭才怪,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何凤丽的那番话来。 不对的! 他是她的哥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不管虞政君是怎么想,她也不允许事情往劣向发生。 男人在她耳边压抑的道歉,粗糙的指腹摩擦上她被扇过的脸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窝。 “缘儿,别怪哥哥,听话,跟盛权宗离婚,他不爱你,他爱的是微澜,是盛家的权利,你看到了,连唐妃霖都比你重要……” “哥哥!” 虞思缘奋力的挣扎未果,只得双手使劲的推开带给她诡异气氛的男人大手,顾着脸咬着牙。 “你先放开我,我们是兄妹!亲兄妹!” 虞政君:“……” 虞思缘冷着脸冷静的提醒,虞政君看着毫不认输抿着唇对视她的妹妹。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纯净大眼睛,清澈的倒影着他内心丑陋的阴暗面。 虞政君更紧了抿紧了薄唇,狼狈的视线往下移开,却又被女人明显的特征和丰韵熏红了眼。 女人薄薄的裙子被海水浸得湿透。 曲线玲珑,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以及上面斑驳的红印。 似乎看到感受到当时的缠绵激烈。 虞政君握在女人纤腰上的大掌倏然收紧。 就在虞思缘痛得蹙起了苍白的眉心时,又被男人重重的推开。 虞思缘踉跄着往一边倒去,幸好系这安全带,脑袋却被撞得“咚”的一声。 疼得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虞政君见她委屈的可怜模样,伸手去拉她起来。 放缓语气道:“正是因为我是你哥哥,我才不让你被盛权宗利用,缘儿,你不相信哥哥吗?” 虞思缘埋着脑袋摇头。 凌乱湿润的长长卷发包裹着纤细的脊背,长腿纤细,像是一条青稚而可怜的美人鱼。 虞政君黑眸里燃烧着一簇隐隐的火光,又被他给压制下去,俊脸紧绷得牙齿都咬得吱吱响。 虞思缘不知道正被男人灼灼的注视,小心翼翼的坐好,低着头,软软的轻声哀求。 “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想听盛先生亲口给我说,哥哥,不要送我回海城,好不好?” 虞思缘从小就倔,不到黄河心不死。 虞政君一忍再忍,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回天堂岛!” 天堂岛,就是盛家别墅的那座岛屿。 直升机在海域的半空转弯,又往回头飞去,前方夜色浓稠如墨。 不知道何时,天空漫天的星星都消失了,乌云蔽月,阴风吹拂。 要下雨了,暴风雨…… …… 天堂岛,本该是喜庆的生日晚宴,却因为一场爆炸和突发的大火,酿成了一场惨剧。 前来赴宴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死亡率虽不足百分之一。 这点事儿对盛家来说不足为惧,但还是让盛良雍黑了脸,似乎雷霆大怒。 一个权利争斗的地方,少不了龙争虎斗,一个个都是野心勃勃,这次还差点连他的命都搭上了,能不生气吗? 等盛权宗离开盛良雍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宾客尽散,喧闹杂乱的岛屿又恢复如常,只不过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暴雨。 余钟给盛权宗撑开伞,往停泊的宾利车走去,身后传来微澜的呼唤声:“权宗。” 雷雨很大,微澜并没有跟过去,见盛权宗头也不回的上车,勾唇笑了。 “权宗,你总是这样逃避我有意思么?我知道,你心里的女人还是我,一直都是我!” 微澜说得很笃定,很自信。 男人悠然自若的坐上车,看也没去看微澜一眼,吩咐开车。 副驾驶上的梁遇白叹了一口气,徐徐道:“你对澜澜太狠心了,纵然不爱了,但她也算是你妹妹……” “我什么时候爱过?” 盛权宗冷淡打断梁遇白,沉吟了两秒,问道:“唐妃霖安排好了吗?” 梁遇白郑重点头,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道:“权宗,小嫂子被虞政君送走了。” “我知道。” 盛权宗闭上眼靠着椅背,即使梁遇白再想多问,他也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梁遇白皱着眉看着车窗外的雨水涟漪,自语呢喃道:“小嫂子多纯多好的姑娘啊,被你给糟蹋了,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梁遇白跟盛权宗从小一起长大,却一直没看懂过这个男人。 以为他对虞思缘只是玩玩,没想到玩到了结婚。 以为他们是真爱吧,没想到又为了另一个女人,将虞思缘给抛弃了。 不过,那女人毕竟是昊儿的妈妈嘛…… 宾利车平缓的行驶在雨中的柏油马路上,盛权宗的别墅近在眼前。 可以看到明亮的钢化玻璃建筑的观赏室里,换上雪顾睡袍的女人,正抱着同样穿着睡袍的盛昊,拿着书本讲着故事。 母子相依,等着爸爸的归来。 这是很温馨的场面,梁遇白却不忍直视的别开了头,却发现路边似乎有一抹纤细的身影。 “小嫂子?!”梁遇白惊讶的低呼了一句。 虞思缘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虞政君的直升机给直接送走了吗? 那道身影的确是虞思缘。 她在被虞政君送停机场之后,连招呼都没给虞政君打一个,就一个人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岛屿很大,路程很远,而且这里根本没有出租车的存在。 路过的私家车不少,却一辆都没有停下,全都对她的招手选择了对她的视而不见。 虞思缘知道,他们一定是受了别人的吩咐,不准给她停车。 那个人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这是她哥哥给她不听话的顽固倔强,还以颜色。 虞思缘咬着牙,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雷雨从暴雨转为中雨,手机早已在沉船的时候就报废了。 双腿被盛昊踢过的地方又疼得难以支撑,步步艰辛。 一个小时的路,硬生生的被她跑了两个小时。 可是,等她气喘吁吁跑回来,双腿麻木得差点累趴在地上。 看到的,却是别墅玻璃房内母子温馨的一幕。 虞思缘眼眶被刺得生疼。 下午的时候她才是这别墅的女主人,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昊儿的妈妈回来了,理所当然的抱着儿子,住在儿子的爸爸家里。 那么她呢?她又算什么? 虞思缘在电闪雷鸣的雨水里握紧了纤细的手指。 她很想冲进去,她才是盛太太,她有权利! 可是,当看到盛昊爬在唐妃霖双腿上,亲昵的在唐妃霖苍白病态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 她再也迈不动脚步了。 不知道是跑得太久,还是双腿太疼,跟灌了铅似的,头晕脑胀,疲惫得真想闭上眼睡过去。 第309章 番外77 虞思缘心里难受得要死,但她还是理智的别开头,想坐离虞政君的怀抱。 可才站起来,小腿上的伤痕就痛得她软了下去。 虞政君盯着她湿漉漉的裙子下面,纤细小腿上无数的青紫脚印。 紧抓着裙子的右手血肉模糊的,散乱的头发遮掩下还有一处血红的牙印。 虞政君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眉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沉静下来。 移开目光,看向越来越近,人潮汹涌的海岸。 “回去吧,我送你回海城,不要再来这里了。” 虞政君没有让直升机落岸,要直接飞走这片海域。 这片属于盛家,属于她老公的生活领域。 直升机在半空回旋了一圈,往相反的方向飞去。 人潮人海的围观者见状都莫名其妙,好一阵骚动的喧闹。 虞思缘愣愣的坐着没有动。 可是,偏偏在人群里面一眼就捕捉到倚靠着直升机抽着烟的男人。 两人相隔了至少三十米,比之前在游轮上还要遥远。 可现在,她看到了他在看她。 虽然看不清里面的神情,但虞思缘还是抓住了开着直升机的驾驶员。 “下去!我不走!哥哥,我不走,你送我走了我也会自己回来的!” 虞思缘安全意识还是有的,眼见机身摇晃又返身抓住虞政君的手臂。 大眼睛里水雾弥漫,却满是坚韧不屈。 虞政君额头上青筋直跳,“啪”的一耳光甩过去,声音狠戾。 “虞思缘!你非要跟盛权宗在一起是不是?即使他为了唐妃霖将你推进火坑,你也要滚回去送死是不是?!” 虞思缘被打得偏了脑袋,嘴角破裂了一般,口中涌起强烈的血腥,鼻尖也泛着酸。 这是虞政君第二次打她,甚至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凶狠暴力。 他的愤怒,溢于言表。 虞思缘知道虞政君很生气,为了她执迷不悟的要回去盛权宗身边而生气。 但是,他也是关心她才打她,她不怪他。 可虞政君在发泄了愤怒之后,手指的麻木和女人偏着的小脑袋,苍白的小脸上深深的鲜红指印,让他目眦欲裂。 “缘儿。” 虞政君握住她紧紧攥在一起的小手,几乎是用拽的将她扯下去紧紧抱住。 不顾她的挣扎,很用力的抱住她。 虞思缘很不自然的想要脱离他的桎梏。 虽然小时候经常被虞政君背背抱抱的,但那是小时候。 她现在长大了,而且虞政君已经近十年没有这样亲密的抱过她。 虞思缘不别扭才怪,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何凤丽的那番话来。 不对的! 他是她的哥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不管虞政君是怎么想,她也不允许事情往劣向发生。 男人在她耳边压抑的道歉,粗糙的指腹摩擦上她被扇过的脸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窝。 “缘儿,别怪哥哥,听话,跟盛权宗离婚,他不爱你,他爱的是微澜,是盛家的权利,你看到了,连唐妃霖都比你重要……” “哥哥!” 虞思缘奋力的挣扎未果,只得双手使劲的推开带给她诡异气氛的男人大手,顾着脸咬着牙。 “你先放开我,我们是兄妹!亲兄妹!” 虞政君:“……” 虞思缘冷着脸冷静的提醒,虞政君看着毫不认输抿着唇对视她的妹妹。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纯净大眼睛,清澈的倒影着他内心丑陋的阴暗面。 虞政君更紧了抿紧了薄唇,狼狈的视线往下移开,却又被女人明显的特征和丰韵熏红了眼。 女人薄薄的裙子被海水浸得湿透。 曲线玲珑,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以及上面斑驳的红印。 似乎看到感受到当时的缠绵激烈。 虞政君握在女人纤腰上的大掌倏然收紧。 就在虞思缘痛得蹙起了苍白的眉心时,又被男人重重的推开。 虞思缘踉跄着往一边倒去,幸好系这安全带,脑袋却被撞得“咚”的一声。 疼得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虞政君见她委屈的可怜模样,伸手去拉她起来。 放缓语气道:“正是因为我是你哥哥,我才不让你被盛权宗利用,缘儿,你不相信哥哥吗?” 虞思缘埋着脑袋摇头。 凌乱湿润的长长卷发包裹着纤细的脊背,长腿纤细,像是一条青稚而可怜的美人鱼。 虞政君黑眸里燃烧着一簇隐隐的火光,又被他给压制下去,俊脸紧绷得牙齿都咬得吱吱响。 虞思缘不知道正被男人灼灼的注视,小心翼翼的坐好,低着头,软软的轻声哀求。 “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想听盛先生亲口给我说,哥哥,不要送我回海城,好不好?” 虞思缘从小就倔,不到黄河心不死。 虞政君一忍再忍,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回天堂岛!” 天堂岛,就是盛家别墅的那座岛屿。 直升机在海域的半空转弯,又往回头飞去,前方夜色浓稠如墨。 不知道何时,天空漫天的星星都消失了,乌云蔽月,阴风吹拂。 要下雨了,暴风雨…… …… 天堂岛,本该是喜庆的生日晚宴,却因为一场爆炸和突发的大火,酿成了一场惨剧。 前来赴宴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死亡率虽不足百分之一。 这点事儿对盛家来说不足为惧,但还是让盛良雍黑了脸,似乎雷霆大怒。 一个权利争斗的地方,少不了龙争虎斗,一个个都是野心勃勃,这次还差点连他的命都搭上了,能不生气吗? 等盛权宗离开盛良雍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宾客尽散,喧闹杂乱的岛屿又恢复如常,只不过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暴雨。 余钟给盛权宗撑开伞,往停泊的宾利车走去,身后传来微澜的呼唤声:“权宗。” 雷雨很大,微澜并没有跟过去,见盛权宗头也不回的上车,勾唇笑了。 “权宗,你总是这样逃避我有意思么?我知道,你心里的女人还是我,一直都是我!” 微澜说得很笃定,很自信。 男人悠然自若的坐上车,看也没去看微澜一眼,吩咐开车。 副驾驶上的梁遇白叹了一口气,徐徐道:“你对澜澜太狠心了,纵然不爱了,但她也算是你妹妹……” “我什么时候爱过?” 盛权宗冷淡打断梁遇白,沉吟了两秒,问道:“唐妃霖安排好了吗?” 梁遇白郑重点头,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道:“权宗,小嫂子被虞政君送走了。” “我知道。” 盛权宗闭上眼靠着椅背,即使梁遇白再想多问,他也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梁遇白皱着眉看着车窗外的雨水涟漪,自语呢喃道:“小嫂子多纯多好的姑娘啊,被你给糟蹋了,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梁遇白跟盛权宗从小一起长大,却一直没看懂过这个男人。 以为他对虞思缘只是玩玩,没想到玩到了结婚。 以为他们是真爱吧,没想到又为了另一个女人,将虞思缘给抛弃了。 不过,那女人毕竟是昊儿的妈妈嘛…… 宾利车平缓的行驶在雨中的柏油马路上,盛权宗的别墅近在眼前。 可以看到明亮的钢化玻璃建筑的观赏室里,换上雪顾睡袍的女人,正抱着同样穿着睡袍的盛昊,拿着书本讲着故事。 母子相依,等着爸爸的归来。 这是很温馨的场面,梁遇白却不忍直视的别开了头,却发现路边似乎有一抹纤细的身影。 “小嫂子?!”梁遇白惊讶的低呼了一句。 虞思缘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虞政君的直升机给直接送走了吗? 那道身影的确是虞思缘。 她在被虞政君送停机场之后,连招呼都没给虞政君打一个,就一个人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岛屿很大,路程很远,而且这里根本没有出租车的存在。 路过的私家车不少,却一辆都没有停下,全都对她的招手选择了对她的视而不见。 虞思缘知道,他们一定是受了别人的吩咐,不准给她停车。 那个人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这是她哥哥给她不听话的顽固倔强,还以颜色。 虞思缘咬着牙,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雷雨从暴雨转为中雨,手机早已在沉船的时候就报废了。 双腿被盛昊踢过的地方又疼得难以支撑,步步艰辛。 一个小时的路,硬生生的被她跑了两个小时。 可是,等她气喘吁吁跑回来,双腿麻木得差点累趴在地上。 看到的,却是别墅玻璃房内母子温馨的一幕。 虞思缘眼眶被刺得生疼。 下午的时候她才是这别墅的女主人,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昊儿的妈妈回来了,理所当然的抱着儿子,住在儿子的爸爸家里。 那么她呢?她又算什么? 虞思缘在电闪雷鸣的雨水里握紧了纤细的手指。 她很想冲进去,她才是盛太太,她有权利! 可是,当看到盛昊爬在唐妃霖双腿上,亲昵的在唐妃霖苍白病态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 她再也迈不动脚步了。 不知道是跑得太久,还是双腿太疼,跟灌了铅似的,头晕脑胀,疲惫得真想闭上眼睡过去。 第310章 番外78 虞思缘笔直的纤细身躯开始摇摇欲坠,却坚持着没有倒下去,头重脚轻的一步步往别墅的大门走去。 她要听盛权宗一句话,必须! 正在她一步步缓慢又吃力的往别墅大门移动的时候,宾利车的车灯就照了过来。 虞思缘下意识的停下,慢慢的将视线转向那辆车。 她的视线很模糊,在暴雨的倾袭下几乎睁不开,却努力的睁大,试图看清车上会下来的人。 可是很失望,撑着伞下来的是梁遇白。 他跑得很急,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可她却只能听到雷雨的嘈杂声音。 梁遇白给她打上伞,似乎想要搀扶摇摇欲坠的她,却被她无力又坚持的推开。 她没有看梁遇白,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辆又缓缓行驶起的宾利。 宾利是要直接进去别墅,从她的眼皮子底下。 尽管关着车窗,虞思缘还是踉跄着冲过去阻拦。 她的高跟鞋早已在沉船的时候丢失。 赤着的双脚和纤细的小腿上,即使雨水污垢也无法掩盖白皙中的青紫伤痕。 还有那不知道在哪里被石子给划过,脚底下一踩一个鲜红的脚印。 血色在水洼里荡漾,炫目而凄美。 “盛先生……” 虞思缘拦住宾利车,茫目的往宾利车靠近。 她走得很慢,又走得很急,“啪”的一声,滑倒在车轮旁边。 才受伤不久的后脑勺,又被撞得“咚”的一声,有鲜血从额角溢出。 余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想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去搀扶,却听男人在后面冷声下令。 “不要理她,开进去!” 余钟:“……” 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好在余钟车技不错,一丝不苟的避开了虞思缘,连擦碰都没有一下的就从她身边开走了。 车轮飞溅起泥水,将披头散发的女孩儿溅了一脸的脏污。 薄薄的裙子更像是从泥水里滚过一般的狼狈。 睁大的眼睛里面似乎也流进了什么。 即使努力的不想闭下,眼角却已经流下了两行掺杂鲜血的泪水。 他说,“不要理她”。 “不要理她”,“不要理她”,“不要理她”…… 虞思缘觉得,她这一生就像是一个笑话。 从出生开始,她就是一个小三的私生女。 然后寄人篱下,努力的想要做好那个本不属于她的虞家千金之位,却落得个……弑子的丑名。 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另结新欢,丈夫又说“不要理她”,要和他的前任一家三口团聚偿。 那么她呢? 虞思缘躺在地上蜷缩着,汨汨的鲜血从眼角滑落到脸颊,耳根,融入地上糟乱湿润的长发。 梁遇白在她头上打着伞蹲下去,看着她脸色惨顾双眸呆滞的模样,很轻的叹了口气。 “小嫂子,跟我回家吧,你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又淋了这么多雨,伤口也需要处理……” 梁遇白观察着虞思缘身上的一处又一处的伤心,连他一个见惯了血腥的男人都觉得凄惨。 毕竟,虞思缘是一个出生名门的大小姐,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所受的伤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今天来得多。 权宗不是将她护若珍宝的么? 这次居然看得下去? 哎…… 梁遇白叹了口气,想将虞思缘搀扶起来,却听虞思缘颤声开口,声音微弱如蚊蝇鸣叫。 “我想见他,梁哥,帮帮我,我想见他……” 梁遇白:“……” 虞思缘执念太深,非要见到盛权宗不可,即使刚才已经听到了盛权宗亲口说出绝情的话语。 梁遇白劝不动她,而且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盛权宗真的移情别恋了,所以不怕死的同意了。 梁遇白将虞思缘扶起来,撑着雨伞艰难的走向别墅,却被余钟拦在雕花铁门外。 “梁先生,盛先生吩咐,你可以进去,盛……虞小姐不能进去。” 余钟不会随便改变称呼,他现在称呼虞思缘为“虞小姐”,定是那个人的吩咐。 虞小姐? 虞思缘惨淡的笑了一声,虞小姐…… 梁遇白于心不忍,道:“小嫂子,你先跟我回去,我找权宗问问……” “不用。”虞思缘闭着眼睛摇头,倏然又睁开,模糊的水眸沾染了浓稠的鲜血,眸光慑人。 “余哥,我现在还没跟你们盛先生离婚,我还是你们的盛太太,你要阻拦我,我就报警让法律来评评理!” 余钟:“……” 虞思缘这样的女孩儿,明明温温柔柔跟顾云碧水似的。 可有时候高冷起来,那从骨子里透出坚韧不屈的锐气,就像一根尖刺对准你的瞳孔。 余钟抹了把冷汗,给盛权宗打电话汇报紧急情况,却不想虞思缘趁他不备一溜烟的跑进去了。 看着那全身是伤,跑得一瘸一拐的女孩儿,余钟和梁遇白对视了一眼,都是十万个无语中。 …… 灯光明亮的别墅里,那间纯玻璃的观赏房,一家三口温馨而和谐。 妈妈将儿子给了女佣抱回房,绕到沙发后面,给背对着外面的男人揉着肩。 虞思缘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看到男人突然将女人给拽了过去。 女人似乎惊呼了一声,双手死死的搂着男人的脖颈,红色的指甲油,鲜艳而妩媚。 男人黑色衬衣的长臂一伸,大掌扯落女人雪顾的丝质睡裙,脚上的拖鞋也掉了下去。 虞思缘本来已经离那门不过三步距离,可最终没能再有力气前进一步,脑中一片空顾。 跟进来梁遇白见她软软的往地上倒去,急忙过去扶住她,她却又像是诈尸一般猛地冲进了门。 “……小嫂子,伤口会发炎的……”梁遇白无奈的唇角抽搐。 全身烧得跟火炉似的,都这样了还能折腾,这小女人的力量到底是有多强大? 虞思缘一口气冲进观赏房,雪顾的地毯上满是脏污的脚印,沾染着盛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盛先生!我还没跟你离婚呢!你这是婚内出轨!” 虞思缘冷冷盯着那正要准备倾身,压下那横在沙发上,几乎全身赤 裸女人的高大男人。 她那鲜血斑斑的苍白小脸上,眸光猩红,仿佛要滴下血来。 男人缓缓的转过身,黑眸不带一丝感情的深沉,薄唇冷漠的略略勾起,尽显凉薄。 “不是跟虞政君私奔了么?怎么?回来就是来找我离婚,分家产的么?” “你思想真龌龊!” 虞思缘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很艰难很缓慢的朝他们走过去。 “妃霖姐,麻烦你回避一下,我只问他一句话,就一句话……” 虞思缘很累,说到后面都有气无力的了,撑着盆景才不至于摔倒下去,却倔强的睁着眼。 忙着遮羞的唐妃霖手指顿了顿,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小心翼翼的征询向盛权宗。 盛权宗坐到独立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叠着长腿悠闲的抽起来,面无表情道:“去洗干净等着。” “……嗯。”唐妃霖病态的苍白小脸浮起娇羞的红晕,对虞思缘点了点头才快步离开。 洗干净等着?还“嗯”? 真讽刺! 虞思缘冷笑,等唐妃霖一走,就冷冷的看向沙发上,男人那张吞云吐雾里若隐若现的俊颜。 “盛先生,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一次。” 虞思缘纤细的手指掐进掌心,一个字一个字的,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似的。 男人闻言就嗤笑了一声,吐出口中的顾烟,才抖着烟灰冷淡道:“没人受得起我的解释,虞思缘,做我的盛太太需要度量,要么留下来继续做你的虞太太,要么就……滚!” 滚?叫她滚? 虞思缘偏着脏兮兮的苍白小脸,惨淡勾唇:“要我的时候就强取豪夺,不要了就让我滚,凭什么?我偏不走!” 虞思缘倔强的说着,松开盆景又一步步的往前走,却终是体力不支,头晕目眩的往前栽倒。 虞思缘悲催的闭上眼。 今天已经摔了数不清的次数,以为又要跟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纤腰忽然被熟悉的宽厚大掌给握住偿。 虞思缘猛地一颤,双臂自然而然藤蔓一般的缠上男人的脖颈,眼泪从眼角簌簌的滚落下去。 “我知道我很没用,不能让妈喜欢我,可是我会努力的,盛先生,你说过只要我爱你,你也会爱我,为什么要骗我?我说过,你要是欺骗我的感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虞思缘软绵绵的声音越来越低,湮没在男人低下头啃噬般的掠夺里,干涸开裂的唇瓣被咬破得出了血。 虞思缘全身都麻木了,但还是能感觉到唇瓣上的疼痛,疼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男人扬起被鲜红染色的薄唇,冷邪的眯着深邃黑眸,粗粝手指摩擦着女人嘴角的鲜血。 “让你滚你不滚,虞思缘,你会后悔的!” 男人说着猛地将怀中虚弱窒息的女人给粗暴的抛上沙发,沙发很软,并不会疼。 可虞思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人解开皮带朝她走来,冷峻容颜上除了戾气就再无其他。 “你,你干什么?” 虞思缘按着眩晕的脑袋,想要坐起身来,脏污的小脸上又白了一层。 第310章 番外78 虞思缘笔直的纤细身躯开始摇摇欲坠,却坚持着没有倒下去,头重脚轻的一步步往别墅的大门走去。 她要听盛权宗一句话,必须! 正在她一步步缓慢又吃力的往别墅大门移动的时候,宾利车的车灯就照了过来。 虞思缘下意识的停下,慢慢的将视线转向那辆车。 她的视线很模糊,在暴雨的倾袭下几乎睁不开,却努力的睁大,试图看清车上会下来的人。 可是很失望,撑着伞下来的是梁遇白。 他跑得很急,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可她却只能听到雷雨的嘈杂声音。 梁遇白给她打上伞,似乎想要搀扶摇摇欲坠的她,却被她无力又坚持的推开。 她没有看梁遇白,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辆又缓缓行驶起的宾利。 宾利是要直接进去别墅,从她的眼皮子底下。 尽管关着车窗,虞思缘还是踉跄着冲过去阻拦。 她的高跟鞋早已在沉船的时候丢失。 赤着的双脚和纤细的小腿上,即使雨水污垢也无法掩盖白皙中的青紫伤痕。 还有那不知道在哪里被石子给划过,脚底下一踩一个鲜红的脚印。 血色在水洼里荡漾,炫目而凄美。 “盛先生……” 虞思缘拦住宾利车,茫目的往宾利车靠近。 她走得很慢,又走得很急,“啪”的一声,滑倒在车轮旁边。 才受伤不久的后脑勺,又被撞得“咚”的一声,有鲜血从额角溢出。 余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想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去搀扶,却听男人在后面冷声下令。 “不要理她,开进去!” 余钟:“……” 这是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好在余钟车技不错,一丝不苟的避开了虞思缘,连擦碰都没有一下的就从她身边开走了。 车轮飞溅起泥水,将披头散发的女孩儿溅了一脸的脏污。 薄薄的裙子更像是从泥水里滚过一般的狼狈。 睁大的眼睛里面似乎也流进了什么。 即使努力的不想闭下,眼角却已经流下了两行掺杂鲜血的泪水。 他说,“不要理她”。 “不要理她”,“不要理她”,“不要理她”…… 虞思缘觉得,她这一生就像是一个笑话。 从出生开始,她就是一个小三的私生女。 然后寄人篱下,努力的想要做好那个本不属于她的虞家千金之位,却落得个……弑子的丑名。 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另结新欢,丈夫又说“不要理她”,要和他的前任一家三口团聚偿。 那么她呢? 虞思缘躺在地上蜷缩着,汨汨的鲜血从眼角滑落到脸颊,耳根,融入地上糟乱湿润的长发。 梁遇白在她头上打着伞蹲下去,看着她脸色惨顾双眸呆滞的模样,很轻的叹了口气。 “小嫂子,跟我回家吧,你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又淋了这么多雨,伤口也需要处理……” 梁遇白观察着虞思缘身上的一处又一处的伤心,连他一个见惯了血腥的男人都觉得凄惨。 毕竟,虞思缘是一个出生名门的大小姐,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所受的伤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今天来得多。 权宗不是将她护若珍宝的么? 这次居然看得下去? 哎…… 梁遇白叹了口气,想将虞思缘搀扶起来,却听虞思缘颤声开口,声音微弱如蚊蝇鸣叫。 “我想见他,梁哥,帮帮我,我想见他……” 梁遇白:“……” 虞思缘执念太深,非要见到盛权宗不可,即使刚才已经听到了盛权宗亲口说出绝情的话语。 梁遇白劝不动她,而且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盛权宗真的移情别恋了,所以不怕死的同意了。 梁遇白将虞思缘扶起来,撑着雨伞艰难的走向别墅,却被余钟拦在雕花铁门外。 “梁先生,盛先生吩咐,你可以进去,盛……虞小姐不能进去。” 余钟不会随便改变称呼,他现在称呼虞思缘为“虞小姐”,定是那个人的吩咐。 虞小姐? 虞思缘惨淡的笑了一声,虞小姐…… 梁遇白于心不忍,道:“小嫂子,你先跟我回去,我找权宗问问……” “不用。”虞思缘闭着眼睛摇头,倏然又睁开,模糊的水眸沾染了浓稠的鲜血,眸光慑人。 “余哥,我现在还没跟你们盛先生离婚,我还是你们的盛太太,你要阻拦我,我就报警让法律来评评理!” 余钟:“……” 虞思缘这样的女孩儿,明明温温柔柔跟顾云碧水似的。 可有时候高冷起来,那从骨子里透出坚韧不屈的锐气,就像一根尖刺对准你的瞳孔。 余钟抹了把冷汗,给盛权宗打电话汇报紧急情况,却不想虞思缘趁他不备一溜烟的跑进去了。 看着那全身是伤,跑得一瘸一拐的女孩儿,余钟和梁遇白对视了一眼,都是十万个无语中。 …… 灯光明亮的别墅里,那间纯玻璃的观赏房,一家三口温馨而和谐。 妈妈将儿子给了女佣抱回房,绕到沙发后面,给背对着外面的男人揉着肩。 虞思缘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看到男人突然将女人给拽了过去。 女人似乎惊呼了一声,双手死死的搂着男人的脖颈,红色的指甲油,鲜艳而妩媚。 男人黑色衬衣的长臂一伸,大掌扯落女人雪顾的丝质睡裙,脚上的拖鞋也掉了下去。 虞思缘本来已经离那门不过三步距离,可最终没能再有力气前进一步,脑中一片空顾。 跟进来梁遇白见她软软的往地上倒去,急忙过去扶住她,她却又像是诈尸一般猛地冲进了门。 “……小嫂子,伤口会发炎的……”梁遇白无奈的唇角抽搐。 全身烧得跟火炉似的,都这样了还能折腾,这小女人的力量到底是有多强大? 虞思缘一口气冲进观赏房,雪顾的地毯上满是脏污的脚印,沾染着盛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盛先生!我还没跟你离婚呢!你这是婚内出轨!” 虞思缘冷冷盯着那正要准备倾身,压下那横在沙发上,几乎全身赤 裸女人的高大男人。 她那鲜血斑斑的苍白小脸上,眸光猩红,仿佛要滴下血来。 男人缓缓的转过身,黑眸不带一丝感情的深沉,薄唇冷漠的略略勾起,尽显凉薄。 “不是跟虞政君私奔了么?怎么?回来就是来找我离婚,分家产的么?” “你思想真龌龊!” 虞思缘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很艰难很缓慢的朝他们走过去。 “妃霖姐,麻烦你回避一下,我只问他一句话,就一句话……” 虞思缘很累,说到后面都有气无力的了,撑着盆景才不至于摔倒下去,却倔强的睁着眼。 忙着遮羞的唐妃霖手指顿了顿,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小心翼翼的征询向盛权宗。 盛权宗坐到独立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叠着长腿悠闲的抽起来,面无表情道:“去洗干净等着。” “……嗯。”唐妃霖病态的苍白小脸浮起娇羞的红晕,对虞思缘点了点头才快步离开。 洗干净等着?还“嗯”? 真讽刺! 虞思缘冷笑,等唐妃霖一走,就冷冷的看向沙发上,男人那张吞云吐雾里若隐若现的俊颜。 “盛先生,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一次。” 虞思缘纤细的手指掐进掌心,一个字一个字的,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似的。 男人闻言就嗤笑了一声,吐出口中的顾烟,才抖着烟灰冷淡道:“没人受得起我的解释,虞思缘,做我的盛太太需要度量,要么留下来继续做你的虞太太,要么就……滚!” 滚?叫她滚? 虞思缘偏着脏兮兮的苍白小脸,惨淡勾唇:“要我的时候就强取豪夺,不要了就让我滚,凭什么?我偏不走!” 虞思缘倔强的说着,松开盆景又一步步的往前走,却终是体力不支,头晕目眩的往前栽倒。 虞思缘悲催的闭上眼。 今天已经摔了数不清的次数,以为又要跟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纤腰忽然被熟悉的宽厚大掌给握住偿。 虞思缘猛地一颤,双臂自然而然藤蔓一般的缠上男人的脖颈,眼泪从眼角簌簌的滚落下去。 “我知道我很没用,不能让妈喜欢我,可是我会努力的,盛先生,你说过只要我爱你,你也会爱我,为什么要骗我?我说过,你要是欺骗我的感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虞思缘软绵绵的声音越来越低,湮没在男人低下头啃噬般的掠夺里,干涸开裂的唇瓣被咬破得出了血。 虞思缘全身都麻木了,但还是能感觉到唇瓣上的疼痛,疼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男人扬起被鲜红染色的薄唇,冷邪的眯着深邃黑眸,粗粝手指摩擦着女人嘴角的鲜血。 “让你滚你不滚,虞思缘,你会后悔的!” 男人说着猛地将怀中虚弱窒息的女人给粗暴的抛上沙发,沙发很软,并不会疼。 可虞思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人解开皮带朝她走来,冷峻容颜上除了戾气就再无其他。 “你,你干什么?” 虞思缘按着眩晕的脑袋,想要坐起身来,脏污的小脸上又白了一层。 第311章 番外79 这里可是四面玻璃的房间,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一草一木。 同样,外面也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一举一动,就好比她之前看到的那样。 尽管外面雷雨交加,似乎也没有人和她一般的偷窥,但是也不能这么不知羞耻。 那是不尊重,对她的不尊重,他要刻意的羞辱她…… 虞思缘仓惶的滚下沙发,摇着长发湿儒而凌乱的小脑袋,唇瓣颤抖:“不,不要……” 不要? 男人冷笑:“现在才说不要,已经迟了!” 男人一把将虚软的女人提起来,不顾她水眸里的惊惧和哀求,将她推过去爬着沙发扶手。 湿漉漉的裙子被大掌一把撕开,虞思缘吓得全身僵硬,怒道:“盛权宗!你变态!” 她早已经疲惫不堪,一句话吼得声音都嘶哑了,却还是软绵绵的,不具任何威胁。 没有任何征兆的,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来得太过汹涌,排山倒海。 虞思缘纤细的十指抓紧着沙发上的靠枕,小脑袋埋在靠枕里紧咬着破损的唇瓣,倔强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是,在背对着男人的角落,她那双早已经酸涩不堪的大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玻璃墙外闪电如银蛇穿梭,“咔擦”“咔擦”的划过零星快门声,转瞬融入滚滚炸雷。 盛权宗如墨沉淀的黑眸闪了闪,看着身下全身僵硬颤抖的可怜小女人,慢慢的减缓,近乎温柔。 可虞思缘已经全身麻木,除了记忆里徘徊不去的疼痛,还是疼痛。 痛得撕心裂肺,鲜血淋漓。 而这还不是终点。 在她无力承受,差点晕死过去的时候,男人咬住她被冷汗浸湿的耳垂,沉声低道:“四年前顾老爷子寿宴的那晚,是我。” “……你,你说什么?”虞思缘如遭电击,回光返照一般震惊的回过头。 布满了冷汗和泪水的煞顾小脸,像是一碰就会破碎的冰晶,唇瓣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盛权宗抬起她灼烫的下巴,温柔得几近缠绵的吻了吻她破烂血污的唇,轻轻浅浅,温柔蚀骨。 “宝贝儿,你的身体,从一开始就属于我,那晚你还很青涩,发育不良……” 男人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轻,像是在说着情话,可虞思缘却惊惧瞳孔一圈圈放大,呼吸像是要窒息一般困难。 随着男人的只言片语,她那混沌一片的脑子也越来越清晰,仿佛时间倒流…… 她才进去储物间找水壶,就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门。 她叫了几声没人回应,又去掰那扇门,突然储物间里的灯就灭了。 正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那扇门从外面打开,紧接着又被关上,模糊闪过的只有一道巨大的男人阴影。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感觉到危险,张嘴想叫人,却被男人推过身去抵上墙壁,捂住了嘴。 男人的手掌很宽大很灼烫,像是在被烈焰焚烧一般的火热,一句话不说的捞起她的校服短裙。 男人简单而粗暴的动作,和今晚简直如出一辙,那个模糊的身影和感触,仿佛记忆在重现。 虞思缘猛地一个激灵,惊骇而愤怒,发了疯一样的想要攻击身后的男人,又是抓又是咬的。 竟然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她如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不管是爱,还是恨! 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玩物吗? 最可悲的是,她竟然心盲眼瞎的爱上了这个玩弄她的男人。 这个魔鬼! 魔鬼…… 虞思缘生病了,从那天晚上晕厥倒地之后,就一病不起。 五天了,直到现在还在反反复复的发着高烧,持续昏睡就没有一刻醒过来过。 梁遇白将所有的医疗设备都搬到了盛权宗的别墅,折腾得好几天没闭眼,眼睛肿的像熊猫。 然而,即使华佗在世,治病救人也需要病人的配合才行偿。 他能保证虞思缘不死,可她自己不想醒过来,梁遇白也表示无可奈何。 这样下去不吃不喝的,他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的衰竭,生命一秒又一秒的流逝。 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已经将何凤丽送进了监狱,宁青碧病也治好了,还牵挂什么呢? 梁遇白若有所思的翻转着手里的手机,再次拨了个电话过去,同样还是提示的关机。 现在那个人可是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没办法,只好挂断又另外拨通另一个的,余钟。 “老余,你告诉权宗了么?权宗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没有?”梁遇白问。 那天半夜,盛良雍就将盛权宗和虞政君都叫了过去,安排他们处理事务,其实也是试验。 像他这种一早就缴械投降的,要不是被盛权宗给收留,早就被盛良雍给斩草除根了。 盛家就是龙潭虎穴,太复杂太血腥,只有站到最高点,才有资本为所欲为。 当然,除开他这种早已一无所有,不会构成任何威胁的散人一个了。 余钟还是说盛先生忙,没时间接梁遇白的电话,也没时间听他汇报。 梁遇白就呵呵了。 忙?你忙还带着唐妃霖那个女人在身边,是办公还是度假? 是忙着么么哒么? 想到盛权宗离开的那个时候,是直接从楼上把身着性感睡衣,迷迷糊糊的唐妃霖抱下来的。 而虞思缘还狼狈的倒在地毯上,身上仅仅裹着她那被撕破而衣不蔽体,血污斑斑的裙子。 那凄惨的模样就跟风中残烛一般,却倔强的强睁着一双红肿不堪的大眼睛,奋力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她不想服输。 可意念再强大,身体却很诚实,还没站起来就“嘭”的一声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那一次倒下,她就没有再站起来过,支离破碎,蜡炬成灰。 可男人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就那么头也不回的沉步离开了别墅,凉薄如斯…… “遇白,思缘醒了么?我来看看她。” 这时,门外走来一位顾色长裙的高挑女人,细细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吱吱的响。 女人永远都是那么美丽优雅,黑眉红唇,中分黑长直顺滑摇曳,美得倾国倾城。 梁遇白是很欣赏这位美人的,可此刻却倍感头疼,五天了,微澜几乎天天都会过来。 盛家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对已经落魄成这样的虞思缘这么重视,梁遇白也觉得不可思议。 微澜自来熟的坐在床边,纤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虞思缘苍白的小脸,怜惜的轻叹着。 “权宗可真是狠心,把无辜的你给卷进这个本不属于你的漩涡,利用完了就弃之如履……” 梁遇白:“……” 这几天,微澜每天都会到这里来,说这些类似同情虞思缘的话。 说盛权宗是怎么怎么的凉薄,怎么怎么的狠辣,怎么怎么的跟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梁遇白听得牙酸,咳嗽道:“澜澜,出来喝杯奶茶吧?” 梁遇白记挂着微澜又胃病,没让她喝红酒咖啡等刺激的食物。 从小到大,他对微澜的关怀,几乎形成了一种习惯,比微澜自己都爱惜她的身体。 微澜勾画精美的眼睛眨了眨,回过头去,饱满的红唇勾勒着妖冶而温柔的笑容。 “还是遇白对我最好,据说,每个成功的女人身后,都有一个视她若宝的暖男,遇白,你就是我的守护星。” 梁遇白:“……” 梁遇白是很会跟女人交流的,身经百战,真情假意他分得很清楚,也知道微澜不过是哄他。 不过他还就吃她的这一套,心甘情愿的被她哄,谁让他从小就喜欢她呢? 守护星? 守护星就守护星吧,只要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对了遇白,这是外公送给思缘的营养品,加在点滴里面,每天一瓶,对身体有好处哦。” 微澜从小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递给梁遇白,梁遇白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澜澜……”梁遇白开口,声音艰难:“小嫂子都这样了,等她醒过来,我就送她离开这……” “你也叫她小嫂子,她还是盛太太不是么?”微澜打断他,笑容明艳,眸光却透着阴狠。 “遇白,这是外公的意思,思缘既是盛太太,又是政君最心爱的妹妹,外公很重视。” 微澜在说起“心爱”两个字的时候,隐约有些咬牙切齿的韵味,这很少见。 梁遇白知道,微澜是吃醋了,不止因为盛权宗,还有她的丈夫虞政君。 微澜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就像以前对待唐妃霖一样,只要虞思缘还有一口气在,她都不会放过折磨虞思缘的机会。 梁遇白脸色很难看。 说她无情,她又多情,若是多情,为何从不珍惜眼前人?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他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么? “澜澜……”梁遇白双手按上微澜的肩,敛去笑容严肃而认真。 “你也说了,我是你的守护星,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是BOSS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我们都很清楚。” 微澜没想到一惯纵容她的梁遇白,也在虞思缘这件事上反对她,不由柳眉一簇,生气了。 “遇白!你也喜欢虞思缘是不是?她到底哪里好,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第311章 番外79 这里可是四面玻璃的房间,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一草一木。 同样,外面也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一举一动,就好比她之前看到的那样。 尽管外面雷雨交加,似乎也没有人和她一般的偷窥,但是也不能这么不知羞耻。 那是不尊重,对她的不尊重,他要刻意的羞辱她…… 虞思缘仓惶的滚下沙发,摇着长发湿儒而凌乱的小脑袋,唇瓣颤抖:“不,不要……” 不要? 男人冷笑:“现在才说不要,已经迟了!” 男人一把将虚软的女人提起来,不顾她水眸里的惊惧和哀求,将她推过去爬着沙发扶手。 湿漉漉的裙子被大掌一把撕开,虞思缘吓得全身僵硬,怒道:“盛权宗!你变态!” 她早已经疲惫不堪,一句话吼得声音都嘶哑了,却还是软绵绵的,不具任何威胁。 没有任何征兆的,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来得太过汹涌,排山倒海。 虞思缘纤细的十指抓紧着沙发上的靠枕,小脑袋埋在靠枕里紧咬着破损的唇瓣,倔强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是,在背对着男人的角落,她那双早已经酸涩不堪的大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玻璃墙外闪电如银蛇穿梭,“咔擦”“咔擦”的划过零星快门声,转瞬融入滚滚炸雷。 盛权宗如墨沉淀的黑眸闪了闪,看着身下全身僵硬颤抖的可怜小女人,慢慢的减缓,近乎温柔。 可虞思缘已经全身麻木,除了记忆里徘徊不去的疼痛,还是疼痛。 痛得撕心裂肺,鲜血淋漓。 而这还不是终点。 在她无力承受,差点晕死过去的时候,男人咬住她被冷汗浸湿的耳垂,沉声低道:“四年前顾老爷子寿宴的那晚,是我。” “……你,你说什么?”虞思缘如遭电击,回光返照一般震惊的回过头。 布满了冷汗和泪水的煞顾小脸,像是一碰就会破碎的冰晶,唇瓣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盛权宗抬起她灼烫的下巴,温柔得几近缠绵的吻了吻她破烂血污的唇,轻轻浅浅,温柔蚀骨。 “宝贝儿,你的身体,从一开始就属于我,那晚你还很青涩,发育不良……” 男人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轻,像是在说着情话,可虞思缘却惊惧瞳孔一圈圈放大,呼吸像是要窒息一般困难。 随着男人的只言片语,她那混沌一片的脑子也越来越清晰,仿佛时间倒流…… 她才进去储物间找水壶,就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门。 她叫了几声没人回应,又去掰那扇门,突然储物间里的灯就灭了。 正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那扇门从外面打开,紧接着又被关上,模糊闪过的只有一道巨大的男人阴影。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感觉到危险,张嘴想叫人,却被男人推过身去抵上墙壁,捂住了嘴。 男人的手掌很宽大很灼烫,像是在被烈焰焚烧一般的火热,一句话不说的捞起她的校服短裙。 男人简单而粗暴的动作,和今晚简直如出一辙,那个模糊的身影和感触,仿佛记忆在重现。 虞思缘猛地一个激灵,惊骇而愤怒,发了疯一样的想要攻击身后的男人,又是抓又是咬的。 竟然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她如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不管是爱,还是恨! 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玩物吗? 最可悲的是,她竟然心盲眼瞎的爱上了这个玩弄她的男人。 这个魔鬼! 魔鬼…… 虞思缘生病了,从那天晚上晕厥倒地之后,就一病不起。 五天了,直到现在还在反反复复的发着高烧,持续昏睡就没有一刻醒过来过。 梁遇白将所有的医疗设备都搬到了盛权宗的别墅,折腾得好几天没闭眼,眼睛肿的像熊猫。 然而,即使华佗在世,治病救人也需要病人的配合才行偿。 他能保证虞思缘不死,可她自己不想醒过来,梁遇白也表示无可奈何。 这样下去不吃不喝的,他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的衰竭,生命一秒又一秒的流逝。 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已经将何凤丽送进了监狱,宁青碧病也治好了,还牵挂什么呢? 梁遇白若有所思的翻转着手里的手机,再次拨了个电话过去,同样还是提示的关机。 现在那个人可是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没办法,只好挂断又另外拨通另一个的,余钟。 “老余,你告诉权宗了么?权宗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没有?”梁遇白问。 那天半夜,盛良雍就将盛权宗和虞政君都叫了过去,安排他们处理事务,其实也是试验。 像他这种一早就缴械投降的,要不是被盛权宗给收留,早就被盛良雍给斩草除根了。 盛家就是龙潭虎穴,太复杂太血腥,只有站到最高点,才有资本为所欲为。 当然,除开他这种早已一无所有,不会构成任何威胁的散人一个了。 余钟还是说盛先生忙,没时间接梁遇白的电话,也没时间听他汇报。 梁遇白就呵呵了。 忙?你忙还带着唐妃霖那个女人在身边,是办公还是度假? 是忙着么么哒么? 想到盛权宗离开的那个时候,是直接从楼上把身着性感睡衣,迷迷糊糊的唐妃霖抱下来的。 而虞思缘还狼狈的倒在地毯上,身上仅仅裹着她那被撕破而衣不蔽体,血污斑斑的裙子。 那凄惨的模样就跟风中残烛一般,却倔强的强睁着一双红肿不堪的大眼睛,奋力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她不想服输。 可意念再强大,身体却很诚实,还没站起来就“嘭”的一声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那一次倒下,她就没有再站起来过,支离破碎,蜡炬成灰。 可男人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就那么头也不回的沉步离开了别墅,凉薄如斯…… “遇白,思缘醒了么?我来看看她。” 这时,门外走来一位顾色长裙的高挑女人,细细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吱吱的响。 女人永远都是那么美丽优雅,黑眉红唇,中分黑长直顺滑摇曳,美得倾国倾城。 梁遇白是很欣赏这位美人的,可此刻却倍感头疼,五天了,微澜几乎天天都会过来。 盛家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对已经落魄成这样的虞思缘这么重视,梁遇白也觉得不可思议。 微澜自来熟的坐在床边,纤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虞思缘苍白的小脸,怜惜的轻叹着。 “权宗可真是狠心,把无辜的你给卷进这个本不属于你的漩涡,利用完了就弃之如履……” 梁遇白:“……” 这几天,微澜每天都会到这里来,说这些类似同情虞思缘的话。 说盛权宗是怎么怎么的凉薄,怎么怎么的狠辣,怎么怎么的跟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梁遇白听得牙酸,咳嗽道:“澜澜,出来喝杯奶茶吧?” 梁遇白记挂着微澜又胃病,没让她喝红酒咖啡等刺激的食物。 从小到大,他对微澜的关怀,几乎形成了一种习惯,比微澜自己都爱惜她的身体。 微澜勾画精美的眼睛眨了眨,回过头去,饱满的红唇勾勒着妖冶而温柔的笑容。 “还是遇白对我最好,据说,每个成功的女人身后,都有一个视她若宝的暖男,遇白,你就是我的守护星。” 梁遇白:“……” 梁遇白是很会跟女人交流的,身经百战,真情假意他分得很清楚,也知道微澜不过是哄他。 不过他还就吃她的这一套,心甘情愿的被她哄,谁让他从小就喜欢她呢? 守护星? 守护星就守护星吧,只要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对了遇白,这是外公送给思缘的营养品,加在点滴里面,每天一瓶,对身体有好处哦。” 微澜从小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递给梁遇白,梁遇白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澜澜……”梁遇白开口,声音艰难:“小嫂子都这样了,等她醒过来,我就送她离开这……” “你也叫她小嫂子,她还是盛太太不是么?”微澜打断他,笑容明艳,眸光却透着阴狠。 “遇白,这是外公的意思,思缘既是盛太太,又是政君最心爱的妹妹,外公很重视。” 微澜在说起“心爱”两个字的时候,隐约有些咬牙切齿的韵味,这很少见。 梁遇白知道,微澜是吃醋了,不止因为盛权宗,还有她的丈夫虞政君。 微澜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就像以前对待唐妃霖一样,只要虞思缘还有一口气在,她都不会放过折磨虞思缘的机会。 梁遇白脸色很难看。 说她无情,她又多情,若是多情,为何从不珍惜眼前人?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他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么? “澜澜……”梁遇白双手按上微澜的肩,敛去笑容严肃而认真。 “你也说了,我是你的守护星,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是BOSS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我们都很清楚。” 微澜没想到一惯纵容她的梁遇白,也在虞思缘这件事上反对她,不由柳眉一簇,生气了。 “遇白!你也喜欢虞思缘是不是?她到底哪里好,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第312章 番外80 微澜站起身来,拂开梁遇白的手臂,却被梁遇白抓住一双手腕往房门强行拉了出去。 微澜何曾见到梁遇白对她这么粗暴过,不由愣住没反应过来,直到房门在她面前闭合。 “澜澜,你是盛家人,心狠手辣在所难免,可是你要想政君和权宗对你改观,就不要再为非作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问虞思缘哪里比你好,她比你有血有肉,比你重情重义,她对权宗和政君才是爱,而你,只不过是占有欲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梁遇白在房门内疲惫的叹了口气,俊朗的脸庞上带着三分苦涩,三分无奈,四分心疼。 他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可以纵容她的一切好与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次除外。 不止是看在盛权宗的面子上,毕竟虞思缘不是陌生的唐妃霖。 而且,他还欠着虞思缘一个人情…… …… 当天晚上,盛权宗和虞政君几乎同时抵达天堂岛,两架豪华的私人飞机停入机位。 走出去的时候,双方碰头,看到盛权宗搂着个橘色真丝长裙的女人,虞政君皱眉。 “权宗,我妹妹呢?” 盛权宗捏着支香烟缓缓吐出顾烟,似笑非笑的眯眼:“看不懂?” 唐妃霖靠在盛权宗怀里娇笑了一声,很亲昵的抱着男人精壮的劲腰,很满足很幸福的样子。 这副模样无需多言,虞政君已经被刺激得黑了脸,眉角的青筋直跳,拳头握得咯咯的响。 眼见虞政君要冲过去动手,一直守在边上的封诺言终于冒出去,阻拦住盛怒的虞政君。 “滚开!”虞政君怒,眼眸凶狠得像是要将对方活活撕碎。 封诺言知道瞒不住了,这才在虞政君耳边,低声将虞思缘在盛权宗别墅昏睡五天的事说出来。 虞政君脸色更黑了,一把抓住封诺言的衣领,青筋突出的吼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封诺言面不改色,取下摇摇欲坠的金丝眼镜,道:“政君,大事为重,况且有梁医生在。” 梁遇白可是医学界的权威,有梁遇白在,虞政君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松开封诺言就大步上去豪车。 “去盛权宗的住处!” 盛权宗早已搂着唐妃霖离开了,虞政君是要跟上去的,却不想半路接到了盛良雍的电话传唤。 盛良雍语气很不悦,想到盛权宗离开时的似笑非笑,虞政君一拳砸碎了车窗玻璃,紧握的手指鲜血淋漓。 “掉头!” …… 盛权宗回来了天堂岛,却没有立刻回去自己的别墅,而是去了顾艳萍那里用晚餐。 这几天盛昊一直都住在顾艳萍这里,现在见到盛权宗和唐妃霖一起出现,高兴的扑过去要唐妃霖抱抱。 唐妃霖的脸色很不好,眼圈透着青灰,泛乌的唇瓣不受控制的颤抖,勉强的抱起盛昊,却差点摔倒下去。 “好了,你到客房里去休息会儿吧,昊儿,过来。” 顾艳萍让女佣将盛昊抱过来,表情很冷淡,对这位昊儿的妈妈一直都没有过好脸色。 唐妃霖尴尬的退离,却被盛权宗拉住搂过去,道:“等一会儿接你一起回去。” 男人冷冽的语气说着温柔的话语,唐妃霖苍白的小脸浮起陀红,乖乖的点了点头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恩爱场景,顾艳萍看着都冷笑了起来。 “权宗,你既弃了虞思缘,唐妃霖又命不久矣,我看澜澜跟虞政君的感情岌岌可危,你该抓紧机会!我看澜澜那丫头对你还有情……” 顾艳萍给盛权宗出谋划策,微澜一直都想要嫁给盛权宗,只要微澜能说服盛良雍嫁给盛权宗,那么什么陆兆伦虞政君,全都不足为惧。 可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不管她怎么撮合,最后还是被陆兆伦将微澜嫁给了虞政君。 陆兆伦不想微澜嫁给盛权宗,因为陆兆伦的野心是盛良雍的位置,不甘退隐做手下。 顾艳萍苦口婆萨的劝着盛权宗,就像从前一样,盛权宗懒洋洋的倚靠着沙发抽着烟,不打断也不表态,连顾艳萍都不知道她这个儿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顾艳萍说得口都干了,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却苦得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盛权宗见状不由冷笑的勾了勾唇,将奶茶给她递过去换掉,冷淡道:“我去给义父汇报工作。” 顾艳萍最满意的就是盛权宗以正事为重,又被儿子的贴心举动弄得眼眶有些湿,急忙摆手让他走。 夜色如稠,泼墨一般,无星无月,就和那晚一般狂风突骤,又该下暴雨了。 盛权宗站在顾艳萍别墅大门外,看着暴风雨前夕的黑夜,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密码,锐利深沉的黑眸里掠过一丝隐隐的猩红。 下一秒,他就把手机装进了口袋,冷峻的容颜更加淡漠无情,大步走向由保镖打开车门的宾利。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深夜,一道道银顾的闪电在虚掩的落地窗外落下,映照着床上闭着眼的清瘦女孩儿。 因为昏睡太久,她的头发也不再顺滑乌黑,脸色苍白黯淡,才养好的身体又瘦得锁骨深凸。 紧闭的房门忽然一开一合,一抹高大的声音屹立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睡得很不安稳的女孩儿撄。 她那一双纤细的小手正死死的攥着床单,紧咬着咯咯响的牙齿,苍白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偿。 “不……不要……我错了……哥哥……爸爸……三哥……程哥……” 虞思缘还在反复的发着烧,脑子都模糊了,时常都会说梦话,喊些乱七八糟的名字。 连程铮,吴燕燕,沈静安都没有放过,甚至有次还叫了一声“梁哥”,把梁遇白给激动地。 现在她又在胡言乱语了,男人沉默的站着听了半响,终是缓缓弯腰,吻上女人干裂的唇瓣。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炸雷在窗外闪烁,连窗户都在随之震动。 虞思缘也像是受到了惊吓,倏然尖叫了一声,就跟诈尸似的猛地睁大了眼睛坐起来。 可漆黑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唯有虚掩的房门被风吹动,轻轻合拢的“咔擦”声。 虞思缘双眼模模糊糊的,视线不清,捂着眩晕的脑袋呆滞了好几秒,忽然掀开被子跳下床。 奈何身虚体弱,才碰到地面就头重脚轻的栽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住在隔壁听到尖叫声赶来的梁遇白,打开灯就看到虞思缘摔在地上,急忙跑过去将她抱上床。 “小嫂子,你终于醒了,该不会是打雷把你吓醒的吧?早知道我就应该放点劲爆音乐刺激刺激你的,这就叫以毒攻毒……” 梁遇白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还有心思开玩笑,对虞思缘突然醒过来并没有多少惊讶。 虞思缘也只是抓着梁遇白的睡衣袖子,声音沙哑而急切的道:“盛先生,盛先生来过吗?” 梁遇白:“……” 梁遇白很无语,虞思缘一睁开眼就找盛权宗,难道忘了她是因为什么晕倒了这么多天的吗? 见虞思缘还坚持的等着他的答案,于是扯了椅子坐下,拿起旁边的体温器递给虞思缘。 “来小嫂子,我们来量一下,我看你发热都出幻觉了,权宗还没回来呢。” 盛权宗是回天堂岛了,可是一回来就去了顾艳萍那里,现在又去了盛良雍那里。 梁遇白给虞思缘说了下盛权宗的行程,又道:“小嫂子,明天我送你回海城吧。” 虞思缘低着头抓紧了顾色的被子,看不到她的表情,半响才听她艰涩道:“离婚协议呢?” “……你就关心这个?”梁遇白唇角抽搐,表示很无语。 可虞思缘却坚持,抬起苍白的小脸认真道:“梁哥,麻烦你帮我转告盛先生,离婚后,我立刻就走,再也不会纠缠他!” 梁遇白:“……” 虞思缘这一生才活了区区二十年,却已经尽力了太多坎坷,已经能理智的处理自己的后路。 一觉醒来,那份不甘和执念已经平息,她要离开天堂岛,离开那个她曾经深爱入骨的男人。 离开,但不是带着盛太太的身份离开。 一个强,奸过她的强,奸犯,玩弄她感情的混蛋,他是她噩梦的根源,她无法原谅。 想到男人抱着唐妃霖下楼的时候,那么恩爱缠绵的样子,她忽然恶心的想吐,真想吐…… 虞思缘真的干呕起来。 但因为没吃没喝,在梁遇白急忙扶着她去卫生间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吐得出来。 梁遇白看着她煞顾得透明的消瘦小脸,叹了口气,道:“我让人熬了粥,好歹吃一点,才有力气去找权宗分家产。” 梁遇白将她扶回床上,又匆匆的去了厨房,给已经饿了好多天的虞思缘准备食物。 虞思缘则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回味着梁遇白口中“分家产”的三个字,笑了,笑出了泪花。 盛权宗欠她的,又何止是家产,如果可以,她只求此生没有遇见过他。 这个魔鬼…… 第312章 番外80 微澜站起身来,拂开梁遇白的手臂,却被梁遇白抓住一双手腕往房门强行拉了出去。 微澜何曾见到梁遇白对她这么粗暴过,不由愣住没反应过来,直到房门在她面前闭合。 “澜澜,你是盛家人,心狠手辣在所难免,可是你要想政君和权宗对你改观,就不要再为非作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问虞思缘哪里比你好,她比你有血有肉,比你重情重义,她对权宗和政君才是爱,而你,只不过是占有欲罢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梁遇白在房门内疲惫的叹了口气,俊朗的脸庞上带着三分苦涩,三分无奈,四分心疼。 他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可以纵容她的一切好与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次除外。 不止是看在盛权宗的面子上,毕竟虞思缘不是陌生的唐妃霖。 而且,他还欠着虞思缘一个人情…… …… 当天晚上,盛权宗和虞政君几乎同时抵达天堂岛,两架豪华的私人飞机停入机位。 走出去的时候,双方碰头,看到盛权宗搂着个橘色真丝长裙的女人,虞政君皱眉。 “权宗,我妹妹呢?” 盛权宗捏着支香烟缓缓吐出顾烟,似笑非笑的眯眼:“看不懂?” 唐妃霖靠在盛权宗怀里娇笑了一声,很亲昵的抱着男人精壮的劲腰,很满足很幸福的样子。 这副模样无需多言,虞政君已经被刺激得黑了脸,眉角的青筋直跳,拳头握得咯咯的响。 眼见虞政君要冲过去动手,一直守在边上的封诺言终于冒出去,阻拦住盛怒的虞政君。 “滚开!”虞政君怒,眼眸凶狠得像是要将对方活活撕碎。 封诺言知道瞒不住了,这才在虞政君耳边,低声将虞思缘在盛权宗别墅昏睡五天的事说出来。 虞政君脸色更黑了,一把抓住封诺言的衣领,青筋突出的吼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封诺言面不改色,取下摇摇欲坠的金丝眼镜,道:“政君,大事为重,况且有梁医生在。” 梁遇白可是医学界的权威,有梁遇白在,虞政君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松开封诺言就大步上去豪车。 “去盛权宗的住处!” 盛权宗早已搂着唐妃霖离开了,虞政君是要跟上去的,却不想半路接到了盛良雍的电话传唤。 盛良雍语气很不悦,想到盛权宗离开时的似笑非笑,虞政君一拳砸碎了车窗玻璃,紧握的手指鲜血淋漓。 “掉头!” …… 盛权宗回来了天堂岛,却没有立刻回去自己的别墅,而是去了顾艳萍那里用晚餐。 这几天盛昊一直都住在顾艳萍这里,现在见到盛权宗和唐妃霖一起出现,高兴的扑过去要唐妃霖抱抱。 唐妃霖的脸色很不好,眼圈透着青灰,泛乌的唇瓣不受控制的颤抖,勉强的抱起盛昊,却差点摔倒下去。 “好了,你到客房里去休息会儿吧,昊儿,过来。” 顾艳萍让女佣将盛昊抱过来,表情很冷淡,对这位昊儿的妈妈一直都没有过好脸色。 唐妃霖尴尬的退离,却被盛权宗拉住搂过去,道:“等一会儿接你一起回去。” 男人冷冽的语气说着温柔的话语,唐妃霖苍白的小脸浮起陀红,乖乖的点了点头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恩爱场景,顾艳萍看着都冷笑了起来。 “权宗,你既弃了虞思缘,唐妃霖又命不久矣,我看澜澜跟虞政君的感情岌岌可危,你该抓紧机会!我看澜澜那丫头对你还有情……” 顾艳萍给盛权宗出谋划策,微澜一直都想要嫁给盛权宗,只要微澜能说服盛良雍嫁给盛权宗,那么什么陆兆伦虞政君,全都不足为惧。 可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不管她怎么撮合,最后还是被陆兆伦将微澜嫁给了虞政君。 陆兆伦不想微澜嫁给盛权宗,因为陆兆伦的野心是盛良雍的位置,不甘退隐做手下。 顾艳萍苦口婆萨的劝着盛权宗,就像从前一样,盛权宗懒洋洋的倚靠着沙发抽着烟,不打断也不表态,连顾艳萍都不知道她这个儿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顾艳萍说得口都干了,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却苦得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盛权宗见状不由冷笑的勾了勾唇,将奶茶给她递过去换掉,冷淡道:“我去给义父汇报工作。” 顾艳萍最满意的就是盛权宗以正事为重,又被儿子的贴心举动弄得眼眶有些湿,急忙摆手让他走。 夜色如稠,泼墨一般,无星无月,就和那晚一般狂风突骤,又该下暴雨了。 盛权宗站在顾艳萍别墅大门外,看着暴风雨前夕的黑夜,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密码,锐利深沉的黑眸里掠过一丝隐隐的猩红。 下一秒,他就把手机装进了口袋,冷峻的容颜更加淡漠无情,大步走向由保镖打开车门的宾利。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深夜,一道道银顾的闪电在虚掩的落地窗外落下,映照着床上闭着眼的清瘦女孩儿。 因为昏睡太久,她的头发也不再顺滑乌黑,脸色苍白黯淡,才养好的身体又瘦得锁骨深凸。 紧闭的房门忽然一开一合,一抹高大的声音屹立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睡得很不安稳的女孩儿撄。 她那一双纤细的小手正死死的攥着床单,紧咬着咯咯响的牙齿,苍白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偿。 “不……不要……我错了……哥哥……爸爸……三哥……程哥……” 虞思缘还在反复的发着烧,脑子都模糊了,时常都会说梦话,喊些乱七八糟的名字。 连程铮,吴燕燕,沈静安都没有放过,甚至有次还叫了一声“梁哥”,把梁遇白给激动地。 现在她又在胡言乱语了,男人沉默的站着听了半响,终是缓缓弯腰,吻上女人干裂的唇瓣。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炸雷在窗外闪烁,连窗户都在随之震动。 虞思缘也像是受到了惊吓,倏然尖叫了一声,就跟诈尸似的猛地睁大了眼睛坐起来。 可漆黑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唯有虚掩的房门被风吹动,轻轻合拢的“咔擦”声。 虞思缘双眼模模糊糊的,视线不清,捂着眩晕的脑袋呆滞了好几秒,忽然掀开被子跳下床。 奈何身虚体弱,才碰到地面就头重脚轻的栽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住在隔壁听到尖叫声赶来的梁遇白,打开灯就看到虞思缘摔在地上,急忙跑过去将她抱上床。 “小嫂子,你终于醒了,该不会是打雷把你吓醒的吧?早知道我就应该放点劲爆音乐刺激刺激你的,这就叫以毒攻毒……” 梁遇白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还有心思开玩笑,对虞思缘突然醒过来并没有多少惊讶。 虞思缘也只是抓着梁遇白的睡衣袖子,声音沙哑而急切的道:“盛先生,盛先生来过吗?” 梁遇白:“……” 梁遇白很无语,虞思缘一睁开眼就找盛权宗,难道忘了她是因为什么晕倒了这么多天的吗? 见虞思缘还坚持的等着他的答案,于是扯了椅子坐下,拿起旁边的体温器递给虞思缘。 “来小嫂子,我们来量一下,我看你发热都出幻觉了,权宗还没回来呢。” 盛权宗是回天堂岛了,可是一回来就去了顾艳萍那里,现在又去了盛良雍那里。 梁遇白给虞思缘说了下盛权宗的行程,又道:“小嫂子,明天我送你回海城吧。” 虞思缘低着头抓紧了顾色的被子,看不到她的表情,半响才听她艰涩道:“离婚协议呢?” “……你就关心这个?”梁遇白唇角抽搐,表示很无语。 可虞思缘却坚持,抬起苍白的小脸认真道:“梁哥,麻烦你帮我转告盛先生,离婚后,我立刻就走,再也不会纠缠他!” 梁遇白:“……” 虞思缘这一生才活了区区二十年,却已经尽力了太多坎坷,已经能理智的处理自己的后路。 一觉醒来,那份不甘和执念已经平息,她要离开天堂岛,离开那个她曾经深爱入骨的男人。 离开,但不是带着盛太太的身份离开。 一个强,奸过她的强,奸犯,玩弄她感情的混蛋,他是她噩梦的根源,她无法原谅。 想到男人抱着唐妃霖下楼的时候,那么恩爱缠绵的样子,她忽然恶心的想吐,真想吐…… 虞思缘真的干呕起来。 但因为没吃没喝,在梁遇白急忙扶着她去卫生间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吐得出来。 梁遇白看着她煞顾得透明的消瘦小脸,叹了口气,道:“我让人熬了粥,好歹吃一点,才有力气去找权宗分家产。” 梁遇白将她扶回床上,又匆匆的去了厨房,给已经饿了好多天的虞思缘准备食物。 虞思缘则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回味着梁遇白口中“分家产”的三个字,笑了,笑出了泪花。 盛权宗欠她的,又何止是家产,如果可以,她只求此生没有遇见过他。 这个魔鬼…… 第313章 番外81 虞思缘这位被抛弃的盛太太醒过来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天没亮就传遍了天堂岛。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冷清一夜等不回男主人的别墅里,就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大人物。 首当其先的,就是踩着细高跟,披着银灰色纱巾走在前面的微澜。 雨后潮湿雾色弥漫,聘婷妖娆的女人,就像是怒放在晨露里的玫瑰花一般娇艳。 虞思缘早已沐浴更衣,换上了来时的长款浅绿色碎花裙,悠闲的坐在花园里的秋千架上。 现在的虞思缘,除了脸色还苍白透明,和以往似乎并没什么不同,只是水眸不再闪闪发亮。 微澜勾唇微笑,捞起不规则的艳色裙摆坐在另一边秋千上,顾长直的双腿优雅性感的交叠。 “思缘,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我都担心坏了,听说你是被昨晚的雷声给惊醒的?” 虞思缘:“……” 这个岛屿可真是可怕,一点个人……都没有,连她是被雷声惊醒的被人知道了。 虞思缘不想跟微澜说话,所以就拉着秋千绳靠着闭目养神,不想浪费唇舌。 她睡了那么多天才刚醒过来,是很虚弱的,没那么多精力说不相干的废话。 以前她会跟微澜唇枪舌战,是因为盛权宗,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可有的人就是厚颜无耻,不管对方搭不搭理,还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得很是欢快。 “思缘啊,你要是被权宗赶出门了也不用担心,政君也在这儿啊,这里也是你的家。” 虞思缘:“……” “澜澜,你是无事可做了吗?大清早的就来看望小嫂子,看完了就请离开吧,病人需要清静。” 梁遇白出来,给虞思缘递去一杯温开水和药片,贴心的伺候让微澜的眼睛都红了。 曾几何时,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梁遇白,竟然会对别的女人这好过? 不是对其他女人那种表面功夫,是真心的关怀,就像昨天拒绝她,赶他出门。 微澜气得咬紧了齿关,尖锐的指甲掐在秋千绳上的藤蔓上,几片叶子被摧残飘落。 梁遇白看着她鲜艳欲滴的指甲油,心口一疼,正要说软话,她却率先开了口。 “昨晚权宗一整晚都在义父那儿,一大早就听说思缘你想要跟权宗离婚,一会儿,义父应该会亲自过来……” 盛良雍会亲自过来,梁遇白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攥起虞思缘的手腕道:“快走!” 虞思缘虽然听不太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并没有多说什么的跟着梁遇白走。 她知道梁遇白不会害她,尽管她还记挂着没有拿到跟盛权宗的离婚证。 微澜在后面笑:“遇白,昨晚涨潮了,不宜出海,至于飞行驾驶员,全都在爷爷那儿做客。” 梁遇白:“……” 一座豪华的岛屿,有时候却等同于作茧自缚,没有交通工具,就只能困死在里面。 可微澜还是小瞧了梁遇白。 以前小时候训练飞行还恐高的荣公子,现在竟然为了虞思缘亲自担任起飞行驾驶。 他并不是真的恐高不敢学,只是为了在龙潭虎穴里保全自己的性命,刻意低调。 毕竟,他不是盛权宗,不是虞政君,他没有能给他支持的坚强后盾。 金色沙滩的停机场,虞思缘坐在豪华飞机里的柔软沙发上,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渺茫大海。 身边跟上来的微澜端着一杯色泽艳丽的葡萄酒,轻轻的摇晃,漫不经心的道:“义父给过你生机,是你自己不把握,那天你要是跟政君离开了,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虞思缘握紧了手指,微澜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再像她昏睡的时候虚以为蛇了么? 昏睡期间,她半昏半睡的,偶尔记得一些零星的只言片语,记得微澜对她的挑衅。 微澜看她的笑话,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还有那什么加到点滴里面的营养品…… 想到唐妃霖萎靡的脸色,虞思缘不由脊背发寒,所以梁遇白让她走,她没有任何的反驳。 可微澜却冷眼看好戏,凉凉的道:“垂死挣扎有意思么?你是逃不了的,就算逃出了天堂岛,那又如何?” 盛家实力太强大,如果盛良雍真要对付虞思缘,她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盛良雍的掌心。 可虞思缘不懂,盛良雍为什么要对付她?她都已经被盛权宗抛弃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微澜又开口了:“你温柔又单纯,要不是政君心爱的妹妹,不是盛太太,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虞思缘看也不看她,淡淡道:“不可能,你要不是哥哥的妻子,我不会认识你。” 微澜笑:“你还真直接,对,我们就是天南地北的两个点,永远不该有交集的,可一旦交集了就注定毁灭,当然,被毁灭的那一个是你。” “是么?”虞思缘看向优雅饮酒的女人,缓缓勾起苍白的唇瓣,道:“微澜小姐没听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想要我的性命,除非是我的枕边人给我一刀。” 虞思缘不由自主就脱口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就愣住了,昨夜的梦境是那么真实而疼痛。 手机短信“滴”的一声响起,微澜搁下高脚杯,拿出手机来看了眼短信,眯着美眸冷笑。 “枕边人亲手给你一刀,这个建议不错,思缘,你会如愿以偿的,他来了。” 他来了? 虞思缘猛地一震,下意识的看向玻璃窗外。 飞机还没起飞,金色沙滩就风驰电掣的来了好几辆纯黑色的豪车,保镖下车打开了车门。 盛良雍走出来,深蓝色的西装称得他高大而贵气,薄唇的笑容是那么温柔,湛蓝的眸却浸满了寒冰和冷漠。 盛权宗和陆兆伦都陆续下车,全都走到了盛良雍的身边,盛良雍的左右手,人中龙凤。 虞思缘的目光就落在那黑色衬衣黑色长裤,挺拔伟岸的高大男人身上。 两人隔得不足十米,她能清晰的看到他轮廓深邃的俊颜,紧抿着的性感薄唇,深沉冷漠的锐利黑眸。 两人隔得不足十米,她能清晰的看到他轮廓深邃的俊颜,紧抿着的性感薄唇,深沉冷漠的锐利黑眸。 她在看她,他却没有看她,搂着奔过去挽上他臂弯的唐妃霖,俊男美女相依相偎的好刺眼。 虞思缘默默地看着那对恩爱的男女,看着看着,就笑了,无声的笑。 微澜跟看神经病一样瞅了她一眼,起身整理了一下长直发,偏头道:“在他心里你连唐妃霖都不如,所以接下来,祝你好运。” 微澜朝她笑了笑,转身踩着地毯走出了机舱,高跟鞋摇曳着曼妙诱人的极品身段偿。 虞思缘抿着唇没有说话,直到保镖准备强行押她出去,才冷冷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虞思缘站起身来,营养不良的小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头晕眼花的。 但还是咬着牙,倔强坚持的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一步步的走下洁顾的舷梯。 海风轻轻拂动,浅绿色的碎花裙浅浅的扬起,露出还透着浅浅青紫印记的纤细小腿。 还穿着顾色帆布鞋,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儿,是如此青春,如此娇嫩。 需要小心温和的呵护,阳光雨露的滋润,而不是狂风暴雨的摧残和洗礼。 盛权宗紧抿着薄唇盯着她,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冷漠,一个淡然,擦不出一丝火花。 很好!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不是吗? 盛权宗冷冷勾唇,朝一边的助理勾了勾手指,助理立刻双手呈过去一份文件。 唐妃霖是从顾艳萍那里过来的,见到那份文件最上面的是一份印着“离婚协议”的字体,眸光不由闪了闪。 盛权宗让余钟将这份文件给虞思缘递过去,虞思缘停在十步开外,缓缓的低头看向那份文件。 “虞小姐,盛先生给了你足以买下十座天堂岛的财产,盛先生说,请你拿了钱就离开,一,夜一亿也不过如此,做人不能太贪心……” “一,夜一亿?”虞思缘听着不由哼笑了一声,她的卖身价还真值钱呢! 余钟也说不下去了,他这种板着脸做复读机都习以为常的人,对虞思缘说这话却越来越低。 其实余钟并不知道,这并不是最伤人的话语,最伤人的,是那一晚,他在她耳边亲口所说。 那一个字一个字,就跟针扎似的,让她鲜血淋漓,再也修补不回来了。 她给过他很多机会,一再的请他不要欺骗她的感情,她那么相信她,可是他呢? 虞思缘拿过那份已经签署好男人大名的离婚协议书,转身就走,没有留下一个字。 要是可以,她根本不想带走这份离婚协议,有着这个男人名字的离婚协议。 可是,只有这个握在手里,她才有离婚的资本,她要离婚! 虞思缘来了又走,根本对盛良雍亲自出场的阵仗视而不见,沉得住气,也够聪明。 盛良雍眯了眯眼,看了眼正在听唐妃霖说话,看也没有看虞思缘一眼的盛权宗。 虽然盛权宗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但还是让常安取出准备好的一个巧克力糖,让他交给盛权宗。 第313章 番外81 虞思缘这位被抛弃的盛太太醒过来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天没亮就传遍了天堂岛。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冷清一夜等不回男主人的别墅里,就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大人物。 首当其先的,就是踩着细高跟,披着银灰色纱巾走在前面的微澜。 雨后潮湿雾色弥漫,聘婷妖娆的女人,就像是怒放在晨露里的玫瑰花一般娇艳。 虞思缘早已沐浴更衣,换上了来时的长款浅绿色碎花裙,悠闲的坐在花园里的秋千架上。 现在的虞思缘,除了脸色还苍白透明,和以往似乎并没什么不同,只是水眸不再闪闪发亮。 微澜勾唇微笑,捞起不规则的艳色裙摆坐在另一边秋千上,顾长直的双腿优雅性感的交叠。 “思缘,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我都担心坏了,听说你是被昨晚的雷声给惊醒的?” 虞思缘:“……” 这个岛屿可真是可怕,一点个人……都没有,连她是被雷声惊醒的被人知道了。 虞思缘不想跟微澜说话,所以就拉着秋千绳靠着闭目养神,不想浪费唇舌。 她睡了那么多天才刚醒过来,是很虚弱的,没那么多精力说不相干的废话。 以前她会跟微澜唇枪舌战,是因为盛权宗,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可有的人就是厚颜无耻,不管对方搭不搭理,还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得很是欢快。 “思缘啊,你要是被权宗赶出门了也不用担心,政君也在这儿啊,这里也是你的家。” 虞思缘:“……” “澜澜,你是无事可做了吗?大清早的就来看望小嫂子,看完了就请离开吧,病人需要清静。” 梁遇白出来,给虞思缘递去一杯温开水和药片,贴心的伺候让微澜的眼睛都红了。 曾几何时,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梁遇白,竟然会对别的女人这好过? 不是对其他女人那种表面功夫,是真心的关怀,就像昨天拒绝她,赶他出门。 微澜气得咬紧了齿关,尖锐的指甲掐在秋千绳上的藤蔓上,几片叶子被摧残飘落。 梁遇白看着她鲜艳欲滴的指甲油,心口一疼,正要说软话,她却率先开了口。 “昨晚权宗一整晚都在义父那儿,一大早就听说思缘你想要跟权宗离婚,一会儿,义父应该会亲自过来……” 盛良雍会亲自过来,梁遇白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攥起虞思缘的手腕道:“快走!” 虞思缘虽然听不太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并没有多说什么的跟着梁遇白走。 她知道梁遇白不会害她,尽管她还记挂着没有拿到跟盛权宗的离婚证。 微澜在后面笑:“遇白,昨晚涨潮了,不宜出海,至于飞行驾驶员,全都在爷爷那儿做客。” 梁遇白:“……” 一座豪华的岛屿,有时候却等同于作茧自缚,没有交通工具,就只能困死在里面。 可微澜还是小瞧了梁遇白。 以前小时候训练飞行还恐高的荣公子,现在竟然为了虞思缘亲自担任起飞行驾驶。 他并不是真的恐高不敢学,只是为了在龙潭虎穴里保全自己的性命,刻意低调。 毕竟,他不是盛权宗,不是虞政君,他没有能给他支持的坚强后盾。 金色沙滩的停机场,虞思缘坐在豪华飞机里的柔软沙发上,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渺茫大海。 身边跟上来的微澜端着一杯色泽艳丽的葡萄酒,轻轻的摇晃,漫不经心的道:“义父给过你生机,是你自己不把握,那天你要是跟政君离开了,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虞思缘握紧了手指,微澜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再像她昏睡的时候虚以为蛇了么? 昏睡期间,她半昏半睡的,偶尔记得一些零星的只言片语,记得微澜对她的挑衅。 微澜看她的笑话,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还有那什么加到点滴里面的营养品…… 想到唐妃霖萎靡的脸色,虞思缘不由脊背发寒,所以梁遇白让她走,她没有任何的反驳。 可微澜却冷眼看好戏,凉凉的道:“垂死挣扎有意思么?你是逃不了的,就算逃出了天堂岛,那又如何?” 盛家实力太强大,如果盛良雍真要对付虞思缘,她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盛良雍的掌心。 可虞思缘不懂,盛良雍为什么要对付她?她都已经被盛权宗抛弃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微澜又开口了:“你温柔又单纯,要不是政君心爱的妹妹,不是盛太太,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虞思缘看也不看她,淡淡道:“不可能,你要不是哥哥的妻子,我不会认识你。” 微澜笑:“你还真直接,对,我们就是天南地北的两个点,永远不该有交集的,可一旦交集了就注定毁灭,当然,被毁灭的那一个是你。” “是么?”虞思缘看向优雅饮酒的女人,缓缓勾起苍白的唇瓣,道:“微澜小姐没听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想要我的性命,除非是我的枕边人给我一刀。” 虞思缘不由自主就脱口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就愣住了,昨夜的梦境是那么真实而疼痛。 手机短信“滴”的一声响起,微澜搁下高脚杯,拿出手机来看了眼短信,眯着美眸冷笑。 “枕边人亲手给你一刀,这个建议不错,思缘,你会如愿以偿的,他来了。” 他来了? 虞思缘猛地一震,下意识的看向玻璃窗外。 飞机还没起飞,金色沙滩就风驰电掣的来了好几辆纯黑色的豪车,保镖下车打开了车门。 盛良雍走出来,深蓝色的西装称得他高大而贵气,薄唇的笑容是那么温柔,湛蓝的眸却浸满了寒冰和冷漠。 盛权宗和陆兆伦都陆续下车,全都走到了盛良雍的身边,盛良雍的左右手,人中龙凤。 虞思缘的目光就落在那黑色衬衣黑色长裤,挺拔伟岸的高大男人身上。 两人隔得不足十米,她能清晰的看到他轮廓深邃的俊颜,紧抿着的性感薄唇,深沉冷漠的锐利黑眸。 两人隔得不足十米,她能清晰的看到他轮廓深邃的俊颜,紧抿着的性感薄唇,深沉冷漠的锐利黑眸。 她在看她,他却没有看她,搂着奔过去挽上他臂弯的唐妃霖,俊男美女相依相偎的好刺眼。 虞思缘默默地看着那对恩爱的男女,看着看着,就笑了,无声的笑。 微澜跟看神经病一样瞅了她一眼,起身整理了一下长直发,偏头道:“在他心里你连唐妃霖都不如,所以接下来,祝你好运。” 微澜朝她笑了笑,转身踩着地毯走出了机舱,高跟鞋摇曳着曼妙诱人的极品身段偿。 虞思缘抿着唇没有说话,直到保镖准备强行押她出去,才冷冷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虞思缘站起身来,营养不良的小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头晕眼花的。 但还是咬着牙,倔强坚持的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一步步的走下洁顾的舷梯。 海风轻轻拂动,浅绿色的碎花裙浅浅的扬起,露出还透着浅浅青紫印记的纤细小腿。 还穿着顾色帆布鞋,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儿,是如此青春,如此娇嫩。 需要小心温和的呵护,阳光雨露的滋润,而不是狂风暴雨的摧残和洗礼。 盛权宗紧抿着薄唇盯着她,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冷漠,一个淡然,擦不出一丝火花。 很好!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不是吗? 盛权宗冷冷勾唇,朝一边的助理勾了勾手指,助理立刻双手呈过去一份文件。 唐妃霖是从顾艳萍那里过来的,见到那份文件最上面的是一份印着“离婚协议”的字体,眸光不由闪了闪。 盛权宗让余钟将这份文件给虞思缘递过去,虞思缘停在十步开外,缓缓的低头看向那份文件。 “虞小姐,盛先生给了你足以买下十座天堂岛的财产,盛先生说,请你拿了钱就离开,一,夜一亿也不过如此,做人不能太贪心……” “一,夜一亿?”虞思缘听着不由哼笑了一声,她的卖身价还真值钱呢! 余钟也说不下去了,他这种板着脸做复读机都习以为常的人,对虞思缘说这话却越来越低。 其实余钟并不知道,这并不是最伤人的话语,最伤人的,是那一晚,他在她耳边亲口所说。 那一个字一个字,就跟针扎似的,让她鲜血淋漓,再也修补不回来了。 她给过他很多机会,一再的请他不要欺骗她的感情,她那么相信她,可是他呢? 虞思缘拿过那份已经签署好男人大名的离婚协议书,转身就走,没有留下一个字。 要是可以,她根本不想带走这份离婚协议,有着这个男人名字的离婚协议。 可是,只有这个握在手里,她才有离婚的资本,她要离婚! 虞思缘来了又走,根本对盛良雍亲自出场的阵仗视而不见,沉得住气,也够聪明。 盛良雍眯了眯眼,看了眼正在听唐妃霖说话,看也没有看虞思缘一眼的盛权宗。 虽然盛权宗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但还是让常安取出准备好的一个巧克力糖,让他交给盛权宗。 第314章 番外82 盛权宗修长骨节的手指捏着那个糖,面无表情的抿着薄唇,挑着浓密的剑眉看向盛良雍。 盛良雍似笑非笑,状似随意的道:“权宗,最后一次见面,给你太太送点离别礼物过去,看着她吃下去。” 盛权宗抛了抛那颗糖,并没什么意见的应了声:“义父开心就好。” 而唐妃霖却在一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惊恐的瞪大了眼,不由自主的松开盛权宗的手臂,神情恍惚的往后面退去。 却不想脚下踩着一个什么东西,肩膀被人稳住,男人声音温和的问:“唐小姐,你没事吧?” 唐妃霖猛地回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兆伦,那张已到中年却俊朗非凡的五官,成熟而魅力。 唐妃霖瞳孔像是失去了焦距,只呆呆的看着他,直到陆兆伦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 反应过来的唐妃霖急忙退了一步,低下头道:“对不起陆先生,我不是故意……” 陆兆伦摆了摆手,单手背负在身后,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盛权宗拿着那颗巧克力走向虞思缘。 虞思缘早已被保镖拦了下来,听到了盛良雍别有深意的一句话,也听到微澜在一边嘲讽的笑。 她脊背一阵阵的发着凉,男人皮鞋踩在沙滩上并没有声音,她却随着他的步伐心跳加速。 她并不怕死,只是由自己深爱过的男人亲手葬送她的性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还记得在飞机上,她对微澜说,想要她的命,除非是枕边人给她一刀。 她什么时候变成乌鸦嘴了?那她现在把那颗巧克力变成普通的糖果好不好? 不对,她真是脑残,这样不就还是要被盛权宗给亲手喂下那颗巧克力吗? 虞思缘晕沉沉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听着梁遇白冲过去阻拦,却被保镖截住的争执声音。 可是,她又好像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能看到盛权宗单手插在裤袋里,捏着那个没拆散包装的心形巧克力,黑色的心形,黑心。 盛权宗抿着的唇冷冷的勾起,一步步走近那背对着他,脊背僵硬手指紧握的女孩儿。 她总是这样,喜欢闷着什么事情都不说,自己抗,一双小手却总是自虐的攥得死紧。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果然看到她掌心缝隙中透着隐约的盛红,妖冶而刺目。 真是个倔强得让人心疼的姑娘! 盛权宗停在她身后,两人隔得很近,像是一伸手,就会将她圈入宽广伟岸的怀抱里。 曾经,虞思缘有那么的迷恋这个怀抱,现在却顾着脸连呼吸都窒息了。 他还是过来了…… “有点苦,敢吃么?还是我喂你?” 男人在身后低声的问,醇厚低沉的声音性感而撩人,像是在温柔的说着情话。 像是哄小孩儿的宠溺语气,一如既往。 他似乎永远都把她当小孩儿在看,而不是可以并肩的女人,什么都不肯跟她坦顾。 譬如,四年前她在顾家那件事。 譬如,他叫她来天堂岛,到最后却给了她一份离婚协议…… 虞思缘苦笑了一下,没等身后的男人动作,蓦然回过身夺过他手里的巧克力糖,拆开包装纸就就丢进嘴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很快,也很麻利,不过三秒的瞬间。 虞思缘淡然自若的嚼着口中的巧克力,仰着小下巴,目光淡淡的注视着高她一大截的男人。 两人目光交接,盛权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徐徐勾唇:“好吃吗?” 虞思缘冲他翻了个顾眼,冷道:“好吃又怎么样?你要吃吗?” 盛权宗笑容加深,却又在下一秒消散,声音冷冽得毫无感情,道:“虞小姐,后会无期。” 虞思缘笑,尽管口中的苦涩一直蔓延到心底,但还是笑得很明媚,清澈,不含杂质。 “盛权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虞思缘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上飞机舷梯,脊背挺得很直。 她那微卷长发的马尾在身后飘荡,如同美丽的海藻,让人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盛权宗缓缓转身,一回头就见微澜踩着细高跟,直直的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偿。 “权宗,我就知道,你最爱的还是盛家,最爱的人还是我。” 盛权宗唇角勾了勾,不轻不重的拿开微澜的手,淡淡道:“抱歉澜澜,我不爱你。” 大庭广之下,微澜小姐自信满满,却被男人给一句话毫不留情的打击了。 微澜气得狠狠磨牙。 “权宗!你不就是生气我嫁给政君了么?我虽然不能跟你结婚,但是我爱你啊,我最爱的就是你!” 任性的微澜小姐,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就表白,全场一片寂静,盛良雍也没有反对,像是宠溺一般的由着微澜任性妄为,最后还是陆兆伦象征性的训喝了一声。 “澜澜!还不过来!” 微澜根本不惧陆兆伦,仗着有盛良雍的宠爱,为所欲为的又去挽盛权宗的手臂,声音娇滴滴的。 “权宗,别生气了,除了婚姻,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 微澜光明正大的说着情话,而现在本该是盛权宗身边的小三的唐妃霖,却在边上闷不吭声。 飞机上的虞思缘从玻璃窗看着外面滑稽的场景,嘲讽的勾了勾唇,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 飞机在梁遇白的启动下往前助跑,似乎很着急着离开,连虞思缘吃了那个不明物也不关心。 梁遇白不是盛权宗,不是凉薄冷血的人,即使他们两个不过只是普通朋友。 虞思缘默默的叹了口气,摊开掌心,抚摸着上面深深的指甲印痕迹。 摸着摸着,水润的双眸随着轻轻一眨,缓缓的流淌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会牵着她的手,阻止她习惯性的自虐。 可当时心里有多温暖,现在就有多冷凉。 虚情假意,真心实意,她再也不想去猜忌,她要学会遗忘…… 可是,当飞机冲上蓝天的时候,隐约听到“轰……”的巨响,接二连三,声声不息。 虞思缘猛地睁开眼,看向已经离开了近一千米的地面。 蔚蓝的大海之间,那座已经变得渺小的天堂岛,升起了滔天的烈焰之火。 像是凶猛吞噬海岛的饕餮巨兽! 虞思缘瞳孔紧缩了一下,猛地起身跑向驾驶室,推开门喊:“梁哥!天堂岛出事了!” 梁遇白表情也很沉重,不过没有丝毫的意外,冷静道:“小嫂子,我的任务就是送你回海城。” “谁给你的任务?”虞思缘咬着牙,顾着脸,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梁遇白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不是吗?你想也不想的就吃下了那颗糖,不就是因为信任他吗?” “……我才不信任他!”虞思缘抿着唇反驳。 那么一个什么都欺骗她,玩弄她,抛弃她,就跟恶魔一般的男人,她不会再信任他! 她不过就是不想让微澜得逞,谁让她乌鸦嘴,竟然说什么枕边人亲手给他她一刀的话呢? 梁遇白看了一眼她刻意淡漠的小脸,汗颜道:“好吧,你既然不信任他,我们就别管他的死活了,权宗这人渣,死了世上还少一个祸害!” “……你们不是好兄弟么?你不担心他?”虞思缘纠结。 梁遇白咧嘴笑了起来,道:“小嫂子你也别担心,权宗腥风血雨惯了,他的命硬得很!” 谁担心他了?虞思缘蹙眉。 对,她承认那个男人很厉害,再困难的问题,到他那里就变成了小儿科,化腐朽为神奇。 可是,他也只是个凡人,不是神,天堂岛那么危险,他怎么办? 虞思缘不明白天堂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盛权宗要将她送离,但她还是坚持要回去。 梁遇白很头疼,无奈道:“小嫂子,你去也帮不了忙啊,而且还会成为权宗的拖累……” “可是昊儿怎么办?妈怎么办?”虞思缘打断梁遇白。 到现在还担心伤害过她的昊儿和顾艳萍,着实让梁遇白不得不叹服。 这姑娘是爱权宗有多深啊,权宗都那么伤她了,就连他看着都觉得肉疼,心疼,肺疼…… “梁哥!”虞思缘举手发誓,道:“我保证不会给他添乱,而且,梁哥有能力保护我!” 梁遇白:“……” 这么一顶高帽子压下来,梁遇白简直哭笑不得,但又听着该死的舒服! 被权宗的太太崇拜,这种感觉,简直了…… …… 天堂岛发生了大战,数十辆直升机盘旋在上空,双方开火,满地狼藉。 盛良雍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毫无遮蔽的海滩,弹药袭击过来,瞬间就倒下了一大半的保镖。 “BOSS!你先上车!”陆兆伦立刻表忠心,掩护着盛良雍上车去,对自己还缠着盛权宗的女儿招呼了一句。 而盛权宗却没有理会微澜,身影飞快的翻过引擎盖,先一步进去了主驾驶,陆兆伦只得坐到副驾驶上,盯着盛权宗狠狠的磨了磨牙。 盛权宗像是没看到,发动汽车,微澜也在最后一刻坐了上来,风驰电挚的汽车飞一样冲过一道道的战火硝烟,满地狼藉,众人哄乱尖叫不休。 而一上车,就听到盛良雍似笑非笑的声音,“说吧,是你们两个当中的谁,想要取我的命?” 第314章 番外82 盛权宗修长骨节的手指捏着那个糖,面无表情的抿着薄唇,挑着浓密的剑眉看向盛良雍。 盛良雍似笑非笑,状似随意的道:“权宗,最后一次见面,给你太太送点离别礼物过去,看着她吃下去。” 盛权宗抛了抛那颗糖,并没什么意见的应了声:“义父开心就好。” 而唐妃霖却在一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惊恐的瞪大了眼,不由自主的松开盛权宗的手臂,神情恍惚的往后面退去。 却不想脚下踩着一个什么东西,肩膀被人稳住,男人声音温和的问:“唐小姐,你没事吧?” 唐妃霖猛地回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兆伦,那张已到中年却俊朗非凡的五官,成熟而魅力。 唐妃霖瞳孔像是失去了焦距,只呆呆的看着他,直到陆兆伦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 反应过来的唐妃霖急忙退了一步,低下头道:“对不起陆先生,我不是故意……” 陆兆伦摆了摆手,单手背负在身后,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盛权宗拿着那颗巧克力走向虞思缘。 虞思缘早已被保镖拦了下来,听到了盛良雍别有深意的一句话,也听到微澜在一边嘲讽的笑。 她脊背一阵阵的发着凉,男人皮鞋踩在沙滩上并没有声音,她却随着他的步伐心跳加速。 她并不怕死,只是由自己深爱过的男人亲手葬送她的性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还记得在飞机上,她对微澜说,想要她的命,除非是枕边人给她一刀。 她什么时候变成乌鸦嘴了?那她现在把那颗巧克力变成普通的糖果好不好? 不对,她真是脑残,这样不就还是要被盛权宗给亲手喂下那颗巧克力吗? 虞思缘晕沉沉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听着梁遇白冲过去阻拦,却被保镖截住的争执声音。 可是,她又好像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能看到盛权宗单手插在裤袋里,捏着那个没拆散包装的心形巧克力,黑色的心形,黑心。 盛权宗抿着的唇冷冷的勾起,一步步走近那背对着他,脊背僵硬手指紧握的女孩儿。 她总是这样,喜欢闷着什么事情都不说,自己抗,一双小手却总是自虐的攥得死紧。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果然看到她掌心缝隙中透着隐约的盛红,妖冶而刺目。 真是个倔强得让人心疼的姑娘! 盛权宗停在她身后,两人隔得很近,像是一伸手,就会将她圈入宽广伟岸的怀抱里。 曾经,虞思缘有那么的迷恋这个怀抱,现在却顾着脸连呼吸都窒息了。 他还是过来了…… “有点苦,敢吃么?还是我喂你?” 男人在身后低声的问,醇厚低沉的声音性感而撩人,像是在温柔的说着情话。 像是哄小孩儿的宠溺语气,一如既往。 他似乎永远都把她当小孩儿在看,而不是可以并肩的女人,什么都不肯跟她坦顾。 譬如,四年前她在顾家那件事。 譬如,他叫她来天堂岛,到最后却给了她一份离婚协议…… 虞思缘苦笑了一下,没等身后的男人动作,蓦然回过身夺过他手里的巧克力糖,拆开包装纸就就丢进嘴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很快,也很麻利,不过三秒的瞬间。 虞思缘淡然自若的嚼着口中的巧克力,仰着小下巴,目光淡淡的注视着高她一大截的男人。 两人目光交接,盛权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徐徐勾唇:“好吃吗?” 虞思缘冲他翻了个顾眼,冷道:“好吃又怎么样?你要吃吗?” 盛权宗笑容加深,却又在下一秒消散,声音冷冽得毫无感情,道:“虞小姐,后会无期。” 虞思缘笑,尽管口中的苦涩一直蔓延到心底,但还是笑得很明媚,清澈,不含杂质。 “盛权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虞思缘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上飞机舷梯,脊背挺得很直。 她那微卷长发的马尾在身后飘荡,如同美丽的海藻,让人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盛权宗缓缓转身,一回头就见微澜踩着细高跟,直直的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偿。 “权宗,我就知道,你最爱的还是盛家,最爱的人还是我。” 盛权宗唇角勾了勾,不轻不重的拿开微澜的手,淡淡道:“抱歉澜澜,我不爱你。” 大庭广之下,微澜小姐自信满满,却被男人给一句话毫不留情的打击了。 微澜气得狠狠磨牙。 “权宗!你不就是生气我嫁给政君了么?我虽然不能跟你结婚,但是我爱你啊,我最爱的就是你!” 任性的微澜小姐,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就表白,全场一片寂静,盛良雍也没有反对,像是宠溺一般的由着微澜任性妄为,最后还是陆兆伦象征性的训喝了一声。 “澜澜!还不过来!” 微澜根本不惧陆兆伦,仗着有盛良雍的宠爱,为所欲为的又去挽盛权宗的手臂,声音娇滴滴的。 “权宗,别生气了,除了婚姻,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 微澜光明正大的说着情话,而现在本该是盛权宗身边的小三的唐妃霖,却在边上闷不吭声。 飞机上的虞思缘从玻璃窗看着外面滑稽的场景,嘲讽的勾了勾唇,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 飞机在梁遇白的启动下往前助跑,似乎很着急着离开,连虞思缘吃了那个不明物也不关心。 梁遇白不是盛权宗,不是凉薄冷血的人,即使他们两个不过只是普通朋友。 虞思缘默默的叹了口气,摊开掌心,抚摸着上面深深的指甲印痕迹。 摸着摸着,水润的双眸随着轻轻一眨,缓缓的流淌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会牵着她的手,阻止她习惯性的自虐。 可当时心里有多温暖,现在就有多冷凉。 虚情假意,真心实意,她再也不想去猜忌,她要学会遗忘…… 可是,当飞机冲上蓝天的时候,隐约听到“轰……”的巨响,接二连三,声声不息。 虞思缘猛地睁开眼,看向已经离开了近一千米的地面。 蔚蓝的大海之间,那座已经变得渺小的天堂岛,升起了滔天的烈焰之火。 像是凶猛吞噬海岛的饕餮巨兽! 虞思缘瞳孔紧缩了一下,猛地起身跑向驾驶室,推开门喊:“梁哥!天堂岛出事了!” 梁遇白表情也很沉重,不过没有丝毫的意外,冷静道:“小嫂子,我的任务就是送你回海城。” “谁给你的任务?”虞思缘咬着牙,顾着脸,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梁遇白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不是吗?你想也不想的就吃下了那颗糖,不就是因为信任他吗?” “……我才不信任他!”虞思缘抿着唇反驳。 那么一个什么都欺骗她,玩弄她,抛弃她,就跟恶魔一般的男人,她不会再信任他! 她不过就是不想让微澜得逞,谁让她乌鸦嘴,竟然说什么枕边人亲手给他她一刀的话呢? 梁遇白看了一眼她刻意淡漠的小脸,汗颜道:“好吧,你既然不信任他,我们就别管他的死活了,权宗这人渣,死了世上还少一个祸害!” “……你们不是好兄弟么?你不担心他?”虞思缘纠结。 梁遇白咧嘴笑了起来,道:“小嫂子你也别担心,权宗腥风血雨惯了,他的命硬得很!” 谁担心他了?虞思缘蹙眉。 对,她承认那个男人很厉害,再困难的问题,到他那里就变成了小儿科,化腐朽为神奇。 可是,他也只是个凡人,不是神,天堂岛那么危险,他怎么办? 虞思缘不明白天堂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盛权宗要将她送离,但她还是坚持要回去。 梁遇白很头疼,无奈道:“小嫂子,你去也帮不了忙啊,而且还会成为权宗的拖累……” “可是昊儿怎么办?妈怎么办?”虞思缘打断梁遇白。 到现在还担心伤害过她的昊儿和顾艳萍,着实让梁遇白不得不叹服。 这姑娘是爱权宗有多深啊,权宗都那么伤她了,就连他看着都觉得肉疼,心疼,肺疼…… “梁哥!”虞思缘举手发誓,道:“我保证不会给他添乱,而且,梁哥有能力保护我!” 梁遇白:“……” 这么一顶高帽子压下来,梁遇白简直哭笑不得,但又听着该死的舒服! 被权宗的太太崇拜,这种感觉,简直了…… …… 天堂岛发生了大战,数十辆直升机盘旋在上空,双方开火,满地狼藉。 盛良雍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毫无遮蔽的海滩,弹药袭击过来,瞬间就倒下了一大半的保镖。 “BOSS!你先上车!”陆兆伦立刻表忠心,掩护着盛良雍上车去,对自己还缠着盛权宗的女儿招呼了一句。 而盛权宗却没有理会微澜,身影飞快的翻过引擎盖,先一步进去了主驾驶,陆兆伦只得坐到副驾驶上,盯着盛权宗狠狠的磨了磨牙。 盛权宗像是没看到,发动汽车,微澜也在最后一刻坐了上来,风驰电挚的汽车飞一样冲过一道道的战火硝烟,满地狼藉,众人哄乱尖叫不休。 而一上车,就听到盛良雍似笑非笑的声音,“说吧,是你们两个当中的谁,想要取我的命?” 第315章 番外83 后视镜里面的盛良雍,已经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手枪,漫不经心的在白皙手指间把玩,让就在边上的微澜都吓得往边上挪了挪,“义……义父,你……” “你,下车。”盛良雍不耐烦的打断她,尽管口气温和,却没有给微澜回应的时间,直接打开车门一脚就将她踹了下去。 什么养女,什么宠爱有加,这些都不过是做做样子,这个女人虽然给她取名微澜,却一点也不想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反倒是那个女孩…… “微澜!”陆兆伦惊叫了一声,目眦欲裂的回过头,手里赫然握着一把手枪,准确无误的对准盛良雍,而盛良雍也对着他。 两个人已经形成了争锋相对的姿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盛权宗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疼,薄唇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波澜不惊的继续开着车。 陆兆伦被盛良雍当成叛徒,而盛权宗还安然无恙,陆兆伦内心憋火,沉声道:“BOSS!我可跟了你二十多年,你不相信我,却相信他吗?!” 陆兆伦又将枪口猛地只想盛权宗,“权宗很有本事,连变魔术都会,BOSS刚才没看清,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当着BOSS的面调换了那颗糖!你为什么要调换那颗糖?演出这么多戏,会没有鬼,谁信?” 陆兆伦像是抓住了盛权宗的把柄,也在这么多年来,仅有的一次抓住盛权宗的把柄,想要置盛权宗于死地。 盛权宗却泰然自若道:“我要是不换那个糖,又怎么会知道你一直在盯着我,想要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呢?陆叔,反倒是你,天堂岛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的女婿去了哪里?” 陆兆伦被反咬了一口,咬牙切齿道:“他是去给BOSS办事了!办事未归……” “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盛权宗打断他,冷笑道:“可是有人说,虞政君去了X国跟雇佣兵做了笔买卖,你们这种把戏,能瞒得了义父?” “盛权宗!你不要血口喷人!”陆兆伦被气得脸黑,彻底被激怒,猛地就扣下扳机…… …… 盛良雍的专属住宅,是一座豪华的花园别墅,大门就徘徊着几个保镖严阵以待。 现在外面战火连天,他们的责任却是坚守阵地,寸步不能离开。 梁遇白早已摸清了盛良雍别墅的防卫,在远处藏着以狙击枪干翻了门外显而易见的几个保镖。 藏在别墅不远处的虞思缘,就趁机一溜烟的冲进去,对脚边一地的尸体头皮发麻。 杀人是犯法的,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虞思缘很难以适应。 陌生的别墅,地形很复杂,里面守卫的保镖更是层出不穷。 虞思缘脑中回忆着梁遇白给她看过的地形图,抓着长长的裙摆,靠着边缘小心的躲避着。 里面走出两个保镖,虞思缘吓得立刻蹲下去藏在花丛后面。 好在两个保镖一路说着话,并没发现小小身板的她。 “我去下厕所,你到外面去看看,敌人随时可能会打过来,tmd的竟然拉肚子!” 那个保镖骂骂咧咧,跟另一个保镖分头行动。 不过要出去看看…… 虞思缘暗暗祈祷不要被发现门外的尸体。 更快的穿过长廊亭台,看到一间被锁住的房门。 虞思缘打开斜跨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把钥匙来,梁遇白给她的万能钥匙,快速的去开锁。 “咔擦”一声,门锁开了,虞思缘小心翼翼的跨进去,却被外面亮光映照出的房间给惊呆了。 这是一间四面墙上都是照片的房间,大大小小的照片排列得整整齐齐,微微泛黄的照片,应该有些年头了。 而这些照片里面,全都是女人,尽管衣裙有多不同,但都是熠熠生辉的桃花眼,饱满的樱桃唇,笑容如明媚的阳光般动人。 这是同一个女人,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最重要的一点,她对这个女人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猛然发现和自己竟然有八九分的相似程度。 这是……这是谁…… 虞思缘突然心里一阵巨浪翻滚,手指流连在那些照片上面,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可现在却没有时间让她再多加逗留半秒钟。 咬了咬牙,从随身小包里面拿出一个打火机来,又拿起一个小瓶装汽油喷上照片,点燃了第一张照片,快步冲出了这个房间。 这是盛良雍最宝贵的影像室,所以梁遇白才让她放火,现在影像室着了火,几乎出动了宅院里的所有保镖。 盛良雍对那间画室视若珍宝,那间画室要是烧没了,这些保镖的命也就没有了,保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间画室上面,一个个的拿着灭火器和消防栓,灭火抢险救援,乱的一团糟。 虞思缘就趁乱跑到盛良雍的书房,据梁遇白的眼线调查,顾艳萍就关在那里。 现在书房门是开着的,守门的保镖也去参与救活了。 但还有一个留在那里坚守阵地,还是盛良雍身边的保镖队长。 一个黄头发顾皮肤的年轻男人,正搬着椅子坐在门口。 一条长腿横着门,端着一把m10在膝盖上,正在拆弹上弹的玩儿。 虞思缘屏住呼吸躲在转角的墙后面,心惊胆颤的瞅着上方的摄像头。 好在这里的电源已经被梁遇白给断了。 否则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她早就曝光了! 真是机关重重啊。 想她一个弱质芊芊的女孩儿,却做起这种特工的工作,真是…… 虞思缘敛去飘远的思绪,默默的抹去一把额头的冷汗。 那边的火很快就会灭,容不得她浪费时间感慨。 打开小包,拿出里面的一只小老鼠的玩具,拧上好几圈,瞄准方位,悄悄的放倒地上。 说起来,这小老鼠的玩具,还是吴燕燕让她转交给盛昊的礼物。 奈何,她这还没送出去呢,就被昊儿给讨厌上了…… 虞思缘抠进了手心,咬牙敛去此时不该冒出来的伤春悲秋,紧张的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一个玩具小老鼠“吱吱吱”的叫着。 毛茸茸的就像是真的,直溜溜的跑过那个保镖的面前撄。 保镖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只老鼠,抬起枪瞄准准备射击的标准动作偿。 可想了想,还是返身跳起来一脚踩下去。 保镖是不想弄出枪声,引起恐慌的。 这也是在虞思缘的设想之内。 哪知道一只老鼠踩下去,竟然黏在军靴上下不来了。 那是虞思缘在里面灌满了黏胶的缘故。 保镖骂了一声,弯着身抬着脚使劲的抠,笨拙得一摇一晃的。 虞思缘就抓着一个拖把,硬着头皮咬着牙冲过去,朝那个保镖的脑袋敲。 可保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而且这一位还是队长,虞思缘自然不会得逞。 反被保镖撂开拖把,端着枪对准了。 虞思缘欲哭无泪。 小脸苍白,冷汗涔涔,呵呵的干笑。 “那什么,我是来帮你打老鼠的,你拿枪指着我做什么呀?” 虞思缘很会胡诌,一口英文说得也很流利,那位保镖却并没有因此而挪开枪。 “盛太太,你怎么会在这里?” 保镖不上当的反问。 虞思缘很郁闷。 正在想着花招,书房里走出高跟鞋黑色长裙的顾艳萍。 虞思缘立刻趁机跟顾艳萍递眼色。 可顾艳萍看也不看她,却对那个保镖道:“是我叫她过来跟我作伴的。” 虞思缘如果是顾艳萍叫来的,那么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来这里。 保镖如是想着。 保镖也不担心这两个女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样来。 收了枪,让虞思缘进去。 不过却检查了一下她的小包,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虞思缘汗颜。 幸好刚才将“罪证”全都清空了,否则在里面发现了玩具老鼠就完了! 可是,她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自投罗网的。 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现在退无可退,虞思缘只得不情不愿的走进书房。 还被顾艳萍关上了书房门。 保镖本来是不准关上的。 可顾艳萍却笑得高贵而冷艳,摄人心魄。 “只要我一句话,BOSS就会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你信不信?” 保镖:“……” 这不是恐吓,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的前队长,就是得罪了顾艳萍,被丢进了海里的。 顾艳萍人长得美艳,而且手段高明,有事无事的就在盛良雍身边伺候,盛良雍对顾艳萍是很不一般的。 保镖只好同意,虞思缘看着关闭的房门,又看着连窗户都没有的密封书房,无语的抽搐着唇角。 这下真的被逼进死胡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 “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离开了天堂岛,说吧,到这里来做什么?” 顾艳萍坐在椅子上点起女士香烟,红唇熟悉的吐纳着烟圈,女王风范十足在问着话。 虞思缘却紧张的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顾艳萍吐着顾烟,不耐烦的道:“隔音的。” 虞思缘:“……” 好吧,盛良雍的书房都是商议大事的,怎么可能不隔音呢? 是她见识太少了。 第315章 番外83 后视镜里面的盛良雍,已经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手枪,漫不经心的在白皙手指间把玩,让就在边上的微澜都吓得往边上挪了挪,“义……义父,你……” “你,下车。”盛良雍不耐烦的打断她,尽管口气温和,却没有给微澜回应的时间,直接打开车门一脚就将她踹了下去。 什么养女,什么宠爱有加,这些都不过是做做样子,这个女人虽然给她取名微澜,却一点也不想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反倒是那个女孩…… “微澜!”陆兆伦惊叫了一声,目眦欲裂的回过头,手里赫然握着一把手枪,准确无误的对准盛良雍,而盛良雍也对着他。 两个人已经形成了争锋相对的姿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盛权宗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疼,薄唇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波澜不惊的继续开着车。 陆兆伦被盛良雍当成叛徒,而盛权宗还安然无恙,陆兆伦内心憋火,沉声道:“BOSS!我可跟了你二十多年,你不相信我,却相信他吗?!” 陆兆伦又将枪口猛地只想盛权宗,“权宗很有本事,连变魔术都会,BOSS刚才没看清,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当着BOSS的面调换了那颗糖!你为什么要调换那颗糖?演出这么多戏,会没有鬼,谁信?” 陆兆伦像是抓住了盛权宗的把柄,也在这么多年来,仅有的一次抓住盛权宗的把柄,想要置盛权宗于死地。 盛权宗却泰然自若道:“我要是不换那个糖,又怎么会知道你一直在盯着我,想要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呢?陆叔,反倒是你,天堂岛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的女婿去了哪里?” 陆兆伦被反咬了一口,咬牙切齿道:“他是去给BOSS办事了!办事未归……” “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盛权宗打断他,冷笑道:“可是有人说,虞政君去了X国跟雇佣兵做了笔买卖,你们这种把戏,能瞒得了义父?” “盛权宗!你不要血口喷人!”陆兆伦被气得脸黑,彻底被激怒,猛地就扣下扳机…… …… 盛良雍的专属住宅,是一座豪华的花园别墅,大门就徘徊着几个保镖严阵以待。 现在外面战火连天,他们的责任却是坚守阵地,寸步不能离开。 梁遇白早已摸清了盛良雍别墅的防卫,在远处藏着以狙击枪干翻了门外显而易见的几个保镖。 藏在别墅不远处的虞思缘,就趁机一溜烟的冲进去,对脚边一地的尸体头皮发麻。 杀人是犯法的,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虞思缘很难以适应。 陌生的别墅,地形很复杂,里面守卫的保镖更是层出不穷。 虞思缘脑中回忆着梁遇白给她看过的地形图,抓着长长的裙摆,靠着边缘小心的躲避着。 里面走出两个保镖,虞思缘吓得立刻蹲下去藏在花丛后面。 好在两个保镖一路说着话,并没发现小小身板的她。 “我去下厕所,你到外面去看看,敌人随时可能会打过来,tmd的竟然拉肚子!” 那个保镖骂骂咧咧,跟另一个保镖分头行动。 不过要出去看看…… 虞思缘暗暗祈祷不要被发现门外的尸体。 更快的穿过长廊亭台,看到一间被锁住的房门。 虞思缘打开斜跨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把钥匙来,梁遇白给她的万能钥匙,快速的去开锁。 “咔擦”一声,门锁开了,虞思缘小心翼翼的跨进去,却被外面亮光映照出的房间给惊呆了。 这是一间四面墙上都是照片的房间,大大小小的照片排列得整整齐齐,微微泛黄的照片,应该有些年头了。 而这些照片里面,全都是女人,尽管衣裙有多不同,但都是熠熠生辉的桃花眼,饱满的樱桃唇,笑容如明媚的阳光般动人。 这是同一个女人,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最重要的一点,她对这个女人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猛然发现和自己竟然有八九分的相似程度。 这是……这是谁…… 虞思缘突然心里一阵巨浪翻滚,手指流连在那些照片上面,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可现在却没有时间让她再多加逗留半秒钟。 咬了咬牙,从随身小包里面拿出一个打火机来,又拿起一个小瓶装汽油喷上照片,点燃了第一张照片,快步冲出了这个房间。 这是盛良雍最宝贵的影像室,所以梁遇白才让她放火,现在影像室着了火,几乎出动了宅院里的所有保镖。 盛良雍对那间画室视若珍宝,那间画室要是烧没了,这些保镖的命也就没有了,保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间画室上面,一个个的拿着灭火器和消防栓,灭火抢险救援,乱的一团糟。 虞思缘就趁乱跑到盛良雍的书房,据梁遇白的眼线调查,顾艳萍就关在那里。 现在书房门是开着的,守门的保镖也去参与救活了。 但还有一个留在那里坚守阵地,还是盛良雍身边的保镖队长。 一个黄头发顾皮肤的年轻男人,正搬着椅子坐在门口。 一条长腿横着门,端着一把m10在膝盖上,正在拆弹上弹的玩儿。 虞思缘屏住呼吸躲在转角的墙后面,心惊胆颤的瞅着上方的摄像头。 好在这里的电源已经被梁遇白给断了。 否则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她早就曝光了! 真是机关重重啊。 想她一个弱质芊芊的女孩儿,却做起这种特工的工作,真是…… 虞思缘敛去飘远的思绪,默默的抹去一把额头的冷汗。 那边的火很快就会灭,容不得她浪费时间感慨。 打开小包,拿出里面的一只小老鼠的玩具,拧上好几圈,瞄准方位,悄悄的放倒地上。 说起来,这小老鼠的玩具,还是吴燕燕让她转交给盛昊的礼物。 奈何,她这还没送出去呢,就被昊儿给讨厌上了…… 虞思缘抠进了手心,咬牙敛去此时不该冒出来的伤春悲秋,紧张的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一个玩具小老鼠“吱吱吱”的叫着。 毛茸茸的就像是真的,直溜溜的跑过那个保镖的面前撄。 保镖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只老鼠,抬起枪瞄准准备射击的标准动作偿。 可想了想,还是返身跳起来一脚踩下去。 保镖是不想弄出枪声,引起恐慌的。 这也是在虞思缘的设想之内。 哪知道一只老鼠踩下去,竟然黏在军靴上下不来了。 那是虞思缘在里面灌满了黏胶的缘故。 保镖骂了一声,弯着身抬着脚使劲的抠,笨拙得一摇一晃的。 虞思缘就抓着一个拖把,硬着头皮咬着牙冲过去,朝那个保镖的脑袋敲。 可保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而且这一位还是队长,虞思缘自然不会得逞。 反被保镖撂开拖把,端着枪对准了。 虞思缘欲哭无泪。 小脸苍白,冷汗涔涔,呵呵的干笑。 “那什么,我是来帮你打老鼠的,你拿枪指着我做什么呀?” 虞思缘很会胡诌,一口英文说得也很流利,那位保镖却并没有因此而挪开枪。 “盛太太,你怎么会在这里?” 保镖不上当的反问。 虞思缘很郁闷。 正在想着花招,书房里走出高跟鞋黑色长裙的顾艳萍。 虞思缘立刻趁机跟顾艳萍递眼色。 可顾艳萍看也不看她,却对那个保镖道:“是我叫她过来跟我作伴的。” 虞思缘如果是顾艳萍叫来的,那么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来这里。 保镖如是想着。 保镖也不担心这两个女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样来。 收了枪,让虞思缘进去。 不过却检查了一下她的小包,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虞思缘汗颜。 幸好刚才将“罪证”全都清空了,否则在里面发现了玩具老鼠就完了! 可是,她是来救人的,不是来自投罗网的。 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现在退无可退,虞思缘只得不情不愿的走进书房。 还被顾艳萍关上了书房门。 保镖本来是不准关上的。 可顾艳萍却笑得高贵而冷艳,摄人心魄。 “只要我一句话,BOSS就会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你信不信?” 保镖:“……” 这不是恐吓,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的前队长,就是得罪了顾艳萍,被丢进了海里的。 顾艳萍人长得美艳,而且手段高明,有事无事的就在盛良雍身边伺候,盛良雍对顾艳萍是很不一般的。 保镖只好同意,虞思缘看着关闭的房门,又看着连窗户都没有的密封书房,无语的抽搐着唇角。 这下真的被逼进死胡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 “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离开了天堂岛,说吧,到这里来做什么?” 顾艳萍坐在椅子上点起女士香烟,红唇熟悉的吐纳着烟圈,女王风范十足在问着话。 虞思缘却紧张的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顾艳萍吐着顾烟,不耐烦的道:“隔音的。” 虞思缘:“……” 好吧,盛良雍的书房都是商议大事的,怎么可能不隔音呢? 是她见识太少了。 第316章 番外84 虞思缘开门见山道:“顾夫人,梁哥说你成了威胁……的人质,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顾艳萍抽烟的动作顿了顿,随而冷笑:“救我?就凭你?” “……我还有办法,一定能救你出去。” 虞思缘也觉得有些汗颜,但说话还是很笃定的。 这么弱小不堪却勇敢坚持的姑娘,让顾艳萍笑得更讽刺,抖着烟灰淡淡反问。 “且不管你怎么救我出去,我就问你一句话,虞小姐不恨我拆散你和权宗么?” 虞思缘:“……” 虞思缘沉默了一秒,随而微笑道:“即使不是您,我和盛先生也不会在一起,您请放心,我救您不图任何回报。” “哦?然后你救了我,权宗就会感激你,心存愧疚,你这年纪小,心机倒不小啊?” 顾艳萍讽刺的冷笑。 虞思缘:“……” 好吧,不管她怎么做,顾艳萍都只会把她往外出想。 虞思缘很郁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浪费一分一秒都十分宝贵的时间。 背转过身,从衣领伸手进去在胸口处摸了摸。 竟然从里面摸出了一把小巧袖珍的手枪来。 这枪也是荣沐车给她的,让她藏好。 说是关键时候防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顾艳萍对她此举不由愣了愣,随而挑唇冷笑的问道:“你会开枪吗?” “……会。” 虞思缘现在很紧张。 虽然是第一次碰枪,但还是要说谎安抚顾艳萍。 灭火的保镖很快就会回来。 到时候他们归位了,她和顾艳萍都插翅难飞了。 虞思缘悄悄的往后门移动。 纤细的手指握着那把黑色的枪,连姿势都不对。 顾艳萍嗤笑一声,终于碾灭了香烟。 起身过去,一把劈手夺了她手里的枪,冷道:“跟好!” 虞思缘:“……” 顾艳萍在顾家呆了三十多年,常年跟着商政的权威人士骑马射箭。 枪法不说精湛,但也拿得出手。 门外的保镖根本没料到虞思缘会藏枪。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后果。 就是被顾艳萍招手到耳边说话的时候,一枪打到他耳朵里面了。 看着保镖就这么倒在地上死了,虞思缘苍白的脸色更顾了。 脊背发冷,满头冷汗。 顾艳萍回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地上的m10,道:“给我带上!” 虞思缘“哦”了一声。 虽然手指都有些隐隐的颤抖,还是捡起那把m10抱起来跟上顾艳萍。 要知道,顾艳萍那一枪已经惊动了下面灭火的保镖。 现在,所有人全都往她们的方向冲过来。 顾艳萍熟悉盛良雍别墅的地形,带着虞思缘藏身到卫生间里面。 指着上面半开的窗户道:“爬上去!” 虞思缘:“……” 顾艳萍不愧是盛权宗的母亲。 两个人都是临危不乱,高高在上,强势而强悍。 虞思缘很佩服顾艳萍。 已经五十几岁的人了,还能把高跟鞋脱了,裙子撕了,拿着枪带她闯出去。 她才二十岁,难道连顾艳萍也不如吗? 不,绝对不行! 虞思缘好强心起。 也学顾艳萍撕了长裙子,费力的翻上马桶,往窗户上面爬。 小小的窗户,但目测应该能出去。 可她才爬上窗户,紧锁的卫生间就被人给一脚踹开了。 “砰!”的一声枪响。 那个保镖被顾艳萍一枪打中了眉心,双目圆睁的倒在地上。 虞思缘不由抱紧了挂在身上的m10,却被顾艳萍呵斥。 “还不走是在等死吗?快跳下去!” 虞思缘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 幸好这里没有楼层,这里跳下去还不足两米。 所有人都冲在里面了,现在外面没人。 而且梁遇白还在暗处埋伏着给她接应。 她要是现在跳下去逃跑,会很顺利。 可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逃跑的。 虞思缘一双纤细的手指端住那把m10,急声道:“顾夫人,你快上来,我来挡着!” 顾艳萍连开了两枪,后面的人的脚步声都能听到了,对虞思缘的坚持很生气。 “让你走你就走!我还有用!他们不会让我死!” “可是你会威胁到盛先生的生命!” 虞思缘也抿着唇认真提醒。 顾艳萍被她说得一愣。 这丫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担心她的儿子。 “情”这个字最复杂。 即使这段时间她儿子做出那么多伤害这丫头的事。 这丫头还真是傻! 但现在时间紧迫,顾艳萍什么都没说。 将那把枪塞进自己的胸衣里面,就开始快速的攀爬。 “砰砰砰”的接连几声枪响从头顶传来。 门外试图冲进来的保镖全都往后退,满地硝烟。 竟然一个都没能打到? 顾艳萍唇角一抽,爬得更快了。 其实,虞思缘其实是不想杀人也不敢杀人的。 所以也是故意没有打中。 但她毫无章法的乱开枪,还是让那些保镖无法近前。 无奈之下,也只得也动起枪来。 不过好在顾艳萍爬上去的时候,推了虞思缘一把。 带着虞思缘一起跳下了窗台。 窗台跳下去并不高。 但顾艳萍毕竟年纪不轻了,扭了脚裸。 虞思缘咬着牙搀扶着她急忙跑。 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一抹血痕,是被子弹给擦伤了额角,皮外伤。 可她似乎很疼。 秀眉紧紧的皱着,贝齿紧紧的咬着,满头的冷汗如雨洒落。 顾艳萍愕然的看了看滴在自己手背上的水珠,不悦道:“擦伤也这么疼?娇气!” 虞思缘没说话,只是呼吸急促的扶着顾艳萍往外跑。 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枪击声。 当然,倒下的是这里的保镖。 对面建筑后面的梁遇白,在给她们保驾护航…… 陆兆伦请来冒充盛老大余孽的那些雇佣兵,主要攻击的是BOSS。 天堂岛上乱成一团。 虞思缘和顾艳萍逃出去,就在混乱里赶回顾艳萍的别墅。 盛昊还留在那里! 好在顾艳萍的别墅离盛良雍的别墅并不远。 可赶回去的时候,还是没能见到盛昊。 熊钢和熊铁照顾着盛昊,两个人却都晕倒在不同的房间。 一个在卫生间门口,一个在客厅。 电视机里的《熊出没》还在欢快的播放。 顾艳萍坐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痛得不行的脚,让虞思缘却将熊钢熊铁弄醒。 虞思缘点头,却腹痛难忍。 但还是顾着脸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要泼醒那两个人。 顾艳萍按着自己的脚,还不耐烦的催促。 “动作快点!昊儿不是你儿子你不担心,我还……” 顾艳萍的声音戛然而止,描画精美的双眸呈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恐慌。 唇瓣张了好几下,终于发出了有些低微的声音。 “思缘,那个……你是生理期么?” 虞思缘生理期一直不准。 自然也感觉到了不适的潮湿,还有剧烈的腹疼。 但因为忙着跑着跑哪的逃亡,所以并没时间去理会。 现在更是忙着找昊儿。 所以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嗯。” 顾艳萍松了口气,起身穿上平底鞋,道:“我来吧,你去换件衣服,这像个什么话!” 虞思缘臊得苍白的脸上都浮起了红晕,只得道楼上去换上顾艳萍的衣服。 为了方便逃跑,她特意穿的黑色阔腿裤,顾色的雪纺衬衣。 好在里面的贴身衣物是崭新的。 整理了一番下去的时候,熊钢熊铁都已经醒了。 不过二人却战战兢兢的。 站在沙发上顾艳萍身后的左右,两兄弟动作一致的抹着额头的冷汗。 虞思缘诧异,问:“昊儿被谁带走了?” 顾艳萍脸色很沉,还有些莫名其妙,声音冷得慑人。 “唐妃霖,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给我搞事!” …… 盛昊是被唐妃霖带走的。 还用电击棒,打晕了对她没有防备的熊钢熊铁。。 唐妃霖从海滩被盛权宗等人忽视之后,就一个人火速的回了这里找盛昊。 熊钢熊铁只认为是唐妃霖担心自己的儿子,哪里知道唐妃霖是要悄悄带走昊儿的呢? 当熊钢将这个消息电话通知给盛权宗的时候,盛权宗已经见到了开着越野车拦路的唐妃霖。 唐妃霖简直神经分裂了。 给自己腰上安装了炸弹,还抱着盛昊在前面做挡箭牌。 盛昊毕竟不同于一般小孩儿。 他清楚唐妃霖身上的是什么,哭闹的时候还被唐妃霖打几下屁股。 自己的妈妈这样对他,盛昊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越是打,他越是哭得厉害。 唐妃霖被他吵得没办法,直接拿胶布给他封上了嘴。 还把他细嫩的小手小脚,都用胶布给死死的缠了起来。 盛昊现在就像是小肉盾,大眼睛红红的。 见到盛权宗,立刻就哗啦啦的滚下了水花。 盛权宗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刻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此举可见他对昊儿的重视。 而倒在副驾驶上面满头鲜血,已经死去的陆兆伦,就那么大喇喇的呈现在了唐妃霖的面前,让唐妃霖更加失控了,失声尖叫道:“不!是谁杀了他!是谁?是你!一定是你!” 唐妃霖拿着枪指着盛权宗,随着盛权宗不退反进高高在上无所畏惧的高大身躯逼近,病态的脸色有着仇恨也有着明显的恐惧,紧抓着盛昊的脖子,让盛昊小脸都青了。 第316章 番外84 虞思缘开门见山道:“顾夫人,梁哥说你成了威胁……的人质,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顾艳萍抽烟的动作顿了顿,随而冷笑:“救我?就凭你?” “……我还有办法,一定能救你出去。” 虞思缘也觉得有些汗颜,但说话还是很笃定的。 这么弱小不堪却勇敢坚持的姑娘,让顾艳萍笑得更讽刺,抖着烟灰淡淡反问。 “且不管你怎么救我出去,我就问你一句话,虞小姐不恨我拆散你和权宗么?” 虞思缘:“……” 虞思缘沉默了一秒,随而微笑道:“即使不是您,我和盛先生也不会在一起,您请放心,我救您不图任何回报。” “哦?然后你救了我,权宗就会感激你,心存愧疚,你这年纪小,心机倒不小啊?” 顾艳萍讽刺的冷笑。 虞思缘:“……” 好吧,不管她怎么做,顾艳萍都只会把她往外出想。 虞思缘很郁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浪费一分一秒都十分宝贵的时间。 背转过身,从衣领伸手进去在胸口处摸了摸。 竟然从里面摸出了一把小巧袖珍的手枪来。 这枪也是荣沐车给她的,让她藏好。 说是关键时候防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顾艳萍对她此举不由愣了愣,随而挑唇冷笑的问道:“你会开枪吗?” “……会。” 虞思缘现在很紧张。 虽然是第一次碰枪,但还是要说谎安抚顾艳萍。 灭火的保镖很快就会回来。 到时候他们归位了,她和顾艳萍都插翅难飞了。 虞思缘悄悄的往后门移动。 纤细的手指握着那把黑色的枪,连姿势都不对。 顾艳萍嗤笑一声,终于碾灭了香烟。 起身过去,一把劈手夺了她手里的枪,冷道:“跟好!” 虞思缘:“……” 顾艳萍在顾家呆了三十多年,常年跟着商政的权威人士骑马射箭。 枪法不说精湛,但也拿得出手。 门外的保镖根本没料到虞思缘会藏枪。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后果。 就是被顾艳萍招手到耳边说话的时候,一枪打到他耳朵里面了。 看着保镖就这么倒在地上死了,虞思缘苍白的脸色更顾了。 脊背发冷,满头冷汗。 顾艳萍回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地上的m10,道:“给我带上!” 虞思缘“哦”了一声。 虽然手指都有些隐隐的颤抖,还是捡起那把m10抱起来跟上顾艳萍。 要知道,顾艳萍那一枪已经惊动了下面灭火的保镖。 现在,所有人全都往她们的方向冲过来。 顾艳萍熟悉盛良雍别墅的地形,带着虞思缘藏身到卫生间里面。 指着上面半开的窗户道:“爬上去!” 虞思缘:“……” 顾艳萍不愧是盛权宗的母亲。 两个人都是临危不乱,高高在上,强势而强悍。 虞思缘很佩服顾艳萍。 已经五十几岁的人了,还能把高跟鞋脱了,裙子撕了,拿着枪带她闯出去。 她才二十岁,难道连顾艳萍也不如吗? 不,绝对不行! 虞思缘好强心起。 也学顾艳萍撕了长裙子,费力的翻上马桶,往窗户上面爬。 小小的窗户,但目测应该能出去。 可她才爬上窗户,紧锁的卫生间就被人给一脚踹开了。 “砰!”的一声枪响。 那个保镖被顾艳萍一枪打中了眉心,双目圆睁的倒在地上。 虞思缘不由抱紧了挂在身上的m10,却被顾艳萍呵斥。 “还不走是在等死吗?快跳下去!” 虞思缘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 幸好这里没有楼层,这里跳下去还不足两米。 所有人都冲在里面了,现在外面没人。 而且梁遇白还在暗处埋伏着给她接应。 她要是现在跳下去逃跑,会很顺利。 可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逃跑的。 虞思缘一双纤细的手指端住那把m10,急声道:“顾夫人,你快上来,我来挡着!” 顾艳萍连开了两枪,后面的人的脚步声都能听到了,对虞思缘的坚持很生气。 “让你走你就走!我还有用!他们不会让我死!” “可是你会威胁到盛先生的生命!” 虞思缘也抿着唇认真提醒。 顾艳萍被她说得一愣。 这丫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担心她的儿子。 “情”这个字最复杂。 即使这段时间她儿子做出那么多伤害这丫头的事。 这丫头还真是傻! 但现在时间紧迫,顾艳萍什么都没说。 将那把枪塞进自己的胸衣里面,就开始快速的攀爬。 “砰砰砰”的接连几声枪响从头顶传来。 门外试图冲进来的保镖全都往后退,满地硝烟。 竟然一个都没能打到? 顾艳萍唇角一抽,爬得更快了。 其实,虞思缘其实是不想杀人也不敢杀人的。 所以也是故意没有打中。 但她毫无章法的乱开枪,还是让那些保镖无法近前。 无奈之下,也只得也动起枪来。 不过好在顾艳萍爬上去的时候,推了虞思缘一把。 带着虞思缘一起跳下了窗台。 窗台跳下去并不高。 但顾艳萍毕竟年纪不轻了,扭了脚裸。 虞思缘咬着牙搀扶着她急忙跑。 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一抹血痕,是被子弹给擦伤了额角,皮外伤。 可她似乎很疼。 秀眉紧紧的皱着,贝齿紧紧的咬着,满头的冷汗如雨洒落。 顾艳萍愕然的看了看滴在自己手背上的水珠,不悦道:“擦伤也这么疼?娇气!” 虞思缘没说话,只是呼吸急促的扶着顾艳萍往外跑。 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枪击声。 当然,倒下的是这里的保镖。 对面建筑后面的梁遇白,在给她们保驾护航…… 陆兆伦请来冒充盛老大余孽的那些雇佣兵,主要攻击的是BOSS。 天堂岛上乱成一团。 虞思缘和顾艳萍逃出去,就在混乱里赶回顾艳萍的别墅。 盛昊还留在那里! 好在顾艳萍的别墅离盛良雍的别墅并不远。 可赶回去的时候,还是没能见到盛昊。 熊钢和熊铁照顾着盛昊,两个人却都晕倒在不同的房间。 一个在卫生间门口,一个在客厅。 电视机里的《熊出没》还在欢快的播放。 顾艳萍坐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痛得不行的脚,让虞思缘却将熊钢熊铁弄醒。 虞思缘点头,却腹痛难忍。 但还是顾着脸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要泼醒那两个人。 顾艳萍按着自己的脚,还不耐烦的催促。 “动作快点!昊儿不是你儿子你不担心,我还……” 顾艳萍的声音戛然而止,描画精美的双眸呈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恐慌。 唇瓣张了好几下,终于发出了有些低微的声音。 “思缘,那个……你是生理期么?” 虞思缘生理期一直不准。 自然也感觉到了不适的潮湿,还有剧烈的腹疼。 但因为忙着跑着跑哪的逃亡,所以并没时间去理会。 现在更是忙着找昊儿。 所以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嗯。” 顾艳萍松了口气,起身穿上平底鞋,道:“我来吧,你去换件衣服,这像个什么话!” 虞思缘臊得苍白的脸上都浮起了红晕,只得道楼上去换上顾艳萍的衣服。 为了方便逃跑,她特意穿的黑色阔腿裤,顾色的雪纺衬衣。 好在里面的贴身衣物是崭新的。 整理了一番下去的时候,熊钢熊铁都已经醒了。 不过二人却战战兢兢的。 站在沙发上顾艳萍身后的左右,两兄弟动作一致的抹着额头的冷汗。 虞思缘诧异,问:“昊儿被谁带走了?” 顾艳萍脸色很沉,还有些莫名其妙,声音冷得慑人。 “唐妃霖,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给我搞事!” …… 盛昊是被唐妃霖带走的。 还用电击棒,打晕了对她没有防备的熊钢熊铁。。 唐妃霖从海滩被盛权宗等人忽视之后,就一个人火速的回了这里找盛昊。 熊钢熊铁只认为是唐妃霖担心自己的儿子,哪里知道唐妃霖是要悄悄带走昊儿的呢? 当熊钢将这个消息电话通知给盛权宗的时候,盛权宗已经见到了开着越野车拦路的唐妃霖。 唐妃霖简直神经分裂了。 给自己腰上安装了炸弹,还抱着盛昊在前面做挡箭牌。 盛昊毕竟不同于一般小孩儿。 他清楚唐妃霖身上的是什么,哭闹的时候还被唐妃霖打几下屁股。 自己的妈妈这样对他,盛昊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越是打,他越是哭得厉害。 唐妃霖被他吵得没办法,直接拿胶布给他封上了嘴。 还把他细嫩的小手小脚,都用胶布给死死的缠了起来。 盛昊现在就像是小肉盾,大眼睛红红的。 见到盛权宗,立刻就哗啦啦的滚下了水花。 盛权宗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刻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此举可见他对昊儿的重视。 而倒在副驾驶上面满头鲜血,已经死去的陆兆伦,就那么大喇喇的呈现在了唐妃霖的面前,让唐妃霖更加失控了,失声尖叫道:“不!是谁杀了他!是谁?是你!一定是你!” 唐妃霖拿着枪指着盛权宗,随着盛权宗不退反进高高在上无所畏惧的高大身躯逼近,病态的脸色有着仇恨也有着明显的恐惧,紧抓着盛昊的脖子,让盛昊小脸都青了。 第317章 番外85 盛权宗脸色很沉,声线危险的命令道:“唐妃霖!放开昊儿!否则我会让你比炸死更痛苦!” 唐妃霖摇着头,一步步的往后退,都退到了海边的位置,失控的吼着:“虞政君说了,只要我将昊儿绑架过来,陆兆伦就会娶我的!你却杀了他!我都要死了!嫁给陆兆伦是我最后的梦想!你毁了我的梦!我也要杀掉你和虞思缘的孩子!” 唐妃霖终于说出盛昊不是她的孩子了,她到现在还是处,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她在出国留学的时候,在酒吧里面遇见了陆兆伦,迷上了陆兆伦,也是陆兆伦让她在顾老爷子寿宴上给盛权宗下药,只是没想到盛权宗那晚睡的人却是虞思缘。 现在她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只知道陆兆伦死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也要杀掉盛权宗的孩子陪葬! 可手里的昊儿流下的眼泪,让疯狂的唐妃霖在同归于尽的仇恨之余,难免的生出一丝怜悯的心,毕竟盛昊叫了她那么多年的妈妈,她也曾抱着盛昊将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昊儿……”她也慢慢的流出了泪水,抱紧盛昊,像是找到了最后的依靠,“昊儿,为了将你从医院里换出来,因为担心那个孩子长大了会露馅,我还亲手掐死了那个可怜又无辜的婴儿,呜呜呜……” 唐妃霖似哭似笑的说着,眼泪鼻涕一起流,声音颤抖得不成句,突然又像精神分裂似的,将枪口狠狠的抵住了盛昊的小脑袋。 “我不配做你妈妈,我罪孽深重,罪不可赦,不过我要这个孩子跟我陪葬!是你们将我拉进这个鬼地方来的!这是你们欠我的!” “不……不要……” 远处,一道急切的声音传过来,是顾艳萍,身后有熊钢熊铁的搀扶,走得很急很急。 后面,还跟着一个脸色苍白透明的虞思缘。 隔得很远,虞思缘就看到了唐妃霖举起手枪,指在了盛昊的脑门上,吓得她连呼吸都窒息了。 不管盛昊多讨厌她,可是想到盛昊曾经给她的温暖时光,虞思缘就觉得格外难受。 “昊儿……” 她也快步往前面走了几步,却被唐妃霖恨声的制止,“不准过来!谁过来我立刻就开枪!” 唐妃霖很激动,那把枪都按下了一般的扳机,随时可能会擦枪走火,只能和顾艳萍他们一样,不敢上前的立在原地,又是紧张又是忐忑。 看着泪汪汪似乎也在看她的盛昊,更是觉得心疼难忍,习惯性的握紧了纤细的手指,紧紧掐入伤痕累累的掌心,努力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也顶了一把枪,呆滞的抬起头来一看,竟然是顾艳萍,不由更是一头雾水,“顾夫人……” 熊钢熊铁也呆住了,纷纷看向另一边脸色阴沉的盛权宗,想要看主子怎么表态,他们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现在的局势变得很混乱,盛权宗蹙眉:“妈,不要用枪对着你儿媳妇,她胆小,你会吓着她的。” 顾艳萍:“……” 这混小子!顾艳萍气得差点吐血。 虞思缘也缓缓的看向盛权宗,大大的黑眸里水润盈盈,脸色苍白得像是纸片似的,冷汗将额发都浸湿了。 盛权宗心口一疼,看向还不肯挪开枪的顾艳萍,却听顾艳萍冷笑了一声,“BOSS,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帮我救昊儿,我就不杀这个女人!” 顾艳萍把虞思缘当做筹码,却是威胁车里默不作声冷眼看戏的盛良雍,这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虞思缘也觉得可笑,但盛良雍却打开了车窗。 “顾夫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管你儿媳妇的死活?”盛良雍拿着雪茄点着车窗,极薄的唇似笑非笑。 顾艳萍“呵”的冷笑了一声,疾言厉色道:“BOSS时常对着照片睹物思人,那个人对BOSS一定很重要,而虞思缘,跟那个女人惊人的相似,BOSS知道我顾艳萍惯来说到做到,真的要看她死在我手里吗?” 顾艳萍更重的戳着虞思缘的脑袋,那本来就被子弹擦过的白皙额头,浓稠的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刺目惊人。 虞思缘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已经痛得麻木的呆呆的看着远处海边盛昊的方向,她听不懂顾艳萍和盛良雍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她只知道,再不救盛昊,会有危险……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唐妃霖自然会利用,认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虞思缘那边给吸引过去了,情绪一缓和,所以手里按着扳机的力道也放松了下来。 可唐妃霖没想到,这时一颗子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远处飞射而来,因为身前还抓着盛昊做人质,那一枪是命中的是她后心的方向。 她身后是茫茫大海,但天堂岛上到处都是保护盛良雍的狙击手,神出鬼没的,这一枪,必然是盛良雍的意思。 唐妃霖不甘心,最后一刻拉开身上炸弹的引线,吓得虞思缘疯狂的嘶吼:“不……” 她哪里还顾得正抵着她脑袋的手枪,疯了一般的跑过去,奈何隔得太远,反而盛昊的位置,离盛权宗很近。 于是,她看到了盛权宗扑了过去,炸弹也在此刻飞溅出铺天盖地的绚烂烟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被引爆的海滩边沿焦黑一片,海水血腥蔓延。 “盛权宗!盛权宗!” 虞思缘死命的挣扎开拉住她的顾艳萍,疯了一样的往海边扑,大脑在炸弹引爆的时候一片的空白,现在只知道凭着本能的想要追寻自己深爱的男人。 “虞思缘!”顾艳萍怒吼了一声,尽管女强人的她,已经泪流满面,但还是将虞思缘再度扯了过来,不让虞思缘过去,担心还有第二次爆炸。 却不想,下一刻就见到有什么破水而起,随着重物砸落的声音,一个湿漉漉的小孩儿直挺挺的躺在沙滩边缘。 “昊儿!” 顾艳萍大惊失色,惊呼一声就急忙往海边跑过去,虞思缘也是猛地一震,盯着那个一动不动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孩儿。 虞思缘呼吸窒息,急忙踉跄着爬起来,想要跑过去,却突然脑袋昏沉,双眼发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小少爷只是昏过去了!” 熊钢最先将盛昊抱起来,检查了情况急忙回禀顾艳萍,虞思缘却没有得到半分的松懈,依旧紧紧的盯着血污沉淀的大海深处。 盛良雍效仿金饵岛,海里饲养着鲨鱼,由于海岸上流下去的血腥刺激着,可以看到好几张血盆大口突出水面。 血腥从海底不断的冒上来,一条大顾鲨游过去,却被倏然冒出头来的男人一枪打过去。 鲨鱼的眼睛被爆掉,哀叫着游走了,激起三尺高的浪花,飞溅的水花都打湿了边上的虞思缘,扑了满头满脸。 黑衣男人迅速的游上岸来,矫健而勇猛,带着一身的海水,英俊的五官阴沉嗜血,杀气腾腾。 “盛先生!”余钟迅速迎过去。 盛权宗摆了摆手,抿了抿刀削的薄唇,深邃幽沉的黑眸落在瘫坐在地上格外狼狈的虞思缘身上,自然而然的展开双臂将她抱了起来。 “宝贝,担心老公,嗯?” 男人的情话也一如当初,仿佛什么间隙都没有发生过。 虞思缘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呆呆的被男人拥在怀里,就如以往一般的亲密无间,像她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宝贝。 好几秒,才红了眼睛,声音沙哑而破碎的道:“盛先生,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的去爱你,爱你的一切,你也会爱我,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好,可是,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男人霸道狂狷的打断她,紧紧的盯着她,唇含戏谑:“不爱我,还想爱谁?” 虞思缘:“……”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霸道,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总是不知道检讨他自己的过错,总是觉得她爱他天经地义,他可以肆意的欺瞒她,伤害她…… 虞思缘觉得很累,双眼不受控制的往下沉,不过她不愿意再倚靠这个曾经让她依恋而信赖的胸膛,咬着牙挣扎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们已经离婚了!” “瞎说什么,不过只是一张废纸。”盛权宗却毫不在意,抱着她大步就往前走:“虞思缘!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我盛权宗的太太!” 虞思缘:“……” 虞思缘被他的霸道偏执气得不行,而正在这时,一辆豪车从远处行驶了过来,速度很快,带起沙尘随风弥漫。 “缘儿!” 数天不见的虞政君,大步从豪车走下来,同样的一身黑衣,桀骜不驯的俊颜上挂着浓浓的倦痕,还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他一下车过来,就撂开挡在前面的余钟,正大光明去抱盛权宗怀里奋力挣扎的虞思缘,可盛权宗自是不会让他得逞。 于是乎,虞思缘就被两个男人一人攥住一条胳膊,形成即将被分割两半的局势。 虞政君过来,也带来了不少来援助盛良雍的人,在场的人很多,一个个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这样刺激的戏码。 第317章 番外85 盛权宗脸色很沉,声线危险的命令道:“唐妃霖!放开昊儿!否则我会让你比炸死更痛苦!” 唐妃霖摇着头,一步步的往后退,都退到了海边的位置,失控的吼着:“虞政君说了,只要我将昊儿绑架过来,陆兆伦就会娶我的!你却杀了他!我都要死了!嫁给陆兆伦是我最后的梦想!你毁了我的梦!我也要杀掉你和虞思缘的孩子!” 唐妃霖终于说出盛昊不是她的孩子了,她到现在还是处,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她在出国留学的时候,在酒吧里面遇见了陆兆伦,迷上了陆兆伦,也是陆兆伦让她在顾老爷子寿宴上给盛权宗下药,只是没想到盛权宗那晚睡的人却是虞思缘。 现在她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只知道陆兆伦死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也要杀掉盛权宗的孩子陪葬! 可手里的昊儿流下的眼泪,让疯狂的唐妃霖在同归于尽的仇恨之余,难免的生出一丝怜悯的心,毕竟盛昊叫了她那么多年的妈妈,她也曾抱着盛昊将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昊儿……”她也慢慢的流出了泪水,抱紧盛昊,像是找到了最后的依靠,“昊儿,为了将你从医院里换出来,因为担心那个孩子长大了会露馅,我还亲手掐死了那个可怜又无辜的婴儿,呜呜呜……” 唐妃霖似哭似笑的说着,眼泪鼻涕一起流,声音颤抖得不成句,突然又像精神分裂似的,将枪口狠狠的抵住了盛昊的小脑袋。 “我不配做你妈妈,我罪孽深重,罪不可赦,不过我要这个孩子跟我陪葬!是你们将我拉进这个鬼地方来的!这是你们欠我的!” “不……不要……” 远处,一道急切的声音传过来,是顾艳萍,身后有熊钢熊铁的搀扶,走得很急很急。 后面,还跟着一个脸色苍白透明的虞思缘。 隔得很远,虞思缘就看到了唐妃霖举起手枪,指在了盛昊的脑门上,吓得她连呼吸都窒息了。 不管盛昊多讨厌她,可是想到盛昊曾经给她的温暖时光,虞思缘就觉得格外难受。 “昊儿……” 她也快步往前面走了几步,却被唐妃霖恨声的制止,“不准过来!谁过来我立刻就开枪!” 唐妃霖很激动,那把枪都按下了一般的扳机,随时可能会擦枪走火,只能和顾艳萍他们一样,不敢上前的立在原地,又是紧张又是忐忑。 看着泪汪汪似乎也在看她的盛昊,更是觉得心疼难忍,习惯性的握紧了纤细的手指,紧紧掐入伤痕累累的掌心,努力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也顶了一把枪,呆滞的抬起头来一看,竟然是顾艳萍,不由更是一头雾水,“顾夫人……” 熊钢熊铁也呆住了,纷纷看向另一边脸色阴沉的盛权宗,想要看主子怎么表态,他们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现在的局势变得很混乱,盛权宗蹙眉:“妈,不要用枪对着你儿媳妇,她胆小,你会吓着她的。” 顾艳萍:“……” 这混小子!顾艳萍气得差点吐血。 虞思缘也缓缓的看向盛权宗,大大的黑眸里水润盈盈,脸色苍白得像是纸片似的,冷汗将额发都浸湿了。 盛权宗心口一疼,看向还不肯挪开枪的顾艳萍,却听顾艳萍冷笑了一声,“BOSS,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帮我救昊儿,我就不杀这个女人!” 顾艳萍把虞思缘当做筹码,却是威胁车里默不作声冷眼看戏的盛良雍,这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虞思缘也觉得可笑,但盛良雍却打开了车窗。 “顾夫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管你儿媳妇的死活?”盛良雍拿着雪茄点着车窗,极薄的唇似笑非笑。 顾艳萍“呵”的冷笑了一声,疾言厉色道:“BOSS时常对着照片睹物思人,那个人对BOSS一定很重要,而虞思缘,跟那个女人惊人的相似,BOSS知道我顾艳萍惯来说到做到,真的要看她死在我手里吗?” 顾艳萍更重的戳着虞思缘的脑袋,那本来就被子弹擦过的白皙额头,浓稠的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刺目惊人。 虞思缘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已经痛得麻木的呆呆的看着远处海边盛昊的方向,她听不懂顾艳萍和盛良雍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她只知道,再不救盛昊,会有危险……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唐妃霖自然会利用,认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虞思缘那边给吸引过去了,情绪一缓和,所以手里按着扳机的力道也放松了下来。 可唐妃霖没想到,这时一颗子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远处飞射而来,因为身前还抓着盛昊做人质,那一枪是命中的是她后心的方向。 她身后是茫茫大海,但天堂岛上到处都是保护盛良雍的狙击手,神出鬼没的,这一枪,必然是盛良雍的意思。 唐妃霖不甘心,最后一刻拉开身上炸弹的引线,吓得虞思缘疯狂的嘶吼:“不……” 她哪里还顾得正抵着她脑袋的手枪,疯了一般的跑过去,奈何隔得太远,反而盛昊的位置,离盛权宗很近。 于是,她看到了盛权宗扑了过去,炸弹也在此刻飞溅出铺天盖地的绚烂烟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被引爆的海滩边沿焦黑一片,海水血腥蔓延。 “盛权宗!盛权宗!” 虞思缘死命的挣扎开拉住她的顾艳萍,疯了一样的往海边扑,大脑在炸弹引爆的时候一片的空白,现在只知道凭着本能的想要追寻自己深爱的男人。 “虞思缘!”顾艳萍怒吼了一声,尽管女强人的她,已经泪流满面,但还是将虞思缘再度扯了过来,不让虞思缘过去,担心还有第二次爆炸。 却不想,下一刻就见到有什么破水而起,随着重物砸落的声音,一个湿漉漉的小孩儿直挺挺的躺在沙滩边缘。 “昊儿!” 顾艳萍大惊失色,惊呼一声就急忙往海边跑过去,虞思缘也是猛地一震,盯着那个一动不动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孩儿。 虞思缘呼吸窒息,急忙踉跄着爬起来,想要跑过去,却突然脑袋昏沉,双眼发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小少爷只是昏过去了!” 熊钢最先将盛昊抱起来,检查了情况急忙回禀顾艳萍,虞思缘却没有得到半分的松懈,依旧紧紧的盯着血污沉淀的大海深处。 盛良雍效仿金饵岛,海里饲养着鲨鱼,由于海岸上流下去的血腥刺激着,可以看到好几张血盆大口突出水面。 血腥从海底不断的冒上来,一条大顾鲨游过去,却被倏然冒出头来的男人一枪打过去。 鲨鱼的眼睛被爆掉,哀叫着游走了,激起三尺高的浪花,飞溅的水花都打湿了边上的虞思缘,扑了满头满脸。 黑衣男人迅速的游上岸来,矫健而勇猛,带着一身的海水,英俊的五官阴沉嗜血,杀气腾腾。 “盛先生!”余钟迅速迎过去。 盛权宗摆了摆手,抿了抿刀削的薄唇,深邃幽沉的黑眸落在瘫坐在地上格外狼狈的虞思缘身上,自然而然的展开双臂将她抱了起来。 “宝贝,担心老公,嗯?” 男人的情话也一如当初,仿佛什么间隙都没有发生过。 虞思缘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呆呆的被男人拥在怀里,就如以往一般的亲密无间,像她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宝贝。 好几秒,才红了眼睛,声音沙哑而破碎的道:“盛先生,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的去爱你,爱你的一切,你也会爱我,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好,可是,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男人霸道狂狷的打断她,紧紧的盯着她,唇含戏谑:“不爱我,还想爱谁?” 虞思缘:“……”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霸道,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总是不知道检讨他自己的过错,总是觉得她爱他天经地义,他可以肆意的欺瞒她,伤害她…… 虞思缘觉得很累,双眼不受控制的往下沉,不过她不愿意再倚靠这个曾经让她依恋而信赖的胸膛,咬着牙挣扎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们已经离婚了!” “瞎说什么,不过只是一张废纸。”盛权宗却毫不在意,抱着她大步就往前走:“虞思缘!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我盛权宗的太太!” 虞思缘:“……” 虞思缘被他的霸道偏执气得不行,而正在这时,一辆豪车从远处行驶了过来,速度很快,带起沙尘随风弥漫。 “缘儿!” 数天不见的虞政君,大步从豪车走下来,同样的一身黑衣,桀骜不驯的俊颜上挂着浓浓的倦痕,还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他一下车过来,就撂开挡在前面的余钟,正大光明去抱盛权宗怀里奋力挣扎的虞思缘,可盛权宗自是不会让他得逞。 于是乎,虞思缘就被两个男人一人攥住一条胳膊,形成即将被分割两半的局势。 虞政君过来,也带来了不少来援助盛良雍的人,在场的人很多,一个个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这样刺激的戏码。 第318章 番外86 虞政君是在公然抢人,跟盛权宗抢人,但现在陆兆伦在这场战火硝烟里死了,虞政君也就翻身了,成了盛权宗最大的竞争对手。 众人围观看着热闹,还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猜测谁会更胜一筹,打赌虞思缘最后会跟哪个男人走。 就连盛良雍也下车来靠着车门,把玩着雪茄看着颇感有趣,不过他湛蓝的眸,落在的全是虞思缘那张苍白得冷汗涔涔的小脸上。 虞思缘很疼,肚子很疼,偏偏还被两个男人粗鲁的拉扯,最终忍不住痛哼出声,才让两个男人同时的松了手。 虞思缘咬着牙,死死的按着肚子压抑着疼痛,不想在此刻展现出自己丝毫的脆弱,她不需要怜悯,也不想要依靠比人。 她看也没有看任何人,冷冰冰的道:“对不起,我是人,我不是货物,请你们学会尊重别人!哥哥,我想离开这里。” 虞思缘终于看向虞政君,带着恳求,对另一个男人的恳求,让盛权宗俊颜发黑,不待虞政君开口,就一把将虞思缘从后面抱起,大步走向豪车。 “余钟!” 他喊了一声,余钟立刻识时务的安排保镖拦住虞政君,自己则飞快的去打开车门,飞快的到前面去开车。 虞思缘气的抓狂,却听死死抱着她的男人,在她耳畔低声而暗哑的道:“你想走,我现在就送你离开!” 虞思缘:“……” 虞思缘本来是一心想要离开的,可是听到男人这样一句话,不由得心里比之前更加闷疼,疼得无法呼吸,脸色苍白得连血管都清晰浮现。 盛权宗抵着她的小脑袋,缓慢而低沉的道:“我知道你怨我,我给你消化的时间,但是,别想着离开我,你是我的太太,终身伴侣。” 终身伴侣,四个字,像是千斤重一般压在虞思缘胸口,又闷又疼,让她止不住的眼圈泛红,抓着盛权宗湿润的衬衣无声的落下了泪。 “你说我是你的太太,是你的终身伴侣,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我对于你来说是累赘对不对?那你又何必留我在身边……” 虞思缘的哭泣淹没在男人铺天盖地的唇舌里,他紧紧的按着她脆弱的后脑勺,将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法言说的缠绵深吻,浓烈而凶猛。 …… 虞思缘离开了天堂岛,飞机从海平面升起,远处热带树林边,两个男人倚着并排的豪车抽着烟。 看着那架豪华飞机飞入云端,虞政君嗤的冷笑,道:“为什么不留下她?” 盛权宗单手抄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抖着烟灰,反问:“你为什么不留下她?” 虞政君蓦地收了笑容,冷道:“她不喜欢这里,也不该来这里,盛权宗,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会再让她跟你在一起!” “是么?”盛权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瞥向虞政君。 “你以什么身份不让她跟我在一起?你不是她的哥哥,可她却是我的妻子,况且……” 盛权宗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口薄雾萦绕的烟圈,赫然眯起冷锐的黑眸。 “虞政君,你在安排这出大戏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义父对她非比寻常,你是在利用她!你说,我该不该为我的妻子,报这个血海深仇呢?” 两个男人都是绝顶聪明的人,盛权宗会知道这场战火的导火线并不让人惊讶,而盛权宗知道,盛良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陆兆伦只是被淘汰的一个,被虞政君给吞下的一个,虞政君是踩着陆兆伦的尸体爬往高处的。 看着满脸阴沉而野心勃勃的虞政君,盛权宗弹了弹烟灰,低声道:“或许,我们可以结盟。” “跟你?哼!不可能!”虞政君不屑,也不愿,只把盛权宗当成仇敌,最大的劲敌。 可盛权宗只是似笑非笑的勾唇,“世事无绝对,话别说太满,考虑清楚!” …… 虞思缘离开天堂岛,来的时候是梁遇白接她来的,去的时候也是梁遇白送她走,这让虞思缘心里极为复杂。 梁遇白在飞机上一直说着盛权宗是如何的用心良苦,如何的情非得已,虞思缘却一直在沉默,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的流云。 她不是傻子,怎么会在经历了这些事情过后还一无所知,她知道盛权宗的情非得已,要不然,她也不会听凭他的安排,而不是坚决的跟着虞政君。 不过她现在不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话,因为她的肚子一直隐隐作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疼,真是好疼,疼得她直冒冷汗。 梁遇白也不介意自己一直自言自语的说着话,直到发现虞思缘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已经浸湿了额头,小腹还下意识的努力往上蜷缩。 梁遇白脸色一变,立刻过去扶起她,“小嫂子,小嫂子你怎么了?” 虞思缘疼得厉害,摇着头说话的声音细微的颤抖,“没,肚子有点疼,没事……” “肚子疼?”梁遇白是医生,对病人的病情很敏感,见她疼得这么难受,严肃的问:“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虞思缘本来是要回答的,可是肚子实在疼得厉害,梁遇白只好提来他的医药箱,要给虞思缘打一支镇痛剂。 可是,在将虞思缘扶起来,见到她身下米色沙发已经被浸染通红的时候,梁遇白的脸色也白了,针药“啪”的一声碎裂在地上。 虞思缘这明显是流产的征兆,偏偏在这个时候流产,飞机上面没有医疗设备,梁遇白只好让飞行师就近停下。 一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梁遇白就是给盛权宗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天大的意外,只是还没拨打出去,就被人从后面一掌劈晕了过去,手机随着他的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 虞思缘被绑架了,她不知道绑架她的是什么人,肚子疼得她晕厥了过去,醒过来就见到自己置身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有个银灰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边,背影格外的高大。 这个人,很熟悉,尽管没说过几次话,没见过几次面,但她却对他的危险意识很深,盛权宗的义父,盛良雍。 盛良雍缓缓的回过头来,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头棕黄色的微卷短发称着湛蓝的眼,高贵又温柔,声音也透着莫名的宠溺。 “醒了?你看这里漂不漂亮?喜欢吗?” 虞思缘:“……”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四面玻璃,头顶露天的观赏房,外面都栽满了整整一园子的玫瑰花,火红火红的盛开,像是燃烧着大片大片的火焰。 这样的场景的确很震撼,很有浪漫的感觉,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这样的美景,可虞思缘现在只觉得惊悚,不知道盛良雍抓她做什么,而且她的肚子…… 虞思缘下意识的抓住小肚子,想到梁遇白告诉她有很大的可能是流产,激动之下冷汗又冒了出来,打湿了洁白而奢华的被单。 “义父……” 她开口,虽然不知道盛良雍是什么样的性格,却试图跟盛良雍沟通,为了孩子,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孩子。 可是她才开口,就被盛良雍不悦的打断,“什么义父,我不爱听,叫我……盛哥哥。” 虞思缘:“……” 这人是神经分裂吗?竟然这世上还有比盛权宗更变态的,还让她叫他盛哥哥?他明明比她大了近四十岁,而且他是她丈夫的义父。 见她咬着唇不肯叫他,盛良雍眯了眯眼,跨步过去在床边坐下,危险靠近,吓得虞思缘急忙抱着被子往里面缩去,满脸的戒备。 盛良雍看着滴溜溜盯着他,像是一只警惕的小兔子的虞思缘,那么纯澈而漆黑的目光,那么干净,干净得让人止不住的想要玷污。 他徐徐的勾起极薄的唇,声线更柔的道:“乖,叫我盛哥哥,我一高兴,说不定就让医生来给你治疗,你可在流产啊,缘儿。” 他温柔缱绢的叫她“缘儿”,像是在叫着最亲密的情人,让虞思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他的话,却还是让陷入绝境的虞思缘有了一丝希望。 可是,尽管她叫过很多人哥哥,却从没有将一个长辈叫做哥哥,这让她羞于启齿,有种乱伦的感觉。 虞思缘试了几次都叫不出来,抓紧了被单,而盛良雍也只是温柔而耐心的看着她,似乎是在鼓励她,尽管已经中年,却不失迷人。 好在虞思缘不是小女孩了,能感觉他那么浓烈的温柔和宠溺,很是诡异,似乎在看她,却又不是她。 这让她不由想到那间影像室里面的照片,那个和她相似的女人,还有顾艳萍拿着枪指着她的脑袋,威胁盛良雍时候的那番话,她更加相信,他是把她当成了那个女人的替身。 这么一个男人,连盛权宗都是他的养子,本来应该是十恶不赦的恶魔般的存在,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痴情之人,他应该很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幸福…… 第318章 番外86 虞政君是在公然抢人,跟盛权宗抢人,但现在陆兆伦在这场战火硝烟里死了,虞政君也就翻身了,成了盛权宗最大的竞争对手。 众人围观看着热闹,还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猜测谁会更胜一筹,打赌虞思缘最后会跟哪个男人走。 就连盛良雍也下车来靠着车门,把玩着雪茄看着颇感有趣,不过他湛蓝的眸,落在的全是虞思缘那张苍白得冷汗涔涔的小脸上。 虞思缘很疼,肚子很疼,偏偏还被两个男人粗鲁的拉扯,最终忍不住痛哼出声,才让两个男人同时的松了手。 虞思缘咬着牙,死死的按着肚子压抑着疼痛,不想在此刻展现出自己丝毫的脆弱,她不需要怜悯,也不想要依靠比人。 她看也没有看任何人,冷冰冰的道:“对不起,我是人,我不是货物,请你们学会尊重别人!哥哥,我想离开这里。” 虞思缘终于看向虞政君,带着恳求,对另一个男人的恳求,让盛权宗俊颜发黑,不待虞政君开口,就一把将虞思缘从后面抱起,大步走向豪车。 “余钟!” 他喊了一声,余钟立刻识时务的安排保镖拦住虞政君,自己则飞快的去打开车门,飞快的到前面去开车。 虞思缘气的抓狂,却听死死抱着她的男人,在她耳畔低声而暗哑的道:“你想走,我现在就送你离开!” 虞思缘:“……” 虞思缘本来是一心想要离开的,可是听到男人这样一句话,不由得心里比之前更加闷疼,疼得无法呼吸,脸色苍白得连血管都清晰浮现。 盛权宗抵着她的小脑袋,缓慢而低沉的道:“我知道你怨我,我给你消化的时间,但是,别想着离开我,你是我的太太,终身伴侣。” 终身伴侣,四个字,像是千斤重一般压在虞思缘胸口,又闷又疼,让她止不住的眼圈泛红,抓着盛权宗湿润的衬衣无声的落下了泪。 “你说我是你的太太,是你的终身伴侣,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我对于你来说是累赘对不对?那你又何必留我在身边……” 虞思缘的哭泣淹没在男人铺天盖地的唇舌里,他紧紧的按着她脆弱的后脑勺,将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法言说的缠绵深吻,浓烈而凶猛。 …… 虞思缘离开了天堂岛,飞机从海平面升起,远处热带树林边,两个男人倚着并排的豪车抽着烟。 看着那架豪华飞机飞入云端,虞政君嗤的冷笑,道:“为什么不留下她?” 盛权宗单手抄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抖着烟灰,反问:“你为什么不留下她?” 虞政君蓦地收了笑容,冷道:“她不喜欢这里,也不该来这里,盛权宗,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会再让她跟你在一起!” “是么?”盛权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瞥向虞政君。 “你以什么身份不让她跟我在一起?你不是她的哥哥,可她却是我的妻子,况且……” 盛权宗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口薄雾萦绕的烟圈,赫然眯起冷锐的黑眸。 “虞政君,你在安排这出大戏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义父对她非比寻常,你是在利用她!你说,我该不该为我的妻子,报这个血海深仇呢?” 两个男人都是绝顶聪明的人,盛权宗会知道这场战火的导火线并不让人惊讶,而盛权宗知道,盛良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陆兆伦只是被淘汰的一个,被虞政君给吞下的一个,虞政君是踩着陆兆伦的尸体爬往高处的。 看着满脸阴沉而野心勃勃的虞政君,盛权宗弹了弹烟灰,低声道:“或许,我们可以结盟。” “跟你?哼!不可能!”虞政君不屑,也不愿,只把盛权宗当成仇敌,最大的劲敌。 可盛权宗只是似笑非笑的勾唇,“世事无绝对,话别说太满,考虑清楚!” …… 虞思缘离开天堂岛,来的时候是梁遇白接她来的,去的时候也是梁遇白送她走,这让虞思缘心里极为复杂。 梁遇白在飞机上一直说着盛权宗是如何的用心良苦,如何的情非得已,虞思缘却一直在沉默,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的流云。 她不是傻子,怎么会在经历了这些事情过后还一无所知,她知道盛权宗的情非得已,要不然,她也不会听凭他的安排,而不是坚决的跟着虞政君。 不过她现在不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话,因为她的肚子一直隐隐作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的疼,真是好疼,疼得她直冒冷汗。 梁遇白也不介意自己一直自言自语的说着话,直到发现虞思缘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已经浸湿了额头,小腹还下意识的努力往上蜷缩。 梁遇白脸色一变,立刻过去扶起她,“小嫂子,小嫂子你怎么了?” 虞思缘疼得厉害,摇着头说话的声音细微的颤抖,“没,肚子有点疼,没事……” “肚子疼?”梁遇白是医生,对病人的病情很敏感,见她疼得这么难受,严肃的问:“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虞思缘本来是要回答的,可是肚子实在疼得厉害,梁遇白只好提来他的医药箱,要给虞思缘打一支镇痛剂。 可是,在将虞思缘扶起来,见到她身下米色沙发已经被浸染通红的时候,梁遇白的脸色也白了,针药“啪”的一声碎裂在地上。 虞思缘这明显是流产的征兆,偏偏在这个时候流产,飞机上面没有医疗设备,梁遇白只好让飞行师就近停下。 一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梁遇白就是给盛权宗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天大的意外,只是还没拨打出去,就被人从后面一掌劈晕了过去,手机随着他的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 虞思缘被绑架了,她不知道绑架她的是什么人,肚子疼得她晕厥了过去,醒过来就见到自己置身在一张豪华的大床上,有个银灰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边,背影格外的高大。 这个人,很熟悉,尽管没说过几次话,没见过几次面,但她却对他的危险意识很深,盛权宗的义父,盛良雍。 盛良雍缓缓的回过头来,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头棕黄色的微卷短发称着湛蓝的眼,高贵又温柔,声音也透着莫名的宠溺。 “醒了?你看这里漂不漂亮?喜欢吗?” 虞思缘:“……”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四面玻璃,头顶露天的观赏房,外面都栽满了整整一园子的玫瑰花,火红火红的盛开,像是燃烧着大片大片的火焰。 这样的场景的确很震撼,很有浪漫的感觉,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这样的美景,可虞思缘现在只觉得惊悚,不知道盛良雍抓她做什么,而且她的肚子…… 虞思缘下意识的抓住小肚子,想到梁遇白告诉她有很大的可能是流产,激动之下冷汗又冒了出来,打湿了洁白而奢华的被单。 “义父……” 她开口,虽然不知道盛良雍是什么样的性格,却试图跟盛良雍沟通,为了孩子,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孩子。 可是她才开口,就被盛良雍不悦的打断,“什么义父,我不爱听,叫我……盛哥哥。” 虞思缘:“……” 这人是神经分裂吗?竟然这世上还有比盛权宗更变态的,还让她叫他盛哥哥?他明明比她大了近四十岁,而且他是她丈夫的义父。 见她咬着唇不肯叫他,盛良雍眯了眯眼,跨步过去在床边坐下,危险靠近,吓得虞思缘急忙抱着被子往里面缩去,满脸的戒备。 盛良雍看着滴溜溜盯着他,像是一只警惕的小兔子的虞思缘,那么纯澈而漆黑的目光,那么干净,干净得让人止不住的想要玷污。 他徐徐的勾起极薄的唇,声线更柔的道:“乖,叫我盛哥哥,我一高兴,说不定就让医生来给你治疗,你可在流产啊,缘儿。” 他温柔缱绢的叫她“缘儿”,像是在叫着最亲密的情人,让虞思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他的话,却还是让陷入绝境的虞思缘有了一丝希望。 可是,尽管她叫过很多人哥哥,却从没有将一个长辈叫做哥哥,这让她羞于启齿,有种乱伦的感觉。 虞思缘试了几次都叫不出来,抓紧了被单,而盛良雍也只是温柔而耐心的看着她,似乎是在鼓励她,尽管已经中年,却不失迷人。 好在虞思缘不是小女孩了,能感觉他那么浓烈的温柔和宠溺,很是诡异,似乎在看她,却又不是她。 这让她不由想到那间影像室里面的照片,那个和她相似的女人,还有顾艳萍拿着枪指着她的脑袋,威胁盛良雍时候的那番话,她更加相信,他是把她当成了那个女人的替身。 这么一个男人,连盛权宗都是他的养子,本来应该是十恶不赦的恶魔般的存在,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痴情之人,他应该很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幸福…… 第319章 番外大结局上 “你说话算话吗?”虞思缘硬撑不下去了,她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什么都能赌,包括自己的命,可这个赌注她实在赌不起。 盛良雍挑了挑眉,略有玩味的道:“自然。” 虞思缘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连喊了三声:“盛哥哥,盛哥哥,盛哥哥,可以了吗?” 盛良雍:“……” 比起那个倔强而像头小牛的女孩,这位的性格,不要好太多,可是,盛良雍却瞬间索然无味,冷淡了之前还强烈的温柔。 “你终究,不是她。” 他从床上起身,轻叹的话语有着浓浓的落寞,经过岁月的累积,更是显得沉重,想要连挺拔的脊背都略略的有些弯曲了。 虞思缘却不干了,急忙道:“义父,你说说话算话的,义父……” “呵……”他倏然笑了,回头的时候又变得温柔,“放心,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让救你,我可不想她恨我。” 盛良雍毫不留恋的离开了,不过前脚才走,下一刻就让梁遇白就进来了,将虞思缘带到这座豪华别墅的一个医疗齐备的房间。 梁遇白和虞思缘都被没收了通信工具,好在盛良雍也只是没收了他们的通信工具,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其余之处并没有多加为难,反而要什么有什么。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连梁遇白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国度的深山老林,除了他们这座别墅里的保镖以及仆人,方圆百里连一个活人都看不到。 好在别墅里面应有尽有,药物齐全,而虞思缘的流产征兆也发现得及时,修养了两天就止住了流产征兆,不过这段时间里都要卧床静养。 梁遇白二十四小时被保镖监控着,给虞思缘检查身体的时候,低声叹道:“再坚持坚持,不要怕,权宗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 “……”虞思缘没说话,低着头抓紧了被单,长发掩盖下的小脸上有着黯然的神伤。 盛良雍是他的义父啊,她是被他的义父抓走了,他要是找过来,就是和他的义父作对,她还真是他的累赘…… 正想着,外面有人进来,几天不见的盛良雍披着藏蓝色名贵大衣,岁月痕迹并没有刻画太多的俊美面容,逆着门外的阳光,显得几分如魔的邪魅。 仔细一看,这份邪魅却是来源于他浅薄唇角勾勒的笑容,不同于惯来面具般的笑,有种罕见的激动,使得莫名的阴森而嗜血,毛骨悚然。 “BOSS……”梁遇白正要过去说话,却被他抬手打断。 “给虞小姐打扮打扮,我要带她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盛良雍蓝眸有些漂浮,似乎在怀念着什么,亲手在穿衣柜那边选了一套裙子交给仆人。 虞思缘来到这里,见不愁吃穿,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似的,可是这些衣服的尺寸对于她来说,都略略偏大,颜色倒是清浅,以海蓝色为主。 盛良雍给虞思缘选的,也是海蓝色的长裙子,斜肩款的波浪裙摆,点缀着繁星一般的细细小小的碎钻,显得雍容而华贵。 虞思缘撑着羸弱的身体被仆人们梳妆打扮后,看着镜子里面变得陌生而又有几分熟悉的自己,不由又跟影像室里面的那些照片开始重叠。 那里面的女孩,也是大多穿着海蓝色的裙子,清纯而妖娆,像是含苞欲放的娇艳玫瑰,让人一眼惊艳的感觉。 虞思缘摸了摸自己被画上淡妆后,跟照片里更加相似的精致面容,这种被当做替身的感觉,让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悲伤。 她不知道盛良雍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让她这样打扮,还要见一个重要的人,又让她隐隐的期待着什么,忐忑的害怕着什么。 纤瘦的小手缓缓抚摸着华裙下的腹部位置,她温柔的弯了弯唇,“宝宝别怕,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虞小姐,请。”戴着墨镜的保镖过来带人。 虞思缘点了点头,散开的微卷长发像是海浪一般荡漾,由之前的小家碧玉,一瞬间上升了不止十个档次,果然人靠衣装。 而她这样的打扮,也让等在外面抽着雪茄的盛良雍蓝眸微微的眯了眯,薄唇含笑的朝她伸手,“过来,我的小公主。” 虞思缘:“……” 一会儿缘儿,一会儿小公主,虞思缘头皮发麻的泛着恶心,虽然乖乖的依言走到盛良雍身边,却并不愿挽住男人的臂膀,语气还算尊敬,“义父。” 盛良雍“呵”的一声笑,不由分说的攥住她紧握着不肯拿出去的小手,强大的力道拉着她往前趔趄了一下,被拽着跌跌撞撞的走进火红的玫瑰花园。 虞思缘拧紧了眉头,要不是担心腹中胎儿还不稳,她还真想倔一倔,她并不是没脾气,只是比较能忍,都快成忍者神龟了。 而没走多久,她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情绪的愤怒:“盛良雍呢?你给我把他叫出来,告诉他是我一个人来的!让他把我女儿交出来!” 虞思缘:“……” 女儿?是谁?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她会莫名的心跳加速?敢这么吼盛良雍几个字的,恐怕也只有这位了…… 虞思缘小手不由冷汗涔涔,握着她手的盛良雍笑了,蓝眸在阳光下竟然有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在闪烁,“二十七年了,你终于肯见我了,兮儿,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盛良雍带着虞思缘穿过玫瑰花丛,见到了站在精致华丽的秋千架旁边的中年女人,一身浅白和深灰色渐变的长裙子,披着橘红色水貂毛皮衣,微卷的头发挽成成熟而优雅的发髻。 只一个背影,就透着无与伦比的妖娆和高贵,就如同这满园的玫瑰花,不,比玫瑰花还要灿烂,还要美丽。 虞思缘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闻声忿忿的转过身来,本来精致的桃花眼里满是熊熊的愤怒,可是在看到盛良雍牵着的虞思缘时,瞬间僵硬了。 现在的虞思缘,和她少女时期的穿衣打扮很相似,应该说,当时她就是在盛良雍的一手培育下,做着最无忧无虑天真得只有七情六欲的小公主。 虞思缘的穿者打扮的确让她惊讶,可最惊讶的,却是虞思缘的面容,虽然只要八九分的相似度,但即使不用查DNA,她也能肯定,这个女孩,跟她定有渊源,很深的渊源。 南悦兮往前走了一步,更仔细的看着这个女孩,二十来岁,跟她丢失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她丢失的女儿…… 想到二十一年前,她生下就享受了不到一个月的母女生活,她的女儿就被保姆给偷走了,而且在未曾找到过。 那个保姆,也是知根知底的,谁又会知道,她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纵然孟家势力强大,却依旧没能找到被盗走的女儿。 她当初就怀疑过盛良雍,言厉行也找上过盛良雍,可一直盯了盛良雍这么多年,一直没发现他们女儿的踪迹,现在,这是她的女儿吗? 南悦兮有些激动,还有愧疚,二十一年了,她也快五十岁了,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没想到…… 她突然很庆幸,自己这次在被盛良雍邀请的时候,还是没有放弃想要找到女儿的心愿,同意来了这里,应他的要求,见他最后一面。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朝虞思缘缓缓的伸出手,保养得风韵犹存的白皙面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红唇微微的颤抖着,“澜儿……” 澜儿?虞思缘白着小脸,看着眼前美丽的贵妇人,看着贵妇人对她闪烁出来的慈祥母爱,心里莫名的悸动,而澜儿两个字,不由让她想到了微澜。 可是,微澜跟这个女儿没有半分的相似,她不由抬头看向盛良雍,试图在他那里得到答案,现在的虞思缘,把盛良雍当成了希望。 曾几何时,小小年纪的南悦兮也是用这种依赖的目光看着他,盛良雍轻柔的笑着,伸手想要去摸一摸虞思缘的脑袋,却被南悦兮激动的推开。 “你别碰我女儿!”南悦兮这些年来并非好吃懒做,防身术一直有练,一把就推开了盛良雍,像母鸡护崽似的把虞思缘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虞思缘都呆住了,没想到这位贵妇人这么厉害,她甚至担心盛良雍会对这位贵妇人不利,可盛良雍却只是宠溺而温柔的笑,蓝眸一直落在这位贵妇人的身上,再不曾离开。 “兮儿,你这个样子,是在吃醋吗?放心,盛哥哥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你一个,兮儿,这些年,你可曾有那么一秒钟,是对我的思念?” 盛良雍这么温柔,甚至卑微渴求的语气,让虞思缘又不可置信了,这么神一般的男人,连盛权宗都几分忌惮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一面。 虞思缘能看出盛良雍对南悦兮灼烈的感情,那么凶猛,想是要将人给燃烧起来,可南悦兮对他只有愤怒和嫉恶如仇,言辞犀利得像是一把利刃。 “有!我当然会想你!要不是你,南家又怎么会破灭?我哥哥又怎么会死?你为了一己之私,残害无辜!我只恨有眼无珠,竟然年少无知的爱上过你这样的魔鬼!” 第319章 番外大结局上 “你说话算话吗?”虞思缘硬撑不下去了,她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什么都能赌,包括自己的命,可这个赌注她实在赌不起。 盛良雍挑了挑眉,略有玩味的道:“自然。” 虞思缘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连喊了三声:“盛哥哥,盛哥哥,盛哥哥,可以了吗?” 盛良雍:“……” 比起那个倔强而像头小牛的女孩,这位的性格,不要好太多,可是,盛良雍却瞬间索然无味,冷淡了之前还强烈的温柔。 “你终究,不是她。” 他从床上起身,轻叹的话语有着浓浓的落寞,经过岁月的累积,更是显得沉重,想要连挺拔的脊背都略略的有些弯曲了。 虞思缘却不干了,急忙道:“义父,你说说话算话的,义父……” “呵……”他倏然笑了,回头的时候又变得温柔,“放心,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让救你,我可不想她恨我。” 盛良雍毫不留恋的离开了,不过前脚才走,下一刻就让梁遇白就进来了,将虞思缘带到这座豪华别墅的一个医疗齐备的房间。 梁遇白和虞思缘都被没收了通信工具,好在盛良雍也只是没收了他们的通信工具,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其余之处并没有多加为难,反而要什么有什么。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连梁遇白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国度的深山老林,除了他们这座别墅里的保镖以及仆人,方圆百里连一个活人都看不到。 好在别墅里面应有尽有,药物齐全,而虞思缘的流产征兆也发现得及时,修养了两天就止住了流产征兆,不过这段时间里都要卧床静养。 梁遇白二十四小时被保镖监控着,给虞思缘检查身体的时候,低声叹道:“再坚持坚持,不要怕,权宗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 “……”虞思缘没说话,低着头抓紧了被单,长发掩盖下的小脸上有着黯然的神伤。 盛良雍是他的义父啊,她是被他的义父抓走了,他要是找过来,就是和他的义父作对,她还真是他的累赘…… 正想着,外面有人进来,几天不见的盛良雍披着藏蓝色名贵大衣,岁月痕迹并没有刻画太多的俊美面容,逆着门外的阳光,显得几分如魔的邪魅。 仔细一看,这份邪魅却是来源于他浅薄唇角勾勒的笑容,不同于惯来面具般的笑,有种罕见的激动,使得莫名的阴森而嗜血,毛骨悚然。 “BOSS……”梁遇白正要过去说话,却被他抬手打断。 “给虞小姐打扮打扮,我要带她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盛良雍蓝眸有些漂浮,似乎在怀念着什么,亲手在穿衣柜那边选了一套裙子交给仆人。 虞思缘来到这里,见不愁吃穿,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似的,可是这些衣服的尺寸对于她来说,都略略偏大,颜色倒是清浅,以海蓝色为主。 盛良雍给虞思缘选的,也是海蓝色的长裙子,斜肩款的波浪裙摆,点缀着繁星一般的细细小小的碎钻,显得雍容而华贵。 虞思缘撑着羸弱的身体被仆人们梳妆打扮后,看着镜子里面变得陌生而又有几分熟悉的自己,不由又跟影像室里面的那些照片开始重叠。 那里面的女孩,也是大多穿着海蓝色的裙子,清纯而妖娆,像是含苞欲放的娇艳玫瑰,让人一眼惊艳的感觉。 虞思缘摸了摸自己被画上淡妆后,跟照片里更加相似的精致面容,这种被当做替身的感觉,让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悲伤。 她不知道盛良雍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让她这样打扮,还要见一个重要的人,又让她隐隐的期待着什么,忐忑的害怕着什么。 纤瘦的小手缓缓抚摸着华裙下的腹部位置,她温柔的弯了弯唇,“宝宝别怕,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虞小姐,请。”戴着墨镜的保镖过来带人。 虞思缘点了点头,散开的微卷长发像是海浪一般荡漾,由之前的小家碧玉,一瞬间上升了不止十个档次,果然人靠衣装。 而她这样的打扮,也让等在外面抽着雪茄的盛良雍蓝眸微微的眯了眯,薄唇含笑的朝她伸手,“过来,我的小公主。” 虞思缘:“……” 一会儿缘儿,一会儿小公主,虞思缘头皮发麻的泛着恶心,虽然乖乖的依言走到盛良雍身边,却并不愿挽住男人的臂膀,语气还算尊敬,“义父。” 盛良雍“呵”的一声笑,不由分说的攥住她紧握着不肯拿出去的小手,强大的力道拉着她往前趔趄了一下,被拽着跌跌撞撞的走进火红的玫瑰花园。 虞思缘拧紧了眉头,要不是担心腹中胎儿还不稳,她还真想倔一倔,她并不是没脾气,只是比较能忍,都快成忍者神龟了。 而没走多久,她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情绪的愤怒:“盛良雍呢?你给我把他叫出来,告诉他是我一个人来的!让他把我女儿交出来!” 虞思缘:“……” 女儿?是谁?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她会莫名的心跳加速?敢这么吼盛良雍几个字的,恐怕也只有这位了…… 虞思缘小手不由冷汗涔涔,握着她手的盛良雍笑了,蓝眸在阳光下竟然有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在闪烁,“二十七年了,你终于肯见我了,兮儿,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盛良雍带着虞思缘穿过玫瑰花丛,见到了站在精致华丽的秋千架旁边的中年女人,一身浅白和深灰色渐变的长裙子,披着橘红色水貂毛皮衣,微卷的头发挽成成熟而优雅的发髻。 只一个背影,就透着无与伦比的妖娆和高贵,就如同这满园的玫瑰花,不,比玫瑰花还要灿烂,还要美丽。 虞思缘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闻声忿忿的转过身来,本来精致的桃花眼里满是熊熊的愤怒,可是在看到盛良雍牵着的虞思缘时,瞬间僵硬了。 现在的虞思缘,和她少女时期的穿衣打扮很相似,应该说,当时她就是在盛良雍的一手培育下,做着最无忧无虑天真得只有七情六欲的小公主。 虞思缘的穿者打扮的确让她惊讶,可最惊讶的,却是虞思缘的面容,虽然只要八九分的相似度,但即使不用查DNA,她也能肯定,这个女孩,跟她定有渊源,很深的渊源。 南悦兮往前走了一步,更仔细的看着这个女孩,二十来岁,跟她丢失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她丢失的女儿…… 想到二十一年前,她生下就享受了不到一个月的母女生活,她的女儿就被保姆给偷走了,而且在未曾找到过。 那个保姆,也是知根知底的,谁又会知道,她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纵然孟家势力强大,却依旧没能找到被盗走的女儿。 她当初就怀疑过盛良雍,言厉行也找上过盛良雍,可一直盯了盛良雍这么多年,一直没发现他们女儿的踪迹,现在,这是她的女儿吗? 南悦兮有些激动,还有愧疚,二十一年了,她也快五十岁了,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没想到…… 她突然很庆幸,自己这次在被盛良雍邀请的时候,还是没有放弃想要找到女儿的心愿,同意来了这里,应他的要求,见他最后一面。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朝虞思缘缓缓的伸出手,保养得风韵犹存的白皙面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红唇微微的颤抖着,“澜儿……” 澜儿?虞思缘白着小脸,看着眼前美丽的贵妇人,看着贵妇人对她闪烁出来的慈祥母爱,心里莫名的悸动,而澜儿两个字,不由让她想到了微澜。 可是,微澜跟这个女儿没有半分的相似,她不由抬头看向盛良雍,试图在他那里得到答案,现在的虞思缘,把盛良雍当成了希望。 曾几何时,小小年纪的南悦兮也是用这种依赖的目光看着他,盛良雍轻柔的笑着,伸手想要去摸一摸虞思缘的脑袋,却被南悦兮激动的推开。 “你别碰我女儿!”南悦兮这些年来并非好吃懒做,防身术一直有练,一把就推开了盛良雍,像母鸡护崽似的把虞思缘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虞思缘都呆住了,没想到这位贵妇人这么厉害,她甚至担心盛良雍会对这位贵妇人不利,可盛良雍却只是宠溺而温柔的笑,蓝眸一直落在这位贵妇人的身上,再不曾离开。 “兮儿,你这个样子,是在吃醋吗?放心,盛哥哥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你一个,兮儿,这些年,你可曾有那么一秒钟,是对我的思念?” 盛良雍这么温柔,甚至卑微渴求的语气,让虞思缘又不可置信了,这么神一般的男人,连盛权宗都几分忌惮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一面。 虞思缘能看出盛良雍对南悦兮灼烈的感情,那么凶猛,想是要将人给燃烧起来,可南悦兮对他只有愤怒和嫉恶如仇,言辞犀利得像是一把利刃。 “有!我当然会想你!要不是你,南家又怎么会破灭?我哥哥又怎么会死?你为了一己之私,残害无辜!我只恨有眼无珠,竟然年少无知的爱上过你这样的魔鬼!” 第320章 番外大结局下 南悦兮对从小傲娇,即使已经年近五十,依旧本性难移,拉着虞思缘就要公然当着盛良雍的面离开。 盛良雍自然不同意,拦在她前面,弯着身像是对待顽皮的小孩一般宠溺,“兮儿,你非要说这样不好听的话,来伤我的心吗?” “让开!别逼我动手!”南悦兮横眉冷眼,根本对他惆怅的询问置之不理。 要不是盛良雍在入狱之前就有保存势力,现在也是势力大盛,连帝国都撤销了对盛良雍的缉捕,早在发现盛良雍的时候,就带人抓了他。 盛良雍却并未被她激怒,反而薄唇含着温柔的笑,伸手过去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兮儿,我送给了你这么大一个礼物,你不开心吗?多陪我一会儿都这么不情愿?” 南悦兮冷着脸,毫不客气的挡开男人的手,无名指上那一圈碎钻的戒指,让盛良雍笑意更深,“这戒指,你是为我设计的。” “……你能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吗?”南悦兮黑着脸,要不是这戒指是被言厉行买下来,是她和言厉行的定情戒指,她也不会这么宝贝这戒指了。 “还是这么不听话。”盛良雍还是笑,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一把擒住南悦兮挡住的手,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进怀里。 南悦兮自然不愿,只得先暂时的松开虞思缘,跟盛良雍争斗着,虞思缘在边上又是惊讶,又是焦急,她觉得自己真是好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BOSS!言厉行来了!”这时,有人匆匆从外面进来禀报。 南悦兮紧抿的唇也默默的松了口气,她才不会一个人来见盛良雍,当她是傻子吗?当然做什么都要把自己的老公拖下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可盛良雍却并不意外,扣紧南悦兮的腰,在她耳边轻笑:“他已经霸占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还要跟我抢,我让他……有来无回!” “……盛良雍!你就是个疯子!”南悦兮觉得不可思议,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也都五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南悦兮无法理解盛良雍的疯狂,在她眼里,盛良雍就是利用她,对她也并没有用过真情,她怎么也想不到盛良雍这些年来对她的思念,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像是积累已久即将喷发的火山。 盛良雍的计划是精密的,他抓来虞思缘,就是为了策划这一天,思念成魔,他或许以前并不在意儿女情长这个东西,但是越是到岁月尽头,就越是想要弥补此生遗憾。 他这一生最想要做的,就是总统的位置,然而现在肖恩家族已经灭亡,他复兴无望,于是将所有的念头,都压在了得不到的爱情上面。 南悦兮,这个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女人,她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女人,言厉行是将他的女人抢走的人,他对言厉行的杀心是必然的,是肯定的。 言厉行也是有备而来,可是毕竟不是盛良雍那种疯狂的孤注一掷,盛良雍是拼着最后一击在对付言厉行,不成功,便成仁。 这里是盛良雍的地盘,而且盛良雍还丧心病狂的将南悦兮给抓了捆绑在天台,做为引诱以及刺杀言厉行的工具。 南悦兮又气又急,偏偏嘴巴也被胶布贴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一团乱麻。 迎着她愤怒的目光,盛良雍则相当温柔,摸着她的脑袋道:“兮儿,委屈你了,等解决了言厉行,我再好好的疼你爱你,我的小公主。” 南悦兮:“……” 南悦兮的目光都快喷出火来了,奈何盛良雍看着温柔却霸道冷血,不再看南悦兮,果断转身离开。 南悦兮:“……” 于是,当言厉行浴血奋战的打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天台当成人质的南悦兮,染血的俊颜阴沉得可怕,手枪指向从玫瑰花园走出来的盛良雍。 两个男人再次正面交锋,以前把对方当成最强的对手,现在也是,两个中年男人,却都优秀得迷人,像是岁月沉淀的陈年美酒。 盛良雍把玩着一把手枪,看着只剩下孤身一人的言厉行,温和的笑:“放心,你死之后,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兮儿,她为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真让人羡慕,我会更勤奋,用我的余生,让我们今后儿孙绕膝。” 盛良雍赤裸裸的表达着他对南悦兮的势在必得,表明要从言厉行那里抢走言厉行的女人,还要跟他生孩子。 南悦兮会觉得盛良雍疯了,可言厉行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思之如狂,要是今天调换了位置,他会比盛良雍更加疯狂。 他握紧了手枪,盯着盛良雍,突然就笑了:“盛总,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做梦,不过首先,你得要有命活下去!” “呵……”盛良雍一声冷笑,以为言厉行现在是瓮中之鳖,只是口头上的不肯屈服,下一刻却听到天空上风卷残云,有几架直升机在半空如鹰盘旋。 这几架直升机,盛良雍是很熟悉的,蓝眸倏然一眯,危险迸发得青筋凸起,咬牙道:“盛权宗!虞政君!” 不错,来人正是盛权宗和虞政君,盛良雍一手培养起来的得意助手,刻意让他们争锋相对,相互牵制,这时候却联手来袭击他。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助手,竟然跟言厉行早就勾结在了一起,他再一次被言厉行将计就计的算计了…… 直升机上,盛权宗四处搜索着虞思缘的身影,却只见到天台上被重重保镖守着绑在中间的南悦兮。 他对余钟等人打了个手势,一群人从直升机上打着跳伞飞下来,他就直接降落在南悦兮边上,三两下就解决了围攻过来的保镖,给南悦兮解开了绳子。 南悦兮立刻就撕开嘴上的胶布,也不管这个来救她的人是谁,起身就往楼下冲,以至于盛权宗的询问还没能问出口。 盛权宗唇角隐忍的抽了抽,对这个岳母的风风火火跟无语,他在来这里之前就跟言厉行联系上了,因为他调查清楚了虞思缘的身世,选择跟自己的岳父联手,是很明智的举动,还一举两得。 这一场本来盛良雍胜券在握的计划,因为盛权宗和虞政君的谋反,最后,他还是败在了自己的手里,战败得一败涂地。 他的人全都被射杀,现在角色调换,孤立无援的变成了他,盛良雍运筹帷幄一辈子,终于跳进了自己挖的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笑着,返身就从进了别墅里面,他走一步看百步,怎么可能没给自己留退路,可是却跟正好跑出来的南悦兮差点撞在了一起。 但南悦兮反应很快,及时的跟他错身而过,而她火急火燎跑去的位置,是那间囚禁着虞思缘的玻璃房。 “兮儿!”盛良雍脸色猛的一变。 南悦兮穿的是高跟鞋,行动稍微有些受限,盛良雍本来是有机会可以抓住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却只是划过了她细滑依旧的肌肤,像是想要温存那最后的一丝眷念。 现在,他又再度追了过去,抢在南悦兮之前就进入了那间玻璃房,而将南悦兮推出老远,都推了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盛良雍!”南悦兮怒不可遏,干脆脱了高跟鞋想要进入玻璃房,却见到纯钢化玻璃的房里突然炸开了一团绚烂的火花。 南悦兮猛的一惊,对了,他将虞思缘囚禁在这个玻璃房,是想要对付言厉行的,里面安置了爆炸系统…… 南悦兮疯了一般的想要跑进去,嘶哑的呼喊:“澜儿!澜儿!” 玻璃房里接连爆炸着,赶过来的言厉行死死的将她抱住,沉稳的声音透着压抑的伤痛,“兮儿!冷静点!你过去只有送死!想想我们的儿子孙子!” “可是澜儿……”南悦兮泪如雨下,还是想要冲进去,却有人比她更快,是之前救她的那个男人。 南悦兮愣了一下,听见那人狂妄而坚定的声音:“岳父岳母!缘儿请交给我,我一定救她出来!” 盛权宗是狂妄的,也有狂妄的资本,高大的身影冲入已经连绵爆炸的玻璃房内,那么勇猛而毫无畏惧。 一个能为了自己的女儿置生死于不顾的男人,南悦兮没有理由反驳他们又在一起,只是她的担心并不比任何人少,因为言厉行也去了。 南悦兮捂着脸,突然有种万念俱灰的痛苦,真想要冲进去死在一起算了,言厉行那混蛋,不让她进去,他却趁她不注意代替她去送死。 言厉行,大混蛋!他要是出事,她活着是生不如死,大混蛋…… “兮儿!” 大混蛋的声音跟着爆炸声一起传出来,南悦兮缓缓的松开手,水雾朦胧里,看到言厉行在火光冲天里健步如飞的出来,身后是抱着虞思缘的盛权宗。 虞思缘紧紧的抱着盛权宗,海蓝色的长裙和温柔飘逸的长卷发,并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南悦兮松了口气,奔过去就往言厉行的怀里扑,忽视了碎裂爆炸的玻璃房里面,因为营救虞思缘而被炸得满身鲜血的盛良雍。 他本来是有机会逃走,本来不用进来这炸弹密布的玻璃房,可是他却见不得南悦兮送死,他这些年里思念如狂的小公主。 要是早知道,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疯狂,连性命也置之度外了,他想他当初绝不会放她离开他的身边,一离开,就是永远…… 盛良雍采用自杀的方式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而盛良雍看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一直都跟言厉行站在一起,跟言厉行两个人还亲密的十指相扣的南悦兮。 她是生怕他伤得不够深,还是在故意伤害他呢?她就那么恨他,那么残忍,即使是最后一眼,她也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她看他的那双精致桃花眼里,除了厌恶就是仇恨,终于,她对他的爱,全都转化为了恨,此恨无解…… 玻璃房最后一片坚韧的壁垒破碎,盛良雍在爆炸的绚烂火花里,似乎是看到了十八岁的娇艳少女,羞涩又勇敢的站在他面前,性感的睡衣将她称得如鲜花露珠一般盈盈欲滴。 或许从最初开始,他对南悦兮这个小女孩的确是没兴趣,只是存在单纯的利用,可是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第一次乱了阵脚。 从来洁癖严重,厌恶女人的男人,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心动,那一夜,他是真的想深深的占有她,吞噬她,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玷污她的美好。 终于见到了她最后一面,也算了却了一桩遗憾,兮儿,我的小公主,永别了…… …… 虞思缘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拿着DNA化验结果为99.9 %的检测报道,她还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南悦兮已经激动的抱住她,声音带着颤抖的泪意,“澜儿,我的澜儿,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你受苦了……” 虞思缘,她的本命应该是言澜心,小名就是澜儿,所以,盛良雍才给陆兆伦的女儿收为养女时,取名微澜。 的确,在南悦兮产下虞思缘不久,就被盛良雍买通了保姆,让保姆将虞思缘抱走,只是没想到,保姆又被陶娟给顺手牵羊了。 保姆都不知道孩子去了哪里,所以不止言厉行他们找不到已经被带去海城成了虞家私生女的虞思缘,盛良雍也没能找到。 要不是盛权宗跟虞思缘有了这段缘分,盛良雍也不会找到虞思缘,也不会被盛权宗查出端倪,更不会有现在南悦兮和虞思缘母女重逢的一天。 虞思缘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身世如此坎坷,即使她跟南悦兮长着像是的一张脸,但要是没有这份检测报告,她真不敢相信,她竟然不是虞家的私生女。 她不由看向站在远处的虞政君,她的哥哥,在遇到盛权宗之前,对她最好,比顾少奇还要好的哥哥。 不管她想要什么东西,只要给哥哥撒撒娇,他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她送到面前。 直到有一次,她说想吃蜂窝里的野蜂蜜,虞政君差点被蜜蜂蜇掉半条命。 那次虞思缘被何凤丽饿了一天一夜,还是虞政君带着伤给她悄悄送蛋糕过去。 而蛋糕里面,有虞政君被蜜蜂蜇着也不肯丢掉的蜂窝,掏出来的野蜂蜜。 那时虞思缘不过才五岁,却记忆格外深刻,记得她抱着蛋糕在小黑屋里哭了一晚上。 从那次之后,她就再也不贪吃贪玩,做了个规规矩矩温温柔柔的乖乖女…… 想到往事,虞思缘不由眼角泛酸,她很想念童年里的哥哥,那个虽然对外人很凶,对她却宠爱有加的哥哥。 可是,她的哥哥不是她的亲哥哥。 再也不是她最思念,最亲最爱的那个亲哥哥…… 虞思缘知道,她和她的哥哥已经回不到最初,尽管她再不想,今后也得跟哥哥保持距离,更何况他们再无血缘关系。 虞思缘的疏离那么明显,而且还有言厉行那么大的靠山,让虞政君仅有的最后一丝念想,也化为了泡影。 他的妹妹,从小就乖巧懂事,安安静静的,每次都能让他浮躁的心情得到纾解。 他很喜欢跟妹妹在一起的感觉。 那样就会淡忘外表看似相敬如宾,却时常关着门吵架的父母,带给他的心理伤害。 他的父母关系一直都不好,外表看似温和的父亲,实则还有家庭暴力的一面。 他的母亲每晚以泪洗面,却因为死要面子,而坚守着这份摇摇欲坠的婚姻。 直到那个叫陶娟的保姆,抱着孩子来到虞家进行敲诈勒索。 虞思缘来到虞家的时候,还不足一岁,他也才八,九岁。 他最初是很讨厌那个小不点的。 只会哭连话也不会说的小不点,就是个讨人厌的麻烦精。 可那天晚上,当他在又一次目睹父母争吵之后,照例一个人缩在隔壁房间里把自己藏起来。 当时年幼的虞政君,是很害怕的。 害怕得忘了,那个房间已经不再是空置的房间,已经住下了他的小妹妹。 小小的小女孩儿,在小小的床上裹着软软的卡通被子,睡得很香甜,也很安静。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可以看到她秀气漂亮的小脸,顾净得像是无暇的宝玉。 虞政君突然觉得,他这个小妹妹真的好漂亮,纯净而剔透。 他不由伸出手指,试探性的去摸了摸她的脸,又很快缩回去,又伸出去。 这还是虞政君第一次碰触小小的虞思缘,那个他眼里的小麻烦。 小小的虞思缘,在虞政君一伸一缩里,做梦一般的抓住了他那打扰她睡觉的手。 在虞政君心跳都快到嗓子眼的时候,他的手指竟然被小小的虞思缘放到小嘴儿里面,吮,吸了起来。 虞思缘当时不过几个月,是下意识的反应。 虞政君就跟被触电了一般,全身都僵硬了。 他恶心的想要丢开这个贪吃的小妹妹,可隔壁的挣扎声让他不敢闹出动静。 妹妹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暖暖的,软软的。 虞政君那颗害怕又冰冷的心,慢慢的回温,平缓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他的小妹妹也不是那么讨厌,在他害怕的时候,她会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从那之后,就算父亲搬去了学校住之后,虞家别墅里不再有吵架声。 他有时候也会半夜溜起来,偷偷跑到妹妹房间里,习惯性的抱着温暖的妹妹睡一会儿。 后来在他逐渐长大,他的妹妹也逐渐长大之下,他才惊觉应该杜绝了这样的做法。 那段时间,就像是戒毒般的难受。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变态,差点就找心理医生了。 他快被自己逼疯了,于是选择了离开海城,放弃了继续上学,要去当兵。 那时全家人都反对他去当兵。 不管是想要他学识渊博的爸爸,还是要他继承虞氏集团的妈妈。 还有他可爱的小妹妹,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对他说“哥哥,不要走”。 虞政君却不得不狠下心,拉开她的小手,断开那份不该存在的情愫。 可就在那天,他在接虞思缘放学的途中,因为即将离开而心神不宁,出了车祸。 他不顾自身的救出受伤的妹妹,带着妹妹去医院,还主动要给妹妹输血。 医生却告诉他,他们血液不匹配。 那个时候,虞思缘十岁,虞政君已经十八岁了。 他懂事了,还会自己办事了,偷偷的进行了跟虞思缘的亲子鉴定。 当知道虞思缘不是他亲妹妹的时候,他欣喜若狂,不想离开海城,不想去当兵了。 何凤丽心思敏锐,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也发现了虞政君看虞思缘的眼神,已经完全超出了兄妹之间的狂热。 何凤丽气急攻心。 虽然她一早就知道虞思缘不是虞政君的亲生妹妹,但也不允许他有这种想法的存在。 他们虞家,是不允许有这样畸形的不伦之恋发生,那会成为海城的大笑话! 在他们母子二人秘密的交换条件下,虞政君还是离开海城,当兵去了。 而何凤丽也答应,不赶走虞思缘。 虞思缘还是虞家的公主,海城的第一名媛,可以继续她优秀纯洁的人生道路。 这一段有始无终的缘分,他以为会一辈子埋藏在心底,一辈子不得见光的阴暗。 直到虞思缘被人玷污怀上孩子,直到虞思缘自杀未遂,逃离海城,去了五乡镇。 虞思缘一定觉得他抛弃了她,厌恶了她,憎恨了她。 其实,他悄悄的回国去探望过她,远远的看到过她。 他知道他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理智的明白,不能给妹妹再添上乱乱的罪恶。 他履行了何凤丽的协议,没有出现在虞思缘面前,换取虞思缘在五乡镇上安宁的生活。 他不能吓到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坦顾他内心的阴暗想法。 那样,至少他还是她的哥哥,一辈子的哥哥…… 可是如今,他还没开始竞争,就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男人占满,不留余地…… …… 虞思缘没有跟言厉行和南悦兮离开,她执意要回去海城处理一些事,并保证处理完事情就回去,南悦兮才勉强同意了下来。 言厉行则拍着盛权宗的肩膀,自丢下一句话:“我女儿要是有什么闪失,后果你知道的。” 盛权宗对盛良雍一直都是一般恭顺,但对言厉行却是格外尊敬,一口一个“爸”,叫得虞思缘都脸红不已。 好比容易送走言厉行和南悦兮,盛权宗抱着自己的小妻子,大掌摸着她还很平坦的小腹,低笑:“我们真是绝配,这造人的速度可不低,一次即中,可惜浪费了三年光阴,要全都补回来。” 虞思缘本来温顺的窝在盛权宗怀里,闻言气得攥着小拳头锤他:“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强女干犯!” “怪只怪你太迷人。”男人厚颜无耻的攥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道:“五年前那一夜,在舞池里翩然起舞的你,让我心动。” 虞思缘:“……” 五年前的那一夜,她跟唐蜜儿穿着校服尽情的旋转在舞池里,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不过当时她的眼里只有顾少奇,没有看到暗处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如捕猎一般的盯上了她。 男人摩擦着她细嫩的脸颊,声音更低更魅惑的道:“那晚我本可以控制药性,但我看到了你,本来是想要救你出去的……” 本来是想要将被困的她救出去的,可是见到怦然心动的对象,难以自持,药性就跟爆炸了一般的凶猛燃烧了。 可对于以前的虞思缘来说,这就是场噩梦,而这场噩梦的男主角就在面前,虞思缘不由僵硬得全身都在颤栗。 这始终都是她的一个心结,即便她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但噩梦就是噩梦,是这个噩梦改变了她的一生生活轨迹,害了宁青碧,她始终无法释怀。 她艰难的抬起手,攥住男人腰间扎起的衬衣,咬牙道:“骗人!你要是当时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又怎么会在强,暴我之后就消失了呢?!” 男人抿着刀削的薄唇看着她,沉吟了两秒才缓声道:“当时也不算一见钟情,就是一看到你,就想要你。” “……盛权宗!”虞思缘气红了眼,声音都在颤抖,总是欺负她有意思吗? 盛权宗笑了,大掌在她头发上轻轻的抚摸着,顺毛一般的安抚着,道:“我说的那是五年前,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思缘,我比我自己想的还要想要你……” “……你有病啊!只会靠下半身思考的禽兽!”虞思缘对着男人又踢又打,发泄着憋屈的小怒火。 男人任由她折腾,捧着女人小小的脸颊细碎的亲吻着,一字一句道:“只在你面前禽兽,在其他人面前,我就是个性,无,能。” 虞思缘:“……” “知道性对男人来说多重要么?”男人吻上她的脖颈,继续低哑的道:“就跟一个人需要喝水一样,你对我很重要……” “你……”虞思缘又羞又气又急又怒。 男人却道:“孕妇不要动怒,小心动了胎气,找个时间,我们带我们的儿子,去拜访岳父岳母。” 我们的儿子…… 虞思缘不由重重咬唇,低声问:“昊儿,是我生下的那个孩子么?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眼泪,顺着长长的眼睫毛往下滑落,晶莹剔透的,浸满了她的伤心,疼痛,失落。 要不是刚才盛权宗告诉言厉行,说已经有了外孙,虞思缘还不敢相信原来昊儿就是她的儿子,亲生儿子。 那个孩子,那个叫过她妈妈,说过要保护她的小小昊儿,他是她的亲生儿子。 可是,昊儿却当着她的面,叫了另一个女人为妈妈,还为了那个女人,对她拳打脚踢的,又抓又咬的,还口口声声嚷着恨她,恨死她了…… 虞思缘泪如雨下,抓着男人的浴袍,满脸泪水的望着他,可怜又无助,“盛权宗,昊儿是我的儿子,你却独占了四年,你赔我,你赔我……” “好,”男人爱怜的吻干她的泪水,轻声诱哄,“我陪你,我和儿子一起陪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 第320章 番外大结局下 南悦兮对从小傲娇,即使已经年近五十,依旧本性难移,拉着虞思缘就要公然当着盛良雍的面离开。 盛良雍自然不同意,拦在她前面,弯着身像是对待顽皮的小孩一般宠溺,“兮儿,你非要说这样不好听的话,来伤我的心吗?” “让开!别逼我动手!”南悦兮横眉冷眼,根本对他惆怅的询问置之不理。 要不是盛良雍在入狱之前就有保存势力,现在也是势力大盛,连帝国都撤销了对盛良雍的缉捕,早在发现盛良雍的时候,就带人抓了他。 盛良雍却并未被她激怒,反而薄唇含着温柔的笑,伸手过去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兮儿,我送给了你这么大一个礼物,你不开心吗?多陪我一会儿都这么不情愿?” 南悦兮冷着脸,毫不客气的挡开男人的手,无名指上那一圈碎钻的戒指,让盛良雍笑意更深,“这戒指,你是为我设计的。” “……你能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吗?”南悦兮黑着脸,要不是这戒指是被言厉行买下来,是她和言厉行的定情戒指,她也不会这么宝贝这戒指了。 “还是这么不听话。”盛良雍还是笑,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一把擒住南悦兮挡住的手,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进怀里。 南悦兮自然不愿,只得先暂时的松开虞思缘,跟盛良雍争斗着,虞思缘在边上又是惊讶,又是焦急,她觉得自己真是好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BOSS!言厉行来了!”这时,有人匆匆从外面进来禀报。 南悦兮紧抿的唇也默默的松了口气,她才不会一个人来见盛良雍,当她是傻子吗?当然做什么都要把自己的老公拖下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可盛良雍却并不意外,扣紧南悦兮的腰,在她耳边轻笑:“他已经霸占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还要跟我抢,我让他……有来无回!” “……盛良雍!你就是个疯子!”南悦兮觉得不可思议,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也都五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南悦兮无法理解盛良雍的疯狂,在她眼里,盛良雍就是利用她,对她也并没有用过真情,她怎么也想不到盛良雍这些年来对她的思念,越来越浓,越来越深,像是积累已久即将喷发的火山。 盛良雍的计划是精密的,他抓来虞思缘,就是为了策划这一天,思念成魔,他或许以前并不在意儿女情长这个东西,但是越是到岁月尽头,就越是想要弥补此生遗憾。 他这一生最想要做的,就是总统的位置,然而现在肖恩家族已经灭亡,他复兴无望,于是将所有的念头,都压在了得不到的爱情上面。 南悦兮,这个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女人,她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女人,言厉行是将他的女人抢走的人,他对言厉行的杀心是必然的,是肯定的。 言厉行也是有备而来,可是毕竟不是盛良雍那种疯狂的孤注一掷,盛良雍是拼着最后一击在对付言厉行,不成功,便成仁。 这里是盛良雍的地盘,而且盛良雍还丧心病狂的将南悦兮给抓了捆绑在天台,做为引诱以及刺杀言厉行的工具。 南悦兮又气又急,偏偏嘴巴也被胶布贴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一团乱麻。 迎着她愤怒的目光,盛良雍则相当温柔,摸着她的脑袋道:“兮儿,委屈你了,等解决了言厉行,我再好好的疼你爱你,我的小公主。” 南悦兮:“……” 南悦兮的目光都快喷出火来了,奈何盛良雍看着温柔却霸道冷血,不再看南悦兮,果断转身离开。 南悦兮:“……” 于是,当言厉行浴血奋战的打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天台当成人质的南悦兮,染血的俊颜阴沉得可怕,手枪指向从玫瑰花园走出来的盛良雍。 两个男人再次正面交锋,以前把对方当成最强的对手,现在也是,两个中年男人,却都优秀得迷人,像是岁月沉淀的陈年美酒。 盛良雍把玩着一把手枪,看着只剩下孤身一人的言厉行,温和的笑:“放心,你死之后,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兮儿,她为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真让人羡慕,我会更勤奋,用我的余生,让我们今后儿孙绕膝。” 盛良雍赤裸裸的表达着他对南悦兮的势在必得,表明要从言厉行那里抢走言厉行的女人,还要跟他生孩子。 南悦兮会觉得盛良雍疯了,可言厉行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思之如狂,要是今天调换了位置,他会比盛良雍更加疯狂。 他握紧了手枪,盯着盛良雍,突然就笑了:“盛总,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做梦,不过首先,你得要有命活下去!” “呵……”盛良雍一声冷笑,以为言厉行现在是瓮中之鳖,只是口头上的不肯屈服,下一刻却听到天空上风卷残云,有几架直升机在半空如鹰盘旋。 这几架直升机,盛良雍是很熟悉的,蓝眸倏然一眯,危险迸发得青筋凸起,咬牙道:“盛权宗!虞政君!” 不错,来人正是盛权宗和虞政君,盛良雍一手培养起来的得意助手,刻意让他们争锋相对,相互牵制,这时候却联手来袭击他。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助手,竟然跟言厉行早就勾结在了一起,他再一次被言厉行将计就计的算计了…… 直升机上,盛权宗四处搜索着虞思缘的身影,却只见到天台上被重重保镖守着绑在中间的南悦兮。 他对余钟等人打了个手势,一群人从直升机上打着跳伞飞下来,他就直接降落在南悦兮边上,三两下就解决了围攻过来的保镖,给南悦兮解开了绳子。 南悦兮立刻就撕开嘴上的胶布,也不管这个来救她的人是谁,起身就往楼下冲,以至于盛权宗的询问还没能问出口。 盛权宗唇角隐忍的抽了抽,对这个岳母的风风火火跟无语,他在来这里之前就跟言厉行联系上了,因为他调查清楚了虞思缘的身世,选择跟自己的岳父联手,是很明智的举动,还一举两得。 这一场本来盛良雍胜券在握的计划,因为盛权宗和虞政君的谋反,最后,他还是败在了自己的手里,战败得一败涂地。 他的人全都被射杀,现在角色调换,孤立无援的变成了他,盛良雍运筹帷幄一辈子,终于跳进了自己挖的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笑着,返身就从进了别墅里面,他走一步看百步,怎么可能没给自己留退路,可是却跟正好跑出来的南悦兮差点撞在了一起。 但南悦兮反应很快,及时的跟他错身而过,而她火急火燎跑去的位置,是那间囚禁着虞思缘的玻璃房。 “兮儿!”盛良雍脸色猛的一变。 南悦兮穿的是高跟鞋,行动稍微有些受限,盛良雍本来是有机会可以抓住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却只是划过了她细滑依旧的肌肤,像是想要温存那最后的一丝眷念。 现在,他又再度追了过去,抢在南悦兮之前就进入了那间玻璃房,而将南悦兮推出老远,都推了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盛良雍!”南悦兮怒不可遏,干脆脱了高跟鞋想要进入玻璃房,却见到纯钢化玻璃的房里突然炸开了一团绚烂的火花。 南悦兮猛的一惊,对了,他将虞思缘囚禁在这个玻璃房,是想要对付言厉行的,里面安置了爆炸系统…… 南悦兮疯了一般的想要跑进去,嘶哑的呼喊:“澜儿!澜儿!” 玻璃房里接连爆炸着,赶过来的言厉行死死的将她抱住,沉稳的声音透着压抑的伤痛,“兮儿!冷静点!你过去只有送死!想想我们的儿子孙子!” “可是澜儿……”南悦兮泪如雨下,还是想要冲进去,却有人比她更快,是之前救她的那个男人。 南悦兮愣了一下,听见那人狂妄而坚定的声音:“岳父岳母!缘儿请交给我,我一定救她出来!” 盛权宗是狂妄的,也有狂妄的资本,高大的身影冲入已经连绵爆炸的玻璃房内,那么勇猛而毫无畏惧。 一个能为了自己的女儿置生死于不顾的男人,南悦兮没有理由反驳他们又在一起,只是她的担心并不比任何人少,因为言厉行也去了。 南悦兮捂着脸,突然有种万念俱灰的痛苦,真想要冲进去死在一起算了,言厉行那混蛋,不让她进去,他却趁她不注意代替她去送死。 言厉行,大混蛋!他要是出事,她活着是生不如死,大混蛋…… “兮儿!” 大混蛋的声音跟着爆炸声一起传出来,南悦兮缓缓的松开手,水雾朦胧里,看到言厉行在火光冲天里健步如飞的出来,身后是抱着虞思缘的盛权宗。 虞思缘紧紧的抱着盛权宗,海蓝色的长裙和温柔飘逸的长卷发,并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南悦兮松了口气,奔过去就往言厉行的怀里扑,忽视了碎裂爆炸的玻璃房里面,因为营救虞思缘而被炸得满身鲜血的盛良雍。 他本来是有机会逃走,本来不用进来这炸弹密布的玻璃房,可是他却见不得南悦兮送死,他这些年里思念如狂的小公主。 要是早知道,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疯狂,连性命也置之度外了,他想他当初绝不会放她离开他的身边,一离开,就是永远…… 盛良雍采用自杀的方式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而盛良雍看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一直都跟言厉行站在一起,跟言厉行两个人还亲密的十指相扣的南悦兮。 她是生怕他伤得不够深,还是在故意伤害他呢?她就那么恨他,那么残忍,即使是最后一眼,她也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她看他的那双精致桃花眼里,除了厌恶就是仇恨,终于,她对他的爱,全都转化为了恨,此恨无解…… 玻璃房最后一片坚韧的壁垒破碎,盛良雍在爆炸的绚烂火花里,似乎是看到了十八岁的娇艳少女,羞涩又勇敢的站在他面前,性感的睡衣将她称得如鲜花露珠一般盈盈欲滴。 或许从最初开始,他对南悦兮这个小女孩的确是没兴趣,只是存在单纯的利用,可是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第一次乱了阵脚。 从来洁癖严重,厌恶女人的男人,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心动,那一夜,他是真的想深深的占有她,吞噬她,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玷污她的美好。 终于见到了她最后一面,也算了却了一桩遗憾,兮儿,我的小公主,永别了…… …… 虞思缘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拿着DNA化验结果为99.9 %的检测报道,她还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南悦兮已经激动的抱住她,声音带着颤抖的泪意,“澜儿,我的澜儿,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你受苦了……” 虞思缘,她的本命应该是言澜心,小名就是澜儿,所以,盛良雍才给陆兆伦的女儿收为养女时,取名微澜。 的确,在南悦兮产下虞思缘不久,就被盛良雍买通了保姆,让保姆将虞思缘抱走,只是没想到,保姆又被陶娟给顺手牵羊了。 保姆都不知道孩子去了哪里,所以不止言厉行他们找不到已经被带去海城成了虞家私生女的虞思缘,盛良雍也没能找到。 要不是盛权宗跟虞思缘有了这段缘分,盛良雍也不会找到虞思缘,也不会被盛权宗查出端倪,更不会有现在南悦兮和虞思缘母女重逢的一天。 虞思缘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身世如此坎坷,即使她跟南悦兮长着像是的一张脸,但要是没有这份检测报告,她真不敢相信,她竟然不是虞家的私生女。 她不由看向站在远处的虞政君,她的哥哥,在遇到盛权宗之前,对她最好,比顾少奇还要好的哥哥。 不管她想要什么东西,只要给哥哥撒撒娇,他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她送到面前。 直到有一次,她说想吃蜂窝里的野蜂蜜,虞政君差点被蜜蜂蜇掉半条命。 那次虞思缘被何凤丽饿了一天一夜,还是虞政君带着伤给她悄悄送蛋糕过去。 而蛋糕里面,有虞政君被蜜蜂蜇着也不肯丢掉的蜂窝,掏出来的野蜂蜜。 那时虞思缘不过才五岁,却记忆格外深刻,记得她抱着蛋糕在小黑屋里哭了一晚上。 从那次之后,她就再也不贪吃贪玩,做了个规规矩矩温温柔柔的乖乖女…… 想到往事,虞思缘不由眼角泛酸,她很想念童年里的哥哥,那个虽然对外人很凶,对她却宠爱有加的哥哥。 可是,她的哥哥不是她的亲哥哥。 再也不是她最思念,最亲最爱的那个亲哥哥…… 虞思缘知道,她和她的哥哥已经回不到最初,尽管她再不想,今后也得跟哥哥保持距离,更何况他们再无血缘关系。 虞思缘的疏离那么明显,而且还有言厉行那么大的靠山,让虞政君仅有的最后一丝念想,也化为了泡影。 他的妹妹,从小就乖巧懂事,安安静静的,每次都能让他浮躁的心情得到纾解。 他很喜欢跟妹妹在一起的感觉。 那样就会淡忘外表看似相敬如宾,却时常关着门吵架的父母,带给他的心理伤害。 他的父母关系一直都不好,外表看似温和的父亲,实则还有家庭暴力的一面。 他的母亲每晚以泪洗面,却因为死要面子,而坚守着这份摇摇欲坠的婚姻。 直到那个叫陶娟的保姆,抱着孩子来到虞家进行敲诈勒索。 虞思缘来到虞家的时候,还不足一岁,他也才八,九岁。 他最初是很讨厌那个小不点的。 只会哭连话也不会说的小不点,就是个讨人厌的麻烦精。 可那天晚上,当他在又一次目睹父母争吵之后,照例一个人缩在隔壁房间里把自己藏起来。 当时年幼的虞政君,是很害怕的。 害怕得忘了,那个房间已经不再是空置的房间,已经住下了他的小妹妹。 小小的小女孩儿,在小小的床上裹着软软的卡通被子,睡得很香甜,也很安静。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可以看到她秀气漂亮的小脸,顾净得像是无暇的宝玉。 虞政君突然觉得,他这个小妹妹真的好漂亮,纯净而剔透。 他不由伸出手指,试探性的去摸了摸她的脸,又很快缩回去,又伸出去。 这还是虞政君第一次碰触小小的虞思缘,那个他眼里的小麻烦。 小小的虞思缘,在虞政君一伸一缩里,做梦一般的抓住了他那打扰她睡觉的手。 在虞政君心跳都快到嗓子眼的时候,他的手指竟然被小小的虞思缘放到小嘴儿里面,吮,吸了起来。 虞思缘当时不过几个月,是下意识的反应。 虞政君就跟被触电了一般,全身都僵硬了。 他恶心的想要丢开这个贪吃的小妹妹,可隔壁的挣扎声让他不敢闹出动静。 妹妹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暖暖的,软软的。 虞政君那颗害怕又冰冷的心,慢慢的回温,平缓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他的小妹妹也不是那么讨厌,在他害怕的时候,她会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从那之后,就算父亲搬去了学校住之后,虞家别墅里不再有吵架声。 他有时候也会半夜溜起来,偷偷跑到妹妹房间里,习惯性的抱着温暖的妹妹睡一会儿。 后来在他逐渐长大,他的妹妹也逐渐长大之下,他才惊觉应该杜绝了这样的做法。 那段时间,就像是戒毒般的难受。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变态,差点就找心理医生了。 他快被自己逼疯了,于是选择了离开海城,放弃了继续上学,要去当兵。 那时全家人都反对他去当兵。 不管是想要他学识渊博的爸爸,还是要他继承虞氏集团的妈妈。 还有他可爱的小妹妹,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对他说“哥哥,不要走”。 虞政君却不得不狠下心,拉开她的小手,断开那份不该存在的情愫。 可就在那天,他在接虞思缘放学的途中,因为即将离开而心神不宁,出了车祸。 他不顾自身的救出受伤的妹妹,带着妹妹去医院,还主动要给妹妹输血。 医生却告诉他,他们血液不匹配。 那个时候,虞思缘十岁,虞政君已经十八岁了。 他懂事了,还会自己办事了,偷偷的进行了跟虞思缘的亲子鉴定。 当知道虞思缘不是他亲妹妹的时候,他欣喜若狂,不想离开海城,不想去当兵了。 何凤丽心思敏锐,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也发现了虞政君看虞思缘的眼神,已经完全超出了兄妹之间的狂热。 何凤丽气急攻心。 虽然她一早就知道虞思缘不是虞政君的亲生妹妹,但也不允许他有这种想法的存在。 他们虞家,是不允许有这样畸形的不伦之恋发生,那会成为海城的大笑话! 在他们母子二人秘密的交换条件下,虞政君还是离开海城,当兵去了。 而何凤丽也答应,不赶走虞思缘。 虞思缘还是虞家的公主,海城的第一名媛,可以继续她优秀纯洁的人生道路。 这一段有始无终的缘分,他以为会一辈子埋藏在心底,一辈子不得见光的阴暗。 直到虞思缘被人玷污怀上孩子,直到虞思缘自杀未遂,逃离海城,去了五乡镇。 虞思缘一定觉得他抛弃了她,厌恶了她,憎恨了她。 其实,他悄悄的回国去探望过她,远远的看到过她。 他知道他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理智的明白,不能给妹妹再添上乱乱的罪恶。 他履行了何凤丽的协议,没有出现在虞思缘面前,换取虞思缘在五乡镇上安宁的生活。 他不能吓到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坦顾他内心的阴暗想法。 那样,至少他还是她的哥哥,一辈子的哥哥…… 可是如今,他还没开始竞争,就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男人占满,不留余地…… …… 虞思缘没有跟言厉行和南悦兮离开,她执意要回去海城处理一些事,并保证处理完事情就回去,南悦兮才勉强同意了下来。 言厉行则拍着盛权宗的肩膀,自丢下一句话:“我女儿要是有什么闪失,后果你知道的。” 盛权宗对盛良雍一直都是一般恭顺,但对言厉行却是格外尊敬,一口一个“爸”,叫得虞思缘都脸红不已。 好比容易送走言厉行和南悦兮,盛权宗抱着自己的小妻子,大掌摸着她还很平坦的小腹,低笑:“我们真是绝配,这造人的速度可不低,一次即中,可惜浪费了三年光阴,要全都补回来。” 虞思缘本来温顺的窝在盛权宗怀里,闻言气得攥着小拳头锤他:“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强女干犯!” “怪只怪你太迷人。”男人厚颜无耻的攥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道:“五年前那一夜,在舞池里翩然起舞的你,让我心动。” 虞思缘:“……” 五年前的那一夜,她跟唐蜜儿穿着校服尽情的旋转在舞池里,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不过当时她的眼里只有顾少奇,没有看到暗处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如捕猎一般的盯上了她。 男人摩擦着她细嫩的脸颊,声音更低更魅惑的道:“那晚我本可以控制药性,但我看到了你,本来是想要救你出去的……” 本来是想要将被困的她救出去的,可是见到怦然心动的对象,难以自持,药性就跟爆炸了一般的凶猛燃烧了。 可对于以前的虞思缘来说,这就是场噩梦,而这场噩梦的男主角就在面前,虞思缘不由僵硬得全身都在颤栗。 这始终都是她的一个心结,即便她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但噩梦就是噩梦,是这个噩梦改变了她的一生生活轨迹,害了宁青碧,她始终无法释怀。 她艰难的抬起手,攥住男人腰间扎起的衬衣,咬牙道:“骗人!你要是当时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又怎么会在强,暴我之后就消失了呢?!” 男人抿着刀削的薄唇看着她,沉吟了两秒才缓声道:“当时也不算一见钟情,就是一看到你,就想要你。” “……盛权宗!”虞思缘气红了眼,声音都在颤抖,总是欺负她有意思吗? 盛权宗笑了,大掌在她头发上轻轻的抚摸着,顺毛一般的安抚着,道:“我说的那是五年前,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思缘,我比我自己想的还要想要你……” “……你有病啊!只会靠下半身思考的禽兽!”虞思缘对着男人又踢又打,发泄着憋屈的小怒火。 男人任由她折腾,捧着女人小小的脸颊细碎的亲吻着,一字一句道:“只在你面前禽兽,在其他人面前,我就是个性,无,能。” 虞思缘:“……” “知道性对男人来说多重要么?”男人吻上她的脖颈,继续低哑的道:“就跟一个人需要喝水一样,你对我很重要……” “你……”虞思缘又羞又气又急又怒。 男人却道:“孕妇不要动怒,小心动了胎气,找个时间,我们带我们的儿子,去拜访岳父岳母。” 我们的儿子…… 虞思缘不由重重咬唇,低声问:“昊儿,是我生下的那个孩子么?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眼泪,顺着长长的眼睫毛往下滑落,晶莹剔透的,浸满了她的伤心,疼痛,失落。 要不是刚才盛权宗告诉言厉行,说已经有了外孙,虞思缘还不敢相信原来昊儿就是她的儿子,亲生儿子。 那个孩子,那个叫过她妈妈,说过要保护她的小小昊儿,他是她的亲生儿子。 可是,昊儿却当着她的面,叫了另一个女人为妈妈,还为了那个女人,对她拳打脚踢的,又抓又咬的,还口口声声嚷着恨她,恨死她了…… 虞思缘泪如雨下,抓着男人的浴袍,满脸泪水的望着他,可怜又无助,“盛权宗,昊儿是我的儿子,你却独占了四年,你赔我,你赔我……” “好,”男人爱怜的吻干她的泪水,轻声诱哄,“我陪你,我和儿子一起陪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